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元宫内一片愁云惨雾,就连太监和宫女都个个脸上满是愁云,丞相被抓进刑部大牢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了啊,若是丞相死了,娘娘和王爷就少了倚仗了,以后还能登上太子之位吗?
除了丞相府外,安国候府内也是一片惶惶不安,因为候府内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一阵子一连死了好几个人,现在不少下人说候府阴气冲天,有邪魅作怪,要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死人呢,这大公子死了,五小姐死了,现在夫人死了,连带的四小姐也死了,现在满府只剩下候爷,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了,若是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个个心头说不出的沉重,心情最沉重的要数安国候苏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原来热热闹闹的一个家,现在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走了,现在的安国候府空荡荡的都没什么人了,他现在是一回来便碜得慌,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安国候苏鹏前思后想了一遍后,最后确认了一件事,这些事发生都是在苏绾好了之后,所以他有必要和苏绾好好谈谈,安国候苏鹏立刻让管家季忠去把苏绾给请进了自己住的院子,父女两个进行了一次深沉的谈话。
苏鹏望着苏绾,微微的眯眼打量着这个女儿,苏绾长相娇丽甜美,不是那种妩媚娇美,而是一种让人心疼的软萌可爱,尤其是一双乌黑灼亮的眼睛,这双眼睛像她的母亲,漆黑带着水灵,只要她用一双雾般的眸子望着你,什么都不说,便能让人心软得一蹋糊涂,可是她和她母亲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母亲的心地十分的善良,而苏绾却不是,她自从好了以后,心狠手辣,没心没肺的,若是谁招惹她,她定会百倍千倍的报复回去。
安国候府接二连三死去的人,哪一个不是因为招惹她,所以才会害了自个儿的,所以这丫头根本就沾惹不得。
苏绾坐在厅堂一侧,捧着一只茶杯,氤氲迷蒙的雾气轻撩在小脸前,使得她本就软萌可爱的脸蛋,越发的如梦似幻,她的眼睛被雾气浸湿的越发如天上的星辰。
苏鹏望着她,真正是纠结不已,最后他望向苏绾说道:“绾绾,咱能收手吗?你看现在安国候府只剩下我和你还有苏明月还有你三妹妹了,若是再死人,安国候府还叫候府吗?你说你要怎么样才同意收手。”
其实安国候苏鹏对于苏明月也没有什么好感了,看到她便想到她不是他的女儿,不但不是他的女儿,还是他的耻辱,可是正如苏绾先前所说的一样,若是他动了苏明月,太后和宣王萧哲,肯定要拿他开刀,何况眼下安国候府冷冷清清的,他若再把苏明月除掉了,那就真的没有几个人了。
想到这个,苏鹏哭丧着脸望着苏绾,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现在的他可不再像从前那般高高在上的样子,完全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因为他实在害怕苏绾一怒把整个安国候府给毁了啊,他现在毫不怀疑,若是自已再招惹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毁了安国候府,而且不说她自己的能力,就说那靖王世子萧煌,完全护着她的样子,要想整死他整倒安国候府,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连丞相府都眨眼被毁掉了,何况他的安国候府,所以安国候苏鹏现在就差把苏绾当成祖宗供起来了,他现在决定了,惹谁也不要惹这丫头。
苏绾笑眯眯的望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我收手,你什么都依我。”
苏鹏立刻点头:“是的,只要你以后不收拾府里的人,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依你。”
苏鹏现在在苏绾面前那就是一个父奴的样子,一点也不敢招惹苏绾。
苏绾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这么爽气,那我就不为难你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好,谈,一定好好谈。”
苏鹏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用力的点头,只要这家伙收手,什么都好说。
他心里想着,摆出一副慈父的笑脸,望着苏绾说道:“其实绾绾,为父小时候还是挺疼你的啊,你好好想想,认真想想。”
苏鹏想打亲情牌,苏绾挑眉想了一下,脑海里还真有些记忆,小时候苏鹏待她确实不错,经常会跑去带她玩,还会给她买东西,只是后来,她傻了以后,他慢慢的不再过问她的事了。
那时候她娘去世了,她又是一个傻子,他身为候爷,怎么可能还会理会这样的女儿。
虽然苏绾想到了从前的事情,不过只摇头说道:“记不得了。”
她说完斜睨着苏鹏:“不要想打亲情牌,我说的条件你都答应,我就不动安国候府的人,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
苏绾说完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璀璨,可是这样的笑生生的让苏鹏打了一个寒颤,他可不会认为这丫头笑得这么慈善便心地善良,她是笑得越灿烂,心地越狠毒,不过他确实是想打打亲情牌的,可是现在看来没成功,苏鹏扯着笑陪着小心说道:“你说。”
苏绾认真的说道:“我先前听人说,我娘原来并不是候府的小妾,她是正妻是吗?”
