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侬没有说话。
“不想我来吗?”宋玉泽问她。
赵香侬手推开了房间门。
“我知道了,我会给出让大家都不会怀疑的不出现在你生日派对上的理由。”他的指尖从她的指尖荡开,手去触碰她的头发,对着她笑了笑,说了一句“晚安。”
赵香侬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宋玉泽,垂下眼睛小声说着:“你来吧。”
“嗯!”他淡淡的应答了一句。
赵香侬进入房间,把宋玉泽关在了房间门外。
小段时间,赖斯推开房间门进来,大多时间表现得很严肃的白人女人此时此刻嘴角带着笑意,她抱着胳膊用极为可疑的目光在看她。
在她的目光下赵香侬皱起了眉头。
“我很好奇你刚刚都和宋说了些什么?”赖斯难得用那种极为好玩的口气和赵香侬说话。
赵香侬给出了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表情。
“你答应了让宋来参加你的生日会?”
避开那道充满着探究意味的目光赵香侬点头,然后她听到一向很严谨的女人爆发出来的大笑声音。
赖斯一边大笑着一边拉着赵香侬的手来到了窗前,她拉开了窗帘,手指指向了网球场:“你看看你的男人都干了些什么?”
顺着赖斯手指向的方向,赵香侬花了一点时间才把那个环着网球场跑道疯狂奔跑的男人认出来。
“我觉得荷尔蒙发达的年轻小伙子比那些利用报纸遮挡偷偷的去打量女人性感胸部的大龄男人们来的更讨人欢心。”赖斯在她耳畔说着:“小侬,我觉得宋他很可爱!我怎么就碰不到这样的男人。”
今天赖斯的专业水准大打折扣,赵香侬把窗帘拉上,拉得严严实实的。
赖斯离开之后,赵香侬接了她几位朋友的电话,当手机再次响起时赵香侬看到打到她电话里的赫然是柏原绣,赵香侬看了一下钟表,差不多九点时间,铃声依然孜孜不倦的响着,终究赵香侬接起了电话。
“小侬,你要什么生日礼物。”开头的第一句话就和以前很多次的生日之前的一天一样。
“不用了。”赵香侬拿着电话来到了窗前,习惯性的拉开窗帘。
电话那边,柏原绣沉默片刻之后,声音带着浓浓的失落:“小侬,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就只剩下这个了。”
赵香侬没有说话,目光无意识的落在窗外。
“小侬,不要拒绝我…”柏原绣的声音透着艰涩:“去年你生日我还亲身为你戴上戒指,而今年你已经成为了别的男人的妻子,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小侬我希望在我缓过来之前你不要连这个也拒绝,告诉我,今年你想要什么,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极地的光?天使的翼?”
“我…”赵香侬在脑子里搜索着,柏原绣那些一如既往带着浓浓关爱的声线仿佛把她带到了从前,她每次生日之前总是会对柏原绣挑选给她的礼物说三道四,久而久之柏原绣每次都需要和她征求生日礼物。
没有等她脑子里搜寻出来,赵香侬就看到了窗外那个还在奔跑的身影,呆呆看着他一圈跑完又继续另外一圈,如果按照时间计算,宋玉泽应该已经跑了差不多半个多钟头了,他不累吗?现在他身上可是穿着正装,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家里的佣人一定是偷偷躲起来看他的笑话。
“赵香侬,想了这么久我猜这次你想出来的礼物一定很让人头疼,嗯?对不对?”电话另外一段柏原绣的声音在提醒赵香侬现在她还在保持通话中。
目光就胶在跑道上的那个男人身上,赵香侬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做着如是的回答:“柏原绣,如果按照你刚刚说的那样,那么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缓过来的机会。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极地的光、天使的翼会有另外一个人想方设法的带到我面前来。”
“小侬…”
“原绣,刚刚我说的话已经够明白了,这些话也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句话说完之后赵香侬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赵香侬并没从窗前离开,手落在了窗帘上,此时此刻在跑道上奔跑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他站停在网球场中央脸向着她房间,十月末的夜风刮起了周遭的一切事物,很多东西都在动着,唯有网球中央的那个人一动也不动,宛如广场上的雕像。
意识到脸颊微微的发烫时赵香侬拉上的窗帘。
凌晨,周遭死去一般的静寂,那声轻微的声响让赵香侬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几秒钟之后一种最为本能的直接反应使得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竖立了起来:房间有人!
