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有温度的,而且触感实在,那想来昨晚的一切,应该不是自己在做梦了!

因此,当君谨辰的眼睛睁开地时候,她的爪子,还留在他的脸上。

“……早。”她讪讪地收回了爪子,打着招呼道。

那双冰冷的凤眸,在定定地注视着她片刻后,开始染上了某种温度,“早。”他的声音略有些晨起的沙哑。身体微微前倾,薄唇亲吻上了她的额头。

很浅的一个吻,不带有任何的情YU色彩,可是却让她愣住了,这个就是……早安吻吗?老天,这样的情节,她只在影视剧和小说中看到过。

一时之间,她愣愣地抚着额头处被他亲吻过的地方,只觉得那一处的肌肤,开始有点微微发热。

“怎么,不喜欢吗?”君谨辰微微地眯起了眸子问道。

他每次地眯眸,视线都会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陆小絮立马摇头,“没有,挺喜欢的,只是以前没什么人对我做过这样的动作。”

“我是第一个?”他眸光舒缓了下来。

“嗯,婴儿时期和幼儿时期有没有人对我做过这样的动作,我就不知道了。”她赶紧补充道,突然有点想要效仿,“我也可以亲下你的额头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他凝视着她回道,“小絮,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你都可以碰触,可以亲吻。”

她囧了,他的话会让她联想到更有色的画面。爪子拨开了他额头的刘海,她挺郑重其事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接下来洗脸刷牙,新的洗漱用具已经都摆在浴室中了。用君谨辰的话来说,就是昨天她睡着后,他吩咐佣人准备的。

陆小絮童鞋当即有着另一种联想,“那佣人看到了昨天我睡在你床上?”

“嗯,看到了。”君谨辰淡淡地回道,就好像这种事儿自然至极,没什么好遮掩的。

得,反正事儿也做了,别人看也看了,如今再要害羞什么的,也没用了。陆小絮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着。

等到她洗漱完毕,抬起头时,这才发现,君谨辰正在刮胡须,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刮胡须,可是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男人刮胡须,刮得这么有范儿。

这会儿的她,就好像是在看着那些个大牌的剃须刀广告似的,君谨辰的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贵族般的反而,同时参杂着一丝军人的硬朗。

这样的人,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吗?昨天晚上的一切,现在想想,都似乎有些不真实似的。以前,对于他,她只能从网络或者新闻上看到。就好像是一个原本和她是遥不可及的人物,突然之间,和她之间的距离,变得触手可及。

甚至此时此刻,只要她走进两步,一抬手就可以碰到他。

“在想什么?”直到君谨辰的声音响起在她耳边,陆小絮才发现,君谨辰不知何时已经刮完了胡子,双手撑在她身边的洗手台上,把着整个儿圈在了怀中。

“我们真的要交往?”她呐呐地问道,感觉鼻尖尽是他的气息。

他的脸色倏然一变,猛地倾下身子,唇,几乎贴上了她的唇,“你想反悔?”这会儿,他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猛兽紧紧地盯着猎物似的,只要她稍稍有一丝一毫地挣扎,他就会把她拆卸入腹。

陆小絮一时之间有些被吓得呆住了,他在介意着她是否会反悔?如果她真的反悔的话,他会生气?!

一想到这个事实,她心中的害怕倒是淡去了,“呃……我是怕你会反悔。”她赶紧回道,顺便摆出了一副无害式的笑颜。老实说,两个人交往,她怎么看,都好像是他比较吃亏才对。

“我不会反悔,永远不会……”他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带着一种刚刷过牙的清新。

“唔……”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在他的引导下,和他挤进口中的舌纠缠在一块儿。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换上了他的脖颈,就像个温故而知新的学生般,回忆着昨晚接吻的情景,努力地回应着他。

所以说接吻这种事儿,有时候就像罂粟一样,一旦破戒了,就会越来越着迷。

“我和君谨辰现在应该算是交往了吧。”陆小絮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夏琪的问话。

这个结果,对夏琪来说,倒有点像是在情理之中,因此倒也没表现出台意外的感觉。毕竟,君谨辰之前和女人没什么绯闻,却会对小絮表现得明显不一样。

她唯一有些隐隐不安的,便是君谨辰对于小絮的好,有点太过突然,就比如在阅兵仪式上,君谨辰就那样撇下阅兵的事儿,走到了小絮的面前,怎么看都透着一些诡异。

“君谨辰有对你说过,你是他的命依吗?”夏琪问道。

命依?陆小絮联想到了之前君谨辰醉着躺在床上的时候,曾经喃喃过命依这个词儿,还说什么找了很久,找不到,所以很痛之类的。

【297】你就是命依

“命依到底是什么?”陆小絮奇怪的问道。

夏琪想了下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谨言说过,命依对于君家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而你是君谨辰的命依。”