这事是候府的管家季忠告诉她的,她没想到自己根本不是安国候府的庶女,而是广阳郡主那个女人耍了阴谋手段把她娘拉下了正妻的地位,所以她才成了庶女的,所以说她该是嫡女才是。
虽然她不在乎嫡女庶女的,但是是她的她自然要要回来。
苏鹏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苏绾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最后点头:“是的,你娘原来确实是嫡妻,后来她看寒烟能帮助我,我们两个情投意合,你娘便自愿让出了嫡妻的位置。”
这一点苏鹏没有说谎,当初是苏绾的娘亲自愿让出嫡妻之位的,外面很多人都说江寒烟使了手段,害了苏绾的娘亲,害得她由嫡妻变成姨娘,却不知道苏绾的娘亲当日是自愿让出嫡妻之位的,根本不是他夺她的嫡妻之位的,当然江寒烟是使了一些小心计,但并没有强取豪夺。
不过苏鹏的话,苏绾摆明了不相信,谁会好好的把嫡妻之位让出来啊,根本不可能。
她白了苏鹏眼后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苏鹏立刻苦了脸,哭丧着脸说道:“绾绾,爹没有骗你,嫡妻之位真的是你娘让出来的,要不然我发誓。”
苏鹏举手要发誓,苏绾直接的摆手:“你发五也没用,现在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是赶紧的把我嫡女的身份弄回来,你需替我娘正名,这样的话我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嫡女。”
苏鹏想了一下,最后同意了,这一件事他是很高兴做的,因为苏绾眼下被萧煌看上了,最后萧世子很可能会娶她,如若绾绾成了嫡女,那于安国候府来说也是好事啊,那些朝中的大臣肯定不敢轻视他们。
安国候想着立刻保证:“回头等夫人送进家庙,我就办酒席,请族中人,请朝中的人,当众把你娘的牌位请进我苏家的祠堂,替你娘正了位份,然后正了你的名份。”
“好。”
苏绾满意的点头,又提第二条:“以后这候府,谁也不要找我的碴子,若是有人找碴,我不会轻饶了谁,往死里打。”
苏绾一说,安国候苏鹏颤了一下,张嘴便想讨价还价,苏绾冷冷的瞪着他:“若是不同意可以不谈,那招惹我的人就去死吧。”
她眼神阴森森的,苏鹏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用力的点头:“好,我会通知候府所有人,不准任何人找你的碴子。”
苏绾点了一下头,然后别有深意的笑望着安国候,安国候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坐立不安的小心开口:“这第三条不会和本候有关吧。”
苏绾萌宠的眨了眨眼睛:“爹爹啊,你聪明了,难怪是皇上面前的宠臣,果然不一般啊。”
苏鹏听着她的话,只觉得毛骨悚然的,赶紧的摆手:“别,有话就说,不要这样,为父实在不禁吓啊,绾绾。”
苏绾白他一眼,又满脸笑的说道:“爹爹眼下才四十出头,还很年轻,现在候府没有正经的女主人,你说会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爹爹的头上?”
苏绾的话是有道理的,江寒烟去世了,候府又没有嫡子,苏鹏是肯定要再娶妻的。
不过这要娶进来的人必须她过眼才行,因为若是再娶进一个江寒烟之流的,她难道每天便要和这人勾心斗角的不成,烦都烦死了,所以这女人若是看不惯她,那么就别想进候府。
苏鹏听了苏绾的话,一时摸不准苏绾话里的意思,他小心的说道:“绾绾的意思是爹爹不娶妻。”
苏绾立刻摆手:“别,这诺大的候府,怎么能没个女主人呢,何况女儿这样做,也太没有道理了,这是爹爹自个的事情是不是?”
苏鹏松了一口气,他只要一想到江寒烟给他戴绿帽子,给他生了一对不是他的儿女,他就想分分钟娶新妇进门,尼玛的难道他还要为她守节,守个屁啊。
不过这是他心中所想而已,外人也不知道江寒烟不守妇道,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所以他还是不要着急,不过这娶妻是多早晚的事情,因为候府没有嫡妻,他名下还没有嫡子,难道他要把这诺大的家产留给大房不成,那他死也不能瞑目,安国候想着望向苏绾,既然苏绾同意他娶新妇进门,那她提这话的意思是?