下一秒,赵香侬就知道了她的预感没错,房间真的有人,而且这个人就站在她床前,赵香侬没有睁开眼睛去看那个来到她房间的人,因为她知道他是谁,此情此景在很多个夜晚都曾经发生过。
赵香侬紧紧的闭着眼睛,她不能睁开眼睛,她总是怕自己睁开眼睛之后会害怕,然后害怕会让她忍不住的去苦苦的哀求那个人:爸爸,您不要这样,我求求您看清楚我不在李可,我是赵香侬,爸爸,就当是为了我,醒醒吧,我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
赵香侬不能那样做,因为一旦挑破他们所面临的是血淋淋的的一切,每个月会有那一、两天,父亲总是会偷偷的打开女儿的门,然后在她的耳畔说着绵绵的情话,从最初的小侬到最后的可儿。
赵延霆在她床前坐了下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侬。”
赵香侬紧紧闭着嘴,然后她听到了赵延霆的叹息,然后,他开始低低的诉说起了他的想念:可儿…
每当这个时候,赵香侬能做到的是不要去倾听,她开始让自己的思想神游回到那个小小的山沟里,一遍一遍的回忆是彼时间李柔唱给她听的歌谣,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房间门再次关上的声音,然后在太阳升起时告诉自己昨晚发生的只是一个离奇的梦。
可是,赵香侬迟迟没有等到那声关门声音,倒是等来了…那双轻轻触摸她嘴唇的手。
终于,那声关门声音响起,房间又变成了死去一般的静寂,赵香侬从床上离开打开洗手间的门,木然的拿起了一切可以清洁的东西往水里倒,然后把脸深深的埋在水里,把粘了水的毛巾木然的往着脸上擦,擦到皮肤发疼,疼得起鸡皮疙瘩,擦完了脸最后毛巾停留在嘴唇上…
毛巾掉落在了地上,赵香侬弯腰想捡起毛巾,可也不知道怎么得她的腿一抽,就这样瘫软在了地上,赵香侬并没有从地上站起来,她听到自己压抑的哭泣声音,在那样的一遍遍低低的诉说着,宋玉泽,宋玉泽,快骑着你的机车接我离开这里,宋玉泽,你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次日,赵公馆上上下下都在为那个晚上举行的生日派对忙碌着,上午差不多十点半左右时间佣人打开了那扇房间门,发现他们的寿星公不见了。
十一点左右时间,四十三层办公大楼的会客室里,气氛正好,陆均站在宋玉泽的身边,他们成功的拿到了他们想要的合约,签完合约之后宋玉泽和几位访客正在为他们接下来的合作做着愉快的交流,几位访客中唯一的女性频频的去看宋玉泽,毫无遮挡的天光透过落地玻璃折射在了宋玉泽的脸上,让他的笑容越发明亮迷人,从宋玉泽今天一早出现四十三层楼的女职员们都在低声的嘀咕,她们boss已经多次展现了他迷人的笑容,不过她们也只能在心里扼腕叹息,这样的笑容只能属于一个叫做赵香侬的女人。
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宋玉泽的秘书推门进来,宋玉泽接过秘书递交到他手上的手机移到落地窗前,然后,在场的人都听到他极大分贝的那句“什么不见了?赵香侬不见了?”
