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声道:“我姓杜,这位姓白,夫人如何称呼?”
那美艳妇人盈盈道:“贱妾姓乐,闺名在两位师兄面前不敢隐瞒,小妹闺名隐娘--”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个妇人真的是鬼谷子的那个五百弟子之中的唯一的女弟子。不过自称小妹,可也太搞笑了一些,毕竟我和老白看上去都比这个女人小了好多。”
我沉声道:“庞夫人,先生自从得到你的口信之后,日夜心中惦记,这不立时派我们师兄弟二人前来这里,相助你一臂之力。”顿了一顿,我又道:“先生说了,要我们到得这里,一切俱都听从夫人的吩咐行事。夫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直说。”
我心道,我可不跟你套近乎,你就是庞夫人,我也不是你的师兄弟,我跟那个鬼谷子老头不过是雇佣关系,他雇佣我们给你帮忙,传授给我和老白的那两门功夫就算是酬劳,你搞不明白,我可不能不懂。”
乐隐娘盈盈一拜,而后抬起头来,眼中已然满蕴泪珠,对我们颤声道:“二位师兄前来,正是及时之雨,近日来,贱妾发现我夫君的脸上黑气越发浓郁了,看来那一只鬼在我夫君的身体里面已经慢慢成形,再不加以制止,将之除去,恐怕于我夫君性命大有损伤。”
我心道:“你就说,你老公庞涓的性命眼看不保不就行了?”
第七十章望夫草
我看着乐隐娘,缓缓道:“你是怎么知道你老公体内有鬼的?”
乐隐娘叹了口气,缓缓道:“这还要从我和夫君还有孙师哥在鬼谷跟随师父学艺开始--”
我心里暗道:“难道在鬼谷学艺的时候,那一只鬼魂就跑到你丈夫庞涓的心里了?”
只听乐隐娘慢慢道:“我和夫君,孙师哥三人同时进门,我们三人和同门弟子关系都是甚好,尤其是孙师哥,为人老实,厚道,所以和孙师哥交好的人更多。
我夫君庞涓便有些不快,时常对我暗中说道:这些人都是势利眼,你看着,有一天我发迹了,这些人都会前来跪拜在我的脚下。我那时候便奉劝他不要太过骄傲,应该像孙师哥那样,如宝剑于鞘中一般,藏锋不露,要是露出,必定锋芒耀眼。
可是我夫君却是不予理会,只是说我女孩子家,做事畏首畏尾,不会有太大出息。
我那时候和他想的不大一样,我心道:女孩子要那么出息有什么好?我最喜欢的还是相夫教子,平平淡淡过一生,倘若一生可以如此,那我也就知足了。
我夫君却显然不满意,每日里除了师父所教的必要的功课之外,便是去四处游逛,找一些奇珍异草。
这一日,出去不久,我夫君就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在他手中还捧着一株小草,只见他对我兴奋的道:“隐娘,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我凝目向他手中望了过去,只见他掌心的那一株小草只有一片叶子,叶片之上更是有一张隐隐约约的看上去仿佛人脸的图案。
那人脸之上仿佛满是哀怨。
我一呆,失声道:你这是望夫草。
夫君看着我,道:是啊这正是望夫草,我在七星岩那里找到的。
我一呆,随即想起师父所告诫我们的话语,道:师兄,你快些将这望夫草拿走,师父说了,这望夫草之上有死人的魂魄,得到不详。你还是快快拿走吧。
夫君摇摇头,道:“你难道忘了师父还曾经说过,这望夫草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旺夫草,有了它,就可以使自己的夫君财运亨通,做什么事情都会马到成功。我放在你这里,你就可以保佑我有好运气了。”
我摇摇头道:“我不要,师兄,我总感觉的这望夫草不祥,你还是拿走吧。”
夫君看着那望夫草,有些恋恋不舍,道:“要不,我先替你保管,等到你要的时候,我再给你。”说罢,我夫君就拿着这望夫草走了。
那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我便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师父,让师父劝说师兄,不要留着这不祥的望夫草,以免留下什么祸患。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我夫君就找了来,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手中依旧捧着那一株望夫草。
我奇道:“怎么了?师兄。”
我夫君诧异道:“隐娘,你看这一株望夫草,在我的房间里面才一宿,突然就死了。”
我一呆,向那望夫草上望去,只见那望夫草已经枯萎而死,望夫草上面那一片唯一的叶子,也已发黄,叶片上面那个模糊的仿佛人脸一般的图案也已消失不见。
我心里一松,心中那一股不安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
我对夫君道:“师兄,这一株望夫草死了,正好将它扔了,要不然我就要去找师父劝说你了。”
我夫君奇道:“劝说我什么?”
