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个灰婆子闯进来直接喊顾伯爷的小名,众人都看过去。有认出来崔氏的,顿时鄙夷起来。当初以为攀上了沈家,立马就把人家顾家女儿踢了,为了名声好听,逼人家做妾,差点逼死人!这会又舔着脸上来套近乎了!

顾楚寒勒住马缰,居高临下朝崔氏那张谄媚的脸看过去,微微歪头,勾起嘴角,“九郎?除了我奶奶,我爹和长辈亲人外,倒是没有人如此称呼我了!”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是说崔老婆子算老几呢!外面的都尊称一声顾伯爷!人家里那些人都叫九爷!还九郎?当自己是根葱呢!

崔氏脸上闪过羞恼难堪,涨红着脸改了口,“九…顾伯爷!我们家可没有犯罪啊!沈漪那个贱人我们也要休了她了!要不是她,咱们两家就是亲家啊!都是沈漪那个贱人勾引的旌之!他们家当初势大,压的我们喘不上气,都是他们沈家欺辱的你们啊!跟我们家都没有关系的啊!”

看她还有脸提亲家,顾楚寒嘴角笑意更深,“哦?休了啊?”

崔氏神色坚定,“顾伯爷!沈漪这个贱人把我们家害苦了!一定休了她!那个贱人根本就配不上我们旌之!他和苒娘是多好的一对,俩人情投意合,要不是她个贱人从中作梗,算计了旌之,根本不会拆散旌之和苒娘的啊!”

“何旌之情投意合的是沈家小姐才对吧!房洞了,绣球拿了,堂也拜了,何家太太怕是说错话了吧!?”顾楚寒幽幽的看着她。

一看她眼神幽冷深不可测,崔氏顿时脊背一寒,“顾伯爷!那事真没有我们家的关系!我们只是被害了,才娶了沈漪那个贱人!本来是该咱们两家结亲的才对!我们家旌之是个纯善的人,当初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才结亲的吗?你…你要不看看我们二郎!我家二郎也长得标志英俊!一直学着手艺念着书,咱们两家再…再续前缘…”

不等顾楚寒说话,就有人啐了一口,“狗屁的再续前缘!也不看看自家啥德行!还痴心妄想呢!就算你儿子再开一百间铺子也高攀不上伯府的小姐!”

“就这副嘴脸,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了!”

“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是污着我们的眼睛了!”

何木根也觉的实在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上来抓着崔氏就拉走她,“给我滚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哪丢人现眼了!我们二郎也不差,不然你以为我们家能安然过去吗!?”崔氏之前就觉的顾楚寒实在太俊美了,看着就扎眼,好在有真本事,还后悔闺女大了几岁嫁的早!如今再看他,一打扮,又做了伯爷,身边带着人马,俊美又尊贵起来了!二郎要能攀上顾家的女儿,他们家才能再次富贵发达起来!可是一万两银子,说办义田给村里的所有姓顾的就直接给了!她们家得赚了多少了!?

何木根强行把她拖走。

顾楚寒目光落在沈漪脸上,她的脸色更称不上好看,头发还被抓散没有拢好,看来何旌之醉酒和沈芳池春风一度的事让她心里很好过呢!

看她冷讽睥睨的眼神,沈漪恨的心里滴血,“顾伯爷如今春风得意,亲手拿仇家,终于报得几年前的抢夫之仇,只怕很高兴吧?”

顾楚寒冷冷一笑,“屠村之举,让你们沈家已经笑了很久吧!?你们也会笑着下去的!”

“走了!”苏荩皱眉催她。跟那种人说多了话,只会听她几句污言咒骂。

知道他高冷,把一切不服不忿的人都气死的高冷以对!顾楚寒连应两声,跟着继续前行。

沈漪看着她威风八面的样子,苏荩竟然做钦差来灭沈家的门,真是讽刺!