苏绾笑眯眯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悠哉悠哉的说道:“不过这娶进门的新妇,必须我看得上,若是我看不上,我就直接的把她打出去,我可不想再看到一个江寒烟之流的进门,专门的找我的碴子,背后给我使阴谋诡计。”
苏鹏愣住了,一时没吭声,苏绾斜睨着他:“你不吭声是不同意吗?当然你不同意也行,反正我有法子把她整死。”
她说完也不看苏鹏,优雅的起身准备离开去睡觉。
苏鹏醒神,头疼的在心里叫了一声祖宗,这就是他的活祖宗啊,他娶个新妇还要她同意,这不是祖宗是什么,不过他还就不能不依了他,难不成真要让她整出人命来不成。
苏鹏赶紧的唤住苏绾:“依你了,依你了,若是新妇你不满意,我就不娶。”
苏绾满意的笑起来,回头望向站在花厅的苏鹏:“爹爹,精神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该高兴的,男人不是都这样吗?”
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身后的安国候一时没有回过味来,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最后总算明白这丫头在讽刺他,江寒烟若不死,他如何娶新妇。
安国候苏鹏被苏绾气得心窝子疼,却拿她没办法,径自在厅堂内捶心口,不过偏还不敢发出声音来,生怕被苏绾听到。
安国候府候府夫人去世,停灵候府三日,三日后被人送往苏家的家庙超度,超度九九四十九天后下葬,可怜江寒烟被人送往家庙时,连个扶灵回乡的人都没有,她的女儿苏明月,在连哭了三日的时间后,不但瘦了好几斤,还昏了过去几回,这样的她如何能扶灵回乡啊,最后只让下人送了江寒烟的灵枢回乡超度。
京城内,安国候夫人江寒烟的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过度关注,众人在最初的议论过后,便不感兴趣了,这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死人,也没什么可聊的,大家说得最多的便是丞相府的案子,听说随着刑部和三寺会审,丞相赵荀身上的人命越来越多。
众人说起这个来,个个气愤,拍手称快,又一个大贪官倒台了,好,真是太好了。
一时间,大街小巷说得最多的便是丞相府的事情,个个静等最后的审判结果,丞相赵荀是注定没有活口的,现在关键看赵家一门大小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众人在怒骂赵荀的时候,连带的也不看好襄王和宫中的德妃娘娘了。
德妃和襄王最近不但夹着尾巴做人,德妃更是整日以泪洗面,那赵荀好待是她的兄长,现在要被斩头,她能不伤心吗,何况没有了赵荀,她的儿子还能顺利上位成为太子吗?
德妃一心想救自个的兄长,把朝中能动的关系都动了,可惜很多人不敢动,从前巴结着他们的人,个个见风使佗的不理会他们了,生怕沾染上什么不该沾惹的再害了自家,所以德妃最后并没有找到愿意帮她们分担的人,不过就算其中有一个半个人愿意帮她,可这刑部和三寺会审的事情,想帮也帮不了啊。
最后德妃把心思动到了靖王府世子萧煌的头上,眼下看来只有萧煌才能救她的兄长,只要他愿意,他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兄长,这个人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
萧煌是德妃心中最后的一点指望了,可要让这男人开口说话,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自个的兄长就是他整进大牢的,所以要想再让他帮忙,几乎不可能,可是即便不可能,德妃也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一点希望,幻想自己成功了,赵家的人死不了了。
德妃想到这个,便唤了赵瑶瑶出来,细心的提点着赵瑶瑶,她将要做的事情。
赵瑶瑶最近一直住在德妃的临元宫里,虽然她没有出临元宫一步,但是却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丞相府要倒了,丞相府的人恐怕活不了了,赵瑶瑶没有伤心,心底反而有一抹高兴,因为丞相赵荀若是出事,德妃和襄王定然需要外力,虽然他们只是德妃的本家,并不是十分亲近的亲戚,但是若是没有了赵荀,她父亲和她哥哥可就是德妃的外力,她一定会想办法把自个的兄长弄进京城。
赵瑶瑶打着自己的如意盘算,脸上神色不显,德妃说什么。她只顾点头,温顺至极。
宫中,除了德妃心内惶惶,生不如死。
太后最近的一段日子心里也不太平,因为自个的侄女淑妃之死,就是她心里的一块心病,她虽然没有说要帮助小儿子成事,但是她不想自己的小儿子再离开自己的身边,人年纪大了,总觉得自己很快就要不行了,就想着自个的儿女陪在身边,虽然皇帝是她的长子,可是他不亲近自个儿,不亲近袁家,为了打压袁家,他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毒死,这种人她还能指望他吗?
