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身后有讥讽的声音传来:“我还以为我们袁大小姐会有多么高贵的身份,惠王侧妃,呵呵,果然高。”
苏绾飞快的掉头望过去,便看到贺珍讥讽得意的嘴脸,这一回苏绾直接的放开了袁佳的身子,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抬手扇了贺珍两耳光。
啪啪两下格外的响亮,贺珍的脸一下子变了,指着苏绾尖叫起来:“苏绾,你竟然胆敢打我,你个小贱人竟一一。”
贺珍还想骂,可是忽地发现自己竟然骂不出口了,她惊骇的张大嘴巴想说话,可是依旧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一下贺珍害怕极了,若是她说不了话,还如何嫁给襄王啊,别说襄王,皇上只怕也会下旨废了她和襄王的婚事。
贺珍哗哗的哭得厉害,然后转身拽住赵玉珑,指着苏绾比划着,意思是苏绾打她,还毒哑了她的嗓子,她要去告诉皇上,她要告状。
可惜赵玉珑白了她一眼后,根本没有理会她,转身便走。
她不想再和贺珍这白痴走在一起,和她在一起会降低自己的格调。
难道她看不清楚现状吗,太后眼下十分的火大,她竟然还讥讽袁佳,她现在和苏绾闹大了,不用说太后肯定护着苏绾,拿她开刀子,她竟然还指望去告状,脑白痴。
赵玉珑走了,很多贵女都走了,贺珍也被人带走了,今儿个的事情可有些不太妙啊,所以大家不敢再留下。
最后太后跟前的嬷嬷过来请了袁佳去太后宫中走一趟,袁佳也被人带走了。
永寿宫的后花园里,眨眼的空档走了一大半的人,最后只剩下一小部分的人。
何敏和雷妍等人和苏绾打了招呼出宫去了,苏绾落在后面,慢吞吞的往外走,想着袁佳的情况,慢慢的想到袁佳落水的事情,再想到萧擎当着众人的面求娶袁佳的事情,今儿个这一出分明是别有古怪的。
苏绾的瞳眸拢满了暗潮,慢慢的想到了萧擎,萧擎身为皇子储君,心计一定很深,以往她和他接触,都是他温润柔和的一面,所以有时候忘了他其实曾经是一位太子,身为太子,谋略心计都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今天的事情只怕是太后想让萧擎娶袁佳为妻,而萧擎无意娶袁佳,因为之前他向自己表示过喜欢的人是自己,但是他又没办法拒绝太后,所以最后便闹了这么一出戏,让袁佳落水,然后让侍卫救了袁佳,因为只要袁佳落水,皇帝就不可能把袁佳指给他为正妃,只能为侧妃/
想到这,苏绾只觉得心内无比的愤怒,从来未有过的一种愤怒,她此生最讨厌的就是渣男,萧擎为什么要这样。
苏绾正心中火大,偏偏身后响起了萧擎温润柔和的声音:“绾绾。”
苏绾转头,脸色阴沉,瞳眸充满了冷芒,阴沉沉的盯着萧擎。
萧擎看她这样,以为她是生气,自己先前当她的面表白说喜欢她,结果又跑到皇帝的面前说想娶袁佳为妻,萧擎想到这个,忍不住急急的开口解释:“绾绾,你别生气,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想娶的一一。”
可惜苏绾不等他说完,便冷冷的开口问道:“萧擎,我问你,今日袁佳落湖的事情是不是你做出来的?”
萧擎愣了一下,随之叹口气,然后叫了起来:“绾绾,我一一。”
苏绾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说,是不是你做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说。”
她一直很喜欢萧擎,当他是自己大哥哥一般,就像当初叫他大哥哥,那时候她就是喜欢这样一个人的,可是她没想到这个大哥哥有朝一日竟然成了她心中的渣男,如果是那样,她会觉得很难过,很痛恨自己曾经出手救了他。
萧擎心里微微有些慌,脸色微微有些白,他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十分的难过。
他想说我什么都没有做,绾绾你相信我?
