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众人,张让,赵忠,万年公主,还有大将军何进,皇后何芷烟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十名宫女,看着这宫女一个个走过来,将十指指纹落在那石灰粉上。

眼看着已经有六名宫女印完了十指指纹,轮到第七名宫女。只见这一名宫女也是满脸委屈的走到那石灰粉之前,然后慢慢蹲下身去,双手 慢慢向地上的那石灰粉落了下去。

蹇硕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名宫女。

突然之间,只见这一名宫女双手猛地从地上捧起一大捧生石灰粉来,然后向着屋中猛地一扬。

那生石灰立即四散开来。

这嘉德殿的东屋之内,立时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跟着这生石灰粉末便立即飞入众人的眼睛之中。

这里面只有三人机警我,未曾被那生石灰粉末进入眼中。

这三人一个是上军校尉蹇硕,一个便是我,另外一个便是那大将军何进。

上军校尉蹇硕一直注视着这每一名宫女的动向,一见那第七名宫女伸手捧起生石灰四处扬撒,蹇硕当即便闭上眼睛,身子向后倒纵而出,砰地一声重重的撞在那东屋的墙壁之上。

随即蹇硕口中大叫道:“大家小心,这一名宫女有古怪。”

我和蹇硕一样,都是双目牢牢注视着那十名宫女的一举一动。见到那第七名宫女双手伸到那生石灰上面的时候,不去印双手的指纹,而是猛然捧起一大捧生石灰粉来,当时便是一惊,身子也是向后急退,跟着双手挥起,衣袖带处,将撒到自己面前的那石灰粉挡在自己身前丈许开外。跟着便即向后退去,身子贴到那墙壁之上,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也是紧闭双目,生恐有一丝一毫的生石灰进到眼中,否则的话,就算最后洗掉眼中的石灰粉,对于双眼的视力也是大损。

那大将军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一经发现生石灰向自己撒了过来,便即立即闭起双目,口中大声喝道:“有奸贼。”

其余几人,包括皇后何芷烟,万年公主,还有中常侍赵忠和张让二人,以及那大公主的两名贴身宫女金环玉佩,还有那跟随何芷烟而来的七名宫女俱都不能幸免。

这一干人等都是眼中生疼,谁都不敢睁开眼睛。

那赵忠都是口中大喊道:“快拿水来,给皇后清洗眼睛。”

张让大声呵斥道:“千万不能用清水,要用菜油,清水一洗眼睛,这眼睛就算瞎了。”

万年公主双目之中一阵剧痛传来,双眼之前陡然间漆黑一片,这万年公主还以为自己的双眼瞎了,立时吓得大哭起来,口中连连道:“母后,你在那里,母后你在那里?灵儿的眼睛瞎了。呜呜呜。”一边说着,一边便哭了起来。

只听何芷烟大声道:“灵儿,别担心,瞎不了,快来人,去拿菜油。”

屋内一片混乱。

混乱之中,只听的一个宫女沉声道:“我去给皇后娘娘去拿菜油。”跟着便听得一个人的脚步声奔了出去。

这一名宫女的脚步声奔的好快,转瞬之间,便即奔出嘉德殿,只听得嘉德殿大门外面一名侍卫拦阻的声音道:“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

只听那一名宫女慌乱的声音道:“皇后娘娘的眼睛进了石灰粉了,我去给皇后娘娘去拿菜油。”一边说,一边去的远了。

到得数秒之后,那宫女的脚步声已然不见。

屋内石灰粉慢慢落下,过的片刻,蹇硕和大将军何进,我们三人慢慢睁开眼,看到屋里的石灰粉已然俱都落在地上,这才放下心来。

蹇硕随即目光从屋内一众人等身上一一掠过,只见屋内众人俱在,只有何芷烟带来的那八名宫女之中少了一人,蹇硕的目光再次从那剩余的九名宫女脸上一一扫过,想要寻找那适才蹲在地上,抛洒石灰粉的那第七名宫女,目光转了一圈,也是丝毫不见那一名宫女,忽然心中灵光一闪,立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口中急忙道:“糟糕,糟糕。”

大将军何进奇道:“蹇大人,为何口称糟糕?具体为何事糟糕?”

蹇硕一拍大腿,口中叹气道:“哎,别说了,适才那个给皇后去拿菜油的那个宫女就是适才抛洒石灰粉的那个宫女。”

大将军何进着急道:“那咱们还不去追?”

