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翩翩就站在旁边, 每走到一个花坛的旁边, 就指着里面的花,轻声细语地介绍。

“闹闹,这是牡丹, 雍容华贵的代表。你以后若是喜欢哪个姑娘,就折一支牡丹送她,并且告诉她,会让她当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秦翩翩边说边笑,声音极其温柔,脸上的笑容也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萧尧扭头看向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那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刺眼,像是一把匕首,深深地刺进了祝敏的心里。

萧尧单手抱着闹闹,另一只手则将开得最旺盛的那朵牡丹花,从枝头上摘下,直接插入了秦翩翩的发间。

雍容华贵的牡丹,在秦翩翩的头上异常鲜艳而迷人。

皇上这个动作,彻底刺激到了祝敏,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脑上涌。

就在这一刻,她直接冲了出来,先前还想着躲一躲,如今已经全然不顾了。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秦翩翩头上的那朵牡丹花,冲上来之后,第一反应也是快速地伸手要去抓那朵花。

祝敏冲过来的时候,萧尧是注意到了,但是他没以为祝敏要做什么,他今日本身就只是与秦翩翩来逛个御花园而已,祝敏能做什么,冲过来只是请安罢了。

但是当她离得近了,萧尧就一下子察觉到了不对劲,伸手一把抓住了秦翩翩的胳膊,用力把她往旁边拽。

祝敏的手没有扯到那朵牡丹,而是抓掉了秦翩翩头上的一根簪子。

“就你也配戴牡丹?牡丹是国花,应该是六宫之主的皇后娘娘戴的,你只不过是个皇贵妃,还不到那个位置就休想戴。”

祝敏一把没抓到,并不死心,边说边伸手去抓秦翩翩的头发。

她如今这架势倒是有些疯疯癫癫的,秦翩翩皱紧了眉头,想要挣脱。

祝敏竟然一下子举起了手中的簪子,就要冲着她的脖颈刺过去。

萧尧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拧,立刻就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骨头相撞,祝敏被迫地松开手,簪子直接摔到了地上。

“咯咯咯——”被萧尧单手抱住的小家伙,感觉到方才父皇抱着他来了个飘逸,觉得异常有意思,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这笑声若是平常,秦翩翩一定觉得是犹如天籁,像是小天使在唱歌一般。

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她的内心涌起无比的紧张。

祝敏一看就在气头上,人在冲动的时候,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

果然孩子稚嫩的笑声,传到了祝敏的耳朵里,刺耳至极。

她的眼眶发红,根本不顾被皇上拧住的那只手有多痛,直接伸出另一只手转向小娃娃。

萧尧整个人一惊,立刻松开对她的钳制,直接抬脚用力地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祝敏直接被踹倒在地,捂着肚子叫出了声。

萧尧单手护住小奶娃的脸蛋,一旁的秦翩翩已经冲了过来,连忙查看小家伙。

萧闹闹明显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儿,依然睁大了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四处瞧着。

在秦翩翩伸手摸他的脸,仔细检查时,他又“咯咯咯”地笑出声,完全就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萧尧和秦翩翩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身上沁出了一层冷汗,这么小的娃娃,要是方才没拦住,被祝敏抓到的话,说不定都能抓瞎了。

“不怕不怕。”萧尧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脑,低声哄他。

萧闹闹这时候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爹娘周身的紧张气息,竟是一撇嘴又哭了。

小孩子的总是变得很快,小家伙哭起来,就被秦翩翩接了过去。

一家三口赏花的时候,特地让宫人们都不用跟着的,才出了这么个岔子,当然祝敏的到来就是秦翩翩故意放进来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疯女人,竟然敢对孩子出手。

秦翩翩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他哄好之后,就交给了闻声而来的奶娘。

此刻祝敏还是蜷缩在地上,方才皇上那一脚用了很大的力气。

“把敏妃控制住,她想杀了朕。”萧尧对着一旁的太监说了几句,立刻就有两个小太监上前,将敏妃从地上拖起来,将她的双臂按在背后,让她跪倒在地上。

众人一惊,谋刺皇上可是重罪,闹不好都要全家陪葬的。

祝敏整个人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吓唬得。

“说,你想做什么?”萧尧冷声问了一句。

就见祝敏猛地抬起头来,恨恨地看了一眼秦翩翩,她现在已然冷静了不少。

“皇上,臣妾并不是要谋刺您。只是看见皇贵妃戴着牡丹,以及说得那些话,实在是不成体统。她说大皇子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就把牡丹送给那姑娘,臣妾觉得不妥。您还没说定大皇子为太子,她就已经窥觑那个位置了。臣妾一时激动,就想教训她一番,没有掌握好分寸。”

