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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微了然大笑,愉快地说:“你要吃什么?一起去买菜呀。”
两个人去买菜的途中,孟溪接了个电话,小心翼翼地走去一边说。等她回来,余微随意说道:“你家梁其啊?把他也叫过来一起吃吧,我手艺的安全性你还是可以放心的。”
孟溪目光闪烁,然后说:“不是他。微微…上个月我和他,分手了。”
余微愕然,孟溪和梁其的发展,她可以说是一路见证,一直以为…
“不会是因为…他吧?”余微试探地问。
孟溪沉默片刻摇头。
余微却瞬间浮起戚戚然的表情,孟溪没好气地笑道:“你干嘛一副你失恋了的表情?没你想得那么惨烈,你知道梁其这人…他提的。”
余微嗯了声,握住孟溪的手,吐出一口气道:“我们煮小火锅好不好?”
*
余微原本的设想是轻轻松松和孟溪过个周末,可当天晚上张红茹的一个电话让她再度暴走。
“微微啊,你新交的男朋友是不是杜医生?这么好的对象,你瞒着我们干什么?虽然张老师是可惜了点,可杜医生也不差,再者我们肯定是支持你选自己喜欢的啊。你看杜医生多懂事,说你走了,主动来店里帮忙…”
余微一阵头疼,脸部抽搐像触电,惊得旁边看电视的孟溪频频递眼神过来。
“你爸爸的意思呢,是想找个时间请杜医生吃顿饭,你们也不小了,该商量的事情就得赶紧。”
“嗯。”余微如哑巴吃黄连,闷闷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孟溪调小音量,偏过头来问。
余微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前方,一分钟后扭身握住孟溪的双肩,吞了吞口水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可能要结婚了,你…”
孟溪哈哈大笑,“我就说你是来逃婚的,你还不承认!”
余微撇嘴道:“你好歹也吃惊一下,表达下对我的不舍。”
孟溪抚着鸡皮疙瘩渐起的手臂,轻笑着问:“你答应他了?”
余微摇头,烦躁地抓抓头发,干脆把前因后果,杜恒泽今天又去店里挣表现的事情全盘托出。
孟溪也知道她和杜恒泽这一路纠缠,而且孟溪自己的感情也不能说一帆风顺,余微本以为孟溪会比离夏更明白她的顾虑,谁知孟溪听完了她的纠结万分,只说了一句最简单的话,“那就结婚呗。”
余微瞪大眼睛,“这么简单?”
孟溪耸肩道:“不然呢?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爱他爱得欲罢不能,不结婚干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孟溪打断她,“余微小姐,你知道现在和一个你喜欢又喜欢你的人结婚有多么难吗?赶紧的,刺激刺激小茶和沈修。”
“这个理由我倒是喜欢。”余微苦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顾虑些什么,他妈妈吗?老实说,我现在根本不怕她。或许…我还是担心,这重逢后的感情,只是当年轰轰烈烈的那段恋情的惯性作用,再过一段时间,他又发现根本不喜欢现在的我怎么办?”
孟溪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你就不能相信相信自己的魅力?他现在爱的是几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你还弄不清楚?微微,你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人。”
“我当然不是,只是…碰到他,什么都变了。”余微喃喃道。
孟溪默然,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事情,神色有些落寞。
余微拍拍自己的脸,笑呵呵地说:“不说这个了,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里的杜恒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你们店里真的好忙,幸好我去了。”
“你还挺得意的啊?!”余微咬牙切齿地说。
“一般。”他的语气可一点也不一般,“我只是提前熟悉环境而已。”
“你要入赘我家,接手经营鱼之乐吗?”余微调侃道。
“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入赘也好说。”说来说去还是绕到这个问题,余微支支吾吾地哼唧两声,打着呵欠挂了电话。
不知道杜恒泽在鱼之乐的表现有多好,第二天余海也打电话来关心她和杜恒泽的进展。余微还带着起床气,讪讪地说:“爸爸,我们才开始交往,结婚还远着呢!”
“怎么会?”余海心情不错,忽略她不太好的语气,“恒泽说下个月想带你去见他父母,我都同意了。”
余微欲哭无泪,杜恒泽也太会迂回战术了,她爸这都亲热地叫上恒泽了,“爸你是不是迫不及待要把我泼出去啊?”嫁出去的女儿就像那泼出去的水,余微分外委屈。
“鬼丫头!”余海训斥,“我只是觉得恒泽人不错,你又喜欢,不是挺好吗?本来我嫌他家太远,但他说他会留在B市工作。”
余微骇然,他怎么没和她说过。
如果他留下来工作,他家里人肯定会生气的吧?这次他回家是不是被骂了?
