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金木水火土正在用膳,姚莫婉则倚在榻边,思忖着那个叫无名的老匹夫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与蜀王结拜,想必这个无名定非凡人,可又甘愿屈居楚先皇之下为其卖命,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如此通天之人,自立为王都有可能,何必要替别人守着江山呢?如果能解开这个疑问,便能对症下药,从而瓦解铁血兵团,夜鸿弈若没了铁血兵团,他算什么东西呢!
就在这时,房间突然被人推开,金兮警觉抬眸,却在看到来者时,眸子一松,
“我们没要菜,你退下吧!”金兮挥手时,店小二不但没有转身离开,反倒走进房间,之后将门反插起来。
“你听不懂么!我让你退下!”金兮愠怒开口。一侧,土兮恍然。
“你……你好眼熟!”土兮剑眉紧皱,努力回想,
“你不是上次在客栈挨骂的那个人么?”火兮愕然看向来者,一袭店小二打扮的夜君清。
“是啊!我就是!”夜君清并不反驳。
“你怎么会在这儿?”火兮质疑问道,众人亦搁了碗筷,神色幽冷。
“自然是来报仇的!本王是白骂的么!”夜君清悠然走到桌边,将手中的托盘搁在桌边,清越的眸子越过众人落在姚莫婉身上,见其无碍,方才收回视线。
“本王?你到底是谁?”金兮听出夜君清的言外之意,当下起身,欲拔剑之时忽然发现手脚发软,下一秒竟跌到了座位上。
“猪们,别蠢了!你们到现在还猜不到他是谁么!”榻上,姚莫婉慵懒起身,用最优雅的姿势走到金兮面前,将其兵刃夺过来扔到地上,随后扯了桌布,利索的将金兮绑在了椅子上。
“姚莫婉!你好阴险!”金兮愤然怒吼。这一刻,其余四人亦软塌的坐在椅子上,如待宰羔羊般等着姚莫婉动手。
“再阴险也阴险不过蜀王,夜君清,本宫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即便姚莫婉不想夜君清冒险,可若夜君清真的置她于不顾,她心里亦不会舒服,好在夜君清此事办的不显山不露水,干净利落。
“他是夜君清?他居然是夜君清!”金兮等人闻声,懊恼不已,若知他是夜君清,当日在客栈他们早就群殴了,又岂会落得现在的下场,由此可见,见多识广是多么的重要。
“夜君清,你没事儿吧?我在跟你说话呢?”姚莫婉绑好金木水火土后,转身时,夜君清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散着灼热的光芒。
忽的,姚莫婉猛然感觉到自己正被一双臂膀紧紧绕在里面,耳畔砰砰的声音,急促的有些不安。
“莫婉!还好你没事!还好来的及!如果客栈错失你,君清死不瞑目!”低沉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颤抖,没人知道夜君清这两日是怎么过来的,他马不停蹄的抄小路绕到金木水火土的前面,日夜奔波,脑海里却无法不胡思乱想,他怕姚莫婉会遭遇不测,他怕自己来不及救姚莫婉,他怕一念之差,自己再没机会说出那些隐忍在心底许久的肺腑之言。
“夜……夜君清?”夜君清的反应显然在姚莫婉预料之外,他们出生入死也不是一回了,却不见夜君清这样激动过。
“莫婉,我爱你!”夜君清终于鼓足了勇气,‘比翼蛊虫’的事还有汀月的醍醐灌顶让他彻底明白,许久以来,他心底那股莫名的情愫到底是什么!