蹇硕摇摇头道:“先别追了,咱们还是先将皇后和这里这些人的眼睛先用菜油冲洗一下。”

一边笃自紧闭双目的赵忠和张让都是连连称是。

张让更是口中大声道:“蹇大人快去快去,咱们先救治皇后的眼睛要紧。”

这张让一双眼睛也是痛的吃紧,只不过皇后还在这里,自然不能先紧着自己,当然要先救治皇后的眼睛了。

皇后的眼睛救治好了以后,下面自然而然就轮到自己了。大将军何进连连点头道:“张大人说的甚是。”

赵忠闭着眼睛,口中急忙道:“大将军,我也是这个意思。”

何进嘿然一声,也没搭理赵忠赵大人,随即跟随蹇硕匆匆走出嘉德殿,来到大门之外,吩咐几名小黄门立即去那太官府找几桶菜油来。

蹇硕还特意吩咐,能有多快就要多快,越快越好。

那几名小黄门得了这蹇大人的命令之后,立即飞奔而去。这其中就有适才给皇后说谎的那个狄宁。

狄宁这一次为了戴罪立功,跑的更是比兔子还快。

蹇硕随即吩咐典军校尉曹操带着几百名御林军传令下去,四门封锁,全城围捕,一定要抓到那个小宫女。

片刻之后,那小黄门狄宁便第一个跑了回来,手中抱着一桶菜油,气喘吁吁的来到蹇硕面前,口中讨好道:“蹇大人,这一桶菜油够吗?不够的话,后面还有兄弟们正在赶来。”

蹇硕沉声道:“先抱进去在说。”

狄宁口中答应一声,急忙将这菜油抱进东屋,给皇后,还有中常侍,张大人,赵大人清洗眼睛。

狄宁逐一将皇后,张常侍,赵常侍,还有万年公主这一干人等清洗过之后,这才来到那下军校尉方阵面前,我为了免的被皇后还有赵忠,张让等人怀疑,随即也装模作样的洗了洗。清洗之际,我的一双眼睛却是绝不睁开,只让那菜油在自己的眼皮上面来回蹭了几次,便对那狄宁道:“可以了。”

那狄宁见我双目也不红肿,更是言语之中也没有丝毫痛苦之意,微感奇怪,但他不过是一个小黄门,自然不敢过问。

当下,狄宁又拿着菜油,挨个将万年公主的两个贴身宫女金环玉佩,还有皇后何芷烟带来的那七名宫女一一将眼睛清洗了一遍,这才退了出去。

众人在这东屋之内又待了半个时辰,这才稍稍感觉好了一些。只不过双目依旧有些疼痛,估计要一两天之后才能彻底好转。

何芷烟气力稍复,随即一双红肿的眼睛望向蹇硕,大声道:“蹇硕,这是怎么回事?”这何芷烟看到蹇硕双目安然无恙,早就心中暗自恼怒,要不是看到自己的哥哥何进也是一样,也是并没有受到那生石灰粉的烧灼,这何芷烟立时便要发作起来。

蹇硕此时也已知道这何芷烟并不是下毒杀害皇上的真凶,心中对这何芷烟的敌意已经消去了大半,当下蹇硕躬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适才这一场变故,便是由皇后所带来的其中一名宫女所为。卑职亲眼看到那一名宫女蹲下身去,并未将手指指纹引到那石灰粉末之上,而是将双手捧起一捧石灰,抛洒向屋内,这才使得众人眼睛受伤。”

何芷烟双目瞪着蹇硕,慢慢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那一名宫女搞得鬼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明争暗斗

蹇硕还未说话,那万年公主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接过话头道:“这还用说吗?母后,一定是那宫女生恐自己败露,这才抛洒石灰,趁着咱们大家惊慌失措之际,趁乱逃走。”

何芷烟瞪了万年公主一眼,冷冷道:“不用你来插嘴,我现在在问蹇校尉。”

万年公主低下了头,嘀咕道:“难道不是吗?”