想到此,余微又暗恨自己没用,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他。
周一孟溪和她都起了个大早,上班的上班,去机场接老板的接老板。老板还没出现,另一个款款向她走来的高大身影让她有逃跑的冲动。
“你…你怎么来了!”她指着一身轻便的杜恒泽,结结巴巴地问。
“既然你不愿意等我,我就只好来找你了。”杜恒泽拉拉她的发尾,牵住她的手说:“你是来接我的吗?”
“想得美!”余微甩开他的手,离他远了点,安抚不知是因惊吓还是惊喜而狂跳的心脏,“我今天有公事,不和你瞎闹,你自己找乐子吧。”
杜恒泽也不恼,走过去抱着她的脑袋在额头上亲了下,笑问:“你下午什么时候结束,我接你吃晚饭。”
“五点。”老板的身影出现,她甩下这一句就往前走,杜恒泽叹叹气,自己出门找车去酒店。
余微和老板坐上这边派来的车直接去办公的地方,和老板说了会儿话,想到杜恒泽一个人往机场外走的寥落背影,咬咬唇,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
“无聊的话,你先去草堂转转,不是一直想去的吗?不要乱吃东西,好多辣的你吃不了。”
一会儿他的短信就回过来,“知道了,余妈妈。”
余微迅速侧过脸,撑在车窗边的手挡住嘴巴,将笑声掩住。
要怎么来说呢?能在这里看见他,有点穿越,但更多的还是感动。她突然在脑海画出了一个地图,是她想带他去看的地方。她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她的妈妈也在这里,她想让他看看她走过的路、吃过的小吃、喜欢的某个建筑、偷过花的某处河堤…想让他看看她生活的痕迹。
下午的事情进行得比较顺利,四点半就结束了,余微婉拒掉同事们聚餐的邀请,一个人在大厦一楼的咖啡厅等杜恒泽,没想到等到的除了他还有一辆车。
上车前余微怀疑地问:“你从哪里偷来的?有驾照吗?”
杜恒泽为她打开车门,“你太瞧不起人,我都考好几年了…这车是我朋友的,借来开两天而已。”
“你在成都还有朋友?”余微上车时好奇地问。
“大学里认识的。”杜恒泽淡淡揭过,看着她急忙扣安全带的样子发笑,“放心,我不会让我们殉情在这里的。”
余微作势要打人,他赶紧发动车子,知道她为了他专心开车不会为难他。
余微早有心理准备他今晚会有所行动,所以被他带进一家优雅安静的西餐厅时并不奇怪。标准的烛光晚餐,余微吃得忐忑,生怕哪里藏着她期待中的某个物件,杜恒泽却一脸放松地和她说起白天去过的一些地方。
余微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他说:“我还去你学校了。”
“哈?!”她手一抖,叉子碰到碟沿,响亮的叮铃声。
杜恒泽轻笑道:“不用这样吃惊吧?你知道我总会去的,你们学校环境不错,我逛的时候老是想,你是不是在这里坐过,下雨天你是不是在这个地方躲过雨,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也和我看到的那些情侣一样,和某个人牵手走过那些树叶浓郁的林荫道。
然而这句话,杜恒泽没能说完,因为他看见余微的眼睛里突然涌满眼泪,她一眨眼,泪水就顺着脸颊掉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给她递纸巾,一边急急道歉,“你不喜欢我擅自去吗?那我就不说了。”
余微摇头,烛光中湿润的眼睛闪闪发亮,脸庞上的柔和微笑却比眼泪更耀眼,“我本来就想带你去的,没想到你抢了先。”
为什么会哭呢?