“什么声音?夜君清你说什么?呲”就在夜君清表白的刹那,一阵刺耳的声音陡然而至,姚莫婉被迫捂住耳朵,夜君清当即抽出软剑,猛的砍下眼前形似飞虫,却硕大无比的不明物体,只是让夜君清没想到的是,当飞虫被砍落之时,两道银针咻咻射向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姚莫婉豁出命的挡在夜君清面前,反被夜君清护在怀里,不过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姚莫婉与夜君清身上分别刺入了银针。
“抢什么抢嘛!雌雄针分的清男女的!”随着飞虫的断开,两抹身影自窗口处翻身而落。
这一刻,姚莫婉于风中凌乱了,她不知道雌雄针能不能分清男女,她是分不清了!只见眼前两人打扮古怪,其中一人身着白衣,头戴白帽,眉毛头发皆银白如雪,五官过于中庸,实在不好辨认性别,姚莫婉姑且把他看作人妖。另一人身着黑衣,头戴黑帽,眉毛头发皆铅黑似墨,长相么,勉强看出是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因为那脖子下面的喉结十分突出,再往下看,男性象征就更夸张了!咳咳,非礼勿视……
“你们是什么人?”夜君清显然没有姚莫婉那样的观察入微。
第425章 说话别大声
“哎哟王爷说话别那么大声么!白白好怕,好怕的!”身着白衣的人妖翘起兰花指,指间绢帕扇了又扇,那股俗艳的脂粉香直呛的夜君清狂咳不止。这也就罢了,那人妖居然还倚在了黑衣男子的怀里蹭来蹭去,蹭来蹭去,直蹭到……
“那里有床。”姚莫婉好心提醒。
不过姚莫婉的好心却没换来好报,黑衣男子十分温柔的推开人妖,大步走到姚莫婉面前。姚莫婉顿时觉得天空暗了一块,抬头间不禁感叹,魁梧,魁梧如狗熊啊!
“你就是姚莫婉?”狗熊其实有真名的,叫墨常,乃铁血兵团左使,彼时依无名之命出使大齐,楼兰,南,却因姚莫婉搅和无功而返,为此受了一顿苦刑,这个仇墨常可是记在心里了。
“不是!”姚莫婉当即摇头。
“她就是!人家都说楚后是个白痴,你瞧她,那副长相瞄一眼就知道脑子缺根弦儿,那眉,那眼,她不是白痴谁是嘛!”人妖其实也有真名的,叫白斩,铁血兵团右使,曾经也是个响当当的七尺男儿,后来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变成这样了,而且还好死不死的跟墨常勾搭上了。
“那个……麻烦问一下,你们是谁?”桌边金兮觉得不能再装死下去了,否则他们回去没法儿交代。
“在下铁血兵团左使,墨常。奉都尉之命特来与几位汇合!”墨常自报家门之时,姚莫婉的心顿时跌入谷底,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她到底还是连累了夜君清。
“你们……真是铁血兵团的人?”金兮表示怀疑。
“这是铁血兵团的令牌,相信几位该认识。”墨常说话间自腰间举出一块破铜烂铁,上面赫然印着一个血字。
“你们可别信他!铁血兵团的令牌能用铁做么!而且上面也不是印着‘血’字!”姚莫婉一脸肯定的看向金兮。
“哎呀,你就别挑拨离间了,你看他们被你绑的多结实,就算他们想帮你,也得起得来才行啊!再说,你也忒没见识了,这是铁么?这是乌金!瞧你这穷酸相,想必也没见过什么宝贝!”人妖扭腰摆臀的走到姚莫婉面前,细长的丹凤眼带着一丝不屑!
穷酸?是说我么!姚莫婉一直觉得自己是富的流油的!
“没错,这是乌金!至于上面的字,是按照权力等级划分的,都尉的令牌上是‘铁’,本使与白使腰牌上的字是‘血’,三名副都尉的腰牌是‘兵’,其余虾兵蟹将就剩下‘团’了!”墨常解释道。
“既是铁血兵团的人,那金兮便将姚莫婉交给二位了!”金兮倒不是有多信墨常,只是对于他们来说,纠结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一路辛苦!告辞!白白,你选哪个?”墨常朝金兮拱了个拳,旋即看向白斩。
“自然是这个穷酸的白痴!像这样低贱的人若是贴在你身上,还不知道使出什么手段勾引你呢!”姚莫婉忽然想咬人了!就算是夜君清主动送上门儿,她尚且还要考虑一下!
