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马算什么。”他咬她耳朵,“给你骑都成。”

陈莹耳朵都红了,真是拿他没办法,男人娶了她之后,好像一日比一日不正经了,她拉开他的手:“谁稀罕!”

她扭身走了。

谁料眼前一个人影闪过,邓荣不知从哪里来的,飞奔至萧隐的身边,低声说话,萧隐瞬时变了脸色,沉声道:“姑姑在哪里?”

“就在林中。”

他把陈佑抱下来,疾步去见萧氏。

看起来是有什么事情,陈莹追上来:“怎么了?”

“姑姑有危险。”他径直走到林中,见萧氏正要喝一盅果子酒,便是劈手夺了过来,往地上一泼,只听见咝咝的声音,地上的青草竟是瞬时枯萎。

萧氏原本满腹疑惑,不知萧隐是为什么,见状脸色大变。

陪在身边的夫人们都险些叫起来。

“怎么回事儿?”萧氏询问。

萧隐正当要解释,却听见耳边异常的风声,他不假思索便是把萧氏一推,拔出腰间长剑,将快刺至脸面的梅花针一并给挡飞了出去。

一计不成,林中突然又跳出几十个蒙面人,持刀杀向萧氏。

场面大乱。

幸好萧隐早有准备,一声令下,便是命禁卫过来相护,两厢厮杀起来,片刻功夫,鲜血像天上下雨一样,四散飞落。

陈莹惊得一颗心砰砰直跳,疾步走到萧氏身边:“姑姑,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萧氏此时此刻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往前只听说萧隐被刺杀,而今自己一露面,竟也差点丢了命,可见是有多少人想要她死了,他们是看不得萧家执掌了大权吗?萧氏沉声道:“隐儿,一定要抓到活口!”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

她们一起往后退去。

却说赵祯走到了山腰,只见亭中站了一个人,他穿着墨绿色的直裰,背影瘦长,很是有书生气,也很陌生,赵祯不知是谁,正待要问,那个人却转过了身。

他吃了一惊。

“表叔!”

这个人竟然是闵胜甫。

这闵家在皇太后在世时非常的风光,只是略逊于萧家,但皇太后一死,闵家老爷子也去世之后,便是极为的低调了,很多人都差些忘了闵家,且闵胜甫去年又去了江南,可以说了无音讯,赵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他是偷偷回京都了吗?

“表叔,您回来,母后可知道?”赵祯正色询问。

闵胜甫一声冷笑:“这种时候,你还同我装什么孝顺,你难道不知道皇上都被迫离开了京都?你是赵家子孙,难道就打算这样回嘉州吗?”

赵祯面色一变:“您到底想说什么?”

“今日皇后也许会命丧黄泉…你记得,千万莫回嘉州,她死了,你名正言顺便是该监国的!”闵胜甫道,“我已经派人去找皇上,当年我姑姑千方百计让皇上登基,可不能让这一切都毁在他的手上!”他轻叹口气,“明安这个人,是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谁都能被他摆布,但皇上到底是皇上,他是不该谋反的。”

他想让赵轩清醒过来,重新执掌大权。

赵祯心头一震:“表叔…”

“你莫多说,回去罢。”闵胜甫道,“我也该走了。”

他说完,朝山头而去,只是片刻功夫便是没了踪迹,赵祯瞧着远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闵胜甫,这是给他出了道难题了!

097

袁氏领着陈静往赵祯去的那座山走, 路上小草青青,水流淙淙,却是一处好地方, 比起桃花林,别有一番趣味。

但是陈静并不想跟着母亲来这里, 扭扭捏捏的走三步停两步,袁氏看她这么多年没个长进,实在是气在心头,拉住她的胳膊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工夫,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就不能满足为娘一次?为娘也是别无所求, 只是希望你嫁的好。你嫁得好了,我便是死了也会瞑目的!”

陈静听她竟然说出了死字,连忙道:“娘,不是我不想听您的,只是, 爹爹…”

“你父亲吗?”袁氏想到陈怀安这个人,红着眼睛道,“你是看到他怎么对我的,你是不是还要听他的,一起来欺负我?”