祝敏一直在心里默念着要自己冷静,否则此刻早就冲着秦翩翩大吼大叫了。

萧尧冷眼看着她,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她这番冠冕堂皇的解释,让秦翩翩挑了挑眉头,她对祝敏一开始只是想教训一番,但是方才祝敏对大皇子已经涌出了杀意。

虽说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那种恐慌感,已经让秦翩翩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害怕的情绪。

“是吗?这牡丹花是皇上替我戴的,敏妃既然已经看了好久,不会不知道吧。这哪是来教训我的,分明是来教训皇上的。还有,你好端端的往赏桃阁里安插人手做什么?是不是早就蓄谋已久?”

秦翩翩并不准备放过她,祝敏对差点抓到大皇子一事,只字不提,明显是想要大事化小,她就偏偏不让。

听到她提起塞人一事,祝敏的心里一惊,秦翩翩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才对。

难道是舒贵妃的行动被抓到了?

外加她明明听说皇上与秦翩翩在御花园里吵架,结果到这里之后,一家三口气氛其乐融融的,分明就是假消息。

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萧尧看了秦翩翩一眼,低声问道:“上次你说的要对闹闹动手的人,就是她?”

秦翩翩点头。

“呵。”男人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胆子?来人啊,去请右丞相进宫,探讨一下敏妃谋害皇嗣谋害朕该当何罪。”

祝敏一听皇上说要请右丞相进宫,当场就吓得脸色惨白。

右丞相是皇上的先生,也是祝敏的亲祖父,只不过祝敏是出自庶支,当初她要嫁给皇上当侧妃的时候,右丞相是极力阻止的,但是祝敏与她的父亲都非常积极。

萧尧一挥手,立刻就有小太监领命而去,显然是去找右丞相进宫了。

祝敏再也沉不住气了,她立刻尖叫道:“皇上,您为何要听信皇贵妃的一家之辞?臣妾何时塞人进了赏桃阁,又何时想要谋害大皇子了。这样天大的罪名,岂可往臣妾的头上硬按?臣妾不忍!”

她非常激动,当初右丞相对她嫁给皇上很不看好,因为他们家一直走的纯臣路线,谁是皇帝就效忠谁,没必要提早站队。

但是因为庶子与孙女的行为,让他家即使没站队,在外人看来,也等于是表明了态度。

好在皇上是高太后之子,终究还是登上了皇位,有惊无险。

但是如今皇上如果去找右丞相,说祝敏谋害皇嗣,那么右丞相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来人啊,把敏妃娘娘的人带来。”秦翩翩冷声吩咐道。

很快红衣便扯着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小宫女走过来,直接一把将她推得跪在了祝敏身边。

那小宫女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奴、奴婢见过皇上,见过皇贵妃。”

她刚行了礼,祝敏就已经矢口否认道:“皇贵妃的如意算盘还真会打,随便找一个宫女来,就说是我的人。后宫执掌权,已经被你拿走了那么久,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你买通一两个誓死效忠你的宫女,之后再利用她们来栽赃我,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祝敏明显是耍赖到底,那粉衣小宫女立刻道:“奴婢不是敏妃娘娘的人,奴婢刚到赏桃阁,什么都不知道。”

萧尧没说话,冷眼瞧着她,见敏妃不停地把脏水往秦翩翩的身上泼,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冷笑。

“祝敏,朕记得之前让张成传过话给你,就是那次宣读降位圣旨的时候。只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下次朕绝不会留情。实际上从王府到后宫,朕不止给过你一次机会,你心里应该有数的。不提这宫女究竟是谁的人,就方才你冲着大皇子动手,是朕亲眼所见吧?你还想抵赖吗?”