赵香侬二十五岁生日这一天她又把自己打扮成为了花滑中心的那个阿侬,厚厚的刘海,肥大的衣服,脸上架着大号的黑框眼镜,蠢蠢呆呆的模样,这一天,赵香侬去了那些她一直想去的地方,一些男人女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然后她骗了那个男人一百美元,把扒光了衣服的男人反锁在旅馆房间,赵香侬拿着骗到手的一百美元离开宾馆。
在一家中餐馆赵香侬花掉了五十美元填饱肚子,剩下的五十美元赵香侬全部发在了交通上,她来到了花滑中心,她就想来看看这里,看看哪位总是很亲切的叫她“阿侬”的台湾男人,最后一次倾听那声总是让心里不由自主的皱起来的声音,吱——
从花滑中心离开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的时间,她在想起码到晚上十二点之前不会有人找到她,她把她装有定位仪的手机放到了一位乘客的包里,那是一名即将离开芝加哥的乘客,当然,她把她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的时候,沿着一条条被涂得乱七八糟的窄小街道,赵香侬来到了那个很多时候都想来可都不敢来的地方,她站在了那个楼梯下,望着那扇紧紧关闭着的门,她很想念这里可她一直不敢来,她是如此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每一个微小细节:来给她开门的宋玉泽没有穿上衣,很可爱的小偷偷走了她的鞋子。
赵香侬很高兴那个房间没有租出去,不久前她碰到了那个房东太太,房东太太告诉她因为宋玉泽没有退租所以她无法把房间租出去,而且她还语重心长和她说了这样一番话“我见过你,亲爱的不要再来这里找她了,宋玉泽已经结婚了,全芝加哥的人都知道他的妻子叫做赵香侬,所以,不要干傻事了。”
暮色更为厚重一点时街灯亮了起来,在极为昏暗的光线下赵香侬依稀看到那样的一个光景:
那位穿着神职人员衣服从婚礼上偷偷跑出来的姑娘从街道的那头跑过来,她跑得可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楼梯面前,她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她的眼里带着满满的热切,就这样她飞快的跑上了楼梯,她拍着门一遍遍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宋玉泽,宋玉泽”那扇门自始至终都紧紧的关闭着,一会,她又匆匆忙忙的跑下楼梯,她一边下着楼梯一边喃喃自语着“宋玉泽,我不许你离开芝加哥。”然后,她一边唠叨着一边往着另外一条街跑过去,那套神职人员的制服太长了,她由于跑得太过于匆忙的关系脚踩到了裙摆然后摔倒在地上,那一摔肯定很疼,你看她的手掌在流血了,可是她仿佛没有看到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又开始新一轮的奔跑,长长的裙摆约束了她的奔跑速度,她只能低下头去收拾裙摆,可她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眼看,她的额头就要转到了那堵墙上了。
“小心!”赵香侬下意识的惊呼。
然后,穿着神职人员的那个人没有了,赵香侬仿佛听到了那声额头和墙上碰在一起的声音。
缓缓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此时此刻,她才感觉到当天额头撞到墙时的那种疼痛,痛到让她泪流满面。
夜再深一点的时候,赵香侬来到了她计划中最后想来到的地方——地铁,这个老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吵醒她的坏家伙,老家伙。
每年,赵香侬都会听到那样的骇人听闻的报道,不知道姓氏的人选择在地铁轨道上结束他们的生命,人们把这样的现象称之为:卧轨自杀。
据说,在地铁急速的运行中,那些静静等待死亡的人会因为心里承受的负荷在临死的那一瞬间看到因为恐惧而逃离自己身体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保证:猪颜这次会很惨的,因为这个人物内心阴暗
第80章晋江独家发表(我亲爱的)
赵香侬站在了地铁轨道上微笑的回答着那位黑人中年男人:“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在这里找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找到了自然会离开。”
站在地铁走道上中年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他手指着手表提醒着她:“八点十五分的时候会有地铁从这里经过。”
赵香侬自然知道八点十五分会有地铁从这里经过,现在是差不多八点的时间,她继续对男人微笑:“谢谢您的提醒,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男人想了想,说:“我来帮你找吧,你告诉我你丢的是什么?”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就想往轨道跳,这让赵香侬觉得烦,索性手从卫衣的兜里伸了出来。
