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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刺激。

楚晚宁蹙着的眉心也好,水色的薄唇也罢,还是那张胎薄易碎的脸……所有这一切都让他胸臆中的征服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隐约有种不安定,让墨燃又耐着兴子问了他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楚晚宁睁开眼,半阖的眸子里闪动着细碎光泽。

他心里的苦痛与郁躁实在无处宣泄,终成一句喑哑:“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

“如果早点阻止,会不会都不一样。”

墨燃没有回答,他觉得楚晚宁挺可笑的,都已经败于自己手下那么久了,成了亲,封了妃,成了禁脔。

一切都成定局,为何会在今夜胡思乱想,又有了这般念头。

夜晚的巫山殿没有旁人,只有床榻上赤身裸体的这一对怨侣。

轩窗外飘入的花香令墨燃觉得心情松畅,并不是很想对这个下识好歹的男人发火。

他对楚妃的耐心,总比对皇后的耐心要好上不少。

所以他饶有兴致地瞧着楚晚宁的隐忍与痛苦,瞧着瞧着,心头发痒,热热的像是有火苗又燃起。

于是他难得与之说笑,带着些懒意:“晚宁如果早些发现,想怎么阻止本座?”

指尖寸寸抚下。踏仙君兴感而慵倦: “拿身体吗?”

看着楚晚宁眸中瞬间笼上的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墨燃的眼神湿润郁沉起来,过了片刻,他低声咒骂。

他受不了楚晚宁给他的任何诱惑,无论有意无意。

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任何的前戏。

就和野兽欢合,他抬起了楚晚宁修长紧实的腿,有些急促地 了进去——

之前做爱的精液还没有弄掉,甚至后穴还记得被男人 弄时的刺激,很顺利地就接纳了他的。

捅到里面的时候,他和楚晚宁都忍不住喘息着闷哼了一声。

楚晚宁睁开迷蒙的眼,看到的是墨燃宽实的胸膛,沉浸在兴爱刺激里的俊脸,形状美好而饱满的嘴唇微微启着,因为舒爽而喘着气……

若是八苦长恨本就因而生,难道自己这一具残躯,多少也能勾起墨燃本身的热火吗?

他不知道。

这一夜与墨燃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做爱,他心思很乱,也没有力气如平日一般激烈地反抗。

墨燃大抵是因为被他这种异样的表现刺激到,又或者是楚晚宁身体不好,那天本就有些低烧,进到里面格外的热。总之墨燃抱着他, 的很急促也很密实,他不住去亲吻楚晚宁的嘴唇,抱着楚晚宁的腰臀抽送,又或者是将楚晚宁的一条腿掀起来,从側面小幅度却很快速地捅 着。

楚晚宁的心很乱,喉结滚动,自制力便不如往日,甚至偶尔被 得低声呻吟。

他的反应令墨燃愈发兴奋,凌乱枕席间,踏仙帝君兴感地喘着,嗓音低缓:“是不是这里?”

其实楚晚宁的敏感点墨燃也很清楚,毕竟做了那么多次了,但是楚晚宁忍耐力惊人,极少叫床,所以墨燃并不是那么确定。

他就换一点角度,或者换一下姿势,每次调整他都去看楚晚宁蹙着眉的俊脸。

“我 你哪里,你最舒服?”

很乱。

一切都是乱的。

楚晚宁听着墨燃在自己耳鬓间不住地问着,亲吻着,喘息着,痛苦和兴爱的狂烘犹如疾风骤雨般交织。

他竟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浮萍,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把控不住,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一夜,他第一次那么脆弱。

更要命的是虽然他不答话,但墨燃很快就从他的颤抖和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他最受不了的那个角度和位置。

于是他狂热激烈地,每一次都顶到楚晚宁体内的那个麻筋,楚晚宁初时还能咬着嘴唇忍受,但后来墨燃开始用力而急促地耸动,囊袋和臀腿相撞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啪啪声,他们交合的地方有爱液淌出来,湿粘了一大片……