“我是他的命依?”陆小絮诧异,那么君谨辰醉躺着的时候,说着的那些有关命依的话,指的也是她吗?他找了她很久了?找不到她,他会痛?

“也许命依就是所谓喜欢的人的代称吧。”夏琪猜测地说道,因为以前谨言也曾说过,如果他有命依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是她。

陆小絮一想,也是。更何况,与其两人在这里瞎猜,倒不如下次她直接去找君谨辰问个清楚明白了。

“对了,要不要一起去医院旁边的小店吃点东西,反正你妈和君谨言也没那么早醒来。”陆小絮提议道,两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这么聊着,多多少少有点别扭。

“行啊。”夏琪点头,两人走出了医院,到了旁边一家敞开式的露天咖啡店里点了两杯咖啡和起司蛋糕。

“你和君谨辰交往,是认真的?”夏琪喝了口咖啡问道。

“当然是认真的。”陆小絮道,玩玩?她敢么?就算再借给小絮同志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玩弄人家堂堂中将。

“你喜欢君谨辰吗?”夏琪又问道。

“这个……是喜欢吧,至少目前感觉还不错。”她坦白道,她喜欢摸着君谨辰的脸,喜欢和他接吻的感觉,也喜欢他的那双凤眸很专注地看着她,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吧。

可怜小絮同志,平时看了无数的爱情小说,爱情电影电视剧,偏偏27岁的“高龄”,还没谈过啥米恋爱的,因此一切也只有自己摸索着来了。

“那你们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吗?”夏琪天外飞来一句,令得陆小絮口中正含着的咖啡差点就全喷了出来。

好不容易把咖啡咽下了喉咙,陆小絮眨眨看瞅着好友,“结婚?”直觉的,她的声音有点走调。

“别说你没想过。”夏琪道。

陆小絮搔搔了头,讪讪一笑,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和君谨辰交往,她都像是云里雾里似的,更别说是结婚了。

遥想那天,君谨辰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房间的,而她则是遮遮掩掩,犹如打地道游击战似的,躲在他的身后,一路躲闪着走出君家的。

两人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看陆小絮这个表情,夏琪就知道了,“没听有句话说,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吗?”

“你是指我对君谨辰耍流氓,还是君谨辰对我耍流氓?”陆小絮深觉这是一个应该分开看待的问题,前者,那是一种享受,后者,那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

虽然……呃,貌似那天晚上,她好像都经历过了。

夏琪翻翻白眼,正想再说下去,倏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车的前座下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走到车后座,恭敬地打开着车门。

陆小絮咋咋舌道,“哇,这可是限量版的凯迪拉克,我以前就在杂志上看到过,说是有钱都未必买得到呢。”

而当夏琪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时,不由得怔住了,那人是……白逐云!

尽管只是曾经见过一次,但是她对于白逐云的外貌,却印象极为深刻,那一头与着年龄极不相称的白发,就仿佛是标记似的。

依然是一身的西装革履,让夏琪不得不赞叹,白逐云其实也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尤其是适合暗色系的。就好像他本身的气质,就会让人联想到一种沉沉的黑暗。一旦被拖入那份黑暗之中,就会挣扎不出。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白逐云侧过身子,视线直直地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夏琪的心头一震,耳边听到了小絮的声音,“天,琪琪,那人在朝我们这边看……呃,怎么走过来了,琪琪,你认识他?”

认识?夏琪有点想苦笑,刚才自个儿还和谨言保证着呢,如果一旦看到白逐云的话,就要有多远躲多远。

现在倒好,真的见到了白逐云,而且看对方的样子,显然是朝着她走过来的。

果然,白逐云停在了夏琪她们地桌子前,微微一笑,“夏琪,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也没想到。”夏琪回道,“白先生来医院,是又来找海心姑姑吗?”