她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母亲一哭, 陈静更慌了:“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便跟我走,为娘不会害你的。”

刚才当着萧氏的面,她不好做什么, 可赵祯单独一人,便是想借着机会让女儿亲近亲近,袁氏心想,赵祯若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要选陈静了。

毕竟陈怀安是阁臣,文臣中数一数二,而萧隐又是手掌兵权,他娶了陈静,陈家与萧家自然会扶持他做太子,那他当太子的可能性就更为的大了,何乐而不为呢?除非赵祯是个傻子,才会放过这种机会,更别说,她这女儿生得也不差,性子又温柔,谁娶了都会慢慢喜欢的。

她非常坚定的往前走去,陈静没办法,她知道这阵子母亲受了父亲冷落,很是委屈,而她作为女儿什么忙都帮不上,而今便是听一听她的话,让母亲高兴下。只是,这件事要是被父亲知道,会不会为此更不喜欢母亲了呢?

她长叹一口气,心想等会儿还是要劝劝母亲的。

袁氏走得不慢,可赵祯是男人,很快就不见踪迹了,她心里有点儿着急,怕跟丢了,一边也疑惑,赵祯到底去做什么,正想着,听见后面有声音。转过头一看,竟是陆续有姑娘们走过来,一个个皆像花蝴蝶一般,美貌动人,可见赵祯是个香馍馍,谁都想咬一口。

她忍不住在前头道:“静儿,你走快些。”

陈静拿帕子擦一擦额头:“娘,我有些累了,也很热。”

袁氏叹口气,觉得陈静事儿真多,她走回来同她往山里走:“瞧见这小溪没有,你去擦一下。”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周围的姑娘们,想观察她们往何处去。

因为她自己是已经找不到赵祯在哪里了!

溪水清凉,碰在脸上很是舒服,陈静心里觉得此举不当,便是想拖延时间的,她洗得很慢,袁氏等得久了到底不耐烦,转过身道:“静儿你还没有弄好吗?”

看起来很是生气了,陈静连忙站起来,谁料蹲得久了,竟是头一阵昏,溪边石头又滑,她握住近侧丫环的胳膊,结果那丫环也没站稳,竟是两个都摔了一跤,陈静的后脑一下撞到了地上。

袁氏看到这一幕,惊得大叫起来:“静儿,你怎么了!”她朝丫环喝道,“快把她扶起来!”

丫环们手忙脚乱,连忙去拉陈静,然而她动也不动,瞧着竟是昏迷的样子,袁氏大急,眼泪落下来,正当要叫她们去请大夫,就听到陈敏的声音:“娘,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刚才都有刺客…我求了堂姐一起来找你们的,堂姐带了护卫,我们快些回去罢,不然…”

她看到陈静,声音戛然而止:“娘,姐姐怎么了,她怎么了?”

请大家看下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想说下请假的事情,本来这文吧是打算在搬家前完结的,月底搬家,然后,长辈看老黄历,说二十号最好,大吉 ,提前搬了。。。这几天在整理打包,打扫新家,我本来以为还能写点儿的,结果发现根本不行,写得很不顺的感觉。。。

所以我还是打算请假几天,等搬完家整理下继续码,这样不容易出错,另外我保证月底前肯定能完结,请大家谅解下啊,抱歉!

098

陈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陈莹也吃了一惊,刚才桃花林出现刺客,萧隐去捉拿, 她同萧氏等人一起躲开,结果陈敏说袁氏跟陈静不见了, 她急得不行,生怕遇到危险,陈莹便是查问了周围的护卫,有人就透露了一条线索。

听说袁氏可能是去见赵祯,陈莹当时就恼上了, 同几十名护卫一同寻来。

“这里到底是怎么了?”陈莹疾步上前,质问袁氏,“你同堂妹原该在林子里,结果却来这么远的地方,堂妹又是怎么回事儿?她无端端的竟然晕了吗?”

她的口气十分不好, 把自己当成嫌犯一样,袁氏本来是很担心陈静的安危,可又不愿意屈服陈莹,咬着嘴唇声道:“难道是我害静儿晕倒的吗,我不过是带她来这里看看景色, 谁想到…你还是帮我将静儿送到医馆去罢,是了,娘娘此行应该带了御医的罢?或者该让他帮静儿看看!”