男人冷声质问她,语调不带任何起伏,就像是寒冬里的冰锥一般,一下子全部冲着她侵袭过来。

祝敏微愣,她完全无言以对,方才冲着大皇子动手的的确是她。

她现在无比后悔,不该那么冲动的,否则不会落到这么被动的境地。

“皇上,臣妾并没有其他小动作了,只有上次娴贵妃一事,臣妾是想替自己报仇,所以才使了点小手段,此事您已经教训过臣妾了。”

对于皇上所说的其他意思,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否则这头上坏女人的名号就摘不掉了。

萧尧盯着她瞧了片刻,忽然冷笑道:“是吗?当年你离开王府,当真只是为了去养伤吗?而不是察觉到别的什么了?否则以你的性子,王妃之位近在眼前,你怎么可能容忍那个位置落到别人的手里?只要还剩一口气,你也一定要当上王妃之后,再考虑离开王府。可是你偏偏不等了,而是急匆匆地立刻搬离王府,告诉朕,你当时是察觉到什么了?”

男人微微俯下身,目光幽冷地看着她,就像是已经全然把她看穿了一般。

他每多说一句话,祝敏的脸色就变上一分,她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能把她当时的心里都察觉到了。

她离开王府,的确是还有别的方面原因,不全因为受伤一事。

“有些事情,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你要明白,王府是朕的王府,这后宫也是朕的后宫。这里面发生的一切,朕不敢说全然知道,但是大方向上绝对不会错。朕再问你一次,这宫女是不是你的人?”

萧尧抬手指了指跪在一旁,已经瑟瑟发抖的粉衣宫女。

祝敏回过神来,她的脑子告诉运转,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显然她要否认到底。

只要死不承认,皇上就不能定她的罪,因为没有证据,哪怕面对右丞相,她也有底气翻盘。

“那你说,你是谁的人?欺君之罪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萧尧脸上的神色冷了几分,问向一旁的小宫女。

粉衣宫女整个人已经惊慌地开始抽搐了,却仍然不敢认。

“奴、奴婢是刚到赏桃阁伺候皇贵妃的人。”

萧尧挑了挑眉头,低声道:“这宫女殿前失仪,还满口谎话。杖毙吧。”

第138章 威逼流雨

“皇上, 皇上饶命!”粉衣宫女一怔, 紧接着立刻求饶, 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直接就要她的命,丝毫不再继续逼问了。

“把她的嘴堵上。”萧尧听她喊得头疼, 不由得叮嘱了一句。

立刻就有宫女上前, 掏出一块锦帕迅速地塞进了粉衣宫女的嘴里,大声叫喊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了。

跪在地上的祝敏整个人怔了怔,因为皇上连问都不问了, 直接叫人把嘴堵上, 这粉衣宫女就是必死无疑了。

如此不留情面也不留余地的处置, 让祝敏察觉到皇上的怒火依然飙升到最高点, 同时她内心的恐惧也直接爬遍了五脏六腑, 让她整个人都跟着瑟瑟发抖。

“皇上, 她都说了不是臣妾的人了,您难道还是凭借皇贵妃的一句话,就要把罪名往她的头上安吗?臣妾和她两个人已经对峙过了,不是臣妾的人。”

祝敏苍白着一张脸, 急声替自己辩解。

萧尧冷眼看着她,沉声道:“她不是你的人,就不能死了吗?朕只不过是处罚了一个赏桃阁伺候的宫人, 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男人特地在“赏桃阁”的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祝敏立刻闭上嘴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皇上要处置谁,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只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不需要跟她报备。

“把她带去书房,待会儿等右丞相来了,再定罪。”萧尧挥挥手,立刻就有宫人上前来,将她拖了起来,直接往书房那边带。

祝敏挣扎着似乎还想说什么话,却被人用力按住了。

“敏妃娘娘,您别让奴才们为难了。若是皇上被惹急了,再让奴才们把您的嘴给堵上,到时候得多难看啊。”其中一个太监低声警告道。

祝敏立刻闭上了嘴巴,但是她立刻偏头看向旁边的太监,眼神之中带着十足的羞恼意味。

她还没有败,这些不长眼的奴才,就已经急匆匆地爬到了她的头上来了。

萧尧则领着秦翩翩回了赏桃阁,他之前那番处置,是对秦翩翩的绝对信任,以及替她撑腰的份上行动的。

但是待会儿要面对右丞相,事情的经过他必然是要了解一番的。

秦翩翩将几个名单交给了皇上:“这是臣妾查到的,敏妃在宫中的眼线,当然她的端敏殿,臣妾也设法安插人手进去了,只不过她的大宫女流雨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并没有混进内殿里。上回接生婆背后的暗杀组织,皇上利用这一点来诈一诈她。”