蹇硕沉声道:“皇后娘娘,大公主所说的甚是正确,适才在下看到这第七名宫女--”

何芷烟冷冷道:“那个小贱人叫木宝儿。”顿了一顿,何芷烟恨恨道:“这个小贱人,要是让我抓到了,非剥了她的皮不可。--你接着说,蹇校尉。”

蹇硕沉声道:“是皇后。这个木宝儿蹲下身子,却并没有印下她的指纹掌印,而是捧起地上的石灰,洒向众人,这其中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木宝儿如方校尉所说,就是下毒杀害皇上的真凶,也就是在皇后送来的这一只茶杯之上做了手脚的那个人。这个人听得方校尉说可以借着指纹判定谁是真凶,心中慌惧之下,不敢将她自己的指纹印在地上,这才冒险行险,以期逃过这一劫。”

蹇硕叹了口气,道:“只不过这木宝儿为人这般机灵,竟然真的被她逃脱了。”

何芷烟双目之中散发出一股杀机,慢慢道:“这个小贱人,下毒杀死了皇上,居然做手脚到本宫头上,害的本宫被你们认为是杀死皇上的真凶--”说罢,这何芷烟的眼睛从蹇硕,张让,赵忠身上慢慢掠过。

这几人都是颇为尴尬。

何芷烟鼻子之中重重的哼了一声,继而目光落到那我身上,何芷烟的目光竟然渐渐转为温柔起来,慢慢的向我道:“幸亏了方校尉给我洗清这个冤屈,要不然本宫现在还蒙受不白之冤呢。”顿了一顿,何芷烟向我嫣然一笑道:“多谢了,方校尉。”

这何芷烟何皇后向人道谢,这还是在这后宫之中破天荒的第一遭。

张让和赵忠都是目瞪口呆。

蹇硕也是暗暗奇怪。

我急忙躬身道:“皇后太客气了,卑职只要皇后平安无事,就心满意足。”

何芷烟点头道:“方校尉不必客气,今日你为本宫正名,更是洗清了本宫的不白之冤,本宫待得此间事了,一定会对你大大嘉奖。”

我心道:“本校尉要你嘉奖什么?封老子一个大大的官吗?老子可不喜欢。要说赏赐什么东西,也许老子还可以笑纳了。”肚里暗自转着主意,脸上却是恭恭敬敬的道:“卑职先行叩谢皇后。”

何芷烟摆了摆手,这才对蹇硕道:“蹇大人,这下毒杀害皇上的真凶已经找到,必定是那木宝儿这个小贱人无疑。本宫命你协同大将军将那逆贼木宝儿即日捉拿归案。听到了吗?蹇校尉。”

蹇硕急忙躬身道:“卑职遵旨。”

何芷烟点了点头,道:“这就好。现在这捉拿真凶的事情,你就交给手下去办就可以了。今日之事,皇上既已宾天,咱们当共同为皇上办好这后事,不要负了皇上日常对你们的恩泽,你们说是不是?”

蹇硕,张让,赵忠都是齐声称是。只有大将军何进在一旁嘀咕了一句:“对他们恩泽不小,对老子的恩泽可就一般了。”

这何进一直耿耿于怀,建宁帝越级提拔蹇硕的事情。始终认为那西园八校尉的统领应该属于他自己,而轮不到这个小黄门出身的蹇硕。

何芷烟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对蹇硕,张让,赵忠,我们四人道:“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中常侍来了两位,西苑八校尉也来了两位,你们四位都是朝廷的重中之重,国之柱石,缺一不可。”

何皇后这一番话说的张让,赵忠甚是舒泰。

赵忠连连点头道:“皇后过誉了,过誉了。微臣绝不敢当。”

那张让也谦虚几句。

何芷烟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道:“大家伙既然都来了,那么本宫也就不另行宣召。现在正好谈一谈这太子的事情。”

蹇硕听这何芷烟立时将这话题引到太子之位的事情上来,脸容一正,沉声道:“皇后,卑职要打断您一下--”

何芷烟脸色立时一沉,冷声道:“蹇大人,咱们现在是谈那太子的事情,与这太子无关的事情,还是莫要出口的好。”

蹇硕沉声道:“卑职今日所说的正是太子之事。”

何芷烟脸色立变,急忙向哥哥大将军何进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何进出面说话。

何进立时会意,咳嗽一声,慢慢道:“蹇大人,这太子之事嘛,其实,皇后和皇上之前早已经商量好了人选,那么既然这太子的人选乃是皇上和皇后苦思经年,这才最终定下的方案,已然耗费了皇上和皇后好多心血,咱们还是不要违背了皇上和皇后的这一番苦心孤诣,你说对不对,蹇大人?”说罢这一番话,大将军何进的目光就死死的盯在那蹇硕的一张沉凝端方的脸孔之上。

