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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还真是奶奶级了弘时的儿子都满周岁了啊!

再加上,康熙六十一年可不是个安稳的年岁,老康今年驾崩,这都十月了,可不是没几天了?还有胤禛那个不省心的额娘,好像是四爷没当上几个月的皇帝她就也咽气了…

也就是说,她怀孕期间可能要经历两场葬礼,一次在她未满三个月胎没有坐稳的时候,一次在她怀了七八个月快要生的时候。

晓薇从床上爬起来,狠狠的向天空比了个中指。怪不得她有这么坑爹的一个空间!怪不得她有那四口还算有用的泉水!要是没这些,她不被这个世界玩死才怪!

这种不靠谱的金手指,真的能让她保住肚子里这个孩子吗!晓薇愁眉苦脸的想。不过,一想到十个月后就会有一个白生生嫩呼呼的小包子对她露出无齿的笑脸,晓薇顿时觉得自己身边荡漾起了粉红色的波涛。

太…太幸福了…

晓薇握了握拳头,重新燃起了斗志。

18 第十八章

自此晓薇更是每天把灵泉当茶水喝,养的自己肌肤白里透红,气色越发好了。再加上小厨房现在的食物做的十分合晓薇的胃口,是以晓薇每日吃的比以前还多,睡的也是那叫一个香甜。能吃能睡的晓薇半点有孕的不适症状都没有出现。若非陈嬷嬷每天一次把脉确定晓薇的喜脉之象越来越明显,几人都要怀疑福晋到底是不是有孕在身了。

而不是单纯的吃货附体了…

晓薇发现灵泉除了养身子外还是有其他效果的,表现在力气也在不知觉中大了。

前几日桂芝为她绾发的时候不慎弄掉了头面上的几颗珍珠,晓薇下意识的伸手拽了一下梳妆台,想看看掉哪里了,谁知一用力,竟把红木的妆台整个提了起来。晓薇立刻松了手,妆台回归原位,晓薇目瞪口呆。还好桂芝转身去喊小丫鬟们进来捡珠子,没看见这一幕。晓薇后来暗地里实验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力气大概恢复到了上辈子能一个人扛煤气罐一口气上五楼的地步,不过还是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的,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她也在行动上注意多了,省的一个不小心让人惊掉下巴,自己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嗯…或许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后自己去练一下举重?晓薇觉得这个方法非常的有可行性…

等到胤禛调查完通州仓库回京的时候已经到了十月下旬了。刚进门的操劳命男人就被福晋扔过来的消息炸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福晋有孕了?他四十多岁了还能再有个嫡子?万佛啊!胤禛激动了,胤禛脸红了这绝对是老天赐给的福缘啊!在现在康熙爷身子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在这个皇帝已经明显表示出对他的器重的时候,在其他阿哥们都摩拳擦掌给他找麻烦的时候,这个孩子简直是天降的祥瑞啊!

这一下子胤禛的冰山脸也维持不住了,忙让人请了早就被他拢过来的两位太医前来诊脉。太医望闻问切一番后纷纷给四爷道喜,说福晋身体康健,喜脉已经非常明显了,有孕在身已有月余。且福晋怀像稳固,连安胎药也不用服用,身子也养的极好,不用担心养胎问题,只要注意不吃寒凉的食物,定能平安生产。

得了两位太医的确定,胤禛再也忍不住,冰山脸也变成了裂了,高兴的在晓薇的屋子里来回转圈子,硬底皮靴踩得铺着金砖的地面咄咄声响。粗大的辫子像是尾巴一样在身后摆来摆去,晓薇抚摸着肚子靠在美人榻上微笑着看四爷犯二,心里头愁得很,老康差不多就是下个月驾崩了

,等他一死,后边儿这一堆一堆的事儿…唉,记得康熙的葬礼举行的时候都是寒冬腊月了,正直她怀胎最险的时候,也不知她假装昏过去能不能被抬下去歇着。

四爷也只是欢喜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立马开始干正事儿。先把福晋院里的心腹奴才叫过来敲打一遍,又亲自过问了晓薇怀孕后院子里的布置,接着安排进来两个小太监忙帮盯着采买的下人们,最后下令封锁消息。