有时候她想想,甚至于担心,这个皇帝儿子会不会因为恼羞城怒而暗中动手脚毒死她,如此一想,她心里疑云顿起,看谁都像是皇帝安排进她宫殿的,所以不但吃不香,也睡不好。
最后搞得整个人十分的瘦弱,幸好最近安国候夫人江寒烟去世了,所有看到的人都觉得太后瘦弱是因为心疼江寒烟的原因,那里知道太后瘦是因为太纠结的原因,现在她拿不定主意,是继续做自个这个太后,眼睁睁的看着袁府没落,眼睁睁的看着小儿子老死在曲阳,还是另想他法。
可是一想到袁家没落,一想到自己临死也看不到小儿子,太后便剜心似的疼,何况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惠王设计袁佳成为惠王侧妃,难道她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袁佳成为惠王侧妃吗,佳儿是威远候府的嫡女,最后沦为惠王侧妃,这是惠王打她袁家的脸子,打她太后的脸子,她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不成。
太后只觉得咽不下气,她前思后想之后,逐下定了决心,决定宣惠王进宫,她要和惠王好好谈谈,如惹惠王愿意娶袁佳为正妃,那么她和威远候府的人,就全力支持惠王为太子,因为随着丞相府出事,惠王当太子的可能更大,所以若是袁佳成为王妃,等惠王当了太子,她就是太子妃,威远候府以后就不会没落,那她就安心的当她这个太后。
必竟她支持小儿子登位,要担很大的风险,若是事败,不但是她,袁家一门所有人都要倒霉,她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只要惠王想办法跑到皇帝面前,和皇帝说,娶袁佳为惠王正妃就行。
太后想通了这个理,便派了太监去宣惠王进宫。
永寿宫大殿,太后一脸慈爱的坐在上首的位置上,满目温和的望着大殿正中给她行礼的惠王萧擎。
“孙儿见过皇奶奶。”
太后点头,笑意更深了,当然不代表她笑得深,心地就有多么慈善,宫中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太后笑容满面的示意惠王起来:“擎儿起来吧。”
“谢皇奶奶。”
惠王不动声色的起身,然后心中暗自猜测着太后召他进宫所为何事,上首的太后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截了当的开了口:“擎儿,皇奶奶召你进宫,是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太后一说商量,萧擎心中咯噔往下一沉,太后要说的事情,不会是让他?萧擎心里想着,脸色不变,沉稳的说道:“皇奶奶你请说。”
太后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的,总之今日她就要萧擎给她一个话,倒底同不同意娶袁佳为惠王妃,若是他同意,她也不想那么多了,安份的做她的太后,不管皇帝儿子亲不亲近她,也不管小儿子会不会老死在曲阳,她不敢拿袁府冒险啊。
“擎儿,你认为袁佳身为威远候府的嫡女,嫁你做惠王侧妃,这事合适吗?”
下首的萧擎脸色一暗,瞳眸说不出的阴沉,说实在的,虽然苏绾三番两次的拒绝了他,但是萧擎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想到她的娇俏可人,想到她的心狠手辣,每一样都是顶好的,他看别的女人,都觉得不如苏绾可心,觉得厌烦,他知道自己是爱上苏绾了,即便她不想嫁,他依旧想娶她。
若不是因为苏绾,他娶袁佳为惠王正妃倒没什么,可现在他心中有人,怎么能把惠王妃的位置给别人呢,萧擎心里想着,抬头望向太后温声说道:“回皇奶奶的话,擎儿一切听从皇奶奶的安排。”
太后脸色微暗,萧擎这话分明是和她打太极,他说听从她安排,分明是要她去和皇帝说这件事。
皇帝若是同意,当初就不会开口把袁佳指给他为惠王侧妃了,现在去说,还不是一样。
本来她是想让他想办法,让袁佳成为惠王妃的,没想到这家伙却把事推到她的手里。
太后脸颊上勾出似笑非笑,望着萧擎缓缓说道:“擎儿啊,这是你的事情,上次你父皇不是说了吗,你若想娶何人为妃,可以和他说,他定然替你指婚,如若你开口,你父皇肯定会同意的啊。”
萧擎却沉稳的说道:“皇奶奶,父皇已经下了旨意,若是孙儿去说的话,父皇一定会恼羞成怒的,那孙儿就失了父皇的心了,所以孙儿不敢冒这个险。”
萧擎态度诚恳,言词恳切,让太后气得牙痒痒,却无法训斥他。
人家的话实在挑不出毛病啊,她怎么做他都同意,而且又不想违抗皇上的旨意,瞧这孙子多会说话。
太后直接的气笑了,望着萧擎说道:“擎儿啊,你这翅膀是硬了,皇奶奶都说不动你了。”
萧擎笑着说道:“皇奶奶,孙儿翅膀哪里硬了,孙儿只是怕惹父皇发怒,但是皇奶奶去和父皇说,父皇再怎么说,也不会不给皇奶奶面子的。”
这话分明是打太后的脸子,太后脸都黑了,因为若是皇帝看她的面子,当初就不会把袁佳指给萧擎为侧妃了。
太后心里火气腾腾的往上窜,一个两个都想气死她啊,一个个成心的给她添阻是吧。
太后冷笑一声望向萧擎说道:“那擎儿的意思是,如若你父皇同意给把袁佳指给你为惠王妃,你便娶是吗?”
