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热闹地讨论着,胡娜娜已然暴走,“你们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赞美她的!”
直到在余光中瞥见三位公主推攘着离开,余微才收回注意力。杜恒泽居然说因为她是杜恒月的同桌才借她笔记本的?真会说谎。余微撇嘴不屑地想,一个骗子有什么资格总是教育她?!
胡娜娜只来找过她这一次,后来偶尔在教学楼遇见,也仍旧是趾高气扬的模样,大概是发现她和杜恒泽这几个月确实没什么联系,有些得意吧。
初二和初三的作息不太一样,她和杜恒泽几天才会巧遇一次,双方仍旧没有好脸色,只是六月某天,他和恒月打招呼时,眼睛却一直往她身上瞟,瞟得她心虚。
他和李征走后,恒月神秘兮兮地让她附耳过来,余微配合地倾过身子,只听恒月贼笑着说:“我哥刚才看你好几眼吧?因为我前几天说你上次打架受伤,手淤青好大一块,他当时那表情,心疼得呀…”
余微推开恒月,揉揉发痒发烫的耳朵,马着脸说:“杜恒月你真无聊。”
恒月还是没心没肺地笑。
余微摸摸早已看不见什么淤青的手臂,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一点。
六月快要结束,中考在即,两千年也已过半。
余微不知道,这人生的第二次转折,她做得是不是够好。
但她知道,就算她期末考进前十名,在和他的赌约中,她是永远的输家。
Chapter 43
她似乎也算是在谈恋爱。
周六余微难得不为加班而早起,穿戴整齐坐在桌边喝粥,张红茹心情愉快地说:“和张老师约会?”
余微一口粥呛在喉间,咳了两声发现一桌子的人全在看她,尤其是对面的余浩,睁着黑白分明的大圆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在这样的目光下说谎是一件很罪恶的事,于是她诚实地摇了摇头。
余海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放下报纸说:“张老师挺好的。”
余微埋头于碗中,尴尬万分,要怎么来和爸爸说她和他非常中意的张老师已经大半个月没联系了呢。
眼看余海又要继续说,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萧夏,萧夏偷笑着无视她,愉快地说:“什么时候稳定了,带回家吃个饭呗。”
张红茹和余海赞同地点头,余微瞪一眼萧夏,余浩突然像课堂上踊跃回答问题的乖小孩一样举起双手。
“浩浩你怎么了?”张红茹好奇地问。
余微威胁地看他一眼,因为她知道亲爱的恶魔弟弟不可能是乖小孩儿!
余浩右手食指点在下巴,天真地说:“和姐姐约会的不是老师!是医生!”
“医生?”余海和张红茹莫名其妙地看余微,萧夏却已经了然,轻松的笑容添了份凝重。
余浩继续说:“就是上次我去医院时帮我包扎伤口的医生叔…哦,哥哥。他和姐姐一见钟情了!”显然他不知道这一见钟情其实发生在十一年前。
“余小浩!”余微终于忍不住展示她作为姐姐该有的威严,余浩低下头拽衣角,余海沉吟一会儿说:“不管是谁,你喜欢就好…有时间带回家看看。”
余微嗯了声,吃完早饭把余小浩抓去卧室教育,兄弟情深的萧夏十分钟后进来救人,笑眯眯地指着墙上的时钟说:“要迟到了。”
余微看一眼时间,大叫一声,提起包再掐一把小浩的脸,“回家再收拾你!”
余浩委屈地抱住哥哥的腿,跟着蹭去门口送她。
萧夏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俊不禁,这样的余微真是久违了。他看着她进了电梯,大声说:“微微,要开心。”
“姐姐,要开心!”余浩也跟风说。
余微头也不回地挥手。
她在电梯里对着墙壁理了理微乱的头发,看着自己成熟精致的脸,突然想起曾经的自己。那时候她们家不是电梯房,周末她也是这样慌张地去赴约,欢乐地顺着楼道往下跑,像是要扑进花海。
岁月兜兜转转,和她约会的,却还是那个人。
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只和一个人约会,只与一个人相拥入睡…这样说起来,人生有些无趣。
这六年,也不是没有下定决心忘记过那些旧事,也不是没有尝试着去喜欢别人,却总是在临门一脚处退缩,想着这个事情不是这样的或者这个人不是他。
彷徨时她甚至嘲笑过季离夏,说她从小到大生命里就只有沈修,错失了多少帅哥。可离夏只是理所当然地说:“我觉得挺好的,一辈子只用对付阿修一个人,在不同的人之间折腾多累啊?”
听起来的确是懒虫季离夏的论调,但余微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一开始爱上的人就是命定之人,谁还有精力和心思去爱另一个人?
