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夏季开赛第四十七场：
顾祈年的自嘲,放松了三叶草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也帮助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有些时候,当你在两件事里犹豫，始终不知道哪一件才是自己真正所愿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或者别人推着你去直接做出一个决定。
重点不在于这个决定是什么。
而在于当你看到这个决定的那一刻,你的心里是如释重负,还是深深的不甘与懊悔。
只有这种时候,你真正想要的,才会显露出来。
三叶草不知道如果顾祈年劝她留下，坚持敬业打完比赛,她会怎么想,但她知道当顾祈年以自己为例劝她赶去医院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直接奔向医院的步伐。
她是如此地迫切又渴望。
她要去看她的弟弟！
哪怕她明确地知道等待她的只有心电图上的直线,以及永远不会再开口回应她的弟弟。
在三叶草即将跑出甬道时,她才想起来转身与顾祈年挥手，这大概是小矮妖的传统吧……总是离开得匆匆忙忙，又会在跑到一半时回身说再见,还有最重要的——道谢：“哪怕你们最后因为我没有参与而赢了我们，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我有一种预感,你一定能赶上比赛的。”顾祈年这样对三叶草轻声回道。
虽然赶上赶不上对于此刻的三叶草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顾祈年还是坚持想要完成他的承诺，他给了三叶草鼓励,那他就有必要为她解决后顾之忧。
在仿佛无所不能的苏总和陈野这两个求助对象之间,顾祈年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把通讯打给了陈野。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只是，如果一定要麻烦一个人，他会更愿意选择陈野，也更愿意去相信陈野，哪怕苏总也许才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最有能力的那个。
在顾祈年的认知定位里，陈野还只是一个电竞网瘾少年，也许他在网上呼风唤雨，但在三次元里，他和他一样，都只是普通人。所以，顾祈年开口时，也只是想问问陈野，能不能帮他想到一个可以让本就迟了许多的比赛再晚一点的办法，当天所有的损失由他来承担。
顾教授这么多年，除了研究以外，就再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了，良好的消费习惯为他攒下了一笔可观的财富。
只要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对于顾祈年来说那就不是问题。
“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任性了，但……”顾祈年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不需要拖延多久，只需要等到三叶草见完弟弟之后从医院赶回来就行。
陈野低声笑了，想到那头还在等他联系的谢总，总觉得这就是老天在帮他：“这不是巧了嘛。”
“什么？”顾祈年一愣。
“给我三分钟，让你见证奇迹。”陈野不愿意直接公布谜底，反而卖了个三分钟的关子。
在等待陈野时，顾祈年收到了正在赶往医院路上的三叶草的星信好友申请。
通过后，这个脾气火爆的红发大姐头，只发来了一句对于之前谈话的补充：【我觉得你们超厉害的！】
很显然是她在上车之后，仔细回想了和顾祈年的对话，后悔自己说的不合适，来商业互吹了。
顾祈年哭笑不得，只能谢谢来自对手的肯定。
是三叶草鸭：【我没开玩笑！真的，我们赛前很仔细地研究过你们，虽然你们的小组赛第一场和第二场都输了，第三场又出现了奇奇怪怪的意外，但看过数据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都会发现，你们人均的精神力，每一场都在进步。】
中年人的精神力是肯定比不过青少年的，这是一个不争的现实，但却并不是会一直不变。就好像也有人到老年依旧精神矍铄跑马拉松的。
每个人都是相似又独特的。
事实证明，经过长时间辛苦的训练与科学的休息后，中年人的精神力也是有可能恢复一些的。再加上顾祈年对历史地图的熟知以及各种神奇的战术安排，他们只会一场比一场强。
他们会依靠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地赢下一场比赛的，这只是早晚的问题。
小矮妖队是真的很重视HongHuang，他们可怕的进步曲线图，让小矮妖队感觉到了威胁。也许这一场还不行，但未来还有很多的时间呢。
又过了好一会儿，三叶草再一次发来了一句：【他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这是一句无声的感谢。
感谢顾祈年在最关键的时候推了她一把，感谢正是因为这个决定，帮助她看到了弟弟人生最后一个笑容。
他离开的时候并不痛苦，反而带着解脱的释然。抢救治疗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病人在最后时刻感受到的痛苦，甚至有可能会远远超过他们对死亡的恐惧。
离去虽有遗憾，却并不难过。
三叶草真的很庆幸，她选择了赶过来，看到这一幕，这样她就不用在未来的某天，在午夜梦回时，一遍遍地后悔她为什么选择了比赛，而放弃了去见弟弟最后一面。
