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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珈蓝的声音在外面传来,“我在追赶殿下的马车。”

路乐乐一听,顿时明了什么事,然后朝若云摇摇头,捧着肚子不再做声。

追赶姬魅夜的马车……之前因为汮兮受不了颠簸,所以才慢慢行驶,现在这么快,是担心她的伤口吗?

想到这里,路乐乐闭上眼睛,想挤出一丝笑意,然后肚子却疼得她不由的哼出了声。

“喂!你到底怎么了?”若云似感觉到这个女人太不对劲,刚才在花店时她神色就不对,脸色极其难看,现在看来,像是更严重了几分。

“若云,我给几张单子,然后你去帮我抓几幅安神的药。”路乐乐看着若云,将单子列出来递给她。

“这是什么单子?你生病了?”若云虽然不太精通药理,然而多少年来一直陪在泱未然身边,简单的药方还是能看懂,而手里这几张,不怎么像是安神的药。

“我是简单的头晕罢了。唔……”路乐乐刚说完,酸涩的味道当即涌上来,她扶着椅子呕吐了起来。

“你……”若云大惊失色,其实这不是第一次看见路乐乐呕吐,之前在马车上,看到她也这番了好几次,最后嘴里一直含着酸枣。

当时她不以为然,心里琢磨着如何回到南疆,到忽视了起来。

现下看来,她的手一直都扶在小腹之上,定然有隐情。

没等路乐乐反应过来,若云走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脉搏,压着声音在路乐乐耳边问道,“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路乐乐大惊,甩开了若云的手,“你想多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

“我知道一定是的。”若云紧紧的盯着路乐乐,“你刚刚是不是伤了胎气,马车行的这么快会伤了孩子的。”

伤了孩子?路乐乐心里一阵抽痛,“若云,你真想多了,我没有孩子。”

“你不敢告诉我?这孩子是姬魅夜的?”若云顿时明了了路乐乐的担忧,“你不告诉我么是,是怕我们回到南疆,会以这个孩子威胁姬魅夜?”

“难道你们不会吗?现在姬魅夜的亡灵就要回到南疆,血洗月重宫,你们应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威胁他的机会?”

“呵呵呵……”若云苦笑一声,眉间流露出一种路乐乐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哀伤,“其实你错了!在南疆,每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希望,没有人会将仇恨种植到孩子身上,更何况是千年大限的南疆的皇室和月重宫,它们在逃避的劫难的同时,希望月神庇护在这一年,能有一个新的生命到来。”

“此话如何说?”

“早在姬魅夜被驱逐之前,其实他曾给皇室和月重宫下了诅咒!这一千年来,南疆皇室的后代将会慢慢衰竭,等他归来之时,皇室血统将会灭绝。

意思就是,在这一年,我和溯月哥哥我们若不死去,也永远不会再为南疆留下后代了,南疆皇室血脉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而事实上,他的诅咒一直在灵验,这一千年来,皇室的后代几惊枯竭。我头上的几位姐姐,早年嫁人,没有一人得到了孩子并相继病逝,而且……作为熙氏一族的未然哥哥死前也没有留下子嗣。所以,若此时能有一个新的生命降生在皇族,这或许能打破那个可怕的诅咒,也甚至能在这场血战中,给予几乎绝望的教民们新的希望。”

“诅咒?你说姬魅夜给南疆皇室下了这样的诅咒?”他诅咒皇室生命血统的延续?!她无法想通,如姬魅夜是为了汮兮而重回南疆,为何在汮兮死之前就给皇室下了这么一个可怕的诅咒?!诅咒新生命的降生,皇血的灭绝?!——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可是,这个孩子是姬魅夜的,不是未然的。所以孩子不属于皇族啊。”

“不!这个孩子是南疆皇室的,它拥有皇室千年来最纯正的血统!因为,姬魅夜也是南疆的皇子。”

路乐乐完全有些茫然,不过,这才突然想起来,虽然未然同为皇子,却和姬魅夜说话的时候带着某种谦逊和尊敬。

他向来都是称为鬼姬殿下……

“可是,姬魅夜毕竟被驱逐,我担心有些人心里多少对孩子会仇视。更何况,若孩子宣扬出去,若是姬魅夜知道,事情恐怕更糟糕。”这也是她之前担心的,这个孩子出现在这个时候,只会让这个世界更乱。

“你是未然哥哥拜堂的王妃,这件事情全天下都知道。所以,全天下所有的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孩子是未然哥哥。”

路乐乐痛苦的闭上眼睛,脑子一片混乱,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使是回到了南疆,这孩子终究还是要被人发现的。

“你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可以立下血誓,甘当以生命将保护这个孩子的成长。”说着,若云突然跪在了地上,

然后割开手指。

“若云!”路乐乐伸手拉住她,“我不喜欢誓言,更不喜欢那种带着诅咒的誓言。所以,我相信你……”

若云反手紧握着路乐乐的手,深深的埋下头,激动的喃喃道,“我就是说了,我们皇上不会灭亡,不会消亡。”

路乐乐无法理解若云此番的心情。因为她难以想象,生活在那种无形的诅咒之下的皇室每一个后裔面临着的压力和恐惧,还是那种打破诅咒的渴望,和日日挣扎。

看着皇族慢慢的衰竭下去,作为她这个外人,真的是无法体会到他们的痛苦,和惶恐。

这个孩子的到来,到底是谁的希望啊?

