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云少麒等人对阎皇是存在极大的看法的,不只因为他来自魔界,更对他武林会当日的行为耿耿于怀。但为了他们共同挂念的云初蕊,这些恩怨、成见也都暂时放在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云初蕊才是。
「怦——」
也许是思绪远去,他们居然连门外的脚步声都未曾在意。只到怦的一声,房间的大门陡然被撞开。几人才抬头望去,见到来人却惧是一惊。
「爹。」云少麒、云少麟。
「云伯父。」蓝弦、楚临风。
原来那伟岸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麒麟山庄庄主云傲天。三日前,他正收拾行李准备去拜访老友。岂料动身之时,竟接到儿子传来的飞鸽传书。打开一看,上面竟写着:蕊儿失踪!
四个字如烫红的铁烙在他的心上,手上的行李砰地掉在地上。就如他的心一下子坠入无底的渊,怎也没想到不过分离几日,竟是这样的消息传来?蕊儿,他一直呵护着的宝贝女儿。不只因为她是爱妻给自己留下的珍宝,更因女儿那谪仙般的模样。一直让他深信女儿该生活在单纯、宁静的环境,过着仙子般的生活的。这次让她外出历练,错了吗?
他大步跨进房内,神情凝重。对于晚辈们的问安,不予理会。
云少麒等看到他的怒容,都自知理亏地低垂了头。在出庄前,爹爹(伯父)再三叮嘱他们要照顾好蕊儿,然而她却在他们的面前消失芳踪。
阎皇也明了,这个怒气满面的中年男子是歌儿这一世的父亲。看他那凝重的神情,想是极爱、极珍惜歌儿的。她前世一直渴望父母的疼爱,却求之不得。现在有个这么疼爱她的父亲和宠她的兄长,想必不会再有前世的遗憾了吧。想到这里,他有些欣慰。只要她快乐,即时他寻她千年,等她千年也是值得的。为了她,他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愿与她这世的父兄好好相处,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边?
砰——
云傲天走到桌旁,拳手敲在桌上。檀木桌顿时变成碎木片,那巨大的声响,一地的碎片都在说明此刻他心里是如何的怒气滔天,如何的忧心?
店外,阿大躲得远远的。看着房间里的动静,云傲天敲打在桌上的一拳显然把他吓得够呛。只见他身体忍不住哆嗦,心里无声嘀咕着:糟了,出大事了!人也急急忙忙朝楼下而去。
云少麒、云少麟低垂着头承受着父亲的怒火,如果可以他们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愿蕊儿不见。
「云伯父,对不起。我失信了。」蓝弦朝云傲天低着头愧疚地说道,云初蕊消失三日。他便三日不眠不休,脸上早已满是疲倦。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傲天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但那起伏的胸膛却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他依然没办法真正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也不能全责怪他们。但一想到女儿如果有什么不侧,他便觉得心里有如万蚁嘶咬一般,虽然女儿的灵力与武功在江湖已算得上顶尖高手,但她必须没有江湖阅历。她如果遭遇不侧,百年之后自己有何面目去见爱妻呢?
「当时,蓝兄与阎兄正在比武。蕊儿就在他们的身边,只是一个瞬间,她却消失不见。」云少麟简单讲述了妹妹的失踪,关于阎皇与蓝弦比武争斗的目的。他并未讲叙,因为直觉告诉他如果讲出来会牵扯出更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也许那时,局面会比现在更复杂。
「突然消失?」云傲天也未管蓝弦与什么姓阎的比武,他所听到的重点在于蕊<
第五十八章 原谅我,好吗?
蝴蝶谷·离阁
暖暖的风透着光洁的窗棂飘入,掀起月牙色的拽地纬缦。屋里,宁静。
云初蕊坐在窗边,如墨发丝随风舞动。一丝顽皮地溜到她的颊边,有着舒痒。她的目光沉静如水,倒映着窗外那自由舞动的蝴蝶。那动人的身影,宛如一位仙子在远眺。
太后已经回到她自己的宫殿,可是她的眼泪,她那带着皱纹双手的温暖却留在她的心上。像一株小草慢慢生了根般,时不时随风动一下,扰乱她的心绪。
她前世真的是太后的女儿吗?想起太后的话,她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迎接太后回了宫殿,太后却依然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那双沧桑的眼底复杂的感情连她也忍不住胡乱猜想,究竟太后与她的女儿之间有怎样的纠葛?
