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夜鸿弈不以为然问道,封后这件事他并非一时冲动。
“皇上心里喜欢莫婉,这点臣妾知道,可莫婉到底是个痴儿,如果皇上立一个痴儿为后,必会成为他国嘲笑我大楚的笑柄,纵是大楚子民也会觉得颜面无光的。”姚素鸾苦口婆心劝说。
“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痴儿,拿到了楼兰国永世修好的国书,这个本事你未必有,这件事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说。”夜鸿弈瞥了眼姚素鸾,随手拿起玉玺。
“永世修好......皇上!这正说明了姚莫婉并非痴儿!否则,她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机!皇......”
“够了!姚素鸾,朕答应还你自由,册封你贵妃封号,并不代表你就有资格干扰朕的决定,立婉儿为后这件事,朕势在必行!你可以退下了!”夜鸿弈目光幽冷的看向姚素鸾。
“可是......”
“退下!”夜鸿弈厉声低吼,眼底隐隐流动的阴芒让姚素鸾再次陷入危机。无语,姚素鸾深知龙威难犯,遂转身,就在她走至宫门口的时候,转眸间,赫然看到夜鸿弈在封后诏书上盖下了玉玺。
心,似被人狠狠揪拧着,血一滴滴的流淌下来,为了这个后位,她不惜设计陷害姚莫心,令姚莫心千夫所指。却没想到死了一个姚莫心,又来了个姚莫婉,这对姐妹仿佛生下来就是跟她作对的。
翌日,当姚莫婉接到封后诏书的时候,心底五味陈杂。
“老奴恭喜皇后娘娘,皇上口谕,为娘娘建造的宫殿图纸已经设计好了,不日开工,这段时间还请娘娘暂时屈居关雎宫,待新的宫殿建造好后,娘娘便可入主东宫!”安柄山讨好似的看向姚莫婉,恭敬道。
“可是本宫不想搬啊,在这里住久了,舍不得,不如你告诉皇上,别建什么新宫殿了,婉儿不要。”姚莫婉眨眼看着安柄山,稚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乞求。
“这老奴可作不了主,娘娘若没别的事,老奴先行告退了。”安柄山看着姚莫婉那副天真模样,心底嗤之以鼻,有这么个傻子做皇后倒也不是件坏事,至少不该她管的事,她一件也不会管。
待安柄山离开,姚莫婉厌恶的将圣旨扔给汀月,旋即唤出殷雪。
“本宫今晚要见明玉,你去安排。”姚莫婉冷声吩咐,眸间毫无温度。
适夜,当明玉出现在关雎宫时,姚莫婉惊讶不已
“你怎么会瘦成这样?”见明玉面色暗沉,眼眶凹陷,姚莫婉满目忧虑,蹙眉问道。
“奴婢以为这辈子再无缘和娘娘见面了,如今相见,明玉斗胆求娘娘一件事。”明玉说话间,双手拄地,泣声哀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殷雪,扶她起来说话。”姚莫婉心疼的看向明玉。
“娘娘若不答应,奴婢死都不会起身。”见明玉执着,姚莫婉不再强求,示意殷雪回到自己身边。
“你说。”姚莫婉微微颌首。
“明玉自知没有多长时间好活,可明玉不甘心啊!为什么他安柄山害人无数,却仍能逍遥法外,可怜红梅和那些姐妹死的那样凄惨!奴婢只求娘娘能让奴婢在活着的时候看到安柄山的报应,求娘娘!”明玉泣不成声哀求,将头狠狠磕在地上。
第236章 这墨砚是你甩出去的吧
“这件事是本宫亏欠你,你放心,本宫必会让你在有生之年看到安柄山的下场有多凄惨。你且说说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何以你会虚弱到这种程度?”姚莫婉忧目看明玉,心疼问道。
“回娘娘,在娘娘与肃亲王出使楼兰的这段时间,丽妃不知怎么劝说的皇上,居然重获皇宠,而丽妃获宠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找奴婢算账,奴婢没有办法,便求着安柄山为奴婢调职,阴差阳错,奴婢竟被他调到了炼药房。或许是命,奴婢虽然躲过了丽妃的报复,不想炼药房却出了大事,安柄山这次炼的丹药出了乱子,那些试药的宫女接连丧命,就连我们这些负责炼药的宫女亦染上了寒毒。为了不让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安柄山不仅将那些试药的宫女悄悄运出皇宫埋掉,连我们都被禁足,没有他的准许,不得离开炼药房一步,明玉自知命不久矣,本想与安柄山拼命,可安柄山惧怕寒毒入体,根本不入炼药房一步,奴婢没有机会下手......”明玉泪如雨下,哽咽道出实情。