“不用!”赵香侬拿着枪对准了那位中年男人,并且示意他去看他身后被她用枪打爆的地铁摄像头:“如果,你不想你的头变得和那玩意儿一样的话,你就跳下来。”
男人走了,走之前赵香侬让他留下了他的手机,很明显他已经明白了一切,如果他是一个善良的人的话他也许会去搬救兵,可他需要走一段很长的路,所以她不需要担心。
几分钟后又来了一位黑人女人问了和刚刚那位黑人男人一模一样的话:“嘿,你在那里干什么。”
这次赵香侬连话也懒得和她说了她用枪直接对着她,然后,黑人女人跑着离开。
腕表上的时间来到了八点零五分,赵香侬站在轨道上看着腕表上的秒针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一边侧耳倾听着来着于那黑黝黝的隧道传来的声音。
八点零七分,赵香侬听到脚步在急速奔跑的声音,看来又来了少管闲事的人了,她都挑了这么一个最为不惹眼的地段了,平常这里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人出现,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手里紧紧握着枪往着脚步的方向,与此同时目光也往着那边,在极为暗淡的光晕中有修长的身影在地铁的走道狂奔而来,看清那道身影时赵香侬心里一沉,更紧的握着枪,枪口随着奔跑的身影调整着。
奔跑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地铁里就只剩下了因为高强度的奔跑所带动的喘息声,宋玉泽站在站台上,赵香侬站在轨道上,两个人隔着大约八英尺的距离,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他的眼睛在看着她,她的眼睛也在看着他。
“赵香侬,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宋玉泽问了和之前那两个人一模一样的话。
艹,宋玉泽的眼神真不好,他难道没有看到她手里的枪吗?赵香侬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于是,她朝着他左边的脚边开了一枪,枪声在地铁隧道里拉出了长长的回音,赵香侬重新把枪口对准了宋玉泽:“走开!”
她的枪声让宋玉泽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呆怔,他喃喃问道:“为什么…”
赵香侬晃了晃枪口,第二次警告:“走开,听到没有,不要多管闲事!”
宋玉泽摇头,他和她说:“赵香侬,你现在是在和我闹着玩,你只是想在你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吓吓我,对吧?嗯?”
于是,赵香侬配合的点头,回应:“宋玉泽你真聪明,那么,我有吓到你吗?”
“是的。”他点头:“是的,你把我吓得魂都飞走了。”
宋玉泽一边说着一边移动脚步。
“站住!”赵香侬拿着枪警告。
可宋玉泽不听她的话,八英尺的距离变成了七英尺。
“宋玉泽,你再往前一步的话我就像打爆摄像头一样打爆你的头。”赵香再次晃动着枪,把枪口从对准宋玉泽的心脏部位变成了对准他的头部。
可是,他还是在移动着他的脚步。
不听她的话是吧?宋玉泽现在想表达什么?浪漫的骑士们从来就不惧怕死亡的威胁?那么…赵香侬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然后,宋玉泽骤然停下了脚步,八英尺变成了六英尺。
“为什么?”他的脸煞白煞白,他的声音在发抖:“赵香侬,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啊…因为有很多很多啊!因为日子过得的是这么的艰难,艰难到她想放弃,她太累了,乱七八糟的事情总是没完没了的,她的心好像再也无法去负荷了,她已经来到了奔溃的边沿。
赵香侬站在那里,好像她的眼眶又开始有雾气浮现了出来。
发抖的声音开始转变成为另外一种声线,很温柔很温柔的:“我在想小侬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到用这样的方法来吓我一定是我的错,一定是我在一些事情做错了惹恼了你,赵香侬,你过来,打我骂我都行,然后告诉我到底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告诉我我就改。”
“仔细想想我好像做了很多惹你生气的事情,比如设计了那么大的一场骗局来骗你,比如用那么卑鄙的手段逼你嫁给我,比如明知道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我还乱吃柏原绣的错,还比如总是逼你和我亲热。”
他温柔的唤着她:“赵香侬,我以后不敢了,以后我真的不敢了,我发誓。”
那句发誓近在咫尺,眼看他的手就要触到她,赵香侬一吓后退了一大步,宋玉泽这个混蛋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地铁轨道上来了,这个人是巫师吗?不对,他只是利用他的声音作弊了,就像以前一样把她骗得团团转,现在这个人在多管闲事,他不知道他的多管闲事会破坏她的好事吗?