可是他看着苏绾那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那双眼睛似乎能洗净人心灵上所有的污垢,他看着这双眼睛,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僵硬的呆站着。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说不出的僵硬。
偏在这时,后面有脚步声响起来,宁王萧烨走了过来,很显然的宁王萧烨是听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所以他走过来深沉的说道:“三哥,既然有胆做,为什么没胆承认?”
萧擎心中火起,控制不住的伸手便朝着萧烨挥拳。
此刻的他说不出的后悔,他后悔了,看到绾绾那样的眼光,似乎再也不喜欢他了似的,他就觉得后悔了,他不该那样做,他可以想别的办法,或者直接拒了太后的建议,大不了不当太子了,对,不当太子就是了,就算太后针对他又怎么样,只要他不当太子就行了。
萧擎疯了似的和萧烨打了起来,四周有人看到这边打了起来,不由得张望。不过很快有人走了过来,上手霸道的牵起苏绾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苏绾木木的任凭身边的人拉着她往外走,此时的她整个人说不出的愤怒,一时竟然找不到自己的感觉。
身后打起来的两个人终于清醒过来,不由得同时停住了手脚,几大步的冲过来拦住了萧煌的去路。
萧擎脸色难看的瞪着萧煌:“有你什么事,你放开她。”
宁王萧烨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瞪着萧煌。
萧煌精致冷魅的面容之上,拢上嗜血的戾气,瞳眸森森寒气往外溢,他的声音冷澈骨,阴森森的响起来:“萧擎,你真要在永寿宫里闹起来吗,别忘了你眼下刚被皇上赐了一个惠王侧妃,你这样闹只会给璨璨带来麻烦,无穷的麻烦知道吗?”
萧擎的脸色瞬间白了,身子一软,往旁边退了两步,萧煌拽着苏绾的手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数落苏绾。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和他们掺合在一起,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偏你不听劝,这下好了,受到伤害了吧。”
苏绾此时已醒过神来,看身边的男人霸道的拉着她,不但如此,还数落她,她心头顿时火起,一把甩开萧煌的手,没好气的怒骂:“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滚,离我远点,以后我不想看见你们。”
苏绾说完大踏步的往外走去,身后的聂梨赶紧的跟上她的步代,一路往外走去,落在后面的萧煌眸光幽幽的望着一路怒气冲冲往外走的苏绾,这是连他都恼上了,他多冤啊,好心帮她还帮出气来了。
萧煌的身后叶廷叶小候爷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人家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你这英雄救美,美人怒目相向,恨不得一剑劈了你,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
叶小候爷虽然说得爽快,可是脚下却不敢停留,生怕被人追杀,可是即便他溜得快,还是听到身后萧煌嗜血的声音响起来:“虞歌,给我带两个人去追杀叶小候爷,让他三天吃不了饭,睡不了觉。”
“救命啊,你恼上我做什么。”
第078章苏明轩之死 萧煌相护
太后寝宫,啜泣声不断,袁佳泪眼模糊的望着太后:“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想嫁给惠王,我不喜欢他啊。”
太后蹙眉望着袁佳:“那哀家之前问你,你说惠王殿下挺好的。”
“我只是说他人品挺好的,没说想嫁给他啊,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们两个要成为一对怨家吗?”
“他不喜欢你?那他喜欢谁?”
