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漫看着顾简安,慢慢道:“那你自己回忆一下,宁紫夜临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
顾简安想了想,这才慢慢道:“宁紫夜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过--记住,以后后悔的时候,不要来找我,去柳明彦的坟上磕头,求他宽恕你。然后我会给你一个机会。--”顾简安的眼睛一亮,随即兴奋道:“对,宁紫夜跟我说过,要我后悔的时候,不要去找他,去柳明彦的坟上磕头,柳明彦,一定是柳明彦搞的鬼--”
顾简安仿佛看见又一根救命的稻草,兴奋的大叫起来。
乔雪漫急忙让他小点声,毕竟这里是看守所,虽然她打通了关系,但还是要注意一下。
顾简安眼睛望着乔雪漫,放低声音,但还是依旧满是兴奋,道:“你去找柳明彦,快去--”顾简安已经忘了,柳明彦已经是一只鬼。
乔雪漫看着顾简安,摇摇头,满脸失望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是柳明彦干的。”
顾简安诧异道:“为什么不会?那个宁紫夜不是让我去柳明彦--”
顾简安忽然醒悟过来,适才太过兴奋,竟然忘了宁紫夜所说的那一句话的后面,顾简安一颗心又复沉了下去,看着乔雪漫,慢慢道:“那个柳明彦早已经死了?”
乔雪漫涩声道:“那个柳明彦就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顾简安猛然一惊,颤声道:“就是那个自杀而死的柳明彦?”
乔雪漫慢慢点了点头。
顾简安双目发直,颤声道:“那个宁紫夜让我去柳明彦的坟头磕头,就是让我去你死去的男朋友的坟前道歉?”
这一句问话,乔雪漫也是无言可答。
乔雪漫看着顾简安,眼睛之中满是绝望,慢慢道:“也许宁紫夜是柳明彦的朋友,他是为了柳明彦前来报仇的。”
顾简安打了一个寒噤,口中喃喃道:“报仇?为什么找上我?”他这一句话说出,立时觉得自己白痴。
六年前,自己抢了柳明彦的女朋友乔雪漫,柳明彦这才自尽而死,六年后,宁紫夜为了柳明彦复仇,而将自己逼得走投无路,身陷囹圄,眼看着就要家破人亡,这一切是自己应得的吧?
冥冥之中,顾简安似乎看到有一双满是仇恨怨毒的双眼,在天上静静的看着自己。
这一双眼一望就是六年。
宁紫夜就是他前来复仇的一双手吧?送自己踏上不归路。
顾简安眼中渐渐绝望。
乔雪漫看着顾简安眼中绝望的眼神,心中募地一痛,强自忍住,向顾简安道:“你别担心,我会将你救回来的。”
顾简安摇摇头,惨然道:“怎么救?没有人能够救得了我了。”
顾简安知道,要是按照诈骗,集资公款的罪名,自己绝绝对对是一个死刑,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希望可以赔偿一些欠款,给自己减轻刑罚。
可是这一笔天文数字又从何而来?
人走茶凉,更何况此刻他还是一个身陷囹圄的罪犯,谁又肯在这个关键时刻,伸出一只救援之手?
顾简安现在可以断定的是,此刻的自己,别人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他已经不敢奢望有人救他。
乔雪漫也知道这一切,知道眼前的顾简安已经身陷绝境,眼下,也许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也许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乔雪漫一字字道:“你放心,我一定将你救出来。”
此时此刻,乔雪漫也许就是顾简安唯一的支柱了。
乔雪漫走出看守所,径直开车来到埋葬柳明彦的公墓那里,进了公墓,一路寻到柳明彦的坟墓前,已经是天色黄昏。
顾简安的坟墓前,摆放着一束枯萎的花,坟前的墓碑之上却是擦得干干净净,墓碑上的那一张遗像里面,柳明彦依旧笑的那么安静,那么单纯,那么遗世独立,似乎所有的烦恼俱都不再,而眼前的男子还是当年的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
乔雪漫心中一痛,自己这还是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在柳明彦葬礼上的那一次。
乔雪漫心中有些愧疚,她其实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不忍来,因为她知道柳明彦是为自己而死,她来的每一次都会想起从前,从前的那些甜蜜往事就会像一把把刀一样,深深刺痛她的心。
是以,她不敢来,更是连柳明彦的名字也不敢想起,那一个名字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只要轻轻一碰,就疼痛不已。
……
柳明彦的坟墓一望就可以看出,时时有人打扫。否则的话,绝不会那么干净,坟前也不会摆放鲜花祭奠。前来拜祭柳明彦的人是谁呢?
