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碧绡端茶的手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成烟罗全当没看到:“只是,靖安侯府的世子爱的却是那位真正写诗词的人,长姐这事做的真的不地道,她啊,这可算是冒名顶替了,如今长姐在靖安侯府过的那般好,难道说,四姐就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如何?”成碧绡闭了闭眼睛,淡淡道。
成烟罗凑近了,眼中满是笑意:“不甘心的话,我可以帮四姐。”
“你会那般好心?”成碧绡可不信。
“自然是为了给老爷和太太添堵嘛,难道说,就只许他们恶心我,我却不能恶心他们?”
成烟罗眼中笑意未退。
这一回,成碧绡倒是信了。
“四姐,难道你真的想让自己年华虚度,想叫自己青灯古佛这一生?”
成烟罗继续诱惑着成碧绡:“只要你点了头,就可以离开这个牢笼一般的地方,外头那些荣华富贵,夫妻和乐,子女绕膝可都等着你呢。”
第一九六章 救人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成碧绡了解成烟罗,正如成烟罗了解成碧绡一样。
两个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她也知成烟罗没有那般好心帮她。
成烟罗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成碧绡,过了一会儿方笑道:“好说,只要你出去了勾着靖安侯世子便是了,你要叫他知道你才是那个真正写诗的人,而成云锦不过是冒名顶替,要叫他厌了成云锦,最好是想休了成云锦娶你过门。”
“呵呵。”
成碧绡笑了:“你想的倒是好,可惜我没那么大本事。”
成烟罗转身就走:“那还真是可惜了,如此,你便在这里孤独终老吧。”
一边走,成烟罗一边道:“长安城谁不知道靖安侯世子容貌俊美,风流多情又才学无双呢,这般好的夫君啊,就这样便宜了成云锦,可惜了,可惜了。”
眼看着成烟罗就要走出去了,成碧绡一下子就急了。
她小跑着追上成烟罗,一把拉住她:“你…等一下,我,我应下了。”
成烟罗回头上下打量成碧绡:“你刚才不还说你没那个本事么?”
成碧绡咬了咬牙:“我,我胡说的,我能办得到。”
成烟罗笑着拍了拍成碧绡的头:“但愿你说到做到,你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别怪我把你抓回来了。”
“只是…”
成碧绡心中还有些犹疑:“父亲和母亲那里如何是好?我出去了又该住哪里?我…”
成烟罗回身扔给成碧绡一些银票:“拿着自己找住的地方,剩下的便是你的事了,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能办得到,还有,宁寿伯府那边你不用管,他们顾不上你的。”
成碧绡接过银票,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成烟罗拉着成碧绡就往外走,成碧绡急道:“且等一下。”
她回屋收拾了一个包袱背着出来。
成烟罗直接带着她从庵中出来。
两个人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庵主竟然一丝话都没说,也没一个人出来拦着。
成碧绡不明白为什么。
成烟罗笑道:“无非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罢了。”
等到把成碧绡带到长安城,成烟罗果然便不管她了。
成烟罗骑在马上,脸上带着笑:“只不知道你们自己斗起来会如何?”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宁寿伯府当真是闹出不少的事情来。
首先是大公子成钧在外头养外室被大少奶奶林氏给知道了,林氏为此和成钧好一通的折腾。
再就是大少奶奶林氏和二少奶奶肖氏的后宅争斗,另外就是宁寿伯府后院的几个姨娘也不安份,你给我下绊子,我给你下绊子,总归是没一刻消停的。
便在这个时候,成钧一日出门惊了马,他被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腿。
