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的,只是她还有更多事情要做,所以玉玦终究还是和学校里其他孩子不一样了,这是她不愿意的,可这是没办法的。

玉玦上的高中并非是这城里最好的一个,可是是这城里历史最悠久的一个,打前朝二百年前建立,经历了硝烟和炮火,诸多的物是人非之后这学校依然存在着。只是学校太小了,又在老城的弄堂子里,所以学校的学生不怎么多,甚至这学校连个像样的大门都是没有的,只有个单扇铁门,上面挂着看不出字样儿的牌子,大抵是写着学校名儿的,可早已经掉色。青砖的校墙上到处都是藤蔓,若是打从这里经过,谁能知道这是座学校?无人知晓为什么没人翻修这学校,也没人知晓为什么这学校不和附近的大学校合并,只是这学校就这么存在着,若是细问起来,只有附近的老居民知道这是个学校,再细问些什么,附近的老人儿也就都说不上来了。

就是这么个学校,孔泽瞿上过,穆梁丘上过,还有许玉玦。

老城的弄堂子,窄且幽深,正午的阳光照进来也只是斑斑驳驳的点儿,夏日的天儿,下午放学的时候太阳还照得老高,可这老巷子里已经没有了阳光的踪迹。玉玦从学校出来,走了没几步,果真看见前面靠墙蹲着一个人。

她发现这人真的是喜欢转弯处,头一回见的时候就在转弯处,现在这人依然在蹲在转弯处,若是大爷大妈们骑了自行车,这人蹲在这里该是要挨骂的,有些个暴脾气大爷兴许下来还能给上两脚。

走近了两步,原本蹲着的人就抬头了,漫不经心的朝这方向看了一眼,见过来的是自己要等的人,于是原本是蹲着靠墙的,现在索性一屁股瘫地上,伸长了两条长腿将整个路都挡住。

“放学了呀。”

“嗯。”

“玩儿去?”

“不去。”

“能换个说法不?”

以上的一来一回已经上演了好些天了,也不知道从多会儿起就在这点儿碰见了这人,起先就算知道不是偶然碰见的,可以为一回两回之后就再看不见了,谁知过去了这么些天是竟是天天儿能看见。

自第一回在山上见了之后过去得两周了吧,这两周她再没去过山上,本来每个周末她都是要去的,上两周却是说不用回山上去了,原本那么厌恶的每周一次,等到人家终于说不用再去的时候玉玦却是不习惯的,空荡荡的,不怎么疼了,只是空荡荡的。

今天又是周五的时间了,玉玦知道这周可能也是不需要去山上的,女孩儿低头看就那么斜歪歪瘫坐着都漂亮的不得了的男人,见这会儿这人还是个带笑的脸仰头看她,很轻的,心里稍稍被碰撞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今天好像不用早回家了。”

坐着的人一跃而起,猛的站在玉玦跟前,真是贴的很近,俯下身盯着玉玦眼睛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有点无厘头的自以为是,可那张脸真的漂亮,脸上的笑也真的好看,唐突,可不至于反感。

玉玦被这么猛地一贴近,眼睛瞬间就反射性的瞪圆了,听见这人的话,只是往后退了步,然后有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个人真的不是让人讨厌的人。

玉玦的脸很精巧,越是凑近了看,越是移不开眼,那么个瞪圆了眼睛的样子真是很好看,于是俯身的男人慢慢儿将自己的脸往前凑,玉玦没动弹,可那往前凑的人见女孩儿没动弹他好像有些踌躇,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可半天了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退开了,边抹脸边嘴里嘟囔了句“先留着。”还是什么的话。

这人这副样子,意外的有些个纯真,硬着头皮打算不要脸结果自己先退下来的样子让玉玦失笑,低低笑了一声,见印象中一直脸皮厚自来熟的人脸上一点点红起来,玉玦脸蛋上的笑越来越大,最后终是笑出了声。

“走吧,带我去玩儿吧。”玉玦先开口,脸上明亮了不少。

于是漂亮的男人咧嘴,长胳膊一伸搭在女孩儿肩膀上,二流子一样得意的往前走。从小到大,贴近另一个人的次数是很少的于女孩儿而言,靠别人近了,真的很暖和,玉玦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没挣脱。

“我骗了你来着,我跟你说那假名儿。”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真名儿是啥?”

“尧唐,跟三皇五帝里面的谁重名儿的那俩字。”

“哦。”

“你多大?”

“十六。”

“我十九了小丫头。”

“看着比十九老…”

“想死吗?”