宁紫夜所说的,让顾简安前来柳明彦坟前磕头,就会放他一马,可是宁紫夜的这个人呢?在那里?
乔雪漫守在柳明彦的坟前,一直坐到月上柳梢头,始终不见宁紫夜的身影,这才怏怏离去。
第二天一早,乔雪漫就早早来到公墓,等到公墓开门,乔雪漫就奔了进去,来到柳明彦的坟墓前,守候着宁紫夜的到来。
站在柳明彦的坟墓前,乔雪漫不敢看墓碑上,柳明彦的那一张遗像,遗像里的柳明彦目光温和恬静,但却让乔雪漫锥心刺骨的难受。
可是她又不能走。
站在那里,乔雪漫时时感到身后墓碑上的遗像里面,柳明彦静静的望着自己--
那一种感觉,乔雪漫似乎都要发疯。
这一天终于熬了过去,宁紫夜还是没有来。
乔雪漫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心里暗暗道:“宁紫夜不会不来了吧?难道他对顾简安所说的话,都是谎言?可是他为什么要骗他?难道就为了让顾简安痛苦?”
这样下去,痛苦的不止是顾简安,还有站在公墓之中,守候在柳明彦坟墓前,分分秒秒都在苦受煎熬的乔雪漫。
第三天,乔雪漫来了,宁紫夜依旧没有来,第四天还是没有来。
乔雪漫简直要发疯,面对一个没有希望的守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第五天的中午的时候,站在柳明彦墓碑前的乔雪漫终于等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满头白发,是一个苍老的男人。
苍老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束花,慢慢走向柳明彦的坟前。
乔雪漫急忙躲开数米开外,假装站在另外一座坟墓跟前,侧过身子,看着这老年男子来到柳明彦的墓碑前面,乔雪漫心道:“这个老男人是谁?怎么那么面熟?”心中一时间惶惑不已。
只见那老年男子慢慢走到柳明彦的墓碑前面,拿出手中的一束花,放在柳明彦的坟前,然后 静静的看着柳明彦的墓碑,看着墓碑上遗像之中的柳明彦,默然一会,这才缓缓道:“明彦,爸爸看你来了。”
乔雪漫浑身一颤,心道:“难道这个满脸皱纹的苍老男人竟然是明彦的爸爸?那个昔日言语温和,谈吐彬彬有礼的柳爸?他怎么这么苍老如斯?”
柳爸站在柳明彦的坟前,絮絮叨叨起来:“明彦,这一次你不会孤单了,我把你妈妈的骨灰也放在一旁的坟墓里,这样你们娘两个就有个伴了,你妈妈也不会再到处去找你,爸爸也不用老是担心妈妈找不到你,倒是把她自己给丢了,这一次你陪着你妈妈,等到过两年,爸爸就下去陪你们,这样咱们仨就永远不会分开了。你听得到吗?明彦,过两年爸爸就去陪你,记得在下面照顾好你妈妈,千万不能让她再走丢了。”
说着说着,柳爸的眼睛就湿润了起来。
站在一旁坟墓前面的乔雪漫心里一阵激荡:“什么,柳妈已经死了?那个昔日拿自己当亲闺女一样疼爱的柳妈死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乔雪漫心中一阵剧痛。
泪眼模糊之中,只见柳爸看着柳明彦的墓碑,呆呆的看了片刻,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向自己走了过来。
第三十九章痛彻心扉
乔雪漫急忙闪了开来。走出数米开外。
柳爸似乎眼睛里没有看到乔雪漫。
也许,柳爸不光是没有看到乔雪漫,此刻,任何人在他的眼中,应该都是视若无物。
柳爸的心早就死了。
就在柳明彦死的那一天,柳爸的心就死了。
到得后来,日日支撑柳爸活下去的便是,要好好照顾柳妈,那个因为自己儿子死了,而变得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柳妈,要不是有柳妈这个人让他牵挂,也许柳爸早就追随儿子而去。
老年丧子,最大的悲哀落在这个性情一向温和的男人身上,他依然是如同那些平凡普通的男子一样,无法承受。
可他还不能倒下去,因为有个人需要他照顾,需要他时时牵记。
此刻,没有了他最牵挂的柳妈,柳爸还能坚持活下去吗?
