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疾首

( )小黛点点头，她现在已经慌了：“我听你的。”

“那我们马上回家，我打电话让张哥现在去接糖糖，让我妈收拾咱们的行李，很快就能到家的。”邵亦锋说完叫了邱秘书进来把电脑和门都关上，他拉着小黛走进了电梯里。

小黛只知道点头，她现在完全六神无主：“亦锋，我怕。”

“别怕，有我在。”邵亦锋叹了口气，拉着她往电梯外走去，电梯停在负一楼就是停车场，两人小跑着上了车，一路上亦锋开的比较快，但他不敢闯红灯，那是拿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开玩笑，每到红灯处，他和小黛都是度日如年。

回到家的时候，邵妈妈已经整理好他们的行李，张哥也把孩子接过来了。

邵亦锋接过妈妈手里的行李放进后背箱里：“妈，我们说不准要几天才能会来，你帮我跟爸爸请个假，公司的事情，让爸爸帮我多分担些。”

“一定，你们路上小心。亦锋你这是女婿第一次上门，虽然仓促，但一定要尊敬长辈，对小黛的爸妈像对我们一样好。”邵妈妈不放心的叮嘱道。

邵亦锋点头，拉着小黛和糖糖上车：“妈，我明白的。”

“去吧！小黛我在箱子里放了一些补品之类的，等你爸爸好些了，帮我拿给亲家，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小黛点头：“妈，我知道了。”

邵亦锋让糖糖跟邵妈妈说了句再见后，让张哥开车。

张哥把车开上路，邵亦锋坐在后座抓着小黛的手说：“放心，伯父一定没事的。”

“我就是很担心。”小黛哽咽着说。

“我明白，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邵亦锋把她拉入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我不想休息。”她摇摇头，只想一路撑着回去。

“那给你妈打电话，告诉她你上车了，问问你爸的情况。”邵亦锋看她安静不下来，所以干脆转移她的注意力，只要她安心下来就好。

小黛掏出电话给唐妈妈打电话：“妈，爸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推进急救室了，你赶快回来吧！我怕他撑不住。”唐妈妈在那头哭的肝肠寸断。

“妈，您别哭，我马上就能回来了，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几个小时就能到了。”小黛一听到妈妈在哭，也跟着哭，哭完了，人呆呆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她似乎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唐妈妈在那头也哭了很久，唐妈妈现在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是发生什么了，她脑子很乱，只会跟小黛一起哭：“你快点回来吧！糖糖回来吗？”

“回来，在车上。”

“好，我在XX医院2楼，你们来了就赶快上来。”唐妈妈一直没挂电话，她现在唯一能说话的就只有女儿，她是小黛现在的精神支柱，同样现在小黛也是她的精神支柱。

通话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小黛的手机没电了，她慌张的去按手机，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邵亦锋看她眼睛都哭红了，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她：“你接着打，车上有车载充电器，把你的给我。”

小黛嗯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他，拿着他的窝在他怀里继续打电话，电话拨通后，她就贴在耳边，有时候不说话，就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打了将近两个半小时的时候，唐妈妈已经冷静许多了，她说：“小黛你把电话挂了吧！我坐在这里等着你过来。”

“好，你等我，让爸爸一定等着我。”小黛哽咽着挂掉电话。

邵亦锋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说：“你和爸妈的感情一定很好，你爸妈都不会舍得离开你的，小黛要相信你爸妈一定没事的。”

小黛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他一眼愧疚的说：“我不是一个好女儿，当年为了留下糖糖，我随别找了一个人结婚，本来对爸妈就是一种欺骗，后来每年过年爸妈都叫我带老公回去，我每次都答应，但从没带回去过，我爸爸一定很失望又很伤心，他们表面不说，但我知道。从那以后我就更少回家了，我怕他们看见我会觉得更失望。”

“小黛不要想多了，你太累了，休息一会，睡不着，也闭眼休息一下。”邵亦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多少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是苍白的，邵亦锋在旁边看着她，不知该怎样该如何劝慰，好在糖糖很乖，似乎知道情形不对，一路上没有嬉闹，把头枕在他腿上睡着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天还没黑，六点多。

不得不说张哥的车技了得，从檀市到故城只用了四个小时。

他们一道，邵亦锋吩咐张哥留在车里等，一手抱着已经睡着的糖糖，一手牵着小黛，往医院里走去。

小黛说：“我妈说在二楼。”

两人直奔二楼，二楼的走廊里空荡荡的，小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凳上的妈妈，唐妈妈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她的眼神似乎没有焦距，似乎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的，十分无助。

小黛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她万分着急的走过去，一把拉住妈妈的手：“妈，爸爸他怎么样了？”

“还在急救室里，没出来。”唐妈妈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精神还有些恍惚的看着她。

小黛挨着妈妈坐下来，她把头靠在妈妈的肩膀上，腿脚都是软的，她小心翼翼的问：“妈妈，爸爸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身体好好的吗？”

“我不知道，你爸爸今天上午收到了一个信封，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结果中午吃完了饭，突然就吐血了，送来医院的路上就昏了过去。”唐妈妈说着泣不成声起来，她丈夫的身体一直挺好的，这是突然的事情，真叫人措手不及。

小黛一听，差点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邵亦锋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让小黛摔倒地上：“小黛，小心些。”

唐妈妈这才注意到小黛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手里还抱着糖糖，这是小黛的老公，她试探的问了句：“你是我女婿？”