两个人搭着肩膀越走越远,很快就出了这老弄堂子,只余下互相斗嘴的余音儿,年轻真的很好哇。

生活总是要往前看的,人也总是发自本能的要脱离痛苦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往亮堂的地方走是本能。

今天又是周五,孔泽瞿看看腕上的表,习惯性的要往山上走了,可从椅子上起来,这人又重新坐下了,这个点儿他知道玉玦已经放学了,往前七八年里,每到周五,雷打不动这个时间点儿他要下班的,不管送来的文件有多急,这个点儿他总是要回家的。从这一点来说,他是相当负责人的,总是记着他要教养一个孩子,今天又到了这个点儿,他习惯性的又要往出走,可站起来之后又坐下了,和上两周一样,站起来又坐下,他忘了什么,可身体记着。

有些个烦躁,短时间内不怎么愿意见那孩子,想起穆梁丘的话他自己别扭,可他自己却总是不习惯。孔泽瞿沉默的攥着手里的钢笔,想要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东西上,可半天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这会儿,孔泽瞿非常非常恼火穆梁丘,恨不能再给打一顿,有些东西,不知道就罢了,可知道了再想跟之前一样真的是登天一样难,尤在他这样的人身上出现穆梁丘说的这事儿。

到底是养了快十年的孩子,两周没见不习惯那去看看就是了,他总归是四十岁的大人了,去看看也没什么的。

于是放下笔站起来,叫了孔南生开车去玉玦的学校。

孔泽瞿工作的地方离玉玦的学校很近,开车转两个马路就到了,老弄堂车开不进来,于是车停在巷子口孔南生下去到玉玦学校查看,孔泽瞿坐在车上,半闭着眼睛看着巷子口,等孔南生把人领来。

不多会儿,孔南生来了,一个人出来的,孔泽瞿皱眉。

“玉玦已经走了。”孔南生坐上来道。

“…嗯。”

于是巷子口的车也就悄悄的开走了,只是车转了大半个弯儿到那巷子另个口的时候,孔泽瞿无意看了那巷子口一眼,然后猛地就坐了起来,脱口就是“停车。”

孔南生不明所以可车没停,车正在主道上走着,后面跟了一条龙,这时上哪儿停车去?孔泽瞿险些打开车门下去,可半天了就又坐下了,只是将自己气了个好歹。

孔泽瞿怀疑穆梁丘说的话,同时觉得玉玦真是要好好儿挨上一顿了。这人生气的当儿,车也滑出去好远。

这人生气,一个是看见玉玦身边的小子,另个则是看见两人挨得那么近,孔泽瞿已经说不清他这是家长心情还是什么其他的了,被穆梁丘一搅和,所有的事儿都不是那么让人舒坦了。

这边厢玉玦跟着尧唐去爬了南山,夏天太阳落得晚,等两人爬上去的时候太阳正是个将落未落的样子,半边天都被染得通红。玉玦身上出了一层汗,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平日里从来没有爬过山或者有过其他这么大剂量的运动,呼吸困难的同时有股通身舒畅的痛快感。女孩儿看了身边离她很近的人,见人家只是气息微粗,于是有些个羡慕,不知道她脸上带汗脸蛋泛红的样子也很好看,也会引来更多的羡慕。

玉玦原本以为这人会带她去这个年龄的人最喜欢去的那些地方,因为这个人太符合那些地方了,没想到被领来爬山。

“为什么带我来爬山?”

唐尧上上下下看了玉玦一眼“你这小身板儿太弱了,简直是个发育不健全啊。”

玉玦侧身躲过这人意有所指的眼神,连气带臊弄得脸通红,看起来真的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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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梁丘终于要结婚了,距上次他跟孔泽瞿说过之后也就一个月,这人就要举行婚礼了,孔泽瞿自然是要出席的,只是这人不好方便公开露脸,于是从来了之后就一直在休息室里坐着。

半圆形的沙发上,这人靠坐在最中间,边儿上也坐着几个人,都是些年龄不很大的人,平日里也甚少见的那些个。

作者有话要说:跨擦 时间对不上了

留下爪子亲爱的们!!

