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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见封菱似乎已经大好的模样,阮仙仙支支吾吾的,却不知这事情究竟该如何说起。

  她也只能先喝了杯水消消火,才平复下了心情。

  “小菱儿,你身体怎么样了?”

  阮仙仙上下打量着她,封菱的身子已经不是昨日早上看见的浮肿模样,身上的绯红疙瘩也早就看不见一个,此时还能下床喝水,身体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阮仙仙将封菱扶到了床边,顺了口气便说道:“今天一大早,有人发现绿芜师妹死在了听香阁内的那片羽丹花花海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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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火红的羽丹花花海正中央已经枯萎了一大片,黑秃秃的露出似乎烧焦的颜色。

  听风廊旁边的亭子长廊中已经围满了身着蓝色山服的弟子,叽叽喳喳的看着躺在花海灰烬中央的女子,皆是面漏骇色。

  封菱在阮仙仙的搀扶下来到听风廊,只见除了围观的弟子外,越青和落钰,以及绿芜的师尊瑞昌峰峰主也在当场。

  绿芜是瑞昌峰出来的得意弟子,最受峰主喜爱万里挑一送到鹭霞峰参与修炼。如今试炼未止,人却惨遭横祸,他瑞昌峰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弟子,还有成为未来天谕者师门的机会。

  瑞昌峰峰主极度悲愤之下,看见封菱过来仍是冷哼一声,转身朝着越青讨要说法。

  “我徒儿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白白横死鹭霞峰,尊主若是不给个交代,我该如何回去面对我瑞昌峰众多徒儿?”

  这话是说给越青听得,更是说给她封菱的。

  越青脸色隐晦不定,他站在回廊下遥遥的望着躺在已经烧焦了的羽丹花中的绿芜,眯起了眼睛,反问道:“峰主昨晚可有见过绿芜?”

  瑞昌峰峰主脸色微变,却也不过是一瞬,便又挺起了胸膛,正正的朝着越青看了回去。

  “我一直在瑞昌峰,怎么可能见过绿芜。”

  越青又问道:“峰主人是一直在瑞昌峰,可也不能说不会凭借玲珑镜来联系身在鹭霞峰的弟子吧。”

  这句话刚刚落下,只见瑞昌峰峰主额头已经渗出了如豆般的汗珠,嘴上却仍然狡辩着:“那又如何,尊主这是在怀疑什么?”

  越青冷哼一声,随即大步流星的从廊上走下,道:“怀疑峰主有意包庇自家弟子残害同门。”

  他整个人走入羽丹花海中,只见躺在中央的女子浑身的皮肤几乎已经起满了红色的疹子。

  在遇害之前,她便已经亲身接触了羽丹花的花粉,受尽折磨后才遭遇不测。

  那人不仅仅是单纯想让她死那么简单。

  谁都没看见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越青便已经在心里笃定了杀害绿芜的人。

  他与落钰昨天几乎没有根据的猜测,似乎已经确定了答案。

  鹭霞峰峰主老泪纵横,朝着越青深躬一拜,却已经只字不提他是否在昨日见过绿芜的事情。

  “我徒儿惨死鹭霞峰,我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也要求尊主还给我徒儿一个公道!”

  他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越青的,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岚山弟子听的,这事情若是没有结果,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还未等越青回话,众人便看见有一身着玄色衣袍的人从花海的远处走来,他的身后带着与羽丹花的残红几乎要融为一体的光,笑意盈盈。

  “人是我杀的,你们就别费劲儿找了,闹这么一出是给谁看呢?”

  一片唏嘘之中,封菱却觉得此时双腿发虚,竟然片刻都站不起来。她的身子终是支撑不住软了下去,正好被阮仙仙架住了。

  封菱抬眸慌慌张张望向谢衍的眼睛,似乎是感觉到了她在寻他,目光相撞之后,谢衍眼瞳忽的黯淡,却又挪了开来。

  阮仙仙将封菱扶起,不知为何竟然也暗暗咬牙,谢衍他不要命了吗,竟然如此大张旗鼓的杀死绿芜?

  这样公开承认自己杀害同门师姐,谁又能再容下他。

  “谢衍!”