这样的命定之人,对于离夏和沈修来说,就是彼此。而她的命定之人,就在十一年前那个暖融融的春天,带着并不讨喜的表情出现在她眼前。
只是…直到现在,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他的命定之人。
虽然,看着他的眼睛时,她知道,他和她一样,是在爱。
*
他们还是学生时的约会毫无新意,看电影也好,逛街也好,书店公园也罢,那时候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可余微没想到杜恒泽这么多年依旧没有长进,跟着他走进电影院的大厅时,小声腹诽:“真没浪漫细胞。”
“嗯?”杜恒泽回身发问,“你说什么?”
余微摇头,“我没说话呀。”
杜恒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指着屏幕问:“你想看哪部?”
余微兴致缺缺地瞟了眼观影信息,忍不住说:“杜恒泽,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或者不想和我说话?”
杜恒泽露出疑惑的表情,急忙说道:“怎么会?你又瞎想。”
余微皱皱鼻头,“那你干嘛带我看电影?现在人们都说,不想看身边的人才来黑黢黢的电影院看电影的。”坐在黑暗里干什么?对着屏幕大眼瞪小眼?抱怨着的余微完全忘记当初他们在电影院里做的可绝不只是大眼瞪小眼。
杜恒泽皱眉道:“还有这样的说法?”他怎么没听说过,“不过我绝对没有这意思。”
余微怀疑地打量他,杜恒泽反倒笑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不看就是。那你想干什么?”
余微无语极了,是他约她出来的!他居然问她想干什么!她咬咬下唇,转身说:“我想回家睡觉。”
他真的是…毫无长进!
杜恒泽拉住她,陪着笑说:“别生气,我们换个地方。”
余微挑眉问:“书店?公园?”
明显调侃的话让杜恒泽面露赧色,他也知道他考虑不周,但是…约她出来时,只是想看看她,和她待在一起而已。
余微还嫌不够,挪揄道:“杜恒泽先生,难道你这么多年,都没有过成熟的约会么?”
杜恒泽神色微变,松开她的手臂,低声说:“我确实没有追求者众多的余大小姐经验丰富。”
余微得意了两秒,看着他黑下去的脸色才反应过来这人联想到哪儿去了,顿时有些理亏,这玩笑似乎开中了痛处。
她伸手推他一下,讨好般娇嗔地说:“小气鬼,我不信没人追你。”
杜恒泽看她眼波流动,豁然开朗,闲闲地说:“我这辈子只收过一次情书,还是蹩脚的英文情书…”
“喂!”余微恼怒地瞪他,转身走人,他不依不饶地跟在后面继续说:“那封信简直可以拿去让中学生做改错题材料了…”
余微猛然回身,额头撞上他的鼻子,两个人一人捂着额头一人捂着鼻头退后两步。
她的脸有些烫,撞到的那一瞬间…他的嘴唇似乎擦过了她的眉心,那柔软的触感竟让她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出原本的威胁,“你…你要再提这个事情,我就真的回家了!”
杜恒泽摸着被撞疼的鼻梁,手指放下时在唇边停留了一秒,闷笑着点头,大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说:“那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
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说说彼此六年来的经历,是杜恒泽早就有的想法。再坚韧的感情,有了时间的沟壑,也会有捉襟见肘的时候。他想要填补这六年的空白。
隐蔽在某办公大厦内的咖啡店在周末亦很清净,优美流畅的钢琴声覆盖了所有声音,角落的沙发里,余微一会儿懒散地靠着,一会儿目光炯炯地撑着下巴看他,一会儿恹恹地趴在桌上断断续续地说话,漫长的六年时光,在这一个上午被云淡风轻地翻阅完毕。
杜恒泽这几年的生活轨迹,和余微料想的一样,勤勤恳恳地读医,永远鹤立鸡群的优秀表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今天。或许唯一没让她想到的,就是他这几年感情的空白吧。
她那时候觉得,几年后有所成就的杜恒泽,定然不是依旧是丑小鸭的自己能配上的,幻想的那个滑稽的未来里,他全身都闪着光,而自己渺小地缩在黑暗的角落,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哪能想到…
杜恒泽也没有想到,余微这六年竟过得如此精彩。她毕业后的那一年,人生似乎还朝着既定的方向走,中师毕业做幼儿园老师,按时上下班,有充足的双休日和寒暑假。
“似乎一生就这样过了…”余微抚着咖啡杯上的暗纹轻笑着说,“但还是会不甘心。说起来…我很庸俗,不喜欢别人带着某种表情说,‘啊,原来你是中师毕业的隘,我并不为自己的出身羞耻,只觉得,我还可以做到更好…”
杜恒泽很安静地听着,她今天心情不错,听到他说解剖课的趣事时更是哈哈大笑,但说着这些话的她,又突然严肃起来,平静而坚定地看着他。
他很想问:“我妈是不是也是那些人之一?”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她若想让他知道,就一定会说。
“你见过我妈妈吧?”余微突然说。
杜恒泽点头,是有过一面之缘,只记得和她长得很像。
“八岁到十八岁,我恨了她十年…甚至那荒唐的几年叛逆,也可以说是因为她。初中时,她回来求和,我没理她…我十九岁生日时,她又回B市来找我…”
余微停顿片刻,微微笑起来,“看着她的白发和苍老的脸,我突然发现我一点也不恨她了。她很幸福,爸爸和阿姨也很幸福,各自安好着,我也释然了。于是就跟着她去考那边的大学,算是给自己一个更好的交代…也正是因为那几年,我才是现在的我。”
理智时能直视着你,毫不退缩的我。
即使你的母亲再次来到我面前,也不会再低头的我。
杜恒泽默然,他只想分享这六年开心的瞬间,所以他只说有趣的事情,掩埋那些思念与曾真切存在过的对她的怨恨。但她如此坦诚…或者说如此信赖他,将所有不与外人道的心情倾述,他突然觉得惭愧,也许她说得对,在感情这方面,他一直比她幼稚。
杜恒泽轻叹着伸手包覆住她的手,如同裹住她依旧敏感剔透的心,幽幽地说:“微微,他们都幸福了,那你呢?”
