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不同并不特别。

一样的说着等她,喜欢她,却又与别的女人暧昧。

那二年的相处,她终还是不了解他。

或许她看到的他都是他给她看的?

他一直都是神秘的不是吗?

思绪繁杂,想得太多,又似什么也没有,有一个名字一直在她的脑中跳动着,突突的跳,跳得很急,良久,黑暗中,陈柔止的眸闭上又睁开,望着头顶隐隐的黑色,望了半刻,她起身,躺下的身体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后半夜的静谥,月色掩起,星星不见,厚厚的窗,放不进一丝一毫的月光。

纤细的手指,在床头划过,下一秒。

清响的‘特——’一声,一点火星突然腥红闪过,划过在黑色里,带着沉重的铁质的砸在桌上的声音,腥红点燃了一根白色的香烟,若隐若现夹在了女人的纤指间。

寥寥的烟雾弥散——

呼及,吐气,吸气,香烟的气息在点点的星红下。

深吸一口,一根烟吐出,陈柔止眯起了眼,像是在享受,又你是在消磨!

就这样很久。

烟在烧,烟雾在继续。

陈柔止一直没有成眠,燃着香烟,眯着眼睛......

直到,外面有轻轻的声响响起,在紧紧关上的玻璃窗上有轻微的敲击声传来,那敲击带着一定的频律,传到陈柔止的心里,时不时起伏的点点腥红也突然为之一抖,火星在夜中颤了颤。

像是忽然的改变。

她夹着烟的手指,熄灭!

那烟,那一颤。

那带着某种信息的敲击声,在玻璃窗上,似有似无的传来!

厚厚的窗帘也盖住了那敲击声带来的主人.......

看着窗台,陈柔止看了很久,又像是没看,那一声声的敲击又来来回回响起几次,她并没有动静,就那么看着,看着渐渐的没落,再也没有,属于她淡淡的身影,呼一声,烟雾吹落。

她半眯的眼闭上。

彻底的闭上。

烟消云散!

而他该知道她的拒绝。

她此时不想见他!

本来,她对今天很期待的。

可惜——

而外面黑黑的夜,漆黑的窗台处,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浓浓墨色遮不住他身上压迫人心的气势,狂野而强势,他立着,目光在眼前紧闭的玻璃窗上。

里面的黑色透出。

这样站在窗前,过了好一会,抿唇良久,高大的身影似勾着唇,似想着什么,滑入黑夜里!

* * *

第二天起来,陈柔止面上的表情淡淡,一夜的时间,有些东西消化,已看不出来什么。

她简单的化了化妆,遮去眼下的点点黑色,染上嫣红掩去脸上的苍白,等用过早饭,自去了一个地方,一个本来在三天前就想去,遇到莫远后没去的地方,何况还有苏凌的话!

只是,她今天似乎仍然去不了。

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后,迎上的一大棒花,一大棒的风信子,花不妖娆,不高贵,不火艳,不洁白如雪,她亦爱。

她最爱的花。

一眼,她就知道是谁!

果然是,在杨柳诧异后的笑声里,墓子寒就依在杨家的精铁大门外,直直的迎上她的视线,晨起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为他高大的身材镀着淡淡的黄晕。

陈柔止微微半眯起眼,看他。

两人在晨光里隔着不远的距离凝视对方。

好像一夜之间有什么隔在了他们的目光里。

两个人一时没有说话。

就这么看着对方。

墓子寒的黑色短发沾在他的额前,微微的湿......

陈柔止眸一闪。

然后,两人在晨光里笑。

看着她来,墓子寒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嘴边也绅士的抿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当然含着那么一丝的野性“我就知道你会出门。”

他低头凑在她耳边“睡得好吗?”眼神扫过陈柔止的面容,眸中闪过一道光。

陈柔止也没有再拒绝,淡淡的笑,淡淡的神情“谢谢。”

她也知道他会出现。

这种默契有时候她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要去哪里?用过早餐没有?”扣紧安全带,墓子寒转过头来,对着坐在他旁边的陈柔止道,目光笑而柔和,是他特有的笑,专注的凝视着她。

“用过了,你呢,你找个地方吧。”陈柔止开口,必竟他们等下要谈的事情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在车里也可以。

“那就陪我用早餐吧!你没有其它地方要去?”

“......好。”陈柔止视线定在墓子寒有着露水的黑发上,低敛眉目,遮住眸光,他等了她很久吧!

“那里不急。”何况她并没有做好心情准备。

语毕,蓝色的跑车‘唰——’老远。

而迟一步来到的莫远,怒极反笑。

* * *

早餐店

当然,以墓子寒的品味,哪怕只是一顿早餐也让他在A市转了好几个巷口,才停下车,带着陈柔止走了进去,简单的装潢,处在闹中极静的小巷里。

不算最高档的外观,里面却别有洞天。

精致而雅致,小到细节都布置得舒服。

里面各色的早点应有尽有,坐在一间小包间里,因为等下要谈事情,所以没有选择留在大厅。

陈柔止用过早饭,便只喝着牛奶,看着墓子寒用餐。

真正是陪他用。

他的动作一如人一样的优雅,用餐过程中,两人没有说话,都只淡淡笑着,优雅的很是赏心悦目,很快早餐完毕!

喝着东西。

一份资料和一份合约放在了陈柔止面前“这是你先前要的。”

那份资料和合约确实是她要的。

睥了一眼,她并没有急着取过来,只是望着墓子寒“其它的呢?”主要是乐乐的,别的都不太急。

“你先看看?别急,一样一样的来。”墓子寒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指着手边的资料推给陈柔止,眸中有深深的光,昨晚他就想给她的......