“儿臣定然听从皇奶奶和父皇的旨意。”
萧擎不卑不亢的一跪倒底,表示绝不违抗太后和皇上的意思。
可他低垂的脸上却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下父皇心中他是太子人选,袁佳已被侍卫救过,父皇只怕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袁佳为惠王正妃的,所以即便是太后去,恐怕也不行,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太后看萧擎这样,说不出心烦,本来她想让萧擎去和皇帝说的,可惜人家偏不上当,还让她去说,还说皇帝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同意的。
太后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剜心,可随之她又想试试看,她倒要看看这个皇帝儿子和她有多分心,太后想着眼神阴骜的望着萧擎说道:“好了,你回去吧,这件事哀家会和皇上说的,不过如若皇上下旨让袁佳为惠王妃,你别给哀家再整出什么哟蛾子来。”
“孙儿遵旨。”
萧擎谢了恩后退了出去,等到走出了永寿宫,他俊雅的面容上闪过一抹讥讽的笑意,父皇下旨把袁佳指给他为惠王妃,怎么可能?萧擎抬脚离开,一点也不担心这样的事情。
永寿宫内,萧擎走了不大一会儿,太后便动身了,她实在是坐不住,她很想知道皇帝这一回究竟会不会给她一个颜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打压威远候府,不想让威远候府出头。
皇帝在上书房内处理政务,听到太监禀报说太后娘娘过来了,皇帝挑了一下眉,便让人把太后请进了上书房。
待到太后走进了上书房,皇帝亲自起身把太后扶到上书房一边坐下,然后坐在太后的身边,关心的问道:“母后特地前来上书房,是有事要和朕说吗?”
太后望着皇帝,好半天没有吭声,皇帝望着太后,看她最近瘦了很多,不由得关心的问道:“母后究竟怎么了?是病了还是?”
太后不等他说完,便望向皇帝说道:“皇上,哀家只问你一句话?威远候府的嫡女袁佳难道只能为惠王侧妃吗?”
皇帝微愣,没想到太后竟然直截了当的问他这件事,他眉色微微的凝上冷霜,瞳眸满是暗沉,一抹冷然的气息笼罩着整个人,连上书房内都多了一些寒凉的气息。
“母后这话什么意思?”
太后不客气的说道:“你说哀家什么意思,袁佳身为威远候府的嫡女,怎么就当不了惠王妃呢,她的品貌身份哪一样不堪当惠王妃。”
皇帝直接的冷沉着脸说道:“母后忘了她落湖的事情。”
一说到这个,太后心中又一腔恨意,其实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为什么皇帝喜欢惠王萧擎,因为这个儿子最像他,表面温和优雅,其实骨子里都毒得很,从前的皇上不也是这样吗,一派温和高雅,可是等他坐到了皇帝的宝座上,你就会发现这个人其实很阴毒,只是外表迷惑住了世人罢了,那萧擎骨子里也和他这个老子一样,所以这个皇帝才会那么喜欢萧擎,想让他坐上皇位。
太后呵呵冷笑,随之望向皇帝说道:“你别当哀家是傻子好不好,若是你真的有心,袁佳即便落湖又怎么样?她只不过是落一个湖,并没有做任何不轨的事情,怎么就不能为惠王妃了,如若这样说来,又有几人配当皇子妃,谁的身上没有点暇疵啊,皇上这么做,究竟是看母后不顺眼,还是看我袁远候府不顺眼?”