就在三叶草了结心愿，准备重新赶回赛场时，队里的其他队员都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一群五颜六色的小卷毛，出现在了病房的玻璃窗外。他们每个人额头上都带着拼命赶路的汗水，却也在同时欣慰着，他们最终还是赶上了。
三叶草都傻了：“比、比赛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我们被虐得很惨吗？”
有着一头奶奶灰的大胡子赶忙摇头：“不是不是，比赛取消了，据说是设备出了故障。”本来赛方还在犹豫是继续等待，还是就地解散，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信战那边的高层传过来了上面的意思——取消比赛，损失的只是钱；若选手有个好歹，那死的很可能是整个游戏乃至游戏的一切相关周边产业链了。
顾祈年也没想到，他只是希望能够延缓一点开赛时间，结果比赛却直接被取消了，心想事成都没有这么灵的。
陈野在电话里“咳”了一声，他也想求个表扬。
奶奶灰少年带来了顾丛的亲笔签名，这是顾祈年在他们离开之前特意送给他的。上面不只有顾丛的签名，还有七夕活动时被强行买一送一，签下的陈野的签名。
“虽然我很喜欢小gay神没错，但是，我以后还有很多遇到他的机会，这个就送给弟弟吧，上面有他最喜欢的K神。”Star小弟弟曾在去年的新秀大奖赛上，接过了由陈野送上的奖杯，却因为太过紧张，始终没能开口和偶像要个拥抱或者签名。
现在，阴差阳错地，他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
他脸上的笑容都好像更加明艳了几分。
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赛方因故取消比赛，自然是在网上遭到了极大的非议的，饭圈女孩和游戏喷子可是被并称为星网两股最大的“神秘力量”。有些时候他们可以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有些时候他们又可以骂得人恨不能越过屏幕去和对方同归于尽。
WFPL不得不在还没能调查清楚事情始末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做出了解释。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他们也不想的，毕竟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的钱。
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这是为了选手的生命安全着想。他们在比赛开始之前，二次检查时才发现现场设备有外部入侵的痕迹，选手若使用轻则精神力损伤，重则就是大脑瘫痪了。
虽然已经经过了抢修，但在没有查明入侵渠道之前，他们不敢也不能拿两队十名优秀选手的生命去赌。
甚至发了这个声明都有可能打草惊蛇，但他们依旧得给粉丝们一个解释。
具体的补偿方式，他们会在随后开会商议出结果后，给现场的观众一个交代，尽量争取做到让所有人都能够满意。
顾祈年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也是吓了一跳，再一次联系了陈野。
“公布这些，对你的公司没有什么影响吧？”
“暂时会遭受一些非议，但我们会扛过去的，公关团队已经在想办法扭转残局了。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问题到底出在设备上，还是游戏有漏洞，亦或者是有什么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找不到原因，所有能被怀疑到的人都要背锅。
陈野虽然对公司不上心，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会尽量帮忙的。
“你们那边缺技术专家吗？这方面我倒是可以找找我师兄。”顾祈年十分想为陈野做些什么。
顾祈年的师兄并不是学历史的，对方只是和顾祈年同校，又一同在学生会工作，才有了师兄弟这个亲密的称呼。顾祈年学历史，他的师兄则双修了全息和人工智能，十年之后的如今，对方已经成为了十分厉害的专家学者。
“当然好！”陈野倒是一点都不怕麻烦顾祈年，他巴不得能多欠顾祈年一点人情，最好一辈子都还不清的那种。这样他就可以好好报恩了。
“说起来，我师兄也姓陈，说不定你俩五百年前是本家。”顾祈年一边和陈野说话，一边找出了师兄的联系方式。
陈野那边却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姓陈，江大毕业，在全息和人工智能领域有着极其突出的成就，他是不是还去欧洲的峰会上演过讲？”
“对啊，你知道？”顾祈年满脸惊讶。
陈野在视频那头的笑容都淡了一些：“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呢？他可是我哥啊。”
同父同母，不同命。
第48章夏季开赛第四十八场：
陈沉，陈野同一个爹同一个妈所生的亲大哥,比陈野大很多。兄弟俩的情况与顾祈年和他大哥有点类似,岁数相差悬殊,大到都不太像是兄弟,更像是两代人。不同的是,顾祈年和他大哥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陈野却与他大哥陈沉关系生疏,生疏到陈野在组建了Cthulhu的当天,就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和他大哥有什么联系。
