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微愣后,对裴宴展颜一笑:“谢谢帅哥的提醒。”

“嗤。”裴宴抬了抬下巴,“那走吧。”

“去哪?”花锦连连后退几步,捂住胸口道,“我可是正经人。”

“神经病。”裴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我叫了车。”花锦扬了扬手机,打车软件上,已经有司机接了她的单。

裴宴绷着脸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走了没两步,身后的衬衫被人拉了一下。他回头看身后这个女人,她松开拎着他衬衫后摆的两根手指。

“说话就说话,不要拉拉扯扯。”裴宴往后退了两步。

“不好意思,手误。”花锦搓了搓手,小声道,“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裴宴低头挽起衬衫袖子,没有看花锦,态度有些冷淡。

“你的那个朋友,刚才在路边怒骂一个叫裴宴的人。”花锦摆了摆手,“话说完了,我的车也到啦,拜拜。”

女人离去的背影很优雅,她走路的步伐不快,像是有些骄傲的孔雀,还是很花的那种。因为只有花孔雀,才那么好色。

“裴先生,那位小姐是你的朋友?”陈森凑到裴宴身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长得真漂亮。”

“漂亮?”裴宴想起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语气淡淡,“也就那么回事吧,倒不如你在街上显眼。”

陈森:?

“毕竟像你这样在街头破口大骂的人还不多。”裴宴扔下这句,转身往爱车走去。

闻言,陈森心头一紧,连忙跟了上去:“裴先生,你听我解释。”

裴宴没有理会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陈森趴在车沿边道:“裴先生,裴先生……”

“放心吧,你家老爷子是个好人,我不会跟你计较这种小事。”裴宴轻飘飘看了眼陈森扒着车门的手,“放手。”

陈森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裴宴嗤笑一声,升上车窗,开车的时候喷了陈森一脸尾气。

他就喜欢别人明明看不惯他,却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躺在舒适的床上,花锦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却睡不着。拿出手机看了下未来两天的天气预报,难怪今天膝盖疼得厉害,原来是要下雨了。

打开微博,还没来得及刷新,就被无数的消息提醒卡死机。她吓得整个人从床上蹦起来,一边重启手机,一边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在微博说一些容易引起争端的话。

好像她的微博除了放一些刺绣图,就没做过其他的事了吧?

手机重启成功后,捂着胸口点开微博,最后一条微博里竟然有几千条评论。花锦满头雾水,这是哪个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给她买评论了。

点开评论,里面全是在夸她手艺好,或是心地善良的。

被这么多人夸奖确实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但是……为什么这些人都叫她大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在这么短短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敲门声响起,花锦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找她?

“花锦,你在吗?”是琴姐的声音。

花锦放下手机,隔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打开门道:“琴姐,这么晚你还没睡?”

“今天有些事,所以睡得晚。”琴姐身上穿着大衣,瞧着像是外出的衣服,她伸头看了眼屋内,“我能进去吗?”

“请进。”花锦让琴姐进屋,给她倒了一杯水。

琴姐跟她说了几句工作跟天气以后,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你今天有二十四了吧?”

花锦削水果的动作停下,抬头看琴姐。

“你独身一人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有没有想过找个人来照顾你?”琴姐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你人长得漂亮,又会自己的手艺,若是有找男朋友的打算,肯定不少人都愿意排着队来。”

把削好的苹果放进盘子里,花锦擦干净水果刀,礼貌笑道:“琴姐你说笑了,我没车没房的,拿什么谈恋爱?”

“你没有,男孩子有不就得了?”琴姐道,“我娘家有个男孩子,是个大学生,家就在本地,父母脾气好又勤快,他本人还在大公司上班,每个月的工资听说至少有两三万。他前几天来我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你,就一个劲儿向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我想着你还不知道这事,就想先跟你商讨商讨,没想到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晚,我没打扰到你睡觉吧。”

“琴姐,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花锦把水果放到琴姐面前,“你替我谢谢对方的好意。”仅仅是看了她一张脸,连她是什么性格都不知道,就想着让人撮合,这种看脸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共同话语多,就算不做恋人,加个联系方式做朋友也好。”琴姐见花锦没有反应,只好继续劝道,“他天天来找我,我也是头疼得不行。”

“你别嫌琴姐说话难听,外面不知道多少年轻人想找个有本地户口的伴侣,你……”

琴姐想说,你一个小地方来的姑娘,没钱没文凭,就算长得漂亮,能嫁个有车有房的本地人,也算是高攀了。可是这句话,在她看到花锦垂眸不言的模样后,怎么都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名流界五讲四美好青年裴先生。

