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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铺着地毯,再加上沈千寻走路的时候没有声息,所以当她忽然出声的时候,简钰吓了一跳,蓦然转身看她,但是手臂却下意识的放了下来,笑了笑,没说话。

这笑真虚伪。

“手臂受伤了?”沈千寻说着,迈步要去查看。

简钰连忙跳开,摆手道:“没事,就是小小的脱臼了一下。”

沈千寻问道:“怎么脱臼的?”

“睡觉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眼神有些闪烁。

他还是不太适合说谎。

她平静的说道:“你睡觉一直都很好。”

“这两年我睡觉习惯开始越来越不好了。”借口很蹩脚。

她皱眉问:“我身上有病菌吗?”

“怎么可能?”

“那我和你说话,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两人的距离似乎真的太远了一些。

“我嗓门大,怕吵着你。”

沈千寻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简钰微微皱眉,想要张口唤住沈千寻,她是不是生气了?但是想到昨天晚上的糗事,不禁坐在床上叹气。

他昨晚回房间之前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司徒玄霜,心想还是抱她回房间睡觉稳妥一些,要不然明天一早又开始咋呼了。

只是他简大少一片好心,刚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脖子,那丫头睡梦中忽然就是一个过肩摔。

不设防之下,他直接狼狈的摔在了地上,肩膀处更是一阵剧痛。

他爬起来之后,真的想掐死她,但是司徒倒好,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了,那个心安理得啊!看了就让人气结。

他咬牙切齿瞪了她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回自己房间,有什么事情等她醒了再算账。

可是人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嫌塞牙缝。

睡到半夜,躺在地毯上仅有一条毛毯盖在身上的上官被冻醒了,迷迷糊糊的进了他的房间,睡了他的床,甚至手脚并用,直接抱住了他,他看着天花板,听着上官口中呢喃的唤着辛迪的名字,心里那个气啊!

最后床让给了上官,他去了上官的房间,无眠了一夜,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沈千寻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看到简钰坐在床上发呆,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又在想什么呢?”

“你怎么…”简钰见她进来,吃了一惊,轻轻笑道:“不生我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沈千寻失笑:“把上衣脱了。”

“这不太好吧!”简钰受惊道。

沈千寻正在拧热毛巾,听了他的话,皱眉道:“你脱不脱?”

“别激动,我脱还不行吗?”算了,不跟孕妇一般见识,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简钰曾经肩膀处受过重伤,所以有外伤性肩周炎,受凉、剧烈运动都会加重病情,平时都会局部热敷,按摩,适当功能锻炼,以前有专业人士打理,但是来到挪威,就要自己来了。

原本她想让薛文隽过来的,但是想到简钰要面子,就算了。

做朋友一生,做情人一时

更新时间:2012-10-15 14:31:43 本章字数:3440

身为特种兵身上几乎都有伤疤,不过他们有这世界上最好的医疗团队,所以消除伤疤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简钰却一直都留着这些疤痕。

他身上的伤疤,沈千寻能够准确无误的说出时间和地点,当时是因为什么原因受得伤,并且能够清楚的说出枪支的型号是哪一款。

她知道简钰父母其实是不希望儿子走上这条道路的,比起这么危险的生死之战,他们更关注的是儿子的安全和健康。

可是简钰还是加入了天音,从小到大,有她的地方就会有他,就像影子一样如履随从,直到她嫁给季如枫,一切才开始发生改变。

她欠叶阙很多,欠陆子吟很多,可是欠简钰的又何尝不多呢峥?