太后脸色难看的望着袁佳。
袁佳立刻摇头:“我没说他喜欢谁,我就是打个比方,他不喜欢我我是知道的,而我也不喜欢他,你让我们在一起怎么办?还有我只想嫁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像我爹和娘一样。”
威远候和夫人多年恩爱,一直没有纳妾,这是袁佳一直以来理想的夫妻模式,没想到现在却被太后打破了,她心中对太后说不出的怨恨。
太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袁佳:“佳儿,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这世上有你爹那么一个怪物,已经够了,你还指望还有这么一个男人,愿意一辈子只娶一个女人,除非那个男人穷困潦倒娶不了,要不然哪个男人愿意在你年老色哀的时候,还只爱你一个人啊,后面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等着她们呢,我们能做的就是守住我们的体面。”
太后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她年轻的时候也想往过一个男人一生只爱一个女人,但那是不可能的。
袁佳听了太后的话,沉声说道:“如果没有那样的男人,我一辈子不嫁,若是那个男人在我年老色哀的时候娶别人,那么我宁愿青灯古佛过一辈子,我根本不需要那些体面,连男人都没有了,那样的体面又有什么用呢。”
她说完想起自己现在是惠王侧妃,仅仅是个侧妃,连正妃都算不得。
想到这个,她的眼泪再次的流下来,她抬起一双泪眼望着太后:“我去找皇上,我要告诉皇上,我不嫁,我不嫁惠王为侧妃。”
她说完爬起来便欲冲出去,太后唤住她:“你疯了,你这样会害了你爹和你娘的。”
袁佳一怔停住了动作,回头望向太后。
太后沉痛的说道:“皇上已经下旨,若是你抗旨不遵,就会连累你爹娘的。”
袁佳脸色一瞬间失去血色,惨白异常。
太后看她这样,倒也心疼,而且想到这个侄女是自家侄儿最喜欢的女儿,若是让侄儿知道她竟然成了惠王侧妃,而这还是她无心之错,只怕心中要怨恨她,太后心情有些沉重,袁佳之父乃是她兄长的长子,兄长早逝,留了一双儿女,长女袁芍自幼入宫陪她,就像她的女儿一般,后来入宫为妃,因为一个孩子,年轻轻的便去世了,现在只剩下袁佳之父,若是他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如何和兄长交待,太后想着缓缓开口:“这事哀家会想办法的,你不要管了。”
袁佳咬着唇,望着太后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嫁给惠王为侧妃的,如若让我嫁,就抬了尸体进惠王府吧。”
她说完慢慢的起身欲离开,不想再留在太后的寝宫里了。
太后知道她心中有怨气,重重的叹口气,若是此刻袁佳是惠王妃,她倒也不至于如此难过,可关键袁佳堂堂威远候府的嫡女,竟然成了惠王侧妃,这也是重重的打她的脸子啊,她一想到这个便周身冒火。
太后想着唤住了袁佳:“袁佳,你确定落湖之事不是裴溪动的手脚吗?”
“裴溪?”袁佳愣了一下,想了想前后经过,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成你心目中那样。”
她说完转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后的太后。
寝宫外面有嬷嬷走了进来,看到太后心情说不出的沉重,嬷嬷走过去:“娘娘,你别难过了,事情已经这样了,难过也没什么用。”
“哀家总觉得这事不单纯,很像是萧擎的手笔,可是佳儿她非一口咬定裴溪没有对她动手脚,那湖岸也查过了,确实是滑坡的地方,不是人为的,还有那侍卫也确实是巡逻到了这个地方,一切是如此的天衣无缝,如若这是惠王萧擎的手笔,那他还真是有谋略,那么短的时间内,竟然生出这样的主意,还能安排得如此天衣无缝。”
太后满脸冷笑,总之她直觉这是萧擎的手笔,萧擎不想得罪她,又想拉拢她和威远候府,所以使了计让袁佳成为侧妃,这样一来既让她无话可说,又把威远候府拉到他这条船上,他想得可真美啊。
太后忽地想到袁佳所说的话,他不喜欢我,萧擎不喜欢袁佳,那么他喜欢谁?
太后望向身侧的夏嬷嬷,夏嬷嬷是她的得力臂膀:“你去给我查一下,看惠王萧擎喜欢的女人是谁?”