这大将军的眼光就像一把刀一样,刺向蹇硕。

张让和赵忠都是暗自偷笑,我却是暗暗为蹇硕担心,心里暗道:“这赵忠和张让两个老狐狸似乎倾向于何皇后这一面,而何皇后这一面不仅有大将军何进,还有万年公主,姓何的更是在朝廷之中大多身居高位,这个蹇硕想要一个人对抗这一群人,恐怕不易取胜。”

蹇硕望着大将军何进,慢慢的将一个腰板挺得更加直了,那大将军何进见自己威胁竟然失效,不由得怒火上涌,迈前一步,低沉着声音道:“蹇硕,你想怎么样?”

蹇硕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蹇某不想怎么样,只不过蹇某曾经在日前受过皇上托付,要好好辅佐太子,是以蹇某就从那一刻起,告诉自己,做人要言而有信。”说罢,蹇硕目光望向张让,慢慢道:“张大人,那一日皇上托付你我辅佐太子的事情,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这一句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俱都落在那张让身上。

张让颇为尴尬,呐呐道:“这个,这个--”

何芷烟脸色一沉,向着那七名宫女一摆手道:“你们出去。”

那七名宫女巴不得赶紧出去。--这些宫女俱都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多知道一些秘密就多一分危险,多一分掉脑袋的机会。

是以何芷烟这么一说,这些人立时躬身行礼,匆匆退了出去。

万年公主低声对金环玉佩二人道:“你们二人也出去外面等我。”

那二人也向何芷烟和大公主行礼之后,这才匆匆退了出去。出门的时候顺手将那门帘放了下来,而后轻轻关上房门。这才迈步走到嘉德殿大殿门口,站在殿门一侧相侯。

直到这时候,这金环玉佩二人这才放下了心来。

适才在那东屋之中,这二人始终提心吊胆。生恐有什么意外变化将二人牵连进去。

怕什么就有什么。二人在那屋内才待得不大一会,这不,就被那木宝儿掷出的石灰粉伤了眼睛,到得现在,这二人的一双眼睛还是红通通的。

金环玉佩二人也只有自认倒霉。

待得那几名宫女一一走出东屋之后,何芷烟这才慢慢抬起头来,一双凤目望向张让,慢慢道:“张常侍,原来皇上也跟你还有蹇校尉谈及此事,就是不知道皇上跟你们所说的那一位太子,是不是皇上跟我所说的那一位?”

说罢,何芷烟冷冷的看着张让。

张让脊背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第一把七十七章变生肘腋

蹇硕大声道:“张大人,皇上既然信得过你我,那么咱们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要倾心以报,倘或需要用命来报答的话,那也无妨用命来偿。蹇某记得张大人你也曾在皇上面前答应此事,答应皇上要和我一起辅佐太子登基,此刻难道你便忘了吗?”

这蹇硕见自己人单势孤,是以一直要拉上张让,这张让毕竟是十常侍之首,那何芷烟多多少少有些忌惮。倘若将张让拉进他的这一面,对于他只能是利大于弊。

何芷烟的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张让,森然道:“张常侍,既然皇上告诉你了太子的人选,那么你不妨说出来。本宫难道还能为难你吗?你不用怕。”

说完这一句话,何芷烟嘿嘿冷笑,看着张让 。

何芷烟口中虽然说让张让不要怕,但是张让又如何能够不怕?

张让目光看看赵忠,赵忠急忙低下头。

张让目光转向蹇硕,蹇硕向张让点点头。似是鼓励的样子。

一旁的万年公主大声道:“喂,张老头,我母后的话你没有听见吗?你是不是也想我哥哥当上皇帝啊?”

那皇子刘辩正是这万年公主的一母同胞的哥哥,是以这万年公主心里也是一心一意的想要自己的哥哥当这个太子,继而理所当然的承继大统,当上大汉天子。

我心里暗暗好笑,心道:“这个老狐狸那时候将查找下毒杀害建宁帝这个真凶的任务交给我的时候,一定想不到报应不爽,片刻之后,又一个烫手的山芋又落到他的面前。这一块烫手山芋,他是顺水推舟交给蹇硕呢,还是自己忍着烫,硬生生吃下去呢?”