我笑道:“劝说你不要留着这一株望夫草啊。”
我夫君摇了摇头,傲然道:“我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
我心里暗道:“你这样做,早晚会吃亏的。”只不过他那一份傲然,却是让我怦然心动,我喜欢男人有一股自己的傲气,傲骨,不羁的气息。
男人不要太老实,老实的男人,女人不会喜欢的。
就比如孙师哥,我心里也知道孙师哥是那种可以陪着女人共度一生的人,但是我就是对木讷的孙师哥提不起兴趣,我和孙师哥在一起,总是没有话,总是冷场,而和我夫君在一起,却是有说不完的话,我知道这一辈子我只会和夫君在一起了,无论他这个人以后的命运是好是坏,无论他这个人怎么样,只要我喜欢就够了。
女人的爱有时候就是盲目的吧?
后来,我夫君十年艺成,便即辞别师父下山,我也就跟了去,因为我知道我不在这个人的身边,我会每天搜肠刮肚的想念,只有和这个人在一起,我才会安心。
就这样,我陪着我夫君庞涓到了魏国,果然不出所料,我夫君得到了魏王的重用,没有些日子,我夫君就被魏王封为大将军。
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车马。”
听到这里,我心里暗自好笑,心道:“看来一千年前和一千年后,男人们和女人们的思想都没有太大区别,一千年前,女人希望有房有车,一千年后,女人还是如此,希望有车有房,父母双亡。一千年前,男人为了这个目标,四处奔波,一千年后的男人们还是如此,为了房车,终日打拼--”
只听乐隐娘慢慢道:“我这个时候,就以为我们的日子终于安定下来了。我那时候没有想到我夫君已经慢慢变了。有一天,我夫君告诉我,他已经将师兄孙膑请到了魏国的都城大梁。
我心中甚是喜欢,问他道:你打算让魏王重用孙师兄?
我夫君庞涓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否则的话,为什么我要将师兄接到大梁来?”顿了一顿,夫君豪气冲霄道:“昔日,我和孙师兄说过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一句话始终记在我的心里,我怎么能够忘记?”
我深深的为我的夫君骄傲,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富贵而忘了自己昔日同窗的师兄。
我和孙师兄见了一面,孙师兄对于我夫君十分感激,只不过依旧是那么木讷,不会说些什么感谢的话语。
我和我夫君都没有怪罪于他,我们都知道,孙师兄一向就是这么一个木讷的人。
第二天,我夫君就带着孙师兄去见了魏王。
回来的时候,孙师兄满脸红光,我夫君脸上却是有些不大自然。
待得我们安排孙师兄休息以后,我和夫君二人独处的时候,我低声问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不大开心?”
我夫君皱眉道:“几年不见,孙师兄的见识,兵法武学又长了很多,魏王很是喜欢,也将他升了官职。”
我诧异道:“夫君,这不是好事吗?”
我夫君横了我一眼,不悦的道:“好事?那魏王要是如此重用孙师兄,以后恐怕在这魏国就没有我说话的份了。”顿了一顿,我夫君愤愤道:“隐娘,你没有看见孙师兄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那里有半点在咱们面前的磕巴样子?我都怀疑,他之前在咱们面前是故意装出那么一副木讷的样子,扮猪吃老虎,是想故意给咱们下套。”
我想了想,摇头道:“夫君,孙师兄不是那一种人,咱们跟他一起同窗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相信他的为人?再说了他一直就是那么木讷的样子,也许谈到了他感兴趣的,他自己擅长的哪一方面,他才会这样侃侃而谈的吧?”
我夫君没有说话,而是哼了一声,转身睡去。
自那以后,有关孙师兄的事情,我夫君就很少跟我谈了。
我夫君知道我们同窗十年,我心里对于孙师兄多多少少有一些故人的情谊,是以心中便再有不满,也都懒得跟我说了。
我也不去问他,对于我来说,我只做好我自己分内的事情,相夫教子,将家里一切安排好,不让夫君为这个家操心就够了。
又过了半年,这一日府中家丁都是窃窃私语,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我心中好奇,就派了一个仆役前去打听。过了半个时辰,那个仆役回来,脸色大变,告诉我,我的那个孙师兄被魏王剜去膝盖骨,而后又将脸上刺了字,这才抬了回来,现在就在咱们府上的客房之中。
我大吃一惊,颤声道:“这是为什么?”