问赵香侬怕吗,她怕得要死,吃一瓶安眠药静静的死去比让那个大家伙像熨斗一样从她身体碾过省事多了,她的灵魂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找到朱润和她说对不起,她知道让宋玉泽大费周章的来报复她自然是因为朱润死去的时候一定很惨,虽然她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而宋玉泽的多管闲事好像要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这让赵香侬生气极了,气到她的食指压在了扳机上,想狠狠的一压,然后在那声枪响起来之后世界就消失了。
“不要,赵香侬!”那个声音那般惊恐,惊恐到就像是一串刺耳的金属声音,刺进了她的耳膜,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让她的手在发抖。
近在咫尺的脸没有半点的血色。
“赵香侬,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昨晚答应让我参加你的生日会我在你家里像疯子一般的跑了半个小时,离开的时候你们家的佣人都在笑我。”
要告诉他她的爸爸昨晚亲了她的嘴唇吗?要告诉他她每夜每夜都在害怕着那声门被打开的声音吗?当然不!
于是赵香侬和宋玉泽说:“宋玉泽,那个时候我不是告诉你,宋玉泽和赵香侬的一无所有不一样吗?可你到最后还是把我变得一无所有了!”
然后,赵香侬看到了宋玉泽再笑,那些笑因为他眼眶里浮现的泪光变得苦苦的,他骂她笨蛋,他大声骂她笨。
“赵香侬,你这个笨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宋玉泽到了今时今日已经一败涂地了吗?”
怎么可能,咧嘴她嘲笑他。
“让你嫁给我只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就是这个世界上很单纯的那种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关系,一起住一起睡,赵香侬,有一件事情你肯定猜不到,那段视频是假的,那个时候我也不知知道自己最后为什么要做。”
于是宋玉泽告诉她视频只采用她出现的和离开时的镜头,中间都是他请来临时演员按照他说的拍摄之后再剪切的。
“那个时候我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赵香侬,你想我告诉你我明白了些什么吗?”他温柔的问着她,温柔的凝望着她。
赵香侬摇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脚下站着的地方微微的震动着,隧道传来了地铁急速运转的声响。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也回以了温柔的凝望,她温柔的和他说谢谢:“宋玉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话。”
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掉落了下来。
“离开这里吧,宋玉泽,我求你了。”
宋玉泽一动也不动:“一起离开!”
赵香侬摇头。
“一起离开。”他还是固执的说着。
赵香侬拼命的摇头,从隧道那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赵香侬急得不停的掉眼泪,她和他说着:“即使我这次和你离开这里了,可我想我下次还是会出现在这里,一次不行就两次,十次,一百次,总有一次会成功的。”
“真的吗?”他问她。
“真的!”她答。
“那么…”他说着。
就那样他往前一步,长手长脚的就把她捞到了怀里,她想挣扎想告诉他她手里可是拿着枪。
“嘘——安静!”他把她紧紧的环在了怀里。
于是,她好像受到他的声音所蛊惑了。
“赵香侬,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想这样吗?”
“嗯!”
他的手掌落在了后脑勺上,声音从她的头顶传了过来:“那好,我陪你。”
枪从她手中脱落。
“为什么?”这次轮到她喃喃的问。
“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她还是不死心。
“我真不知道!”他在她头顶上叹气,声音平静。
他们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着,脚踩着的地方在微微的晃动着,从隧道传来的声音越来越盛,近到来到了耳畔,循着那个声音她望向了隧道,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大家伙正在飞快的往着他们这边来,她想象着它从她身上碾压过去,不,是他们,她和他。
赵香侬转过头去看宋玉泽,他也正低着头看她,眼眸底下就像是月夜中安静的海洋,她在他的眼底看到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分明,正在害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