皇上下令身边的近侍离去,偌大的宫殿只有他、皇后、太后、她及舒念歌姐妹。
窗外,风吹拂;阳光暖暖的,却暖不了他们的心情。
气氛有些凝重,太后只是一个劲儿拉着云初蕊在悲泣。皇后、两位公主只是疑惑地望来望去,希望谁能说明这场景是为哪般?皇上走上前,轻轻拍着太后的肩。安慰道:
「母后不要难过了,歌儿妹妹不是回来了吗?该高兴不是吗?」
「皇上说得对,我只是太高兴了。」太后抹了抹眼泪,笑道。
「母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皇后不解地问道。
「是啊,皇祖母。蕊儿姐姐怎么是你的女儿呢?」舒忆歌灵动的双眸看看太后,又看看云初蕊。满腹疑惑,如果蕊儿姐姐是皇祖母的女儿,那她们不是要叫她姑姑吗?
舒念歌没说话,只是清澈如水的眼睛也毫不转睛地望着他们。
云蕊儿任太后拉着手,心却在激荡跳动。她有一种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呼之欲出了。清冷的眸子望着太后,答案就在她身上。所有的疑惑将得到解答,她却突然紧张起来。会是怎样的故事呢?故事里的她是快乐的,还是悲伤呢?
太后放开云初蕊,迈步到窗前。沧桑的眼睛望着外面,痛苦而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
「那是一千年前,我与夫君膝下有一子,五女。朝政安定,生活幸福。但是我一直不喜欢第五个女儿,即时面对她那双渴望母爱的眼神。却依然对她很冷淡,甚至漠视。更让其他的儿女疏远她,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久而久之,我有时甚至会忘记还有一个女儿。我这般对她,原以为她定会恨我的。可是…」想起她奋不顾身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受了那螳螂王的一招。她再忍不住泪水涟涟。仿佛那幕情景就在眼前,她一身白衣被嫣红的血渍浸泡,成了红衣。那般妖娆到令人绝望的血花绽放着,带走着却是那人儿永不再醒的代价…
看到太后的眼泪,皇后、公主都觉得心疼。可是她们也不理解为何她以前要那般对待五公主,那不也是她的女儿吗?
「皇祖母,后来呢?」舒念歌轻声问道。
「后来——」太后抹去了眼泪,继续讲述。「螳螂王率领螳螂妖趁我们都无防备之时攻打我蝴蝶谷,那场战争蝴蝶谷损伤无数。我看到三公主差点被伤到,便去护住她。却不料螳螂王到了我们面前,眼看那锋利的钳子就要落下时。歌儿却扑了上来,我还记得当时她如果不是替我们挡那一下。本可以不受伤害,与韩煜一起离开的。可是她…」语气哽咽,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嘴里。那咸咸的味道竟也会变得苦涩,她是如此深地伤害那孩子。可她却依然说爱着她,不记恨她…
「呜呜呜…」
太后的眼泪也惹得皇后、两位公主也红了眼眶,忍不住小声低泣起来。
偌大的宫殿,只听到她们的哭泣。五公主好可怜啊,皇祖母(母后)以前怎么能那么对待她呢?
皇上的眉头也皱了皱,他没想到母后会如此漠视五公主。将心比心,若他是五公主。被父母这么样的漠视,甚至当作是没她这个女儿。心里将是愤恨的吧,怎么会还以身护母呢?
他们都自顾着自己的情绪,却未发现从太后开始讲述到现在。云初蕊的表情一直淡淡的,没有太特别的波动。不是她对她讲的事情有所置疑,事实上她的心里一直压抑着。就像要窒息一般,紧得她透不出气来。那是一种失望,一种绝望。她觉得自己便是太后口里的五公主,那个被父母遗忘的女孩子。那个渴望母爱,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曾恨的五公主?