“莫婉还真不比人妖小姐的品位,真他娘的特别!”姚莫婉一直觉得自己是有涵养的,可面对这种极品,她承认,她的涵养已经被狗吃了。
“你!你骂人!”人妖不乐意了。
“白白不生气,你没听出来,他在夸你么!”墨常的话极为真诚,不像是敷衍,于是姚莫婉与夜君清相互着肩膀,才不至绝倒在地……
深夜的林间漆黑静谧,偶有走兽路过,都被这对像极了黑白无常的家伙吓的撒丫子就跑,稍有胆小的如麻雀之流,竟主动昏倒充当食物。
“莫婉,对不起。”篝火旁,姚莫婉与夜君清被二人用麻绳绑在一起,背对而坐。
“对不起就不必了,想想怎么逃走吧。”姚莫婉苦笑,她与夜君清之间,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了。
“如果有机会,你快跑,君清为你挡下他们!”夜君清低声开口,若姚莫婉有闪失,他自不能独活,既然如此,他不介意用自己的命换姚莫婉的命。
“王爷想法倒是不错,不过…..”
“说话能不能小声点儿,真扫兴!还有,想逃跑的心思还是打住,莫说你们现在被雌雄针封住了穴道阻了真气流动,就算不封,只要一个跑不了,另一个也别想跑!”人妖终于抽出在狗熊身上乱摸的手,悻悻看向姚莫婉和夜君清。
“没错!雌雄针可是我们家白白的独门密器,你们两个人相距若是超过两百米,皆会心胆俱痛,直至距离小于两百米方才停止疼痛!”墨常正解。
姚莫婉与夜君清闻声,皆道墨常胡言乱语,一根银针而已,还以为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呢!
“墨常左使好魁梧啊!”姚莫婉心生妙计,当下拿捏着嗓子,娇柔唤道。此刻,姚莫婉微眯凤眸,媚眼如丝,看向墨常的神情充满诱惑。
“不许看!姚莫婉,你干什么呢!”姚莫婉只是报着试试看的态度,却不想墨常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想来他也是知道美丑的,刚刚人妖摸了那么半天,也不见他两腿之间有什么异常。
“莫婉没干什么啊!哎呀,墨常左使的……啧啧,世间怕再也找不出比墨常左使更威猛的男人了呢!”姚莫婉眸子有意无意的瞥向墨常正欲遮掩的地方,红唇勾起妖艳的弧度。
“黑黑!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不喜欢我了?”人妖再瞎吧,那么大个东西指天望月,她又岂会看不到。
“不能够啊!”墨常当下否定,可惜事实胜于雄辩。
“那这……这怎么解释!”人妖指着墨常的雄壮处,恨恨道。
“这……火烤的!太热了!我得凉快凉快去!”墨常无从解释,当即起身走向树林,这一刻,墨常感激上苍为人类创造了手,其实手的用途很广,譬如现在……
“莫婉劝白右使还是追上去瞧瞧,听说这片树林入夜之后,总会出现些美艳倾城的狐狸精啊!俏女鬼啊什么的!你就不怕……”姚莫婉似有深意看向白斩。
白斩自是坐不住了,当即朝着墨常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莫婉,本王不喜欢你这方法。”诚然夜君清知道姚莫婉用的是美人计,可他听着就是不舒服!其实他觉的吧……墨常也不算太威武!
“那王爷是不想走了?”待白斩的身影淡出视线,姚莫婉当即起身,甩开身上的麻绳。
“这……你怎么解开的?”夜君清甚至没感觉到姚莫婉的手在动。
“王爷不觉得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么!”姚莫婉一语惊醒梦中人,夜君清亦起身抛开绳子,正欲拉着姚莫婉纵身飞起之时,忽觉真气受阻。
第426章 我们跑吧!