雍亲王嫡福晋怀孕的消息可是个大喜讯,要在最恰当的时候抛出来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当天晚上胤禛当然是歇在了福晋房里。可胤禛没想到的是,他的福晋自怀孕后,别的毛病没有,只睡相发生了变化。两人的睡相都是自小被嬷嬷们调教过的,能一整夜躺着一动不动,就算滚玩床单了也是分开睡的,在一个被窝里也能谁也不碰着谁。晓薇穿越过来后也继承了这一良好习惯,但在怀孕后,她就不自觉的开始找个对宝宝最好的睡眠姿态。所以,半夜三更被冻醒的胤禛痛苦的发现,他平时睡着了就不动弹的福晋,现在居然卷被子…

半个身在都落在外面的四爷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被子拽过来算了。毕竟,再拿一床被子要喊奴才们进来,还要把拿着柜子钥匙的丫鬟找过来…太麻烦了。四爷伸手拽了几下,被子是拽过来了,福晋也跟着被拽到他怀里了。

晓薇睡得正甜,觉得身边多了个暖和的东西,忙伸手抱住。于是,一双玉臂揽住胤禛的细腰,用力一搂。可怜的胤禛立刻觉得被勒的呼吸不畅,忙扑腾着手臂挣扎了两下。可惜他气力太弱,年轻时也只有三石半的臂力,现在四十五了体力更差,哪里挣脱得了相当于一个壮小伙力气的晓薇?

胤禛挣扎一般的划拉了几下,带的被子枕头都窸窣作响,也没能挣脱得了晓薇的怀抱,反而连腿也被缠住了。

这一番动静到了耳房中守夜的陈嬷嬷和苏培盛耳朵里,两人面面相觑,表情惊悚:爷跟福晋…这是在干什么?

苏培盛把耳朵贴到屏风上听了听,大着胆子轻声问道:“爷可是醒了?有何吩咐?”

胤禛喘了几口气停止了挣扎,压着嗓音吼道:“没事!”他能怎么办?喊苏培盛进来把福晋拽开吗?然后让人再把被子拽过来?那里子面子都丢完了!

外面蹲着的苏培盛和陈嬷嬷表情更是扭曲,两人哭的心都有,爷,我们知道您没事,我们就想知道福晋有没有事儿啊!

但主子不喊他们不能进屋,只能提心吊胆的竖着耳朵听着。

胤禛挣扎了半天,出了一身薄汗。那边晓薇睡得正香,觉得怀中的抱枕老实了,才放松了一些力度。已经没有力气了的胤禛无奈的叹了口气,想想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再想想陈嬷嬷说过福晋自有孕后总睡不醒,他认命的拽过被子把两个人裹上抱着就抱着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做,没时间浪费的,先睡吧。

可惜,接下来的时间晓薇一点儿都没老实。怀里的抱枕温热舒适,这让晓薇前世睡觉时折腾抱枕的毛病全冒了出来。可怜的四爷每次刚睡着就被折腾醒了,不是被搂住脑袋按在福晋丰润的胸前,就是被福晋手臂垫着腰背硌的生疼,腿也被她又揉又蹬,最后脚还抽筋了…

胤禛无数次的想把自己的福晋叫醒,可是不管他是拍肩膀还是压着声音喊她起身,甚至挠痒痒揪耳朵捏鼻子等招数都用过了,晓薇还是没醒,最多嘤咛一声把脸埋在他胸口蹭几下。被挠痒了就拽住胤禛的手往下一压,四爷用了半天力气才挣脱出来。实在没脸喊奴才们进来伺候,胤禛疲惫万分,只能将就着睡了,但每次都会被晓薇变换姿势弄醒,下意识的挣扎几下,又挡不住倦意睡去。

苏培盛和陈嬷嬷提心吊胆的在门口蹲了一夜,期间不停的听到里面床上各种声响。等到天刚蒙蒙亮,到了主子们该起身的时间,苏培盛听里面没起身的动静,只能站在门口一遍又一遍的喊四爷起身。足足等了两刻钟,才听见福晋喊人进去伺候的声音。憋了一肚子疑问的两人赶紧冲了进去,只见福晋精神焕发,四爷长发散乱衣襟半解,神情疲惫步伐迟缓,显然是劳累过度,都忍不住用敬佩的目光看向福晋。

晓薇没注意到这些,她正忙狗腿的前忙后的给四爷穿衣服带配饰梳辫子,还亲自泡了花果茶端了小点心,伏低做小的伺候四爷。谁让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晓薇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压在四爷怀里,压得四爷手脚都麻了,让她揉了半天才能下床。