  一声呵斥,瑞昌峰峰主已经抄起手中灵剑,快如风一般朝着他劈了过来。

  谢衍微微侧身,竟是在这里秒速之间躲了过去,扬起的发丝被削下一缕,发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谢衍笑道:“峰主使劲使错人了吧,你朝着那个人打过去看看。”

  谢衍伸出手来指着越青所在的方向,而瑞昌峰峰主忽然如同失了心志一般,不由分说便又提起灵剑朝后砍过去。

  越青没有防备,,面对瑞昌峰峰主使过来的剑招,一时没有破解之法,只能赶忙伸出胳膊来堪堪挡住了剑刃,而那剑没入皮肤已有几分,鲜血浸染刀刃,深可见骨。

  落钰手中的玉笛扔了过去打在那剑刃之上,面对着双重的法力,瑞昌峰峰主显然有些抵挡不住,握着剑柄的手朝外一侧,整个人便被凌厉灵气震的飞了三尺远。

  谢衍微微叹了口气,讥讽道:“峰主修炼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长进啊。”

  瑞昌峰峰主只是半跪在原地屏气凝神,仿佛听不见他说话似的,正当谢衍又想挖苦他几句之时,越青也已经调整好气息,准备拿他下手了。

  之前因为梦泽仙君收下谢衍为徒,力保他参加天谕者试炼又护的厉害,他不能将他赶下山门。现如今谢衍竟主动承认了残杀同门师姐,他又怎么可能不以此为由,将谢衍彻底驱除出岚山。

  “云引是当今神物,却被你用来肆意蛊惑人心,之前是我见你年幼又是谢无道之子,才网开一面。现如今你又残害同门,天理不容,我今日必将你就地正法!”

  越青身上显现出的浓重灵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的手心中渐渐聚集起一个正闪着霹雳蓝色灵球,控制不住似的正变得越来越大。

  不知从哪里又起了风,大的几乎要迷人眼。

  谢衍似乎根本就不愿意与越青斗法,此时竟只是站在原地,像是看戏一般的看着越青。

  他闭上双眼正等着接住越青那几乎能将他整个人摧毁的灵球之时,那杀伤力却没想象中一样打在自己身上。

  他猛然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己身前穿着红衣的姑娘,她双臂抬起正正接住了那颗汇集了岚山之主几乎十分功力的灵球。

  她的衣衫被灵球带起的风刺烂,已如褴褛,露出的白净皮肤上也开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

  明明身子孱弱,却还固执的挡在他的前面,她不怕死吗......

  谢衍凝眸提力气一挥,便将封菱锁在怀中的灵球打出,忙接住她连连退去的身子。

  封菱松开了力气,一口鲜血呕出,终是止不住直接便晕了过去。

  梦里的场景又是太尉府的铃铛小筑。

  微风吹着风铃不停的晃动,挂在床前的风铃响得细碎又凌乱。

  不知哪里忽然起了吵闹的声音,桌上的布被人扯下连带着茶盏一同撞碎在地上,水浆迸裂一室混乱。

  女子极力克制着身上的痛意,额角浮起细密的冷汗,却只是发出阵阵难受至极的嘤咛。

  她趴在地上捂着怀孕的肚子,整个人已经痛得几乎要虚脱。

  跪在她旁边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男孩子,他的眼睛红肿的厉害,明明被泪浸的花了脸,却还是一声都没有哭出来。

  “阿娘,为何非要妹妹呢?不要不行吗?”

  女子眼眶发红,听见这话忽的扭头带着怒意瞥向那男孩子,因为痛几乎说出的每个字都带气颤的尾音。

  “以后不要让我在听见你说这种话,你只要记住作为哥哥,你唯一要做的只有疼爱妹妹,千万......千万不要让她伤心。”

  这场景封菱觉得熟悉又陌生,她认不出那女子来,而守在女子身旁肿着眼睛的,分明就是他的哥哥——封舒。

  “不会让她伤心。”

  太尉府的场景恍如火烧后的灰烬一般风吹而散,整个世界似乎开始归寂于黑暗。

  在黑暗中不断响着断断续续的机械音,如同滴水一般,却没有规律,直到拟人化的系统小忆又终于又显出了声音。

  “不会让她伤心,你可知道这个“她”是谁吗?”

  封菱一阵沉默,最后平静道:“是我。”

  “那你还记得谢衍书里的结局吗?”