泪开始流,却是在心底。
眼睛望着默默流泪的太后,她是在后悔吗?后悔不该那么对待五公主。还是在愧疚、忏悔,想要弥补过去的一切。可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她,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即时心痛,即时对她有向往之情,那又如何?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除非她恢复了前世的记世,那可能又将会是不同的心情吧?
「歌儿妹妹,请您原谅母后吧。这千年来,母后一直活在对你的疚悔里,并不开心。」皇上安抚了太后,走到云初蕊面前。深邃如海的眼眸里满满是诚恳,他近乎请求道。
「对不起,我不是歌儿。」云初蕊低垂眼睑,淡淡说道。
她话一落,气氛又凝住。
「歌儿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不怪你。」太后一听云初蕊否认是舒如歌,心里更难过了。本以为听完整个事,她就会了解自己就是她的女儿如歌。可是她依然否认,难道她真的是不肯原谅自己吗?
「你是歌儿。」皇上认真地望着她,「我们再确定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何不原谅母后,是因为太伤心了吗?但是一个人做错了事,现在她知道后悔了。想要弥补的心情,难道你不能体谅吗?」
「是啊,蕊儿姐姐。你原谅皇祖母吧!」舒忆歌走上前拉住云初蕊的手,哀求道。「忆儿喜欢你,也喜欢皇祖母。我不想看到你们难过。」
「蕊儿姐姐。」舒念歌轻声说,「也许皇祖母以前对五公主的确有不妥,但是那都是过去了。你们人类不是说不要抱着回忆不放,应该放眼以后吗?」
「是啊,蕊儿姑娘。你就原谅母后吧。」皇后见云初蕊否认自己是舒如歌,便顺着她唤作蕊儿。虽说母后的作为连她也觉得过份,一个母亲怎能漠视自己的女儿呢。但是看到母后后悔、难过的表情,她实在不忍心再责怪她了。
云初蕊听着她们劝慰的话语,看着太后那期盼的眼神。心情复杂,她真的迷惑了。为何要把现在的她当成以前的她呢?她不记得了,也无法立刻将太后当作自己的娘亲。如果说原谅她,那也只是一时的安慰。现在太后并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要如何原谅?又怎能代替以前的她去说那一声原谅呢?
风吹拂,沙沙沙。
窗外树叶摇曳,声声落在她的心底。溅起更多的涟漪,忧愁像长了翅膀般,越飞越深。
宫殿很静,除了呼吸声。便只剩下窗外传来的沙沙沙的摇曳声,它们像道道符咒令气氛更紧。
所有人都屏神凝息望着云初蕊,看着她若有所思。就怕扰了她,漏听了她的原谅声。
「让我想想吧。」抬起头,她淡淡说道。是的,她要好好想想。也许想过之后,事情将有个完美的落幕。
「好。」
听她这么说,大家都很失望。但是却不敢多说,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步出宫殿。只留她拽地的白色长裙随风摇曳,晃动了他们的眼睛。
——————————————————
近几天,月在学习雕刻字。结果每每刚开始,就把刀尖弄断,那个气啊。。直想崩溃。。嘿嘿,努力,我想尽快完结此文。新坑N多,就是没办法一边写那里,一边写这个。。太分心的结果是什么都办不好,郁闷ING!还有咱换了封面,咋还显示的是原来滴呢。。
第五十九章 前世的记忆
眼前一暗。
云初蕊抬头,一只紫色的蝴蝶停在她面前正盯着她。那晶亮的双眸,带着神秘莫测的光芒。紫色的翅膀扑闪扑闪,似乎在传递着什么讯息…
她有刹那的迷惑,以为梦境里那只美丽的紫蝴蝶出现了。可是不是,清冷的眸子打量着面前的蝴蝶。它太过清灵,而梦里的紫蝴蝶却是高贵、神秘,而忧郁的。看清两只蝴蝶的不同,她心里堵堵的。分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
伸出纤细的双手,紫蝴蝶飞落在她的指尖。黑色的眼睛依然望着她,似在评估一般。