虽然四爷一句话没说,可那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晓薇觉得她应该对四爷负责,立刻殷勤了很多。胤禛见自家福晋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她还怀着嫡子,心里面的恼怒也消散了些,出门的时候终于不再黑着脸了。

虽然晓薇给四爷泡的茶用了空间水,但四爷被折腾了一晚上的后遗症并没有完全消除。几位前来送四爷出门的妾侍们看着四爷眼圈青黑,步伐缓慢,手背在后面捂着腰,

还叫了车驾,不似平日骑马出门,再看看福晋红润的脸色,都在心里暗自忖度,王爷难不成是不行了?这是被福晋榨干了?看来是要补一补了…嗯,对!一定要补一补,立马回去炖汤!

这次回来的胤禛比上次回来时还要忙碌很多,除了第一日宿在福晋院子里以外,接下来几天都过了午夜才回府,有时半夜还要出门见人,就没再进后院。后院的这些女人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各种汤汤水水的不停往四爷的前院大书房送。胤禛自是不肯碰的,这些都填了苏培盛等几个太监们的肚子,只喝的几人满面红光。

四爷很憋屈,从这些汤水中,四爷自然明白那些女人们误会了什么,他很想去后院展示一下自己的雄风,但他没时间!

康熙爷回来了,阿哥们也都回来了,而自己现在刚刚才回来。京中的势力立刻犬牙交错,互相抵战,难分胜负。虽然他今年越发的得康熙爷看重,可老爷子的心意没人猜得透,一句明话都不说,只各种敲边鼓,折腾的胤禛只能小心翼翼的应对。

要撬八阿哥的墙角,要敲打自己的手下,要避过康熙爷的视线,还要暗地里联络支持他的兄弟们…胤禛恨不得每天多出十二个时辰来,哪里有时间折腾后院这群?不过,对此事,胤禛心里的小本子倒是狠狠记上了一笔帐。

对于罪魁祸首,他的嫡福晋,因为每日里送来的都是些和他口味的点心小吃,所以胤禛在心里头把福晋的黑账给划掉了。

随着日子向着冬天临近,康熙爷的身子又差了些,胤禛越发受重用了。还没等他歇一口气,又被康熙指挥着去调查京城仓库,这已经关系到国家最重要的核心。所以,虽是在京城周边办差,但胤禛忙碌起来完全没时间进家门,后院的女人们随之也都消停了些。

快到十月三十日的时候,晓薇犯了愁,这是四爷四十五岁的生日,按理应该大办的。但四爷在外忙碌,特意传了信儿来,说不办宴会,不待客人。为此,晓薇只能按着胤禛的意思来干,于是当日只是收了一堆礼单,挑了些重要的人家,派外院的下人们去道声谢,又派了李嬷嬷进宫谢了恩,也不进宫了。

毕竟,康熙爷还在南郊住着,没回宫呢,而德妃与四爷母子情分早就淡了,在加上雍王府这近一年来都韬光养晦的,什么事儿都不出门,在现在这个越来越紧张的情势下,雍亲王嫡福晋进不进宫也就无所谓了。

生日那一天,晓薇收礼收到手软,桌子上的礼

单子都摞了一尺多厚。她上午将大致的事情处理齐毕,待下午睡起来了,晓薇便动手翻阅礼单,先看了宫中所赐,再看看宗室送来的东西,遇到喜欢的就用指甲掐个印子这些会随后拿过来给她看,摆在外面玩赏或者拿去赏人了都行,其他的就要进库房了。正翻看着,一个礼单末尾的署名让晓薇一怔。

静郡王觉罗氏水溶。

晓薇觉得这名字挺熟悉的,偏着头想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闪过,却就是抓不住。再往下翻,下一张礼单的署名是:安郡王觉罗氏穆莳。

…晓薇瞪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暗骂一声,再往下翻,什么平郡王宁郡王都在。

前边若是加上东南西北正好凑桌麻将,不,正是红楼梦里面的那四个王爷。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啊!