只是心中突然酸涩难挡,他说的那些问题,她也想知道,她也想看看他在过往的六年中生活的痕迹。
该来的还是会来,杜恒泽拿出戒指时,余微还稳坐如泰山,可当他又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时,刚止住的眼泪顿时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番外·宝宝(1)
2011年年底,余微的生活异常单调平静,作为一名怀孕六个月的准妈妈,她早就被迫请了产假,在家里做贵妇。
刚刚怀孕时,三个妈妈简直是争先恐后要来照顾她。她因为怀孕情绪不稳,看着几个母亲以过来人的身份各自争论就觉得头疼,最后杜恒泽把所有人都打发回了家,只有占据了地理优势的张红茹常来陪她。
可朋友们的生活就不一样了,简直是鸡飞狗跳。
萧夏忙着追回遗失的爱情,不时懊恼地打电话给她,说对方怎么也不理他,他该怎么办。孟溪在叶小川的胁迫下辞了成都的工作,回B市暂做无业游民,也常打电话来无聊地大叫这里找不到她喜欢的工作,她要回成都,通常孟溪一挂电话,她的亲亲表哥叶小川又是一通电话过来,让她别煽动孟溪回成都。
季离夏更不得了了,研究生毕业小半年了,还没答应沈修将两人的关系合法化,面对沈修的间歇性的怨念,她常用各种通信方式骚扰余微表达自己这类结婚恐惧症患者的苦衷。最开始是QQ电话短信轮流轰炸,最近杜恒泽担心辐射影响胎儿,哪怕有防辐射衣也不准余微再上网,更限制了手机的使用,离夏干脆上门唠叨了。
这个周末离夏拉着孟溪来余微家蹭午饭,张红茹见她们来了,嘱咐了一些事就回家照顾余浩。她们美其名曰来看望余微,可刚对她的身体状况关怀了十分钟,就开始各自说各自的烦恼。
杜恒泽中午回家一进门看到的景象便是,自家老婆抚摸着肚子微笑地坐在她喜欢的那个单人沙发,蜷在对面沙发里手舞足蹈的季离夏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开门进来她们谁也没察觉,季离夏情绪激动,唾沫横飞,看起来似乎正准备跳过去抓余微的手。
杜恒泽刚踢掉鞋子,拖鞋都顾不得穿上,一个箭步冲过去,隔开季离夏已经伸过来的双手,把余微小心翼翼地护在了怀里。
余微见他回来,也不管离夏此刻黑着脸,抓着他的外套仰头问:“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晚上有手术,下午回来休息会儿。”杜恒泽帮她把挽得松松的头发理了理,才扭头对季离夏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来动去的。”
余微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他竟然还不怕死地加一句,“沈修呢?”
季离夏看他们俩恩恩爱爱的模样,眼睛一酸,哼哼两声退回去坐下,“鬼才知道。”
杜恒泽和余微都看着她笑,季离夏头皮一麻又站起来说:“我去厨房帮小溪。”
杜恒泽这才留意到厨房的动静,原来孟溪也来了。
他过去打了个招呼,又回来在扶手上坐下陪余微。
余微拉着他的手嗔怪道:“明知道离夏和沈修闹别扭了,你还故意问。”
“又是因为结婚的事?”
“要不然是什么?”余微暗笑,“都四天没理她了,刚一直在抱怨呢。”
杜恒泽挪揄道:“我赌沈修今明两天就会忍不住来找她和好的,你操什么心?”
“这次沈修好像真生气了,说她不答应就不理她…”
杜恒泽失笑,“你信?沈修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郁闷呢,四天不和离夏说话,受折磨更多的是他吧?就像我以前故意不理你,受伤的那都是我。”
余微无语地推他脑门,“谬论!”
和他笑闹一阵后,余微轻叹道:“离夏也不是闹小孩子脾气,就是有些结婚恐惧症,沈修怎么就不明白?老逼着也不是回事啊。”
“你当然站在离夏那边。”杜恒泽不赞同,“哪个男人不想尽快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娶回家?”
余微笑着哦了声,又说:“你刚才对离夏好凶,等会儿记得道歉。”
杜恒泽不以为然,故意说道:“凭什么?每次离夏都跑来向你抱怨,影响胎教,我还没让她道歉呢。我可不想我家女儿生下来和离夏一个性格。”
余微好笑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直觉。”杜恒泽笑了笑,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她已经非常明显的大肚子上,轻声问:“宝贝,你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小公主?”
