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恋低声道:“你没有开玩笑吧?你是说,我们自己来破案?”平时刘恋连那种八分钟推理题都做不出,这次让她自己来破案,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顾唯佳却认真地朝她点点头。

“我连陈教授布置的最简单的逻辑题都做不出,你说我们自己来破案?太夸张了吧!”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说的‘我们’,并不单单指我和你啊。之前张涛给我打电话,说杜逸凡的推理研究社决定正式接手陈教授被杀的案子,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也可以加入啊,人多好办事嘛!再说杜逸凡又那么聪明,以前也破过许多奇怪的案子。话再说回来,就算不靠他们,我们自己也算是陈教授的得意门生,在他的熏陶下,多少有点神探的素质吧。”顾唯佳一口气说道。

“杜逸凡?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还装名侦探。这里是中国,法律规定老百姓可以私自调查凶杀案吗?开什么玩笑!”

顾唯佳解释道:“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们可以暗地里调查,就像推理小说里那些校园侦探一样。难道你不想治好你的心病吗?抓不到凶手,你心里的石头永远悬着。”

刘恋有些犹豫。她害怕凶手,但又想揭开凶手的面具。利用陈教授的分析方法,是不是真能抓住凶手呢?凶手会不会伤害自己?凶手到底是不是学校里的人?太多疑问在刘恋的心头盘旋,让她透不过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下定了决心。

钟旭把近期调查的情况对徐队长进行了汇报。就目前来说,F大学杀人案的侦破思路还算比较清晰,基本上指向了报复杀人。介于死者的特殊身份,有动机行凶的相关人员实在太多,排查起来也有难度,这是让案件陷入停顿状态的重要原因之一。

下班之前,钟旭在走廊里遇见了信通处的赵磊,便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钟旭递给赵磊一支烟,赵磊笑嘻嘻地接过钟旭的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大口。

“对了,关于F大学陈志宏教授的那件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赵磊边把烟从鼻子里喷出,边问道。

“毫无头绪啊。”钟旭自己也点了支烟。

赵磊突然问道:“听说你那个案子很奇怪啊,凶手用绳子勒死人后,还用刀伤害被害人的遗体,看来对陈教授是恨之入骨啊。或者还有一个可能,凶手心理变态,对尸体有种异于常人的情感。这方面你有没有考虑过?”

听他这么一说,钟旭还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你是说,这次的凶手是个严重的心理变态?”

赵磊点点头,说:“这类案件在美国是很常见的。我建议你去拜访一下犯罪心理学的专家们,问问他们的意见。通常这种情况下,心理学家会给凶手画像,这样既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又可以提高破案的速度。”

钟旭苦笑着说,这样的人去哪里找啊,我一个实习警察也不认识什么人。赵磊告诉钟旭,他认识S市精神卫生中心的一位犯罪心理学的教授,钟旭可以先去找他。听赵磊这么说,钟旭立刻来了精神,对赵磊表示感谢后,忙根据赵磊提供的地址,来到了S市精神卫生中心。

走进办公室,钟旭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后的范源泓教授。

“你好,赵磊和我打过招呼了,说你会来。”范教授起身上前,和钟旭握了握手,并示意他坐下说话。

钟旭从赵磊那边了解到,范教授毕业于美国斯坦福大学心理系,是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对犯罪心理学也有较深入的研究,并发表了数篇相关论文。几年前发生在S市那起连环杀人案,就是因为有范教授的协助,警方才会如此神速地破案。

范教授看上去大约四十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寸头,显得很有精神。他给钟旭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开口询问钟旭关于案件的情况。钟旭拿出案卷,仔仔细细地把所有情况述说了一遍,然后静待范教授的回答。

“凶手可能是个虐尸癖患者。”范教授一脸认真地说,“这种案例不是没有过。在美国也有许多凶手,在杀完人之后,并不急于离开现场,而是用利器继续伤害被害人,从而达到一种心理满足。你有没有听说过‘密尔沃基食尸鬼’这个名字?”教授问道。

钟旭摇摇头。

似乎早就料到钟旭会有这样的反应,范教授继续说:“这个人的真名叫杰夫瑞·莱昂内尔·达莫,在1960年5月21日出生于美国。他是同性恋,进攻的对象都是男性,以年轻的黑人为主,最小的被害人才十四岁。他首先在同性恋酒吧寻觅侵害的目标,和他们搭讪,还会给他们看色情的照片和录像。然后以金钱来诱惑他们与自己一起合影,请他们喝酒直至将他们灌醉,最后绑架至自己的住处。

“达莫会不紧不慢地将被害人折磨致死,接着进行奸尸。有时候,他喜欢看着被害人的尸体手淫,并用利器划破尸体的皮肉,再逐一选择尸体上想吃的部位割下来,一部分吃掉,其他部分放进冰柜中储存起来。至于那些不能吃的部分,他会把它们放入硫酸中做销毁处理。达莫在整个作案过程中会对被害人的躯体进行拍照。我想杀死陈教授的凶手,一定有着和达莫相似的心理疾病吧。”

钟旭又问道:“那这个杀人狂是怎么被抓到的?”