晓薇眼前一黑,大脑混乱,整整十分钟没回过神来。

怪不得李氏那种打扮,合着还真是红雷梦…怪不得这里男人都不剃发,把头发束到中间再编辫子什么的不就是贾宝玉惯常的打扮…怪不得…

等等,那什么贤德妃贾元春呢?宫里好像没这个人,她这后院里头也没个出身国公府的妾侍,丫鬟们身份低位,更不可能…

晓薇左思右想都不敢肯定,心里头盘算一阵子,又继续去翻那一叠礼单。宗室的礼单翻完了,下一叠是各路勋贵们。晓薇耐着性子把满洲八旗几十个公爵伯爵们的单子翻完,在几乎是最下面的地方找到了署着奉恩将军贾赦的礼单。

果然没错…而且,这四王八公似乎都没什么地位,看看礼单的位置就知道了。也怪不得乌拉那拉氏本身的记忆里面几乎没这些家族,满洲八旗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够让她头疼了,谁有闲心关心这些空有爵位的闲散世家?

晓薇把刚从宫里回来的李嬷嬷叫了进来,指着她刚放在一边的四个觉罗氏郡王的帖子问道:“你来看看这几张单子,这几位王爷素来不与雍王府打交道,这礼单上可有什么不对的?”

李嬷嬷眯着眼把四张礼单审了一遍,才说道:“依老奴看,这也没什么不对的,王爷现在越发受器重了,这几位也就是示个好罢了。再说了,这张单子上的礼也就是个平常的往来,不算贵重,福晋大可放心。”

“这几位都是什么来头,平时也没怎么往来过,我竟一时想不起来。”晓薇继

续问道。

李嬷嬷笑道:“主子什么身份的人,何必跟这些空有爵位的人家来往?这四位王爷还是太祖皇帝当年封下的,是当年觉罗氏本家的,但又非爱新觉罗这一支的。当年封了这四位爷,也就是个虚职。顺治爷的时候,把他们派到了奉天江苏赣州还有青海,说是去节制当地军队,实际就是个监军的虚衔。十几年前康熙爷把他们都调回京城了,这几位现在都没个正经差事,也不敢与宗室走得近了,家里子弟们也都只提笼架鸟的出去游荡,在民间还算有点名声,百姓们到爱八卦些这些人家的趣事。”

“我恍然记得爷跟我说话时提过一句什么四王八公的,可说的是他们?”晓薇努力把话题往她所知道的信息上套。

“什么四王八公的,也就是老百姓们说着玩的,像咱这样正经的宗室王府,哪有什么消息会在外面传扬的?外头的百姓们怕是连宗室有几个王爷都不清楚的。叫老奴想想好像是有这个说头,这四位郡王以前驻扎四方,百姓们提起来都称为北静王南安王东平王西宁王的,不过是个说头。至于这八公啊…”

李嬷嬷嘴角的微笑分明带着嘲讽,她指了指晓薇手头半尺高的一摞礼单说:“咱八旗真正有爵位有差事的人家都数不过来呢,这八公就是为了安抚汉军旗封的,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也还是太祖爷封的爵位,到现在估计也就剩个丰恩将军了吧。也就因为这几个是汉军旗的,百姓们多关注了些,才有几分名声传出来的。”

也就是说,都是些小人物了?晓薇思索着。但是,那个日后的贤德妃在哪里?她可是红楼里的重要人物,现在这个人不在四爷府上,也不在宫里头。若是这女人现在在其他阿哥府里当侍妾,那这个世界还会不会是四爷登基?

19 第十九章

晓薇为这个世界深深的感到无奈了。不过,在无奈也没办法,如今胤禛不在家,康熙又身子不大好,京中一片死气沉沉。现在最要紧的是看好自己的身子,红楼什么的…还是等四爷顺利登基的时候再说吧!晓薇放下心中那乱七八糟的念头,继续着自己一心一意的养身子日子。

就这样,四爷过了个没滋没味的生日,日子进入了十一月。

深冬的京城越发的森冷,天空始终阴沉沉的,眼看着要下雪变天了,却一直没有雪花飘下。十一月七日,刚听完查验京城仓库回来的胤禛的汇报,康熙就病倒了。这次病势来势汹汹,太医们都只摇头叹气,那暗地里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明。京中消息灵通一点的人家都顿时安生下来,比之前更为的谨慎,约束家中下人,告诫家中子女,只怕这时候撞到了哪位爷的枪口上。

康熙病倒后就从南苑回到了畅春园,并顺手把他四儿子派到了南郊天坛去准备十五日的大祀礼。于是,刚回家不到一天的胤禛就又马不停蹄的奔城郊去了,留下一院子没跟他说上几句话的女人们哀怨的咬手绢。