“不,只是做个例行的身体检查罢了。”白逐云淡淡地回道,“倒是难得,没想到谨言竟然没跟在你身边。”

夏琪的心不由得一沉,白逐云的这句话,如果往深处去想的话,就好像是他料定了谨言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似的。

谨言和这个男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儿呢?为什么在见过他之后,谨言的反应,会那么地“激烈”?

一连串的疑问,在夏琪的脑海中闪过。

而白逐云的目光,此刻已经转向了一旁的陆小絮。刚才因为全部的注意都在夏琪的身上,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个女人,可是现在这一细看,却让白逐云饶有兴趣地扬了扬眉,“你就是是君谨辰的那个命依?”他问道。

而这句话一出,陆小絮和夏琪都愣住了。白逐云也知道命依这个词儿?更甚至还直接指出了小絮是君谨辰的命依这个事实。

陆小絮张了张嘴巴,“你……怎么知道?”就连她都是刚刚才从夏琪的口中知道这个事儿的。

白逐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命依?这就是君家所谓的命依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而且还孱弱,没有什么能力。

可是偏偏这样的人,可以让君家那种血脉诅咒的疼痛消失吗?

“我看了网上的视频,阅兵仪式上,君谨辰不是一下子就抱住你了吗?”白逐云浅笑着道,只是眸光却是冷得出奇,“所以我当然知道,你就是君谨辰的命依了。”

只有因为找到了命依,才可能让那个冷静无比的男人,在那样重大的场合中失控。

【298】真相(1)

“不过”白逐云语音一转,突然弯下腰,脸凑近着陆小絮,用着森冷无比的声音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命依,要是我现在就让你死的话,君谨辰的表情,一定会精彩至极。”

陆小絮只觉得刹那间,全身一阵毛骨悚然。只觉得这个男人这会儿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而是他真的想要这样做。

黑暗,且危险!

这是陆小絮在这一瞬间的想法。

“不过你放心,我暂时还没这个打算。”白逐云突然莞尔一笑,直起了身子。要杀这个女人,以着白门的势力,他可以有千百种办法。只不过,他却没有把握君家不会查出真相,毕竟,这个女人是君谨辰的命运,是君谨辰唯一可以活下去的依仗。

而且……若是他真的动了这个女人的话,海心只怕会更加地恨着他吧。当年他动了夏琪和君谨言,虽然得到了那一夜的缠绵,可是却也失去了她十年。

这十年里,无数个夜晚,他都在靠着回忆着那一夜的缠绵而撑下去。若是当初,他没有在展会上遇到她,没有对她产生好奇,那么他或许就不会对她有了兴趣,进而疯狂地爱上了她。

她和他以往所遇到过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大胆,慧黠,有着女王般的高傲,却又可以热情洋溢地在舞池里跳着热舞,只是偶尔,她的眼底,会流露出一丝哀愁,触动着他的心绪,却又让他不知所措。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会有什么的哀愁,埋得那么地深,又那么地重。

而当他知道的时候,却整个人都有着一种绝望。原来,她的一生,只会爱上她的命依,原来,她一直都在找着她的命依!

所以,她从来不曾接受过哪个男人的追求,在一众名媛之中,她洁身自好地甚至让人吃惊。

可是他却不是她的命依,她对他始终都是淡淡的疏离,从来不曾让他真正靠近过。就算他想方设法,找着各种借口理由去接近她,她都始终无动于衷。

她可以狠心地对他说,“白逐云,你不是我要爱的人。”那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痛。

君家的人,是狠心的,可以对他们所爱的人倾尽一切,却也可以对他们不爱的人,弃之如敝屣。

“对了。”白逐云的目光,又重新转回到了夏琪的身上,“一直忘了告诉你意见事儿,叶南卿给你看的那些照片,是我给的。”

夏琪的瞳孔倏然地一阵紧缩,那些照片……是眼前这个男人给的,那么他一定知道着这些照片的事儿了?!