发育了

说是个休息室,可这休息室也是个小宴会厅的模样,括弧姓的沙发上孔泽瞿当中间坐着,边儿上是些熟脸儿。孔泽瞿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是没有的,诸如穆梁丘这类的人,孔泽瞿已经将这些人视为兄弟亲人自己人这一层上,当然这一层上的人是极少的,其余有些交情的或者有过几面之缘的,那就是旁人了,世兄一类的又是另一类人,穆梁丘自然是清楚孔泽瞿的性子,所以这休息室里能和孔泽瞿坐在一起的,最起码是孔泽瞿归到不是旁人的那些个。

穆梁丘父亲是朝中重臣,穆梁丘虽说没有走父亲的路子,可往来门客自然不少,加之他自己的事业又做的很大,所以这个婚宴要攒起来也是费了些劲儿的,能参加的人都是花了心思请的。

来往宾客众多,这类宴会孔泽瞿是不参加的,他从来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是穆梁丘的婚宴他是要参加的,所以这会儿他耐着性子坐在休息室里等着,只等最后重要仪式的时候再出去。

坐在孔泽瞿边儿上的是个极为刚毅俊美的男人,这人寸头,小麦色皮肤,也是个宽肩长腿的身子,肩膀厚实腰身狭窄,挽起袖子的胳膊肘结实有力,这是柴家的长子,柴毅然,比穆梁丘小三个月,因为家里的缘故,自小也是和穆梁丘一起长大。孔泽瞿年长这两人近十岁,等于看着这两个长大,只是因为柴毅然此后进了军队,才让穆梁丘比他更和孔泽瞿亲近些。故而,这会儿柴毅然才能坐在孔泽瞿身边,他们这些小的,年少的时候总是以能和孔泽瞿亲近为荣。

两人都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这会见了,自然是要说上几句的,大多是柴毅然低声说,孔泽瞿听着,偶然说上一两句。这厅里的其余人有几个是不认识孔泽瞿的,只是柴毅然却是大多数人认识的,见这两个人都是低声说话,旁的人自然不敢敞开嗓子说,所以这休息室里是个安静的地儿。

只是这安静没持续一阵子,就被一个敞亮的嗓子打破了。

“哥,哥~哪儿呢?”

这声儿从外面传到里面,孔泽瞿觉着这声儿有些耳熟,一抬眼,就看见一路吵着进来的小子,本来是个随意一瞄的意思,可抬眼之后就维持个往门口看的姿势。

“进来,别嚷嚷。”孔泽瞿没说话,却是柴毅然抬手招了来人过来。

进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年轻男女,男的一身儿黑色正装漂亮高大,女孩儿米色白纱长裙修长纤嫩,没有多余的装饰只一头乌发随意倾泻,两个孩子纤长登对,一进来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过去了。

孔泽瞿瞳孔半缩看着唐尧和玉玦从门口走到跟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孩儿就长成这么大了,甚至衣服底下的身子也有了一点点不属于小孩儿的线条,走路间的样子也不同于小孩儿了,腰身处来回晃动的布料勾勒出了些隐秘的幽暗,孔泽瞿有些恍惚,无言看着两人从远处走到眼前。

“少爷?”唐尧对着孔泽瞿叫了一声儿。

“臭小子,瞎咧咧啥。”孔泽瞿没说话,柴毅然斥了一声,然后仔细看玉玦。

唐尧被斥了一声儿就摸着鼻子不吭气了,只是这人手还是放在玉玦肩膀上,他进来的时候就是个打胳膊揽着玉玦的姿势,到了这会儿还没放开人。

“这是?”柴毅然看着玉玦问唐尧,他没见过玉玦,也不知道玉玦现在是孔泽瞿教养着,玉玦来北地的时候,柴毅然已经进了部队,孔泽瞿不很愿意让很多人知道玉玦,于是柴毅然不知道玉玦。

“她叫许玉玦。”唐尧说了句。

“哦,哦。”柴毅然应了,看这垂着脸的姑娘,仔细想了想能参加穆梁丘的婚礼里面有没有哪家是姓许的,想了半天没想出是哪家的姑娘,于是就作罢。

玉玦进来这小厅的时候扫了一眼里面的人,果看见孔泽瞿在里面,差点目光相撞,只是她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先一步垂了眼睛,就那么几步路,走过来费了老大的劲,已经一个月了,她没看见他了。原本以为她可以往前走走的,可这会儿就已经感觉露出的胳膊凉哇哇的,这么站着被打量的时候就忽然有些难堪。

“坐下吧,杵着干什么!”唐尧一直盯着孔泽瞿看,上上下下的那么个打量法,柴毅然真是要被气死了,喝了唐尧一声。

被柴毅然说了一句,唐尧就要坐下,坐下的时候本来想要坐到孔泽瞿边儿上的,犹豫了下又坐到柴毅然边儿上。

他还不敢坐到孔泽瞿身边呢。

玉玦跟着唐尧一起来的,且这么些个年,孔泽瞿看她的眼神儿了总少不了些嫌恶,他从来没有带着她出席过这样的场合,所以唐尧一坐下之后,玉玦就挨着唐尧坐下了。

这从头到尾,孔泽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从小养大的孩子跟着别的小子走进来然后彻彻底底的无视他。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将这孩子养成担责任的人了,孔泽瞿忽然觉得他的教养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两个人的角色有问题了。

“哥,我问你个话。”唐尧搭着柴毅然的胳膊凑人耳朵上悄悄说了句。

“嗯。”

“你旁边的是不是那谁,那四少?”