余微怔忪,轻声说:“我也挺幸福的,日子平淡才是真,我很满足。”在你再次出现之前,确实是如此。
杜恒泽与她相视无语片刻,然后说:“以后我会负责你的幸福的。”
余微鼻子一酸,掩饰性地呵呵笑两声,不屑道:“管好你自己吧。”
下午他们还是去看了电影,杜恒泽一往她这边靠,她就忐忑地绷紧神经,她还没忘记,他以前最喜欢玩所谓的“恶作剧之吻”。然而直到屏幕上字幕开始滚动,灯光重新亮起,杜恒泽也没什么行动,余微便自嘲地笑,再怎么幼稚,也不是小孩子了。
从电影院出来,余微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打嗝,难道是可乐喝岔气了?她刚想开口说她去下洗手间,又一次强烈的打嗝让杜恒泽笑起来,拍着她的背说:“你别着急,憋会儿气。”
余微存了一口气在胸腔后开始屏气,孩子气地鼓起了嘴,杜恒泽拉她到了另一边人烟稀少的走道,好笑地戳她圆鼓鼓的脸颊,她受了惊吓,当即张开了嘴,瞪着他正要骂人,打嗝声又起。
余微气得拽紧拳头捶打他,可打嗝止不住,抽咽的声音配着不由自主流出的眼泪,让路过的星点路人好奇侧望。
杜恒泽反手握住她的手,笑得开心,“好了,你不要激动,等会儿自然就好了。”
余微又抽咽一下,仰着头可怜地说:“你想个办法吓我一跳,听说这样就能好了。”
杜恒泽低头看她湿漉漉的眼睛,目光一闪,贼笑着说:“好啊。”
然后他抚上她的右脸,温柔地吻住她。
这久违了六年的亲密当然让余微吓了一跳,可打嗝并没有因此停止,她在他唇上抽咽一下后,本就爆棚的羞涩更是让整张脸迅速窜红。
杜恒泽退开,温热的手掌还贴在她脸颊,弯身和她平视,一字一句地说:“微微,我们结婚好不好?”
抽咽声终于停止。
余微的眼睛无意识地睁大,瞳孔却紧缩,一直放在胸口的手掌下,某个器官剧烈地跳动起来。
番外·2002年 夏
2002年的夏天,谁都过得波澜不惊的样子。
漫长的暑假,暑假作业可以忽略不计的余微穿着吊带睡裙,扎着高高的马尾,成天抱着西瓜和冰淇淋,对着电视里各式各样的肥皂剧发出各种笑声。
萧夏就不同了,即将进入高二的理科生,已经开始自觉地预习下学期的课程。余微也颇自觉,萧夏学习时,她要么坐在自己窗前看着外边白花花的阳光发呆,要么外出毫无意义地晃荡一半天,满头大汗地回来,痛快地洗个澡,吃一杯冰淇淋,吹吹电扇…简直完美!
她逛街也是有选择性的,不会去某个危险的城区。之所以说危险…是因为在那边可能会遇见某些危险的人。但显然有人不懂她的为难之处,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让她过去逛街。她顶着大太阳赶到目的地时,季离夏撑着有可爱花色的太阳伞冲她招手,一脸苦色的孟溪站在一旁。她不由抽动嘴角,孟溪和她简直是离夏的陪逛二人组。
季离夏对余微和孟溪都没有打伞表示了鄙视,“你们都不怕晒黑么?”
余微看看离夏白净的脖子,嘀咕道:“我也不比你黑多少。”
孟溪佯怒道:“你们再说我翻脸了!”