白逐云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桌子,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夏琪呆愣愣地看着白逐云的身影渐渐远去,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

而陆小絮则心有余悸地喘了一口气,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恐怖了,“琪琪,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和君家之间有仇?”就算刚才只有短短的几句话而已,但是陆小絮也听得出,这个男人对君家,有着某种恨意。

“小絮,你一会儿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找那个人问清楚。”夏琪猛地站起身子,留下了这句话后,便朝着白逐云的方向追了过去,徒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陆小絮。

夏琪跑得很急,照片的事情,她从谨言还有君海心的口中都没办法问出什么,却没想到,白逐云竟然知道这件事。

联想着谨言在看到白逐云时候的紧张,还有谨言之后那些让她不解的话,她的脑海中,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没多久,她就在医院的大厅处追上了白逐云,“等等!”她喘着气喊着。

而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挡在了她的面前,禁止她再往前靠近着。

白逐云倒想是早就料到了夏琪会追上来似的,对着手下挥了挥手。那人当即退开。白逐云走到夏琪的跟前,对着夏琪道,“怎么,君谨言难道没有提醒过你,要你千万要和我保持距离吗?”

夏琪想到了谨言的那些提醒,可是有些事,无论如何她都想要弄清楚,因为她想要真正地解开着他的心结,想要他不会再害怕拥抱,想要他真正地去放下某些东西。

深吸一口气,她道,“我追过来,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你会有那些照片?”

白逐云睨看着对方,突然嗤笑了一声,“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你既然主动对我说,是你把这些照片交给叶南卿的,那么一定不会是仅仅只想和我说这些吧。”夏琪回道。想想,白逐云完全可以不说那句话,可是他却偏偏说了。

白逐云并没有否认,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夏琪片刻,然后凑近着夏琪的耳畔,用着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低地道,“因为那些照片,是我让人拍的。”

她的身子猛然一震,随即变得僵硬无比。脑袋,有些艰难地转动着,直至双眸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些照片,是因为这个男人,才会被拍下的吗?所以,当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谨言才会那么地紧张!所以,谨言才会有那些奇怪让人不解的话。

她看着眼前的人唇一张一合,耳边听着他的声音说着,“在拍这些照片的时候,我一直都有看着,你想知道当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吗?君谨言即使平时是被高高捧着的君家三少,可是那个时候,不过是只知道发泄YU望的野兽而已。你知道当时有多少人,看到他那幅丑态百出的模样吗?而他的身体,又被多少人碰过吗?君家,没你想象得那么清高,这样的男人,你不觉得很肮脏吗?”

他等着看她作呕的表情,等着看,被君家人所爱上的人,也不过如此,可是却只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痛惜的眼神。

她在痛惜着谁?君谨言吗?!

然后,她眼中的痛惜,慢慢地转变成了一种愤怒和坚强。

【299】真相(2)

“我一点也不觉得他脏,真正脏的,是那些逼着他喝药的人。”夏琪目光直视着对方,心中第一次对一个人充满着恨意。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用着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这样嘲讽的声音来说着那段让谨言痛苦不堪的往事呢?!

那个时候的谨言,又是以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承受着那种屈辱呢?光是想想,就让夏琪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着。

白逐云有些怔忡,这样的话,绝对不是他想要听到的话,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管君谨言曾经经历过什么,都还会爱着吗?

“看来,君谨言似乎已经对你说了些什么了。”他淡淡地道。

夏琪抿着唇,继续瞪着白逐云。

“不过,我并没有逼着他喝,那药,是他自己主动喝下去的。”白逐云又道。

“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喝那种药?”夏琪反驳道。

他冷冷地笑道,“你不是爱着君谨言吗?那么你自己说说,有什么情况,可以让他自愿喝下药呢?”

她一怔,可以让谨言自动喝下药的情况?谨言向来对身边人事物都漠不关心,只除了……是君家,还是说是……

骤然间,她的手心中已是冷汗遍布。

“夏琪,你说真正脏的,是逼他喝药的人,可是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那华丽的声音,却像是恶魔的低吟,令得夏琪全身的血液,像是一下子冻结住了般,口中发不出半个字,只是这样直愣愣地呆立在原地。

白逐云冷冷地瞥着夏琪,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这句话,带给对方什么样的冲击。转过身,他继续朝着前面的电梯走去,而几个手下,也赶紧跟了上去。

“门主,万一海心小姐知道你对夏琪说了那些话,那……”跟在白逐云身后的莫峰有些担心的出声道。

白逐云声音冰冷地回道,“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她已经够狠我了,再多恨一点又何妨。”

莫峰不再做声。

电梯的门开了,白逐云步入电梯,脑海中闪过着君谨言当年喝下药时候的淡漠神情。当年的青稚少年,如今终于得到了他所爱的人。而他自己呢,他又什么时候,可以真正得到海心呢?