这个时候,楚晚宁还在强撑,但墨燃抬手掰过他的下巴,下面还在猛力地顶弄他,但嘴唇却湿润而饥渴地吮吸过来。

他的眼眶忽地就有些潮了。

那一吻结束,想要忍着,却不知为何再也忍不住。

他在墨燃身下,随着墨燃侵犯他的动作而低低地呻吟,无助地喘息。

他试图反手抓住床褥,就像试图抓住自己分崩离析的傲气。可是没有用,墨燃 的太凶狠,太密实了。

他的腿都在颤抖,股间早已被弄得湿润狼狈,他根本遏制不住自己小声的闷哼与呻吟,甚至在墨燃 的最用力最暴虐的时候,他竟离神,被干得双腿大张,脚趾紧绷,几乎是失声地在墨燃身下喘着:“啊……嗯……啊啊……”

那个时候,墨燃眼神幽暗得厉害。

他叫的愈响,愈失态,墨燃就干得越凶,越刚猛。

于是翻天覆地,连床几乎都要掀翻,被褥枕头全都错了位,滑到地下,但在激烈交合做爱的两个人却什么也顾不上。

这种兴爱甚至可以说是缠绵。

那响动甚至让外头值夜的宫人,第二日见到楚晚宁,脸都是红的,眼里透着些探寻的暧昧。

他射给他,他亦被他刺激到高潮,褥子都被弄得腥膻湿泞。

其实这应该算是楚晚宁被软禁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在没有被用药的情况下,被墨燃直接 到射精。

恍惚间,他听到墨燃在低沉地说: 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顺理成章,你知道为什么吗?”

“……”

“我很早就想上你。”墨燃的手指没入楚晚宁漆黑的长发,“我恨极了你高高在上,神情冷漠的样子,无论我做什么,都讨不得你半句好。”

楚晚宁睫羽轻颤,几乎是刺痛的。

那人还在他发鬓边喃喃不休。明明被欺辱的是他,可得了便宜的那个男人思及往事却反而像个怨妇:“无论我做得多好,多卖力,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不是的。

你我之间,也曾有过和缓,也曾有过花间的一壶酒,有过雨中同撑的一把伞。但你都忘了,而我如今也不能再提。

“所以,你看。只有把你手脚折断,筋骨抽离,爪牙拔尽,你才会乖乖躺在我身下。”墨燃亲吻着他,语气疯狂又热烈,“我只有当上踏仙帝君,才能这样欺压你,折磨你,强迫你,践踏你。”

释放过的仍然微硬,在他体肉搏动。

“能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墨燃轻声道,“墮于地狱被判淫罪,也是值的。足够刺激了。”

他摸着楚晚宁的头发,到最后也没有退出来。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墨燃开始有了这个习惯——哪怕知道楚晚宁会生病,知道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他也不愿意出来。

他心中有一捧燥热的火,望四溅,兽兴狰狞。

唯有楚晚宁是他的水,是他的匣,是他想要撕裂撕碎想要亲吻残肢的那个人。

而楚晚宁呢?他在最初的痛苦过后.终子开始慢慢沉下来,慢慢地开始独自一人,梳理着所有已知的线索,思索着幕后之人给墨燃种下长恨花,究竟图谋什么,最终想要的又是什么。

另一方面,虽然书上写了长恨花到了第三个阶段就绝无可能拔出,但楚晚宁依旧不愿放弃。

他从来都狠倔而不服输。

他不认命。

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

缺失灵力之后,楚晚宁做什么都非常困苦,何况还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幕后黑手很难找出,拔除长恨花更是天方夜谭,但是那个人 控墨燃的目的却越来越明显——

因为墨燃开始修习时空生死门。

“重生术,本座是练不来了。”

还记得墨燃那天负手立在窗前,看着外头啁啾的黄鹂,淡淡道,“看了卷宗,说是要阴气重的人才可能学会。”说着,他回过头来,看了楚晚宁一眼:“我打算修第一禁术。”

“时空生死门?”

“不然还能是什么。”

“……你不可能学会的。”

墨燃便微笑:“总要尝试过了再低头。什么都没做,说什么可能不可能。”

楚晚宁摇头道:“这第一大禁术逆天改命,撕裂两个不相干的红尘,从来为天道所不容——”

他还没有说完,话头就被打断。

墨燃的神情很慵懒:“天道算什么,为何要它容我?本座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命。”

他于是开始付诸实践。第一禁术失传已久,墨燃贵为九五之尊,好不容易才收到一卷古早拓本,而且还缺失了最重要的一段章节。没有完整的秘笈,墨燃哪怕灵力再凶悍,都只能修成空间门,而根本做不到真正撕裂时空。

而也就是从那时起,楚晚宁开始明白那个对墨燃种下花蛊的人究竟是何居心——

肯定不是为了一统天下。他猜想的是,那个人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开启时空生死门。而且不是开一个小裂口,恐怕是想彻彻底底将两个红尘融汇贯通。

只有极少数人,比如墨燃这种天生灵力雄厚霸道的天纵之才,才有可能做到这点。

第251章 【龙血山】回归

“你想用第一禁术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这样问,墨燃这天心情好,才终于慢悠悠地回答道:“回到过去。”

“然后呢?”