余微哪里会比离夏黑,三个人当中,她们都白得跟玉似的,就她的皮肤还带着点美其名曰健康的小麦色。
阳光夏天友人美食靓装,如此良辰美景,余微倒也忘了最初的疑虑,晚上开开心心地提了战利品回家,洗完澡出来就接到杜恒月的电话,小妮子也是准高二文科生,却比萧夏懂得放松,刚旅游回来。
余微擦着头发和她哈拉,她无意间就说:“本来是想回来玩两天,但大伯母说我来了会影响我哥补习,不准我来。”
余微哦了声,“那你就不来呗。”
“可是我想你啊,微微。”杜恒月哀叫道:“我也想咱们学校前门的小吃。”
余微扑哧笑出来,“嗯,后面这句才是重点。”
话题就这样揭过,挂掉电话,余微坐在沙发边发愣,难怪遇不上他,准高三生估计关在一中补习呢。
萧夏切了西瓜出来,看她化石般呆坐着,走过去用冰凉的手一掌拍在她□的后颈上,余微条件反射尖叫着跳起来,边拂后颈上的水滴边骂:“鬼呀。”
萧夏嘿嘿笑,把自己准备吃的西瓜递给她,又重新去给自己切,余微不客气地啃着西瓜,还不忘挖苦:“你是不是看书看呆了?想吓人为乐啊。”
萧夏靠着冰箱回头,“呆的人好像是你。”
余微短促地干笑两声,埋头吃西瓜,没有再聊天的兴趣。
九月初,开学典礼上的日光熏得人昏昏欲睡,直到她吃惊地在新生里发现熟悉的面孔。
刘晓娅调皮地对她眨眨眼,还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余微顿觉被暴晒而致晕的头更疼了。
典礼结束后,刘晓娅非拉着她说话,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一年级的这一楼,她还不放人,余微耐着性子回答她的问题,但当刘晓娅要把她介绍给一群小孩子时,她面露难色,“晓娅,我现在…”
刘晓娅反应过来,拍拍额头,转而问:“你和他还好吧?”
“谁?”脑袋短路的余微反问。
“嘿嘿,你那个好学生男朋友呀。”刘晓娅促狭地眨眨眼,“你不是为了他改变的吗?”
余微尴尬地笑,当年不过权宜之计的假情侣关系,晓娅竟然还记得。然而…她也没有心情或者说没有必要向刘晓娅坦诚她和他之间…有过的简单又微妙的关系。
“提到他的事情,你总是害羞,真不像你。”刘晓娅继续说,“我上周还在街上看见他来着…”
余微脸色微变,刘晓娅便说:“放心,身边没有别的女生哦。不过,两年没见,长那么高了,他也算配得上你了,不然我还真不待见他…”
余微静静地听着,想象着他长得更高的样子,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微笑起来。
刘晓娅无奈地摇头,“你甜蜜起来还真吓人。”
余微不做反驳,指指手表说:“我先回教室了。”
刘晓娅短短一周就成为一年级的风云人物,余微见怪不怪,晓娅笼络人心是很有一套,每个人都会觉得晓娅是他们最贴心的朋友,但或许只有晓娅自己知道谁是自己真正的朋友。余微没想掺和她的事情,继续默默无闻地做她的无名小卒,没曾想一直伴随她的某项麻烦事委员会又多了一会新成员。
一年级的那个小弟弟高调地跑来教室表白,吓倒了一干人的同时也惊动了老师,但中师毕竟和正规的中学不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老师只教育了几句就放了人,余微从办公室出来,有些厌烦地用决绝的冷言冷语摆脱掉跟在身后的小男生,一个人黯然地走到宿舍楼前的石桌旁坐下,苦笑着想,这场景还真是似曾相识,不过,她的身后不会再有谁出现。
第二天,这位锲而不舍的小男生又送来了花和情书,室友拿着情书朗诵时她才知道,这位弟弟第一次见她就是在开学那天一年级的走廊,想来是她和刘晓娅说话时的路人。
“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的人生改变了!你嘴角的那一抹甜笑,你眼睛里流动的温柔的光,你美丽的一切…都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室友哈哈大笑,“什么呀…不知道上哪儿抄的。”
躺在床上翻着杂志的余微突然用书盖住脸,在墨香里安静地眨着眼睛,心里一片荒芜。
9月21日,周六,余微照常在家过周末,她许久未见的表哥叶小川却突然来访,顺便带来季离夏同学的口信,请她九月三十号去一中看校庆彩排。
余微当即拒绝,“我去看什么?再说,三十号我们下午才会放假。”
叶小川耸肩,“赶得上就来呗,好歹也是离夏第一次这样重要的表演。”
余微沉吟片刻,“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