她的狼狈和痛苦,几乎每一次都有他参与,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哭,却没有办法在别人面前也这样。

简钰开玩笑说她这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丢人事太多了,也不差一件两件了。

她只是轻轻地笑,她对简钰的感情比朋友多一些,却比爱情少一点羚。

不可否认这些年来,在她最难熬的时候,简钰是居住在她内心精神领域的那个人。他外表轻佻,实则睿智,成熟,最重要的是善解人意,永远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不需要的又是什么。

她的喜好,一定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曾经想过简钰或许是喜欢她的。但是当她细查的时候,才发现他是把爱当养份来生活的人。

他习惯了去爱她,把她当亲人,当妹妹,当朋友,当爱人,但是却没有之前季如枫的霸道和忽视,更没有陆子吟的痛苦和贪恋。

她总觉得简钰是一个气度很宽广的男人,对待女人的时候却显得很侠骨柔情。

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他默默的倾听着她的心声,装下她所有的坏情绪,总归是让人觉得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简钰趴在床上的时候,沈千寻拿着热毛巾静静的敷在他的伤患处,她在想,简钰是个聪明的人,所谓聪明,懂得在合适的时间带着她走出阴霾,又会在她快乐的时候,淡出她的视野。

他可能因为她的快乐而快乐,因为她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她和简钰之间的感情凌驾在爱情的第四类情感之上,他可以在外面对别的女人花心多情,但是在她面前会因为她哭泣,拥她入怀,会因为她害怕而牵着她的手,会因为她痛苦,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但是,也仅止于此。

沈千寻觉得眼眶有些酸涩,简钰的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肩膀处的热毛巾散发出袅袅烟雾,他模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太热了,有点疼。”

“再忍忍。”

简钰乖乖不说话了,他难得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这个男人从小到大不在乎她的一切虚名和外表,他直接走进她的内心,看似亲密,却从不逾越防线。

所以她说,他活的一直都很明白。

沈千寻觉得,她这一生最大的财富,就是简钰。

最大的心伤,是叶阙。

最大的遗憾,是陆子吟。

最大的愧疚,是沈傲天。

最深沉的爱情,是季如枫。

最感激的那个人,是jon。

这些男人和她认识有些二十几年,有些不过才几年,但是忘记他们却需要花费她一生。也许终其一生,他们都会盘踞在她的内心深处不会远去…

“简钰。”她轻轻地唤他。

“上官身边有了辛迪,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司徒了,还有陆子吟,你们对我好,我也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的。”

简钰听了她的话,要起来看她的表情,却被她伸手按住,他能够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凉,她的身体一直都虚寒,好像常年都暖不热一样。

简钰有些恍惚,趴在床上不再动了,但是语声却稍显紧绷:“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我不喜欢。”

“我只是有感而发,你年龄不小了,该有自己的家庭,收收心,是时候定下来了。”

简钰失笑:“你现在的语气跟我妈很像,我要一个妈就够了,再来一个,我可吃不消。”

沈千寻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问他:“简钰,我的幸福是你的幸福吗?”

简钰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似是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说道:“当然。”

沈千寻开口:“那你的幸福又何尝不是我的幸福呢?”

简钰好半天没吭声,沈千寻等着毛巾凉却,又重新换了一条敷上去。

沈千寻说道:“知道吗?我很庆幸能够认识你,我青梅竹马的那个人是你,我活到现在很幸福,因为抛除一切,我至少曾经拥有一段感情,真挚而热烈。”

“今天说话怎么这么煽情,我都快哭了。”简钰轻笑,借以掩饰心里的情绪波动。

沈千寻目光清幽,叹道:“简钰,你一直都很冷静,懂得在我们之间感情要升温的时候适当的加点冰,浇点水,你的心事,我都知道。”

“千寻,你这是怎么了?”有很多事情,他们心知肚明,从来都没有放到台面上讲过,他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将心里话讲出来,如今她讲了,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简钰,你爱我吗?”

