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不自己放缓速度的话,自己打死也追不上她,顶多是跟上,莫非她在跑酷翻越过程中受伤了?
可照此情形,容不得他多想,简钰再一次提速,他完全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恨不得把对方拽到自己跟前,捏死她,掐死她,踩死她。
木槿背对着他,但是笑意却越发深浓。
简钰已经紧紧的贴在了木槿的后面。
木槿头也不回,骤然提速。
简钰助跑,单腿蹬墙向上,腾空中快速再蹬墙,紧追不舍。
木槿纵身一跃,双手攀岩住一面铁门后,以脚撞击铁门,借力骤然向后蹬去。
简钰原本眼看胜利在望,木槿攀跳,他也攀跳,木槿腾跃,他也腾跃,可是没有想到,迎面而来的是木槿狠辣的蹬脚后踢,此刻简钰已经腾空扑向木槿身处的铁门,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
简钰低咒一声,木槿不可谓不狠,虽未转身,可双脚却是直直向着简钰的胸口踢去。
简钰在撞击声夹杂着闷哼声中,从三米多高的空中摔向地面。
简钰看向木槿,眸光异常冷冽,手背上青筋暴跳,身上散出的戾气却令木槿笑出声来。
木槿的笑声听起来很甜美,可此时听在简钰耳中,竟有说不出来的愤怒,当下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起身蓦然跳跃,向木槿的脚踝抓去。
木槿惊叫一声,快速躲过,也不回头,继续逃跑。暗怪自己是真的太轻敌了。简钰,是吧!她木槿记住了!
新的一轮追击又开始了。
没有人知道,在简钰追击木槿的过程中,一直有一个人在不同的方位跟着他们,而且还会不时的放缓速度等等他们。
她有着一张绝美的容颜,充满异域风情的宽松衣服,仿佛也能因为她的动作被赋予风情一般。
苏安不放心木槿,这才会尾随而至,她一直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包括他们的跑酷路线,包括警署埋伏的位置。在木槿快要接近警署的埋伏点时,苏安不紧不慢的戴上墨镜,终于出手了,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虽然不是跑酷,但却感觉凌驾于跑酷之上,于二十米的地方瞬间即至,非常优雅的举拳,踢脚,身体呈现诡异的扭曲姿势,俯身,拳至简钰颈部,脚至简钰脚踝。
简钰没有想到半路会有人突然出手,只感觉颈部、脚踝受力一痛,径直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木槿回头一愣,看着跌倒在地上的简钰,血红的眸子似乎有些复杂。苏姐姐出手应该不会太重才对吧?她虽然调皮,但是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会比较棘手。
苏安没说话,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左方,带着几分慵懒和优雅,那里是安全区域。
木槿会意,不再犹豫,飞快的消失在楼层间。
简钰用手捂着颈部艰难的坐起来,脚踝一阵抽痛,看着前方背对着自己的墨镜女子,那女子侧脸微露,唇边带着微微的浅笑,什么都没做,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美丽。
A国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你站住。”简钰怒声道。
苏安淡淡的笑了,忽然瞪墙加180度转身外加猫扑的结合式。苏安身体抓在墙时,双手引体向上,蹬墙转身…
空中换招,很考验身体的协调性。
简钰想要站起来,却颓然倒地,已经有特种兵赶了过来,只见女人双腿冲跳,过障碍后双手前拨障碍,腿与地面成弓型,由双手发出的力再落地。高难度的动作在她做来好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最重要的是很美,当简钰想要再次看清女人容貌的时候,那名女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真是见鬼了,法国专出跑酷高手吗?需知跑酷需要天赋和努力,而这两个女人的跑酷完全是简钰见过最优秀的高手了,尤其是后来出现的神秘女人…
他摸着痛楚难当的脚踝,下手真狠,就凭这股力道,就非一般人,绝对是有背景身份的,会是谁?
不期然的想起那名口罩女子,该死的,竟然敢嘲笑他,他简钰出战多年,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如今竟然被一个女人嘲讽…
简钰拳头拽紧,双眸瞬间布满冷厉,胸膛因愤怒而起伏。
手下赶过来的时候,扶起他,左脚一阵剧痛,不敢碰到地面上,特种兵都不敢说话了,简钰修长的身体紧绷,蕴含着可怕的戾气,冷硬异常。
“把监控调出来,就算翻遍整个法国,我也要找到她们。”
当司徒玄霜获知简钰受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深夜了,简钰在法国追踪监控器,但是却发现悉数遭到预谋破坏,顿时心里越发郁结了。
不过好在没有人质伤亡,毒气弹也安然找到,总归是虚惊一场。
季如枫亲自前往法国当局会晤,希望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并希望法国全力搜查那两名女人的身份。
简钰回到A国皇家医院已经是深夜了,沈千寻亲自去接的机。
简钰别过脸,觉得面上无光,谁都懒得搭理。
沈千寻眉头紧蹙,倒不是因为简钰的情绪,而是她查看简钰的颈部,还有脚踝的时候,双眸一时冰冷起来。
沈千寻凝声道:“两人的容貌,你都没有看清楚吗?”