“是,奴婢立刻去查这件事。”
夏嬷嬷退了出去。
太后歪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响起脚步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却不是夏嬷嬷,而是太后身边的另外一个老人徐嬷嬷,徐嬷嬷从殿外急急的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一走进来便恭敬的禀报:“禀太后娘娘,宣王殿下从曲阳派人送来了密信。”
“哲儿。”
太后听到徐嬷嬷的话,眼里瞬间布上了泪水。
宣王萧哲乃是太后的小儿子,皇帝最小的弟弟,这个弟弟不但得太后的喜欢,而且还得先帝的喜欢,所以先帝临死的时候,让皇帝下了保证,不准动萧哲的命,先帝还下旨,把萧哲封为宣王,封地曲阳,没有皇帝诏书,永世不得入京。
太后知道先帝是为了保护这个小儿子,可是太后想到这个还是心痛莫名,萧哲离京的时候才刚刚及冠,风华无双的皇子,最后却不得不入封地曲阳,要知道曲阳可是最西北的苦寒之地啊,想必这些年他吃了很多苦,每回一想到这个,太后便心痛莫名,这么多年,哲儿他都没有回京,听说他娶妻了,生了孩子了,可是这些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想到这个,她就心痛。
曾经她也请皇上下诏书让哲儿回来让她看看。
可是皇帝对于这个弟弟十分的不喜,因为当年她和先帝对他算不得多在意,相反的那时候她整日忙着和别的妃嫔争斗,完全的忽视了他,可是等到萧哲生下来后,她已经稳坐四妃之一的位置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再争斗什么了,她就把满腔的爱给了萧哲,正因为这样,皇帝对萧哲这个弟弟不但没有爱,相反的满怀憎恶。
若不是先帝下了旨意,只怕他能毫不犹豫的除掉这个弟弟。
想到这些,太后便心痛莫名,她伸手接过了徐嬷嬷手里的密信,慢慢的打开。
不过只一会儿太后便惊骇的睁大眼睛,随之脸上血色慢慢的退了出去,连唇上的血色也慢慢的退了,身子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徐嬷嬷一看太后这样,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太后娘娘,是宣王殿下怎么了?难道是宣王殿下出事了?”
太后手中的密信掉到了地上,徐嬷嬷却不敢去检,以防密信中有什么不能看的内容,但是太后尖锐的声音响起来;“你看看密信。”
徐嬷嬷小心的捡起地上的密信看了起来,不过很快连她脸上的血色也退了下去,嘴唇轻颤了起来:“太后娘娘,怎么会这样,不,不会这样的。”
太后忽地凄然的笑起来:“如若密信上说的是真的,你说他是不是太恨了,他真的太丧心病狂了,太心狠手辣了。”
“娘娘,这事不能单凭宣王殿下一面之言便相信这样的事情,必竟淑妃娘娘当年生的可是皇上的孩儿啊,他再怎么心狠手辣也做不到伤害自个的亲骨肉吧,你看这么些年,他对惠王襄王等人可是疼宠有加的,而且他还不高兴几个皇子血肉相残。”
太后喘息着摇头:“其实这事不仅仅是因为宣儿的密信,哀家也早有怀疑了,因为那个孩子生下来明明是好好的啊,连医女都说好好的,可是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死了,事后我偷偷的看一眼,满身的青黑,哀家曾偷偷的问过御医,御医说如若生的时候好好的,事后死了很可能是被人下毒了,我偷偷的让人查过,可是却找不到证据,最后便不了了之,因为必竟没有什么证据,可是现在哲儿却告诉我,那个给孩子下药的人竟然是皇帝,竟然是他啊。”
太后说完放声大哭起来,心痛莫名,伸手紧紧的揪住胸口,她真的被这封密信给伤了。
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徐嬷嬷对于这件事也惊骇不已,当年淑妃产下死婴,事后不久淑妃娘娘因为伤心,所以早早便亡了。
淑妃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侄女儿,没想到最后竟然得了这样的下场,难怪太后伤心。
可是徐嬷嬷想不透皇上为什么会这样对待太后娘娘。
“娘娘,事情未必就是这样,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他在恨我,是的,一直以来他都在恨我,可恨我一直不知道啊,还害了袁芍。”
袁芍是太后长兄的长女,自幼送进宫中陪她,后来太后做主让她进宫陪皇上,她也没有怨言,无怨无悔的入宫陪王伴驾,那些年她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是个好孩子,可是没想到最后竟然得到这样的下场。