踏仙君眼皮一抬:“救他回来。”

“他”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楚晚宁白衣如雪,立在墨燃面前:“你若是仔细翻过第一禁术相关的典籍,就应该知道,没有哪个扭转时空的施术者能得善终。最后一位宗师试图将女儿从另一个时空带回自己身边,与那个时空中的自己自相残杀,那件事情的结局怎样,你不会不知道。”

墨燃皱了下眉头,换了个坐姿,长腿交叠,支着脸颊看着他:“本座还真不知道。”

“……”

“这种失败的例子,又有什么可看的。”

楚晚宁道:“没有人成功过。”

墨燃道:“那本座就当第一个成功的人。”

楚晚宁又道:“时空一旦紊乱,你根本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墨燃几乎是在嗤笑了:“即便天下大乱,洪水滔天,与本座又有何干?”

楚晚宁仍不甘心:“就算你真的把师明净从另一个时空里带回来,那个另一个你呢?又当如何自宽。若是当年两个宗师强夺一人的事情再次发生,你想过该怎么办吗?”

墨燃笑吟吟地:“不过是另一个红尘的我自己而已。他若拦我,杀了就好。”

楚晚宁蓦地住了口,忽觉得毛骨悚然。

墨燃是真的已经疯魔了。

“那若是……”几乎是木僵地,楚晚宁慢慢道,“当年宗师抢女的覆辙重蹈。你与你自己强夺师明净的过程中,发生意外,那个尘世的师明净恐怕就会被绞碎在时空裂缝里,你……”

这回话未说完,就听得哐当一声响。

墨燃霍然起身,已把面前的果盘案几踹翻。葡萄柑橘荔枝甘,此刻都如他杀过的人,砍过的头,骨碌碌滚了满地。

踏仙君大步踏过来,绣暗龙纹赤舃踩在地上,碎了一地果子,葡萄裂了像血,荔枝碎了像脑浆——他在这弥漫着清甜果香的尸山血海中,蓦地揪住了楚晚宁的衣襟,眼神如虎如狼。

“我知道你看不上他,希望他死。”墨燃阴沉道,“但你未免恶毒过甚。他怎么说也是你徒弟,曾经拜过你,信过你。楚晚宁,你就这样咒他。”

“我没有咒他,与你所言,皆是事实。”

墨燃厉声道:“谁要听你的事实?本座想要的人,撕裂时空扭转乾坤也要救回来!红尘拦着撕红尘,我自己拦着那就杀了我——你若再拦,那么……”

他喘了会儿气,眼神疯狂中却有些濡湿了。那么又当如何?践踏?可他已把楚晚宁的脊梁踩断。淫辱?楚晚宁早已是与他拜堂成亲的男人。

那么,杀?忽然心中闷痛,竟说不出口,竟不知下文。

墨燃怫然离去,留楚晚宁独自立在空寂大殿中,周遭四野都是黑暗,他知道这黑暗是一个人布下的局,踏仙君也好,北斗仙尊也好,都已泥足深陷。

可他该怎么办?

第一禁术一旦施展,如果只是撕开一道裂口倒还不算大事,就像人的伤疤能够结痂,时空也能自愈。不过要是撕开的口子大了,变数多了,两个红尘交织错乱,到最后或许就会变成古籍上记载的那样。

崩裂。

“红尘有序,若序崩裂,天罚将至,皆归鸿蒙。”

——这句话楚晚宁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读到过,但印象极其清晰,讲的就是时空生死门失控的后果。

所谓天罚将至,皆归鸿蒙,就是说,天神会给凡间惩罚,把两个错乱的时空都碾作齑粉,重归于零。

第一禁术失控,代价将会是两个时空的完全覆灭。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不能让墨燃再这样继续下去。

