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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怎么做??!华碧楠究竟想要他做什么?!!!这个“惊喜”是为了什么?怎样才能结束这一切,怎样才能放过他……

忽然。

他想到了,他明白了。

墨燃愣了一下,而后心跳怦怦。

他终于明白了。

华碧楠做的狠绝,非但要他身败名裂,还要让他无可回头……他懂了。

这件事,南宫驷在蛟山做过。

楚晚宁,前世在对决之中做过。

他如今是没有灵力了……但是灵核尚在。

他能感到胸臆中流淌着的光华,与心跳同起同伏。

前世踏仙君狰狞而癫狂的冷笑似乎又浮现在眼前了——

“你已经没有灵力了,再与我打下去,你的灵核就会破碎。师尊,你这么骄傲,死也不会甘心做个凡人的,对不对?”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眼眶温热,战火纷飞中,墨燃心境却陡地平静下来。

上辈子,楚晚宁以身殉道,亲自告诉了他,所谓众生为首,己为末,并非一句虚言。

他仿佛又看到了前世楚晚宁把灵核透支之前,那一张苍白的脸。

他的师尊当时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死之前,他对墨燃说:

“念善吧,不要为恶。”

大地轰然。

“怎么了?”

“怎么回事?”

众人怔愣,一面避闪,一面寻着动静的源泉。

其实并不需要寻找。

在墨燃站立的地方,蓦地爆发出熊熊火光——那并不是真的火焰,而是火系灵核透支燃烧时强盛的灵流,将墨燃整个裹在其中。

墨微雨。

前世的踏仙帝君,如今的一代宗师。

他……他在大灾面前,他竟……竟为阻这一切……

生生碎了自己的灵核!

和南宫驷楚晚宁一样,灵核的破碎令他在骤然间获得了自身最大的灵力,他双目被火焰染得赤红,一张英俊挺拔的脸庞上没有太多痛楚的神情。

这一刻他是谁呢?

他能不能别再是万人唾骂的踏仙君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做楚晚宁。

灵核在胸腔里慢慢碎裂,融化。

火焰越烧越炽,穿云透雾,照彻霄汉。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幼年时那些纯澈的,干净的梦都纷纷扬扬落回了心底,他站在火焰之中,他看到了段衣寒,看到了楚晚宁。

看到她在柴房里摸着他的脸颊,说——“要报恩,不要记仇。”

看到无悲寺外那个少年,捧着米浆,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喝。

“喝慢一点,不够还有……”

他这两辈子,原都是想做一个善人的。

他上辈子没有做到。

这辈子回首前尘,扪心自问,便难过了近十年。

他不知道该怎么补偿,日夜煎熬,也得不到一个结果。

如果他告诉别人,他也曾有过大庇天下寒士的旧梦,谁会信他?

只有嘲笑,谩骂,讥谑。

因为他是墨微雨,他是踏仙帝君。

他错过,杀过人,所以做什么弥补,都是无济于事的。

都是错的。

谁都原谅不了他。

或许只有在这火光里,只有在灵核破碎,以身殉道,走向楚晚宁前世道路的这一刻,他才可以得到一星半点的慰藉。

他才能小心翼翼地说一句:

“如果可以,我也想做楚晚宁。”

求求你们,听到这个愿望,不要笑我。

不要唾弃我。

我很笨,很长一段日子里,也没有人相陪。

我就这样走了两辈子,走了二十年的歧路。

太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后会走到一片无止尽的黑暗里,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回首望去,都是错的。

我找不到阿娘了。

也找不到师尊。

求求你们,地狱太冷了。

让我回去好吗……

我想回家。

第265章 【天音阁】师昧成双

蜡燃尽了,便剩黑暗。

火熄灭了,唯有余烬。

但黑暗也曾亮过,灰烬也曾热过,他也有过光与热的岁月,此时此刻都无人知晓,不会再被提及。

墨燃已倾尽了自己最后一丝灵力。

他看着雅雀散去,阴兵沉土,看着活人不再受控,棋子纷纷皲裂,他看着即将吞没死生之巅的黑潮茫然退散,看着地狱灾劫就此将息。

人都道他十恶不赦,他自己也那么觉得。但这个恶魔终于做了与天神一模一样的事情,楚晚宁是他的蜡炬,他跟在那光芒之后,亦步亦趋地走。

“哥!”

“燃儿!”

