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吗?”霍东铭替蓝若希夹了一块龙虾肉,眸子瞅着她,轻问着,宠溺之情显而易见。

若希怀孕已经三个月,那强烈的妊娠反应逐渐远去,吃东西不会老是吐了,而且胃口好了起来,每天能吃能睡的,人也胖了些许,还好她身材高佻,就算稍微多长两斤肉,看上去,她依旧苗条。

一般来说,怀孕三个月后,胎儿成形,就要开始增加营养的了,这样对孩子的发育有好处,不过也不能过份地补充营养,以免胎儿太大,影响分娩。霍东铭看到若希胃口变好了,整天就想着把她喂得饱饱的,老是惹来若希的抗议。

“嗯,是有点累了。”蓝若希也夹起了一块龙虾肉放到霍东铭的碗里,看看自己碗里堆成小山的食物,她忍不住又笑着:“东铭,我吃不了那么多的,你别老夹菜给我了,你快吃吧,吃饱了,过洞房…”蓝若希忽然止了口,俏脸染上了两朵红云。

她太开心了,对于婚庆感同身受,冲口就想着过洞房花烛夜,说出口了才记得今天晚上不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霍东铭抿起了唇,用着灼热而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

蓝若希装作没有看见,赶紧低头与饭菜打架去了。

霍东铭高测莫深地低笑起来。

时间流逝其实很快,快到让人感受不到它的流逝。

让人期待的黑夜总算来了。

黑漆漆的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反倒吹着冷风,是个寒冷的夜晚。

人说,有情饮水饱,对某些人来说,有情,寒冷的天气也如同温情横溢的chun天。

霍家。

“二少nainai,小心些,那些人也真是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能把二少nainai灌成这个样子。”美姨扶着醉熏熏,满脸桃花的蓝若梅走进了她和霍东禹在霍家的房间,位于三楼东南方向,一间算得上宽敞的房间被重新装修过,房里到处贴着大红喜字,充满了喜气洋洋。

英叔推着霍东禹随后。

霍东禹一脸心疼,心里也有些恼恨客人们一再地敬酒,明知道他情况特殊,还这般对他,那些人结了婚的,还好,还没有结婚的,等到以后他们结婚时,他再报仇也不迟。

“美姨,扶若梅躺下就行了。”霍东禹低沉地吩咐着美姨。

“是,二少爷。”

美姨小心地把蓝若梅扶到了那张大红喜床上,扶她躺下,替她脱掉鞋子,然后又朝霍东禹说了几句恭喜的话,才和英叔一起退出了新房,顺带地把房门都关上了。

今夜是没有人会来打扰这对新婚夫妻的。

闹洞房,自然也不会有人来闹,毕竟东禹站不起来,而且霍东铭说过了,谁敢来闹洞房,他就对谁不客气。

所以,此刻的新房里,安安静静的。

霍东禹推着轮椅,滑到了床前,静静地看着醉若桃花的蓝若梅,蓝若梅并没有睡着,只是觉得头很晕而已。她想坐起来,显得有点无力,侧脸,便接收到霍东禹静静的凝视,她本能地冲霍东禹笑着,似呢喃,似嘀咕着:“梦…梦想成真了吗?”

听着她这句话,东禹的心都揪了起来。

她渴望当他的妻子,很长时间了吧。而他…

伸出厚实的大掌,他温柔地,深情地,抚着她红扑扑的脸,心里不停地在念着,若梅,他的娇妻。其实,能娶她,也是他的梦。

感受到他的温情,蓝若梅费力地坐了起来。

“东禹…”她轻叫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吃力地滑下了床,赤足站在地板上,觉得房子在旋转,让她差点就站立不稳。

“我们…睡觉了。”蓝若梅似乎还记得今天晚上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双眼热切地看着霍东禹,有点像狼眸,霍东禹是第一次从女人的眼里看到这样热切如同狼眸的眼神,顿时他心神为之荡漾,小腹一紧,身体有了最自然的反应。

这是一个放纵的夜晚,每个男人在新婚之夜都被允许当饿狼。

他是暂时残了双腿,可他还是个正常的热血男人,有着最正常的生理需要。

听着新婚娇妻那暧昧的话,他恨不得立即把她抱上床去,压倒她,狠狠地与她燃烧一夜,可惜…看着自己那双动一动就会疼痛难忍的双腿,霍东禹高涨的欲火顿时退了下来,眼里露出了无奈以及自卑。