众人都议论不止,实在是沈家太过胆大包天!就算查出沈老太爷的死和顾家有关系,也不该去买凶假扮官差,勾结土匪,假传圣旨去屠村!简直太可怕了!这是把自家往火坑里埋,自己找死呢!

只是可惜沈芳池的计谋都在后面的反转,能完全把沈家摘的干干净净,到时候顾家全部一个不留!她没有算到顾凌山是个武功高手!村中有他的人手!更没算到赫连越竟然在年关的时候也在顾家村!而村中有阵法,只要触动,苏荩就会知道,可以直接借鬼道转眼就到!

算错了太多,注定一败涂地!搭上整个沈家!

看到苏荩过来,沈老夫人一脸枯败的顿时增色,眼中闪过希冀,“荩儿!荩儿!”

“我拿到的确凿证据,沈家完了!皇上下旨,羁押沈家众犯入京,亲自审问!”苏荩直接冷声宣告。

沈老夫人两眼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沈光辅站出来就要摆出大舅舅的姿派说教苏荩,“苏家没有生你,也养育你长大,培养你成才!沈家做了你二三十年的外祖家…”

“苏家都不敢和我算细账,沈家确定要算?”苏荩冷冷的挑眉。

沈光辅脸色一僵,“苏荩!你叫了二三十年的外祖母昏到在你眼前,你竟然无动于衷!?沈家可没有薄待过你!”

“晏江!拿算盘跟沈大老爷算算!”苏荩直接淡声吩咐。

“是!公子!”晏江立马掏出算盘和账册,上前来。

沈光辅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苏荩这是要让沈家在覆亡之前再遗臭万年!?

晏江打开账册,“沈家西山祖坟…”

“够了!”沈光辅脸色一变,立马就喝止。

晏江看着他,“沈大老爷确定不算?我家公子虽然得苏家养育几年,却也没少被迫害,更没少付出呢!而沈家这边得的益处似乎也是…”

沈光辅痛怒的红了眼,盯着苏荩,“我只当你面冷心热,对跟你二三十年的亲人多少有点人情味儿!如今你却是要把沈家全部送上断头台!你可真好!”

苏荩已经很久不想前世的事,他重生之后师父就教过他冥忘,有了九儿,他所有一切更不想多顾,如今苏家和沈家倒是又给了他前世的记忆。

看他眸光幽暗无底,周身气息都变了,顾楚寒抓住他的胳膊,“苏荩?”

垂眸望向她担忧的目光,苏荩瞬间敛尽气息,“嗯!宣读圣旨!”

“钦差大人!这…还没有审问!”武昌知府小声道。

苏荩扭头看他,“知府大人早已经接到旨意,竟然没有提前审问清楚?”

武昌知府眼神飞快的闪了下,头上已经有细汗冒出,“既然有旨意点了大人做钦差,专查此案,府衙这边只协同帮助,并没有越俎代庖!”

“好一个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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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25章:漏网之鱼绝不放过

武昌知府这是收了好处,得了话儿,只圈禁沈家众人,等着苏荩过来审问。

此案涉及顾家,顾楚寒避嫌做不了钦差,但苏荩曾经也是苏家的公子,苏家对他有生养之恩。而沈家就是他的养母外祖家。他来查这个案子,审问沈家众人,对沈家众人用刑,就会永远都留下一个诟病!

苏荩目光幽冷的看了武昌知府两眼,“升堂!”

武昌知府心里有些不安,苏荩如今就是四品的钦差,此案办完,算是有功,还不知道会升到什么职位。这顾楚寒能洗脱了谋逆谋反的灭门大罪,说明皇上对他极其信任看重,以后只怕更加不凡,他头上的乌纱帽只怕要保不住了!

沈光辅和二房沈二老爷,沈二夫人都喊不知情,喊冤枉,沈若鸿和沈若尘也都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一问三不知。

苏荩把证人带上来,直接上刑伺候!