“安柄山居然敢这样草菅人命!明玉,你放心,十日之内,本宫自会为红梅还有那些无辜的宫女报仇,让安柄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你,不要再回去了,殷雪,送她离开皇宫医治。”姚莫婉厉声低吼,声音寒蛰如冰。
“明玉多谢娘娘好意,可是明玉不能离开炼药房,安柄山每日都会派人清点人数,如果让他发现奴婢失踪,势必打草惊蛇,不利于娘娘行动。”明玉感激的看向姚莫婉,却拒绝了她的好意。
“可你若回去,必死无疑!”看着明玉此时的骨瘦如柴,姚莫婉心疼开口。
“说到底,奴婢还欠红梅一条命,奴婢死不足惜,只要能亲眼看到安柄山伏法,奴婢就算是死也瞑目了。”明玉目光决然。姚莫婉自知无法说服明玉,也只得命殷雪送明玉回去。
这一晚,姚莫婉一夜未睡......
翌日,当姚莫婉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出内室时,正看到汀月面目匆匆的跑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肃亲王正嚷着要到皇上面前参安柄山一本,现在殷雪正拦着,怕是也快拦不住了。”汀月这么一说,姚莫婉顿时精神起来,大步冲出关雎宫,直至东厢房。
“住手!你们......啊”就在姚莫婉打开房门的时候,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迎面扑了过来,没等姚莫婉反应,便觉额头一阵钝痛,紧接着陷入黑暗,人事不省。
看着躺在地上满脸墨汁的姚莫婉,夜君清与殷雪登时停止打斗,怯怯的走了过来。
“殷雪,这墨砚是你甩出去的吧?”夜君清嚅嚅开口,殷雪不语,垂眸看向夜君清沾着墨汁的手掌。
“呃......”夜君清下意识把手退到广袖内,面露褚色。
铜镜前,姚莫婉双腿交叠的搭在梳妆台上,玉手攥紧包着冰块的白纱轻敷自己的额头。
“左边,用力!王爷没吃饭么?还不如女子有力气。”看着铜镜里夜君清那张极不情愿的表情,姚莫婉嫌恶摇头。
“右边,轻点!看来王爷连明晚的饭也不用吃了。”姚莫婉悻悻道。
“够了吧!”夜君清忍气吞声大半天,终于怒发冲冠了。
“王爷现在摆脸色是给谁看呐?该不是被你打晕后躺在床上两个时辰才醒过来的本姑娘我吧?”姚莫婉手握着白纱,一脸怨气的看向夜君清。
“本王已经认错了,你总不能抓着这件事不放啊?再说本王也不是故意的。”看着姚莫婉满腹委屈的表情,夜君清终是蔫了下来。
“杀完人才说不是故意的,王爷觉得有用没?”姚莫婉不以为然。
“问题是你现在还没死啊!”夜君清极度无语。
“王爷很想莫婉死么?”姚莫婉瞪大眼睛质问。
“......”夜君清突然觉得闭嘴才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两个时辰的时间,夜君清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捶背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尤其是给姚莫婉捶背,没有强大的忍耐力,势必会被中途气死。直至晚膳十分,姚莫婉才算是大发慈悲的叫停。
“王爷真想安柄山死吗?”姚莫婉夹着菜,漫不经心问道。
“本王亲眼看到他将五名宫女的尸体运出皇宫,这个阉人越来越不像话了!难道就他的命是命,别的人的命就形同草芥?”夜君清愤然怒斥。
“其实王爷想除掉这个阉人大可找莫婉帮忙,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王爷觉得皇上会秉公处理吗?”姚莫婉好意提醒。
“你肯出手对付安柄山?”夜君清转眸看向姚莫婉,试探问道。
“王爷刻意告诉汀月要到皇上面前参奏安柄山,之后又大张旗鼓的弄出那么大动静,为的是什么也没那么难猜呵。”姚莫婉浅笑着看向夜君清,眉眼弯弯。
“太聪明的女人没人喜欢.....”见姚莫婉猜中自己的心思,夜君清脸色骤红,嘟囔着开口。他承认,他做的一切只是想引起姚莫婉的注意,因为夜君清相信,只要姚莫婉出手,安柄山便没有活路了。
心,蓦的一疼,是呵,太聪明的女人只会招人嫉妒!