“…”柴毅然看孔泽瞿一眼,无话,只照唐尧头来了一巴掌。

在小厅里坐了半会儿之后,也就到了举行那仪式的时候,这小厅里几个人悄悄出去坐到了最后面那一桌上。若是以往,这几个人出去该要引起大轰动的了,可这会儿索性大家注意力都在最前面的一对儿新人身上,所以注意的人还少。

玉玦看着最前面,穆梁丘今天收拾的很精神,和他结婚的女人看着挺温婉单纯的,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可穆梁丘看那女人的眼神温暖柔和,仿不管以后怎么着他都能包容她的岁月。玉玦红着眼圈心生羡慕,羡慕的快要死了,她知道穆梁丘会是个好丈夫。羡慕之后就是失落,玉玦知道她到死可能也没有机会那么光明正大的像穆梁丘家的女人看穆梁丘那样去看某个人了。

孔泽瞿瞄一眼玉玦,见玉玦红着眼眶,于是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他教养大的孩子,在某一瞬间像是对周围所有人都有了感情,可惟独对他是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仿佛和他是仇人一样。这么想的同时又猛的想起穆梁丘的话,孔泽瞿再不敢想其他。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孔泽瞿身份特殊,这大厅里有不少人认识他,所以还没等众人移动他就站起来要走,走的时候见玉玦还没动弹,孔泽瞿终于说话了“还不走?”

这是孔泽瞿今天说的第一句话,玉玦抬头看这人,见这人低眉瞬也不瞬的看她,瞬间所有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乖乖站起来跟着他往出走,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唐尧打声儿招呼,她忘了。

也才过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前还是夏日,一个月之后就有些冷了,玉玦还穿着那样的衣服,从大厅里出来就孤单单跟着孔泽瞿,被风一吹就打了哆嗦,这一个月里,她跟着唐尧四处跑,没命的跑,原本想把自己彻底折腾出病的,可没想到身体反而像是健康了些,甚至她初潮后没怎么发育的胸前也隆起了,一个月里她的身体跟得了怪病一样不停的变化着。

玉玦跟着孔泽瞿走了,柴毅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事儿,明明那女孩儿是唐尧领来的,甚至这中间孔泽瞿和人家一句话都没说,可看临走时那样子,分明孔泽瞿和那女孩儿相熟的不得了。柴毅然看唐尧,唐尧努着嘴摊了摊手,柴毅然紧了两步跟着出去,只看见那女孩儿裹了孔泽瞿的外套钻进了车里,开车的赫然是孔南生。

孔泽瞿直接领着玉玦回山上了,在车里的时候两人一路无话,玉玦裹着孔泽瞿的外套一只看着窗外,孔泽瞿则总是无意识的将目光落在玉玦的脚踝处,玉玦的脚踝细白,羊脂玉一样。

“去换衣服。”刚一进家门,孔泽瞿就扔了这么一句,仿佛这句话憋了很长时间,玉玦还没进客厅,这人就说。

玉玦攥紧了手里的外套进自己屋里,今天不是来山上的日子,家里的老人都在山下,这屋里算上南生叔就三个人,她知道孔泽瞿将伺候他的拨给她之后就没再找伺候的人,吃饭要么是南生叔做,要么就是他自己做,只叫了清扫的阿姨定期来一回。

一想到这屋里统共就三个人,玉玦一阵阵紧张。

进屋的时候玉玦是披着孔泽瞿的外套的,脱下外套的时候玉玦深深吸了口气,孔泽瞿的外套上有那人的气息,陌生而又熟悉,可这是头一回她离这味道这么近,又猛吸了两口,险些将自己吸过去,这才放下人家外套,找了自己的衣服换上,只山上到底备的衣服不很多,且原先她基本没怎么发育,内衣对她也就不怎么重要,这山上竟然连一件内衣也没有。玉玦是没有注意有没有内衣的,原先在山上换衣服的时候她也是不穿内衣的,穿上也只是两个空罩罩还时不时的下滑,所以她在家的时候是没穿过的。

然,这一个月里她的身体比她的意识更快的发展了,等她还想往常一样穿了宽大的T恤出来的时候,孔泽瞿无意看过一眼,宽大的衣服下两团儿隆起异常的显眼。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在修文,这文是上两个月写的(从季节就能看出来,,写的时候还是夏天,,这是作者的习惯,写的时候是啥季节就把背景放到啥季节╮(╯▽╰)╭) 一是被不是排榜第一个刺激到了 二是发现涉及到一点敏感问题 所以一直在修改没能及时更文 从明天起肯定准时更新 人家可是有存稿的人哒!!!