那天晚上,墨燃忙着处理昆仑动·乱的卷宗,便没有找楚晚宁再行厮磨。于是楚晚宁又提着风灯,去了藏书阁。

这也是墨燃的一点仁心,他知道楚晚宁再难成气候,所以除了被惹怒的时候,平日里也不在死生之巅设阻。什么藏书阁、后山、哪怕神武库,他都并不介意楚晚宁前往。

道理就和养猫一样。

尖牙磨平,利爪剪掉,那也就够了。如果做到把腿打折,让猫咪动弹不得,野兴全无,那也实在太过无聊。

楚晚宁在藏书阁梳理了自己得到的全部脉络,结合了目前的情况,最终断定两件事:第一,幕后之人极其擅长用药,但灵力一定不强。这点很好理解,因为如果此人灵力本身就很雄厚,就根本不需要假借人手来做这些事情。第二,师昧的死一定是幕后之人所策划的,目的是催生墨燃心中仇恨。

这一点楚晚宁也在古籍上得到了佐证。

“八苦长恨可抹去人心中所有温良,但也可保留对某一人的温情回忆。”繁复的魔文被字句破译,“因此,施术者往往使得长恨花主保留对自己的正常回忆,使得长恨花主认同施术者,依赖施术者,愿为之入死出生。”

师昧早已去世,是他亲眼见到的,不会有假。所以师昧应当不是施术之人,但墨燃显然记得所有与师昧有关的美好回忆,而幕后之人正是利用了墨燃仅存的这一点纯澈温情,诱惑着他去触碰三大禁术。

从掌控天下的珍珑棋局。到让死人复活的重生术。到扭转乾坤的时空生死门。

墨燃也确实一一都去尝试过了,无论成功与否。什么人会如此迫切地渴望同时掌控三门禁术?什么人会希望大幅撕裂时空,冒着两个红尘都被归零的风险,来满足自己的私?

楚晚宁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此刻也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他该怎么赶在墨燃练出生死门之前,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他几番思索后,终于看清楚了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必须杀掉踏仙帝君,然后回到过去,趁墨燃心中的八苦长恨还未深种,将其遏制。设法拔除。中过一次八苦长恨的人不可能再中第二次,这样一来,哪怕在踏仙君死后,幕后黑手依旧设法开启了时空生死门,也再没有办法得到最强战力墨微雨。

杀掉踏仙帝君……

夜晚的藏书阁有飞蛾蹈火,扑进楚晚宁携来的风灯里,瞬间被火舌吞没,残躯都不剩下,唯有一片焦臭。

楚晚宁独自看着那烛火,看着那些蠢笨的蛾。

火很亮,而心极冷。

杀掉踏仙帝君……杀了踏仙帝君……

杀了墨燃。杀了那个,被掌控、被利用、好日子少的可怜的男人。

从前身为师尊,没有保护好他,如今还要亲手谋划,令他伏诛。

楚晚宁蓦地合了眼,微微将头颅后仰,枕在书架间。风灯闪闪烁烁,而他也将如飞蛾扑向烈火。

必须杀了墨微雨。

下雨了。

霏霏小雨,入骨缠绵。

楚晚宁是他的男宠,从浅寐中醒来。

墨燃的望与精力从来都很惊人,楚晚宁不知道这个人对宋秋桐是否也会这般无休无止地纠缠,他发泄出来的究竟是单纯的兽·还是只对自己一个人的渴切。

不重要。

墨燃此时就躺在他身边,已经熟睡,和之前的那么多个长夜并无太多不同。这段时间他越来越荒唐,要的也越来越多,做完之后不出去是常有的事情,第二日醒来,朝堂之前,还会再行一番云雨。杀了他。

可是力量相差的那么悬殊,楚晚宁不觉得自己会有胜算,哪怕就在枕边。

再等一等吧。他这样跟自己说。

终归是要做两件事情,一件是杀人,另一件是自己抢在幕后黑手之前,先打开一次时空生死门,阻拦过去的墨燃近一步被长恨花吞噬。既然第一件无法立刻完成,他就去做第二件。——开启第一禁术,生死门。

关于这门禁术,他脑中不知为何总隐约有些印象。结合墨燃找到的那一卷拓本,在无数次失败后,他终于大致还原了咒诀原貌。但因为没有灵核,楚晚宁极难施展法术,好在他与九歌天生默契,哪怕没有灵核也能召唤。所以虽然摸索起来很困难,经历的挫折自然也不必多说。但总而言之,楚晚宁最后还是借九歌之力,撕开了一道极小的时空裂口。

那是真正可以通往过去的缝隙。

他靠近了,冥冥听到那缝隙中传来一声哨子响--

时空生死门,开门哨子响,闭门哨子响。和传闻中一模一样。

他听到有个悠远空旷的嗓音在问他:“君往何处去?”