太后说到最后气势汹汹,她是想到了淑妃之死,想到了自已那刚出生的孙儿,若是他还在的话,袁家又何至于如此啊,他们定会全力的捧他上位的,还有惠王什么事。
太后心里想着,眼神十分的冷,阴沉沉的瞪着皇帝。
皇帝自然没有被她吓住,反而是十分的火大,噌的一下站起来望着太后,冷声说道;“母后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哀家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究竟下不下旨让袁佳为惠王妃?”
皇帝想都没有想,直截了当的说道:“不可能,惠王将来是要当太子的,堂堂太子妃怎么能落水被别人救呢,还是被一个侍卫救上来的,绝对不行,朕不会同意的。”
太后气得身子抖个不停,她本以为皇帝就算不同意,也要想一想,没想到他根本想都不想,便直接的拒绝了,看来哲儿说得没错,皇帝忌惮袁家,一心想打压袁家,所以当初淑妃的孩子才会被毒死。
太后冷笑了起来,起身便往外走去,身后的皇帝看她步伐不稳,倒底不忍的开口:“母后。”
太后停住了脚,回望过来,阴沉沉的说道:“皇帝,当初淑妃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天下间竟有这样的人,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啊,哈哈。”
她冷笑着离开了,身后的皇帝一瞬间呆住了,周身冰冷的气息,好像坠进了冰冷的窟隆里一般的,只觉得自己气息都喘不均了,母后,她怎么知道当年淑妃之子的事情了,这是谁泄露出去的,可是当年的人都被他杀了啊。
皇帝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问题出在哪儿。
宫中,因着太后和皇帝之间互相冷战,再加上德妃整日伤心难过,整个宫中的气氛都显得很压抑,随处可见的宫人太监皆小心翼翼的,连八公主都不敢随便乱跑了,安份的呆在自己的宫殿中。
相较于宫中的情况,安国候府内的苏绾却过得特别的舒心,江寒烟被人送往家庙,安国候府内的人因着苏鹏的警告,谁也不敢来惹她,就连苏明月也一直待在自个的院子里不出来。
不过她也有烦心的事情,那就是萧煌解药的事情,时间一眨眼便过去好几天了,而萧煌手下还没有把各种药材找来,这让她心中很担心,那家伙的毒千万不要融合到一起,若是融合到一起,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的。
听竹轩内,苏绾本来正卧在房间一侧的软榻上看书,因为想到萧煌的时候,一时间有些走神,连屋子外面有细微的声响都没有注意,直到一道身影飘然而进,她才抬头望过去,便看到那从窗外飘进来的人,竟然是好几日不见的萧煌,萧煌长眉轻轻挑起,说不出的俊美华贵,长睫之下一双深邃的瞳眸潋滟醉人,唇角是温柔的笑意,下巴微抬,弧度优美。他慵懒的靠窗而立,白衣胜雪,墨发似锦,眉眼似画,整个人拢着灯光,就好像一幅名贵稀有的画作。
苏绾看到他,顾不得欣赏他华美的风姿,只顾担心的问道:“怎么几天的时间了,那些药材还没有找到,你手下办事,能力有点差啊?”
萧煌轻笑,窗外有人不满的哼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虞歌。
虞歌人没有进来,便在窗外小声的说道:“清灵县主,你都不知道你要的药材有多么的难找,我们马不停蹄的带人去找,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觉才把这些药材找到,赶紧的送过来,你还说我们。”
苏绾一听,这是药材到了,不由得高兴起来,赶紧的唤虞歌进来:“你进来吧,把药材送进来。”
“是的,清灵县主。”
虞歌闪身进来,苏绾看他眼睛红红的,确实熬了几天几夜的样子,朝着他笑笑:“你幸苦了,回头让你主子奖赏你。”
“份内之事,不求奖赏,只要清灵县主救了我们爷一命,就是对属下的奖赏了。”
苏绾挑眉,这家伙倒是个忠心的,萧煌却望着虞歌说道:“你回去休息吧。”
“是,爷。”
虞歌闪身便去休息,房间里只剩下萧煌和苏绾,萧煌黑如点漆似的瞳眸幽光闪烁,那炽热的火焰紧盯着她,似乎想吃了她似的,对于这样的眼神苏绾有些不习惯,咳嗽了两声,然后望向房间桌上的药材,状似随意的问萧煌:“你这几天忙什么呢?都没看到你。”
萧煌一听到苏绾的话,不由得心中欣喜,眉眼满是璀璨的光彩,愉悦的开口:“璨璨,这是想我了吗?”