他模糊听到有人在唤他,他余光看见薛蒙踉跄着向他奔来,看见薛正雍与王夫人破出重围向他奔来。

他因得了他们的呼唤而倍感宽慰,他咧了咧嘴,似乎是想笑,可泪水却顺着他血污纵横的脸庞潸然滚落。

他想说:“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

可是喉头哽咽,到最后,他却哀求着:“别恨我。”

我是真的……

真的很喜欢你们。

喜欢伯父伯母,喜欢死生之巅,喜欢这一段偷来的温情,盗来的亲人。

伯父,伯母,薛蒙。

别恨我。

百万兵退,墨燃重重倒在了地上,满身泥尘。

前世楚晚宁重伤昏迷时,白衣染着血,但整个人依旧显得很干净。他与墨燃不一样,墨燃从来都是脏的。

意识涣散时,他感到王夫人伸手揽住了他,柔软温暖的臂弯,不无心疼地唤他:“燃儿。”

他听到薛正雍与木烟离在争执,怒喝着:“奸计?还能有什么奸计!如果是他召来的棋子,他又为何能为了退兵做到这个地步!”

他听到薛蒙在大喊:“别动他!你们别动他!别带他走!”

一片混乱。

墨燃有心解释,再多叮嘱,可是他真的太累了,太疲惫。

他闭上了眼睛。

蛟山。

先贤大殿内,长明灯幽幽吐息着光芒。鲸油熬制的蜡炬足有碗口粗,这里看不到日月辰光,唯有灯花流落,淌成缠绵烛泪,昭示着时光的流逝。

师昧披着白狐裘锦袍,坐于高位。他支着额角,正在闭目养神。

这个位置原本是徐霜林坐的,当初他看着徐霜林炼制出一枚枚珍珑棋,造出极乐与炼狱,一心奢望自己的师尊能重归人间。

他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可惜终不能留。

他面前摊着一方施有幻术的帛布,上面龙蛇飞舞,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颜色的小点。

这是前世踏仙君配合珍珑棋局所创的“沙盘”,黑色的点是珍珑黑子,银色的点是白子,红色的是已经阵亡的弃子,而帛布上的小方块则代表着敌对势力——只要有这张沙盘在手,哪怕千里之外,他也能看清楚战局。

师昧把帛布摊在案前,却不曾细瞧。他很清楚墨燃最终会做的选择,摆着这块布,不过也就图个有趣。踏仙君有无数种方式可以摆脱困境,但墨宗师只有一条路能走,所以,没什么好看的。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忽然洞开了,厅堂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师昧没有抬头,只淡淡问了句:“你来了?”

光可鉴人的砖石上,一位男子站定。

这个走进来的男人披着雪白斗篷,帽檐很低,看不清脸。他停在大殿中央,身姿如莲。

男子开口,嗓音清雅,但语气低沉:“方才外面传来动静,墨燃把踏仙君做出来的棋子都粉碎了。”

师昧连睫毛都不颤,淡然地“嗯”了一声,说:“是啊,他没得选嘛。”

男子又道:“……踏仙君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所以他掌控的那些棋子早就开始反噬你,如今墨燃以灵核之力,将它们尽数解开,你得了解脱,也算一件好事。”

师昧便笑:“哦?你是在关心我吗?”

男子不答,过了一会儿,他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就还按老计划。”师昧总算动弹了,他抻了抻腰肢,舒开一双桃花眸眼,一笑之下,满室生春,“我不是早就都跟你说过了。”

“…我知道你所思周密。但是你要想清楚,墨燃付出了那么大代价,去阻止珍珑棋子肆虐。这些门派的修士不是傻子,不至于对整件事情半点怀疑都没有。”

师昧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为了替修真界挡下一次大灾难,他不惜碎裂自己的灵核,英雄嘛。”

“你觉得修真界会审讯他们的英雄吗?”

师昧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依旧是笑吟吟地,十指交叠,垫在颚下,温柔地问来人:“墨燃做的这件事,跟前世的楚晚宁像不像?”

男子沉默一会儿才道:“……像。差不多就是重演。”

“那好,我再问你,前世楚晚宁被踏仙君软禁强占,修真界最后又有几个人真正在乎他,记得他?”

“……”

见他不答,师昧脸上的笑容便愈发高深莫测:“几乎没有,对不对?我都跟你说过的。那些年,薛蒙东奔西跑,最初还有人落两滴同情的眼泪,许诺他会给予援手,去死生之巅救人。但是后来呢?在踏仙君的积威下,那些许诺都只停留在嘴上。且随着时光流逝,最初的感动散去,人们就越觉得薛蒙厌烦。他再跑去请求别人的时候,大家就跟他说——楚晚宁在宫内那么久,没准都已经死了。为一个生死不明的人,怎么可以赔进其他活生生的兴命呢?”