“呃......本王不是那个意思......”见姚莫婉默然无声,夜君清登时解释道。
“王爷说的没错啊,太聪明的女人的确惹人讨厌,幸而莫婉也没指望谁能喜欢。”姚莫婉故作冰冷应道。
“本王......”
“如果莫婉记的没错,王爷似乎认得清风观里的绝尘道长?”姚莫婉没给夜君清解释的机会,转移话题道。
“绝尘那个大神棍,你提他做什么?”夜君清的确认得,而且是化成灰都认得,如果不是因为绝尘手里有先皇的一块免死金牌,他一定打的绝尘满地找牙。
“恶人自有恶人魔,对付安柄山,绝尘必不可少,莫婉明晚要见他。这件事就交给王爷了,莫婉相信,只有王爷出马,那厮才会乖乖听话。”姚莫婉声音很低,却透着异常的坚定,让夜君清没有理由拒绝。
直至姚莫婉起身离开,夜君清也没敢多说一个字,倒是一侧的汀月,极不友善的开始收拾桌子。
“你干什么?本王还没吃完饭呢?”夜君清挑眉看向汀月。
“汀月是娘娘的奴婢,娘娘吃完了,汀月就该收拾桌子,别人汀月可管不着。”汀月说话的空当已然将桌上的饭菜倒进潲水罐里。
“本王怎么能是别人呢?”夜君清一直以为自己住在关雎宫这么久,俨然成了关雎宫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王爷是不是别人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像娘娘这样又聪明又善解人意的主子,是人都会喜欢。”汀月言语间大有替姚莫婉抱不平的意思。
第237章 本王也喜欢啊!
“是啊!本王也喜欢啊!”夜君清恍然,大声开口。
“可王爷刚刚......”汀月愕然看向夜君清。
“本王刚刚说错话了嘛!现在纠正一下行不行啊!”夜君清说话间眸子看向内室,这段时间的相处,夜君清已经摸清了姚莫婉的脾气,对于倔驴,只能顺毛捋。
“汀月,去给肃亲王重新备桌晚膳。”夜君清语闭之时,一阵凉凉的声音自内室传了出来。
次日子时,当夜君清将绝尘带到自己面前时,姚莫婉便有些后悔了,被打的乌眼儿青的绝尘,怎么看都不象是出尘的仙道呵。
即便如此,姚莫婉依旧将绝尘留在关雎宫内整整一夜。
御书房内,夜鸿弈凝眸看向案前的青龙。
“还没有消息?”