“伯母，我是小黛的男朋友，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解释给您听。”他想唐妈妈现在也没那些心情来听这些以后能说的清楚讲的明白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唐爸爸的平安和健康。

“嗯，那就以后说。”唐妈妈无力的点了点头，她不太想说话。

小黛靠在妈妈身上，声音细不可闻：“妈，爸他…”

“你爸爸身体一向好，一定会没事的。”唐妈妈看着小黛叹息了一口气道。

等待在这个时候，时间是可以被无限放大的，在漫长的等待里，小黛觉得自己快要被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给折磨到崩溃了，她现在多么希望她是医生或者亦锋是医生，该有多好。

至少不用干等着，可以进去看看爸爸…

终于那扇紧闭的门被推开了，护士首先走出来：“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们都是，我爸爸怎么样了？”

“应激性溃疡，导致血压下降以至于现在还在昏厥状态。已经做了全套检查，没有大问题，等止住血，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护士说道。

小黛的苍白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她看着从急救室被推出来的爸爸，唐爸爸闭着双眼，脸色很难看，嘴唇也是乌黑的，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一团污血，看上去很吓人，小黛胆战心惊的跟着病床进了病房。

这里的医院比不上省城医院的豪华，没有一天上千的豪华病房，因为最近病人挺多，住院部的走廊里都住满了了人，邵亦锋从钱包包里掏出几千块钱塞给主治医生：“麻烦您多费点心。”

“一定，一定。”主治医生看了看手里的一叠钱，立即让护士给安排了一个刚刚空出来的病房。

唐妈妈看在眼里，心想小黛这个男朋友倒是挺有钱的。

病房并不高级，但很干净整洁，病房里只有一张床，虽然病房很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电视有空调，还有自带的洗手间，已经算不错了。

唐爸爸从送过来到现在，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醒来，护士给挂了吊瓶，还给开了几瓶药，说是止血的，等止住血，就算稳住病情了。

邵亦锋跟护士出去搬了几张椅子进来，他把椅子放到病床前，叫一直站着的唐妈妈坐：“伯母，坐一下吧！”

唐妈妈点了下头，在床边坐下来，握着丈夫的手一直没有说话，那望着丈夫的眼神柔情似水，她和丈夫的感情一直非常好，她握着丈夫的手，手掌是温热的，而丈夫的手，是冰凉的。

一滴眼泪轻轻的滑落下来…

小黛很没用也只会哭，邵亦锋端了另一张凳子放在病床的另一边，让小黛坐下：“你坐一会，糖糖你抱着，我去叫外卖。”

小黛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行，小黛、伯母，你们多少吃一点，那我先出去了。”邵亦锋说完走了出去。

唐妈妈看了小黛一眼，依旧没说话。

小黛也同样没说话，她看着这样的爸爸，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是苍白的，紧闭着双眼，如此的虚弱。

印象里，爸爸是家里的一座大山，永远是有力的，和蔼可亲的。小时候爸爸经常把她抱在怀里叫她小宝贝，印象里她从没见过爸爸这么虚弱的样子，所以有点被吓到了…

邵亦锋回来时，小黛和唐妈妈还维持着他出门前的模样，看来是都吓坏了，他把晚餐放在柜子旁，对俩母女说：“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伯父应该也快醒了。”

唐妈妈摇摇头：“我吃不下，谢谢你。”

邵亦锋摇了摇头：“是我没能帮上什么忙，伯母您别客气。”

正说着唐爸爸醒了，睁眼一看见小黛，呼吸立即急促起来，一巴掌挥过去，小黛没有躲，唐爸爸还在病中，没什么力气，一巴掌打歪了，只是从小黛的耳边扫过去，小黛却被这突来的一巴掌吓懵了，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有打过她，就算是她小的时候最顽皮的时候，爸爸都没有舍得打过她。

她精神有点恍惚的看向床上刚刚转醒的爸爸：“爸！”

唐妈妈赶紧拉住丈夫的手，心疼的不行：“你打孩子做什么？”

邵亦锋也赶紧把小黛拉进自己的怀里，他不允许任何人再欺负小黛，就是小黛的爸爸也不行：“小黛，你没事吧！”

小黛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床上的爸爸不说话。

唐爸爸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他是气的，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他不求女儿一辈子多么荣华富贵，他只求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堂堂正正做人，他恨恨的道：“我打她做什么？她在外头给人做情妇，我不打她打谁？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

唐妈妈一愣，接着不可置信的看向小黛：“你在外头不学好？”

“我没有！”小黛把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般，这罪名她实在来得冤枉。

“你要是没有，那些照片哪里来的？”唐爸爸说起来，就觉得自己老脸丢尽了，他虽然只是一个穷教书的，但到底读过一点书，知道礼义廉耻这几个字该怎么写，那些照片一张张拍的很清晰，女儿搂着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两个人很亲密的进了一套别墅。

“什么照片？”

“今天早上有人给我寄了一叠照片，就是你跟这男的！”唐爸爸指了指她身后的邵亦锋。

邵亦锋赶紧解释：“伯父你误会了，我是她男朋友。”

“误会？还有一个短信，短信上说的清清楚楚，你不会跟我们家小黛结婚的，要结婚也早就结了，短信说我们家小黛三年前就离婚了，带着糖糖跟了你，怪不得她老是不肯把老公带回来！”唐爸爸说的那个痛心疾首，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