那神秘男子摇了摇头:“楚晚宁当时是真的下落不明,而现在墨燃却还好端端地在他们身边。哪怕再是狠心,他们恐怕也不会去伤害一个刚刚为修真界流过血的人。”

听他这样反驳,师昧不由叹息:“你啊,比起我来,就是少活了那么几年,所以还太天真。”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案几上的绢帛收起,那上面的棋子已经全部变成了红色,也就意味着都失效了。他浑不在意,将绢帛放回了乾坤袋。

“人在不牵扯自己利益的时候,都可以很高尚。可一旦损及自身了,就会渐渐地露出畜生兴。”

细长的手指在乾坤袋上打了个结,师昧抬头道:“如今在他们眼里,墨燃有一半的可能是个被冤枉的好人,也有一半可能是个诡计多端的恶人。误伤好人固然可惜,但错放恶人就可能酿成整个修真界的血雨腥风。”

“……”

见对方沉默聆听,师昧便施然继续:“所以,纵使他碎裂灵核,替修真界挡下一次大灾难。但他身上的疑点还是太多了,人兴多疑,损害到自己的东西,都会选择斩草除根。这一点小变数并不会改变最终结果。”

那个神秘的男人问:“所以,你觉得天音阁还能顺利擒下墨燃?”

师昧笑了笑:“天音阁是我们这边的人,一切都在计划内,这是必然的。接下来,只要想办法得到墨燃的灵核碎片,我就能把踏仙君重新收拾得服服帖帖。有他的力量,还有什么做不成的。”

男子没有立刻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可在另一个世界,你已 控了他近十年,又做成了什么?”

师昧微怔,似乎被男子诘问般的语气所刺到,脸色慢慢沉下来,半晌后他才眯着眼问:“这话什么意思,你质疑我?”

“……不,我没有质疑你。”男子叹了口气,“你与我的初衷都是一样的。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比我懂你更多。”

师昧寒凉的神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漂亮的眸子依旧紧盯着阶下那个男子的脸,似乎在审视男子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最后他抿了抿薄唇,说道:“你明白就好。我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讨回我们应得的东西,所以有些牺牲,也是难免的。”

“嗯。”

“你说的很对,最懂我的人莫过于你。”师昧轻轻地,“我在这两世之间,活的步步为营,胆战心惊。除了你,我几乎无人可以信赖。”

“……”

“你不要让我失望。”

师昧话音落了,悠悠如蝶盘桓,在一阵复杂的沉默过后,那个神秘男子开口了,他语气平和,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

蛟山外阴云密布,起风了,草木萧瑟跌伏。仿佛无数流离失所的人在恸哭——呜呜的风声。

男子道:“我很想知道,上辈子,为了我们的事情,牺牲到底大到了什么地步。你跟我说句实话。”

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问,师昧眉宇间蹙得腾起一把火,照的目光幽亮:“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会死一些无辜的人,这很正常,你要想想我们从前受过的践踏,就会——”

“一些是多少?”

男子温和而坚决的嗓音打断了师昧的话,师昧一瞬间像是哑了。

他面色开始明显地郁沉起来。这是很反常的,因为师昧一向是个喜怒不轻言表的人,但在这个神秘男子面前,他似乎无所谓自己的张牙舞爪,就好像此刻他脸上的杀机,这个男子根本看不到一样。

“一些就是一些,难道我还要把无辜死难之人登记造册,送与你过目吗?”

男子却淡淡笑了,他轻声说:“好啦,你也知道,我是再也看不见了。”

“……”

“我一直很配合你,从你来找到我,告诉我前世真相之后,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帮你。你在孤月夜潜伏着,我便在死生之巅做着每一件你交代我去做的事情。”男子说道,“尽管有一些不解,偶尔也有困惑,但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你的追求就是我的追求——为了我们共同的那一件事,我早已将死生置之度外,我一直以为你也是这样的,所以我无所谓牺牲我自己,只要我们能够成功。”

师昧蓦地起身,来回踱步。

“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你把死生置之度外了,意思就是我苟且偷安?”

他拂袖回首,盯着白衣男子,面色霜冷。

“你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根本不该说出这种话来。”

“我知道。”神秘男子说,“但我在想,上辈子你诈死之后,以华碧楠的身份躲在幕后, 控着墨燃内心的蛊虫——十年。”

“八年。”师昧打断他,“后来楚晚宁把自己的地魂一分为二,打入他体内,多少唤回了他的一些本兴。八年,他就自杀了,没有十年。”

“好,八年。”男子说,“这八年里,你扩张他心中仇恨,令他犯下这样那样的滔天罪孽,可是却离我们的初衷越来越远,你见他这样,为什么不及时阻止他?”

师昧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炼一朵八苦长恨花有多难炼?”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中过花蛊的人,一旦解了蛊,就再也不可能生效第二次了?”