“对于达莫而言,被捕完全是一个意外。在1991年7月22日那天,当他对居住在自己家附近的一名黑人青年特雷西·爱德华斯伸出魔爪的时候,爱德华斯挣脱了手铐逃离后报了警,警方在接到报案后来到达莫家中核实情况,在他房间里及冰柜中发现了大量的碎尸与头颅,终于使真相得以浮出了水面。”

“原来是巧合啊。”钟旭有些丧气地说。

范教授说:“就算那个叫爱德华斯的年轻人没有逃脱达莫的魔掌,达莫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我坚信真理永远站在正义的一边,钟警官,千万不要放弃啊。”

钟旭笑道:“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全力的。不过范教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是否能够帮我们警方做一个凶手的心理画像,来缩小一下犯罪嫌疑人的范围呢?”

“这个当然可以,协助警方侦查案件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范教授拿起办公桌上的案卷,沉吟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凶手是一个性心理扭曲的变态者,因为无法与女性建立正常的关系,所以走上了同性恋的道路。他通过杀人来发泄自己的欲望,我可以断定,凶手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很有可能是学校里某个对陈教授抱有好感的大学生或者教师。我建议专案组在全校范围内寻找这样一个人,年龄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男性,身高范围在一百七十五厘米至一百八十厘米。惯用手为左手,至少听过一堂陈教授的课,所以对他产生一种特别的情感。”

听完范教授的叙述,钟旭真的打心眼里佩服。虽然在陈教授的逻辑课上,陈教授表示对犯罪心理画像有些不屑,但钟旭现在觉得,那可能是陈教授对犯罪心理学这门学科的误解。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范教授你是凭着哪些条件来给凶手画像的呢?”

范教授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着说:“首先,能够在背后勒杀陈教授的,一定是手臂具有力量的男性,并且你看,采取这样的勒杀方式,需要一定的身高。陈教授身高有一米七五,那么凶手一定比他要稍高一些。另外,有虐尸癖的患者,通常是无法与女性建立正常关系的,所以才通过虐待尸体来发泄性欲。如果一个男性在早期能和女性建立正常关系的话,那么对性过分强烈的感觉会随着社会阅历慢慢消失,所以我认为凶手是一个无法与女性建立正常关系的人,那么他很有可能是一个同性恋。凶手的年龄不会太大,如果年龄较大的话,就可能通过其他正常的社会经历来消除这种心理负担。惯用手为左手,是我观察了陈教授遗体的照片发现,陈教授右颈部的擦伤较左颈部更为明显,而勒杀被害人的绳索应该处于交叉的状态,即左手用力,作用力则在右边,所以我推断出凶手是个左撇子。认识陈教授的途径,也只有听陈教授讲课这一种了。因此我认为,凶手是男性,二十到三十岁,身高较高,惯用手为左手,并且听过陈教授讲课。”

钟旭越听越兴奋,看来离案件破获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他将范教授的画像内容完整地记录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

“祝你早日破获F大学凶杀案,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范教授笑着对钟旭说。

就在钟旭准备离开心理咨询室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了范教授办公桌上的一张病历单上。

“这个人是谁?”钟旭拿起那张病历单,上面有一张一寸的彩色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正是钟旭在公交车上碰到的男孩——那个面色苍白,举止稍显怪异,却拥有非凡洞察力的大学生。虽然是大学生,可在他身上,钟旭却感觉不到任何青春的气息。

范教授拿过钟旭手上的单子看了看,回答说:“他是我的一位患者。”

钟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这个男孩也有心理方面的疾病?难不成他也是一个性变态?”