看他冷酷无情,而那些鞭子和棍棒,拶指都像是被施咒了一样,简直痛到神魂,沈家的众人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招认了出来。是让顾家的人都吃点苦头,但没让对方屠村!也不知道对方的土匪身份!

而沈芳池戴了人皮面具,扮作男人运作的事,安排了买了他们的命,挟持了他们的家人,只用激怒顾家村的众人,造成顾家村人拘捕,暴动,那就是民乱!到时候统领他们都是镇压平民乱的功臣!

可惜算不如人,没有成功!

看事情证据指不到沈芳池,沈若尘竟然帮她都担起来,苏荩面色阴寒,直接整理好供词,证人,罪犯,然后上报朝廷,这边押送沈家重犯进京。

顾楚寒还要留在家里办村里的丧事,还有重建之事,她现在有这个机会偷得懒,也势必要多留几天安抚众人,所以暂时先不回京。

“先等我!”苏荩重重吻住她。

“嗯!”顾楚寒应声。

沈家一众和所有相关一百多人,全部带上枷锁,赶赴京都。

沈漪也作为外嫁女,成功躲了过去。虽被带到堂上问话,这事她没有参与的证据。

何家的人也都松了口气,没有牵连到他们家!

苏莛带着沈芳池远远的看着沈家大院被贴上查封的封条,沈家众人一身囚服带着枷锁被驱赶离开。

沈芳池两眼腥红阴鸷,痛的五脏六腑抽搐,脸色发白,神情扭曲,抓着衣袖的手死死用力,骨节发白。

苏莛看她身子摇摇欲坠,连忙扶着她,担忧道,“芳池!”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沈芳池不相信顾楚寒有那么大的能耐,给她下个咒就不能恨他报复他,不过是使的邪术,让她时时刻刻都痛苦难忍!

苏莛想劝她,但看她恨毒的眼神,痛彻心扉的样子,又不忍心,只能委婉道,“芳池!你现在身子也不好,先回去吧!他们正如日中天,你现在上去就是以卵击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芳池当然知道她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否则顾家会立马把她抓住撕碎她!心里恨仇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顾楚寒幽灵一样站在两人背后不远,冷笑嘲讽的等着两人说完话。

还是苏莛察觉到有人,扭头一看竟然是顾楚寒,顿时心中一紧,“你想干什么?”

沈芳池看到顾楚寒,立马眼神恨仇,跟淬了毒一样。

顾楚寒朝两人走进几步,“我就是好奇极品的脑回路,明明你是爱而不得,你不去对付拒绝鄙薄你的人,却来对付我!?”

“谁叫你就是个淫荡恶心的断袖贱人!”沈芳池猩红着眼怒骂。

“掌嘴!”顾楚寒幽幽道。

沈芳池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来,朝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了上去。

啪!啪!啪!

连打几个耳光!

苏莛立马惊恐的抓住她的手,怒恨的叫喝,“顾楚寒!你就是用了邪术控制芳池!”

“掌嘴!”顾楚寒再次发出意愿。

沈芳池两手不受控制的强横抽出来,照着苏莛脸上啪啪啪啪连打了六七个巴掌,顿时把苏莛俊白的脸打一片红色五指印。

“你…你就是个妖怪!邪道!你绝对没有好下场!”沈芳池怒声叫骂。

顾楚寒冷冷的鄙夷,“我打你,是因为我和顾家从不欠你,你却想要我的命,想要顾家灭族,你心狠毒,该死!打苏莛,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人!和一个杀了那么多人的畜生同床共枕,全无是非,助纣为虐!该打!恶果都是自己吃的,不是吗?每动一次恶念,一次杀机,最后的恶果全部都是自己吃下了!你们活该!”