苏绾一脸黑线条,抬眼瞪着他:“萧大世子你想太多了,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不替你解掉身上的毒,我会心里不安的,必竟这是我欠你的。”
苏绾如此一说,萧煌脸上潋滟的光辉淡去一些,不过虽然心中有些失望,却并没有在脸上多显示出来,而且他也并不希望璨璨真的喜欢上他,若是他身上的毒最后解不掉呢。
萧煌如此一想,眉眼舒展的望着苏绾说道:“璨璨快让我看看你的小心肝是不是黑的,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苏绾呵呵笑,双手抱胸的望着他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黑心黑肺吗,早黑了几百年了,你现在才知道吗?以后一定要记着这件事,省得你自个儿吃亏。”
萧煌赶紧的点头:“好,本世子牢牢记住了,一定不会忘了这样的事情的。”
两个人说完哈哈笑起来,正在这时候,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一直到门口停住了,大概是因为听到屋里有人说话,所在停住了,苏绾问外面:“怎么了?”
云萝的声音响起来:“小姐,前面季管家过来禀报,宫里有太监来送了一封请贴给小姐,是荣华宫的荣妃娘娘送来给小姐的,听季管家说,明日乃是荣妃娘娘小寿宴,因为荣妃娘娘初来窄到,皇上怕她想家,所以便让她在荣华宫内准备了两桌宴席,宴请朝中的一些小姐进宫为荣妃娘娘庆生。”
“荣妃娘娘小寿宴?怎么想起来请我啊。”
苏绾挑高眉,满脸的深思。
不过她身后的萧煌却已经想到了为什么荣妃娘娘给她送请贴了,还不是因为她自个的哥哥端王喜欢绾绾,所以荣妃才会给绾绾送请贴。
萧煌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虽然知道自己可能解不了毒,可能会死,可是只要一想到璨璨被别的男人惦记着,他就郁闷来火啊。
萧煌心里想着,周身窜起冷魅的气息,脸色冷沉,声音中满是霸道:“不准去。”
苏绾只挑了眉望了望他,这是荣妃娘娘的请贴,他说不去就不去吗?
不过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她有一枚玉佩在德妃娘娘手中,不如明日进宫后,让萧煌派人暗中潜进德妃娘娘的宫殿去找一下。
苏绾想着吩咐外面的云萝:“你去吧,告诉季管家,我明日会进宫去的。”
她说完萧煌脸黑了,瞳眸幽幽的望着苏绾,一声不吭,苏绾等到云萝离开后,掉头望向了萧煌,一脸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这脸可真难看,臭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你知道荣妃娘娘为什么邀请你?”
苏绾望着萧煌,笑道:“你不会说是因为端王吧?”
萧煌听她的话,眼里都快喷火了,这不是挺明白的吗?既然明白那还过去,难道说她喜欢端王君黎,对,她对君黎与别人可不一样,不但对他和颜悦色的,还和他去护国寺的后山烤鱼吃,一想到这个,他就心酸酸的,尤其是想到他若是死了,她是不是就嫁给君黎了,想到这个,萧煌心里像针扎似的不舒服,转身便往外走了,不打算理会苏绾了。
苏绾无语的望着那转身离开的人,恼恨的说道:“你老毛病又犯了,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我明天进宫是有事的,想请你帮忙呢?”
萧煌总算停住了脚步,回身望过来,眸光略微的温和一些,不过并没有吭声,静等苏绾说话。
苏绾没理会他,说道:“先前我去护国寺,灵隐大师给了我一枚信物。”
她说着取出了袖中的玉佩,在手里晃了晃:“听说这是我娘给我留的嫁妆,德妃娘娘手里也有一块呢。”
“她当初不是让人送还回来了吗?”
萧煌挑眉冷魅的说道,苏绾冷笑:“她当初让襄王娶我就是为了这嫁妆,你以为她会那么爽快的把玉佩还回来。”
“所以那玉佩现在还在德妃的临元宫里,你明天进宫是为了乘机拿到那枚玉佩吗?”
