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里说的热火朝天,那边深宵开口问道:“这位是?”
我这才想起来他还在一边守着呢,转头扫他一眼。。1 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却见他脸上虽然挂着一丝笑容,却好像有什么跟刚刚不同,仿佛,看向睚眦地眼神并非友好。
而睚眦好像也不是很喜欢他,听深宵说话。只是随意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好像深宵这美少年竟比不上他手中的那块酥饼。
我啼笑皆非,只好说:“这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哦…”深宵见我回答,于是转头看着我,点了点头,“嗯,后生可畏。”
睚眦这句却听的清楚,猛地将酥饼吞下去。说:“什么后生可畏,难道你比我大多少吗?”
周围的人听了这句话,一片肃然,仿佛是秋冬之蝉,簌簌发抖。
我知道,方才睚眦过来,大模大样地,也不行礼,旁边的人早就在惊奇了。如今他居然“太子殿下”也不叫一声,反而出言不逊。有顶撞的意思,这还了得。
堂堂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可受此侮辱。
深宵还没有说话。旁边总管闪身而出:“大胆!居然敢对太子无礼!”
他不说还好,一说,睚眦冷笑一声:“你就是那个太子啊。…我还以为有什么…”
旁边立刻有人喝止:“大胆!”
他们却不知道睚眦向来是十分大胆的,他们是高等妖兽,只是唯自己主人的命令是从,哪里会将普通凡人看在眼里,莫说是太子殿下,就算是皇帝陛下也是一样的。://WWw.16k.Cn
正担心睚眦发飙。却忽然发现他忽然眼神一变。嘴角微张,望着深宵,“啊”了一声,却说不下去。
我一看他这幅表情,忍不住啧啧称奇。
总管看他愣住,还以为他服气了。冷飕飕地笑着说:“小子。知道怕了吧,还不赶紧给太子行礼?”
不料睚眦只是盯着深宵猛看。却不说话,面色逐渐地凝重起来。
我在一边本来想看热闹,但毕竟我对深宵说了睚眦“是我以前的朋友”,当下也不好意思置身事外,上前拉了睚眦一下,说:“喂,你发什么楞啊?”
睚眦被我一拉,这才反应过来,只是脸色黑如锅底,仿佛被人打了一顿一样。还不解气地看了深宵几眼。
深宵却没有多看他,只是转头望着我:“采衣,你这位朋友很有趣。”
我担心睚眦又会顶撞,以他的脾气,很有可能这样,不料竟没有,睚眦只是默默地看他一眼,然后便转回头去,手中虽然拿着酥饼,却不再吃下去,好像一时没有了吃地欲望。
我看的啧啧称奇,心想也许是睚眦有些不高兴,因为面对的人是东宫太子…这么多人守着护着…所以才不自在导致的吧。
想到这里,只好对深宵说:“你别介意,他的脾气单纯,向来是这样的,并非有意冒犯。”
“我知道。”深宵冲我点头。
“我可不可以带他先离开一下?”我又问。
深宵看着我,似乎犹豫了片刻才又重新绽放笑容:“好吧,只是记得不要乱跑。省得那些人又到处找找不到你了,知道吗?”
他伸出手,在我肩头轻轻地拍过来,动作出奇的亲昵。
我瞧见他的眼神似乎在睚眦身上一扫而过,而与此同时,当他轻拍我肩头的时候,睚眦的表情也有点古怪,他看了我跟深宵一眼,那表情好像…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地东西一样。叫人说不明白。
“喂,刚才你是怎么啦?”我拉着睚眦,走的远远的,离开人群,这才问。
睚眦皱着眉,只是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嗯?”我问,忽然心一揪,“莫非是洛王爷出事了吗?”急忙地伸手,抓住睚眦的双肩,摇动了我地手。
啊,他这是什么态度!
我有点生气,更觉得着急,不会是洛王爷真的不好了吧…可是,不对…当我刚看到睚眦的时候,他分明是一派轻松,只是,只是后来…莫非他跟深宵…
“你是因为深宵才不高兴的?”我试探着问。
“深宵?深宵是谁?”他问。
“就是东宫太子。”我提醒。
“啊…是他!”睚眦回答。咬字竟特别的重,那个“他”,于是说是重复,不如说是一种久别重逢似的惊叹。
“怎么…难道你以前…”我慢慢地,犹豫着,问,“认识深宵?”