是终有一天,他会得到呢?亦或者是……永远都得不到?

白逐云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深沉……

夏琪一个人呆呆地站立着,脑子里尽是白逐云最后所说的话,是因为她的关系?所以谨言才会喝下那药,才会被拍下那样的照片的?!

手心中尽是冷汗,而呼吸都仿佛变得无比的艰难。

为什么她会全然不知道呢?对了,君海心……君海心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因!夏琪一个激灵,猛地抬起脚步,急匆匆地朝着君海心的办公室跑去。

君海心在医院中并不负责门诊,只负责一些心脏疾病方面的疑难杂症,当夏琪找到君海心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位护士交代着需要注意的事项。

“姑姑,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你说。”夏琪喘着气,眼睛红红地道。

君海心疑惑地看了眼夏琪,然后对着一旁的护士道,“你先出去下吧。”

“好的。”护士点了点头,合上了手中的册子,走出了房间,顺便还合上了房门。

君海心这才转身正对着夏琪,“好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夏琪颤颤地张开唇,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清晰地吐着,“当年,谨言之所以喝下药,被拍下照片,是……因为我吗?”

君海心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夏琪的口中居然会冒出这句话,“你怎么会知道,是谁说的?”

是谨言吗?君海心在心中猜测着,随即却又否定了这一猜测,既然谨言一心要瞒着夏琪,就绝对不会去说,那么剩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

“是白逐云告诉你的?!”君海心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是。”夏琪深吸一口气道,“姑姑,别再瞒着我了,既然这件事是和我有关,就别再瞒着我了,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谨言他为了我,到底承受了什么……”

说到后面,夏琪的声音哽了哽,她一心想要保护着谨言,可是却不曾想到,让他遭遇到那些事情的原因,却是因为她自己!

他的颤抖,他的害怕,还有他的自我厌恶……却原来都是她所带给他的。

“你真的要知道吗?”君海心定定地注视着夏琪,“你难道不明白,为什么谨言一直不愿意对你说这件事的真正原因吗?”

“我……”夏琪眼眶中的水雾,在不断地凝聚着。谨言不说的原因……他就算告诉了他照片的过程,却始终不肯把起因告诉她的原因……她以前不明白,可是到了此时此刻,又哪里还会不明白呢!

为了她!全都是为了她!

“被拍下那样的照片,固然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曾经有过如此不堪的一面,可是更多的却是不想让你因此而内疚,而背上沉重的包袱,就算是这样,你还想知道吗?”君海心问道。

“我……想要知道。”她用力地咬了一下唇瓣,那刺痛感从唇上传递至全身。这样的痛……太轻了吧,和谨言的痛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因为我爱谨言,他有多爱我,我就会有多爱他!”

君海心沉默着,房间里变得一片寂静,有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夏琪那微微的抽泣声。

片刻后,君海心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地道,“我知道,你和谨言曾经定下过一个十年之约,他放你十年的自由。而那一天,是你们十年之约后的某一天吧。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曾经有一天,在你放学后回家路上,有人在跟踪着你。”

“跟踪?”夏琪一惊,她完全没有印象。

“是的,那是白逐云的手下,然后白逐云把谨言约去见面,对他说,只要他喝下了药,你就可以平安无事,如果他不喝的话,那么你就会出意外,这个意外,可以是毁容,可以是变成残废,又或者是当场就被某辆车撞死,白逐云想要一个普通人出意外,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君海心说着,声音越发地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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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真相(3)

所以,他就把药喝下了,只为了让她可以平安。夏琪只觉得眼眶越来越热,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落到唇边,又苦又涩。

君海心顿了顿,继续道,“当我接到白逐云的电话赶过去的时候,谨言就像你曾经照片中看到的那样,药性发作,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可是就算这样,他口中喊的也是你的名字,而没有去碰其他的人。”

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得到这一点呢?君海心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时候的她,无比清楚地明白着夏琪在谨言心中的地位。在那样强力药物的刺激下,人几乎只剩下了本能,可是谨言的本能,却是只要夏琪。

“后来……后来谨言是怎么……”夏琪的唇颤了颤,想知道结果,可是又有些害怕听到,怕听到的,是他更痛苦的经历。

“后来他被送去了医院,在医院里昏迷了一天一夜,全身严重脱力,而他的X器,被他自己严重扯伤,差点废掉。”那时候,君家差点要去和白门拼命,事后,君家直接出手,端掉了白门十来个据点。