  “不记得,太无聊了没看完。”

  听见这话,小忆竟是沉默许久,直到后来才又像是不死心的问道:“哪里无聊了?剧情不刺激吗?”

  封菱回的非常实诚,“就是太刺激了,天天打打杀杀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只想看虐恋情深,可作者偏偏就不给男主安排个对象,女主阮仙仙也只知道修炼升级不懂人间有爱情,随便配了CP糊弄我,我过了一眼就忘记是谁了。”

  小忆哼了一声,像是要反驳什么而最终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许久后,她才跳过了这个话题。

  “废话不多说,你的支线任务就是弄清自己的身世,帮助谢衍找到从落叶坞逃出的第一只带着谢无道血的妖。完成后会大大促进任务2的进度拿到任务2奖励,提示一点:封舒。”

  封舒?

  他怎么了?

  正当封菱想要问话的时候,自己的嗓子却像是被什么抢到了一般,咳嗽的厉害。她在床上一阵折腾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圆形的小轩窗被支起了一半,窗外的芭蕉叶随风沙沙作响。

  天气明明阴沉沉的却还透着让人感到清新的光亮,小木楼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雨点打在宽厚的芭蕉叶上,很快就积攒成了一个小水坑,便又顺着叶的脉络向下滴着水。

  封菱从床上坐起,凑到窗边按住那芭蕉叶子,非要将那一窝雨水尽数打落下去。

  她的身体早就没有了先前如同万骨断裂的痛感,只是一直惊奇又开心的来来回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生怕它又是一场梦。

  她又回到落叶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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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封菱顺着雨滴往楼下看,蒙蒙雨雾掩映之中,从远处渐渐显现出了一袭白衣修长的身影,似从仙境而来。

  她支着下巴在窗户边思考了许久,却始终认不出穿着白衣的人会是谁。

  直到那人走近转身之后,她才在伞沿下看见了他露出的淡漠的嘴角与精致的下颌线,以及垂在他身后的云引发带。

  封菱赶忙穿上鞋往楼下赶,外面的雨还断断续续的,她伸出胳膊挡住自己的头顶,便毫不犹豫的踏进了雨幕中,一直跑到了他的面前。

  “你换了衣服,我差点没认出你。”

  封菱笑得明媚,却没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谢衍将伞朝着她的方向偏了偏,伸出手掌便往她的额头上探去。

  凉凉的,想必已经在窗前吹了许久的风,也早就没大碍了。

  他没说话,只是又把雨伞收了回去,兀自向前走去,像是看不见她似的。

  封菱被晾在了原地,她也没再多想便又赶忙转身跟了上去,蹭上了伞。

  等到了木楼的屋檐下,谢衍收了伞看向外面,却还是没有半分要搭理她的样子。

  封菱和他并肩站着,她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便也只是静静的陪他看着雨。

  过了许久终究还是她自己耐不过性子了,她转头看向谢衍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为什么我们会在落叶坞?”

  谢衍转过脸斜睨着她,眸中阴沉沉的,似是诘问,“谁让你挡在我身前了?”

  “挡在身前?”

  封菱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问在鹭霞峰的事情,可她不知道如何说,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将要受伤害,便好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一般,直接便冲了上去。

  她虽然在岚山修炼了好一阵子,但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岚山尊主的招数。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是不想让你死而已。”

  谢衍扭过头来看着身侧看着模样依旧天真的封菱,步步追问,“为什么不想让我死?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不想?”

  “我......”

  “我死了,不才是天下幸事吗?”

  谢衍的眼睛好似浮起一层雾气,语气中却尽是洒脱。

  “才不是!”

  不知为何,封菱觉得胸口窒息的厉害,她最近总爱叹气,现在便又是忍不住的叹气,可叹来叹去,才发现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始终堵在嘴边,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能反反复复的始终回着一句“才不是”。

  谢衍继续追问着,偏偏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答案,“怎么才不是呢?”

