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管想起上次让他传话的噩梦感,脸上的笑意都僵了。
张显能回龙乾宫的时候却扑了个空,皇上被皇太后请去了永寿宫。
“皇帝啊,这次升位一下子抬起来三个贵妃,宫里头四位贵妃,是不是有些太多了?”皇太后语重心长地打开了话题。
萧尧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道:“多?后宫佳丽三千,四位贵妃与总人数相比,已经是寥寥无几了吧。”
皇太后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可是贵妃乃是从一品,先皇当年一位贵妃都没有,仅有高太后一位皇贵妃。说句俗气一点的话,贵妃太多,就不算值钱了。”
皇上愣了一下,转而低声笑开了,笑眯眯地看向皇太后道:“朕还以为太后会说除了皇后之位,其余的位份都不值钱呢。当初父皇仅有母后一位皇贵妃,那是先皇疼惜母后。等日后朕也遇到了值得疼惜的人,定会效仿父皇之举,以示孝敬。至于如今四位贵妃,一不违反祖宗规定,二也是朕体恤她们跟随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然两宫太后在晋位妃嫔上,有一定否决权,您若是看不上那三位,隔一段时间找个错处免了她们的位份便是,朕不管。”
皇上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好脾气,一看就是好说话的主儿,还让皇太后可以随意罢免他新任命的三位贵妃。
实际上这一段话夹枪带棒,把皇太后气得绝倒。
先是嘲讽她当年贵为皇后,但是风头全部都被高太后的皇贵妃给抢走了,先皇把高太后捧为手心宝,因为她是皇贵妃,所以一切能够到她的位份都不许有人,包括从一品贵妃。
再是笑话她多管闲事,哪怕皇帝弄十个贵妃,反正没违反祖宗规定,而且这贵妃之位并不是稳稳当当的,他可以随时一掳到底。
如果有谁以为贵妃之位,离皇后只有一步之遥,那真是异想天开。
因为皇帝说那位置是个屁,那就只能是个屁。
皇太后的面色阴郁至极,跟打翻了酱缸子一样。
皇上表现得再怎么尊敬她,实际上表现出来的亲疏远近一言既明,从来不肯喊她母后,只有太后。
高太后那个贱人,一直都是极其好命。
年轻的时候有先皇捧着,后宫的计谋很少殃及到她身上,甚至之后几位皇子夺嫡,先皇和皇上都从来没有让她知道。
结果还真是皇上赢了,高太后有了亲儿子捧,又是一路顺风顺水,这种好命简直躺着也是人生赢家。
“皇帝决定就行了,哀家讨个嫌也就多句嘴。贵妃太多,只怕要闹得后宫人心浮动,要是弄得一团污糟倒是不美。”
皇太后连连摆手,她可不去当那个坏人,那三位都是从王府跟来的,根基不浅,她何苦闹得怨声载道。
“对了,哀家被人托了件事儿。她说是做错了事,想请皇上原谅,不过就怕你不见她,遂躲在哀家这里,总算是遇上了你。不知道皇帝能不能给哀家一个面子,见一见她。”皇太后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萧尧从之前就注意到屏风后面,露出一截素色裙摆,很显然后面是躲了一位佳人。
“朕的确是不想见她,不过太后既说是给你面子,那朕不能驳回,请吧。”皇上挥了挥手。
皇太后面色一僵,皇上这话还真是够直白的。
佳人是踏着乐声出来,显然有人弹奏,她蒙着面,身着素色纱裙,身上的线条被勾勒得很好,纤腰盈盈一握。
皇上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
美人独舞,一圈圈旋转的时候,只有那双盈盈眉目牢牢锁定他,万种风情皆是向他祈求原谅。
他的手指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每一下地敲击着,似乎在认真欣赏,只是那双轻轻眯起的眼眸,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一舞结束,美人盈盈拜倒在他面前,露出纤细而白皙的脖颈,脆弱得很。
皇上如她所愿,伸手摸上了她的脖颈。
“朕的月儿啊。”
听到皇上这一声三叹的呼唤声,月贵妃半边身子都麻了,她从来没有听到皇上如此亲切而温柔地喊她,顿时眼泪都要下来了。
“皇上,月儿知错了,月儿不要妹妹进宫了,只要皇上肯原谅月儿。”月贵妃抬起头,脸上的面纱掉落在地上,露出一张眉目含情的脸。
是个男人就该心动,可惜皇上是真龙,也就是说不是人,是个畜生。
他的手顺着她的后颈摸到了她的喉咙,叹气声更加明显。
男人的动作带着无限的情意绵绵,月贵妃脸色都红了,皇太后也别过头去,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幸好皇上还是被蛊惑的,否则她今日就要丢脸了。
“唔——”月贵妃的闷哼声传来,皇太后紧皱着眉头,皇上竟然是如此急色的男人,就不能拉回龙乾宫再说吧,这会子就亲上了?
