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这行字。措辞得当,字字合理,没有一处能挑得出毛病,完全是一个老师和长辈对晚辈谈话的语气,严谨且诚恳。

可是——可是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完全不一样。

Po3a:谢谢老师,我下了。

我心里堵得慌,匆匆写了这七个字,关上电脑。

宋琪琪出门还没回来,宿舍里就我一个人,我对键盘很熟,所以也没开灯。电脑关了以后,那微蓝的荧光也随之消失。

屋子陷入黑暗。

我静静地坐在漆黑中,听着顶上嗡嗡转的破吊扇,半响没动。

八月初,老妈接到一纸调令,要去C城的另外一座监狱任副处级干部。她说这是处级干部的正常轮换。

调令来的急,所以走得也急。

我对此没有太大的意见,反正她也常年不沾家,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是几十公里还是几百公里都没区别。

临行的前几天,我和她一起去墓地看望老爸。

她替老爸将墓碑来来回回擦了两遍之后,站起来,看着我说:“小桐,今天当着你爸,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嗯。你说。”

“你记得我们监狱那个陈伯伯吗?”

“陈伯伯?”我不太记得这号人。

“那次你跟我们单位的人一起在外面吃年饭的时候,他坐你旁边。”老妈提醒说。

我想了想,还是记不起来。

老妈犹豫地说:“妈妈想和他再婚。”

我倏然一愣,转脸看她,“你说什么?”

“妈妈想和他再婚。”她重复了一遍,可是眼神却变得坚定起来,继续又说:“本来这事我觉得搁一搁,先探下你的口风再说。但是现在我要去外地的,你还有一年才毕业,没个放心的人照看你,我也挺不放心的。”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嘴唇张合,感到自己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溢出来。我只得拼命地瞪大眼睛,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同意。”

“桐桐……”

“我说,我不同意。”重申的这一次,我提高了声音。与此同时,眼睛不小心眨了一下,泪珠就滑了出来。

“桐桐……”老妈又叫我一声。

“你自己想和他结婚,却说是为了照顾我。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爸爸才死了四年。他正躺在这里,在照片上还望着我们笑,你就把他给忘了,要跟别人结婚。”

“桐桐,你怎么能说妈妈自私?”

“本来就是!”我激动地说,“你想过我吗?你想过爸爸吗?他要是知道,会多伤心。换过来说,要是躺在下面的是你,而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是爸爸,他就绝对不是这么做!”

她微怒:“我就是因为想到你,所以才把和你陈伯伯的事情延迟到现在!什么叫要是爸爸就绝对不会这么做?你了解什么?你知道什么?你爸爸他……”她越说越气,到了最后一句也是气极,脱口而出,可是说了半句之后又顿时停住,神色一滞,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叫我知道什么?”我抹干脸颊上挂着眼泪,反问她。

“……没什么。”她别开脸,“过去的就过去了,本来就没打算要你知道。”

“爸爸他怎么了?”

她叹下下气,转移话题:“既然你不同意,再婚的事我就不提了,以后再说。”

继而无论我怎么追问,她都对刚才说漏嘴的事情,绝口不提。

4

一周后,老妈按时去了新岗位赴任,临行前将老爸的抚恤金提了几千块钱出来,替我买了电脑,而且让我开学搬到学校去用。

最近半年,家里的房贷也还得差不多,加上老妈单位涨工资,我们的经济条件也略有改善。买电脑这事,是我大一进校时候就有的愿望,前几天老妈突然又提起来并且立刻付诸于行动,却让我异常不是滋味。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单亲家庭都是这样,当父母对儿女有什么期待的时候,就会用物质来贿赂达到目的。

八月底开学的时候,迎接我们最大的事情就是浩瀚的搬迁工作。整个年级要从西区搬回校本部。

我们要在新生入学之前,将全部寝室腾空出来。

学校安排了校车,专门来回接送行李。

可是,看着寝室里那小山似的东西,不要说搬到门口车站,就是拉到女生院门口都是一项艰苦的任务。

这两天,女生院被破天荒地特许雄性生物自由出入,热闹非凡。

一次劳民伤财的搬迁行动,居然成就了很多姻缘。让那些相互之间,在往日被压抑住的情感,突然爆发出来,使不少人搭上了学生时期校园恋爱的末班车。

而我们寝室却门可罗雀。

除了刘启和白霖那痴情的李师兄,居然没有第三个男人来帮忙。

李师兄今年如愿考上了本校物理系的研究生,两个月不见,眼镜的度数又加深了不少,看起来更有文化,也更单薄了。

白霖瞥了瞥他:“得了吧,就你那身板,做搬运,我还看不上。”于是将李师兄哄下楼。

赵晓棠揶揄:“哟——心疼了,还怕我们的行李压死他啊?”