只要一想到那时候的情景,君海心就会有着阵阵的愧疚,“谨言苏醒之后,却一直都发着低烧,而且极度厌恶旁人的碰触,只要有人一碰他,他就会不停地呕吐,就算胃里什么东西都吐光了,还是会继续呕吐。这种神经性呕吐,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瘦得几乎皮包骨头。”

夏琪的泪落得更凶了,只觉得这会儿眼前一阵模糊,心脏像是被无数把利刀在不断地刺着、砍着,让她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着一种剧痛。

“那时候,大家都怕谨言会撑不下去,曾经想过去找你来,可是谨言不许君家的任何一个人去把你找来,每晚都要抱着你的东西才能入睡。直到有一天,我对他说,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万一的话,你这辈子也永远不会平安。他才开始逐渐克服着呕吐,活了下来的。”君海心继续道,而她没有说的,则是,如果谨言真的活不下去的话,她会去找白逐云同归于尽。

君家的人,从来都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到头上来,而她,找不到命依,所以最在乎的,只剩下家人了。

夏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君海心的办公室的,她的脑海中,只是不断地回荡着君海心说的那些话。

她从来不知道,谨言都曾经经历过这些,那时候,当她因为离开了他,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而开心不已,甚至自我庆祝的时候,他却是为了她而苦苦在生死边缘上挣扎着。

从小到大,她总是抱怨着,因为他的存在,她大多数时间,只能围着他转,没办法交到什么朋友,老是挨老妈地训。

她抱怨着他的霸道,他的专制,却从来没有去想过,他,几乎是在为她而活。

谨言,谨言!

她的泪落得更凶了,她没有办法去想象,他呕吐的样子,他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还有他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样子……

当陆小絮在病房门口,好不容易等到夏琪的时候,就看到好友哭得和个泪人似的,满脸都是眼泪。

陆小絮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夏琪哭得这么惨,就算夏琪上次来不知道为什么事儿,和君谨言分开,住到她宿舍的时候,眼泪掉得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地多。

“琪琪,这么了?刚才你追着那个男人跑开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陆小絮焦急地问道。

从夏琪跑开,到现在出现,中间相隔了快一个小时了。陆小絮不由得猜测着,这一个小时内,究竟能发生什么事情,可以让好友哭得这么惨的。

“小絮,我好傻,好迟钝!”夏琪对着陆小絮道,“我这么就那么迟,才爱上谨言呢,为什么不更早一点爱上他,为什么不更早一些发现他为我做了多少事!”

陆小絮完全听不懂这会儿夏琪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看得出,这会儿好友的情绪很激动,好像受了某种刺激似的。

陆小絮拿出了纸巾,擦着对方的眼泪,“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不是爱上君谨言了吗?既然觉得爱得迟了,那么就爱得更多一些,这样才值回票啊!如果他为你做了很多事,那么你也可以再为他做很多事。”

陆小絮的爱情观向来就是如此,如果得到了,那么就要去懂得付出。

夏琪抽泣着,知道小絮说的是对的。

“好了,快别哭了,一会儿你妈和君谨言醒了,要是看到你哭成这副样子,会担心的。尤其是你妈,才刚完成手术。”陆小絮道,“要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你都可以和我说,就算我不能帮你解决问题,也可以给你想点办法,或者出出主意之类的。”

“不用,我没事儿。”夏琪从陆小絮的手中拿过了纸巾,止住眼泪,用力的把脸上的泪水全都擦去,“你刚才已经帮我出了主意了。”她眼睛红红地道。

“啊?”陆小絮茫茫然地眨眨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主意。

夏琪站在病房前,努力地平复着情绪,就像小絮说的,如果爱得迟了,那么就爱得更多一些,如果谨言为她做了许多的事,那么就换成她,来为谨言做很多事。

她直到自己的肩膀不再抽动,心跳的速度恢复成了正常后,才慢慢地推开了眼前病房的门。

病房里,夏梅还躺着,闭着眼睛,显然麻醉药的效果还没有过去。

而君谨言则躺在沙发上,正沉沉地睡着。夏琪一步一步地朝着沙发走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看到白逐云的时候,会有那种奇怪的反应,为什么他会说,不会让她有事儿的,又为什么他会整夜不睡,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