谁知,她后来上楼后再没有下来,电话也关机......

“嗯。”陈柔止看着他点点头。

取过桌上那一份资料和合约。

资料是A市各个公司的资料,尤其是莫氏,苏氏,腾氏。

关于这几大集团的资料!

腾氏和苏氏没有什么,她拿起莫氏的......

合约则是.....

陈柔止的眸中有深邃的光滑过。

她准备在A市开一家分公司。

她自己的分公司,在二年前,认识墓子寒之前,她已自己创立了公司——

公司总部在美国。

莫远教会了她,只要有财有势有权,没有什么办不到。

所以为了办到想要的,她为财为利为权!

“我帮你找了一栋房子,你看看,这是我自做主张帮你看的,我想,你既回国,那在A市可能会长住,呆的时间也比较长,所以最好还是找间房,你说呢?”又递出一份文件给陈柔止,墓子寒开口。

陈柔止有些怔仲“我竟忘了,也是,你说得对,若长住,老住在杨柳家也不好,谢谢。”

“跟我,我早说过,不用客气。”墓子寒笑“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好!”接过文件,陈柔止仔细的看过。

里面,墓子寒替她找的房子是一栋小区的住宅,周围的环境,处于市郊一带,很方便,也很合陈柔止的心意,他确定很了解她“我很喜欢,就它吧。”

合上文件,她弯着嘴角。

墓子寒见了,也知道很满意,眼中黝光一划而过“那就好,喜欢就好。”

到时别太惊讶就好......

“什么时候搬进去?”他又开口。

“过几天吧,我得提前给杨柳说一声,不然她会生气的。”

“那好,我等下把钥匙给你。”

“嗯,到时我会把钱打到你的卡里,当然,你不可以说不用,不然我也不接受。”她并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即使是墓子寒的好意。

那被撰养的日子她不愿回想。

“好吧,那你订好时间,到时我找人去给你搬家。”他知道她的脾气,也就同意。

“不用,东西不多,就带回来的一些。”

“嗯。”

......

轻松的过后,是凝重的。

墓子寒再拿出来的资料,是关于莫远和‘乐乐’的,这是墓子寒调查出来的。

看着它,陈柔止没有马上打开,墓子寒也没有出声,就这样看着她,沉呤了片刻,她终于翻开,资料并不多,也就一页纸而已。

且一页纸上字很少,寥寥数句,一眼就扫过了。

就这一眼。

关于莫远和乐乐所谓要结婚的事便让她了解了大概!

原来,早在腾驰从莫远手中带走乐乐的时候,莫远便知道,是他默许的,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反正他清楚的知道腾驰把乐乐带去了哪里。

五年里,也没有多大关注。

确是在乐乐突然醒来后,才多了一分注意。

而由法国回来后,才有了结婚的主意。

最让陈柔止担心的是,似乎这个结婚,莫远并不是强迫乐乐的。

而是乐乐自己同意的。

调查来的资料里显示在乐乐苏醒的一个月里莫远经常和她见面......

陈柔止握着手中的资料,脸色有些沉。

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答案!

如果,乐乐是自愿的,那么她......

她要怎么做?

陈柔止迷惘了,若乐乐和莫远,那她还要不要继续她的计划,若乐乐爱着莫远,她和乐乐又将如何?乐乐知道五年前的事吗?莫远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

是早就刻意的预谋还是不经易所造成?

她从未看懂过莫远!

或者说她从未看懂过这些男人!

“别想太多,你是要现在见还是半个月后?”墓子寒拍了拍陈柔止的肩安慰,复又询问。

“找到了她在哪了?”

“找到了。”

“在哪?”莫远把她藏在哪?

“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墓子寒半勾了唇,深意深长“你猜猜——”

意想不到的地方?是哪.....陈柔止淡淡的眸光流转,一亮,又平息,淡然“莫家老宅?”

“嗯,就是那里。”

”那里吗......”

“很容易就让人会猜到的地方,莫远却真的把她放在那里,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像是藏起来,又像是刻意让人知道......”墓子寒说着深深看了一眼陈柔止“或许他是在等谁吧。”

等谁?

陈柔止心念一转,便有了答案,墓子寒则早就有了。

“现在见吗?”陈柔止想了想,便点头“好吧,就现在见吧。”

“那走吧,我带你去——”

“好。”

眸光一闪,陈柔止深呼一口气,她要去见乐乐......

......

乐乐你想我了吗?

乐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爱上了莫远?还是因为什么?

陈柔止淡淡的眼中划过担心,还有复杂的感情——

连她也不懂的感情!

她没有进去莫家,和墓子寒一起在莫家大门外的车里,由他手下的人进去,等着,等着乐乐出现,他们丝毫不敢大意,莫远也不是吃素的!

莫远的精明心机厉害她哪有不知道的?

用在她身上的,用在别人身上的,她都见过。

不过,她没有想过,马上她就能再一次体会到莫远的厉害!

随着时间一分分流走,时间慢慢走远。

陈柔止的心情由淡然变为微微的紧张——

几度张望,仍然没有身影。

陈柔止开始越来越担心,这么近,为什么还没有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应该不会。

墓子寒的身手她不是不知道,他那个手下他的身手也不是不知道,担心的是他带着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女人,尤其他们知道这个女人是向着莫远的,又等了一会,在陈柔止心情焦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