「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云初蕊瞧着它,她不明白为何这只蝴蝶不化身人型出现在自己面前?凭她的观察,这蝴蝶气息淡然、沉定。绝不像普通的蝴蝶,也许心里的疑惑与纠结从它身上能够得到答案。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莫名的,她就认定了。
紫蝴蝶听到云初蕊的问话,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光亮。似赞赏,又似思想。它飞离她的指尖,在窗前拍展着翅膀引导着她往外看去。
「原来是这样。」
云初蕊的目光顺着紫蝴蝶望去,却见几个宫女正在离阁外的不远处。她们似匆匆忙忙,然而视线却并未离开过离阁。
是想监视她吗?云初蕊皱了皱秀眉。清冷的眼眸扫视那几个宫女,却见到她们碰到自己的目光后心虚地躲了起来。刹时又觉得有趣,她们应该是太后派来看着自己的吗?若无猜错,太后是怕她离开蝴蝶谷。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灵力不足以离开蝴蝶谷,但想躲过她们的监视却是极轻易的事情。
「你是想带我去哪里吗?」
不去管那几个宫女,她的眸子再次望着紫蝴蝶。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也许就快知道一切答案。
紫蝴蝶眨了眨眼睛,拍着翅膀朝外飞去。
云初蕊见状,起身跟了出去。
「姑娘,您要上哪儿?」
果然,才出门便被宫女拦下了。
「我想随便逛逛。」清冷的眸子轻轻一扫,她便绕过宫女继续朝外而去。
「这——」
几个宫女瞧着那清冷的背影,却只能无奈地跟了上去。谁让太后下令,无论这位姑娘去哪里她们都得跟着呢。
云初蕊就任宫女跟在自己身后,她神情淡然。一直跟着那只紫色蝴蝶,只是奇怪的是那些宫女仿佛瞧不见这只蝴蝶般。这倒令她心底稍稍升起疑惑,不过它身上倒不曾有恶意的气息,反倒令人更加好奇,想一探其究竟。
尾随着紫蝴蝶绕过片片花海,诧紫嫣红的花随风摇曳,阵阵芳香弥漫。
她嗅了嗅空气里的芬芳,恍然之间仿佛又看到那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与紫蝴蝶翩然飞舞于花间。美丽的蝶影有时一前一后追逐,有时比翼而飞,有时相互凝望。然,不管怎样。那眼底闪烁着的光芒却令人沉醉,那晶亮的仿佛是最明亮的星星在发光,那道光芒便是幸福吧!
忍不住露出一个明亮的微笑,却不曾看见一直在她前面的蝴蝶回头突然露出个惊艳又了然的眸光。原来他一直追求的便是她这种笑容吧,一种让人望了便觉得幸福,觉得所付出都值得的笑容。它不知道人间所说的“一笑百媚生”是怎样的美丽,但相信怎也比不过此时她露出的笑容。那种打心底升起带着如蜜糖般甜蜜的笑容,但这是笑容是憧憬,还是回忆呢?
「姑娘,请不要再往前了。」
正陶醉着却没防备地被宫女的声音惊醒,带着责备的冷然扫了一眼她们。见到的却是她们严肃中带着焦急的神情,这倒奇怪了。
云初蕊往前面望去,在百花绽放的花海外有着一处幽静的园子。红柱碧瓦,琉璃飞檐。如一般的江南小苑无二样,只是座落在这里便显得很雅致,仿佛是世外仙境一般了。看着几个宫女惊慌的神情,她反倒升起好奇之心。看着面前的蝴蝶在园子四周飞舞,它本就想引自己来这里吧。脚步忍不住往那里迈去,又引来宫女一阵惊喝:
「姑娘,不要进去。」那可一直是禁地啊,宫女们娇俏的脸蛋上满是惊慌。太后曾下令擅闯者,杀无赦!
「姑娘,请不要为难奴婢们。」
云初蕊回头看到几个宫女虽然惊慌却在外面不敢前进,明白她们定是有某些顾虑。犹豫了下,她并不想为难她们。但是越接近园子越发觉得有股神秘力量在吸引着她,当下也不再犹豫一个迈步进了园子里,余留身后宫女们惊慌失措的喊声。
园子里廊道弯延,假山楼阁,亭下波水潋滟,红色、金色鱼儿畅游,颇为雅致。却又有股久无人烟的孤寂感,令人莫名心酸。
转弯,前行。
她随着紫蝴蝶来到颇僻静的一处小苑,踏进屋子只觉得满屋的冷然之气。那简单俐落的线条无一不表明这是间男子的房间,只是这是谁的房间,它又为何带她前来?