……
柳爸一步步走到旁边的那一座坟墓跟前,将手中的另外一束鲜花,慢慢放到墓碑前方,看着墓碑上的遗像之中的女人,慢慢道:“梦云,我来看你来了。你在这里还好吧?几天不见,我看你还是没有变,你还是那么漂亮--”
乔雪漫心中又是一阵激荡,原来自己适才面前的那一座坟墓竟然是柳妈的,怪不得自己看着那么眼熟--梦云,梦云,那不正是柳妈的名字吗?
乔雪漫一时间更是心乱如麻。
宁紫夜新建的那个公司的法人代表就是王梦云。那岂不是正是柳明彦的母亲?看来,那个宁紫夜还真的是给柳明彦复仇来着。
柳明彦,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乔雪漫心里喃喃的想。
只见柳爸看着墓碑上柳妈的照片,满眼悲伤,悲伤之中还带着一丝欣慰,慢慢道:“梦云,你现在和儿子在一起了,可是我还要过两年再去看你,我已经答应了那个年轻人,不会去寻死,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没有了你和儿子,我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呢?哎。”
柳爸默然一会,这才继续道:“这是你最喜欢的风信子,我记得你最喜欢的诗句是,人似飞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你说做人要有诚信,你当年喜欢我,就是因为我说话算话,我现在还是如此,我可以告诉你,过两年我一定来这里陪你和儿子,到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在地下团圆。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你等着我,梦云。”
柳爸伸出手,满是爱怜的抚摸着相片上的柳妈,良久良久之后,这才慢慢起身,沿着来时的小路,缓缓离去。
艳阳高照之下,柳爸的身影显得那么凄凉落寞。
那是一个十足的老人模样,只可惜这个老人刚刚五十岁。
乔雪漫慢慢走到柳妈的坟前,看着墓碑上柳妈的照片,忍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哽咽道:“柳阿姨,我,我对不起你和明彦,是我不好--”
墓碑上照片中的柳妈面容慈和,笑眯眯的看着乔雪漫。
乔雪漫心里更是一阵难过,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柳阿姨死了,这个世上因为你,又死了一个人。”
乔雪漫一呆,猛地转过头来,只见不知道何时,一个男子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无声无息。
这个男子眼睛深邃如梦,此刻眼睛之中除了悲伤,还有痛苦,难过,与一缕打从心底升起来的愤怒。
这个人正是乔雪漫正在寻找的宁紫夜。
乔雪漫心里愧疚,但还是低声反驳道:“柳阿姨是因为明彦,跟我没有关系--”
这个辩驳的理由,就连乔雪漫自己也不相信。
宁紫夜冷笑一声,冷冷道:“柳阿姨为什么死?是因为日日夜夜思念她的儿子,而她的儿子为什么死,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吗?”
乔雪漫哑口无言。默然片刻之后,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宁紫夜,可怜巴巴的道:“宁先生,我承认,明彦的死跟我有关系,甚至,柳阿姨的死跟我也有关系,可是这一切跟我先生顾简安没有关系啊,我求求你放过他爸,好吗?”
宁紫夜哼了一声,目光转了过去,不再看着乔雪漫,而是落在柳妈的墓碑之上,不知道何时,宁紫夜的眼睛之中慢慢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良久良久,宁紫夜这才慢慢道:“跟顾简安没有关系?倘或柳明彦不是看到你跟顾简安在,在一起卿卿我我,柳明彦会自杀么?你现在说跟顾简安没有关系,我问你--”说到这里,宁紫夜募地转过头来,眼睛逼视着乔雪漫,冷冷道:“你现在要是敢在柳明彦的坟墓前,对着墓碑上的柳明彦说,顾简安对于他的死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就放过顾简安!你敢说吗?”
说罢,宁紫夜的一双眼睛宛如刀锋一样,冷冷的盯视着乔雪漫。
乔雪漫就连在柳明彦的墓碑之前,多待一刻都是煎熬,又如何敢在柳明彦的墓碑前起誓?
宁紫夜看到乔雪漫的脸上怔忡不定,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白,复又哼了一声,迈步走到乔雪漫的跟前,一把抓住乔雪漫的一只手臂,使劲将乔雪漫向柳明彦的墓碑前托了过去。
乔雪漫大声叫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宁紫夜只是不理,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使劲抓着乔雪漫的手臂,拖到柳明彦的墓碑前面,然后将乔雪漫重重往地上一掷,口中冷笑着道:“你说吧。你跟柳明彦说,只要你肯说,顾简安是无辜的,和你的死全无半点关系,我现在就去想办法将顾简安捞出来。”
乔雪漫摇摇头,泣不成声,口中只是道:“我不说,我不说。”更是不敢去看墓碑上那一张带着笑的柳明彦的脸。
宁紫夜冷笑道:“怎么?不敢了?刚才你不是说顾简安和柳明彦的死全无半点关系吗?怎么此刻却又不敢说了?是不是觉得心里有愧?良心难安?”
