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就不松开了,常远的热情,让司徒受不了,手微使力,常远吃痛,连忙松手,这女人下手可真狠。
陈恩笑:“中将,我们副局的手,您可以不用握。”花心男,司徒中将的手都敢握,没看到局长的脸色都变了吗?
常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司徒坐下重新忙活自己的。
陈恩手里拿着好几份文件,放在杜康面前。
杜康淡声道:“坐。”
杜康语气如常:“之前的文件我看了,非金属矿业开发,进展突破,但要逐层传达,特别在地质勘查、工程地质勘察方面要加大力度,最新选定的核电选址地质调查要注重经济效益。”
常远悠悠的笑道:“现如今地质局旗下构建的庞大支柱产业,除了公益性地质之外,还有商业性地质跟进。与前年相比,今年国家地质局经营收入增长了382
%,利润增长302%,前景堪好。”
杜康见常远翘着二郎腿,很得意,淡淡一笑:“核电站选址地质调查交给你负责好了。”
闻言,常远蓦然放下腿,不得瑟了:“您公报私仇。”看来是握手惹的祸,真是悔不当初啊!
“我想起来了,工程地质测绘也交给你的团队来完成吧!”杜康看着常远垮下来的脸庞,笑的无害:“常局长,辛苦了,别辜负了我的信任。”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常远觉得冷汗直流,这一次跟司徒玄霜连招呼都不敢打,径直逃了出去。
“局长,那水文地质测绘和调查报告…”陈恩也有一点紧张了,他好像没有握手吧!
杜康静静的看着他:“你如果有兴趣的话,交给你好了。”
“不,不,还是您来吧!我先撤了。”临出门的时候,对司徒玄霜说道:“中将,在这里见到您很高兴。”
真的高兴,局长的天堂,他们的地狱啊!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来看戏的,戏没看成,自己成了演戏的,怪谁呢?
司徒玄霜在陈恩的笑容里读到了一丝欲哭无泪的讯息,对杜康说道:“他们似乎很不高兴。”
“大概是喜极而泣吧!”说着,补充道:“他们很喜欢工作。”非常喜欢。
“好吧!”司徒玄霜懒得深思。
“玄霜。”似是想到了什么,杜康轻声唤她。
“最近没事,跟我一起上班吧!”
眼神闪烁了一下:“来地质局?”
她看着他:“为什么?”
“男女搭配,工作不累。”
司徒玄霜觉得她是彻底投降了。
晚上在餐厅吃饭,没有去杜家,司徒玄霜轻笑:“怎么忽然想起来请我吃饭了?”
杜康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说道:“在家里吃腻了,偶尔在外面吃换换口味。”看了眼菜单,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无所谓,我不挑食。”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打量起饭店的装潢来,倒是挺清新雅致。
杜康便点了几道菜,司徒听了,不由笑道:“怎么都是我喜欢吃的菜?你倒是上心。”
“想要追你,不上点心不行。”杜康笑。
身边的服务员笑眯眯的看了司徒玄霜一眼,隐含羡慕。
司徒玄霜选择沉默,见怪不怪了。
待服务员离去,杜康淡淡的笑,眸光温和:“玄霜,我暗恋你。”
她点点头,好整以暇的问道:“多久?”
“不好说。”
“不过是一个数字,很难说吗?”
杜康笑了笑,是真的很难说,司徒玄霜这个名字事实上在他心里铭刻了很多年,以前去司徒锋家里研讨课业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把目光落在她的照片上,若有所思,然后工作挤压而来,慢慢淡忘,那时候总觉得两人不是一个天地的人,不会有什么交集。但却没有想到,后来的遇见,心动,情动,便也注定了一生。
他不说,司徒玄霜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一笑置之。
用餐的时候,没有想到会看到陆子吟,被一大群人簇拥着,看到她和杜康,眼神闪烁了一下,跟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话,他们就停留在原地,陆子吟走了过来。
司徒玄霜和杜康站起身来。
握手,简单的寒暄,并不显客套,相反很熟稔。
“好久不见。”陆子吟看着杜康。陆氏旗下地产行业有时候难免要跟地质局打交道,两人早就认识,但是陆子吟看到杜康和司徒玄霜在一起,还是有些许的惊讶,但是掩饰的很好。
“好久不见。”杜康平静回礼。
“不打扰两位用餐了,改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陆子吟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
重新坐下,杜康司徒玄霜:“你和陆先生很熟?”
“他是老大和简钰的朋友,我跟他应该算很熟吧!”毕竟在青城一起相处那么久,彼此熟稔很正常。
杜康没说话。
“怎么了?”觉察出他似乎并不是很高兴,想了想,问道:“我说简钰,你不高兴?”
杜康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搂着她,轻叹:“你喜欢他很多年。”
“所以呢?”