“认识…?”睚眦问。
“那怎么会那么反常?”我叹一口气,这小子虽然冲动,却不笨。好似察觉我要探他的口风,竟不再说下去。算了,反正我对他们以前那些事情也没什么大兴趣。不过呢,这个小子既然来了,我就不能轻易的放过,刚才还想如果天遮妖道真地出现了,难为我的话我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牺牲君君的玉吗?而如今睚眦送上门来,以他大妖兽的等级,天宫正神(以前)的身份,对付一个区区地人间妖道,恐怕是不在话下地吧。我得意洋洋地打着如意算盘,刚要对睚眦开口,却不料他忽然大叫一声:“啊,差点忘了!”
“什么差点忘了?”倒是把我给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太响亮了,像打雷。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地,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睚眦忽然一本正经起来,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我。
我有些无奈,刚才在心底打着主意要利用他呢,没想到倒是被他抢先了。
没办法,只好妥协地先保持安静,问:“是什么问题,你说吧。”
掌定乾坤 213章 旧事
“你呀,上次跟我说过,说有个叫玉的曾经叫你小龙女?”睚眦问。
我听他忽然说起这回事,昔日的惨痛经验涌上来,忍不住痛苦不堪地皱起了眉头,说:“是啊,怎么了?忽然提起这件事情?”
“你确定他是叫玉啊?”睚眦问。神情是前所未见的郑重。
“当然啦。”我不以为然地说,“我百分百的确定。”
“那他一定是君某人的身边人了,对不对?”睚眦又问。
在说到“君某人”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语调又变得古里古怪了。
“呃,是,你怎么知道的?”我见他说的准确,也没有计较他对于君君的冒犯,只好奇地问。
“我当然知道。”睚眦开始冷笑。
“怎么了?”我问。
“那个小子…”睚眦咬牙切齿,脸上露出一点凶狠表情,“那个小子跟我有仇。”
“是吗?”这倒是稀罕了,原来这些人都是认得的啊。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又遇上了…”睚眦说,脸上多一点回忆。
“你们是怎么结仇的啊。”我饶有兴趣地说。
“还不都是因为…”睚眦冲口而出。
可是不得不承认,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饕餮那种阴险狡诈的人相处的时间长了,睚眦这么单纯冲动地家伙居然也学的机灵万分了。
分明是那答案的几个神秘的词都冲到嘴边了,他竟然给硬生生地刹住了。
然后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又警惕又鄙视地看着我,说:“你想从我嘴里讨消息?”
我恨不得给他一下,却说:“胡说八道,我会探听什么消息,我不过是对你们这群人以前的八卦比较感兴趣而已。你不说就不说啦,干吗把好人当坏人似的防备。”
“我们这群人?”他奇怪地问。
“当然啦。”我回答。
“那你算什么?”他问。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想了想,回答,“我…我现在就是个看戏的,想听八卦的,行不行?”
睚眦的脸色变得可以用荒谬来形容了,他看着我。似笑又笑不出,最后一转身,一拳头捶在了旁边的树上,笑着说:“好好好,我今日真地听到了…”
“什么,你干吗反应这么大?”我不解。
“原来你不过是置身事外的看戏者,那么我们这些人又是什么…又是什么?”他猛地捶那树身,树簌簌发抖,有很多枯枝从头顶落下来,落到地上。://WWw.16k.Cn可以扫起来能当柴火烧一顿饭了。
我有点惊讶,伸手拍他肩头:“喂,睚眦,你干吗?到底怎么了啊?”
“别碰我!”他焦躁地叫一声。猛地转头来盯着我,恶狠狠地说,“你是看戏的,我们都是炮灰,都是炮灰,是不是,是不是!”