那一名仆从对我道:“听说这一位孙先生私通外国,要对咱们魏国图谋不轨,后来被魏王发觉,便要斩首示众,幸好有将军在一旁说情,这才将孙先生救了下来,然则死罪难免,孙先生还是被施以酷刑,然后这才被放了回来。”
我听了之后,心中震骇不已,急忙赶到孙师兄所住的客房之中,到了那一看,只见孙师兄双腿之上满是鲜血淋漓,躺在床上,孙师兄强忍剧痛,竟是一声不吭。看到我来了,这才欠身对我致谢道:“隐娘,你替我多谢庞师弟,这一份救命之恩,孙某永世不忘。”
这一句话说完,孙师兄脸上又是疼的大汗淋漓。
我看了十分难过,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转身出了客房,然后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孙师兄。
我回到后堂,坐在屋子之中,静静等候我夫君回来,我要问一问他,孙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端端的一直在魏国,又怎么会私通外国,意图谋叛?这是谁给他编造的罪名?”
第七十一章鬼脸
这一天,我夫君竟是很晚很晚才回来,而且喝的大醉,被朋友扶了回来。到得屋中,那些随他一起来的朋友,打了声招呼,急忙溜之大吉。
我皱着眉头,将我夫君扶着躺到床榻之上。
心里暗道:“还是明天再问他吧,毕竟他今天喝了酒,也不好询问他,问了他,回答我的恐怕也都是酒话。”
我躺在夫君的身旁,正要迷迷糊糊的睡去,隐隐约约之中,募地看到夫君身上的衣衫一鼓,随后一个寸许大的黑色小人,从夫君的衣衫之下钻了出来,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
我急忙闭上眼睛,心里砰砰直跳,心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敢出声,只听床榻之前啪的一声,一个东西落到地上,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向那床下望去,只见那个黑色小人一溜烟般奔到门前,轻轻拉开门,溜了出去。
我心中暗自狐疑,心道:“这是什么东西?”慢慢站起身来,赤足走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来到窗前,沾了一口唾沫,将窗纸打湿,捅出一个窟窿,向外面望了出去,只见月光如水,照在天井之中的那一株大槐树之上。
那一株大槐树竟似隐隐散发出一股阴森寒气。
那一个寸许大的小人,奔到那一株大槐树旁边,站在那里,闭上双眼,用力一吸,只见槐树四周,那些阴森寒气竟是卷动开来,宛如一个漩涡一般,向那寸许大的小人扑了过来,顿时将那小人尽皆淹没其中。
过得片刻之后,那些寒气这才四处散去,再看那个小人,竟是浑身的黑气更加浓郁起来。
紧接着,那个黑色小人转身再次向屋内奔了过来。
我急忙奔回床上,再次躺了下去,而后闭上双眼,只露出一条极细极细的缝隙,偷偷观看,只见那黑色小人奔到床前,身形一晃,便即上了床榻之上,而后掀开我夫君的衣衫,钻了进去,我看到有一个细小的人形物事一直钻到我夫君我夫君的胸前,这才停了下来,而后便再无动静。
我心里一阵恐惧,心道:“莫非我夫君身上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慢慢坐起身来,向我夫君望了过去,只见我夫君依旧是呼呼大睡,满口酒气。
我夫君竟是对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看着夫君静静躺着的身躯,心中竟是感到莫名的恐惧--适才钻入我夫君衣衫下面的那一个寸许高的小人,到底是什么?
看来只有揭开我夫君身上的衣衫,才能看到。
我伸出手,将我夫君遮盖住肚腹的衣衫慢慢撩了起来。然后我便看到惊人的一幕。
原来,在我夫君的光洁的肚腹之上,竟是有一张不大的人形图案。
那人形图案整个是黑色的,宛如墨染一般。
看这黑色人形,不是别人,正是适才钻入我夫君衣衫下面的那一个寸许来高的小人。
我一呆,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那已经渐渐没入我夫君身体的黑色人形,募地转过头来。
是的没错,这个在我夫君肚腹上的人形图案,竟然可以转过头来,而且一双眼睛满是狞恶的向我死死盯来。
我吓得头皮发麻,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万籁无声,一片死寂,后堂卧室之中,只有我夫君均匀的鼾声传来,而就在这一刻,那黑色人形,竟然向我狠狠瞪视。
我的心里砰砰直跳。一时间手足冰凉。
就在这时,那一具黑色小人,募地一张口,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向我喷出一股黑气。
这一股黑气向我迎面而来。
我哎呦一声,急忙向一旁一躲。
那一股黑气还是喷在我的肩膀部位。
随后那一个黑色小人慢慢隐没,那一张诡异而又凶悍的脸孔也随之隐没在我夫君肚腹之上,光洁的皮肤之下,再也不见。
说到这里,乐隐娘顿了一顿,伸出手,撩起肩头的衣衫,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香肩如玉,体香隐隐传来,白志忠咽了一口唾沫,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乐隐娘柔声道:“两位都是来自鬼谷,都是我的师兄,小妹自是不能见外。我夫君身上的鬼物喷出黑气之际,便有一丝还是未及躲开,落到我的肩膀之上,二位师兄请看--”
我心道:“是你让我看的,我们可不是什么登徒子。”
目光随即向那乐隐娘肩膀的黑气望了过去。只见乐隐娘肩膀上的黑气足足有手掌般大小,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用鼻子轻轻一闻,更是闻到一股微微的腥臭的气息。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确定无误,这乐隐娘肩膀上的黑气,就是那鬼魂的阴死之气。
乐隐娘看我若有所得,急忙问道:“这位师兄,你看我夫君和我身上是不是中了那鬼物的毒?”
