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烙印,却不像是在烙上去的。
似乎,很久很久之前,有人也曾说过这句话。
那一霎拉,他身子一低,抱紧了她!贪婪的吸允着她的脖子,伤口再度裂开,温热的血在他冰凉的唇齿间溢流,那抱着她身子的手臂再度收紧,像渴望温暖的孩子,希望得要一个柔软的怀抱。
“疼!”她低声吼道,手紧紧的扯住他的衣服。
他身子一震,好似被电击中,随即后退一步,看着脸色惨白的路乐乐,眉间流露出一丝担忧。不过一秒,他脸上又浮起一丝冷冽的笑容,“看到了吗?你是本宫的人,只要本宫乐意,随时可以吸干你的血。”
“你……”路乐乐心里不知道用什么滋味形容,指着鬼姬,半响激动得说,“我的血就这么好吗?你死缠着不放!烦不烦啊?你要吸,就吸好了,最好一次吸光,别啰哩八嗦的!”说着豪迈的将头发往上一撂,露出整个白皙的脖颈。
妈的,这样太折磨人了,一次吸食一点,当她是什么了!随时备用的食物?还要签订契约,当他的食物保鲜箱啊!
神经病才和他签契约……白皙的脖子,新鲜的血液,少女的芬芳,路乐乐瞥见鬼姬殿下的喉头涌动了一下。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鬼姬殿下竟然控制住了自己,并没有上前抱着她的脖子就啃,而是抱着手臂,挑着下巴吃惊的打量起路乐乐,那妖瞳中也不自觉的染上丝丝笑意,“其实,看到你这个样子,本宫心里很舒坦。”
有一个玩偶平时这样玩玩事实上,应该很不错。至少一直躲在门外的珈蓝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殿下如此的笑。
窗台的帷幔帐子轻微的晃动,好像仙女的水袖飘逸而美丽,鬼姬殿下亲自演绎了一场什么叫来无影去无踪。
路乐乐踉跄的跑到镜子前,看了看脖子上那红色的印记,随即转身跑向门开,大声道,“来人,给我送点大蒜来!”
天还没有亮,月色清幽,宛若水银一样洒在地面。
华丽的而古朴的大殿在月光下,看起来无比的幽深庄严,像一座古堡耸立在冥山之上,而古堡的顶端,无数死灵魂不断的飞来飞去,不时的落在窗前的那个银发人身上。
“珈蓝,本宫睡不着。”许久,窗前的人懊恼的说道。
“……”珈蓝心咯噔一跳,“殿下,您不是一直没有睡过觉么?为何提出这样的问题。”
“?”鬼姬不悦的回头看着珈蓝,薄唇紧抿。其实,那晚他睡过,变成幼儿时,在路乐乐的怀里睡过。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抱紧了手臂,突然觉得寒冷无比。
次日,清晨。
路乐乐已经将所以大蒜挂满了正屋子,窗台,桌子,花盆,就连窗帘都是大蒜做的,而门口,还放着一个足有一人大的十字架。
门被羽见推开到时候,路乐乐正坐在地上,打造她的第八十一个十字架。
“小小姐,你在做什么?”看着满屋子的大蒜,羽见惊骇的问道。
“大蒜十字架!”路乐乐头也没有抬,认真的将大蒜绑成十字架。据说吸血鬼怕大蒜,也更怕十字架,如果将两者结合,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小小姐,随羽见走一趟吧。”
“哦?怎么了?难道是泱未然想通了,要我去见轻歌?”路乐乐放下手里的东西,这才抬头看向羽见,那一看,手里的大蒜全都散落在地上。
一夜之间,羽见的发髻竟然有了白丝,而那双黑眸也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羽见,你这是……”
“不是去见轻歌。小小姐,你去看看王爷吧。”羽见垂下头,低声的说道。
“见泱未然?他怎么了?”不知道为何,此时看到羽见这个神色,路乐乐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第八十七章
“见泱未然?他怎么了?”不知道为何,此时看到羽见这个神色,路乐乐心里突然不安起来,慌忙起身跟着羽见出了正王府朝西院走去。
一路上,家丁还是像以往一样坐着自己手上的事情,表情也没有多大变动,看到羽见过来,纷纷低下头,放下手里的活。
其实这还得她一次进西院,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神秘,不过是繁琐的长廊和阁楼,还有百花争艳的花园。
脚都有些累了,然而羽见的步子丝毫不见停,反而穿过假山之后,又绕进了另一座落院。
警抬头,上面有一块牌匾——葬花院。
古朴的院门上,种满了青苔,绿色的壁虎爬满了墙壁,一片翠绿,青色的鹅卵石一路铺开,穿过内院。
而院子的两旁则是两潭清池,种满了莲花,白色的花瓣还挂着露珠,在阳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泽。
旁边还有一座蔓藤秋千,不时的晃来晃去。
“小小姐,您不觉得这里面熟吗?”羽见的声音幽幽传来。
“没有。”路乐乐摇摇头,还真没有一丝记忆。
“小小姐,是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啊。”羽见叹息一声,又加快了步子。这时,远处走来一青衣中年男子,样子也是一番焦虑。
“羽见大人,快些去!”那人拉住羽见就走,刚转身,突然发现身后的路乐乐。待看清路乐乐的面容之后,那人面色大惊,犹如看见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震惊之余又是莫大的欢喜,忙躬身道,“小小姐。”
路乐乐不清楚为何这个陌生人和羽见一样要唤她为小小姐,只得尴尬又茫然的笑着点了点头。
“小小姐,你来了就好了。”那人大松一口气,才推开屋子,此时,一种刺鼻的药味迎面扑来,将园中原有的淡淡花香瞬间冲散。