陈静的事是更为着急,陈莹只得先让丫环们扶着陈静往桃花里那里走, 一边让一名护卫提前去告知萧氏,好寻太医。

陈敏平日里好像与陈静并不亲昵,可瞧见她受伤了,这会儿倒是急得哭起来,又责备随行的丫环:“你们是怎么服侍姐姐的?等回了家,我一定要让爹爹责罚你们!”又问,“到底是怎么受伤的?你们从实招来!”

丫环们吓得一个个面色苍白,其中一个道:“姑娘是在这里洗脸摔了的,都是奴婢们的错,没有来得及扶住。”

“好好的,怎么会来这里洗脸?”陈敏跳脚道,“你们不会看着她吗,她要洗脸你们不会去打水来?”

她大骂,丫环们都垂下头,一声不吭。

陈莹看在眼里,瞄了袁氏一眼。

她还真没想到袁氏居然藏了这种心思,这个人被陈怀安冷落之后,很是消停了一阵子,现在看来又是故态复萌,且野心也不小,居然想让陈静嫁给赵祯。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赵祯这个人表面是不错,但而今萧家与赵家的情况很是复杂,袁氏不应该私自做这种主张,她好歹要告诉陈怀安一声吧?

相信陈怀安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你这是在害堂妹,她要是没事儿就罢了,若是有事,看你如何交代。”陈莹挑眉同袁氏道,“你还是不要再折腾什么事情了,好好当你的陈夫人,或者还能平平安安的。”

她眼里很是不屑。

袁氏脸色剧变,陈莹这是第一次向她正面表现了一种居高临下,她咬牙道:“你说什么?我可是你的婶娘!”

陈莹嘴角挑了挑,她永远记得袁氏当初是怎么鄙夷自己的,觉得她勾搭常翊与常清,她冷笑声道:“我是让你老实一点,你听不明白吗?”

袁氏张大了嘴。

陈莹不再理会她,快步往前而去。

见她如此,袁氏气得嘴角发颤,可偏偏无法回敬,陈莹身边那么多的护卫,她能做什么,摆个婶娘的样子又有什么用呢,她根本早就不把自己当长辈了。袁氏心想,也唯有自家女儿能比陈莹身份更高,才有可能找到尊严来。

想到陈静,她心头一跳,连忙奔过去。

萧氏听说陈静摔伤了,倒是真的把太医叫过来,陈莹几个回来,她很抱歉的同萧氏道:“姑姑,真是麻烦您了。”

自己亲戚惹事,可不是自己要担责吗?

萧氏很是宽和:“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今日是我邀请你们来的,要说不对,也是我的不对。”她想到刺客的事情,脸上不由蒙了一层阴影,这些人是想把萧家给灭绝了才甘心罢?不止对萧隐,对她也下手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些官员。

她收回心思,赶紧让太医给陈静看伤。

老夫人这会儿也很着急,跟吕氏,陈佑走过来相看,一边问袁氏:“不是让静儿陪着娘娘赏花吗,你们怎么就去别的地方了?”

袁氏道:“娘娘身边那么多人,少了我们都不知的,我就是同静儿去外面随便看一看。”她抹眼睛,“谁想到静儿会…”

“你啊,太大意了,这里又不是哪家的庭院,”老夫人低声道,“刚才都有刺客,你们幸好没有被撞见,我听说别的人遇到几个,差点被刀剑戳到,吓破了胆子。”

袁氏惊讶:“真的有刺客吗?”

“可不是,还是冲着娘娘来的。”老夫人叹口气。

两人正说着,太医已经予陈静看好了,回头禀告道:“是撞到头一时昏厥,幸好不重,只是有少许的淤血,过阵子就会醒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出了这种事情,再怎么好的花也不可能赏了,萧氏即可回宫,陈莹交代吕氏与陈佑几句,便与萧月兰陪同萧氏回去,两个人刚刚坐上马车,就看到萧隐纵马过来,陈莹连忙问起刺客。

“都是江湖杀手,拿钱做事,一问三不知。”萧隐眼眸眯了眯,这种杀手不像死士,死士是知道主子的,只要不死,遇到厉害的拷问者可能就会交代出来,但杀手只看钱,不知缘由,就是抓到了也无用,他心想,这个主谋倒是细致,不过能请得起杀手来刺杀梁国皇后,那定是富可敌国了。

陈莹眉头一拧:“那如何是好?你们都不能出门了。”

萧隐笑了笑:“说得好像我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担心。”他抬头抚了抚陈莹的脸颊,“你跟月兰先陪姑姑回宫罢。”

陈莹点点头,正待要放下帘子,不知为何却突然想到一个人,赵祯。袁氏跟陈莹是去找赵祯的,但赵祯怎么会突然去山上呢?