不,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有什么错。
太后话落,徐嬷嬷不敢再说话了,因为这其中牵扯到了一桩皇家的秘辛,若是她多说,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娘娘,不要再想了,事情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啊。”
太后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不过只哭了一会儿,她便收敛了泪水,脸色难看的沉声:“这件事我不能光凭哲儿的一封信便认定了皇帝的罪,我要查清楚这件事。”
徐嬷嬷想要劝,查清楚了又怎么样,她总不好和皇上做对吧,不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寝宫里一片安静。
这里太后正想主意,那边的临元宫,德妃却在大发雷霆之火。
她指着下首的襄王萧磊怒骂:“你个混帐东西,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多话不要多话,你怎么就不听呢,你说你那样公开的挑衅太后做什么,她是你皇奶奶知道吗,唯一一个让你父皇忌惮的人。”
萧磊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她有意让袁佳嫁给惠王,那就是打算站在惠王后面,那我们和她还有什么客气的,恼了就恼了吧。”
德妃差点气昏过去。
“为什么就你能,你怎么不看看你别的兄弟为什么不说话,七皇子宁王怎么不说话?你以为是因为你的话你父皇才让那袁佳为惠王侧妃吗?你别做梦了,就算你什么都不说,袁佳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父皇也不会让她为惠王妃的。”
这一回萧磊不说话了,事实上他之前真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话父皇才会下旨赐袁佳为侧妃的。
现在听母妃的话,才知道就算他不说话,他父皇也会赐袁佳为侧妃的,她出了那样的事情,不可能为惠王妃的。
萧磊一时泄气。
德妃冷瞪着他,好半天没吭声,最后懒得多说了,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吧,让你做的事情做不好,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偏做。”
她让他通知玉珑挑衅苏绾的怒气,两个人在永寿宫内闹起来,结果没闹得起来,可是不该他开口呢,他倒是开口了,真是东西不分的东西。
萧磊看德妃生气,一时不敢随便开口,待到临走的时候才轻声说道:“难道就这样放过苏绾那个小贱人。”
这一回德妃倒是冷笑着开口了:“这事不用你管了,本宫会处理的,萧擎喜欢的人可是苏绾,太后若是知道这事,只怕这心里难以平衡啊,看那贱人以后还能不能得太后欢心。”
“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萧磊总算满意的退了出去,身后的大殿上德妃重重的叹口气,望着萧磊的背影,为什么她觉得自家的儿子这智商就是不如惠王和宁王呢。
寂静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一路往安国候府而去,马车上端坐着的正是苏绾。
苏绾此时歪靠在马车上,本来只是闭目养神,可是不知不觉间,她竟然睡着了,梦中她梦到了自己前世的妈妈,妈妈摸着她的头说。
晚儿,听妈妈的话,一辈子不要爱人,只爱自己。
因为你爱人就是给了别人伤害你的理由,爱得越深伤得越重。
不要做坏女人,一辈子也不要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
梦里妈妈摸着她的头,笑得那么温柔,她说的话仿佛就在耳边,睡梦中的苏绾忍不住伸手想握住妈妈的手,妈妈,你不要走,晚儿会很乖,会听妈妈的话,一辈子也不爱别人,只爱自己,不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只要妈妈留下来,好不好?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流,她伸出手拼命的想拉住妈妈的手,她想告诉妈妈一句话,妈妈,晚儿没有爸爸也可以,只要妈妈,只有晚上和妈妈两个人,我们一起开心的过日子好不好?