简钰一时没说话,趴在床上,沈千寻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似乎有些急,可是又似乎很平缓。

“不敢爱。”他开口说道。他怕升温的感情会变质,更怕有一天爱情的重量会超出友情。

“为什么?”想爱,不能爱,不敢爱。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万念俱灰?支离破碎?可以狠心做到无情,却不能做到绝情…

“千寻,做朋友可以是一生,做情人可能只是一时。比如说陆子吟,你们相爱的时候可以爱的很热烈,但是分手之后,你真的能够很好的划分朋友和恋人的区别吗?”顿了顿,他沉声说道:“这样很好。”

她轻声叹道:“简钰,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千寻,我们如果能够发生爱情早就发生了,可是没有发生,那便永远都是朋友。我喜欢你,我爱你,是朋友也好,是爱情也好,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况且我和你这么多年生死相处,一路搀扶走过来,有时候我觉得谈爱情反而亵渎了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人生这一辈子,总要有几个很特别的朋友,让我可以时刻都挂在心里,对你,我割舍不下,习惯了付出,习惯了守护,习惯你快乐的时候,我快乐。你难过的时候,我难过。你看,这只是一种很自然的本能反应。千寻,你是长在我心里面的那个人,如果可以拿刀子割掉,我一定不会迟疑,但是不能,就只能这么忍着,受着,痛着,苦着,乐着。可我很庆幸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放在我的心里,我是家中独子,从小要什么有什么,身世显赫,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可能现如今只是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因为你,我才一步步鞭策着自己走到了今天。所以不是只有我对你付出,你对我的影响,一直都那么鲜明的存在着。”

“简钰,放下一个人很难,对不对?”

“其实也不难,只要找到了自己的情感定位,会发现其实很轻松。我只是找不到那个可以让我眼前一亮的那个人而已,所以就只能给情感放放假。”

“眼前一亮?除非那个人发顶戴着钻石,要不然怎么亮?”

“小时候父母带着我去沈家做客,你当时正在泳池里练习踩水,身上的水珠在阳光下倒真的很像是钻石。”

沈千寻忍不住轻笑,拿起舒缓疼痛的中药贴片使劲拍在简钰的肩上,啪的一声很响,简钰哀叫了一声,直起身,懊恼的看着她:“很疼。”

沈千寻撇撇嘴,将衣服丢给他,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的运动是什么吗?”

“游泳。”简钰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知道你还提。”沈千寻走到窗边坐下,看着他,想了想,忽然问他:“你觉得司徒怎么样?”

简钰穿好衣服问道:“你说谁?”

“司徒。”

“那个男人婆,你没发烧吧!”简钰说着,自己肩膀耸动,笑了起来,那模样看着很欠揍。

沈千寻看着他,唇瓣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感情的事情,她自己也是一路摸索着走过来的,想当老师,似乎还不够级别......

PS:明天三更,我早点更啊!回A国了。

谁在等你,你在等着谁?

更新时间:2012-10-16 10:25:08 本章字数:3938

司徒玄霜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一旁的圆桌上放置着一盆热水,盆沿着搭着一条白毛巾。

她原本出于愧疚,想要去简钰那里赔罪示好,但因为看到沈千寻在那里,就静静的离开了。

她并没有偷听他们对话的意思,可还是有话语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她轻轻一叹,顺手将一旁的被子拉到身上,盖住了自己。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生平欠缺安全感,所以一直都希望被保护,但是辗转多年,事到如今,她还只是一个人。

她最真实的内心情绪会在半夜的寂静中无所遁形,于是白天的时候只能用笑声来替代。有些顾影自怜,喜欢自己舔舐伤口峥。

她在想,她的确有些孤僻和自闭,有时候明明很开心的时刻,却总是能够在众人大笑的时候,忽然变得很沉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悲伤。

她的心早已悲凉,心里的火早已熄灭,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特别渴望的去追寻过某种东西。

喜欢顺其自然,不喜欢强求和逼迫羚。

有时候看起来很凶,但是心却很细腻和敏感。

看起来冷淡,其实只是害怕受伤,有时候淡漠,只是自己上的一层保护色。

这些年来,她很少哭,她的泪,很多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哭的时候,她习惯用笑容来伪装自己,但是又有谁知道笑容背后,隐藏的是深深的悲伤。

明明她是有家的人,却总是会感到很孤单,那么多的人却找不到一个人可以永远的走下去,因为没有,所以就只能一味的消耗着自己的青春。

在床上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了很久,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她掀开被子起床,有些冷,将手伸进水盆中,热水早已凉却,她端到洗手间倒掉,洗了脸,这才径直去了简钰的房间。

沈千寻已经离开了,简钰静静的坐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气氛很安静。

她敲了敲门,简钰这才转头看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很明显还记挂着肩膀上的仇,脸色有些不好,没理会她的意思,继续扭头看着窗外。

“还生我气啊?”她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床上,蹭了蹭他的肩膀,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简钰没好气的说道:“没生你的气。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那么记仇啊!”