第8章 熊猫绣

“琴姐,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花锦垂下眼睑,“我身为一个女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人生的意义并不是只有找个有车有房的男人。爱情婚姻需要随缘,但是人生却不是,为了不让未来的自己骂我,我除了努力外,没有其他选择。”

“你在外面拼搏奋斗,为的不还是有套房,有个家?”琴姐有些不太理解花锦的想法,她是因为打心底觉得男孩子条件不错,又觉得花锦独自一人在外面打拼太辛苦,才答应做这个介绍人。现在看花锦这个反应,她应该是好心办坏事了。

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自己多事,还是气花锦不给她面子。

“心之安处就是家。”花锦摇头道,“人多不一定是热闹,独身一人也不一定是孤单。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跟人共度一生的打算,你帮我回绝对方的好意吧。”

琴姐盯着花锦看了会儿,叹口气道:“好吧,可能我年纪大了,看不懂你们年轻女孩子的想法。”

她沉默片刻,用麻木的语气道:“我的前夫没读多少书,长得人高马大,结果他在外面的脾气反而很好,回家就打我跟孩子。那个小伙子跟我前夫完全不同,他长得细皮嫩肉,又有文化,这几天我还特意打听过,他的脾气很好,一定不会打人。”

听着琴姐这席话,花锦沉默了。关于琴姐的事,很多都是她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但琴姐却不爱在大家面前提及自己的过往,仿佛离婚的经历对她而言,是件极为丢脸的事。

“你是个好姑娘。”琴姐抬起手挽鬓边的碎发,手腕上细细的银镯子黯淡无光,不知道戴了多少年,“那个孩子是我认识的后辈中,最优秀的一个了。我就想着,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就该找个跟我前夫完全不一样的男人,那这辈子肯定能过得比我好。”

在琴姐的认知中,是没有不结婚这个选择的,但是男人的好坏却能够选。

“琴姐,你……喝点水。”花锦把水杯往琴姐的面前推了推。

琴姐的表情很复杂,似有恨、有怨,还有一丝惆怅。花锦以为她会哭,可是她的眼底干涸一片,毫无泪意。这种沧桑又麻木的眼神,让花锦内心产生一种对婚姻本能的恐惧。

“谢谢。”见花锦小心翼翼地模样,琴姐忽然就笑了,“你不用这么小心,我都离婚几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花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大半夜的,我不该这么晚来打扰你,我先回去了。”琴姐喝了一口水,起身往外走。

花锦起身送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琴姐停下脚步看她:“花锦,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大概就是……吃喝不愁?”花锦歪了歪头,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挺好。”琴姐连连点头,“一辈子吃喝不愁,挺好。”

送走琴姐后,花锦把桌上的水杯跟没吃完的水果都收了起来,她没有骗琴姐,她人生的目标就是吃喝不愁,如果能让蜀绣这门技艺让更多的人喜欢,那就更好了。

被琴姐这么一打扰,花锦是半点睡意也无,她想起微博上的那些评论,拿起手机继续看,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她之前绣的龙凤被让一位知名博主放到微博上了。

顺着网友们的评论,她找到了那篇微博。把整篇文章看完,花锦心里酸涩难言,她知道这就是感动。婚姻有如琴姐与她前夫那样的,也有相濡以沫如这对夫妻者。

她的微博私信中,挤满了网友们给她的信息,有问她绣这种被子要多少钱的,有问她买刺绣包的,还有问她要照片的,还有找她打广告或是捣乱的。无理取闹的人她懒得理会,龙凤被的订单,她暂时也不能接,现在工作室只有她跟谭圆两个人,订单接太多她们忙不过来,也就无法保证质量了。之前赶制那条龙凤被,已经耗去了她太多精力,她怕自己再这么熬夜下去会早衰。

但有位网友的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位叫“冬天不太冷”的网友,连续给她发了十多条的私信。私信里说,他的奶奶年近八十,出生于蜀省。七岁那年,她的母亲在国家动荡飘零之时,去前线做了一名战地护士,后来她的妈妈在战争中牺牲了,爸爸也在战火中失去了生命,她被当地好心人收养了。

这些年来,老人常常念叨母亲临行前给她绣了一块小方帕,上面有憨态可掬的熊猫,还有某年某月赠小女的字样。可是后来随着战乱几经搬迁,手帕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遗失了。

这些年老人对母亲绣的手帕念念不忘,家里的后辈为了让她高兴,买了很多与熊猫有关的绣品回来,老人嘴上说着高兴与喜欢,但仍旧时不时讲起小时候的事,还有她妈妈送她的那块熊猫绣方帕。

冬天不太冷跟奶奶感情很好,所以当他发现花锦微博里,有关于熊猫绣的照片后,就想请她帮着绣几块手帕,不绣别的,就绣熊猫。而且为了体现出他的诚意,在花锦还没看到私信的时候,就已经连发了三个红包过来。