“你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沈芳池满脸阴鸷狰狞的怒喊。

“九爷!我们还不走!?公子临走还说,让你和人说话!”清泉出声催促。

顾楚寒皱了皱眉,“知道了!”再看沈芳池和苏莛,冷冷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清泉却是落后几步,“对了!那个何旌之…好像…染了那种病!”说完跟上顾楚寒和浮景念卫几个。

沈芳池脑中闪过她是如何跟何旌之行了交合之事,他还染了那种病!?顿时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清泉的话和沈芳池的反应,让苏莛如坠冰窖,接着沈芳池倒下的身子,却满脸呆滞,半天反应不过神来。芳池她…

顾楚寒很好奇,“那种病是哪种病?淋病?还是梅毒?”

“九公子!”清泉幽幽看着她。这种话也是她好说的!

顾楚寒抿了抿嘴,“好好!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清泉点头。何旌之根本不是个多坚定的人,这几年到处跑着自家那点生意,还想再做大,不光是便宜东西好,纵然有沈家帮忙,也是得多努力出钱出力交际应酬讨好人!睡一两个妓子,又染了病,也是正常的!

顾楚寒听着,还是不打听了。

清泉也没准备跟她聊这种话题!问也不回!

赶回顾家村,把沈家被查抄,沈家众人认罪被羁押进京的消息带回村里,“至于漏网之鱼,我也绝不会放过!”更何况沈芳池不单单是漏网之鱼,还是破网的主凶!

村人也算报了仇,而且那叛军两千人他们都杀了,也算是赚了!

三十来家人一起举办了丧事。

族里每个死者家属发了五十两银子抚恤金,丧葬费另出。受伤的每人二两补贴。

顾楚寒如今也算是手里没什么积蓄,一家送上三百两抚恤,每个受伤的补贴二十两银子诊费药钱。

“九哥!我们家这下彻底穷干了!”顾若娘红着眼道。三十七个人,一万一千多两银子!

顾善德和顾里正他们也说不用这么多,本来花了上万两银子办了义田,义学,建了祠堂。顾家三房已经所剩无几,这两年攒的钱他还要娶媳妇儿,底下还有顾十郎和顾若娘的婚事。这一下子又一万多两银子!

“拿出全部积蓄也是应该的!他们是为我所累,是为保护村人,丧失了性命,他们的亲人家人也理应受到抚恤!”顾楚寒摇摇头,让他们不用劝。

这一下子让那些心里有怨言的人家也不好再说啥话,顾家三房就算再赚钱,两次掏家底,又嫁顾苒娘为做面子撑场子,几次家底干净!

“钱挣了就是要花的!可能我们家就这个运道,攒不住大钱,总要花出去!如今分到自家人手中,我们全家都乐意!”顾楚寒笑了笑。

顾善德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说啥。

村里办完丧事,就开始商量重建,因为烧的不光有个人的,还有作坊。

顾楚寒没提要走,就在村里帮着各家烧了房屋的规划图纸,帮他们设计如何建造新家。

伤势养的差不多,顾五郎和顾老二也赶回来。

顾老二抱着顾婆子的腿大哭,“娘啊!娘!在牢里,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顾婆子都已经听顾若娘告过状,二房就算害怕,也实在做的让人寒心怒愤,“起来吧!都多大的人,还扛不住一点事儿?”

“娘啊!娘啊!”顾老二是想哭回来些好处。

但顾婆子却没有答应的那个心了。二房太过让人失望了,扶持了他们几年,家产也累积了好几千两,以后五郎有出息就单扶持五郎吧!二房好歹还出了个心思正派的娃儿!不至于以后这一支垮了!

顾老二看他哭了半天,顾婆子几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不仅心里发沉,又找顾凌山去哭诉。

顾凌山更不多管,“二哥合该知道自家的事儿!不该要求的就不要再想了!”

“老三…”顾老二脸色难看。他这次没让连氏和七郎回来,只他和五郎回来,就是为了多说些好话,趁这个机会哭些好处!结果竟是一点都没有吗?