“罢了,我们跑吧!”姚莫婉当下决定,于是两人朝着与墨常白斩相反的方向狂奔。
银白色的月光仿佛薄纱拂面,洒下满地碎银,夜君清紧紧握着姚莫婉的手,夜风吹起他如墨的长发,飘逸如仙,姚莫婉顺着夜君清的牵引前行,眸子不禁意瞥向那抹俊逸的容颜,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一夜的钟情,夜君清便是那从天而降的神人,将她自匪贼手中救出,即便带着面具,她仍失了心,只是阴差阳错,那个面具的主人竟然是夜鸿弈。
如果那一夜夜君清摘下面具,该是怎样的结果呢!姚莫婉收回视线,唇角抹过一丝苦涩。
秋风乍寒,姚莫婉不经意的抖了一下,心顿时清明,与其想那些永远都只能是如果的事情,倒不如想想当下该如何逃出生天。
“不好,他们追来了,莫婉,你藏起来,本王引开他们!”就在姚莫婉卯足劲头儿欲飞奔之时,夜君清忽然止步,硬是将姚莫婉进左侧凹陷处。
“不行!莫婉不能……”姚莫婉本欲拒绝,却见夜君清早已跑开,看着夜君清的背影,姚莫婉忧心忡忡。
幽幽的月光下,两抹身影仿佛幽灵般缓缓而落,正停在夜君清面前,俨然地狱索命的黑白无常。
“真是不听话!都说了你们跑不掉的,干嘛白费力气嘛!”白斩的站姿很独特,就好像双膝间夹着萝卜。
“怎么只有你?姚莫婉呢?”墨常说话间竟显得比狂奔之后夜君清还要累,好似刚刚耕了一晌地。
“问他能说么,看来是该让他们见识见识雌雄针的厉害了!”白斩手成兰花,轻捂嘴唇,笑的又猥琐又荡,直抖落了夜君清一身鸡皮疙瘩。
“走吧!”墨常上前一步,欲身手时却见夜君清后退一步。
“本王会走!”夜君清倒不介意被墨常推一下,他介意的是墨常耕完地后有没有洗手!
差不多两百米的距离,夜君清突然止步,双手捂住胸口,剑眉紧皱,面目纠结,额头已然渗出冷汗。
“心疼了吧!雌雄针好比如胶似漆的夫妻,人家正黏的好好的,你们却想把它们分开,它们自然不干了!刚刚不见你疼,想必姚莫婉就在附近!姚莫婉,还是出来吧!不然你们两个就只剩下活活疼死这条路了!”白斩音落之时,夜君清忽然没了心痛的感觉,回身间,姚莫婉已然站在身后,面容苍白,神形憔悴。
“莫婉!你没事吧?”见是姚莫婉,夜君清登时走了过去。
“真是变态的玩意。”姚莫婉彼时并不相信雌雄针,只是一根银针,还能通天不成。不过现在,她甚至没有再试的勇气,那种锥心之痛似烈火焚烧,似毒蛇在咬,总之让人生不如死。
“现在知道本使的厉害了吧!”白斩挑着眉,拧着腰走到墨常身边。
“如此良辰美景,两位倒是没辜负,只可惜这一地残菊花没人收拾,大煞风景!”姚莫婉瞥了眼白斩,转尔在夜君清的搀扶下走了过去。
“哪儿有菊花?”墨常狐疑看向白斩,只看的白斩羞怒异常。
篝火前,夜君清见姚莫婉面色越发惨白,额前青丝滴着汗,不禁愕然,刚刚虽然心痛彻骨,可那种痛似乎还能承受。
“夜君清,虽然你心里有姚莫婉,但是远比不上姚莫婉对你的情义呢!爱的越深,就越疼!刚刚本使瞧你只是哼唧了两声,不过姚莫婉看起来好像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呵!”白斩与墨常相倚着坐在对面,一脸的幸灾乐祸。
心,似被黄蜂尾针扎了一下,夜君清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面对姚莫婉苍白如雪的容颜,他竟羞愧的无地自容,彼时他脱口而出的‘爱’字,到底是太轻浮了!
“莫婉……”夜君清心存懊悔的看向姚莫婉,心情无比沉重。
“这不是回楚宫的路,你想带我们去哪里?”姚莫婉有些无奈,她将这份感情隐藏的很好,可是一对雌雄针便让她暴露无余。
“楚宫?你想的倒美,把你交给夜鸿弈,再让夜鸿弈那头蠢猪放了你?”白斩不屑冷哼一声,言语间尽是鄙夷和轻视。
姚莫婉觉得诚然夜鸿弈没什么魄力,也没做过什么足以让人敬佩的惊天撼地的大事,可他到底是楚王,铁血兵团归根到底都是在维护他,按道理来说,身为铁血兵团的使者,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该有的!如今白斩这个态度令姚莫婉无法理解。
“夜鸿弈是蠢猪?这是你们都尉告诉你的?”姚莫婉试探开口。
“啧啧……姚莫婉,你坏!你想威胁本使?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夜鸿弈是猪这件事,整个铁血兵团的兄弟都知道,简直是……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呢!是不是,黑黑!”白斩用手拍了拍墨常的胸口,媚眼如丝。虽然白斩这媚眼儿抛的极为认真,可姚莫婉却觉得这个动作真是不适合出现在白斩身上,一身白的白斩翻白眼,那场面,就跟见了鬼一样!