“一个是红眼怪物,戴着口罩,谁知道长什么样子,另外一个戴着墨镜,不过笑起来很美。”
沈千寻不悦道:“你还有心思看对手是美是丑,脑子摔糊涂了吧?”
“这也是线索。”最起码知道对方很美,可以缩小范围了。
想了想,沈千寻问道:“如果你再见到她们,还能认出她们来吗?”
“美丽的女人全世界也有很多,不好辨认,但是如果那个红眼怪物大笑的话,我绝对能认出来。”那样戏谑讥嘲的笑声,他简钰一辈子都不会忘。狡猾的人啊!竟然一直都不出声。
“简钰,你的脚踝局部软组织,也就是韧带因暴力损伤而出血,踝部肿胀疼痛,当时运动会很痛,需靠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来休养。还有你颈部的伤,那股力道在致命位置,但是那个女人却没有下狠手,我在想…”沈千寻陷入思索中,沉默了。
简钰问:“什么?”
她看着他:“她可能是想告诉我们,她并没有什么恶意。”
简钰怒了:“那她还狠辣的踢伤我的脚,有病啊!”这脚踝还真是痛,还有脖子,可恶。
“她只是不想让你再继续追下去。”
“反正我不会善罢甘休。”简钰冷笑道。
沈千寻流露出深思的神情,究竟会是谁呢?这般身手,她忽然开始感兴趣了,真想有机会的话,会一会,应该是个很好的对手…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28)
司徒玄霜进病房的时候,简钰正在发脾气,沈千寻坐在一边无奈的笑。爱唛鎷灞癹
简钰精力十足的声音让司徒玄霜觉得很愉悦。
看来他伤的并不是很严重。
“怎么了?”看到简钰躺在床上,脚踝打着固定石膏,不由微微皱眉。
她看了新闻,好像没有什么冲突事件才对涓。
简钰不悦的哼了哼,把脸撇到一边,没说话。
司徒玄霜把目光移向沈千寻,沈千寻便把事情都给她说了。
司徒玄霜皱眉道:“或许可以从罗西身上入手。垃”
沈千寻说:“法国当局核查过,罗西家世清白。”
简钰哼道:“家世清白会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吗?”
沈千寻笑笑,火气还真是旺啊!
司徒问道:“罗西中弹,当场毙命,那子弹头呢?”
“不是我们军方子弹,法国当局也不好说什么,其实能够找到毒气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简钰不悦道:“那我的伤怎么说?”
沈千寻看着他:“简钰,技不如人,我们虚心改进,这并不丢人。”
简钰怒了:“需要我说几遍,不是我技不如人,是意外,要怪就怪对方太狡猾了。”
沈千寻平静的说道:“在战场上,我们如果败了,难道也要怪敌人太狡猾了吗?”
“我懒得跟你说,我要休息了。”简钰将被子拉高,蒙住头。
司徒好笑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败在两个女人的手里,觉得伤面子了。”
沈千寻拿起外套,走了几步,对司徒玄霜说道:“你帮我劝劝他,我去一趟简家,通知他父母过来。”
“千寻,别叫我父母来了,还不嫌丢人吗?”简钰蓦然掀开被子,不高兴了。
沈千寻没理他,径直走了出去。
司徒坐在那里,倒了一杯水给简钰:“喝点水,去去火。”话里隐含笑意。
简钰接过水,深邃的眼睛细细的眯起来,滑过一丝危险。
“想笑就笑,不怕憋死吗?”都是一群什么人啊?他是他们的战友,她们不安慰就算了,还一个劲的笑话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想让我安慰你吗?”司徒含笑问。
“不需要。”
司徒玄霜无视他的怒气,开口说道:“那你就只当我是在发牢***好了。比如说高楼林立的公寓内,每一层都有琐事烦身。有新婚夫妻正在打架;有年轻的少女在哭泣;有女人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和好朋友在上床;有人正在吃抗忧郁症的药物;有人公司倒闭了正在家里喝酒或翻着报纸找工作;有男女朋友正在闹分手;有男人因为相亲在和父母爆发争吵;有人正拿着已经离开人世大半年的爱人照片泪流满面…”
简钰打断她的话:“够了,怎么听起来都那么悲惨?”
司徒笑:“你看,简钰,当你觉得你很惨的时候,其实每个人都遇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困境,这么一想,你反而是幸福的。”
“你幸福吗?”简钰忽然定定的看着她,补充道:“现在。”
想了想,她说:“那要看幸福的定义是什么了?”
简钰见她表情清浅,不由笑了笑,看样子,司徒是真的看开了很多事情。
“你去把窗户打开,我受不了消毒水的味道。”他们特种兵最排斥的就是进医院,好像每个人都生来不喜欢这种味道。
司徒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盛夏深夜里传来一阵略带燥热的风,她晃神了一下,无意中看到楼下停放着一辆银色克莱斯勒,很熟悉的颜色和车辆,有一明一暗的火光在黑漆漆的车里亮起,她微微愣了愣,唇角不易察觉的笑了笑。
“怎么一直在窗前杵着?”简钰不悦的声音。
司徒玄霜回头,淡淡的说道:“没事,吹吹风。”
简钰闭上眼,似是懒得搭理她,过了一会儿,问她:“杜康身体怎么样?”
