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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吩咐下去,这些人就兽性大发。

他们用各种利器,各种折磨人的方法,全都用在场中三个男子的身上,就连那给喉管放血但仍会感觉苦痛即将咽气的帅秀锋,也一样下放过。

这时候,他们所发出来的痛苦呻吟、混杂着那兽性发泄的呼叫,以及利刃钝器打击、割削在人体肌肤骨髓的恐怖声音,只要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听了,也会几以为是身在以血肉为磨坊的炼狱里。

他们也是人。

他们也有父母。

如果生他们、育他们的父母,眼见他们这样受惨烈的折磨,或是看到他们子女如此没有人性的折腾同类——他们又会有什么感想?

或许,他们什么都不敢想,只求不要生儿育女算了。

那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至少,禽兽不会这样残害它们的同类。

更可怕也更不堪的是、那些“兽兵”鸣哗大叫,扯下他们自己的裤子,争着要去骑辱那两个趴在地上的女人,而不理她们的挣扎、哭号、呼叫、哀告、求饶。

他们扯下的是他们自己的裤子,对她们的衣服,则是猛撕。

——连皮带肉一齐撕下来。

他们只当女人是他们泄欲的工具,而不是女人,更不是人。

他们更有的是三个一齐“上”:总之女人有“洞的地方。他们便不放过表演他们的兽性。

发泄他们的兽欲。

——也许,他们之所以许卖力,如此不留余地,为的不只是宣泄,还要“表现”给他们的领袖看看,他们的确“听话”,他们的确是“畜生”,他们不愧为“畜生兵”。

没办法。

“流氓军”就是个染缸,再白的人,掉进去后,也是黑的;再香的人,跌进去后,也是臭的。

——假如还有香的白的人,就会成为众矢所的:

就像现在正饱受折磨、凌辱的人一样。

假如朝廷不好,国家就会这样子。假如风气不好,社会就是这样子。假如政府不好,人民就会这样子。

在这样子肮脏龌龊、污秽卑鄙的时局下,好人、正义者都不会再存去了。

——就算存在过,也一定死干死净了。

不。

没有。

还有一个。

她还活着。

她还在这里。

她出了手。

二、夜夜狂吠的男人

她早已看不过眼、听不下去、忍无可忍了!

她明知孤掌难鸣,不能出手,但她还是不管一切:

她出了手!

她明知道不宜打草惊蛇。

她明知道这些人比猛兽更兽性。

她明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明知道自己不可暴露行藏。

她明知道敌众我寡,她就算出手,也救不了那些人……

但她还是要出手。

不能不出手。

不可不动手。

因为她是人:

是人就不可以忍受这等兽行!

“哎哟”连声,那些趴在姑娘身上的汉子立即有两三人倒于地。

他们都中了暗器。

龙舌兰用的是箭。

小矢。

她最恨的就是这些人。

——简直是旧恨新仇。

她一发出了暗器,人就趁暮色离开了原位。

也就是说:暗器出手一刹,她已离开了发射的地方,待目标着了暗器,场中的人纷纷戒备,而其中替党性强的高手立即自暗器射来方向寻觅来源之时,她已完全离开了“危险地带”。

一时间,场中大乱,只听七嘴七舌的在呼叱:

“什么人!?”

“小心暗算!”

“快把敌人翻出来!”

“姑奶奶小心!”

“先护着姑奶奶要紧!”

“恐怕敌人不只一个!”

“——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会不会是自己人、窝里反!?”

在这些乱七杂八,房子珠镇定、粗嘎的语音兀自传来:

“不要乱。”

这是她第一句话。

“打起火把。”

一下子,至少有十七八支火炬同进燃着,把附近照个通亮。

“把人找出来。”

这是房子珠的命令。

“不要惊动大当家,这是小事。”

这一句是“洞房之诛”附加的。

意简言赅,在这时候很有力切要。

龙舌兰知道现在她得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大搜索了。

尽管她已出了手,至少阻止了那干人的兽行,败坏了他们的兴头,但她还是不可能以一人去面对这么多可怕的敌人。

她决定要避其锋。

不范其锐。

可是她可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出手。

——那是一定要出手的。

哪怕是杀一下风景,败坏一下他们的淫兴也好。

她就是要搞破坏。

当然也听说过,两国开战,有些“兽兵”,在攻占别人国上的时候,居然公然奸淫烧杀,劫夺掳掠,而负责的将领主帅,竟然默许甚至下令他们部下横行,无法无天,以强奸妇女为恣,还让他们强迫无辜百姓互杀亲子父母,甚至母子父女互好,而女让郡属毫无忌惮的作杀害无辜平民比赛为乐,并且可以此邀功。

是有这样的战争。

是有这种事实。

她身形掠动,已换了六七个隐蔽的位置。

——要是在平时,或许,她的形迹还是会给发现。

但现在已暮深,深山多树影,加上人多声杂,加上受伤的人嚎叫、遭凌辱、折磨的人呻吟和一干兽性的人在大呼小叫,马嘶驴曝,远处还隐约有狼吠月,龙舌兰善于利用这些形势,很快且无声地躲进了月影之中。

况且,房子珠的“命令”提省了她一个去问:

插有“蜘蛛旗”的那间屋字。

——“不要惊动大当家,这是小事。”

既然如此,躲在那儿最“安全”。

——因为那是这儿最危险的地方。

何况,房子珠正要进行“大阴谋”,她大可也趁此擒贼先擒王,万一擒不住、斗不过,她也可以把房子珠和查叫天的阴谋,通知詹奏文,先让他们来个窝里反、鬼打鬼!

她马上作了决定。

她决定了这样做。

决定是人生里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如果影响命运最大的是个人的性情,那么,决定就是命运的关键。

——龙舌兰已作了决定,下了抉择,她要面对和将面对是什么?

是吠。

黑黝黝的空间,阴森森的地方,暗漆漆的屋里、湿漉漉的房中,暗得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霉味、腥昧、臭味和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就像妇女经血带长久没有待洗搁在那儿已一大段时间了,而且还不止一人、一次、一块、而是一大堆黏在一起的污秽,又闷又糗又攻鼻。

龙舌兰几乎忍不住要作呕。

但她还没呕得出来,就听到一种异声:

吠声。

——这声音原本就不该在这里、这时候和这种情形下听到的。

因为这“蜘蛛房”里住的应该是“蜘蛛”,而不是狗。

狗才会吠。

蜘蛛不吠。

——尽管那是只究凶极恶的“大蜘蛛”,也不会吠。

可是,她现在听到的,的确是吠声。

但不是狗吠。

而是人。

人吠。

人在吠。

什么人在吠。

——一只大蜘蛛在吠。

狂吠。

还吠得十分忘情,很是陶醉。

当然,那不是一只真的蜘蛛,而是一个很像“蜘蛛”的人。

他的吠声不算太大、太尖、太高拔,但的确在吠,而且,吠得来已十分习惯,相当娴熟,就像在呼吸一般的自然。

甚至就像是在练一种奇功,必须要配合这种吠声,这才可以吸收、培养、化解和成形。

——这是什么人?

——他练的是什么功?

龙舌兰偷偷地潜了进去,这才省起,刚才她在外面听到的狼曝吠声,不一定里在深山里有浪有大,而是这人在吠。

——就像是这儿已吠了多时,嗥了多年了。

他做梦也设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了一个:夜夜狂吠的男人。

这男人像一只黑色的大蜘蛛,多于像一个人。

龙知兰一进这屋子里,又起了跟刚才目睹有人施暴有人施虐使她想呕吐的情形。

不是因为这屋子太暗。

也不只是因为这房子太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