可是妈妈还是走了,越走越远,忽地画面一转,那惨忍的一幕浮上来,苏绾痛苦的想尖叫起来,可是在睡梦中她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般的叫不出来,偏在这时候,一双手伸出来,轻声唤她,璨璨,你怎么了?
睡梦中的人忽地一惊惊醒了,飞快的睁开眼睛,便看到马车里多了一个人,一个冷魅仿若冰莲的男子,黑眉微蹙,漆黑深邃的瞳眸之中拢着浅浅的担忧,紧紧的盯着她,一双修长的大手正轻拍她的背,似乎在哄她一般。
苏绾一瞬间有些怔神,呆呆的望着对面冷若天山冰雪莲花般高冷的男子,此刻那冷若莲花般精致面容上,竟难得的融满了温和的暖色,眸光更是擒着关心的色泽。
苏绾一时有些回不了神,对面的萧煌不由得担心的望着她:“璨璨,你怎么了,刚才是做恶梦了吗?”
就在之前,他从马车外面闪进来,看到一向黑心黑肺的小姑娘,竟然蜷缩在软榻的一角,无声的流泪,那一刻,他的心脏狠狠的揪在了一起,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哄她,甚至于有一种想抱她入怀,轻轻哄她,让她不要伤心的冲动,不过萧煌尤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能冲动,他和苏绾没有关系,而且这小丫头很可能做了恶梦,若是他真的做出什么唐突的举动,只怕她清醒过来,能毫不犹豫的毒死他。
所以萧煌只是伸手拍了她的背,不敢有再多的举动。
苏绾慢慢的从梦魅从醒过来,望着萧煌,忽地脸色变了,瞳眸满是阴森,怒瞪着萧煌,尖锐的叫起来:“萧煌,你又跑到我的马车上来干什么?”
萧煌无声的扯了一下唇,他知道他熟悉的那个小姑娘又回来了,只是为什么在她的梦里,会那么伤心,那么难过,又那么痛苦呢。
她倒底做了什么,还是曾经经历过什么。
萧煌心里想着,脸上却不显,飞快的说道:“我是来问问你关于那毒的事情的,你昨儿晚上查出我所中的是什么毒了吗?”
苏绾鄙视的望萧煌一眼:“你以为那毒那么好查吗?那不是寻常的毒,很难查的,你给我一个晚上,我如何查啊,我又不是神仙。”
苏绾说完忽地想起关于那毒的事情,眼下她对于那两种毒没有多少资料,要从医书上查关于这两种毒的来历和出处,但是现在她身边没有多少那样的医学书籍,她完全可以把那查资料的事情交到萧煌的手中,他手下能人颇多,而且想要多少医学书籍就有多少医学书籍,所以说来说去,他查一定比她快得多。
如此一想,苏绾咧了咧嘴角,望向萧煌说道:“对了,昨天晚上我已经查出你血液中所含毒药的特性和原理,回头我让晏歌把这资料送到你的手上,你派人去查找医书,看能不能查到这毒是什么毒。”
苏绾一说,萧煌便点头同意了:“好。”
苏绾看他点头后依旧一动不动的,一点要走的打算都没有,不由得气恼的瞪着他:“你还不走,坐着干什么?”
“我送你回安国候府,然后正好把那资料带回去,不是一举两得吗?”
“我回头会让人送给你的,你急什么啊?”
“我能不急吗,那可是我的命啊,我一刻也不想耽搁,所以还是跟你一起前往安国候府去取一下吧。”
萧煌坚持,欣长的身子随意的歪靠到苏绾身侧的软榻之上,占了一大半的位置,苏绾呵呵冷笑着望着他:“看来你现在是有恃无恐了,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是不是?所以越发的随心所欲了,你以为这是你的地方吗?”