“已经出院了。”她离开窗前,走到床沿坐下。
他说:“司徒,杜康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司徒挑眉问:“比你优秀吗?”
微愣,“呃?比我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听出他话语间的玩笑之意,司徒笑了笑,没吭声。
简钰问她:“他对你好不好?”
她开玩笑:“有些人被我一厢情愿了好几年,却也被那个人拒绝了好几年。
可是有些人,我看了一眼,便足以影响我一生。”
尴尬的笑了笑,问道:“前者是我,后者是杜康?”
“你说呢?”
简钰认真的说道:“司徒,珍惜手边的幸福,不要等到失去以后才悔不当初。”
司徒玄霜低头浅笑,她在想,也许在她的一生中,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会真正对她用心。许多事情,总是在经历以后才会懂得,一如感情,错过了,遗憾了,才知道其实生活并不需要这么多无谓的执着。
之前兜兜转转,无数次的错过只为遇到他,遇到了,那他便是她后来的一生。
陪简钰说了一会儿话,直到沈千寻带着简钰父母来到医院,她才起身离开。
跟沈千寻、简钰父母告别,最后对简钰说,明天会来看他。
楼底下,银色克莱斯勒已经消失不见,停留的位置留下好几只烟头。
眼光短暂停留,然后迈步离开医院。
晚上,杜康竟然没有给司徒玄霜打电话,她睡的并不太好。
一连几日去看简钰,杜康并未露面,楼底下那辆克莱斯勒也没有再次出现。
有好几次想给杜康打电话,但是打通之后呢?说些什么?在这场关系里,一直以来都是杜康在主动,所以一时让她主动,忽然开始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简钰发现了司徒玄霜的心不在焉,盯着她的背影道:“姑奶奶,窗户关上好吗?蚊子都飞进来了。”
司徒玄霜一惊,将窗户关上,回头看着他:“你怎么还没睡?”
“蚊子。”
司徒玄霜咳了咳,皇家医院绿色植物很多,蚊子一到夏季就很猖獗。
“抱歉。”她将空调温度调低一些。
简钰看了看时间,不由皱着眉。
“一点了。”他提醒她。
“嗯。”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开始发呆了。
简钰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他真的没有赶她离开的意思,真的。
司徒玄霜看了看时间,微微蹙眉,大概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晚,摊摊手:“我没开车。”
简钰不客气道:“懒。”
“环保。”
想了想,说道:“你也别回去了,就住在隔壁卧室好了。”
“司徒…”简钰忽然唤她。
他看着她,轻叹:“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吧!”
“呃?”微愣,随即笑了笑:“好。”
“我说的是你养父的事情。”
果不其然,司徒玄霜的眉紧蹙,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敛,低头不吭声了。
“他已经死了。”简钰看着天花板说道。
司徒玄霜忍着心内爬起的焦躁,语气尽量柔和:“简钰,不说他好吗?”
“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让自己活得那么痛苦。”顿了顿,简钰说道:“不值得。”
司徒玄霜沉默了,那是她根深蒂固的噩梦,怎么能说忘就忘?只是时间真的是治疗伤口的良药,偶尔噩梦中出现养父的脸,除了麻木般的刺痛之外,徒留的只是无尽的荒芜和悲凉。
她并没有留在皇家医院,凌晨三点从医院出来,街面上很寂静,不过在一处著名影视景点的方向,却围了一群人。望去,原来是有人在拍影视剧,旁边有举着闪光牌子,拿着手机拍照的女生,应该是哪个影视演员的粉丝。
她笑了笑,清晨的风有些微凉,她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相比他们的忙碌,她似乎太过悠闲了一些,或许她该找些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
她没有想到在家里的楼层底下会见到杜康。
几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一些,背靠着车头,正在吸烟。
她记得他很少在她面前吸烟的。
站在那里不动,他同样亦是。
终于,烟在他手指尖熄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29)
“早啊!”最先开口的是司徒玄霜。
杜康看着她没说话,早吗?凌晨四点了,她回来的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和简钰就有那么多的话说吗?
杜康有些烦躁,沉默不语。
“你慢慢吸烟,我先上楼了。”她的唇边挂着清浅笑容,转身上了楼。
杜康看着她的背影,皱眉的同时,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是回来了涓。
站在那里不动,看着她住的地方,有灯光亮起来,他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心里越发烦躁起来,等他有意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她的家门口。
而司徒玄霜打开门,看到气喘吁吁的杜康,一时有些惊愕。
毫不迟疑的拥抱,当炙热的吻落在她唇上的时候,她微微凝滞了片刻,终于将手臂环住了他垃。
那天的记忆有些混乱,当一切恢复沉寂,已经是上午了。
她在杜康的怀里醒来,睡梦中的杜康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手臂霸道的圈在她的腰上,她轻轻拿开,尽量不吵醒他,下了床,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