“你可有见到瑞王?”她问萧隐。

“他也是才回来。”萧隐一点就通,挑眉道,“难道你怀疑…”

“不,我可没有证据。”陈莹摇摇头,握住他胳膊,“王爷,你要留在这里的话,小心点儿!”

“好。”萧隐最是喜欢她关心自己,嘴角翘了起来。

陈莹放下帘子,回过头却见萧月兰正盯着自己看。

以为她是觉得自己跟萧隐太过腻乎了,陈莹不由脸一红。

其实萧月兰刚才是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赵祯的事情,此时由不得万分惊疑,这样一个人,大嫂怎么会觉得他是主谋呢?

他一定不会去派人刺杀姑姑的!

因为他从小就很善良,这种善良藏在骨子里,萧月兰是看见他对那些下人的宽容的,这不像赵括,赵括一直表现的温文尔雅,但还是有点高高在上的,赵祯却不同,他是真正的随和,虽然话极少。

萧月兰轻声道:“大嫂,瑞王不会这样的。”

陈莹一怔。

她完全没想到萧月兰会这样说,她眼睛一转:“你觉得瑞王是个好人吗?”

“反正我没见过他做坏事。”

陈莹听得一笑,难道萧月兰就见过赵括做坏事吗,这些皇宫里长大的人,一个个心思都深沉如海,她已经领教过了,但萧月兰突然为赵祯说话,还是让她很是意外。她笑了笑道:“我也没有说一定是他,姑姑被偷袭,我太过担心了,自然会多虑,毕竟皇上离开了皇宫。”

他这一走,扔下的烂摊子总要被收拾的,可谁来收拾有些难说,但赵家背后的势力肯定很不甘心。

“人有时候都是逼不得已,而今萧家掌权,很多人都看不过眼的。”她同萧月兰道,“你不要太过天真了。”

萧月兰心头一沉,但她仍不相信赵祯会同赵括一样那么的阴险,这是一种直觉,凭着幼时的相交,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马车徐徐驶向宫中。

春风从微微飘荡的帘中吹进来,使人昏昏欲睡,陈莹也不知是不是今日的事情太多,乏了,便是闭起了眼睛,只是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陈家那边,老夫人连忙叫人扶着陈静去马车里,这孙女儿还没有醒,她很是心疼,不停的叮嘱丫环手脚放轻点儿,别让没知觉的人撞到什么东西。袁氏只管抹眼睛,她也是有点后悔的,应该盯着女儿,不至于让她摔跤,老夫人道:“你也莫哭了,你是她亲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只会捧在手心里,既然是意外,便是罢了…”正说着,马车外面有个男人的声音,“把她押下来。”

老夫人一怔,随即就见有两个随从突然拉开车帘,跳上来就把袁氏往下拖,她吓一跳,喝道:“你们作甚!”

认出其中一个是陈怀安的人,老夫人更是吃惊:“怀安,真是你?”

陈怀安就立在马车旁边,声音淡淡的道:“母亲,这事儿您就别插手了。”

“什么别插手?”老夫人道,“她是你妻子,你这样…”

“母亲!”袁氏被两个随从一左一右架着膀子,只觉肩头都疼了,叫道,“母亲,您快救我,相公他是疯了!”

竟然让两个奴仆抓她,当她什么呢?

老夫人道:“怀安,你是做得不太像样了,这还在外面呢,你怎么这样对她?有什么事情,等回去再说吧,静儿都还没有醒。”

不知发生了什么,陈敏愣愣的看着。

陈怀安突然就挑开车帘,轻斥道:“她要静儿去勾搭瑞王,领着她去山上,为此才摔了一跤,不然您认为静儿会出事吗,她这种性子,根本就不会离开桃花林!”他侧过头看着袁氏,“你最好不声不响的跟着他们走吧,不然…”

“不然什么?”袁氏脸色通红,有种做贼心虚的惶然,但她不会承认,厉声道,“我们袁家可不会让你这样欺负,你最好放开我!”