他看着她:“我很嫉妒。”
犹豫片刻,司徒玄霜说道:“杜康,我爱过简钰,这是事实。”
他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处,闷闷的说:“所以我很懊恼。”
她失笑:“好吧!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司徒玄霜绝对不会说出那番话,因为后果真的很严重。
半夜从睡梦中惊醒,还觉得腰酸背痛,身边已经没有杜康的存在,有些冰凉,想来已经起来好一会儿。
客厅里隐隐有讲话声传来。
她披衣下床,走到卧室门口。
“我说过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杜康隐隐的怒气传来。
开门的动作僵持,她站在那里没动。
杜康话语很冷:“医院的事情,她有证据吗?如果没有那就是诬陷。”
“让她闹吧!告诉她,我时间很多,不介意陪她慢慢唱大戏。”
平静转身,回到床上,躺下。
过了片刻,身旁床位下陷,熟悉的温暖把她包裹在怀里,动作轻柔,似乎怕惊醒她。
司徒玄霜转身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似是没有想到她会醒过来,杜康微微皱眉,“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声音有些哑:“你不在,我睡不着。”
杜康笑了,心里瞬间开起了花,就连嘴角都有了笑意,搂紧她。
沉默了片刻,说道:“你搬到我这里住,好不好?”
良久,她道:“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他轻叹:“玄霜,我要对你负责。我们这样,别人会怎么看?”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他在乎的是她,她究竟明不明白?
察觉到他的紧绷,她说:“好吧!我考虑一下。”
“在你考虑期间,暂时住在杜家好了。”杜康开始得寸进尺了。
“好。”爽快的应诺。
“真的?”这么好说话?
“嗯。”怕他再问,主动封住他的唇,很快男方被动转化为主动,将吻加深…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养母来到杜家,一脸严肃。
张妈吩咐佣人上了茶,然后将空间留给她们。
“这几天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试图联系到你。”养母神情憔悴,眼神夹杂着一抹复杂。
“我并不清楚。”她将茶杯放下,含笑看着养母。
养母对于司徒玄霜的态度显然很受伤:“你怎么会和杜康在一起?”
“男未婚,女未嫁,我们在一起不合法吗?”她拿杜康原来的说辞来回敬养母。
养母痛心疾首道:“玄霜,听妈一句劝,趁感情不深,赶紧跟杜康分手,他不适合你。”
直接回绝:“谢谢你的关心,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养母怒了:“你对杜康究竟了解多少?”
“不多,但相处起来足够了。”
养母瞪着她,悲声道:“玄霜,你和杜康在一起,让你父亲九泉之下,怎么能够安息呢?”
“关司徒教授什么事?”好笑,她的终身大事,竟然能够撼动黄泉碧落,威力也太惊人了。
似是被司徒玄霜口中的那声司徒教授给刺伤了,养母愣愣的看着司徒玄霜,好半晌无语。
“玄霜,你父亲的死可能和杜康有关系。”养母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司徒玄霜表情很平静,并没有很意外。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31)
气氛沉寂,养母盯着司徒玄霜,终是娓娓叙述道:“杜康星期五上午探望你父亲,中午的时候离开,下午的时候,我陪你父亲去做化疗,后来你父亲很累,说要休息。我守着你父亲到深夜才回家。你父亲星期六凌晨就开始失去了意识,在此之前有值班医生凌晨的时候见杜康来过医院,然后没过几分钟,你父亲就昏迷了。所以你父亲的死绝对和杜康脱离不了关系。”
司徒玄霜问道:“有证据吗?”
养母顿了顿,说道:“医生就是证据。”
司徒玄霜轻笑。
养母皱眉:“你笑什么?涓”
“不该笑吗?就算杜康去了医院,你就能保证司徒教授的昏迷跟杜康有关系吗?就算有关系,要怪也只能怪司徒教授大限已至,怨不得别人。”
养母恼怒的看着她:“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
司徒玄霜手指缓缓握紧,镇定开口:“实事求是,不要捕风捉影,试问杜康和司徒教授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那个值班医生,他确定看到的人就是杜康吗?事隔这么久才站出来,你不觉得有鬼吗?浪”
养母脸色难看起来:“如果没有仇怨,你父亲生前所著的书籍和教学光碟,为什么都被杜康利用关系给封杀雪藏了…”
“司徒夫人。”司徒玄霜打断她的话:“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该适可而止了。”
话落,司徒玄霜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冷意,但是掩藏的极好,所以令人看不真切。
“玄霜,你根本就不知道杜康背着你都对司徒家做了些什么事情?”