  封菱说不出来,便岔开了话题,道:“绿芜见我时常去找落钰仙君修炼进步神速,所以心生嫉恨,才将羽丹花放在我枕头边的对吧,你找到她了,所以把她杀了。”

  谢衍回道:“在越青将大家召到长生殿时,她与瑞昌峰峰主通过玲珑镜取得了联系,说的正是要她师父帮她逃出搜查,碰巧让我看见了。”

  封菱看着面前屋檐外的雨线,天气阴沉沉的,这雨好像怎么也停不下来似的,她也是好久的沉默。

  谢衍若有似无的轻哼了一声,转而笑道,“你是在嫌我滥杀无辜了?可这就是我本性啊。”

  封菱收回看着雨的视线,对上谢衍的眼睛,道:“所以我要帮你挡住越青的伤害,哪怕拼尽全力。”

  谢衍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油纸伞,不知怎么竟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伞面,雨水湿了手掌,湿湿凉凉的。他的声音也细弱蚊吟,在自说自话。

  “所以......仅此而已。”

  “嗯?”

  封菱听不清他的话,却看见他漆黑的眸子正看着自己看的认真。

  他伸出手来从她的侧脸滑下,封菱不明白谢衍想要干什么,而下一秒她的肩颈处便挨上了重重的一记掌刀。

  封菱觉得自己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她的身子软的没了力气,却还是在晕倒之前,用力的拽住了谢衍的衣角,像是要抓住转瞬即逝的光一般。

  可这光终究没有抓住。

  “小菱儿终于醒了。”

  封菱睁开眼睛后仍旧觉得世界不清明,她揉了揉眼睛偏过了头,才看见了正守在自己身旁温润如玉的男子。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雅的笑,仿佛什么时候都处变不惊。

  “师尊......”

  封菱从床上支起了身子,又朝外探了探,她竟然还在小木楼中,可谢衍为什么不见了?

  不等封菱问出口,落钰便说道:“你在找他?”

  封菱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他胆子大的很,将你掳走后竟然还敢回到岚山挑衅,放出你的消息。我便带着一些弟子过来寻你了,你果然在落叶坞。”

  封菱心下了然,只不过落叶坞结界已经被岚山的几位峰主修补完好,坞内依旧囚禁着不少的妖精。只是结界虽然已经修补好,却似乎并不能限制住谢衍。

  落钰道:“他走了,至于去哪儿我不知道,落叶坞的结界已经关不住他了。”

  不知为什么,封菱觉得心口忽然抽了一下,她低头扶住了床沿,一只簪子却从散乱的鬓边滑落下来,掉到了床边,一声闷响。

  是一只玉簪,也是一只蝴蝶的模样,只是那蝴蝶雕刻的稍微有些笨拙,像是飞不起来似的。

  她刚刚还沉闷的心情瞬间便被这只丑丑的蝴蝶逗笑了。

  原来那天晚上她迷迷糊糊还中着毒的时候,他在她发间戴的竟是这个,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瞧见封菱望的出神,落钰若有所悟,转而问道:“那只金簪蝴蝶呢,你怎么不戴了?”

  封菱回的倒是快:“忘记了而已。我现在法术稍有长进,不需要借助它了。”

  听见了屋内说话的动静,一直等候在楼外的两个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跑了上来。

  阮仙仙一路大步流星,在看见封菱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封菱为谢衍挡下岚山尊主的灵力,经脉本应俱断,可如今竟然还好好的坐在那里,看来谢衍在她身上没少费功夫。

  阮仙仙顾不得朝着落钰行弟子礼,便凑到了封菱床边,顺势搭上了她的脉搏。

  封菱的脉象平稳有力,不浮不沉,身体竟比之前还要好上了几分。

  确定封菱已经无碍,阮仙仙的火气这才上来。

  “小菱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是受了伤,你哥哥回来不得剥了我!”

  封菱落寞之中却还是咧开笑,道:“哥哥他最听我话了,我不会让他剥了你的。”

  阮仙仙拧眉,道:“你还有心思笑,你差点都没命了。”

  封菱接住越青法力凝结成的灵球之后,整个人已经被那灵气割的体无完肤,几乎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谢衍像是疯了一般,任谁都不得靠近。他将封菱护在身后,白色狐耳渐显已然露出真身,右手幻化出灵剑,便想要取越青性命。

  可越青又岂会是一般人可伤,阮仙仙本以为谢衍不过是鸡蛋碰石头,却没想在他致命的招数之下,身为岚山尊主的越青竟然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若不是最后岚山众位尊长合力施法将他制止,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定。

  原来那次她与谢衍斗法,他终究没有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让着她了。

  阮仙仙想到这便不自主的看了眼封菱,只见她还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谢衍他......”