她说完笑意越发的意味深长,萧煌的脸色忽地变了,因为他感受到马车里空气之中充斥着幽淡缭人的香气,这香气之前还是没有的,可是现在却弥漫了开来,很显然的这是苏绾使了毒的原因。
苏绾看他明明识破了她在马车之中下毒,竟然一动不动的歪靠在软榻上,睁着一双好看深邃的瞳眸幽幽暗暗的盯着她:“璨璨,我们每次一定要这样惊心动魄吗?就不能平心静气的好好相处吗?”
“你以为我想这样惊心动魄吗,可是你每次都不请自来,我的地盘我不希望别人打扰我。”
“可那也应该是你替我解毒之后啊,没解毒我们之间的帐还没有清呢,我来找你不是应当的吗?”
萧煌慵懒的说道,他的脸色已微微有些不好看了,有冷汗冒出来,这分明是吸入了毒药。
他若是再不走,只怕真的就要中毒了,本来他中毒,苏绾是不屑理会的,就让他吃吃苦,可是苏绾没有忘记他身上还有另外两种毒,而她偏偏不了解那两种毒,若是她所下的毒和另外两种毒发生冲突,再融出另外的毒来就麻烦了。
如此一想,苏绾黑着一张脸,朝着那动也不动的家伙叫了起来:“快滚吧,现在毒还没有入血脉,否则你就等着痛苦吧/。”
“璨璨,既然你想毒死我那就毒吧,反正我已经中了毒,解得了解不了还是两事,既如此,就让你再爽一回。”
萧煌说完一脸我不入地狱何人入地狱的模样,明明是无赖的事情,可是他做出来偏偏说不出的高雅贵气,懒懒的往软榻上一歪,三千青丝顺着精致立体的五官滑落下来,墨发映衬得五官,润泽清雅,再配上他冷魅的气息,整个人就像一朵怒放的幽幽冰莲,还散发着他独有的香气,充斥在整个马车里。
苏绾不由得多看两眼,不过很快想起这家伙先前所说的话,什么叫再让她爽一回。
“萧世子,我想问问你,什么叫再让我爽一回?”
萧煌挑了挑眉,眸光凉凉,还带着一些小忧怨,淡淡的说道:“上次不是爽一回了吗,虽然上次是心里爽,这次是行为爽,可是意思不是一样的吗?”
苏绾的脸色瞬间黑了,怒指着他的鼻子骂:“来,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把你踢下马车。”
萧煌看到她怒气冲天的样子,说不出的明艳璀璨,漂亮好看的大眼睛好像拢了轻烟似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伤心难过,看到她这样,他心里终于不那么纠结了,事实上相较于她的伤心,他宁愿看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这样没心没肺又活力四射的小姑娘,才是他熟悉的小姑娘。
萧煌轻笑起来,不过很快笑不出来了,趴在软榻上,满脸痛苦的叫起来:“璨璨,你真的要毒死我吗?不是说好了替我解毒吗,这毒还没有解,你又下毒,那你欠我的太多了,我怕你以后心难安啊。”
苏绾无语的翻白眼,不过心倒底还是狠不下来,最后气狠狠的取了解药,喂进了萧煌的嘴里,只一会儿的功夫,萧煌的脸色好看多了,那毒慢慢的退了出去。
苏绾看他没事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她真没打算毒死他,因为说好替他解毒,毒还没有解,先把人毒死了,这也说不过去。
何况就冲着他和她的那一层关系,她也不好直接的把人毒死啊。
不过这家伙真的太欠收拾了。
苏绾气狠狠的想着,自歪到马车一侧闭目养神,理也不理萧煌。
不过萧煌却不放过她,懒洋洋的开口问道:“璨璨,之前你做恶梦了吗?”