顾五郎可不是回来哭好处的,他是回来奔丧的,没有赶上,就买了纸钱蜡烛,跟着顾楚寒和几个带路认人的赶到顾家墓地挨个烧了纸,磕了头。

紧接着顾大郎也赶了回来,只孟氏怀了身孕,一直身子不好,坐怀不稳,没有带回来。

同样又各家走了一遍,每个死者烧了纸。

孙氏看大儿子折磨的瘦了一大圈,人也老了几岁,连衣裳都有些撑不起来了,红着眼流着泪,“大郎…我的儿啊…你可心疼死娘了!”

顾大郎也红了眼,虽然父母不怎么样,有些自私自利,毕竟是自己亲爹娘,生养自己长大的!只是听当夜叛军杀来屠村时,他们全都早早躲起来,直到事情了,天明才出来,心里还是忍不住失望。

顾婆子已经彻底失望,指望大房的人为护她这个老婆子拼命,她再修行几辈子吧!好歹没有真的给他们屠村,给她们按上个谋逆大罪的帽子,她已经谢天谢地,感恩万千了!

倒是对四房的女婿挺是满意,不怕吃苦吃累,也没嫌弃村里不好,还给村里帮忙,拿银子多少,那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跟李婆子和王氏几个道,“九郎看人还是准的!张仲林那娃儿不错,虽然有跟咱们家地位越来越高有关系,好歹遭难的时候也没有亏待芫娘!这何嘉我看也不错,就是莉娘嫁的人家,以后管的多,就没那么自在了!”

“这就很好了!人哪有事事都占全的!苒娘嫁的也好,俊风长得一表人才,对苒娘也体贴,又有才干!不也只是商贾之家!”李婆子道。

王氏几个也点头应着声,“可不是!”

何嘉在村里待了半个月,起先几天忍不住有些焦虑,后来就发现不一样之处。尤其是在顾五郎回来之后,他看那些作坊和地里的作物出产,顾家村的变化历程都是身在其中的,他是属于其中的一部分,深刻入骨。而他作为外人看,就看的表面了。

“五哥春闱下场准备好了吧?”顾楚寒那边叫着九哥,顾五郎人品学识也在这放着,虽然比他小,不过叫上口也不觉的了。

顾五郎点头,“准备好了!如果春闱之前汽轮机船试航,我准备过去看看!你可要一起去?”

何家听着眼神有些发亮,“能来得及吗?”

“应该可以!最迟二月二试航,而试航时间也不会太久,最长不过三五天,赶得及!”顾五郎道。

“如果可以,那我也去!到时候跟五哥一起!”何嘉笑着道。

顾五郎笑着点头,远远看到黑胡往家跑,喊住他,“黑胡!九郎干啥呢?”

“烧窑呢!说要烧一窑钧瓷出来!”黑胡回他一句,又赶紧回家拿东西。

顾五郎何嘉对视一眼,“走!我们也去看看!”

村里的烧窑厂越来越大,已经挪到村子一里多地山坡下,因为烧的砖瓦好,价钱也便宜,十里八村翻新房子都从这边订购砖瓦,也想趁着顾家村的好运气,给自家也带来好运气。

从前在外帮人烧窑做瓷器的老工匠也落叶归根回来,就住在烧窑厂,收了三两个弟子烧瓷器。

看学堂上的气氛不太好,总不能一直走势低迷,顾楚寒带着一群娃儿们过来玩泥巴,每个人都做了碗和自己喜欢的或者四不像的东西,然后烧进窑里。

一群娃儿们是玩高兴了,个个一身泥巴,一脸泥巴。

“九郎!烧出钧瓷了?”顾五郎在山坡下喊。

顾楚寒起身,高声回他,“还没呢!刚进窑!”

等俩人上来,“你们也等着,回头东西出了窑,也给你们挑几样东西拿回去!我做的多!挑我的!”

一群小娃儿也争相道,“可以挑我的!我也做好几个!”