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好挥动双手在胸前。说:“你别着急,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
“有什么好说的…”他原本很愤怒,这时侯却忽然带一点伤感的样子,声音也低了下来,“现在大家都变了。你没有心了。主人没有元神了…我跟饕餮两个也在流浪,就连那个人…那个…啊…”他顿了顿。忽然一笑,“他倒是随心所愿了,能跟你再次…”
他转过身,顺着树干,慢慢地坐倒了地上,嘴里还在喃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睚眦,别坐在地上,地上凉呢,容易生病,快点起来。”我伸手,揪他肩头的衣裳。
他却抬头,明亮的眼睛瞅了我一眼。
我浑身一抖,愣住,他那双大眼睛里,浮现出了层层的闪亮的泪花。
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睚眦如此伤心,而且竟伤心到了流泪。
周围没有人经过,只有我跟他两个,静静的相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有些尴尬。我呆了呆,才慢慢地缓醒过来,我想了想,说:“睚眦,不是啊,不是你所说地这样,我有心的,真的,不信你摸摸看,在跳呢。”
我伸手捂住胸口,认真地看着他。
睚眦望着我,好像看到了鬼怪。到最后忽然噗嗤一笑。
我看他笑了,才放心,说:“这样才对嘛,刚刚吓死我了。”
睚眦说:“这哪里是以前那个冰雪聪明的小龙女啊,这哪里是…”他摇着头,好像自己也不肯相信地样子,“怪不得你自己都不承认你自己是了…怪不得…可是为什么,你变来变去,变成了这样,变得这样丑陋,变得这样笨拙,变得这样…一无是处,他们还是跟着你,这样着急的不放手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很震惊。
睚眦在说什么?
首先我注意到的是,他说我----变得这样丑陋。
我绝对不承认我变得丑陋了。
这是什么话?太荒谬了。
我现在这幅皮囊,站出去的话,每一个男人都会口角流涎垂涎三尺并且在心底大幅的赞美我的容貌,跟身材。
怎么竟然到他的嘴里就---变得丑陋了?
另外,好吧笨拙。
我承认有时候我的反应是会慢一点,但那跟笨拙好像还有一段地距离吧。难道睚眦你生活的环境每个人都是超级反应快速的人,所以让你不适应人间的迟钝了吗?如果你觉得我这样的反应速度是笨拙的话,那你地眼界未免太狭隘了。
第三…一无是处。
我简直要出离愤怒。
我哪里是一无是处?
我在洛王府跟他对骂地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我的诸多优点,我就不重复了,就算我自己谦虚不再在他耳畔重复,他也不能这样记忆力退化完全地不记得啊。
可恶,太可恶了,为什么这么说我?
我不满意,非常的不满意。
我望着坐在地面上的睚眦,恨得牙痒痒,先前劝慰他的心早就飞的无影无踪,而且现在又激发了我的仇恨,先前在洛王府他就让我很不顺眼了,还骂君君来着,什么都跟我对着干,现在我已经不在洛王府了,他居然还追到东宫府来骂我诋毁我,我受不了。
我走到他跟前,抬起脚,重重地踢了过去。
我一下子踢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臭家伙!
掌定乾坤 214章 良言
我一定要踢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臭家伙。
睚眦坐在地上,我狠狠地一脚踢过去,充满仇恨的。
“你,你干什么!”猝不及防他吃了我一脚,顿时大叫一声,还坐在原地不动。
很好,正中我下怀,原来这家伙才是反应最迟钝的那个。于是我继续毫不犹豫地踢过去:“我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我大叫着。
“你疯了,你这个疯女人,不仅仅笨,而且变疯了!你不是以前的…”他这才起身来,躲过我的脚。
我听他这样说,顿时大叫一声:“是的,我当然不是,是你们说我是而已!神经病,我都说过我不是那什么龙儿了,干吗捉住我不放?我哪里会丑陋会笨拙会一无是处,你这死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我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算了!”
“你住手!”睚眦躲闪着,大叫着,绕是如此,我还是狠狠地踢中了他好几下,也许他真的受不了了,到最后忽然一闪身,整个人不见了。
靠,算你跑的快!