马车突然停下来,路乐乐慌忙将几张方子里的几味安胎药给若云交代了一番,然后收回了药方。

帘子被掀开,珈蓝撑着伞站在外面。

路乐乐和若云对视了一眼,若云脸上再度恢复了之前那种不屑的神情,冷笑着看着路乐乐先下了车,然后慢腾腾的跟了上去。

“珈蓝,今日天气有些炎热,我像是有些中暑,这里有几张去火的方子。”

“中暑?要不要大夫看看?”

“看什么,她自己就是大夫。”若云冷冷的接口道。

珈蓝不满的睨了一眼若云,但听到路乐乐道,“若云说的没错,更何况大夫似乎要忙于汮兮。”

三人这才回头看向最前面的马车,见姬魅夜抱着汮兮从马车上走下来。汮兮似乎睡了过去,头上简单的包扎着,双手却仍旧亲昵的抱着姬魅夜的,脸则贴在他的心口,那样乖巧温顺。

他走到她身前时步子没有一丝停滞,路乐乐见此,只是微微撇过头,对珈蓝吩咐道,“珈蓝,你让人将那些那些西番莲搬进来吧,马车太小,花找不到阳光,会枯萎的。”

“没见过这么娇气的花!”若云顺势嘲笑道。

“不是花娇气,而是对于我来说,它很重要。”路乐乐淡淡的开口道,“而且花也是有生命的,它一生只开一次,一生只守一承诺。”

走进宅子里的那人,在听到此话时,身形顿时一凝,心脏赫然停止。

“殿下。”感觉他心跳突然消失,汮兮忙睁开眼睛,然后看到路乐乐抱着西番莲站在门口。

姬魅夜没有说话,一声不吭的抱着汮兮进了房间,然后将她安置在床上,转身就走。

“殿下,您要去哪里?”看到他要走,汮兮慌忙将他拉住,“殿下,汮兮头有些疼。”她不能让他走,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她等候了一千年来的人,终究还是不会属于她。就像,在一千年前他被一箭穿心,却没有给她一样,而如今,他的心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那你好生休息。沧澜江就几日路程了,那边灵气太重,亡灵此时每夜需要渡化。”

“那殿下你早些过来,汮兮待会儿为你做玫瑰糕。”汮兮笑了笑,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

“这个不用劳累,待会儿大夫的药煎好,你要按照她的要求服。”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匆忙离开了。

看到他离开,汮兮翻身起床,然后悄悄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只见他步履急促,竟然朝北边的院子走去,一路跟过去,在门口处,汮兮悄然的停下来。

因为她看到那个红衣女子刚好抱着花走到院子处,而姬魅夜竟然突然冲上去,从她怀里抢过那盆西番莲,然后砸在了地上。

“姬魅夜!”路乐乐看着地上的花,想也没想抬手给了姬魅夜一耳光。

“啊!”汮兮捂住嘴,难以置信那女子如此大胆竟然敢殿下,然而更然她难以置信的是,殿下挨了一耳光之后,竟然没有还手。

只见他喘着粗气,深邃的双眸紧紧的绞着那个叫路乐乐的女子,突然捧起那个愤怒女子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路乐乐眼前一黑,唇上他的霸道的卷席而来,身子被对方紧紧的钳住,根本动不得分毫。

他的吻辗转悱恻,却又凶狠霸道,像是要将她一口吞入腹中。

两人这是几天来第一次隔得如此之近,能清晰的听到对方凌乱的心态和被抑制在胸腔中那压抑的喘息。

那种无法抑制的思念犹如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让他毫无理智可存。

这几日的惶恐,还有担心,还有内疚,还有绝望,还有挣扎折磨得他犹如死去一般。

而她的眼神,淡淡的扫过他身上时,他却觉得犹如遭受到了凌迟一样痛不欲生,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救自己。

他们隔着悬崖,她就在对面,而他向前一步,才能离她更近一些。然而,他身后却有太多的束缚,责任,信仰,而且他跨一步,又是万丈深渊。

一生只开一次,一生只守一个承诺。

这句话,让他无地自容,让他更加的不知所措,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需要她的答案,如果她也义无反顾,那他便万劫不复的往前跨一步。

此时,他都觉得自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他真的希望此事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拉住他坚定的走一条路……

“乐乐……”

“乐乐……”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他低声呢喃,却没有放开她,任由她在怀里举着拳头捶打着他。

“姬魅夜,你混蛋。”路乐乐用力的推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乐乐,告诉我,怎么做?”他用求乞的语气问道,然后更加无助的吻住了她的唇。

该怎么做?路乐乐心里猛的一颤。姬魅夜,我们能做的就是放手!

“唔!”唇上突然吃痛,一股腥咸在唇角溢开,称姬魅夜疼痛之际,路乐乐终于放开了他,然后警惕的后退一步。

手抚摸着薄唇,冰凉的鲜血带着咸味,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乐乐,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做什么抉择。”第一次,他终于在她身前袒露出自己的矛盾,和痛苦。他真的不知道?

“殿下,其实,您很早之前做了选择了。”路乐乐脸色恢复了冷然,语气冷淡的不给双方留下任何余地。

因为,这样对谁都谁好,更何况,她也做了决定,无法轻易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