“救、救命——”月贵妃支离破碎的求救声传来。
皇太后心里一惊,连忙回头,整个人都被吓到了。
哪里有什么情意绵绵的场景,分明就是凶杀现场。
皇上的手掌死死地掐住了月贵妃的喉咙,她那张春意盎然的脸,此刻已经充满了惊恐和狰狞,眉头紧紧蹙起,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大张的嘴巴像是一条缺水等死的鱼。
皇上另一只手则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完全是一个冷心冷肺的刽子手。
“皇帝,你做什么?快松开,你要在哀家的延寿宫杀人吗?”皇太后惊惧不已,立刻后退着大喊。
周围的宫女太监一拥而上,却只敢护住皇太后,并不敢凑近九五之尊。
皇上的周围充斥着浓郁的杀气,谁敢靠近一步,就会被殃及一般,他们这些人都是贱奴才,兴许这位主子一个眼神,他们就脑袋分家了。
连高贵的月贵妃,在他的手里都不过是一条等死的鱼,更何况是他们。
“皇帝,你不能杀她,你要做什么?你要成为杀死自己女人的暴君吗?百年之后,史书会如何写你?”皇太后冷汗涔涔,但是却勉强自己要挺住。
皇上在她的延寿宫杀了人,皇帝会成为千古暴君,她这个皇太后也逃脱不了万世骂名。
甚至因为她不是亲娘,史官或许会杜撰出无数对她不利的消息。
萧尧终于松开了手,月贵妃躺在地上已经昏死了过去。
“史官怎么写朕,朕是不清楚的。不过如何写太后,朕还是知道的。月贵妃自认有错,向帝认错,太后支持遂将她藏于屏风后,一舞毕,月贵妃跪于帝身前,以死谢罪。帝念她多年随侍左右,饶她一命。”
他慢悠悠地说着,语调悠然而闲适,像是在哼唱一曲乡间小调。
皇太后却是越听越心惊,两条腿都跟着发软,她颤声质问道:“月贵妃何曾要以死谢罪!”
皇上偏头看她,轻笑道:“她方才跪在朕的面前,低着头示意朕,难道不是要朕掐死她?她方才的举动,太后应该看在眼里才是,朕叹息那么久,她竟然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太后和她都没有异议啊。朕心软,总要让她与太后求仁得仁才是,便动手了。哪知道太后又大喊大叫朕是暴君什么的,朕也是疑惑得很。太后到底要如何?”
帝王今年二十有六,英俊潇洒,周身的气场却已浑然天成。
在这一刻散发出的姿态,让皇太后深深地察觉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帝王,比先皇更加心狠,更加深不可测。
如此心性和手段,不成千古暴君,就成千古一帝。
“皇帝!”皇太后怒极地叫了一声,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
如此颠倒黑白、虚伪连连的话,竟然是从九五之尊的口中说出来的,她似乎才刚认识他一般。
萧尧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洗耳恭听的模样。
皇太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或许说整个后宫的人都不了解他。
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只有先把他排除太子之位,最后又把皇帝之位给他的先皇。
因为他心狠凉薄,先皇觉得他会是暴君,所以不让他当太子;又因为他冷静果敢,胸怀天下,连子嗣由谁生都了然心中,一切运筹帷幄,先皇又转变了观念,最后才把皇位给了他。
“太后还是请个太医来好好照顾月贵妃吧,君无戏言,朕说饶她一命她就得活着。朕说让她妹妹进宫,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月贵妃也是跟着朕多年了,竟然连这点规矩都忘记了,还望太后好好教导她一下,否则朕之前说的一掳到底,可不是戏言。”
皇上最后给了皇太后一个笑容,直接转身走了,徒留永寿宫一地狼藉。
他坐着龙撵回到龙乾宫的时候,张显能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大总管瞧见九五之尊手里那这块白帕,一根根地擦拭着手指,也不知道永寿宫那里,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他,让狗皇帝如此低气压。
“桃婉仪说什么?”他低声问了一句。
张显能轻咳了一声,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以免说到一半把自己给恶心吐了。
“桃婉仪说,皇上对她如此好,她现在就想念您了。恨不得立刻奔到您面前来,又怕您心生厌恶,唯有日日夜夜将刻骨的思念藏于心中。等下回她实在忍不住了,擅自跑到龙乾宫来,还望您能惩罚她小船儿轻轻颠。”
说实话,他一个太监并不知道“小船儿轻轻颠”是什么鬼东西,但是以他没根的蛋保证,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狗皇帝听完之后,竟是朗声大笑起来。
前一秒怒气阴沉,后一秒就眉开眼笑,狗皇帝已然被戏精给传染了。
“小船儿轻轻颠,朕很期待!”他低声开口,前面几个字在舌尖上划过,带着独有的意味,甚至那个卷舌的儿化音,几乎成了一股热气吹进人的耳朵里,根本就招架不住。
张显能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周围,只见好几个小宫女都低着头,耳朵根子都烧红了。
啧,狗皇帝的荷尔蒙气息爆棚。
*
永寿宫里发生的一切,都被皇太后给瞒下来了,否则她和月贵妃都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林家那位姑娘林巧儿,正如皇帝所要求的那样,第二日就被抬着送进了望月宫,不过当她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月贵妃时,整个人都吓得快要晕厥过去了。
在林家人的心中,月贵妃是皇上最得宠的女人,如月神一般美丽高贵的女人,哪个男人能不心动呢?