冷不防,一双柔软的小手似有力似无力地伸来,把他吃力地扶着就往大床上倒去。

平时蓝若梅可以扶得到他,可是此刻她醉了,扶他的时候显得力不从心,她才扶起他,他就倒到了床上去,扯得他双腿钻心的痛。

“嗯。”

他忍不住痛苦地低嗯了一声,脸色变得有几分苍白,心里沮丧至极。

蓝若梅也跟着倒在床上,听到他的低嗯声,似乎醒悟过来,立即一个直挺又坐了起来,醉眼瞪得大大的,有着惊慌失措,酒似乎也醒了大半,下一刻,她急急地问着:“东禹,我弄痛你了?对不起,对不起,要不要紧,我找雷医生去。”

说完,她就想滑下床去。

“若梅。”霍东禹连忙拉住她,不让她去。

新婚之夜还要找家庭医生,他不想让自己再一次陷入家人的担心及同情之中。

她刚才是胡乱地扶,力气又不够,让他跌倒才会扯痛双腿的,她要是小心一点,他的脚是不会这般痛。想到她醉熏熏的,他不舍得责怪她。

“别去,给我留点自尊。”

蓝若梅甩了甩头,让自己的醉意再清醉几分。

抚着霍东禹的双腿,她心疼地问着:“真的不用找雷医生吗?他就在楼下的。要不,我找其他人去。”

“别去。”霍东禹赶紧把她扯回自己的身边,因为他力道大了一点儿,她娇软的身子覆压在他的身上,形成了暧昧的姿势。他顺势就搂着她的腰身,眸子加深,变热,好像有一百度了,想把她融化,与他融为一体。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不希望任何人再出现在我们的房里。若梅,今晚的主导权交给你吧。”说完,他的视线变得更加的灼热。

哪怕双腿不便,她又醉熏熏的,他还是不打算错过chun宵一刻。

蓝若梅的脸轰地就红成了关公,更加艳美如桃花。

手,有点慌,有点笨掘地,就直奔主题,剥霍东禹的衣服。

是爱了很多年,毕竟她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哪怕是新婚之夜,她还是极其不自然,再加上眼皮总是有点沉重,头又晕,她很想睡。

看到她这个样子,霍东禹心疼地捉住了她的手,低哑地说着:“若梅,夜了,我们睡吧。”哪怕他很想要她,可她现在这个样子,他们的新婚之夜只能平平淡淡地过了。

可是下一刻,蓝若梅却固执地继续着,她生涩的手法,让他更加欲火焚身,觉得身处火海也甘愿被烧成灰烬。

费了比正常人要多一倍的时间,两个人才衣衫尽退。

蓝若梅因为酒精作怪,越来越热情,她的热情让霍东禹的眼眸变得更深,更辣。

主导权似乎是握在蓝若梅的手里,实际上都是霍东禹在牵引着她,她一脸潮红,傻呼呼的,就知道在他的身上乱啃,让他被火烧得连头发都不余一根,却还进入不了主题。

夜漫漫,情悠长。

新房里的这对新人费力地摸索折腾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蓝若梅的痛呼声响起,不过也就一瞬间,便消失了,醉人的夜,这才正式开始。

位于二楼的大房间里,霍东铭拥着刚刚沐浴出来的蓝若希躺在床上,低低絮语。

霍东铭的手总爱贴着若希的小腹,那微隆的小腹里面孕育着他的宝宝,三个月了,很快就能感受得到胎动了。其实,三个月的胎儿也会动的了,只是动得细微,母体难以感受得到。

“宝宝,踢一下嗲地吧。”霍东铭俊脸上染满了一种叫做父爱的情愫,刚硬的俊脸柔如chun水,眼里充满着期待。

若希失笑着,他比她这个当***还要紧张。

“过了年,她就会踢了。”

“老婆,宝宝会动的时候,记得第一个通知我。”霍东铭身子往下滑,钻进了被窝里面去,把脸贴到了若希微隆的小腹上,能感受得到宝宝在爱妻的肚子里愉快地生活着,这种温馨的感觉总是让他心湖澎湃,有着难以表达出来的喜悦。

“得了,老太公,夜了,我们睡吧。”若希打着呵欠,笑着。

“若希…”闻言,霍东铭的脸就从被窝里钻出来了,紧贴着若希的俏脸,大手就滑进了若希的睡袍里,深情地说着:“好多天了…”