“回禀皇上,属下暗中派人查探有关神秘国的一切,只是回报的人皆一无所获。”青龙据实禀报。
“加派人手,务必揭开这个神秘国的面纱,朕倒要看看,除了齐,蜀之外,有谁敢跟囤积铁矿......咳咳......”夜鸿弈激愤之时,忽然猛咳不止。
“皇上,要不要传御医过来?”青龙忧心开口。
“不用,你下去吧。”夜鸿弈挥手退下青龙时,安柄山小颠儿着自门外跑了进来。
“启禀皇上,绝尘道长在外候着,说是有要事欲禀报皇上。”尖锐的声音透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安柄山恭敬俯身。
“绝尘?哪个绝尘?”夜鸿弈颓然倚在龙椅上,声音显得虚弱无力。
“皇上忘了?就是先皇在位时极器重的那位道长,之前还暗中助过二皇子......”安柄山细眯着眼提醒。
“是他!他居然敢出清风观?难道不怕朕砍了他的脑袋!让他进来!”夜鸿弈闻声恍然,目露怒意。安柄山料到主子会是这个反应,登时迫不及待的走出御书房。
台阶下,一身着素袍的道长巍然直立,几缕银白色的流海斜过额前,秋风拂过,翻卷着浪花的道袍带起一股让人心仪的沉稳和沧桑,俊颜朗目,颇有一股乘风而至的感觉。
“绝尘啊,看在同门一场的情分上,杂家提醒你,当初五龙夺嫡你押错宝,可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一个便是坐在里面的九五至尊,杂家劝你现在离开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安柄山摇着拂尘走到绝尘面前,细眯眼尽是嘲讽和揶揄。
“没传话之前,师兄要是能说出这一番肺腑之言,绝尘必定感激涕零,现在么......”绝尘冷眼瞧着安柄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也罢,既然你想找死,师兄也拦不住,请吧,皇上正等着你呢!”安柄山甩了下拂尘,习惯性的弯腰伸手。
“师兄真是做太监久了,连正常走路的姿势都忘了吧?那绝尘教你,看好了啊!”绝尘扬起拂尘,挺起腰杆,大步朝御书房而去。
“绝尘,你别得意,你既然敢出清风观,杂家便有本事让你有来无回!”看着绝尘健步轻盈的走进御书房,安柄山也试着直起腰杆儿,想要起步时,却忘了先迈哪儿条腿。
御书房内,夜鸿弈正襟危坐,幽目如潭般瞪着眼前之人。
“贫道绝尘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绝尘恭敬站在龙案前,打手作揖,面色沉静如水。
“吾皇?如果朕没记错的话,绝尘仙道曾说过,朕这辈子根本没有命格坐在这个位置上。”夜鸿弈冷眼瞧着绝尘,心底气愤难平。
“当日贫道算错了天机,才会助纣为虐,险令吾皇明珠暗投,实乃贫道之孽,所以皇上登基之日,贫道自罚于清风观内面壁思过,不日前方才出观。”绝尘一脸泰然应对,强大的外表下装的却是一颗抖如筛糠的心。
“是么?道长不会以为单凭一句错算天机,便可弥补当日犯下的弥天大错吧?”自绝尘进门之时,夜鸿弈便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样的刑罚才能让绝尘死的更凄惨。
“贫道自知有罪,亦不求皇上宽恕,但有一事,贫道不得不说,贫道日前夜观天象,见灾星移位,紫微蒙尘,于是自毁修行掐指为皇上卜了一卦,发现皇上近日竟有大劫降世,若不化解,恐吾皇命不久矣!”绝尘煞有介事开口。
“大胆,你居然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诅咒当今皇上!皇上,此人满口胡言,老奴这就拉他出去痛打!”一侧,安柄山登时上前,厉声喝斥。
“朕正有此意!来人......”
“皇上近日是否会时常困倦,行事力有不逮?是否时常咳嗽,且生淤痰阻喉?时尔昏昏沉沉,时尔自顾冥想?尤其是右手,掌心可有黑血淤积?”夜鸿弈正欲唤侍卫进门之时,绝尘登时高声质问,目光坚定,语气铿锵。
“妖言惑众!皇上,您千万别被他骗了!您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在先皇面前花言巧语骗走您足足一碗鲜血的!”在听到绝尘描述后的那一刻,安柄山心下大骇,这些症状皆是那些炼丹房中毒宫女的症状,他怎么会知道?