  阮仙仙刚要张口,便被落钰打断了,“我们已经在落叶坞耽误许久了,小菱儿身子初愈,还是赶紧回岚山休养,向尊主复命吧。”

  落钰转过轮椅,对着随着阮仙仙一同进来,却一直恭恭敬敬守在门口的宋褚言说道:“你和仙仙一起陪同小菱儿回岚山,路上莫有差池。”

  宋褚言担忧地看了眼封菱,便行礼受命。

  茯苓与一众暮云峰弟子已经在下面久候多时,待看见落钰从木楼出来后,忙前来迎接。

  茯苓打着一把绛紫的伞替落钰遮住淅沥的雨水,顿了许久之后还是问起了楼上的人。

  “封小姐可已无大碍?”

  落钰也并未遮掩,“那半妖将她护的极好,几乎渡了一半的修为给她。如果小菱儿能好好修炼,天谕者势在必得。”

  茯苓心中仍旧又诸多疑问,可她明白她若是再问下去,只会引得落钰反感,索性缄口不言,只默默的为他打着伞。

  回岚山的路上,宋褚言在外驾着马车,阮仙仙便握着封菱的手握了一路。

  她之前被落钰打断的话,现在才终于有了空闲说。

  “小菱儿,不管谢衍究竟是不是穷凶恶极,可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也算是看清了,他是真的喜欢你,是愿意因为你而付出一切的喜欢......”

  这番话说出来,阮仙仙自己都觉得后怕,她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为谢衍动了恻隐之心了。

  阮仙仙生出这可怕的想法后便连忙摇了摇头,又道:“不过就算他对你是那种心意,只要小菱儿不动心,万事皆可迎刃而解,对不对?。”

  “啊?”

  封菱像是听到又像是没有听到,她躲闪着目光佯装着倦态,斜靠在阮仙仙的肩上,便又想睡觉。

  “别睡了,回去还有大事要做,修炼之期已经要过去,马上就要开始选拔了,你虽然天天跑去玉陵仙君那里开小灶修为大增,可我也不会输给你的。”

  阮仙仙一番豪情万丈的宣言,偏偏激不起封菱一点斗志,她仍旧偏着头瘫在阮仙仙的怀里,软乎乎的像只没骨头的猫似的。

  许久,封菱才说道:“我不想当什么天谕者,只是不想辜负师尊的期望而已,我也会努力的。”

  封菱在阮仙仙怀里瞧着她的脸颊,两人都憋着笑,哪里有对手这么亲密的。

  阮仙仙道:“要不然咱俩合力把外面那个先干掉吧,我们结盟。”

  宋褚言赶马车赶得认真,自然没有听到。

  封菱点了点头憋着笑,笑着笑着却总是笑像是一副面具挂在脸上似的。

  谢衍去哪里了?他是已经去魏国了吗,去寻找那只带着谢无道的血的妖精?那他会遇到封舒吗?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岚山,她还有没有机会回家,回到魏国的太尉府去见封舒和她的爹爹,她只是想回家而已。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封菱开始沦陷了,而她还在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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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封菱和阮仙仙等人回到流光阁的时候,越青正坐在临窗的矮几上喝着茶。

  她被越青叫到面前,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身边早就没了人。

  封菱硬着头皮做到了越青对面的矮椅上,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茶。

  茶水澄清,入口还带着桃子的清香,是淡淡不浓苦的果茶,封菱一路上也没喝水,逮到这一小杯茶便觉得分外甘甜,一口气便喝见了底。

  早先落钰在落叶坞见到封菱后,便率先派人回了岚山报信说封菱早已无恙。越青起先还不信,可如今一见岂止是无恙,对面的女孩子面色红润眼睛有光,甚至比在岚山修炼时还要精神一些。

  看到封菱无碍他原本也很是高兴,然而想到谢衍后便总感觉气不打一出来,便兀自又倒了一杯茶,却又觉得索然无味了。

  两个人就这么没说话的在阁子里坐了一下午,封菱本以为越青怎么也得问她一些在落叶坞的事情,却发现他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过来看看她,喝个茶而已。

  日头渐渐西下,房间的光逐渐少的可怜,直到房间里几乎黑的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身影时,越青这才从矮几旁站了起来。

  侯在门外的婢女莲步轻移,悄然进了阁子里,将托盘中放置着的蜡烛替换到了落地的铜灯中。室内骤然明亮,封菱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这光晃得刺痛,便扭过头去看着窗外暮色中的松林。

  越青将进来点灯的婢女又遣了下去,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终于出了声。

  “小菱儿想不想知道你小时候和谢家的故事?”

