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仍是没有人说话。

莫远不动。

许妈提着手中的食盒上前,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先生,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为什么不告诉陈小姐她......”许妈想说什么,最后见到莫远僵直的背,还是没有说。

马副总虽低着头,并不全明白许妈话中的意思,却赞同,何必呢!

莫远仍是拒绝的姿势,没有说话。

“吃点东西吧,先生,你应该饿了,我煮了你最喜欢吃的,让我扶你起来吃点吧,不然受了伤本就亏了的身体会受不了的......”知道自己家先生不会回答,下了的决心也不会改变,许妈也只是一叹,感叹而已,便转过话,站在病床上,拿出了食盒。

食盒里揭开盒盖,里面还有几层,一层层的菜和白色扑着热气和香气的米饭。

一时间,整个冷肃又绷紧的空气里弥温开温暖而扑鼻的米香。

香得让人感到饥饿。

莫远还是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又过了好一会。

“先生——”许妈看着面前的菜饭,再看着莫远的背,再次唤道,担心的。

......

又是几秒。

许妈叹一声,以为莫远不会回答了,也不会开口,不会转身理他们,待要再出声。

“马副总。”不想,莫远却突然开了口,虽然仍然没有转过身来,身上的气息也没有变化,依旧漠然,淡薄疏离。

但开口就好。

他一开口,整个病房冷窒的空气也有了流动,让人不再僵硬。

“是,总裁,我在。”听到莫远的话,马副总立马回答。

“马上找人查一查一辆大型货车的车主,背后的人是谁?”对马副总,莫远报出一个车牌号“仔细的查,不管如何,一定要把它给我找出来!”

“是。”闻言,马副总马上道。

许妈却是在莫远开口后就站在一边,等着,等下再劝!

只是对莫远眸中全是关心。

“还有给我把季曼和Danea给我找出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莫远接着道,那两个贱女人......别以为他没有看到,他不知道,在二楼上,在那辆大型货车的后面,他当时就看到有一辆小小的蓝色的小车,只需一眼就认出是那两个女人。

那个时候他就感觉不好了。

不过,他从未想过那两上贱人会有胆子对陈柔止下手,还敢在他莫家的老宅外面。

两个疯了的女人。

是他太疏忽了。

竟然让那两个贱人凑到了一起,策划了这一场撞人事件,当初他不该放那个季曼走的,应该......想着,莫远脸全是残忍的神色,还有那个Danea,本来要抓她的,被她跑掉,他只派了人注意。

也不太在意,没把她放在眼里,以为凭她翻不出浪来,也在他手里翻不了。

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女人,能做什么?

他一只手指就能把她弄死。

知道她跑掉后过着下层人的生活后,当时想了想,他就改变主意不准备抓她回来,觉得以她千金大小姐的出身,折了她最在乎的自尊,骄傲或许对她才是最痛苦的。

确实如他想的,Danea那个女人过得落魄,确实折掉了她的骄傲!

可是,他到底小看了她。

竟敢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季曼那个心机深沉的贱人搅在了一起。

这段日子,因为陈柔止......颓然,痛苦的他大意了。

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让一个可以让他随意玩死的女人差点害了陈柔止,还伤到自己,逃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逃——

等他抓到那两个女人,他一定要她们真正的生不如死。

要她们尝尽所有的痛苦。

他一定要......百般的折磨,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恨!

想到这,莫远脸上的冷冽再度转换成了扭曲的狠厉,还有嗜血,残忍,冰冷而残虐的冷笑,还有说不出的阴狠令人恐怖!

“去吧,马上去,我要你三天之内找到,找不到......”对着马副总,莫远陡然的转过了身,同时他脸上阴狠残忍的冷然的笑也同时映入许妈和马副的眼中。

许妈的眼中有怜悯,眸一闪还有掩起的惊讶。

她知道那两个被先生说的人,让先生发怒了,虽然不清楚,但隐约有猜测,看着莫远手包扎的地方,还有背部露出的包扎的。

只是,她惊讶,‘Danea小姐’,竟然还有她?

先生以前的未婚妻,那个得体而优雅的女人......

“是,总裁,这是给你带的换洗衣物。”马副总则是在莫远的残忍阴狠的表情下点头,放下手中的换洗的纸袋,恭敬的马上出去为莫远办事了。

不过,总裁大人说三天——

只有三天时间......