看见他这么紧张的模样,范教授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不是性变态啦!有心理方面的问题,不能说是性变态。事实上,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比如有的人不敢和女孩谈话,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有的人喜欢挤压塑料包装袋上的泡泡,这是有强迫症的倾向;还有人不喜欢与人接触,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这就是轻微的自闭症。所以有心理问题找心理医生开导就好,不用视其为洪水猛兽。”

钟旭从教授手里接过病历单,问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Low Latent Inhibition”范教授说了一句英文,发现钟旭没有听懂后,又补充道,“低危抑郁症,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心理疾病。可以这么说,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心理问题。有研究表明,富有创造力的大脑能广泛地接受和处理外部环境的刺激。就好比你现在看到了我,听到我说的话。不同的是,一般人的大脑会屏蔽掉重复的信息,这一个过程我们称为‘潜意识压抑’,因为这是无意识下大脑自发的一种能力,目的就是为了忽略掉与自己当前无关的信息刺激。如果这种潜意识压抑力度较低的话,那么就说明你患有低危抑郁症。”

“等一下,我没有听明白。什么叫‘潜意识压抑’?我们正常人都有吗?”

范教授解释道:“是的,除非你是低危抑郁症的患者。比方说,我们工作的时候会接收到上司的指令或者接触电脑中的数据等,这都是环境信息的刺激。就我们普通人而言,将部分信息归类后,很快就会忘记它。但是患有低危抑郁症的人则相反,他们的大脑会不断地反复地把接收到的信息刺激归类到新的可能之中。就好比是一种对重复刺激的过滤功能的丧失。”

钟旭又问:“如果丧失这种功能,人会变成什么样?或者说,对他生活会有什么影响?”

“会有较大影响。他们的大脑永远不会得到休息,一直在不断地进行复杂的运算——比方说我们普通人看见一台电脑,只会关注它的品牌,颜色等。而低危抑郁症的患者不同,他们眼中看到的是,电脑内部的构造、显卡、中央处理器,甚至电流的走向。还会通过空间想象、思维组合、脑信息的筛选,看见电脑工作时的计算机数据,或者机箱材质的密度和质量等。实际上这一切并不是眼睛真的看到了,只是在他们眼睛传达给大脑形象时,大脑会进行资料整理,在已有资料认识的基础上进行分析。

“所以在现实生活中,低危抑郁症患者的精神压力非常大。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庞大问题结构,随时随地的自我意识里出现的细致思考和观察,这种全方位的开放式信息处理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和理解的。一个人不管接触到什么东西都会牵连无数,思考无数,这是件多么可怕痛苦的事情!所以有很多患者心理、生理根本无法承担,严重地超常规负荷直接导致患者精神分裂,完全崩溃,大多最后成为精神病患者!”

钟旭手里拿着那份病历单,目瞪口呆地看着范教授。范教授继续平静地讲述道:“不过,并不是说所有的患者都会变成精神病患者,也有少数意志力坚定的患者,或者高智商的患者,他们的创造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比常人强许多倍,但是这会让他们失去一些正常思考、正常生活的平衡性。这样就会导致他们失去生活的乐趣!比如应该惊讶或者恐惧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表现得很淡定;看一部推理电影,从开头就知道了凶手的身份;从一个人的外貌、语言和动作就能彻底分析到对方的性格、职业和生活习惯等。这些信息分析的处理都是他们在不经意间完成的,也就是说完全自动化,而我们普通人则不需要承担这种自动化带来的负担。”

“算是负担吗?我怎么觉得患上这种病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啊?这样我的推理能力和计算能力都会变得比现在强许多,办起案子来也不用这么费力了!”钟旭激动道。

范教授冷笑道:“前提是,你的大脑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承担这样的压力,不然你就会变成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话又说回来,这种心理疾病,也有许多副作用。当你生病吃药片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一系列化学方程式,或是无数物质细小颗粒粉末的构成;会经常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思维相当混乱,无数图像、数字等等掺杂其中;打字的时候看见的是键盘下面的连接线,线外面的绝缘材料,一块块的塑料的模件;看见自己打字的手指,会看到上面的细胞、毛孔,下面的肌肉、血管和神经线,甚至还能看见骨头;从来没有一个异性进入过自己的心,就算别人主动喜欢自己,都会有一种排斥情绪……那么,你现在还想得这个病吗,钟警官?”