  “呃?”

  封菱将放在暮色里的目光移了过来,满脸都写着茫然。

  封菱与谢家的故事?

  按照原书所说,封谢两家为世交,之前又同朝为官,所以她与谢家关系一定不远。但到底有多近,她并不清楚。

  “小菱儿与谢家之子曾有过婚约,你当时年纪还小想必不记得,谢衍却早就到了记事的年龄,他记得。”

  “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意清不会让你嫁给半妖,这场婚约便只能就此作废。可谁知魏国皇帝却不罢休,偏偏要让你进落叶坞履行婚约。”

  越青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封菱的眼睛,多的是说不出的悲悯。

  “多年前人与妖的澶州之战中,魏国皇帝派出万千铁骑不计代价从城中救出奄奄一息的意清,若不是他,只怕你爹爹早就不在人世了,也不会有你。”

  封菱慢慢的消化着越青突然带来的“故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原来谢衍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就是认得她的,原来封意清如此疼爱小女儿竟还是把她送进了落叶坞,是因为魏国皇帝对他有大恩之德。

  “那,皇帝为何非要我进落叶坞呢?”

  越青语气渐渐变得落寞,“那场人妖之战后的恩情,他要意清用永世辅佐魏国皇室来还,这也是他为何没和我一起来岚山的原因。你出生那年南疫北荒,天生异象,是孤煞之兆,他本想直接赐死......”

  越青看着封菱的眼睛变得空洞,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他本想再说一些有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可又忽然想起一些敏感的,后人不能知道的秘密来,他才意识到来流光阁的这一遭,终究是谈到太多的往事了。

  趁着封菱还迷迷瞪瞪消化着突如其来的信息时候,越青理了理衣袍,借着天色已晚封菱要好好休息的借口意欲离开,然而还没等他迈出流光阁,封菱的脑筋总算转过了弯。

  “那我娘亲呢,怎么一直没有人提到过她?”

  那场系统给她编织的梦中,怀孕的女子脸色痛苦,封舒却一直陪在她的身旁寸步不离,那就是原书中封菱的娘亲吧,她到底是什么人?

  越青一阵沉默,便让封菱更加好奇,“她是谁?什么身份,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提到过她?”

  在她不停的追问之下,越青终于松了口,却只是寥寥片语。

  “她是一个极度执拗的人。”

  越青离开流光阁后,封菱便一宿都没有睡着。

  从落叶坞回来又过了几天,封菱终于在三省阁将一整本厚厚的《天诸本草经》给背完了,如释重负之后,距离她与西山老君的三日之约也已经过期了半月有余。

  为了将小盏救回自己身边,封菱依旧还是不死心的拿着《天竺本草经》踏上了西山老君所居的晴云殿。

  不像其他尊者的宫殿一般侍女成对莺莺燕燕,晴云殿竟清清冷冷的见不着几个人,封菱一路走来竟也没人拦着,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内殿。

  她对晴云殿并不熟悉,逛了大半晌除了几个不咋搭理她的婢女,愣是一个人也没找着。最终封菱还是没耐住性子拉住了一个婢女询问西山老君的去向。

  那婢女上下打量了一番封菱,问道:“你是暂居在流光阁的天谕者候选弟子?”

  封菱犹犹豫豫的还是点了头,她将自己也浑身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来自己与鹭霞峰普通的弟子有什么不同。

  “老君在后山等你,还带着一只小妖精。”

  不愿与封菱过多交谈,婢女说罢便匆匆离去。

  封菱顺着婢女所说的方向找去,终于在后山找到了在树荫下躺在藤椅里小憩的西山老君,也包括那只完好的挂在他身旁树梢上的黑色笼子,像是当鸟养似的。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那只笼子今日并没有用黑布遮盖,这也让封菱远远地就看见了正在笼子里四脚朝天睡得正香的小盏。

  封菱摸了摸布包里装着的《天诸本草经》,像是过回马灯似的将书里的内容又迅速过了一遍,却始终觉得记得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