不过昨日一连三位贵妃被抬上来,再加上今日眼见为实,林巧儿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恐怕要失宠了。
秦翩翩晋为桃婉仪之后,高太后是第一个派人送来贺礼的人,作为西王母最得宠的雪桃仙子,收到的贺礼那自然足够丰盛,听到风声的妃嫔们一个个都眼红得不得了。
之前没把她放在眼里,连她第一次封为贵人时都没送礼的众人,如今在高太后的表率下,也不得不咬牙掏东西送过来了。
秦翩翩依然是起了个大早去延寿宫,之前陪着皇上玩儿了一夜之后,太后给她放了好几日的假,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去表现一下了。
“母后,雪桃来给您梳头了。”秦翩翩被嬷嬷领进内殿之后,立刻娇声喊了一句。
“快来,菁菁给哀家挑的几个头饰都好看得很,你来瞧瞧能不能都用上?”高太后的声音传来。
秦翩翩挑了挑眉头,进去之后果然就瞧见高菁站在一旁,与她对上视线的时候,一改之前争锋相对的模样,反而对着她笑嘻嘻的,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秦翩翩只做不知,疾步走到高太后身边,看了看那些发簪,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高菁挑的发簪好看倒是好看,但是仅限于但看,全部都亮闪闪,主次不分,根本不可能在一个人的头上体现出来。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为难自己,还是要让高太后成为笑话。
“这支凤头簪虽好看,但是嫔妾记得您有一支百鸟朝凤的更好看。”秦翩翩低声说了一句。
“对对,嬷嬷快把那支簪找来。”高太后立刻点头,直接嫌弃地将凤头簪丢到了首饰盒里,显然是弃用了。
“这个步摇,嫔妾记得有一个红石榴石做的,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对,拿来。”
秦翩翩说一句,高太后应一句,直到最后只剩下一支尾簪,基本上不产生什么影响。
她捡起来看了看,道:“这支虽然与您的发髻有些不合,不过好在看不见,况且高家姑娘好容易挑出来的,总不能一支都不用,这支就留下来吧。”
秦翩翩显然是很勉强地给高菁留了个面子,虽说这之前已经把她气个半死了。
高太后有些犹豫,用眼角的余光刮了一眼高菁,见她面色不佳,还是点头了。
不过等秦翩翩把太后的发髻整个打理完之后,高太后还是时不时地摸了摸尾簪,总表现出很在意的模样。
“嬷嬷,这是尾簪真的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太后娘娘今儿很美。”
“啊,是翩翩帮我梳的发髻好看,看不出来就好。”高太后揽住了秦翩翩的胳膊,一脸欣喜的笑意,显然是一定要好好夸赞她。
让别人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么漂亮,都是秦翩翩的功劳。
对于高太后这种实诚的表现,秦翩翩心里很高兴,难怪先皇喜欢高太后,换她她也喜欢,不玩儿虚的,时时刻刻都记着别人的好。
这种真诚的好人,在后宫里不多了。
“桃婉仪,真是对不住。我太过笨手笨脚了,选出来的东西也不怎么好用,给你添麻烦了。”高菁已经调整好了面部表情,依然是笑嘻嘻地来道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秦翩翩很有礼貌地回了她一笑:“无事,也是太后娘娘体恤你一番心意,没好意思开口指出来。我这个梳头发的人自然得说,否则要是不好看了,到时候内心难安的还是我。”
她的话音刚落,高太后就按住了她的手,十分不赞同地道:“你梳的头发好看,这是众所周知的,无论挨到谁内心难安,也不该是你。”
高太后这话是为了安抚秦翩翩,但是恰好戳到了高菁的痛处,她的脸色一僵,但又努力恢复笑容。
“哀家还是换了尾簪吧,这根戴着不舒服。”高太后一直摸那根尾簪,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存在,总之她还是换掉了。
高菁起得比秦翩翩还早,挑了一整个早上,结果一根都没用上。
“这——”秦翩翩明显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她换了。
高菁被折腾得都要哭出来了,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不过她看着秦翩翩浑身光彩照人的模样,变成婉仪之后,无论是穿着还是首饰,都完全出挑,根本不容人忽视,外加被皇上召唤侍寝了几回,周身的气场就不再是小姑娘那种青涩的感觉可比的。
高菁咬了咬牙,妄想一下自己以后要变成这样的话,就觉得哪怕再羞辱几回也值了。
“姑母,侄女昨日求您的事儿,您跟桃婉仪提一提啊。”
高太后正跟秦翩翩唠家常,结果听到她的提醒,脸色一僵,看向秦翩翩的眼神就有些闪躲,明显是高菁的请求让人难以启齿了。
秦翩翩几乎不用问都能猜出来几分,她却只做不知,就当没听见一样,依然和高太后说起别的话题来。
“太后,您昨儿送嫔妾的月季花,今儿嫔妾就掐了一朵簪在头上,您瞧瞧好看吗?”