萧煌瞬间便明白了苏绾明日进宫的目的,她完全不是因为君黎才进宫的,想到这个,心情无端的变好,那嗜冷的寒气退去,周身拢上了轻辉,眉眼愉悦的望着苏绾。
苏绾看着他这一会儿一变的,简直是无语了,不过眼下正事要紧:“我想你明日肯定也进宫吧,你宫中一定是有人的吧,你可不可以派人悄悄的潜进德妃的临元宫,帮我查一下那一枚玉佩放在什么地方。”
她说完取了一枚假的玉佩出来,递到萧煌的手里:“把这枚假的换进去,真的换出来。”
萧煌接过来晃了晃,最后爽快的答应了:“好,这事交给我,你放心,明天绝对帮你拿到那枚真的玉佩。”
苏绾听他如此说,眉眼弯弯的向他道谢:“谢谢。”
萧煌看她粉嫩的小脸在明亮的灯光下,越发的如珠似玉,眸光慢慢的深邃,真想拥她入怀,可是想到自己的毒,他的心情却又无端的黯然,他重生这一世,从来没有如此黯然过,明明想一辈子守在她的身边的,偏偏自己竟然中了这样的毒。
萧煌的神色没有逃过苏绾的眼睛,她的眼睛落到了桌上的药材,瞬间亮了,她要尽快替萧煌制解药,现在早一分钟制出来,萧煌就早一分钟没事,若是拖下去不是好事,心里想着她望向萧煌说道:“你快走吧,我还有事呢?明日宫中见。”
“好,”萧煌听她轻快的声音,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扬眉布上魅惑的笑意,不过他走到窗边的时候,心里实在是舍不得这么离开,所以忍不住逗苏绾:“璨璨,我们要不要来个热情的拥抱道别吗?”
他说着还张开了双臂,窗外轻风吹进来,吹动着他的一头墨发,白衣如雪,黑发轻轻的飞扬,精致的眉眼在黑夜的映衬下越发的仿似精雕细琢而成的,这样一个人若是最后化为一滩血水,连老天都说不过去吧,所以她一定会制出解药的,苏绾想着没好气的瞪着那张开双臂仿若随时可能羽化而去的人,心里终究有些不自在,瞪着他:“快滚,不要影响我。”
“我家小璨璨,原来是这么狠心的人,我的心啊,碎成一瓣瓣的了。”
他暗磁的嗓音响过之后,白色的身影似一道光影似的飘然而出,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
苏绾望着那微开的窗户怔神,随之开始忙碌起来,这些药材虽然全了,可是有些却很少,不能浪费了,若是浪费了再找就麻烦了,所以要小心些才是。
接下来苏绾没有再说话,飞快的忙碌起来,屋外聂梨和云萝听到屋内没有动静了,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见自家的主子在忙碌,两个人不敢打扰苏绾,又悄悄的退了出去,苏绾在天近亮的时候,制成了第一份的解药,不过她不知道这一份解药对于萧煌来说是否有用,所以打算明日看到他后,试试看,若是没用还要再制第二份。
天近亮后,苏绾上床睡了一会儿,因为荣妃娘娘的小寿宴,是中午的寿宴,所以她还可以睡一会儿。
不过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长,苏绾便起来了,以防赶不上荣妃娘娘的小寿宴,虽然荣妃娘娘小寿宴是正事,但是她更牵挂的是德妃手里的一枚玉佩,她想看看自已的嫁妆究竟在哪里?
苏绾临进宫的时候,忽地想到今日进宫除了拿到玉佩,还可以做另外一件事。
她笑着吩咐季管家,立刻去把二小姐叫到候府门外。
季忠恭恭敬敬的领命,一路领着人去二小姐住的桃花轩,二小姐在夫人死的时候,哭昏了几次,整个人瘦了几斤,这两天将养得好一些了,不过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而且整个人有一种柔弱之感,本来就生得美丽的人,再加上现在的柔弱之态,倒是有种我见犹怜之感,此时的苏明月完全不同于从前的高傲,显得有些怯弱,尤其是面对苏绾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害怕。
她总觉得苏绾就是个魔鬼,要不然怎么谁沾上她谁倒霉呢,所以现在她一看到苏绾就害怕,今日听到季管家说苏绾要见她,她下意识的摇头:“我不去,她要见我做什么?”
季管家脸色不好了,飞快的说道:“二小姐最好去一趟,若是惹毛了大小姐?”
季管家没有往下说,苏明月已经害怕了,从前她有母亲做倚仗,她总是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是现在她没了母亲,没了弟弟,连爹爹似乎也不待见她了,很少理会她,她现在就像一棵孤苦无依的小白花,若是得罪了苏绾,只怕有得她罪受。
所以苏明月不用季管家再说别的话,赶紧的领着侍棋和侍画两个人出桃花轩,一路往候府大门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