“我觉得你侮辱猪了!”墨常十分诚恳道。
“夜鸿弈若真是一文不值,那你们又何必为他卖命?不如这样,你们选择跟着本宫,开个价,本宫决不还价!”姚莫婉坚定开口。
“姚莫婉,你省省吧!我们要钱没意义啊!铁血兵团什么没有啊!再说,我们保护的也不是夜鸿弈,只是……”白斩正说的欢快之时,突然被墨常拦了下来。
“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墨常一语惊醒梦中人,白斩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着了姚莫婉的道,索性瞪了姚莫婉一眼,扭过身去不再看她。
白斩的话入了姚莫婉的心,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铁血兵团所要捍卫的,是大楚的万里江山,是高高在上的皇权所有者,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夜鸿弈,可现在看来,似乎他们只是打着捍卫大楚的幌子,私下里图谋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姚莫婉忽然觉得铁血兵团是个谜,是她费尽心机都未必能猜透的谜。
济州,当冷冰心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行馆的时候,奔雷忽然开口,令众人惊愕不已
“主人,王爷没跟您一起回来?”奔雷一语,殷雪陡然一震,旋即上前质问。
“你说王爷没回来?这怎么可能?王爷先我们一夜回来的,于情于理都该到了!”殷雪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柳眉紧蹙。
“可王爷是真的没回来,奔雷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主人的!”奔雷坚定回应。
“主人?”殷雪转身看向冷冰心,一脸忧色。
“殷雪,你速回大蜀,务必找到夜君清!”冷冰心用最简单的语言打发了她觉得是最危险的人物。
第427章 特别的事
“属下遵命!”殷雪得令离开。待殷雪离开,冷冰心在汀月的引领下走到了姚莫婉的房间。
“娘娘,一路奔波,奴婢给你铺床。”汀月说着话便欲进内室,却被冷冰心拦住了。
“不必了,你去把奔雷给本宫叫来。”彼时知道自己要易容成姚莫婉,冷冰心做足了准备,虽然了解了姚莫婉身边的那几个得力助手,但初入济州,很难对号入座,倒是刚刚那个奔雷自报家门,再加上他亦是夜君清麾下先锋,想必知道的事情少不了。
“奴婢这就去。”汀月并未起疑,当即转身走出房门,待汀月离开,冷冰心不禁打量整个房间,摆设简单却件件极品,奢华却不张扬。
“主人,您找奔雷有事?”半盏茶的功夫,奔雷极是恭敬的走了进来,脸上笑容可掬。
“汀月,你退下吧,本宫有事要问奔雷。”冷冰心朝汀月挥了挥手,之后将目光落在奔雷身上。
且等房门被汀月自外面关紧,冷冰心方才开口。
“本宫这段时间不在,行馆里可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了?”依蜀王之命,自己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用姚莫婉的身份招摇撞骗,拖的时间越久越好。为了这个目的,她有必要了解行馆里的每个人,每件事。
“特别的事?主人具体指?”奔雷求提示。
“为了不厚此薄彼,那你就挨个说说吧!”冷冰心弹了弹裙摆,云淡风轻开口。一语毕,奔雷的心顿时七上八下,他反复思量,自姚莫婉入府门到现在,他似乎没得罪这尊瘟神啊,何以现在会被姚莫婉点名折腾?为什么呢!
“咳…..那属下就从燕盟主说起吧,燕盟主的房间这几日很不消停,时有古怪声音传出来,尤其是在夜里。”奔雷据实禀报。
“奔雷,你不用说的这么委婉,招妓对于男人来说,也不是很难启齿的两个字。”冷冰心觉得奔雷说话有些嗦,这么听下去,她怕自己连明早的早膳都省了。
“主人?属下没说燕盟主招妓啊!他只是频繁收到飞鸽传书,至于内容,属下不得而知。”奔雷很想哭,到底是自己描述有问题,还是主人思想有问题呢!