她止步不再前行,只是望着那紫蝴蝶要他给一个答案。
紫色蝴蝶见她不见迈步,飞了回来。翅膀扑闪扑闪落下万点紫光,转眼前一个极俊美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云初蕊凝望着他,突然失语。那熟悉的身形,不正是梦境里的紫蝴蝶吗?原来它就它么?
「我不是他。」仿佛看到云初蕊心里的想法,紫蝴蝶开口。那声音如箫声般,温润。「但我也是他。」
「什么意思?」听到他的说词,云初蕊一下子抬起头。清冷的双眸毫不掩示地直视着他,表明自己的疑惑。
「你知道意念生魂吗?」紫蝴蝶轻轻声,子夜般的眸子远眺望向那千年之前。
原来这只紫蝴蝶名念生,他的出生便是由韩煜的意念孵生而来的。千年之前,韩煜眼睁睁看着恋人在面前永远离去,那绽放的血花刺痛他的双眸。恨意无止境地涌起,魔念在那刻产生。他脱离了蝴蝶仙道成为魔物,然而即时成魔。他却依然放不下舒如歌,也不忍心蝴蝶谷就此破灭。心底唯一的一丝善念竟孵生了一丝魂魄,这缕魂魄经过千年的修练最终成为与韩煜一模一样的念生。也可以说其实念生便是韩煜的一个影子,韩煜的心绪永远主宰着他。那千年前的加快也在他心里就如自己经历过一般,等待舒如歌成了他唯一的始命。
他讲完自己,开始慢慢细述起千年前舒如歌与韩煜的一切。他们的相识、他们的相知相爱、他们的感情波折、他们悲剧的结局…
一字一句,云初蕊听着竟仿佛眼前出现了他所讲述的画面。那样的真切,令她随他们笑而笑、忧而忧、愁而愁、痛而痛,悲而悲,至到最后那无法诉说的绝望…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热热的,烫了她的心。
原来她不是不会哭泣,只是未到伤心时。
念生站在窗边,如墨般的长发随着风飘拂。几缕吹至颊边,增添了几分慵懒。阳光下,他的眼睛有些晶亮。他看着默默流泪的云初蕊,心里竟也觉得心痛起来。应该是受韩煜的影响吧。他告诉自己。想到一旦达成韩煜的心愿,将她的记忆唤醒。那么他就将永远消失,他不后悔亦不惧怕。他的出生本就是因为韩煜,也因为她…
不再多想,深深呼吸着。迷邃的眸子不再眷恋这尘世,一抹坚定的光芒在眼底闪烁。
手一挥,无数紫色的星点在他四周飞舞。他宛若被无数的星星包裹,整个人也开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把手给我。」
云初蕊迷蒙着双眸,将手交与他。不知他要什么,她却深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念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握着云初蕊的纤手,紫色星光由他的手传递给她。
云初蕊怔怔望着,脑海却开始忙碌起来。前世的一幕幕如戏曲一般开始闪现,熟悉与不熟悉的面孔走马灯般迷耀了她的眼睛。太后冷漠的眼神像针扎似的落在她的心间,原来她真的如此漠视自己。紫蝴蝶韩煜深情的承诺再次在耳边回响:我们一定会幸福…
幸福吗?拥有他坚定的爱是幸福的,即时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深情不移的眼神、绝望的表情依然随着流逝的生命而走,原来前世她也不只是悲伤…
想起韩煜,她忍不住抬起头望着与他拥有同张面孔的念生。可是当目光所触及念生那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念生。」她忍不住呼喊起他的名字。
「不要担心,也不要难过。」念生笑了,「为你唤醒前世的记忆是我的始命,当始命完成。我自然是离去,但你与韩煜的幸福却要开始…」
手上的力道在减轻,那是因为念生的手已经在消散。云初蕊只是望着他,看着他如烟花般灿烂却短晢的笑容。虽然他离去,但她明白他将永远刻在她记忆的河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