然后便是成钟和人争风吃醋叫人给打的,打的也不轻,断了两根肋骨呢。
下头的事情,成烟罗便真的放手不管了。
她挑了火,接下来可真就撒了手,任由这些人弄个生翻地覆。
而成碧绡那里果然也行动起来。
成碧绡是个心狠手黑又聪明的女人,她其实早就暗暗恨着成云锦了,现在能给成云锦添堵,自然是想尽了法子的。
在成烟罗离开长安城的时候便得了信,成碧绡和靖安侯世子勾搭上了。
如此,她也就放了心。
说实在话,成烟罗很鄙视那位靖安侯世子。
说是什么才学无双,人品风流,可娶了成云锦这么多年,连成云锦当年抄袭诗词都没瞧出来,这个人又能有什么出息。
另外,即已娶了妻,还和小姨子勾搭,也是够了。
成烟罗不由的想到秦翊。
如果是秦翊,他绝不会瞧不出那诗词抄袭的事情来。
而且,他也绝不会三心二意。
这么想着,成烟罗心里便是甜滋滋的,竟想着赶紧回粤府见秦翊。
不过,她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办,只能暂且忍着了。
从长安出来一路往南,成烟罗一边走一边叫人打听谢玉宁的行程。
谢玉宁走到哪里,成烟罗便跟到哪里,当然,她是远远的跟着,并没有叫谢玉宁看出什么来。
等到了一个叫临溪镇的地方,谢玉宁宿下,成烟罗也跟着在旁边的客栈住下。
第二天谢玉宁再次上路,成烟罗就带着人远远的瞅着。
从临溪镇出来,便有一段山路,谢玉宁带着几个下人经过那弯弯的山路,一边走还一边赏景赋诗,看起来十分的悠闲自在。
只是,走了一段路,他们便不自在了。
只因前头十几个山匪拦了路。
成烟罗带着几个手下隐在边上瞧热闹。
却见那几个山匪跟谢玉宁要钱,这家伙倒也痛快的很,将身上的钱全拿了出来,给了钱,谢玉宁便要走,结果,那山匪中竟然有一位姑娘,这姑娘长的艳美又泼辣,却是一眼就瞧中了谢玉宁,非得抢了谢玉宁回山上给她当相公。
谢玉宁又哪里肯,恼怒的骂了几句。
这一下那些山匪也生气了,直接拿了刀就要往谢玉宁脖子上架。
谢玉宁倒也有两下子,和山匪们斗了起来。
只是,他到底也不过是个书生,带的人又少,最终还是不乱,被山匪们给捆了。
成烟罗瞧见远处一个穿着农人衣服的高壮汉子背了东西走过来,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伸手拽出腰间缠的长鞭便冲了过去。
一鞭子将捆了谢玉宁的山匪抽到一边,成烟罗再跑几步,鞭子挥开了抽,几下子便抽的那些山匪四散逃窜。
她手下那些人已经给谢玉宁和他的下人们松了绑。
谢玉宁还有些懵圈呢,看着成烟罗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过了片刻他才回神,站起来风度翩翩的跟成烟罗见礼:“在下谢玉宁见过姑娘,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名讳为何?”
成烟罗笑了,十分爽朗的拱了拱手:“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我便是成七娘。”
呃?
谢玉宁又愣了一下。
随后他倒是笑了:“姑娘的大名在下实在是听说过的,且还听闻已久,在下十分敬佩姑娘,竟然,竟然能那般的厉害…”
成烟罗接过手下牵来的马缰翻身上马:“这一段路应该还会有山匪,谢探花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一起同行。”
“求之不得。”谢玉宁笑着拱了拱手,也骑在马上跟成烟罗并肩而行。
他对成烟罗倒是挺好奇的。
当初未进长安城之前他已经听说过成烟罗的大名,更知道这位最为泼辣凶悍,十个男人都不及她的,原还一直以为是一位高壮结实满脸横肉的女子,结果见了真人并非如此。
瞧着端端正正坐在马上,长的清丽无双,又显的弱质纤纤的姑娘,谢玉宁感叹,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第一九七章 吃醋
一路行来,成烟罗和谢玉宁又遇到一窝山匪。
当然,又是成烟罗一人单挑,吓的那些山匪吱哇乱叫。
等过了山路,成烟罗便和谢玉宁告辞。
谢玉宁坐在马上抱拳道:“七娘救命之恩我自当谨记在心,日后七娘但有所遣,定当从命。”