乔雪漫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口中更是连连道:“明彦,是我和简安不好,害死了你,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啊,我爱你,我也爱他,可是你对我老是那么不冷不热,我心里难受,这才糊里糊涂的跟简安好上了,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你死,从来没有,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可是你就那么走了,你走的那么突然,我心里也好难受好难受,我从你死了以后,一次也没有来过,我是不敢来,我怕看到你,我怕我自己忍不住心里难过,咱们俩虽然成不了夫妻,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自寻短见。”
乔雪漫泪流满面,但却没有看到站在她一旁的宁紫夜,也同样的是泪流满面。
宁紫夜的手死死的攥着,这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的心,此刻也在滴血。
宁紫夜看着嚎啕大哭的乔雪漫,心里喃喃道:“为什么这些话你不早说,为什么要等到我死了以后,才让我知道你爱我?为什么?”
宁紫夜颤声道:“你真的爱过他?”
乔雪漫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宁紫夜的异样。
乔雪漫凄然道:“我怎么不爱他?我和他在一起四年,大学四年那么美好的时光都在一起,我们整整相爱了四年--”
宁紫夜颤声道:“可是你为什么在办公室之中和那个顾简安,顾简安,那么亲热?”
二人深情相拥的事情,宁紫夜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不忍也是不愿。
乔雪漫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没有注意到那一晚事情,为什么这个局外人宁紫夜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乔雪漫凄然道:“那一天,我加班,办公室里面只剩下我和简安,简安忽然就保住了我,我心里一阵糊涂,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清醒的时候,明彦已经自杀了--”
乔雪漫抬起朦胧泪眼,看着墓碑上柳明彦带笑的脸孔,颤声道:“明彦,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我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宁紫夜看着泪流满面的乔雪漫,这个昔日他最爱的女人,心中难过无比。--原来她是爱他的,只不过从来没有那么清清楚楚的让自己知道。
他现在该怎么办?就此原谅她?然后将所有的欠款再打到顾简安的账户上,将顾简安捞出来?
可是活着的顾简安可以捞出来,不再受那囹圄之苦,可是死了的那个自己呢?难道就这样孤单单的躺在坟墓之中?
宁紫夜心中一片迷茫。
乔雪漫的哭声慢慢停止。
宁紫夜看着她,缓缓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乔雪漫慢慢站起身来,有些疑惑的望着宁紫夜,道:“去那里?”
宁紫夜心中一酸,慢慢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乔雪漫知道此时此刻只有宁紫夜可以救得了顾简安,也就不敢违背于他,当下跟在宁紫夜的身后,默默的走出公墓,坐上宁紫夜开来的车上,一路向闹市区驶了过去。
行到那一座高架桥的上面,宁紫夜停住车,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乔雪漫看到这一座高架桥立时醒悟过来,一张脸变得雪白。
乔雪漫颤声道:“这里是明彦自杀的那个地方?”
宁紫夜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到高架桥边,将身子慢慢探了出去,一阵风吹来,吹得宁紫夜的衣衫猎猎飞舞。
第四十章爱情已落幕
宁紫夜默然良久,看着高架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一语不发。
乔雪漫壮着胆子,慢慢走到高架桥边,探头望去,只见桥下一辆辆的汽车飞快驶过。
她不知道宁紫夜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到这里。
良久良久,宁紫夜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对着乔雪漫慢慢道:“你知道吗?那一天晚上,柳明彦就是从这里跳了下去,跳下去之前,柳明彦的心里十分难过,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待他,他那个时候,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好冷,好肮脏,这个世界没有可以让他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在那之前,他一直以为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有 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以宠溺,有慈和的父母可以孝敬双亲,只要再过的一些日子,结了婚,那就是最完美的了。可是他偏偏想不到,就在那一晚,看到你和顾简安的那一幕--”说到这里,宁紫夜顿了一顿,道:“这几天你在墓园里等的如何?是不是很难受,饱受煎熬?”
乔雪漫慢慢点了点头。
这几天在公墓之中,她简直是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