怀孕初期,他一直都不敢狂野呢。

好不容易三个月了,胎儿算是稳定了,今天刚好又是两对新人的大喜之日,他也想重复一下新婚之夜的放纵。

“我们是否该浅野浅野一下了?”霍东铭满脸都是期待,色色的大手早就在若希的胸前开始色色行动了。

“又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若希脸红红地把他毛毛的大手扯了出来,一翻身,把后背留给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有荡漾着。

“快过年了,过了年我就要过无聊的日子了。对了,东燕这两天情绪似乎不太好,她的反应比我更厉害,我得抽空陪陪她了。”若希忽然转到了小姑子的身上。

霍东燕怀孕已经两个月,她虽然决定生下孩子,毕竟未婚先孕,心理压力其实很大。而因为她也怀孕,若希已经不用她回公司上班了,她每天都是呆在家里,不太敢到外面去,也变得有点沉默寡言起来。

她害怕出去,害怕呕吐的时候,会被人发现。

现在外界的人还不知道堂堂霍家小姐未婚先孕。

其实,她真的可以躲起来的,只要她愿意,霍东铭可以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是她坚持着要面对现实,说迟早都要面对的。

霍东禹和蓝若梅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深深地刺激了霍东燕。

她的心情也就更加低落了。

穿着纯洁的婚衫,嫁给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这是每一个女人最大的愿望。而她这个愿望却被现实过早地击碎了。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出去逛逛,记住带着保镖,否则我不放心。东燕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了,她自己决定的事情,选择的路,她会看开的。”霍东铭自背后把她拥入怀里,温热的唇便在她的后脖子上吹着热气,tiao逗着她的敏感地带。

若希转过身来,迎上他温热的唇,tiao逗的吻,心思还在他处,“东铭,妈是贵妇人,在豪门大宅里生活了几十年,认识的都是有钱多得没处花的贵妇人,女人嘛,有钱的时候,总是喜欢打扮的,我觉得妈对美容很有一套的,妈看上去还很年轻呢,一点都不显老。不如让妈开一间美容院吧,生意应该不会差的。”

作为一个好太太,好媳妇,好嫂子,她留意的事情多了去。

小姑子的沉闷,婆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放不下的情痛,以及难以打发的日子,她都看在眼里,放在心头。

那个老小三江雪最近又老在家里出现了,每次江雪来了,婆婆虽然极力保持着正常,两个情敌总是唇枪舌战,可她还是发现到婆婆眼里的痛,以及疲倦。

其实章惠兰很想放下的,可江雪这个人,心眼儿不老实,存心气她。

尤其是江雪知道霍启明一个月前不看她,是因为经济被霍东铭冻结之后,她的心便变了,变得比以前更不知足,最近极力游说霍启明更改她当初和章惠兰签订的协议,要求霍家的产业要分一些给霍东恺打理,不能让霍东铭全权负责。霍启明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用,她开始嫌少,要求加倍,让霍启明都觉得她在变了。

除此之外,她还天天在老太太面前念着霍东恺的人生大事,说霍家人不关心她的儿子,视她儿子为无物,老是不帮东恺张罗婚事。

老太太被她念得都想拿胶纸来封她的嘴巴了。

现在江雪一出现,老太太就赶紧让美姨扶着她回房里去,不想见江雪。

反正老太太一直都不喜欢江雪的。

霍东恺知道母亲天天上门闹着要这样要那样,很生气,觉得母亲的行径会惹怒他亲亲的大哥,在一天傍晚跑到海滨区严词拒绝了母亲为他争取家产的好意,说霍家的家产,就算分给他,他也不会要的,因为那是大哥的。

江雪被他护着霍东铭的举动气得差点吐血。

于是在霍启明的面前闹得更欢了,和章惠兰的战争也就更激烈了。

若希知道霍东铭并不是没有报复江雪,只是他的报复来得很暗,很迟,总是让人察觉不到他非常憎恨江雪。也因为这样,江雪才会这般的有持无恐。

“如果妈有兴趣,我会支持***。”霍东铭低沉地说着,眼眸深处闪过了寒光。

他灰暗的报复需要更进一步了。

他会让江雪变得一无所有,既失去父亲对她的爱,也失去东恺对她的母子之情,更会让她失去安逸的生活。

她从哪里来,就让她回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最主要是先转移母亲的注意力以及情感,只要母亲对父亲的感情淡化了,他才能真正快刀斩乱麻。

“目前,我想,妈最想做的事情还是抱孙吧。”说着说着,霍东铭的手又落在若希的小腹上了。

“还有七个月才能生出来呢。”