因为害怕失去皇上的信任,安柄山明知道最近炼成的那批丹药有毒,可还是如期送到皇上手里,虽然那些丹药要不了皇上的命,可到底还是损了龙体,安柄山就是怕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才会暗中处理了那些试药宫女的尸体,禁足炼丹房里还活着的宫女出入,如今这些症状自绝尘嘴里说出来,安柄山自然被吓的心惊胆战。
“有没有妖言惑众,相信皇上心里自有论断,当然,如果皇上不相信贫道的能力,贫道愿意在皇上面前显露身手,以证清白。”绝尘整了整身上的道袍,肃然看向夜鸿弈。
“皇上!”安柄山再欲开口,却被夜鸿弈拦了下来。
“好,朕还真想看看,五年不见,道长都长了什么本事。朕就命你算一下肃亲王夜君清近况如何?”夜鸿弈眸色凛然,狐疑看向绝尘。
之所以选择夜君清,是因为夜鸿弈相信,整个皇宫的人都有可能跟绝尘串通,唯独夜君清不能。因为当初被绝尘设计献给父皇一碗血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夜君清。后来夜鸿弈才知道,就因为绝尘的一句话,夜君清在自己离开后又被迫放了一碗血,昏迷了三天三夜,差点儿没死了。
“皇上稍等。”绝尘领命后,单手扬起拂尘在御书房来回走动,口中碎碎念着口诀之类的东西。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绝尘方才停了下来,额头有汗渗出。
“启禀皇上,贫道算出肃亲王就在皇宫,方向西南。”绝尘气喘吁吁开口。
“肃亲王暂居关雎宫已久,宫内众人皆知,还需要你算么?”安柄山嗤之以鼻,悻悻道。
第238章 肃亲王惹水祸
“就这些?”夜鸿弈冷眸看向绝尘。
“贫道还算出肃亲王巳时三刻有水患。”绝尘笃定回应。
“巳时三刻?不就是刚刚?水患?什么意思?”夜鸿弈饶有兴致的看向绝尘,幽眸迸发出诡异的光亮。
“皇上恕罪,贫道只能算出肃亲王是惹了水祸,具体如何贫道还不能算的十分清楚。”绝尘谦卑回应。
“摆驾关雎宫!”夜鸿弈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继而起身绕过龙案,缓步走到绝尘身边,“如果你算的准,朕便既往不咎,留你在宫中任职,如果你算的不准......”看着夜鸿弈唇角那抹邪佞的弧度,绝尘的心已经抖如筛糠,可脸上却沉静似水。
待夜鸿弈离开,安柄山疾步走到绝尘身边。
“你怎么知道那些症状?”安柄山竖起眉毛,咬牙切齿质问。
“师兄想知道?”即便自己怕的要命,可在看到安柄山那副惶恐不安的表情时,绝尘还是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你快说!”安柄山迫不及待催促。
“绝尘偏不说,师兄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师兄,二皇子和绝尘怎么会输的一败涂地!”回忆往事,绝尘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那件事是皇后姚莫心的主意,杂家只是......”安柄山下意识想要解释,却见绝尘唇角的笑诡异幽寒。
“只是什么?推波助澜?哼!当初姚莫心有意给二皇子留条后路,是你这个阉人赶尽杀绝,才会令二皇子死在乱箭之下,这个仇,绝杀一定会替二皇子好好的讨回来!现在,安公公是不是该在前面带路?一会儿若皇上着急了,你可吃罪不起呢!”绝尘怒目相对,声音寒蛰如冰。