“咳……继续!”冷冰心狠吁口气,心里却被奔雷的表达能力严重怀疑。
“还有,主人离开第二日,寒尊主便回了万皇城,临走时让属下转告主人一句话,说是万皇城的大门永远为主人敞开,其实属下觉得……”
“本宫对你的觉得没兴趣,下一个。”冷冰心忽然觉得若是男人嗦成这样,真比女人还招人烦。其实她不知道,奔雷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奔雷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说,扭头就走!
“之后……奔雷发现一个秘密,那就是流沙似乎对汀月有意思,主人带着汀月离开的这段时间,流沙茶饭不思,许是害了相思病,奔雷有好几次看到流沙偷偷进了汀月的房间!”诚然奔雷只看到过一次,而且人家流沙也只犹豫了一下,根本没推门,可奔雷却觉得做为闷葫芦的流沙能迈出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应该帮他一把的。
“儿女情长的事本宫向来开明,若流沙真喜欢汀月,本宫一定成全他们。”这样的八卦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冷冰心真心觉得奔雷是投错胎了。
“还有就是……主人,您到底有没有跟风雨雷电解释属下之前的情非得已啊,自您走后,他们对属下的欺辱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尤其是雨儿,就算再厉害,她也是个女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逼着奔雷扒光裤子嘛!”奔雷此刻便似被人轮了无数次的小寡妇,眼泪晃在眶里,我见犹吐!
“雨儿无缘无故扒你裤子?”冷冰心不以为然。她对彼时凤羽山庄风雨雷电四大隐卫还是有所耳闻的。
“虽然……虽然奔雷划拳输了,可是……”奔雷真相之时,冷冰心送以万分的鄙夷,和女人划拳能输不可耻,但背地里告状就太阴损了!至此,冷冰心已经对奔雷没有半分好感。
“本宫觉得现在的重点不是雨儿扒你裤子,而是你该好好练习划拳,还有心胸!”冷冰心言简意赅的评判了对错。
好吧,奔雷虽然觉得在这件事上,主人绝对在偏袒雨儿,不过他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话说,也不怎么敢怒。
“再有就是……姚图找到了,只是不肯来济州,也不肯回到主人在莽原给他买下的姚府。”奔雷耷拉着脑袋,悻悻道。
“姚图……”冷冰心茫然看向奔雷,之前似乎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是啊,姚图啊!”奔雷抬眸间,冷冰心以迅雷般的速度稳住了心神。
“随他愿意就好。”冷冰心暗自吁了口气,这才不致露馅儿。
之后奔雷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厨子家丁之流,直至晚膳时分,冷冰心方才将奔雷放了回去。
自从被雌雄针验证之后,夜君清便再没敢向姚莫婉说出自己心里那些话,他亦在反省,到底对姚莫婉,他的爱有多少?除了给姚莫心的,他的爱,又剩下多少!
此刻,在穿过大川,绕过高山之后,姚莫婉忽然对眼前这片荒原备感亲切,至少不用走的那么辛苦。
“你们怎么不走了?”姚莫婉狐疑看向停下来的白斩和墨常。
“是路总有走到头的时候,姚莫婉,你的路走到这里,便是到头了!”白斩似笑非笑的看向姚莫婉,随后与墨常拿出令牌,也不知道怎么晃的,便见一道亮光射在令牌上,仅接着,姚莫婉仿佛感觉到整个平原都在晃动,轰隆的声响过后,平地突然出现一道裂口,顺着裂口望进去,墨玉的台阶延伸到底,看不到尽头。
姚莫婉与夜君清面面相觑,有雌雄针隐于体内,他们到底没能逃出去。
“请吧,两位!”白斩扭着腰,阴里阴气开口。姚莫婉与夜君清别无选择,直入龙潭。
走下台阶,一股寒气陡然袭身,侵入肺腑,姚莫婉不由打了个寒战。
“王爷,莫婉最后求你一件事,夜鸿弈不死,莫婉死不瞑目。若莫婉无命走出这里,王爷一定要活着出去,替莫婉手刃夜鸿弈!”姚莫婉的表情从没像现在这么认真,仿佛她已经预料到自己踏上的,是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