若希俏皮地在他的胸肌上画着圈圈,带有tiao逗的意味。

霍东铭沉默。

片刻后,他轻柔地说着:“若希,你找个时间和妈谈谈,看看***意思。”想让母亲转移对父亲的情感,或许让母亲的生活过得充实了,才是最有益的方法吧。

哪怕是自己的父亲,霍东铭心里也觉得父亲不是一个好男人。如果是好男人,就不会在结婚生子后又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还育有儿子。就算父母的婚姻属于商业联姻,没有爱情为基础,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情呀。他觉得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都不应该在婚后出轨,更别说还生有私生子。

现在他握着霍家的一切,随时都可以让父亲身无分文。

“嗯。”

若希轻轻地答应着。

夫妻之间的交谈短暂间消失。

“东铭。”

“嗯。”

“东恺…还是别伤他太深。”

短暂沉默,霍东铭才应着:“我不会伤他太深,我会让他母亲出手,让他们母子离心离情。”

“你一直都在进行呀。”

“还没有大爆发。”

“他,其实也可怜。”

“老婆,我觉得你老公我现在更可怜。”

“你哪里可怜了?你有权有钱有势有才有貌,什么都有了,你还可怜,你要是可怜,全天下的人都可怜了。”

“可我有老婆,却不能狂野。”

脸红。

“色狼,饿狼,好像才半个月呢,饿着了?”

“男人面对自己的老婆时,是允许当色狼的。半个月,多少天,十五天呢,早饿死了,你说,天天看着面包,却不能吃,饿不?饿狼?老婆,我发觉你用词非常恰当,不如我们证明一下什么叫做‘饿狼传说’好吗?”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这般…”

“我也只对你这样,外面的女人,我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你最近是否天天在吃蜂蜜。”

“没有呀。”东铭眨着深情又可怜的眼神答着,他是天天在吃着黄连好不好。

“可你这嘴巴越来越甜了。”若希媚眼含俏,顾盼之间全是妩媚动人。

“也只针对你。”霍东铭说着说着,人已经覆上了若希的身体。

“小心宝宝。”

“嗯,我和咱的女儿先沟通沟通,以后妈咪还是嗲地一个人的。”霸气外露,并不因为是自己的小宝宝,就舍得把妻子分一点出来。

“你不是最喜欢宝宝的吗?人家说女人生了孩子就会忽略老公了…唔…”

若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霍东铭急促地封住了红唇。

他霸道地,饥渴地,贪婪地,把她的唇瓣当成了蜂蜜,不停地吸吮着,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他才移开了唇,低哑地说着:“不准!”

不准?

不准什么?

若希被他吻得糊里糊涂的,乍听到他这句霸道又急切的警告时,脑袋晕晕的,一时转不过弯来,傻乎乎地问着:“不准什么?”

“不准冷落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把我摆在第一位,心里,眼里都是!”霍东铭低吼着,最害怕爱妻因为他人而冷落忽略他,哪怕那个他人是他疼着,盼着出生的宝宝。

嘻嘻…

银铃般的笑声从若希的嘴里逸出。

“没见过像你这样霸道的男人,自己孩子的醋都要吃,你就不怕酸死吗?”

“我爱吃酸,如何。”霍东铭低哑地应着,唇瞄准了她雪白的脖子,凑上唇就狼吻起来。

“改天我做一餐酸菜大宴给你酸个够…”

若希的咕哝很快便消失在他的攻势之下。

饿狼是不是一个传说?

若希被自家男人拉着一起腾云驾雾,累极的时候,在心里想着,那不是传说,绝对不是传说!

夜色更深,情更浓。

顶楼。

霍东恺仰坐在游泳池旁边,看着黑漆漆的苍穹,抿着唇,神情有点苍凉,也有点落寞。

身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那熟悉的脚步声让他所有的苍凉以及落寞瞬间敛起,扭头就看向了来人,俊脸本能堆起了笑意,叫着:“大哥,你还没有睡吗?”

当了一回饿狼,此刻被喂得饱饱的霍东铭没有说话,端着有点面无表情的俊脸在东恺的旁边坐下。

“大哥,想喝点什么吗?”霍东恺依旧堆笑地问着。

霍东铭抿着唇,头偏着,黑眸扫着霍东恺那张极为酷似自己的脸,眼神深不可测,抿着的唇更如同一条线一般,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沉冷气息让霍东恺心悚,难道他做错了什么?他小心地回想着,他最放肆的便是在教堂里,多看了若希几眼。

“你浑身酒味,还想喝什么?”霍东铭唇微掀,沉冷的声音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