她轻轻地笑:“那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简钰无意说太多。

“刚才我来过,见老大在这里,就出去了。”靠在床头,她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聊什么了?”

简钰神情懒散,瞥了她一眼,说道:“你不见得就喜欢听。”

“那可不一定。”

想了想,简钰说道:“千寻问我和你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我和你?别开玩笑了。听听都觉得好笑。”司徒低眉浅笑,随即眉眼晶亮的看着简钰,好奇的说道:“老大怎么会说出这么惊悚的话?”

简钰双眸半敛,说:“我在想,她现在跟我妈一样,绝对是病急乱投医了,见我们两个都没有结婚,难免会有撮合的念头。”

“你怎么说的?”司徒问。

简钰轻叹:“这种事情怎么说?司徒,我和你这些年无数次擦肩而过,衣服都擦破了,也没擦出火花来。你觉得以后就能擦出火花吗?”

司徒点点头,觉得有些冷,室内温度已经调的很高了,她扯了扯简钰身上的被子,准备往身上拉。

简钰皱眉看着她,然后嫌弃的说道:“有酒味。”

“哪有?”话虽如此,司徒还是往身上深深的闻了闻,然后说道:“没有啊!”

“我闻到了。”

“你那是狗鼻子,天生比别人灵敏。”

简钰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把被子给她拉过去一点,司徒笑嘻嘻的盖在身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老大可能是觉得我们两个现在都单身,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听听就算了,别当真。”和简钰在一起,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两人常常见面把对方批贱的一文不值,如果成为恋人的话,他嫌弃她,她嫌弃他,这日子只怕也没法过了。

曾经是有过那种念头,如果这辈子都找不到那个可以共度一生的男人,再如果简钰不反对的话,或许他们可以在一起,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可以,但是后来看多了身边的爱情,才明白爱情委屈不得,如果遇不到,那便只能去等。

简钰感慨道:“其实单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千方百计想让我结束单身的人。”

司徒不高兴了:“听你的意思,我如果委身于你,好像还委屈你简大少爷似的?老大让你考虑一下我,你假装喜欢我一下会死啊!”虽说身边的人是自己的兄弟,喜欢多一些,爱情少一点,但是她毕竟是女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好听话的?

“你又不是欧元钞票,好意思让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吗?”无疑,简钰的嘴巴很毒。

司徒忽然问道:“简钰,你觉得我长得美吗?”

“有点丑。”他敷衍的打量了她一眼。

司徒皱眉:“你审美观绝对有问题,外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都说我漂亮。”

“那是不忍心打击你。”简钰轻笑道:“其实丑一点也没关系,再丑也要谈恋爱,最好谈到全世界都充满爱。”

司徒冷笑了两声:“你说吧!我司徒长这么大,什么样的打击没有承受过,你现在说的话,还算口下留德了。”

简钰笑了笑,半晌没吭声,良久才说道:“司徒,总是这么一个人,你寂寞吗?”

“我曾经以为我会被寂寞杀死,但是后来才发现,寂寞是杀不死人的,它会选择合适的时间在我们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讥嘲的看着我们挣扎彷徨,看着我们辗转反侧,百炼成钢。”

简钰看着她,问道:“你这辈子爱过人吗?”

她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指的是爱情还是亲情,友情?”

“爱情。”

想了想,她皱眉道:“好像没有。”

“部队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了,你就没有一个心动的吗?”

“你如果不是眼瞎了,就是脑子进水了,要不就是…”简钰止了话,似乎因为自己的念头蹙了眉。

司徒不明所以,问道:“就是什么?”

“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