我愤愤地,双手还在提着裙角,嘴里喃喃地还在骂着:“有胆子你再出来,我非踢死你不可!”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我惊奇转头看。
就在我的身后,一身绿色长袍,头戴文士的方巾。手 机小说站w a p . 1 6 k . c n一张脸正气凛然地,不留心看地话,会觉得这人稍微带一点点迂腐之气,但只要稍微留心就可以看到,他的双眼骨碌碌的十分灵活。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叫人省心的主儿。
“咳…”我一见这人,咳嗽一声,又慌忙松手,将裙子放下,这才说,“柳无遮…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无遮看着我,笑眯眯地说:“在下不在这里,怎么能看到这么一副精彩的场景呢?”
“你看到什么了?”我恶狠狠地盯着他。
“没…没有…咳。只看到贵主地英姿,在无比英勇的追打一只落水狗而已。”他很是善解人意的说。
我对这个说法十万分之满意,尤其是想到睚眦,居然会被他用“落水狗”来形容,心情便无比的爽啊,几乎笑出声来。
“说的好。”我赞许地点点头。
“多谢贵主夸奖。”柳无遮说,难得的还是一本正经地这样说。
唉,这个男人,如果说世界上一边做着很荒谬搞笑的事情一边却仍旧能道貌岸然的家伙,柳无遮算是首屈一指地佼佼者了。
“我听深宵说。柳先生你快要派官了?”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一边走一边问。一路看文学网
“是啊,是圣上要将无遮派一个外选官了。”柳无遮回答。
“啊,已经派了啊。那为什么不能呆在凤遂城中呢?”我问。
“圣上的意思,是要在下多多磨练磨练,将来若是辅佐太子,也好多些经验。”他踌躇满志地说。
“哇…真的啊。那你也很了不起呢。”我赞叹。
“哪里哪里,在下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柳无遮也是个非常谦虚的人,然而…“这一向都是在下的小小美德。”
我决定收回我心底对他的那句赞美。
“那你这次来,莫非是…”我疑惑地看他。
柳无遮亦转头看我:“无遮这次来,第一是向贵主跟太子殿下贺喜。第二是…告辞。”
“啊,你要走了。”
“是的,一日之后便要启程了。”
“可惜可惜,那岂非正是我…跟太子大婚之日?”
“正是呢,在下也想留下来观看盛典状况。”
“那就留下来吧,耽误一日又何妨?”
“受君之禄。忠君之事。在下岂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罔顾所有对在下翘首以待的百姓?万一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在下却耽误了时辰,岂非多几个人白白死掉?”柳无遮慷慨激昂地说,好像立刻就要投身水深火热地第一线。
“先生你想的太多了吧。”我感觉额头上有汗渗出。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柳无遮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睛骨碌碌。
我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不由地问:“先生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聪明啊贵主,你真是伶俐无比,是在下的知音。”柳无遮赞叹。
“咳咳,不敢当,那…不知是什么金玉良言呢?”
“金玉良言倒是不至于,只不过能够叫贵主逢凶化吉罢了…”柳无遮欣欣然地说。
“先生请讲?”我问。这家伙神神道道地,虽然说的话常常不靠谱,不过也不一定,想到当初看到定魂铃都在他的手上出现,他还能看到我元神出体,他再说出其他的什么事情,我也不会惊奇了。
“贵主切记的,凡事能避则避,千万不要试图扭转乾坤,顺其自然最好。”柳无遮说。
“这是什么?”我大失所望。本来以为能叫人逢凶化吉的金玉良言一定是深奥的,难解的,恐怕要当事人努力滴思考死无数地脑细胞才能解开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直白的大白话。可见可靠度恐怕也是很白的了。
“这就是在下能给贵主的贺礼了。”柳无遮认真地说。
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无奈地叹一口气,装模作样地说:“多谢先生了。”
柳无遮看着我地样子,忽然说:“贵主切莫不信,万一贵主不信,大祸临头地时候…”他摇了摇头。
远处有人似乎在唤我。
我看了柳无遮一眼,无心再跟他纠缠下去,只好说:“多谢先生了,我是必定会记得的,那我就先告辞了。”转过身,匆匆地向着那声音来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