我婉言拒绝了刘启伸出的热情援手。

最后,宋琪琪叹气,“你说我们寝室咋这么没人气?”

赵晓棠说:“谁叫你和宋琪琪都找了两个谪仙似的男人,那是指望不上的。”

白霖反驳:“那小棠,你咋就没找个指望的上的人回来?”

赵晓棠回答:“这些学校里的小毛孩,我还看不上。”

白霖站起来又和她争。

于是,我坐回去上网,一言不发,耳朵里就只听见白霖和赵晓棠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了半天,从男人的品质探索到爱情的真谛,再辩到婚姻的意义。

眼看日上三竿了,我终于忍不住插嘴问:“请问白大小姐和赵大小姐,你俩想出法子了么?”

白霖和赵晓棠同时瞪我一眼,那神色仿佛是在怨我打扰她俩切磋唇舌。

最后赵晓棠说:“找搬家公司。”

搬家公司来了四个人,将我们所有东西快捷迅速地搬到目的地。

赵晓棠趾高气扬地说:“看没有,这就是生活的真谛。”

“呸——”白霖啐她。

下午去食堂打饭,本部的一切都那么新鲜。

在西区,我们是最老的一群女人,而到了本部突然就变年轻了,周围全是知识渊博、学历高深的学长们。

白霖两眼闪闪发亮地说:“处处都有爱情的机遇。”

后来,我故意绕道去看了下那个流体实验中心,远远地瞥了一眼,又匆忙离开。

自从那一次在网上聊天以后,我再也不曾和他联系过。

然而,他亦不曾。

老妈离开后,每隔两三天就会给我一个电话,一下子就比我们面对面呆着的时候,说的话还多。

她是个不善于和人交流感情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硬邦邦的工作狂。而老爸是个极其外向的人,到哪儿都是乐呼呼的,逗人乐。

我从不知道,我的性格是遗传自他们中的哪一个,或者两个都不像?

老妈在电话里问:“钱够用吗?”

“够了。”

“不够的话告诉我,别去外面跟人家补习了,专八也近了,好好复习。”

“恩,我挺认真学习的。”

“我下个月7号回来,要我带点什么吗?”

“不用了,不用了。”

放下电话,白霖在旁边总结:“我觉得你老妈去外地以后,你们的感情反而比以前好了。”

“不是吧。也许她是想转变我。”

“小桐。”

“干嘛?”

白霖放下书,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你不觉得自私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你妈妈,而是你吗?”

我怔了下,转而去洗衣服。

其实,老妈走的那天,我就后悔了。我不该和她在爸爸面前吵架,还说出要是躺在地下的是她之类的话。老爸不在这四年,她一个人供我念大学,还要照顾奶奶那边,工作又是一如既往地拼命。他们单位和她一个年纪的女性,很多都是在丈夫的呵护下,赚点零花钱就成。

老妈很年轻就生了我,她有些同学的孩子还念高中。

所以,对于她而言,人生才过了一半。

这些道理,我都想得通,但是当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一时间没法接受。我依旧受不了,要有另一个人来到我的家,完全接替我爸爸的位置。

经过搬迁事件中,刘启不离不弃,义勇帮忙的考察以后,我们寝室的其他人觉得刘启已经是继白霖的李师兄之后,跟大家培养革命友谊的大好青年。

于是当李师兄因为考研成功,请大家吃升学庆功宴的时候,白霖坚持要叫上刘启。

“刘启哥哥是我哥们,你不请他就是看不起他。你看不起他,就等于看不起白霖我!”白霖放下狠话。

李师兄百般滋味地听从了白霖的话。

赵晓棠这一次十分赞同白霖的做法,她语重心长地说:“小桐,男人这种生物,需要处处撒网,重点培养。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吃饭的时候整好一桌人,李师兄的五个同好,我们宿舍四个,加上刘启。

李师兄的那些同学,都知道他痴迷白霖的那档子事,不停地拿他俩开玩笑,以便于借机制造暧昧气氛。白霖为了让大家的嬉笑眼光从她身上转走,便不停地将话题移到我和刘启这边。

而赵晓棠就跟一个冰山美人一样,要么不搭理人,要么冒一句惊世骇俗的语言出来。

宋琪琪埋头吃饭,别人叫到她就眯眼笑笑。

从餐馆里面出来,大伙儿准备从校园里穿出去,然后到北门那家歌厅去唱歌。

路过商业街的小卖部,白霖说天气太热,请大家吃冰激淋。男生们为了维持光辉稳重的形象,一一摇头拒绝。

只要有好吃的,我都是来者不拒。于是,我哼着小调,一边拿着小勺舀里面的冰激淋往嘴里送,一边跟着一群人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