至于晓薇倒是没觉得什么,她现在是有子万事足,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养的红光满面。当然,她也没跟胤禛说上几句,连工作报告都没来得及做,胤禛就又被圣旨给弄出了王府去。

等胤禛走了之后,晓薇敏锐的发现整个雍王府的风气忽然好了很多,丫鬟们做事儿勤快,小厮们跑腿儿殷勤,连看门的婆子们都不再逃懒。关了门,李嬷嬷给晓薇分析道,这次康熙爷让四阿哥代为南郊祭祀,分明是圣心已定,虽然没有明发上谕,可立嫡之事,八字已经有一撇了!府里面的人眼见着富贵可期,谁不在这节骨眼上拼命表现?

晓薇原本对后院的掌控的极好,现在更是行令禁止,得心应手。连李氏年氏并几个格格也拎得清轻重,没敢闹出些事儿来在这时候烦劳福晋。晓薇索性免了她们的请安,不用见这几个二货了,身心舒畅的过了几日。当然,她也没敢懈怠,毕竟老康估摸着这个冬天就要崩了的,记得雍正继位大有波折,自己现在什么也帮不上,所以就一定要守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这边晓薇继续养身子守院子,那边胤禛在天坛的斋所里面住着,每日以身作则实打实的斋戒准备祭典,还不忘时刻表现自己的孝心,一天三遍的派人回京进畅春园向康熙爷请安。

直到十一月十三日,京中的大雪终于落了下来,康熙的身子也越发不好了,说

话都使不上力气,太医都摆出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康熙爷知道自己恐怕是大限已至,便命人去天坛把准备祭祀的四皇子胤禛叫回来,又派人去宫中和各个王府里把在京的阿哥们都接到畅春园里。张廷玉和隆科多被留在了康熙身边,马奇、鄂伦岱等人在外面调度。各地的封疆大吏们都接到了旨意,正努力往京城赶来。

胤禛顶着一头风雪,快马加鞭的从南郊天坛往北郊的畅春园赶,身边只带了十几名心腹护卫和苏培盛。进了正阳门,胤禛一行人勒住了马,停了下来。

风雪之中,原本在城墙根蹲着的一个人站了起来,弯腰弓背的挪到胤禛的队伍里面。他解开大氅,把带着遮住脸的斗笠往上抬了抬,胤禛立刻认出来这是隆科多的心腹保柱。

“你家主子呢?”胤禛见人没问题,一挥手,身边的护卫们立刻让出一匹马来。

“给王爷请安!”保柱行完礼后利索的上马,说道:“隆科多大人前日已经进了畅春园,现在还没传出来信儿来,只听说其它的诸位阿哥们已经进畅春园了。武丹大人带着手下的几千护卫和绿营兵把畅春园包围的严实。王爷还请先到隆科多大人府上,九城兵马司的几位大人都在。您府上的几位也一会儿就到了。”

说话间队伍又开始前进,只是拐了个弯,向东内城去了。胤禛听完点了点头,对身边的苏培盛说:“你回府一趟,给邬先生带个信儿。再去给福晋传一句话,‘关门落锁,等钟声’,去吧。”

苏培盛重复了一遍,确定没记错话,策马一转,离开了队伍。

晓薇瞧了瞧窗外飘着的雪花,皱了皱眉头。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顷刻而下,寒风凌冽,估摸着今年冬日怕是要冷不少。晓薇揣着手炉坐在窗边,拢着眉头思考着,根据这一个多月她所知道的康熙爷的病情,老爷子分明是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这天气骤冷,也不知道老爷子熬不熬得过去她虽不记得康熙爷驾崩的具体时间,可也知道康熙朝只有六十一年,那么这场雪来的真是不是时候啊,毕竟,天气寒暖在古代来说对重病之人的生死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的。

就在晓薇想着莫不是就是这几日的时候,李嬷嬷忽然进来通报说苏培盛赶回来了,而且是从小门进的来。

晓薇心里头咯噔一声,忙让人进来。苏培盛一身雪珠子,站在门口给晓薇请了安,传了胤禛的口信,其它的一句不提,便匆忙的走了。

晓薇心里顿时

明悟,“等钟声”,这意思分明是“等终声”,康熙爷估计已经是驾崩在即了!再说了,只有皇帝殡天的时候,才会六宫鸣钟,响彻京城!晓薇锁紧了眉头,她对着李嬷嬷招手,刚想让她将院子里管事儿的都传唤过来,一阵寒风从门口吹来,桂芙跑了进来禀报说前院儿住着的几位先生,包括邬先生、文觉大师、戴先生等人,都跟着苏培盛一起出门了。