“你别得意,杂家偏不信你会算的那么准!”安柄山恨恨甩袖,急急追了上去,看着安柄山有些不稳的步子,绝尘知道,他在害怕。罢了,如果能宰了安柄山这混蛋,自己就算陪上这条命,也值了。
关雎宫外,夜鸿弈还没迈步进去,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笑声。
“汀月,快来看看这只落汤鸡!哈哈!好耶!让你平时欺负婉儿,现在遭报应了吧!哈哈哈!”院落内,姚莫婉指着浑身湿漉漉的夜君清,捧腹大笑。
“皇后请自重!”夜君清愠怒看向姚莫婉,眼底一片戾气,双手紧拧着被湖水浸湿的衣角,发狠道。
“哼,本宫偏要笑,汀月,刘醒,陪本宫一起笑他!这么大的人居然掉进湖里!笨死了,哈哈哈......”姚莫婉一声令下,汀月和刘醒自然应合著大笑出声。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看本王......”就在夜君清欲动手之际,夜鸿弈突然出现在关雎宫内。
“君清啊,就算婉儿再不对,可她到底是朕的皇后,一国之母,你可不该动手啊!”夜鸿弈缓步走了过来,双手揽过姚莫婉,狭长的眸落在夜君清身上时,不禁暗自吃惊。
“肃亲王......您这是怎么弄的啊?”在看到夜君清浑身是水的那一刻,安柄山倒吸了口凉气。
“是啊,君清你一向谨慎,怎么会弄的如此狼狈?”夜鸿弈亦想知道原因。
“回皇上......臣弟路经碧水湖时看到一件衣服在湖上漂,当时以为有人落水,所以......却不想是皇后的恶作剧!”夜君清愤然看向姚莫婉,恨声道。
“哦?婉儿,这是怎么回事?”自封后以来,夜鸿弈一直未来过关雎宫,不是因为他不想念怀里的可人儿,正如绝尘所言,有些事,他力不从心。
“皇上......婉儿只是想替皇上试试肃亲王有没有同情心,嗯,他有!”姚莫婉一本正经解释道。
“皇上!”夜君清闻声,顿时气血上涌。
“罢了,君清该不会和婉儿一般计较吧?对了,君清,你且看看这个人是谁?”夜鸿弈转眸看向绝尘时,正看到绝尘躲在安柄山身后。
“绝尘,还不过来见过肃亲王!”夜鸿弈幽眸转向绝尘,暗中注意两人的反应。
“咳咳......贫道绝尘叩见......啊”就在绝尘俯身之时,只觉面前一阵凉风,下一秒,绝尘只觉鼻梁似是塌了下来,血汩汩涌出。
“妖道!你居然敢从清风观出来!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夜君清二话没说,抡起拳头挥了上去,即便绝尘鼻下喷血,夜君清依旧不满意,大步冲上去抓起绝尘的衣领。
“住手!夜君清,你眼里可还有朕!”夜鸿弈佯装嗔怒厉吼。
“皇上!您忘了他是怎么妖言惑众了?是怎么让父皇放您和君清的血了?难得他敢走出清风观,这回君清不打的他满地找牙,誓不为人!”夜君清怒发冲冠,趁着夜鸿弈愣神儿的空当又给了绝尘一拳,直打的绝尘的门牙随着鲜血飞了出来。
“皇上......救命啊!”此刻,绝尘才真正尝到什么叫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滋味。
“够了,君清,绝杀是朕请回来的国师!你不可无礼!”夜鸿弈一语,众人皆惊。
“皇上,他是妖道!”夜君清悲愤提醒。
“皇上,肃亲王所言极是啊,此人留不得......”安柄山没料到夜鸿弈居然会封绝尘为国师,心底顿时凉了半截。
“都闭嘴,他是不是妖道朕自有办法辨别,绝尘,如今皇后娘娘就在这里,你且为皇后娘娘卜一卦,朕想知道皇后的命数!”夜鸿弈大声喝道。
“贫道遵命。”绝尘不得已用袖子抹净脸上的血,恭敬走到姚莫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