我摇摇头,道:“你身上所中的这黑气,不是毒,是鬼魂身上特有的阴死之气。”
乐隐娘慢慢点头,道:“看来我所料的不错,我夫君体内那一只寸许高的小人,钻进我夫君体内的那黑色人形物事,就是一只鬼,对不对?杜师兄?”
我点点头,道:“不错,庞夫人所言极是。那黑色小人应该便是一只鬼,不知道何时钻进庞将军的体内。”
乐隐娘慢慢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以我猜测,这一定跟那望夫草有关系,我师父曾经说过,那望夫草上便有怨鬼的魂魄,我夫君昔日那一次得到那一株望夫草,而后将那望夫草放到屋内,想必在那个时候,那望夫草上的鬼魂便悄悄进入我夫君的体内。后来,我夫君的种种怪异的行为想必一定是这望夫草里面那一只鬼魂做的祟。”
我没有言语,心道:“你丈夫心好心坏,倒不见得跟那钻入他体内的望夫草的鬼魂有关系。也许他为人就是大奸大诈之徒呢。只不过你不自知罢了。”
我默然一会问道:“先生让我问一问,那孙师兄现在如何?”
乐隐娘脸上神色黯然,慢慢道:“那一日,我夫君大醉之后的第二天,醒来之后,我便问我夫君孙师兄的事情,我夫君不耐烦道:孙师兄里通外国,和齐国私通,意图对魏王不利魏王大怒之下,便要将孙师兄处死,我一番劝说之下,这才劝的魏王免予孙师兄死刑,而是将孙师兄剜去膝盖骨,这般刑罚已经是极为轻的了,你让我还如何去做?
我一时无话可说,心里对孙师兄却是歉疚不已。
后来,我夫君求肯孙师兄将那师父传下来的孙子兵法写下来,传授给他,孙师兄爽快的答应了。
好了以后,孙师兄立即着手写着孙子兵法。
我却在一日,在我夫君和他交好的几个朋友在我府中,一处极其隐秘的书房之中攀谈之际,我从书房后面的一侧夹道之中偷偷听到那样几句对话--
其中一个朋友说:庞将军,卑职甚是佩服,庞将军竟然几句话将那姓孙的耍的团团转,竟然心甘情愿的为将军撰写那孙子兵法,真是傻帽透顶了。哈哈。
而后我就听得我夫君冷冷笑道:等那姓孙的写完那孙子兵法,哥几个就将他拉出去,拉到城外乱坟岗上杀了,然后就地掩埋,来一个神不知鬼不觉--
我听到这里,心里就如一个大雷打在我的透顶,轰轰而响。
我不知道我夫君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孙师兄?
难道就因为孙师兄比他兵法武学见识都高一筹的缘故?
乐隐娘说到这里,脸上满是伤痛,迷惑不解之意。
我看着她,缓缓道:“也许你夫君的心里,还住着一只叫做嫉妒的恶鬼,这一只鬼更加厉害。”
乐隐娘叹了口气,道:“是啊,我夫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就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顿了一顿,乐隐娘继续道:“我听了我夫君那几句话之后,已然知道我孙师兄身处险地,当务之急,是赶紧告诉孙师兄这一切的原委,不让他再继续撰写那孙子兵法,否则的话,孙子兵法写完的那一天,就是孙师兄头颅落地之时。
我便趁着第二天我夫君出门,前去觐见魏王的时候,偷偷溜到孙师兄的屋子之中,将这一切事情俱都告诉了孙师兄。
孙师兄当时怔在那里,足足有半个时辰不说话。
我担心的问他:“孙师兄,要不然你现在逃走吧?我送你出到后门。”
说完这一句话,我立时知道自己糊涂无比,孙师兄已经残疾,还如何逃走?逃不出里许,便会被我夫君抓住,杀头的。我这样做,无异于直接杀了孙师兄。
孙师兄看着我,良久良久才对我说声谢谢,而后看着我叹了口气道:“师妹,你和庞师弟不是一路人,你还是赶紧离开他吧,说不定下一个庞师弟杀的就是你--至于我,我自有办法,我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时辰,我夫君眼看就要回来,便对孙师兄道:“那你自己保重,我回头想办法,把你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