晓薇右眼皮跳了跳,终于确定了今日就是老康驾崩的日子这几个人她都清楚,是胤禛的心腹属下。

晓薇摸了摸肚子,立刻改变了刚刚自己的策略,然后在心中哀叹一声。只盼着胤禛能像历史上那样顺利即位,千万别闹什么幺蛾子。她已经有了身孕,她和孩子的命运都联系在了胤禛身上,荣辱与共。夺嫡这件事儿她帮不上什么忙,可这后院她一定要收拾好了,不能给胤禛拖后腿!

“来人!准备暖轿,送我去中院爷的小书房!现在的王府护卫头领是谁?让他带着各队的领队去那里候着|!再传令各院的奴才婆子们,让她们都集中到偏厅里去!还有,立刻去大门去通传,关门上锁,除非拿着我的手谕,所有人只准入不准出!”晓薇一连串的下命令,门口跑腿的小太监粗使丫鬟们纷纷领命而去。

“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晓薇低声说,捧着自己已经有一点凸出来的肚子,觉得有些疲惫,伸手又灌了两杯空间养身泉水下去。然后就坐上轿子去了小书房,开始一件件安排府中上下的事物,又加强了护卫们的巡逻防护,也到了午时。怀孕后就经不得饿得晓薇第一次没什么胃口的看着饭菜,强撑着扒了一碗饭就让撤了盘子。

四爷呦,您给力一点!虽然这不是正常的清朝世界,又是红楼又是四王八公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可您多少还算正常啊,别被一群二货折腾垮了!我儿子还指望您呢!

胤禛这时刚跨出隆科多府上的门。从丑时康熙派人叫他回去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时辰,自然是晚了。但机会实在难得,老八等人都在畅春园内,连消息都传不过来,胤禛成了唯一一个在外活动自如的阿哥。而胤禩一党在外的布置又都被胤禛手下的粘杆处探明了,趁此时正好能解决掉。于是,拼着去迟到几个时辰,胤禛也要在宫外滞留到一切布置妥当,才带着随从向畅春园赶去。

苏培盛已经在畅春园门口候着了。胤禛下了马,大步向园内走去,身后的护卫和苏培盛都被拦在了大东门外。康熙还住在他平日住习惯了的寝宫

清溪书屋里,胤禛被几个小太监引到门口,听见里面李德全在里面扯着嗓子喊:“传雍亲王”忙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摘下帽子进了门。

康熙住在清溪书屋的正殿西暖阁里,暖阁又分内外两间。阿哥们都已在外间候着,十几个人或坐或站把外间挤得满满的。见胤禛进来,几个年幼的阿哥连忙过来给胤禛见礼。胤禛虚扶了一把,又对站在一边的三阿哥胤祉拱手示意,全了礼数,脚步不停的向内屋走去。

门边的十阿哥胤誐冷笑了一声,高声说:“四哥可真是急切啊,对汗阿玛的孝心可真足!连跟兄弟们说句话都不肯!您要是早点过来不就不急了?从南郊过来走了四个时辰,四哥你那马也太慢了点儿!”

胤禛像没听见一样,径自掀帘子进了康熙爷躺着的内室。

20 第二十章

康熙面色蜡黄,平躺在内室的炕床上,眼睛闭着,呼吸浅慢,生命之火已经摇摇欲坠,像是已经熬到头了的烛火,一阵清风就能熄灭。

几个老太医侍立在一边,十六阿哥胤禄和十七阿哥胤礼端着药碗茶水等跪坐在炕前,看样子刚服侍康熙喝完药。两人见四阿哥胤禛进来,十七阿哥连忙起身行礼并让出位置,十六阿哥慢了一步,但也颇为恭敬。

这两位年幼一些的阿哥这几年来颇为受宠,整日跟在康熙身侧,自然明白圣心所向。所以,十七阿哥早就已经向胤禛示好,彻底倒向了四阿哥阵营,十六阿哥虽然没主动投靠,但对四阿哥也越发恭谨。

