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啊?安宁淡定的脸红了。

他的口气略带惋惜:“等下一次吧。”

安宁下意识沉吟出声:“无事起波澜,非奸即盗。”

沉默,沉寂…

“安宁。”对面的人低柔地叫了她一声,“你是想我盗呢还是——”

安宁已经被自己脑补的某字震得魂飞魄散了,脱口而出:“徐莫庭,你太下流了。”

“…”清高的徐老大第一次被人华丽丽地骂了下流,恩,感觉不是太差。

进门的毛毛手指颤巍巍地直指某人:“汝,汝竟然说妹夫下流,多么清风朗月的一个人啊!阿喵是坏人——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汝想做什么?以解释之名行不道德之事?!不要啊!”

这算不算是被迫害妄想症?挂断电话眼见毛毛越来越凌乱,想要不要阻止一下。这时门被人不合时宜地推开,打断了毛某人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单人肉-欲戏。世界安静了,站在门口的十班班导崩溃了。

“恩…老师,她脚抽筋了。”

“…”

蔷薇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NND,跟一男人表白,丫回一句我有老婆了,但是也有女朋友。这是打击我呢还是鼓励啊?”

安宁垂死挣扎:“…她不是我们寝室的。”严重的救助疲劳。

十班班导有气无力地说:“辛苦你了李同学。毛晓旭你跟我出来一下。”

当晚,迎接李安宁的还有另一桩吃力活,周锦程的电话让她走到楼下。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引人注目。老实说,安宁没有多少的精力以及能力跟这位长辈“打太极”,只希望“沟通”能速战速决。

锦程看见她走出来,表情如常,不热情也不疏离:“不介意陪我走走吧。”

安宁心里为难,口上也不再通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看着她,最后叹了一口气,“宁宁,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我有我的立场。”

安宁轻轻一笑,有些乏:“你的立场是什么?利益么?可是,我曾几何时侵犯过你的利益了?其实,是你们一直在侵犯我的利益啊。”

周锦程不由深深地蹙眉。安宁知道自己的言语苛刻,她只是不想再蒙混过关,她只是…不喜欢他。

“没有其他事情我上去了。”

“安宁。”过了好一会儿锦程才开口,声音透着生硬:“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那么,就别伤害。”

第八章 第一场雪

1、

周锦程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倾向。他不否认对安宁有一份愧疚,在不干涉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他希望她能过得愉快些。只是,也许他一开始的切入点就错了。电影院,地铁站聘请的“演员”…他的手段还没这么拙劣过,但事实证明他确实在她面前出了纰漏。一种感性超过理性后所造成的低级弊病。

锦程坐在书房的座椅上,目光望着窗外的萧瑟景象,心里有些不知如何去走下一步。徐家是碰不得的,只是,这徐莫庭年纪轻轻便已是心狠手辣,想不忌讳都不行。

而安宁这边,当然没有太多心思去思考周锦程这位讳莫如深的“长辈”,快寒假了,首先要应对的是末考和实验总结和项目报告。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如…人饮水啊。

她们寝室,毛毛考试向来是一星期搞定,当几门算几门。蔷薇跟朝阳也都是听天由命型,不过好在聪明,临场发挥总不会太差,低空飞过还是行的,当然,其中老师的思想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安宁很多时候会想她寝室应该算得上是X大彪悍团体中的一员了。

至于徐莫庭,这几天也是事务缠身,于是除了每晚的一通睡前电话,两人倒也独立得可以。周五下午安宁刚从门庭若市的图书馆出来,考试前一个月这里总是很热闹,往常基本上是门堪罗雀的。

蔷薇跟上来,“陪我去趟学校超市再回寝室吧,我饿死了。”

安宁疑惑:“你刚刚不是一直在吃吗?”不间断的啃食声还导致周围一圈正在沥血叩心临时抱佛脚的同仁直射来一刀刀的幽怨眼光。

蔷薇扭捏状,“人家性-欲不足用食欲代替嘛。”

“…好吧。”

两人来到学校的南门超市,蔷薇一进去竟然就看到了自己仰慕许久的…许多男生中的一位,虎躯一震,“莫非上天垂怜?”

安宁见前者突然定住不动了,“怎么了?”

“帅哥。”

安宁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眼,“噢。”

蔷薇幽幽开口,“你不一样,已经尝过1992年的皇家鹰鸣赤霞珠,这种木桶装的红干觉得寡味也在所难免了。”说完立刻让安宁发信息给丽丽毛毛等人,过来围观帅哥。

安宁无奈,群发了几位专业人士:“来看帅哥,在学校南门的超市里。”发完之后见蔷薇正猫步尾随帅哥,样子十分猥亵,安宁为免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着。几分钟之后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阿喵回头,这一吓差点魂不附体。“莫、莫庭,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浅笑,“你不是叫我来看帅哥吗?”

安宁醍醐灌顶,群发短信,错发给他了?不用这么悲惨吧?

某人负隅顽抗,“莫庭,在我眼里你是最帅的!”

这厢原本还想借题发挥一下的徐老大微微一愣,最后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我过来上课,陪我上堂课吧。”

陪徐莫庭上课?陪上课?陪…客?“我——”

“怎么?不愿意陪你眼里最帅的人上课?”

“…我的荣幸。”终于明白他在别人面前低调,却在她面前有些张扬,因为,她纵容…

安宁被带出来时才想起还有一人在超市里面。“我跟蔷薇打个电话。”

“不用,她看到我了。”

“…”果然,义气这种东西就是那天边的浮云吗?

政法大楼,安宁虽然上下课时常路过,却从来没有进去过。今日一见果然威严。跟着徐莫庭走进一楼的阶梯教室,中间排已有人朝她招手,“嫂子,这边儿!”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张齐。

此时教室里在的三十来号人都齐刷刷朝门口瞥来,场面堪称壮观。

安宁羞怯了,“莫庭,我能不能在外面等你啊?”

徐莫庭靠过去低语:“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莫非那句负隅顽抗的话已经晋升成“在我眼里你是最帅的,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了吗?安宁突然——淡定了,也可以说是都已经死了不介意再鞭下尸。

行尸走肉地入座,后面一排的张齐俯身上来,“嫂子,您怎么来了?”

我是被胁迫来的,“我来旁听。”严谨的一笑。

另一侧的老三也靠过来,笑眯眯的,“嫂子,今天你有时间么,晚点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恩?”

老三指指张齐,“今天阿齐生日。”

“真的?生日快乐。”

张齐拱手,“谢嫂子。”

之后听课的时候,安宁轻声问身旁的人,“莫庭,我要不要送份礼物啊?”

徐老大目不斜视,“不用了,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