现代社会,只要肯花钱,想买到某件东西并不难,与熊猫有关的绣品不是什么珍稀物件,想买就更是容易。也许这位老奶奶不是对绣品不满意,而是在对那条充满着母亲爱意的绣帕念念不忘。

在那个风雨飘零的年代,敢于站出来走到最前线的人,一定是伟大并且充满爱的。

花锦敬仰这种了不起的人,所以控制住了自己那颗小贪钱的心脏,没有点开这位网友发来的红包,而是选择直接回复对方。

繁花:我可以尝试,但并不能保证您的奶奶会喜欢我的绣品。

她回复了没有两分钟,对方就激动地发了消息过来。她暗自猜测,对方可能一直守在手机前,等着她的回复。

冬天不太冷:没关系,您愿意尝试我已经很高兴了!谢谢你!

冬天不太冷:您是蜀绣师,对蜀绣风格可能也就最了解。我也知道没有照片,没有任何细节上的描述,就让您来做这个是一件为难人的事情,但请您放心,不管奶奶喜不喜欢,我都会高价买下。

繁花:手帕上的绣片比较小,所以价格上也会有所优惠。

冬天不太冷:绣品有价,艺术无价,您尽管放手去做。如果您有时间,可以多尝试集中不同的风格,我全都高价定制。

花锦觉得,这种买家的言行就是冤大头的现实写照,如果遇上一个黑心商,那简直就是送上门让人宰钱。得知对方跟她在同一个城市后,花锦叹了口气,把自家店的地址跟联系方式告诉了对方。

然后对方又发了一个红包过来。

花锦:……

她觉得自己那颗贪财的心脏,似乎在蠢蠢欲动。

第9章 八年

见花锦没有收红包,对面的人反而不乐意了。

冬天不太冷:老师,您尽管收,这只是我一片心意。

花锦还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满足对方的心愿,她就喜欢顾客们这种有钱就绝不抠门的行事风格。跟着高姨学刺绣这些年,她什么样的顾客都遇到过,甚至有人因为收价高破口大骂,说不就是几块破布几根线做成的东西,还要价这么高,真是想钱想疯了之类。

愿意给钱不代表对她这份职业有多尊重,但一毛钱不想花,还骂她骗钱的,肯定是没有任何尊重之意的。

随着时代的变迁,刺绣的针法可能变化不大,但是审美风格却会产生改变。高姨说过,蜀绣这么多年的历史,一直随着百姓的喜好改变着,曾经流行的图样现在不一定讨人喜欢,现在受众最多的图样,在几十年前可能不登大雅之堂。

花锦学的针法大都是经过世代改良的,七八十年前的阵法与绣图风格,她还真不够了解。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准备去高姨家,下楼就碰到买菜回来的陈老太。

“小花。”陈老太看到花锦,伸手朝她招手。

花锦看着老太太满脸写着“我这里有八卦,你必须来听”的表情,暗暗叹了口气,走到了陈老太面前。

“昨天……你隔壁那个跟你说媒了?”陈老太神神秘秘道,“你可别听她胡说,她娘家那堆亲戚,能有什么出息的,要真够出息,还能让她住这儿?要不我给你说个我那边的,家里不仅有好几套房子,人也老实,可不比她介绍的男孩子靠谱?”

花锦:“……”

她只知道陈老太跟琴姐关系不和,没想到在这方面,都要暗自竞争一把。

“陈奶奶,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再待下去,老太太能跟她聊一个小时。

“哎……”陈老太没想到花锦这么急,见她走得太快,垫着脚看她背影,“膝盖不好,还跑这么快……”

花锦来到教她刺绣的高姨家时,高淑兰正在给阳台上的花浇水,谭叔戴着眼镜在看书。见她来了,二老都很高兴,招呼着她坐下。

二老只有谭圆一个女儿,花锦常年跟他们相处,也相当于半个女儿了。

“下次你过来要是再买东西,我就不让你进门了。”高淑兰一边数落花锦乱花钱,一边把瓜果点心往花锦面前放,“我听圆圆说,你前段时间耗费了大量心血赶制出了一床龙凤被?”