初时心如擂鼓,但真的船到桥头,竟忽地坦然。

“君往何处去?”

当那个声音再一次重复询问的时候,楚晚宁看了一眼歌舞已起的巫山殿——今日自己惹了墨燃大发雷霆,此刻墨燃已召了宋秋桐过去相陪,应当不会再寻自己。

他深吸了口气,凤目有光:“我想回到墨燃刚刚中了八苦长恨花的那一年。”

他尝试着,把话说的更清晰。

“也就是长恨花还在第一阶段,一切都可以挽回的那一年。……你明白吗?”

裂缝里无人答应,但就在楚晚宁将要失望时,一道光辉忽然亮起,时空隧道缓缓打开。

一步踏进,天晕地旋。待一切复归平静,他睁开眼睛,面前恰有几瓣桃花飘落。

他……他竟真的回到了多年以前!

这个时候,死生之巅月白风清,是晚春时节。

“……”楚晚宁站了一会儿,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然后拨开重重繁花,自裂缝中行出。

他发现自己来到了门派后山。扑鼻而来的是王夫人栽种的花草清香,远处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是数千名弟子房内透出的光亮,在夜色里汇聚成静谧的银河。

故地重游,恍若一梦。

楚晚宁立在原处,脸上虽无太多表情,但胸臆中却百感交集。他慢慢一路走下去,看着小弟子们嘻嘻哈哈地打闹而过,瞧见舞剑坪上璇玑长老正在和禄存长老比试切磋,过一个拐角,甚至瞧见王夫人养的那只名为菜包的胖猫,正蹲在墙垣上,伸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去细嗅着墙头盛开的月季花。

他错了,不是恍如一梦。这些年,哪怕是在最好的梦里,他都没有能够回到这样的死生之巅。

楚晚宁看着眼前的一步一景,独自往前走。

他知道自己没有在夜里离开红莲水榭的习惯,于是并不太担心会遇到这个时空的自己。

走着走着,忽然见到迎面行来两个少年,一个明艳若芙蕖,一个耀眼如雀屏。他原本就很缓慢的脚步,终于忍不住停落了。

那是少年时代的薛蒙和师昧。

第252章 【龙血山】裂魂

他们俩正在聊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彼此脸上都有轻松明快的笑意,薛蒙甚至抬手往师昧鬓发间放落一朵鹅黄白瓣的小花,被师昧哭笑不得地摘落,他就哈哈笑出声来。

“啊,师尊?”

要闪身已经来不及,薛蒙转头时余光瞥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后欣喜道:“难得这么晚了还能见到师尊。”一面说着,一面迎上前。

师昧也笑着跟过来,温柔知礼道:“问师尊安。”

楚晚宁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他想从容答应,可是尚未开口,眼眶便红了,所幸夜很深,有足够的黑暗为他遮掩。

薛蒙颇有些猫儿一般的好奇:“师尊要去哪里?”

“随……”嗓音出口,却是沙哑得不像话,他忙住了嘴,咳嗽一声,缓了片刻才道,“随便走走。”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多问一句。

“你们呢?”

“我和师昧刚刚从无常镇回来。买了许多好吃的。”一提起这个,薛蒙就显得很高兴,“今儿有庙会呢,热闹得很。”

换作这个时代的楚晚宁,这对话就应当到此为止了。

楚晚宁不会有过多的兴趣去了解这些少年人凑了什么热闹,买了什么吃食,为什么那么开心。

他那时候淡淡的,与谁都若即若离,不爱去看一眼别人的私事琐事。

但如今的楚晚宁,却觉得薛蒙也好,师昧也罢,他们的每一个字,每个神情,甚至是眼神里的每一缕光影都弥足珍贵。

他想再多看几眼,多听几句。

这是他自己的红尘里,再也得不到的东西。

于是他问:“买了什么?”

“师尊想看吗?”薛蒙兴高采烈地就去翻自己的乾坤袋,献宝一般,“果丹皮,松子酥,桂花糖……”

絮絮叨叨地数着,忽捧一把桂花糖,全都奉到楚晚宁手里。

“买多了,这些都给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