成烟罗回头一笑,笑颜如花:“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我有事寻到你头上,你必须得帮忙,这可是一个承诺,不能反悔。”
谢玉宁点头道:“自然的,玉宁虽不敢称君子,但也会信守诺言。”
“如此,我记下了。”成烟罗打马前行,不一会儿功夫已经不见人影了。
谢玉宁还在原地笑着摇头:“这成七娘和传闻的当真不一样啊。”
救了谢玉宁,又如愿要到了他的承诺,成烟罗便心无挂碍的赶路。
当她风尘扑扑的回到粤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夏末。
此时,粤府田间的稻米已收,农人都赶着打稻谷,交税赋,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成烟罗也没有惊动秦翊,自已回了家中。
她先去浴室洗了浴,换了衣服,又好好的吃了一顿饭才歇下。
这一路赶来,饶是成烟罗身强体壮也有些吃不消。
她躺到床上就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屋内点了蜡烛,而床边却坐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秦翊,他坐在床边,满目含情望着成烟罗。
蜡烛映着他的脸颊,更衬的他容颜如玉。
成烟罗迷迷糊糊的起来,感觉还似在做梦一般,伸手就在秦翊脸上掐了一把。
秦翊痛呼一声:“做什么?”
成烟罗轻笑:“瞧瞧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你便掐我吗?”秦翊气的瞪向成烟罗。
成烟罗笑着又掐了一把:“自然要掐你的,如果掐我,我也会痛的。”
秦翊无奈长叹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成烟罗笑着下床穿鞋:“并不是拿我没办法,而是你打不过我。”
只是,她鞋还没有穿上,腰已经叫秦翊给抱住了。
秦翊双臂紧紧的环住成烟罗的细腰,下巴搁在成烟罗肩膀,呼出来的热气全喷在成烟罗脸颊上:“你可总算回来了,你不在这段时间我都快要…”
“快要如何?”
成烟罗回头,脸颊噌过秦翊的唇。
秦翊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下头的话竟然说不出来。
他使劲的吸了一口气才松开成烟罗:“那个,饭做好了,你是在屋里用还是去,去餐厅用?”
成烟罗瞪了秦翊一眼,穿了鞋便往外走:“去餐厅吧,我回来都还没跟爹娘请安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餐厅。
秦柱两口子正等着他们,看到成烟罗进来,秦柱媳妇乐的见眉不见眼的:“七娘回来了,赶紧过来叫娘看看,哎呀,出去这一遭可真受罪了,人都瘦了好多,可得好好补一补。”
秦柱点头:“是瘦了。”
成烟罗笑着上前见了礼:“哪里瘦了,我在外头也不曾受委屈,吃的用的都是好的。”
“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日难啊。”秦柱媳妇感叹道:“在外头吃的多好都不如家里舒坦,哪里就能不受委屈了。”
成烟罗挨着她坐下:“那是娘疼我,惦记着我,对了,这次回长安给爹娘捎了些东西。”
秦柱媳妇更加高兴:“你看你,赶路都忙的紧还记得给我和你爹捎东西,肯定累坏了,下回可不许了。”
成烟罗笑着点头。
下人端了饭菜过来,秦翊才在成烟罗身旁坐下。
他伸手给秦柱夫妻盛了饭,又给成烟罗盛了饭,还捡成烟罗爱吃的菜夹了好些放在她碗中:“多吃些,娘说的是,你瘦了好些,是该好好补一补。”
成烟罗埋头吃饭。
秦翊也不动筷子,只是看着她笑,过了片刻,还端了半盘虾到跟前细细的给成烟罗剥虾。
秦柱媳妇有些看不过眼。
可是她却也不敢说什么。
如今儿媳妇可不是什么不出门的内宅妇人,那可是握着一府兵权的女将军,这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再者,秦柱媳妇也瞧出来了,看秦翊那样子可是欢喜极了成烟罗的,即如此,他乐意伺侯媳妇,旁的人说什么那便碍眼了,便是亲娘老子这时候说不中听的话,那也会叫他心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