我越想越觉得有趣,心里好笑,但还是强行忍住。

大将军何进皱起眉,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干脆利落,哪有这般婆婆妈妈的,张常侍,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了,这里难道还有人敢吃了你吗?”

言语之间满是不悦之色。

张让犹豫片刻,这才向蹇硕道:“蹇大人,昔日皇上对你我所说的立谁为太子的事情,你我俱都在场,其实这一件事情,还是你来禀报皇后为好。”

蹇硕沉声道:“张大人,咱们二人俱都身在皇宫,相交已久,自是不分彼此,这一件事情,由你由我来说都是一样,你所说的自然便是蹇某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哪还有什么分别?张大人你就对皇后说罢。”说罢,蹇硕又是向张让点了点头,眼中满含期待之意。

这一幕俱都被那何芷烟看在眼中,何芷烟暗暗冷笑。张让眼中露出一抹诡秘的笑意,这笑意一闪即逝,随即消失无踪。

这一抹诡秘的笑意却被我看在眼中,我心里一动,心道:“这张让想要干些什么?莫非要违背皇上的意愿?将蹇硕甩开,投靠到这贱人皇后的一边?”

我心里正狐疑之际,只听那张让慢慢道:“既然蹇大人让我说了,那我便将那一日皇上对我和蹇大人所说的话俱都一一说出来。”只听张让顿了一下,继续道:“皇上交代我和蹇大人,要好好照顾辅佐太子,这太子吗,皇上心里已经定下了一个最好的人选,便是--”说到这里,张让故意又顿了一顿。一双眼睛慢慢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只见蹇硕呼吸急促,满脸期待之色,那赵忠眨眨眼似乎不知道张让所说的这个太子的最佳人选到底是谁。

那何芷烟何皇后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凶光,似乎只要自己口出说出那个太子的人选,这何芷烟就要站起来立时生吃了自己。

大将军何进也是神色紧张,凝神倾听。

只听张让一字字道:“皇上所说的太子最佳人选便是皇子刘辩。”

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屋内的众人除了我早已猜到这其中的变故之后,都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中常侍在这个时候,说出建宁帝口中的太子人选竟然是皇子刘辩。

谁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蹇硕满脸铁青,一时间不知所措。适才他满以为这个张让既然是建宁帝托付之人,必定也会和他一样,对建宁帝忠心耿耿,更会贯彻执行这建宁帝的这一番心愿,拥立陈留王为太子,并且让陈留王登基为帝。谁料想这张让临阵变卦,竟然阳奉阴违,违心的说出那太子人选乃是皇子刘辩。

可是这个上军校尉蹇硕打死也猜不到,那一日和他一起在嘉德殿的这一间屋子里面,共同聆听建宁帝嘱托的却不是这个中常侍张让,而是那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下军校尉方阵,只不过那时这个下军校尉方阵一张脸孔还是中常侍张让张大人这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孔。

这个张让张大人昨天在家里闹了一天肚子,又岂能有时间来这嘉德殿聆听建宁帝的嘱托?

何芷烟也是张口结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是这张让亲自在她耳边说出这一番话,这何芷烟还是不能置信。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这个立谁为太子的事情,自己和建宁帝吵了多少次,闹了多少回,甚至好几次自己都以自杀相威胁,那建宁帝就是寸步不让,就是一心一意的要立那个王贵人的儿子陈留王为太子。

这还是在自己的一再阻挠之下,再加上朝中大臣们的一再干预,建宁帝这才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否则的话,以那建宁帝的脾气,早就立陈留王为太子了。

此时此刻,何芷烟竟然听到这中常侍张让口出说出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选是皇子刘辩的话,怎么不让这个何芷烟心潮澎湃?

何芷烟颤声道:“张大人,皇上真的是这么说的?”

张让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千真万确,皇上就是亲口对微臣和蹇大人说的,就是立辩皇子为太子,而后承继大统。皇上说这番话的时候,微臣和蹇大人都是在皇上身边,亲耳听到,皇后要是不信的话,蹇大人就可以证明微臣的话没有半句虚言。”说罢,张让目光望蹇硕,微笑道:“是不是蹇大人?”

蹇硕脸色铁青,鼻孔之中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