“有你什么事?”苏绾眼睛不睁,冷哼道,懒得和他说梦中的事情,说了他也不会懂的。
何况她很少做梦梦到从前的事情,只是今日因为萧擎做的事情,刺激到了她心底的某一处,所以她才会想起之前的事情,其实她并不怪萧擎动心机,身为皇室中的人,心计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一定会受到伤害,可是这心计动到女人的头上却是要不得,明明人家是一个好好的姑娘,你偏要算计人家,若是袁佳是个坏女人,或者她处心积虑的要嫁给萧擎,那么萧擎这样做,她不会多说一句话。
可是明明袁佳什么都没有做,萧擎竟然算计人家,这对人家太不公平了。
其实她那样气愤,不仅仅是因为袁佳是她的朋友,虽然她和袁佳交好,但关素还没有萧擎那么好,其实她生气是因为萧擎竟然做了那样的事情,在她的心目中,萧擎是一个坦荡的君子,甚至于在她的心底,有时候萧擎那样的一个人就是她心里渴望的父亲的角色,所以萧擎做了那样的事情,她才会很生气。
马车里,萧煌看苏绾的脸色变幻莫测的,分明是有心事的,不过这小丫头不说,他也没有办法,总之他觉得璨璨心里有很多秘密。
马车很快驶到了安国候府的地方,不过马车还没有停,外面便有一道身影飞快的疾驶了进来,眨眼的功夫落进了马车里,苏绾和萧煌飞快的望过去,便看到来人竟然是萧煌的手下云歌。
云歌进了马车后,看到自家的主子也在,不由得一怔,不过萧煌却冷沉着脸问道:“怎么了?”
云歌飞快的禀报:“回爷的话,安国候府的大公子被人下了毒,后来查清楚了是西府的苏滢雪下的毒,然后安国候审了苏滢雪,最后苏滢雪交待出了是苏小姐指使她这样做的,所以现在安国候和广阳郡主正在府里等着苏小姐呢。”
“呵呵,没想到她们果然动手了,今儿个我心情不畅,她们竟然撞上来,那我就给她们闹大点好了。”
“本世子帮你。”
萧煌的脸色阴森至极,周身拢着戾气,一瞬间便似地狱的修罗一般,还是一个美若天仙的修罗。
可惜苏绾根本不买他的帐:“我的事有你什么事?”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若是你被他们玩死了,我的毒谁解?”
萧煌一脸我不能坐视不理的样子,把苏绾生生的气笑了:“你说谁被她们玩死了,你才被她们玩死了呢,你给我滚远点。”
“本世子既然知道了,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你和我现在可是一体的,我这不是帮你,也不是管你,我是帮我自己,管我自己。”
他一说完,也不等苏绾说话,便自闪身飘出了马车。
苏绾微微错愕,还以为他走了。
马车之内的云歌一脸好心的解释:“我们家主子是怕伤了苏小姐的声誉,所以他出去稍后就会出现了。”
云歌说完,马车停了下来,外面宫中太监的声音响起来:“苏小姐,到了。”
苏绾飞快的望向云歌:“之前她们是否有把东西放进我的听竹轩。”
云歌立刻点头并取出先前偷换出来的药:“是的。”
“现在你把这药分成两份,一份放进苏滢雪的房间,一份放进安国候夫人的房间去。”
“是,”云歌闪身飘了出去,苏绾则慢吞吞的下了马车,她刚下马车,身后的街道上便响起哒哒的马蹄声,眨眼便有数匹轻骑疾驶而来,为首的男子华袍如云,玉簪束发,纵马疾驶间,就好像天边炫丽的云彩,待到行驶到苏绾的面前,高居骏马之上,冷魅尊贵狂放好似天地间的主宰,双瞳染了日头的轻辉,好似一对潋滟的明珠一般,栩栩生辉,让人看了还想看,移不开视线,苏绾看了两眼,忍不住嘟嚷,妖孽。
那马上之人已轻逸的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而高雅,他踱步走过来,一脸优雅的开口:“清灵县主,本世子有事找你商谈。”
苏绾看他装模作样的神色,不禁递给他一个白眼,看热闹还差不多,还商谈,她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可与他商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