“嗯。”花锦小弧度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看她。高姨一直强调,真正的刺绣艺术是精益求精,她花了不到一个月时间赶制出龙凤被,实在称不上求精。

“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在这件事上你做得很好。”高淑兰并没有怪她,反而十分欣慰,“艺术与生活并不冲突,你能在这件事上把握一个准确的度,我很高兴。”

花锦抬头,果见高淑兰微笑看着她。她无奈笑道,“当时那个情况,除了连夜赶制以外,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

高淑兰一直很遗憾,没能早点遇到花锦这个好徒弟,她相信花锦在刺绣方面的天分,会远远超过她。这些年她们两人虽是师徒,但她却不喜欢花锦毕恭毕敬叫她老师。她与花锦既是师徒,也是亲人与朋友,她在刺绣上面的理念与坚持,她的丈夫了解得不够透彻,她的女儿天分也不够,唯有花锦完完全全继承了她的理念,并且比她更能适应当下这个环境。

“善良又不迂腐,这是美德。”说到这,高淑兰就瞥了眼自己的老伴。谭庆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起身到厨房做饭。

小花过来了,老婆子做的那些东西,能拿得出手?

花锦与高淑兰聊了一些琐碎小事,然后就提到了七十年前的熊猫绣风格。

“熊猫绣是我们蜀绣的代表之一,虽然这些年有所改变,但是针法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高淑兰起身到书房里翻出一本相册,“这里面有历年来精品蜀绣照片,最早作品诞生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只可惜当年的照片是黑白色,无法凸显我们蜀绣的特色。”

花锦接过老旧却擦得很干净的相册,轻轻翻看了一遍,在里面找到了两张熊猫绣,风格与现在年轻人喜欢的风格确实有所差别。

照片上的熊猫圆润中依稀看得出几分威猛,而现在部分熊猫绣为了迎合当下的喜好,绣图中的熊猫更憨态可掬,是“明明可以靠实力,却偏偏靠卖萌活着”的典型。

可是当年为国牺牲的护士,绣制的手帕不是自己用,而是为了给只有几岁大的女儿,她在绣熊猫的时候,会不会把熊猫绣得更符合小孩子的审美?

花锦拿不定主意,又联系了“冬天不太冷”一次,问清他奶奶祖籍后,开始查当地的风土人情资料。

不同的县市都有不同的风俗习惯,更别说蜀城那么大的地方,在爱好与忌讳上,也有不同。

查了几天资料,花锦也无法准确的下针,后来还是高淑兰看不下去,又把她叫回家,劝她道:“一味地看资料是没有用的,不如你去当地走一走,去请教当地的老人,也许收获会更大。”

见花锦没有说话,高淑兰把一个地址交给花锦:“这位绣师最擅长熊猫绣,我与她当年有过几分交情。她祖籍刚好就是这个城市,你如果想去当地了解情况,可以去拜访她。”

接过地址,花锦咬了咬唇:“高姨,我……”

十七岁逃离那个乡村后,她已经近八年没有去过蜀城,尽管她心里清楚,她的老家只是蜀城的一个偏远小山村,但是只要听到熟悉的乡音,她就能回想起当年的灰暗记忆。

“小锦。”高淑兰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人要向前看,你未来会成为最优秀的蜀绣师之一,只有攻破瓶颈,才能有进步。我想你自己也清楚,近一年来,你的绣技已经停滞不前了。”

写着地址的纸张被花锦捏了一团,她深吸几口气,抬头对上高淑兰充满鼓励的温柔双眼:“高姨,我明白了。”

“不过也不要勉强自己。”高淑兰笑,“人生短短几十年,活得开心最重要。”

花锦勉强笑了笑:“您说得对。”

人活开心最重要,只有突破瓶颈,才能有进步。

几天后,一直都关注着花锦微博的冬天不太冷发现,这位名为“繁花”的博主终于更新微博了,这次她发上来的照片不是绣品,而是巍峨的青山,还有漂亮的蜀城国际机场。

繁花:八年后,归来的我仍旧是美少女。

蜀城国际机场位于省会城市芙蓉市,花锦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门口,瞬间被鲜活的人气给包围了。

排队上出租车后,出租车司机是个很耿直的人,告诉她不要去华而不实的店里吃东西,不仅贵味道还一般,他们本地人都不去的。

听着熟悉的蜀音,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花锦忆起小时候曾经幻想过芙蓉市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真正的芙蓉市,比她想象中要繁华很多。

“妹儿是来旅游的?”司机大叔见花锦对芙蓉市的风景感兴趣,给她介绍了几个地方,“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外面,酒店要选好点的,安全嘛。”

花锦笑着道谢。

司机把她送到酒店门口,帮她把行李箱提上大门台阶,乐呵呵走了。应该说,这位大叔从头到尾笑容都没散过。

走进酒店大门,花锦把身份证递给前台。

“你是……花锦?”一个同样正在办住房手续的年轻男人盯着她看了很久,“是花锦吗?”

花锦神情平静地扭头看着他:“不好意思,你认错了。”

“对不起。”年轻男人神情有些尴尬,“你跟我高中同学有些像,所以……”

“没关系。”花锦从前台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房卡,笑了笑,“我大众脸,被认错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