爬榜中啊筒子们 看过的收藏留评 要不然都没动力了斗都!!!

乱心

只扫过一眼就再也没有回头看,孔泽瞿甚至有些惊慌,毕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女人,也不是没有看过女人的身体,他都到这个年岁了,在年少轻狂的时候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可从根本上,他没想过玉玦可能从个女孩儿变成个女人,或者知道孩子迟早会长大的,只是这个模糊的概念里面没有这么具体的事情,具体到女孩儿的身体是怎样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点点变化的。

玉玦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的,如往常一样出来站好,她知道她今晚可能要挨教训的,她穿了他不允许穿的衣服,和他不允许在一起玩的人玩,她明明记着所有他不允许的事情的,只是她做了。可这一切在这个时候像个笑话一样,只要一个外套,甚至只要见着这人闻见这人的气息,她就会忘了所有,失去了自己往前走的勇气,也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力气。

“上来吧。”孔泽瞿边上二楼边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玉玦乖乖跟着他往上走,自然是要进书房的。

“你知道你以后是要干什么的。”一进书房,孔泽瞿就站在窗前背对玉玦,玉玦本以为她挨完一顿就了了,没想到一进来这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好像是个谈话的架势。

“知道的。”玉玦低声说。

“你以后是要回去的。”

“知道的。”

“知道我是以什么身份在和你说话。”

“…知道的。”他只负责她的教养,让她像个合格的商品一样最后交到买家的手里,她一只知道的。

“为什么今天要这样。”

玉玦不知道该怎么说,可他的问话是要回答的,半天了方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决定自己穿什么衣服,和什么人在一起。

玉玦这话出来,孔泽瞿觉得可笑之极,他的十六岁和她是不一样的,连他都不敢在十六岁的时候自称是大人,她怎么敢?!

因而这人还觉得自己可笑了,穆梁丘的话竟然给他造成困扰了,如此一听那些困扰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敢自称大人的孩子,不成熟的感情和来回晃动的理智他竟然还当成个事儿了。

如此玉玦今天的行为简直不能原谅,甚至这一个月的放任也是不可原谅的,孔泽瞿转身,嘴角抿起同往常一个模样。玉玦以后是要干什么的人,所有的出格和不理智是不被允许的,今天合该要好好收拾一顿的,不让她记住就不能了了的。

玉玦在这个书房里从来都没有抬起头过,她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孔泽瞿,在初初对孔泽瞿有了懵懂的渴望的时候她恨不能将这个男人装进自己眼睛里,可长了两年就不了,不再那样了,她不敢看人家,连偶尔瞥一眼正面都不敢,她的脑子里印象最多的竟是这人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势,这些印象都很短,几秒钟而已,这人腿长,走路的时候也是好看的。

可今天看了穆梁丘的婚礼,看见了穆梁丘对他女人的目光,甚至孔泽瞿还给了她一件外套叫她披上,虽然给外套是他不愿意看见她穿那样的衣服,可至少给了不是么,这一切让玉玦抬头,在孔泽瞿背过去的时候女孩儿睁着眼睛,贪婪的看着这男人,从头到脚,一遍遍的看着,看这人的脖颈肩膀,腰身长腿。

年少的时候,我们脆弱的很轻易就能倒下,可也能立马就站起来,只要一点点的光亮。

孔泽瞿在家里是个没有防备的人,因而他没能立马感知到女孩儿一遍遍的看着他,等他刚一转身,立马就撞进了一双带着雾气的盈盈眼睛里,没有其他东西,只是带了热切那么看着他,在察觉他转身的时候那双眼睛立马垂到地下,可方才的一瞬间孔泽瞿浑身竟是一个激灵,像中枪一样。

孔泽瞿一瞬间失语,他已经很上了些岁数了,年少的时候经历了太多事情,他的心已经不能够为很多事起涟漪了,方才他的心起了波浪,惊涛骇浪。

“过来吧。”孔泽瞿愣神了几秒,勉强收拾好自己,叫女孩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