该从哪里下手?

此时的莫远不知道他要找的那两个女人,他一时是找不到了,Danea和季曼正在墓子寒的手中,正饱尝着莫远口中的生不如死的,或者说更加残忍的折磨!

生生不如死。

绝望也不能形容她们!

在那间封的房间里,不停的享受着墓子寒给她们准备的‘美妙’而变态的各种享受!

欢愉的,绝望的,嘶哑的,疯狂的。

一个个丑陋肮脏的男人们进进出出。

带着臭味的男人丑陋的躯体,白花花满是污浊恶心的女人身体.....

猥琐的男人长笑着,狂笑着,满是疯狂,难闻的各种气味,男人的yingyan,女人的味道,白浊,污色,血腥,浓稠,Danea和季曼两人更是双眼时而木然时而发疯的被几个男人摆布着。

连破布娃娃也不如的遭受无数的男人揉踏,吐着口水,像是啃人的一样,全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有的男人带着虐人变态嗜好,一丝肉就这么从白花花的女人身上撕了下来,满口的血,满口的人肉,女人痛叫,疯狂,各种性爱的残暴和残虐一一展示着。

偶尔也有男人如第一个被咬掉男根的一样,被疯了的女人咬伤,咬掉。

然后,没死的猥琐男人则反咬回来。

那不是人与人,连动物也不如。

是活生生的无间地狱——

所以,莫远想找只有等这场残虐的盛宴过后......到时不用找,墓子寒也会把人送来!

“许妈,找人来吧,办理出院手续。”

在马副总离开后,莫远望着窗外,忽然道。

“先生,你才刚动完手术......你怎么.....该好好休养,要出院也不是现在在啊.....”许妈一听,木然不见了,担心和焦急自眸中露了出来,一激动,又是责备又是急切的开口,先生在想什么?出院?他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去办吧!”莫远没有多说,只冷冷道。

“先生——”许妈还待再劝。

“去吧,我已经决定了。”没有让她再说,莫远直接打断,眸光锐利无比,也深黑决然,他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反正现在的他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好吧,那先生先把饭吃了吧。”

半晌,许妈才点头。

服侍莫远把饭用了,莫远吃得很少,吃得差不多后,便不吃了,躺在床上,闭上眼。

等许妈离开,他慢慢睁开眼。

望着门口。

望着那抹淡淡的身影曾经伫立的地方,久久凝视,好似那里那抹淡然的身影还在,对着他淡淡的笑,莫远眸中深黑中的血丝浓了几分,也多了。

久久过去。

深深的眸合上,莫远似陷入复杂的沉睡。

纠结的沉眠。

他的眉皱得很深,很沉,深深的——

再见——

再见,吾爱——

再见,相见不如不见,再也不见!

不再见面。

希望你幸福,如你所愿,放手,放手,放手成全,就算再痛!

只要你幸福,我会离得远远,远远的知道你开心就好。

若有来世,我定要第一个和你相遇。

若有来世,我定不再伤害不再辜负,不再错过——

若有来世,我必不相忘,我会把你的笑颜刻入骨,一定会来寻你!

来生......

今生的你,已不是我能给你幸福,已经错过,是他的错。

闭上眼的莫远,嘴角忽然滑下一抹血色,滑落,随着嘴角滑到白色和枕头上,形成了一滴!

同时,他的眼角也是一丝的红。

* * *

“你没事吧,宝贝。”

而离开病房的陈柔止和墓子寒,陈柔止的表情很淡漠,从莫远的病房出来后,就一直是这个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眸中淡淡,神情淡淡,带着漠然。

墓子寒一直注意着她。

注意着她的表情。

深蓝的眸中是担心,还有一些其它的涩然的。

直到半天

她脸上依然如此,让人觉得不对,却又找不到不对的地方,墓子寒终是开口,担心的看着她,就着她一直牵住他的手,一把把她捞到刚好上来的电梯里。

这一层是最高级层贵宾病房,来到这一层的电梯里人很少,基本都是空的。

捞着陈柔止在怀里,墓子寒抵着她的身子“是不是莫远......”