“还有我!我做了好几个碗呢!”

顾五郎满脸笑,“好!等会我多挑几个!”

何嘉也忍不住跟着高兴。

几个人就在烧窑厂守了一天一夜,晚上燃了火堆,围着火堆烧烤,吃了个过瘾,又听顾五郎何嘉考校他们的学问,顾楚寒给他们讲故事,“如今孝期不宜声乐,等下回再回来,我就带回来几把小提琴和吉他,再按一架钢琴回来,也让你们都学学声乐!”

一群娃儿纷纷叫好,兴致极高。

最后困极才互相依偎着睡了。

何嘉小声问要不要叫醒孩子们回去睡觉。

“不用叫了!有这个经历,也会让他们印象更深刻些,以后走的远了,回想起来,至少也心里暖暖的,给他们心里沉淀点东西!”顾楚寒笑着摇头。

何嘉心里忍不住振动不已。

这么守着自己做的东西出窑,一众娃儿们丝毫没有半点不愿,反而很是兴奋。而村里的人没参与的还有些羡慕。

终于出窑了,看着烧出来的东西,众人忍不住张大了嘴,“哇!”

顾楚寒也跟着哇了一声惊叹,“都成功了!好看!”

也就是有老工匠师傅在一旁帮忙,烧出来的也是最普通的钧瓷或者白瓷,但对这些体验的娃儿们,都是激动兴奋的!

虽然也有坏的,但自己做的东西都烧成了,真好!

众人分别找出自己的东西,又互相交换,一派高兴的拿着回家。

何嘉也分到了两个杯子一个碗还有一个四不像,高兴的拿着回家跟顾莉娘看,“都是那些孩子送我的!”

顾莉娘看他没嫌弃,反而很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我们也该回去吧?再晚了,你就要下场科考了!”

“还来得及!不着急!”何嘉现在反而沉稳下心来了。

不过顾楚寒却不能在家里一直待下去,顾凌山也催促她,严俊风的信也请顾凌山上京帮他看一段时间的生意。

但留顾婆子一个又不放心,她也担心严俊风的情况,顾苒娘要照顾他,还有小明畅要带,还有铺子里的生意,顾凌山就劝了她也跟着一块上京。

安排好家里,一家人收拾了行李,一整队车马,浩浩荡荡出发,赶赴京都。

同行的还有赫连越。

沈芳池看她们一家子都走了,把那个老太婆也带走了,忍不住恨的心里生火!祖父病逝绝非偶然!肯定有她们家下手!

不过顾楚寒就算真的守孝,只怕朝廷也不同意。

终于又到了京都,再看着长兴伯府的大门,莫名都生出感慨之心,而经历了这次巨变,新建的长兴伯府仿佛也经过了历史洗礼般,更加沉稳庄重,威严起来。

回到京都,各自回家,二房的人回二房,何嘉带着顾莉娘回了何家。

而赫连越则被苏荩带走,直接送进了宫,美其名曰:养伤。

赫连越苦笑,知道他这是又被监禁了,不过他也没打算跑,顾楚寒遭此一难,也和北辰有关,和皇兄有关。他也跑不掉,只能留在这等皇兄来接,给大厉赔罪,补偿!

顾楚寒收拾了下,依旧换上了一身白衣,到朝中报道,也查看下案情进展如何了。

倒是沈家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所有十五以上男丁全部处斩,十五以下刺字,流放西南,女眷也一律刺字流放了。

“大厉早在先帝时就废除了诛九族的刑罚,当今圣上又废除了夷三族的酷刑。”程沂看着她解释,怕她心里觉的不服憋闷。毕竟顾家村死伤加一起上百人口。

顾楚寒点点头,“什么时候执行?不会等到秋后吧?”

“不会!他们都是重罪,这定了罪,会和齐家一起执行!”程沂又看着她想劝话。

顾楚寒抬头看他,“大哥!对不起!齐家毕竟是你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