康熙爷听见身边人起身的声响,慢慢的睁开了眼,看了胤禛一会儿才辨认出来,有些口齿不清的说:“老四?是老四来了?来,过来,到朕身边坐着…”他每说一句话都要深喘几口气,每一句话都攒了半天力气才说得出来。胤禛一听连忙疾步上前然后跪坐在床头,看着康熙含着眼泪说:“汗阿玛,儿臣来了。”

“朕这身子是不行了…还好撑到你赶回来了…”康熙喘了几口气,慢慢的说道:“你…再坐近一些…”

胤禛依言往前凑了凑,康熙一把抓住他的手,半天才说道:“朕要交到你手上的是个烂摊子啊…”

胤禛心中惊喜交加,却半点不敢露出来,眼中的泪水刷一下子下来了这么长时间了,终于听见了您老撂了一句准话!胤禛平复了一下心情,也不抹泪,而是膝行退后几步磕头道:“汗阿玛莫出此言,您身为圣天子,有百神护佑,洪福齐天,自是长命百岁,您说这话可是折煞儿臣了!”

康熙扯了一下嘴角,招了招手让胤禛重新回到床边,苍老的手指用力握住了胤禛的手腕:“朕让你查了各地仓库,你心里也该有个底儿…这差事除了你,没人办得了的…朕是不成了…”他说到最后,胸腔里像拉风箱一样的呼哧作响,最后咳了起来。两位御医立刻上前扶起康熙,给他捶背扎针。

胤禛趁机放手退后,目光与一边跪着的十六十七阿哥一碰,又各自转了开来。

康熙咳完了平静了些,又把胤禛唤到身边,说:“朕有些倦了,小睡会儿,你在这里守着…”说完就闭上眼呼吸逐渐平稳了。

胤禛傻眼了,这时候的时间多宝贵啊!他来的时候在宫外的布置都还等着他的信儿呢,而且就进来时那样子就可以知道外面那帮兄弟们摩拳擦掌正准备找他事儿呢,他也想借此机会去收拾一下那群桀骜不驯的兄弟们。但康熙发话了,胤禛不得不照办,只能坐在康熙炕床边的软椅上,双目含泪极为深情哀切的看着康熙…睡觉。

十七阿哥看出了胤禛的心神不宁,忙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四哥不必担忧,汗阿玛这几日都是如此,时睡时醒的…”一边说着,一边扯过胤禛的右手,在他手心里写字。

旁边侍候的御医们个个抬头看房梁上的纹路,低头研究地砖上的花纹,心里直哀嚎着,今日听到看到的秘密太多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养老…康熙爷您就别坑我们了,您现在这样,治不治都一样,别让我们在这里当炮灰了行不?

跟十七阿哥交流完了的胤禛心头大定。十七阿哥的岳父现在掌管着西山健锐营,他早就布下了这一招,让西山军队盯着丰台,一旦丰台在八阿哥胤禩的布置下出了兵,立刻就能截下。这让胤禛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算了算自己手中的力量,觉得自己平安登基应该没问题了,这才放松下来。

康熙睡了有一个时辰有余,醒来时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说话也利索了一点:“朕又做梦了…你们还小的时候,都在上书房里面,那时候你们兄弟几个感情多好!现在呢?都在闹家务…”他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胤禛顿时眼泪又下来了,同时,他也知道康熙爷这恐怕是回光返照了,忙说道:“汗阿玛,您要赶紧好起来,好好教导我们,儿臣难以团结兄弟,这都是儿臣的不是…”

“去把你其它的兄弟都叫过来吧,朕想见见朕的儿子们。”康熙柔声说,他心里有些愧疚,这些孩子们闹腾的根源是在自己身上的,怎么能怪老四?所以他要给老四铺好路,也断了其他人的想头,这才能让他们以后平和的相处。

胤禄胤礼不等胤禛起身就抢着去喊其他人。在三阿哥胤祉的带领下,十几个阿哥按排号走了进来,在康熙的床边跪成一圈。除了被关着的老大老二和老十三,在外领兵的老十四,以及被派去到孝陵祭礼的五阿哥胤祺,其余的阿哥们都在这里了。

康熙强撑着坐了起来,把跪在面前的儿子们都打量了一遍,又喊了最小的儿子胤秘上来,疼爱的摸摸他的脑袋,又拽着小儿子的手塞到四儿子手里,说道:“胤禛啊,你肩上的担子可重的狠啊,要照顾这天下,还要照顾咱爱新觉罗一家子,照顾你的兄弟们,你可明白?”

胤禛眼圈通红泪水满面的说:“汗阿玛放心,儿臣记下了!”