他佯装认真听了会儿,仰头对余微说:“宝贝回答了,说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
余微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眼中笑意更盛,用手指爬梳着他的头发,不再说话。
杜恒泽就地坐下,头搁在她腿边,把她另一只微微浮肿的手拉上前来揉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可这温馨持续了没多久,季离夏就从厨房里窜出来,大吼一声,“开饭啦!”吓得余微手一抖,手指直接戳到了杜恒泽的头皮,疼得两人都闷哼一声。
当天季离夏被杜家户主礼貌地送走时,站在门口哭丧着脸说:“表姐夫,我错了…可你要我在微微生产前都不见她,也太残忍了吧?我保证下次不再大声喧哗。”
杜恒泽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家不欢迎季离夏小姐,如果是沈修的太太,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余微和孟溪都扑哧笑出来,离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跺脚道:“你们都帮着沈修欺负我!”
第二天余微在张红茹的陪同下去医院定期孕检,完毕后她们去找调到骨科的杜恒泽时,意外碰到皱着张脸的季离夏。
余微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离夏痛不欲生地指指被包得粽子似的脚踝,“早上从床上滚下来,扭伤了。”
张红茹哎哟一声,“你这孩子怎么不小心,起个床都能摔出伤来。”
季离夏突然红了脸,余微正暗自古怪,杜恒泽推开门进来,后面跟着提着一袋药的沈修。
离夏一看见沈修就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沈修和余微张红茹打了招呼便旁若无人蹲在离夏身前小声小声地哄。
张红茹见他们年轻人卿卿我我,当即说她要去儿科帮余浩拿点药。她离开后,杜恒泽也扶着余微出来,把房间留给那两位。
他们刚在楼前绿化区的长椅上坐下,杜恒泽就笑说:“我没说错吧?他们很快就和好了。”
余微皱眉,“我看离夏还在闹脾气呢,受伤了心情更不好,你让沈修先别说结婚的事了。”
“沈修还用我教?昨晚就哄得美人归了。”杜恒泽幸灾乐祸地说:“今天早上小两口打情骂俏没注意,离夏才扭伤的。”
余微了然地大笑起来,难怪离夏刚红了脸呢。
季离夏的脚足足养了大半月才好,期间余微去陪她,她还苦闷地说:“高中时和父母一起散步,想要阿修背我时就故意装扭伤,没想到十年后真的着道了!”
余微扶着肚子憋着笑,“你安心养着,以后想要沈修背也别装伤了,现在又没人笑话你们,成天也别把冷战当游乐,认真克服下结婚恐惧症,早点结婚吧。”
离夏认真想了想,点了头。
这话说完才一个多月,季离夏就又和沈修大闹了一次。
余微的预产期只剩一个月,离夏当然不会来找她诉苦,她便让杜恒泽打电话问孟溪,挂电话后杜恒泽表情古怪,似笑非笑的。
余微急切地问:“怎么了?”
杜恒泽只顾着笑,没回答,余微更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杜恒泽看她恼怒的样子,过来搂着她说:“他们的事情,你着什么急动什么气。”
余微冷冷瞥他一眼,杜恒泽才幽幽然地说:“这回我倒是要佩服沈修了。”
“什么意思?”
杜恒泽把手轻轻放在她肚皮上,温柔地说:“有人和你一样,要做妈妈了。”
余微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叫道:“离夏怀孕了?!”
番外·宝宝(2)
怀孕本是一件好事,对沈季两家家长来说,更是天大的喜事,可作为主角的季离夏一点也不开心,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愤怒。
多年前,她还是那个仗着沈修喜欢她就有恃无恐的小女王,她说的话就是圣旨,沈修翅膀再硬也飞不出她的手掌心。
近年来,情况却出现了逆转。
被玩转于掌心的人,变成了她。虽然看似每次所谓冷战都是沈修先低头,看似她将野蛮女友这一角色扮演得十分到位…殊不知,每次他低头后就有更痛苦的惩罚在等着她,她再野蛮也舍不得把他当猪头打啊。
这次的意外怀孕,更是不可饶恕!
此时正值春节,余微挺着大肚子不用去杜家拜年,便常去离夏家看她。
“这次的怀孕门,绝对是沈修的惊天大阴谋!”离夏如此对余微说,“他想挟儿子以令我,以为这样我就就会答应结婚的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余微淡淡地说,幸灾乐祸地看离夏立马红了脸。
“那…那也是他使的诡计!”离夏嘟囔道,好像她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细胞是沈修一个人的功劳。
余微实在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行了行了,别管你这孕是怎么怀上的,我还是先说声恭喜,你呀,也收敛点吧,如今这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了。”
季离夏摸了摸肚子,脸上闪过一丝柔和的表情,笑着点点头,但又不甘地说:“这下我也成潮人了,啧啧,奉子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