萧尧听她说的如此头头是道,甚至连办法都替他想好了,不由得对着她挑了挑眉头。

“你盯着她多久了,连这法子都想好了?”男人倚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像是要与她闲聊一样。

秦翩翩倒是丝毫没有在心虚的,眉头一挑,低声道:“盯着不是很正常吗?掌握过后宫权力的人,等再次丢失了之后,难免会不甘心。臣妾若是孤身一人便罢了,没什么可怕的。如今可是有大皇子在身边,自然会防范更加谨慎。”

萧尧勾了勾唇角道:“你这么厉害啊,那朕应该多欣赏一下你智斗众妃嫔的英姿了。”

秦翩翩立刻丢了一个白眼给他:“不要,臣妾有时间要多陪闹闹。况且有您的独宠啊,一般妃嫔而已不敢动我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流雨就被人带了过来。

流雨进殿之后,先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接磕头道:“奴婢已经知道主子要被皇上降罪,还请皇上让奴婢随主子去,至于其他,奴婢没什么好说的。”

她一开口,就让秦翩翩和萧尧同时挑了挑眉头,这个丫头倒是硬茬子,上来之后丝毫不慌乱,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状态。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你主子有罪?”萧尧轻声问了一句。

“皇上说她有罪她便有罪,奴婢并不知道她有什么罪。只是奴婢这前半辈子都是主子一路提拔上来的,但求与她同行。”流雨毫无停顿地回答,语气十分斩钉截铁。

萧尧皱了皱眉头,这个丫头十分狡猾,他还以为能从她的口里翘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秦翩翩冷笑一声,道:“好个忠心护主的丫头,我查到你的父兄依靠你在宫里的关系,已经成了一方富甲,并且还欺负相邻,苟同当地县令鱼肉百姓。有一回你兄弟强抢民女,闹出了人命,人家要告御状差点就成功了,还是你求的敏妃压了下来。敏妃对你的确是有大恩啊,你如此回报她也是情理之中。”

秦翩翩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流雨家的父兄做事太过分,一直仗势欺人,随便派人去打听一下,都能从相邻的嘴里探听到无数对她家的恶评。

流雨一开始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之后就很快变了过来,立刻道:“奴婢只不过是个奴才,皇贵妃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只有认的道理。主子已然要被发落了,他们身为奴婢的父兄,得主子庇护多年,如今为主子献出一条命来,也算是回报了。”

直到这种时候,她还是一脸大义凛然的架势,完全站在制高点的模样。

秦翩翩的牙都要被她这一番理论,给弄得酸到了。

萧尧看着流雨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眉头再次皱起,冷声道:“行,既然你已经认了。那朕就做主,把你一家都丢到那暗杀组织门口,告诉他们就是你背叛了组织。毕竟敏妃多次找杀手进宫,想要害翩翩,如今让他们替朕料理你的家人,想必手段一定非常辛辣。这种江湖里混的人,最忌讳背叛兄弟,想必你们一家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流雨一听,整个人都面色惨白,立刻道:“不,主子只请了接生婆那一次,没有好几次!”

她说完这句话,就猛然闭嘴了,她已经察觉到自己一时激动之下,说漏了嘴。

萧尧则勾起了唇角,阴森森地道:“好,那就谈谈接生婆那次,你不说也可以,朕就把你丢到刑房里,让人用刀子将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朕说到做到,你可以试试。”

流雨僵在原地,冷汗从额角上滑落下来,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感情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背叛祝敏的,甚至要被砍头,她也能承受。

但是刑房里的那种非人一般的折磨,她实在是受不住,连硬汉子都挺不了多久,更何况是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萧尧等了片刻便觉得不耐烦了,见她迟迟不肯开口,眉头越皱越紧,直接冷声道:“来人,带把匕首上来,先给流雨脸上来一刀试试疼,还不说的话直接拖下去。”

他的话音刚落,就立刻有太监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把匕首。

那太监将托盘放下,举起匕首,直接拔了出来,开了刃的匕首,在光线的照射下映出一道白光,显然锋利异常。

“奴婢说。”流雨面色一紧,终于还是松口了。

萧尧和秦翩翩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透着几分满意的意味。

等萧尧赶到书房的时候,右丞相已然在了,跪在殿中央的敏妃早已泪眼汪汪,声泪俱下地跟他说话。

右丞相闭上眼睛,面上不悲不喜,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