“我没兴趣知道。”司徒玄霜的眼里有着明显的痛恨和厌恶,她觉得胃部在翻腾,兀自强忍着。
良久,养母冷声道:“我前几天还不明白是为什么,杜康是你父亲最得意的学生,我们自信跟他无冤无仇,可是他却能下得了狠手,我就是脑袋瓜子想破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听闻你和杜康在一起之后,我忽然就明白了。”养母一字一字的说道:“杜康这么对待你父亲,完全是因为你。”
司徒玄霜轻笑:“你太高估我的魅力了。”
养母看着她:“玄霜,男人为了爱什么都做的出来。”
“是吗?”司徒玄霜把玩着茶杯,看着里面飘浮的茶叶,思绪漫漫。
“玄霜,我们是亲人…”
司徒玄霜打断她的话,眉头微皱:“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和你爸爸虽然对不起你,但是我们毕竟把你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什么都不求,只请你劝劝杜康,别再紧咬死人不放了。”
司徒玄霜并没有接话。
“我还不够知恩图报吗?每年不是都有给你们打钱养老吗?”
“我们要的不是钱。”
“抱歉,除了钱,我什么都给不起。”顿了顿,浅淡的笑:“就像小时候,我挨完打之后,你们除了给我钱之外,再也给不了我其他的东西一样。”
养母错愕不已。
“少爷,您回来了。”有佣人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
杜康进入客厅,眼睛看着司徒玄霜,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司徒夫人一眼,似乎对于她来到这里,并不感到意外,想来是有人提前打电话跟他说了。
因为他今天下班的时间比以往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不去管司徒夫人铁青的脸,在她身边落座,伸手轻抚她的脸,皱眉:“怎么脸色不太好?”
“胃不太舒服。”她靠着他,觉得没有力气。
“你都吃了什么?”抬头叫张妈过来。
“玄霜都吃了些什么?”
张妈看了司徒玄霜一眼,小声嘟囔道:“司徒小姐说天太热,喝了好几杯冰水。”
杜康目光落在司徒玄霜面前泛着热气的茶杯上,眉头微蹙,不悦道:“喝完冰水再喝热水,谁能受得了?”
张妈大概没被杜康这么训斥过,一时有些委屈起来。
司徒玄霜握着他的手,轻声道:“都怨我,张妈提醒过我,是我不听话。”
张妈只差没有点头附和了,她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就没有见过这么娇贵的人,被少爷捧着,捂着,哄着,只差没有设个牌位当宝贝一样供着了。
杜康当然不可能训斥司徒玄霜了,轻叹:“一会儿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通过相处,她发现杜康是那种除了自己在乎的人会关心之外,对其他人都会比较冷漠和无视,甚至有些视若无睹了,比如说现如今就把司徒夫人晾在了一边。
“张妈,你扶玄霜上楼休息。”杜康搂着她起身。
司徒玄霜看了一眼养母,心知杜康是有话要跟养母说,很显然并不想让她在场。
而事实上,她确实是疲于应对,没有异议,转身上了楼。
“杜康,你少欺人太甚了。”司徒夫人话语愠怒,冷冷的瞪着杜康。她刚才一直忍着,他们两个当她死了吗?
杜康看了司徒夫人一眼,司徒玄霜已经上楼,此刻他眼神里的那份冷意已经不再费力去隐藏,“欺人太甚?我吗?”
司徒夫人冷声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去过医院?”
杜康的眼中黑不见底,“去过。”
手指握紧:“你都跟我丈夫说了什么?”
“闲话家常。”冷漫的声调。
司徒夫人身体在颤抖:“说谎。”
杜康平静的看着她:“激动和发怒解决不了问题。”
“杜康,我只想听一句实话。”言语里已有痛苦之色。
“我说的就是实话。”
司徒夫人胸脯起伏:“凌晨三四点闲话家常,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他冷冷的看着她:“你相不相信,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杜康,凡事适可而止,我丈夫已经去了,你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杜康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爱过吗?”
司徒夫人死死的瞪着他,没说话。
杜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如果你爱过,就该明白,爱一个人到了最深处便是痛。我爱她,我无数次看着这个浑身布满伤痕的女人,都会忍不住在想,我该怎么抚平她的疼痛?把自己从小到大得到的关爱都给她?可是这些远远不够,我总想着要为她做些什么。温柔的对待她?关怀她?体贴她?珍惜她?”杜康摇头,失笑:“我甚至在想,她如果渴了,我甘愿变成一杯水;她如果饿了,我就是那顿得以果腹的饭菜。有时候只是这么想着,就觉得心里会开出花来。可是她痛了,我该怎么办?认识玄霜之前,我一直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所谓的真爱和爱情,可是她就那么横冲直撞的闯进了我的生命,于是在那一刻,我便明白,这辈子,我只爱她。她完美无缺,我爱。她浑身是伤,就算千疮百孔,我也只爱她一个。可就是这么一个我恨不得放在我心尖上的人,瞧瞧都被你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