刘启在旁边,白霖等人随后。

赵晓棠也没吃,还提醒我:“你好歹顾及下你的形象和体型吧,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白霖反驳说:“我们这叫自由自在,享受生活。”

“对!”我转身附和白霖。

当我调头向前的时候,风正好吹来,将耳边散落的发丝吹到我嘴里,和嘴角残留的冰激凌沾到一块儿了。

刘启从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笑着说:“瞧你这吃相。”然后顺手将我嘴边的发丝拨开。

我当时右手拿着勺子,左手端着冰激淋盒,轻轻地愣了一下。

白霖首先看到这个举动,顿时乐开花,还模仿刘启动作,添油加醋地说:“小桐,瞧你这吃相,好可爱。”

李师兄和宋琪琪等人也忍不住笑了。

刘启也跟着笑了笑,腼腆地垂头。

我佯怒,对白霖喊:“你再学来试试!”

白霖便笑得更猖狂,“哟,小桐,你害羞了。”

我立刻上前就想揪住她,封住她的嘴。没想到她却跟条泥鳅似的,一下子溜到刘启的背后,嬉笑说:“刘启哥哥,你看,你家小桐恼羞成怒了。”

我去抓她,她却拉着刘启在面前做挡箭牌。

我动作没她敏捷,加上手里拿着冰激淋,刘启又夹在中间,怎么都不成功。我咬牙说:“等我扔了东西来抓你。”然后撒腿转身扔垃圾。

却不想撞到一个人胸口上。

那人的白色衬衫,胸前一大片,顿时被草莓冰激淋的残渣润成了粉红色。

白霖也没笑了。

我听见李师兄叫:“慕老师。”

5

白霖和其他几个师兄也跟着称呼了一声。我抬头,看到慕承和,急忙后退两步。

他问:“什么这么高兴?”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问我,还是问别人,因为这里一半以上的人他都应该认识,所以没好贸然回答他。

宋琪琪急忙抹出纸巾,塞给我。我拿着那沓厚厚的纸,抬起手,停在空中,却没敢下手。这么一看,发现他的衬衣不是纯白的,而是带着淡淡的蓝色。可是再仔细看,那并不是单纯的蓝色,而是一行行细密的,带蓝色的竖条暗纹。

冰激淋已经化开,透过薄薄的布料,渗到皮肤上。

我不禁想,那种甜腻腻的感觉,肯定挺难受的。

李师兄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解释说:“是我快到研究生院报道了,请大伙儿吃饭。”

慕承和点点头,接过我手里的纸巾,随意地擦了两下身前的污渍。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在我们后面的,是否看到刘启对我的亲昵,又是否听到白霖的那些调侃我和刘启的话。可是,就算他看到了。那又有什么呢。

白霖惆怅的说:“慕老师啊,让薛桐给你洗了吧,或者赔你一件。”

我不敢看慕承和,却隐约感受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滑过,再从刘启身上带过,最后扫过所有人,眯着那双清亮的眼睛,淡淡一笑:“不用了,没那么金贵。你们好好玩,我去办公室。”

语罢,就绕道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赵晓棠痴痴地说:“这个就是你们传说中的慕老师?”这是她初次见到慕承和。

“不是他,还能是谁。”白霖说。

“这哪儿是人啊,”情圣赵晓棠兴叹,“明明就是九天玄女下凡尘。”

我们其余九个一同沉默了。

最后,李师兄发现一个问题:“我记得刚才慕老师不说他要到办公室吗?”

另外一位师兄答:“是啊。”

李师兄又问:“可是,他刚才去的方向明明是图书馆吧?”

白霖说:“人家慕老师先回图书馆换衣服,不可以啊?”

我们再次默然。

本部的宿舍和西区不一样,并非是女生一个大院,而是女生楼和男生楼,相互之间毫无规律地穿插着。

我们宿舍的阳台正对着对面某个系男生楼的窗户,中间大概有十米的间距。

全校的电视机都是一个牌子,有时候我们的遥控器不知道掉到那个旮旯里了,就跑到隔壁去借来用。

结果,有一回突然发现电视在没人控制的情况下,自己换台了,跳到番茄卫视。

我说:“难不成这电视年生太久,抽筋了?”