这种时候还不知道错,陈怀安看着这个女人,真有些不认识她了,想当年娶她的时候,袁氏并不是如此的,也不知这些年为什么就变得那么厉害。他虽然是个不太犯错的人,可今日却不得不承认,他娶袁氏是个非常大的错误。

这样的人,以后还怎么做个好母亲,好妻子?

他淡淡的道:“不然我就休了你,你自己选吧。”

男人的眼神一下十分的平静,好像在看一个根本不相关的人,袁氏听到这话,浑身软了,差点跌坐在车厢里。

陈敏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年纪小,饶是嘴巴厉害都不知说什么了,父亲是要休了母亲吗,因为母亲害姐姐受伤了!

她该怎么办?陈敏一片迷茫。

老夫人也呆住了:“怀安…”她想为袁氏说些好话,可刚才陈怀安说得很明白,袁氏今日做了什么,她是要陈静嫁给赵祯,她不同他们商量,就把陈静带走了。老夫人半响叹口气,看着袁氏,“你是做错了,快些向怀安道个歉罢。”

这样就可以揭过去了吗?陈怀安眉头挑了挑。

他面上露出了不屑,就跟陈莹一样,袁氏心头一痛,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便是叫道:“你以为你休得了我吗,我们袁家不会放过你的,你陈怀安忘恩负义,就不怕别人瞧不起你吗?”

她反抗着,眼泪却流下来。

陈怀安看着她,淡淡道:“你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怪我了。”

他转身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

袁氏看着他的背影,仍如年轻时那般的挺拔修长,只觉浑身都没了一丝力气,心里空空的,说不出的悲哀,她忍不住掩面大哭。

当初费尽心思嫁给他,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从来也没有得到过,这几十年,她何苦来哉?但想到自己真的要被他休了,她一时又惶恐无助,突然清醒过来求老夫人:“母亲,您帮帮我吧,我只是糊涂了,我并没有想要害静儿的,我是为她好…母亲,相公他只听您的,您让他收回那句话吧!”

自己儿子什么性格,她难道还不知道吗,老夫人叹口气:“你不该这样糊涂啊!而今也只能…”她顿了顿,心想便算是袁老爷过来了,陈怀安又能重新接纳袁氏吗,这只怕是不可能的,他明显是对袁氏死心了,她摇一摇头,“或者你就去庄上吧,永远不要回来了。”

就这样,只保留一个陈夫人的身份,也许陈怀安不会再娶,对三个孩子是好的。

袁氏听到这话,一下子跌坐在车厢里。

回到宫中,萧氏从凤辇上下来,站在殿门口看见萧月兰同陈莹也走过来了,她抱歉的道:“辛苦你们了,陪着我来来回回的,尤其是你,莹莹,本来是想同你母亲多说会儿话的,结果却惊吓到她。”

吕氏是被吓到了,她走的时候,便是一再叮嘱要小心,但陈莹自然不会说这些:“姑姑您说哪里的话,您是长辈,我们原本就该陪同的,至于母亲,她只关心您的安危。”

萧氏唔一声,看着她们道:“只怕你们也累了,或者都去侧殿歇息会儿。”

“我就不用了,我陪着您!”萧月兰上去挽住萧氏的胳膊,笑着道,“倒是大嫂,我觉得该去歇息会儿,刚才在马车上就睡着了呢。”

“我只是打了个盹…”陈莹连忙道。

萧氏朝陈莹打量了一眼,心头忽地一动,笑着道:“不如让太医看一看罢。”

这笑容分明是有些古怪,陈莹脸一红:“不用不用,姑姑,我定然没有生病的。”

“谁说生病了?”萧氏叫她们进去坐下,“你跟月兰虽然年轻,但要调养的时候还是该调养下,月兰小时候就开始用膏方了,你只怕是不曾用过的罢?我是想让太医给你好好看一看,写个合适的方子,这样对你只有好处,你以后年纪大了就知道了。”

萧氏一直盼着侄儿能开枝散叶,而今小夫妻成亲也有几个月了,她心里是有点着急的,今日突然又想到这件事儿,便是借机要太医瞧一瞧,希望陈莹能快点怀上孩子。

陈莹已经看出来了,红着脸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