陈野倒是知道他哥和顾祈年同校过一段时间，只是没想到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他俩之间竟还能有联系。
柠檬成精都已经不足以形容陈野在获悉这个消息那一刻的心情。
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兄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大概是陈野的抵触实在是有些明显,连情商低如顾祈年，都察觉到了这对兄弟之间的暗潮汹涌，关切道：“怎么了吗？”
陈野从不算愉快的回忆里回过神，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大概就是有点吃醋吧。”
“吃醋”一出，打了顾祈年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连自己之前在想什么都给忘记了。如今满脑子只剩下了陈野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过于直白的内心剖析。吃、吃什么醋啊,这有什么好吃的,朋友之间也会吃醋的吧？
“真好啊,我也想和教授你同校呢。”陈野特别的“善解人意”,解了顾祈年的尴尬。
“咳，”顾祈年微微低头，他感觉自己的脸颊都要烧起来了，陈野在已有所知，陈野知道，他大概……也知道。他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就像是他不明白他的心为什么可以跳得那么快，他只能干涩着嗓子道，“现在也可以啊，你退役之后报考江大，我们就在一个学校了。”
甚至如果陈野主修历史，他也不是不可以当他的导师，顾祈年本就已经具备了带研究生的资格，博士生导师还需要评职称，但也不是达不到。
“师生play啊……”陈野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一直到顾祈年头晕脑涨地挂了通讯，他才想起来，他刚刚忘了问陈野，他和他哥到底怎么回事了。如果关系不好，那他实在是不应该提起陈沉的。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对不起学长，但陈野虽然出现在顾祈年生命里的时间晚，可他现在却给顾祈年一种他和顾丛一样重要的感觉。
这感觉前所未有。
顾祈年甚至是带着一丝期待的。
紧接着，陈野就发来了一条星信：【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帮忙联系陈沉了。】
专家怎么都不嫌多。
陈野有自己的考量，他只是不想自己开口，倒是很愿意让顾祈年去开口。
不等“老年人”顾祈年慢吞吞地回复，网瘾陈姓少年就指尖飞舞地又连续发来了几条：【等你回来，咱们见个面？】
【不用去哪里，不会耽误你们训练的。】
【我去你们基地找你。】
顾祈年深吸一口气，终于见缝插针找到了机会回复：【好！】
不是“好”，也不是“好。”，而是“好”外加一个“！”。陈野特意拉来了钱经理分析自己的恋爱经历：“你说，他这是不是也在期待着与我见面？至少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吧？要不然为什么要加感叹号？”
钱经理一边咔嚓咔嚓地吃着薯片，一边很敷衍地捧着自家恋爱脑的队长加老板：“你说是就是咯。”
“嗯，没错的，我觉得他至少是不排斥我！”陈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差不多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他把本来准备在顾祈年赛后给他的礼物，换成了另外一件东西。
“我支持你明天就表白！”钱经理已经火速把一盒薯片都咔嚓完了，不仅没够，还把魔爪对准了另外一盒。陈野不怎么爱吃零食，但他这里从来都不缺，因为总有人千里迢迢地送来新的，各种款式，各种口味，任君挑选，保证都是昂贵又好吃的。但最后都会被陈野弃之如敝履，便宜了Cthulhu的其他人。
“怎、怎么说？”陈野的心在听到“表白”二字时，漏跳了一拍，连说话都不自觉的有点结巴，“明天也太快了吧？也没个铺垫什么的，你怎么会觉得时机到了？还是说你从顾丛那里听到了什么？”
“没有，没听说，”钱经理把头摇的就像是一块大布丁，说的话却特别地冷酷无情，“我只是希望你能早死早超生。”
早点被教授拒绝，早点结束这段恋爱脑的单相思。
“你这个月的奖金是不想要了吧？”陈野挑眉，冷笑。
钱经理是会怕这种威胁的人吗？事实证明，他是。分分钟变换两副面孔，把一个职场社畜演绎得活灵活现：“我这不是没有恋爱经验，瞎瘠薄说呢嘛。别在意别在意，你肯定没有问题的，你这么年轻又这么帅，还这么有钱，重点是有钱，谁会不喜欢你呢？”
“他也很帅很有钱。”陈野在顾祈年面前真的没什么自信。
“所以人人都爱顾教授啊。”钱经理觉得他的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和顾教授在很多方面都一样优秀，唯一有一点是他性格比你好那么一些些，所以自然也就比你更受欢迎一点点。我觉得……”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听我的，我们是天生一对。”
“得嘞。”钱经理抱着薯片，面对日益明化的队长，全无异议，陈野想听什么，他都可以说给陈野听，谁让陈爸爸是发钱的那个呢。
陈野最终听到了他想听到的。
钱经理则得到了这月奖金翻倍的喜讯。
皆大欢喜。
临走前，钱经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边抱着零食往出走，一边还不忘嘴碎的说着：“真的，你俩一看就特别合适，佳偶天成，不会有比你们更合适的人了。”