八阿哥还能维持住一个八风不动的表情,九阿哥十阿哥已经忍不住开始龇牙咧嘴,只是在康熙投射过来充满警告的眼光中,两人都不敢造次。

康熙瞪完了不省事的儿子们,又转向胤禛:“朕有多年未见胤祥了,不知道当年的拼命十三郎怎么样了…胤禛,你拿着朕的金牌令箭,去把老十三带过来。还有老大老二…”他指着墙上挂着的“如朕亲临”金牌说道。

八阿哥脸上的微笑终于裂了,开什么玩笑,放个老十三要拿金牌令箭!那是能调动军队的东西啊!让张廷玉写一道手谕就能办成的事儿啊!汗阿玛这分明是给胤禛出去布置的机会啊!

康熙爷目送胤禛出了门,又用充满杀气的眼神压制了快要跳起来的胤禟,这才疲惫的长舒一口气,重新躺在床上,慢慢的说:“朕现在就告诉你们,刚才出去的四阿哥就是朕圣心默属的继承人。朕知道你们有些人心里头不服气着,但在朕床前你们都老实点张廷玉,读遗诏吧。”

胤禛出了清溪书屋的门,翻身上马,只带着苏培盛和两个贴身侍卫冲进风雪中。在这之前他已经跟谋士们商议过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现在胤禛没有任何犹豫,直奔十三爷的府中。

此时,得了消息的十三爷已经等在门口了,见了快马加鞭而来的四爷,自然而然的迎了上去。

兄弟二人抱头痛哭了一番,但很快又都回过神来,知道此刻时间宝贵,不容浪费。胤祥拿着金牌令箭直奔丰台大营,胤禛回头打马就往畅春园里狂奔。快进畅春园的时候两位被派出去的侍卫们也回来了,说内城九门已经封锁。胤禛长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安全了,才又孤身进了畅春园。

清溪书屋里现在正乱着呢。饶是胤禛一刻钟也没耽误,在风雪交织的情况下他也出门了一个多时辰,张廷玉已经念完了两万多字的康熙遗折。

在念折子期间,八阿哥动用了最后的暗线把消息传了出去,指望着丰台大营派兵前来。他暗地里告诉支持自己的两位弟弟,要把这坛子水搅浑了,拖些时间!

所以,折子刚念完,十阿哥胤誐就阴声怪气的问道:“汗阿玛,这遗诏都读完了,您也没说要谁来继承皇位啊?

正闭目养神的康熙听了顿时气的手直哆嗦,他睁开眼睛,眼珠子已经充血了,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传位于…四阿哥胤禛!”

胤誐立刻装傻说:“汗阿玛圣明,十四阿哥胤祯文武双全,自然是最合适的!”九阿哥胤禟也跟着附和道:“十四弟最好不过了,儿臣谨遵汗阿玛旨意。”

康熙快气疯了,他颤抖的手指着老十,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胸腔起伏几下,竟然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手指就无力的落下了。

屋里立刻就乱成一团,鄂伦岱是个傻大胆的,上前一摸康熙的口鼻,眼泪就下来了,冲李德全吼道:“皇上气息已经没了,还不快去叫御医!”

李德全愣愣的点了点头,竟亲自跑了出去,在门口绊了一跤,也没觉得疼,爬起来就冲着偏殿奔去。原本御医们是要在跟前伺候着,但到了宣读遗诏的时候,他们就不该在场了,都被撵到了偏殿里去。

皇帝驾崩没有,可不是随便哪个人说了算的。鉴于每朝每代都有几个关于某神医把大家都以为死了的人救回来的事儿,所以,皇帝到底还有没有救,要三位御医共同下了论断,还要停灵七天确认一下才能全国发丧。偏偏御医不在眼前的时候康熙爷断了气,没人下个结论,一堆阿哥都被憋到这儿了,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开始哭丧。

人闲着就容易找事儿,老十在愣了一小会儿后,破罐子破摔的继续歪缠:“呦,三哥,你现在是大的,可待拿出个章程,汗阿玛不是说了吗,让老十四即位,咱们赶紧喊老十四回来!”

躺着也中枪的三阿哥胤祉呆愣的“啊?”了一声,一副还没回神的样子。十七阿哥见年长的哥哥们指望不上,便跳出来反驳道:“十哥耳朵不好使了?汗阿玛明明说的是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