即便是常年和药物打交道,然而问道这个味道,路乐乐还是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屋子里的布置简单而朴实,几幅山水画,几株盆栽,砚台书案,到显得清雅。
绕过屏风,便看见一张挂着白色帷幔帐子的雕花床,而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泱未然。
青色如丝如缕的凌乱散开,原本就线条柔和的脸此时看起来憔悴不堪,拧起的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窝深陷,而紧抿的薄唇更是看不到一丝血色,那张脸失了血色几乎都能看到那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泱未然?!”明明知道床上的人是谁,然而,路乐乐还是忍不住低呼出声。
不过一夜而已,哪里像昨晚还在他房间里,冷眼呵斥说她不知廉耻,高傲的拂袖而去的泱未然。
此时他痛苦紧拧的眉看不出一丝平日的高傲和暴敛,那柔和的琉璃灯照的他像暗处几不可见的易碎影子。
脑海里浮现出,当日他站在红树林中,那块黑色的石碑之上,夜风从他身边掠过,他周身强大的气息吹拂着杂草,一波一波宛若潮水被他踩在脚下。那一刻,他的强大根本就无法倒映出他现在虚弱不堪的样子。
即便残忍的捏断了她的手腕,脸上还挂着小受特有的温和笑容,却也看不出,他会有如此虚弱的一天。
此时的泱未然,是她从未见过的。
路乐乐并没有前进一步,反而往后退了一下,转身看向羽见,道,“羽见,你家王爷生病了。”
“恩,所以羽见才带您来。”
“带我做什么?”难道要气死泱未然?
“大夫给王爷施针,然而,王爷根本就没用醒过来,如果在这样下去,情况会非常的糟糕。因为羽见贸然轻你过来,希望您能协助大夫。”
“咳咳……”此时,床上的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那声音非常低沉无力,剩下一半就像是被卡住一样,咳不出来,让人听着都难受得打紧。
“算了吧。”路乐乐挥了挥手道,“你知道你家王爷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你除了心狠手辣,心思歹毒,本王还真找不到你能为我做什么事情’。你听见了吗?这个就是你家王爷对我的判断,你说如果我呆在这里,那万一他醒了过来,岂不是活活又给气晕过去。”
说完,她走出了屏风。其实一个医者的心态让她忍不住留下来,然而,作为一个正常人,面对着时刻羞辱自己,折磨自己的男人,她做不下去。
他们之间,时刻都盼望着对方早点死去,所以,此时她不作出害人的事情似乎已经非常不错了。
在他泱未然面前,她路乐乐算什么?被扔进水里的贱人,关在笼子里的宠物,还有破布一张,随时都可以扔给他男宠享乐的破布。
“小小姐,您真不打算救王爷?”
“我没有本事救他。而且,就算能,我凭什么救他?”她的声音冷了几分,下意识的摸着自己曾今被他捏得脱臼的手腕,觉得那种疼还在清晰可知。
“您是在恨他吗?’”此时,羽见像想起了什么,无奈的问道。
其实他早该想到,失去记忆的小小姐,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女子。即便是,面对着王爷近些日子反常的行为,也会产生恨意,而一时间,要刚烈的路乐乐放下两个人的过节,怎么可能的事情。
“恩!他对我做的事情,对轻歌做的事情,我都不会忘记。而且,我知道你们也将轻歌抓了回来,我昨晚曾求他了,将轻歌放了。然而,他只丢下一句,我没有资格求他。”她唇角一勾,笑的有些苦涩,“你说,羽见,我为何要帮他?我哪有资格帮他!”
第八十八章
“小小姐是担心轻歌吗?如果是这样,若您能帮王爷醒过来,羽见,亲自将轻歌送回来。”
“真的?”路乐乐半信半疑。
“自然。羽见,跟了王爷这么多年,这个还是能做主的。”
“好,一言为定。”路乐乐当即答应道,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看的让羽见一愣,根本就没有料到刚才明明如此发对,怎么又突然答应的如此爽快。看起来,就像是在等他这句话。
其实,路乐乐的确是等这句话。
的确,若不是轻歌,她不会救。但是,不仅如此,还有她路乐乐的确是欠了他泱未然一次。
所以,她还他一次,这样两个人债务还清,到时候,再次争斗起来,就无需手软了。
路乐乐再次走近屏风,坐在床榻边上,突然有些茫然起来,便回头看向羽见,“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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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见一愣,脸色有些尴尬道,“可能接下来施针有些疼,王妃您握着王爷的手便可,免得他疼得不愿意配合大夫。”
“哦。”路乐乐应了一声,想起昨日他还这般拉住自己手,便也没有多大的犹豫,此时,他不是泱未然,就是一个病人。
指尖下意识的放到他脉象处,路乐乐眼底陡然过一丝震惊,忙问道,“大夫,你现在是要施针吗?”
“我是想施针,然而,王爷的脉象太乱,好像有些困难。”大夫叹息道,其实已经不知道如何下手。
“让我来看看。”泱未然的脉象岂止是紊乱,几乎根本就是所有若无,手指放在他鼻息处,呼吸也若游丝。
“咳咳……”他轻微咳嗽一声,路乐乐忙底下头,将耳贴在他肺部,仔细聆听,随即自己脸色也变得分外难堪,放在他鼻息间的手也轻轻的移到他的胸口,轻轻的摁住然后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