联赛的处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总裁们和小矮妖的小组比赛被安排到了一周后，同B组最后一场小组赛一起举行，只是在时间安排上特意错开了些。比赛场馆也因此换回了江左。
对于华京的到场观众，赛方给出了两种解决办法：一、退票退钱送游戏里的虚拟货币和时装；二、赠送一张江左比赛的门票，以及安排了从华京到江左的大巴车，负责在当天免费接送愿意从华京到江左看比赛的观众。
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观众多少肯定还是会些愤怒的，只是愤怒值降低了不少，特别是在看到官方诚意满满送出的游戏时装后。
总裁队又多获得了一周的准备时间。
当晚他们就飞回了江左，展开了紧张的训练，连饭都吃的是基地厨师做出来的便餐，高热量，管饱，又不费功夫。
只有高热量爱好者的小路总开心，一点也不嫌腻。
陈野一直等到了顾祈年训练结束，这才带着侄子顾丛上了门。
“他想你了，不见到你就不愿意去睡觉。”陈野毫无心理压力地把深夜打扰的锅甩到了自家队员身上。
顾丛：“？？？”
顾祈年：“？？？”
顾丛能说什么呢？只能硬着头皮，假装自己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器：“嗯，小叔，我想你了，只有看见你我才能睡着。”
“说起来，我现在就有点困了，我可以今天睡在这里吗？”
“当然，你先睡吧。”顾祈年被他侄子突如其来的腻歪也搞得有点不适应，但一个好叔叔的责任感还是帮助他忽略了奇怪的点，给顾丛找出了一次性的换洗衣物，还有一件九成新的睡衣，“就睡在我的房间好了。”
HongHuang大楼很大，一个队员一层，一层里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房间。只是其他房间还没有来得及收拾，顾祈年就让侄子先睡在自己的房间了。
顾丛带着胜利的笑容，想象着自家队长嫉妒的目光，开开心心进了卧室。
陈野想的却是，没想到顾丛今天这么上道，主动不当电灯泡了，果然，小孩子也还是有可爱的一面呀。
会客厅里，顾祈年给陈野倒了杯水，他这种招待客人的社交能力，基本为零，因为过去的那些年，他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客人。
“麻烦你这么晚了还要把他送过来。”
“不晚不晚。”陈野抱着那杯顾祈年给他倒的水，已经恨不能拍个照，加个滤镜，发星网去炫耀一波了。这可是他准对象给他深夜倒的水！温水！多么养生又贴心！而且，这很显然是顾祈年平时会用的透明玻璃杯。
算不算间接接吻？
肯定算！
“我过来其实也有自己的事。”陈野如实道。
顾祈年点点头，他以为陈野是想说他哥的事情。顾祈年之前已经反思过自己的莽撞了，虽然还是按照陈野说的去联系了学长，但却总还是觉得不放心。
“我们之前就说过的，要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陈野却并没有打算先说他哥的事，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顾祈年零星的记忆这才被从过去的时间长河里勾了起来，他好像确实曾经和陈野这么说过，他们需要就过去的事情谈一谈，不是有关于陈野的哥哥，而是有关于他们。
他们当时约定了一个时间，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能成行。
说不上来到底是谁在故意拖延。
这一刻，它突然就这么摆在了两人面前。
陈野拿着一个被放了很多年的天鹅绒盒子，顺着黑色的桌面，推到了顾祈年的面前。那里面放着陈野的礼物，跨越多年的礼物。
第49章夏季开赛第四十九场：
众所周知,顾祈年玩信战很早,早到那个时候信战还没有被收购,正处于以一己之力拖垮整个游戏公司的血扑状态。
本来游戏公司准备了很多服务器，不同国家,不同地域,乃至不同的历史文化。可以说是对信战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下足了血本。可惜,这个投入在最初并没有得到回报,游戏公司不认命,加大投入,却收效甚微。
最终，他们在赔的裤子都要没了的时候,才不得不开始壮士割腕、不及时止损，为节省开支，游戏不断并服,直至最后只剩下了最初的一个——江左洛神。
因为当时还在坚持玩这个游戏的,大半都是念旧的中原人。经过玩家全民投票,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形式,测试服“江左洛神”得以保留了下来。但纵使如此，服务器里同时在线的玩家依然少得可怜，更不用说是付费玩家了,金主爸爸早就跑了。
偌大一个地图,宛如鬼城。
顾祈年当时还在上大学,被好基友路南天拉着入了坑。
没玩多久,当时正陷在——引用他当时自己所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的真爱”——的热恋里的路南天，就放弃了没什么意思的信战。
毕竟玩游戏哪里有谈恋爱有趣呢？
虽然他在不远的未来就要被打脸，但是当下却是如此的真。
反倒是忙于论文的顾祈年坚持玩了下来。
当时游戏实在是太扑，游戏公司已经在想其他转型方案，对游戏的维护都处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更不用说是更新了。江左洛神彻底变成了一个佛系养老服。顾祈年只需要每天上线看看，就可以很好地继续下去，他便习惯释然的玩了很久、很久。
说真的，顾祈年大概最适合的就是这类随缘的游戏模式，不需要肝，不需要氪，只需要像养了一个电子宠物，每天上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