虽然宝贝选择了他。

莫远也说了放手。

但宝贝此刻的表情让他微涩,她是怎么了?明明好好的,却在莫远说了放手,成全她之后这样,不管莫远是真的放手还是假的?或许是试探,或许是别的什么,可是宝贝呢?

她是怎么了?

从那时候起就一脸淡漠。

虽然她本来也是淡淡的,可是,不一样,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墓子寒察觉到。

就像是刻意的淡漠。

“不是。”谁知,问了话,陈柔止却是摇头。

她抬头望了望墓子寒,依然是淡淡的眸对上他深蓝色带着关心,紧张,还有涩意的眼神。

一下,陈柔止就明白了。

自己让子寒担心了。

或者又误解了。

不过,她感激他就算误解,也一直包容她,关怀她,宠溺她,担心他,她只是心有宁,不过这次墓子寒倒是没有误解,也没有误会什么,应该说陈柔止或许自己也没有明白,她也许是在意着莫远的吧。

不然不会牵挂着莫远。

虽然可以说是因为他为她受了伤,她才担心的。

但是,牵挂就是牵挂。

而且在莫远说出放手,成全后,她流露出来神情,淡漠的神色。

那是无法隐藏的东西,墓子寒怎么会误解。

他只是明白,也无可奈何,也理解,包容,他爱陈柔止,爱她的淡然,爱她的所有,包括她给他的苦涩,而陈柔止对他,他确实她也是爱他的,只是他终究相遇得太晚,在他之前,她已经历太多。

那些东西是时光,是记忆,抹不去,也消失不了。

她对莫远,对腾驰,都是过去。

是在认识他墓子寒之前。

苦涩但无可计较,每个人都有过去,有痛有恨有爱,只要确实现在他才是陈柔止爱的,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最在乎的就好。

“宝贝,我不想看你不高兴。”墓子寒嗅着鼻端的芬芳,是陈柔止身上透出来的淡淡的香味。

陈柔止身上的香味一直很淡,很舒服的味道,带着沐浴精油的香气。

“没有,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觉得意外而已,没想到......”就着墓子寒的怀抱,陈柔止把头靠在他的身上,呼出一口气,也如他一样闻着他身上含着狂野的气息。

“没想到莫远会放手对吗?”只是真的只是意外吗?墓子寒接着陈柔止的话说,没有多问,有时没必要问得太清,知道对方心里有自己,在乎的就好。

“嗯,他一直很霸道,也一直很强势,一直逼迫......”一次次的紧抓不放,一次次的纠缠,一次次她发怒,他仍执著着,固执的不愿放开,她以为他不会放,没料到他会真的决定放手。

真的会想通。

放手来成全她!

他为了成全她,不再纠缠。

她知道他的放手,是成全她,也是为了解脱他自己,但他那时的悲凉,和绝望,还有沧凉的话,语气,表情历历在目,她在他的话里失重失落的时候,无法否认的,还看到一抹痛。

一闪而逝的痛。

隐忍晦暗的黯淡。

在她和子寒并肩而立时。

若说莫远为她受伤,为了她直接从二楼什么也不顾的跳下来她是感动,他的一跳破除了曾经为他的伤害和折磨封起的坚冰的话,在他对着她说放手,成全的瞬间,她除了感动,失落失重,还有的是趋之不去的坚决下决堤的一些东西。

只是那些东西放得太多,陈旧得发黄。

不敢去触,不能碰触,一触即碎!

所以......

陈柔止伸出手抱住墓子寒的健腰,紧紧的抱着“寒......就让它过去吧,既然莫远他能想通,他说了放手,那么以后也不用再怕他纠缠,他能解脱也好,我们以后只要过好我们自己的就好,至于他的伤,他应该不会想见我。”而且相见不如不见。

她对不起莫远。

他因她而受伤。

她不仅不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直到他好,还伤了他,连看也不能,不愿去看他,那抹痛,那深黑中带着血丝的沉沉的眸子,她终其一生或许都不会忘怀!

她欠了他!

以前的恨早该烟消云散。

只因她不是小说的女主角,也不是电视剧里的女主,既然她给不了他要的,注定要拒绝,那不如一开始就拒绝到底,哪怕有人说她无情,没心没肺,说她冷漠,也无所谓。

没有可能就不要给人希望。

一点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