她笑吟吟地看着太后,发髻上并没有顶簪,反而是戴着一朵正在盛放的月季,凑近了还能闻见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因为她不是正宫皇后,所以不能戴大红色,只能挑一朵粉色,配上她粉色的裙衫,倒真是应了圣旨上那句话:人面桃花。
“好看好看,哀家这里还有几盆别的花,你待会儿瞧瞧,要是有看得上眼的,都让人搬回去。”太后打量了一番,觉得眼前这小姑娘越看越好看,比她亲闺女还亲。
高太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其他妃嫔要是弄得这么好看,还是新奇玩意儿,她却没有,那她肯定是气上半天,甚至叫人家以后都不许这么打扮了。
偏偏只有秦翩翩例外,高太后觉得秦翩翩漂亮,好像自己也跟着漂亮一样。
“太后说好看便成,嫔妾明儿就给您梳一个更好看的。因为不知道您喜不喜欢,所以才给自己梳一个给您瞧瞧。”
高太后一听明天自己也这么打扮,那脸上的笑容更是挡不住了。
高菁听她们聊这些有的没的,一时之间都停不下来,更顾不上她,顿时就等不及直接自己开口了:“桃婉仪,你应该知道姑母把我留在宫里是为了什么。马上选秀在即,月贵妃也把她妹妹领进宫了,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我必须得在她前头承宠,但是如今见到皇上一面太难了,你是新晋的桃婉仪,又是最近皇上眼里的红人,不如帮我一把,日后我们姐妹俩在宫里彼此扶持,定让那些人近不得皇上的身!”
高菁这话说得是异常直白,就差没掐着秦翩翩的脖子,叫她把自己送上龙床了。
要不是高太后在场,秦翩翩定然翻脸,巴掌招呼到她脸上了。
不过对着高太后自然要文明点,那么粗鲁可得不来西王母的怜惜之心。
高菁正得意洋洋地等着她反应呢,反正昨日她软磨硬泡,高太后已经答应帮助她敲边鼓了,由不得秦翩翩不同意。
她这脸上的笑容还没绽开,就见秦翩翩已经红了眼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根本连酝酿情绪的时间都不需要。
“哎呀,你怎么哭了?这孩子是不是不同意,跟哀家说啊,哀家最疼你了,当然不会让人欺负你。菁菁也不是要欺负你,皇帝总不可能宠你一人,与其便宜了其他人,不如你俩一条心,好歹还有哀家看着,她不敢欺负你的。你总是心软又好性,菁菁虽然霸道了些,有时候也蠢笨了些,但胜在听话啊,有哀家在,谁都越不过你去的…”
高太后立刻就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边擦还边急声安抚她,那脸上担忧的神色可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心疼。
一旁的高菁别说笑了,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干你娘!
高太后是姓高吗?她都怀疑秦翩翩才是高太后的亲侄女,什么叫她霸道又蠢笨,只剩下听话一个优点了,原本高太后可不是这么说她的。
自从有了秦翩翩,她高菁就完全是一颗不招人疼的野草。
“不是,嫔妾不是怪高家姑娘,只是嫔妾没、没用啊…”她边说边抽噎着,那可怜巴巴的模样,高太后都恨不得抱在怀里揉。
“嫔妾不讨皇上喜欢,之前皇上招幸嫔妾,其实没干别的,就是惩罚了嫔妾一夜。嫔妾求饶了半天,皇上也…”她拿起帕子擦脸,遮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的确是没干别的,忙着干她而已。也惩罚了一夜,爽得很呐小姐姐们。
“嫔妾真的很没用啊,呜呜,高家姑娘让嫔妾帮忙,只怕会适得其反。太后,嫔妾真的不是故意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