白霖耸耸肩:“也许吧。”

然后,我又拨回芒果台,一分钟以后又成了番茄卫视。

白霖也开始觉得诡异了。

“难道它喜欢番茄,不喜欢芒果?”我问白霖,随带琢磨了下我们这位新朋友的嗜好。

最后才发现,捣鬼的不是电视机,而是对面楼的男生。电视机对着阳台,那边是男生楼。他们的遥控器正好在可以控制我们的电视。后来,我们闲来无事也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就在这种愉快新奇的新校区生活氛围下,却发生了大学期间,我们宿舍最震惊的一件事情。

那天是星期一。我们一早有精读课。赵晓棠在寝室里弄头发,磨叽了半天,到教室已经迟到了。精读老师早就习惯她这样,连头也懒得抬。因为外语专业教育的独特性,一个班只有二十个同学。位置也比较固定,所以谁缺席一目了然。另外一个不利的就是,回答问题轮得特别快。因而我们四个喜欢坐在一块,以宋琪琪为中心。这样,被点名翻译的时候,可以相互帮助。赵晓棠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

十分钟之后,门口又出现一人,一个年轻陌生的女人。

她敲了下门,问:“请问这是英文系一班吗?”

她问得还比较有礼貌,却看不出有什么事情,于是泛读老师答是。

女人得到确定答案后,朝讲台下扫视一眼说:“我找下宋琪琪。”

宋琪琪诧异抬头,给老师打了招呼后狐疑地走出去。

女人看到跟前的宋琪琪,确认道:“你就是宋琪琪?”

宋琪琪点头:“是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吗”字还没说完,女人扬起一掌就跟宋琪琪掴下去,“怕——”地一声,清脆地回荡在走廊上。

我们坐在教室里看着这一幕,都倏然一惊,呆了。

随着那个巴掌,女人露出原型尖声骂道:“你们学校怎么有你这种学生,敢勾引我老公。”一边说,还一边顺手揪住她的头发,露出狰狞的神色,另一只手去扯她的头发。

这下,我们终于反应过来。

白霖坐外边,第一个冲过去推开那女的。

其他同学呼啦一下挤出门,都申讨那女的

“怎么打人啊?”

“你凭什么打人!”

女人被掀了个踉跄,再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对付她,更加地歇斯底里了,手里揪住宋琪琪的长发不放,继续提高声音唾骂道:“说我凭什么打人?就凭她勾引我老公,破坏我家庭。狐狸精,他还当过你老师呢!”

我们三人都是一怔。

这个动静响彻整个七楼的走廊,很多班都停下课,围出很多人看热闹。最后,惊动了系上的领导。在老师们的劝解下,女人才停止了谩骂,一起去了办公室。

女人冷静后,带着眼泪道出事情原委。我们这下才知道,她是肖正的妻子,俩人居然已经结婚三年。我震惊了,看着宋琪琪都说不出话来。宋琪琪一直垂头不语,那个鲜明的五指印赫然挂在脸上。

系主任说:“不可能啊。宋琪琪是我们英文系最品学兼优的同学,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肖正的妻子抹了抹眼泪,冷嗤下,“误会?”

赵晓棠三步走上去,站在宋琪琪的跟前,“琪琪!”

宋琪琪埋头,整个人麻木一般,还是不说话,也不看人。

赵晓棠说:“宋琪琪,你告诉她,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肖正已经结婚了,都是他骗你的,你比他小那么多岁,还是学生,他骗你多容易啊,就像大人骗小孩一样。”

缓缓地,我看到宋琪琪抬起脸,眼眶是空洞的,回答道:“不是。”

“从我十七岁开始爱上他,到现在,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骗我。”

“他说他结婚了,我说我不在乎;他说他不会为了我离婚,我说我不在乎。他说他也不会给我个好结果,我也说我不在乎。”宋琪琪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在这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清晰。

然后,赵晓棠的手抖了一下,抬起来,狠狠地扇了了宋琪琪一巴掌,“我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

这么多年,赵晓棠对什么都是很冷淡,连考试挂好些科,数次被辅导员警告不能拿到学位证,我见她也是冷笑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而此刻的赵晓棠却是挂着泪,抖着手,一边含着怒气要继续掴宋琪琪,一边说:“真想抽死你!”

她下手比肖正的妻子还要重。宋琪琪也不躲,就这么硬挺挺地站在那儿受着。

我挡在宋琪琪的前面,哭着对赵晓棠喊:“别打了,小棠。她够疼了,别打了。”

白霖死死也拉住赵晓棠。

最后,四个女生就这么在办公室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6、

因为老妈那个特殊职业,我从小就能从她那儿听到一些监狱里服刑女性的过去。据说女性犯罪,很大部分起因都是为了家庭或者爱情。

老妈常用一句名言来形容她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不知道,赵晓棠掴宋琪琪的时候,脑子里是否也是这句话。她这人爱独来独往,寝室里四个人,感觉上她不太爱和我们参合在一起,所以感情上有些疏远。

可是,当她打了宋琪琪以后,又跟我们一样紧紧抱着哭那会儿,我才明白,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喜欢将情感藏起来。

当天的事情,有很多人看到,所以闹得很大,人多嘴杂,一传十,十传百,留言就满天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