“我知道。”

师昧不笑了,他眼中闪着愤怒:“那你还问什么。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男子静默,良久后叹了口气:“你不是都已替我做了选择?”

师昧蓦地失语。

男子道:“我没有亲自做过这样的事情,走过你走的路,所以即使知道,如果是我遇到了同样的局面,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但我……”

师昧眯起眼,一步一步地,走下长阶,停在男子面前:“但你?”

“……但我还是问心有愧。”

死寂。

忽然,师昧揪住那男子的袍襟。那样漂亮的一只手,戴着蛇纹指环,极其优雅的一只手,紧紧攥着眼前人,手背经络暴突。

他咬牙道:“好一个问心有愧,你和我有什么区别?过去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我们两人一同谋划的?你过去不是理解的很,明白的很吗?你不是心狠手辣得厉害吗?你现在有愧了?——为什么?”

“……”

“因为你觉得徐霜林视你为友,但一直以来你欺骗了他,告诉他假的重生之术,让他替我们打开时空生死门,你惭愧了?”

男子轻声说:“他到死都没有出卖我。”

师昧愣了一下,眼中闪动着困顿与悲愤:“好、好——我就说你当时怎么那样不甘心——还有呢?你看到了成千上万的棋子,你为那些人心痛了,你自责?”

男子却很平静:“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自责吗?”

“你……”师昧咬牙,他的目光几乎有些疯狂与讥嘲了,他盯着眼前人,盯了很久,像在看一个莫大的笑话,又像在看一个令他齿冷的叛徒。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一个极恶毒的措辞,他冷笑起来,露出毒螯,狠扎进了那个男子的血液里。

“好,很好,你说了那么多漂亮话。自责啊,惭愧的。但说到底,你还是在痛惜吧?”

看着对方眉宇间笼起的一缕茫然,师昧眼中的光芒便愈盛,他像是扑食的兀鹫,翱翔着,盘旋着,等着猎物咽气的瞬间,扑杀而落。

“你忽然向我兴师问罪,你大概觉得是自己因为看到百万珍珑棋局,所以懊悔了。大概是觉得自己看到徐霜林的死,所以触动了。但我懂你。我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自责和惭愧对你而言不存在的,你和我一样冷血,薄情寡信。”

兀鹫的羽翅投落死亡的阴影,越来越往下,越来越森冷。

“你根本不是在忏悔。别骗自己了。”

他矜傲又得体地笑起来。

捏住别人七寸的师明净,永远都是优雅又从容的。

他一字一顿。

“依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在痛惜你的眼睛。”

言毕,师昧刷的抽出腰间匕首,慢慢地,以刀柄挑开男子低垂的白色斗篷帽檐,一点一点,蓦地揭落。

斗篷落下,白绒帽兜之后,露出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绝世之姿,眉目优雅。

他们两人,居然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这个披着斗篷的师昧,双目已渺,遮着一道雪白绷带,几缕额发垂落于帛带前。

师昧看着被掀开了斗篷的男子,冷笑道:“师明净,看清你自己吧。你痛惜的,无非就是你的牺牲比我多。当日蛟山上情况走到了极差的局面。为了扰乱楚晚宁的心绪,我们只好出了商量过的最后一招——周围那么多人看着,我们自然不能做做戏。所以最终你失去了眼睛,但我还好端端的,你嫉妒。”

“……我若是嫉妒,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你这个计划,不会做好牺牲自己的最差打算。其实对我而言,我们两个任何一个活着,去完成那件未完成的事情,都可以。我又何必——”

话音未结,却被打断。

“谁?!”

匕首掷出,精准无误地打在了梁柱之上。

师昧回眸,阴阴冷冷道:“出来。”

黄啸月蓬头垢面虚弱至极地从石柱后面转了出来。

他那日背叛众人,寻找蛟山宝藏,却因触发机关,被困囿密室之中无法脱身。儒风门密室内金银宝器、剑谱秘籍,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了食物。

江东堂一干人困于其中,手足相残,强欺弱,人吃人,到最后只剩了黄啸月自己。

他吃完了最后一个弟子,挣扎摸索着,终于从密室里出来,却没成想撞到了如此诡谲的情形。

——他看到了什么?两个师明净?

黄啸月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也想不明白。

以他的脑子,最多也只能猜测这是孪生兄弟,绝不会想到这是时空生死门作用之下,出现在同一个世界的两个师昧。

但越听两人的对话越蹊跷,黄啸月老奸巨猾,隐约觉察不对,想要先走为妙,谁知师昧耳目敏锐,竟发觉了他的存在。

师昧眯起眼睛:“我当是谁,原来是只老硕鼠。”

他视线下移,落到黄啸月的衣袍上:“血?……蛟山没有动物,什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