钟旭急忙摇头,然后总结道:“也就是说,这些人天生就对周围环境刺激特别敏感,并比一般人容易在更短的时间内接收并且处理更多复杂的信息。如果这种能力出现在低智商的人身上,那么这个人就可能患上精神分裂症……”

“但如果这种能力出现在高智商的人身上,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天才!”范教授认真道。

当范教授在心理咨询室门口送走钟旭的时候,肖晨正顺着小路走回宿舍。他手里捧着几本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最近正在研究关于文艺复兴时期美术作品方面的资料,所以特地把张涛的借书卡一起拿来用了。

也许是走得太快,在小花园转角的地方,肖晨突然撞上了一个人。对方啊的一声摔倒在地,肖晨的书也被撞得散落在草地上。“对……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对方慌忙道歉,肖晨这才抬头看清她的样子。

坐在地上的女孩是个皮肤白皙,有着一双大眼睛的漂亮女孩。肖晨认识她,他在推理研究社见过她一次,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做刘恋,是张涛女友顾唯佳的舍友。

刘恋显然也看清了肖晨的模样,连连道歉,说都怪自己不好,跑得太快才会撞上他。肖晨朝她摆了摆手,只说了一句没关系就站起了身子。他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本,等他把书全捡起后才发觉,刘恋还坐在地上。

刘恋的膝盖上破了一道口子,正在汩汩地往外流血。

“你,没事吧?”肖晨把书放在地上,蹲下身体去看她的伤口。

“没事没事……我自己可以站起来……啊……痛……”刘恋想勉强站起来,可一用力才知道不行,疼得失声叫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肖晨叫住了一个男同学。这人住在肖晨隔壁宿舍,名字叫王海。肖晨拜托他把自己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带回宿舍,王海爽快地答应了。安排好后,肖晨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刘恋,对她说:“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我自己去吧……只不过膝盖有点擦伤,没关系的,像这种程度算不了什么,我以前在羽毛球社摔得比这严重多了……”刘恋逞强道。

“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肖晨又说了一遍。

刘恋就像被催眠一样,僵硬地点了点头,任由肖晨搀扶着往学校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他们就这样紧挨着走,肖晨的右手搀着刘恋的胳膊。在外人看来,他们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刘恋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她产生了一种幻觉,眼前这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男孩子,仿佛是自己一直在寻觅的那个人。

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他们不时碰上几个刘恋班级里的同学。他们一脸坏笑地看着她,说着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原来你谈恋爱啦之类的话。刘恋每次都摇摇手让他们别乱说。

由于紧靠着肖晨的身体,刘恋闻到肖晨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干净清爽。刘恋摇了摇头,想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肖晨看她摇头,低头问道:“怎么了?”

刘恋抬头看他,发觉自己脸上开始发烫,忙低头说没什么。肖晨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女孩子的脸怎么突然红成这样,难道伤口受到感染导致发高烧了?想想要是感染的话速度也没这么快啊,还是早点去医务室检查一下比较好,于是便加快了脚步。

路上这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医务室的周老师五十多岁,很早就认识刘恋了。见她摔伤了腿,便责备她怎么那么不小心,刚退烧又摔伤。周老师给刘恋检查了一下伤口,她边用酒精棉花替伤口消毒,边对刘恋说:“还好你来得早,像这种伤口要及时处理才行,不然得破伤风就麻烦了。要知道,破伤风会引起许多并发症的,比如循环衰竭、酸中毒,还有肺部感染……”

“我以后一定小心。”刘恋忙说,周老师的啰唆她早就领教过了,倘若你不阻止她,她可以给你普及健康常识直到明天早上。

周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杵在一旁的肖晨,转头问刘恋,“你男朋友啊?”

“不……不是的,我们是同学,他是我好朋友的男朋友的舍友……”刘恋忙解释,边说边觉得她和肖晨的关系很遥远。

“噢……”周老师颇为赞许地朝肖晨点点头,“这位男同学人还真好,特地扶你过来处理伤口,这种活雷锋精神值得表扬啊!”

“是我撞伤她的。”肖晨不冷不热地说。

周老师有些尴尬地说:“敢于负责也是好同学,我去后面拿点纱布和药,你们先聊着。”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医务室。

沉默了一会儿,刘恋没话找话:“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肖晨应声:“看书。”

“我也喜欢看书,特别是推理小说。”

“哦。”

“上次见面是在推理研究社里吧?后面就没见你来了,是觉得太无聊了还是没时间呢?”

“没兴趣。”

“你也是法律系的吧,你主修哪门?”

“刑法。”

刘恋没话了,她仔细看了看这间起码有三十平方米的医务室,窗外的阳光照在雪白的墙壁上,显得既宁静又耀眼。

“听说,你们推理研究社要对陈教授的案子进行调查,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