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神战场上一章: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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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茵听了,当即拿起筷子就吃。不知不觉,竟然已经饿了两天了,只是因为事情发展得太快太怪异,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完全忘了饥饿。此刻闻到饭菜香味,肚子立即咕噜噜惨叫起来。她也不管六十一是不是正注视着自己,撒开了架子猛吃。
不到十分钟,矢茵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吃完最后一只牡蛎,她才忽然一顿,隔了片刻,尴尬地抬头。“不…不好意思,我太饿了…”
“哦,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吃。”一旁的水烧开了,六十一从桌子下拿出一只茶壶,泡了茶,又取出两只薄胎青瓷茶杯,为矢茵倒茶。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不饿?”矢茵问,“听说你活了上千年,难道已经成精了?”
六十一笑笑——这是在套话么?他不回答。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
“这得看情况。”
“视我的合作态度而定?可是我并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六十一又笑:“显然不是,可以合作的方面有很多,比如…”
矢茵回头看那洞口。“他真没事吗?那么热,会脱水的。”
“几个小时之内还不会,只要你跟我合作,他就是安全的。”
矢茵似乎没听见。她看着茶杯,茶水显出嫩黄的颜色,茶气蒸腾,她的眼睛似蒙上一层烟云。六十一正看得发呆,矢茵问:“那些蛮荒之人,是这个岛的原住民么?”
“不是。”六十一反问矢茵,“你真是来选秀的人?”
“当然不是啦,别傻了,哈哈哈哈!”
“…”
“你为何请我吃饭,而不是丢进熔岩里?”
“待客之道,该当如此。”
“这可怪了啊,如果我是客,为何他不是?”矢茵指着熔岩洞口问。
“他跟你不同。”六十一努力把被矢茵弄得散乱的精神集中起来。“你只需要知道他不同就行了。”
“你不肯说,我们换个话题吧。为什么那些人要把婴儿拿去献祭?是他们的习俗?”
六十一皱起眉头。小姑娘不好对付呢,语气客气,言语间却咄咄逼人,念头跳跃得太快了。必须要给予威慑才行!真相,才是真正的威慑。他说:“不。是我下的命令,他们必须每个月向大海之神献祭一名婴孩。”
“为什么要做这么残酷的事?”
“你不如问,上帝为何要求亚伯拉罕献祭自己的孩子?是残酷,还是仁慈?”六十一骤然提高腔调,厉声道:“为什么献祭孩子的亚伯拉罕,成为地上之王?是愚昧,还是睿智?你,懂得些什么!”
矢茵不说话了。六十一昂着脑袋,下巴凸出,严厉地盯着她,他却不知道,矢茵沉默是因为在倾听另一个人说话:
“第三季出生的人,等级已经低得没谱了。第三季末期开始底层清理,规模庞大,覆盖整个安蒂基西拉系统。他却还能保持记忆,肯定是一名侥幸逃脱的低级外围人员,或干脆就是一名连系统身份都未获取的回收品。叫什么来着?呃,植肢者。”
“植肢者?”矢茵嘴唇微微动弹,也只有脚链能通过她咽喉的振动听见。
“对。他们或许是失败的生成品,或许是受创过重,重构成本太高,因此直接予以回收。有用的肢体截取下来备用。暂时没有死的人,负责用身体培养截肢,等待取用,所以被称作植肢者。他们对此深感自卑,所以必须小心,绝对不要当面提及此事。”
“经过了一个春天又一个夏天,我想与花鸟草木在一起。”突然,那名掉下山崖的侍卫的话闪过脑海。原来,他拒绝回收是这个意思!
六十一忽然莫名地汗毛倒竖。他警惕的看看四周,没有动静啊?对面年轻的女子似乎也没有动。他挪动身体,换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坐。真是让人不自在的一天啊…不行!一定要查明白!他使劲给自己打气。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要请我吃饭了。”
“哦?我倒要洗耳恭听。”
矢茵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因为你命令那些人杀死自己的婴孩。”
“嗯?这有联系吗?”
“当然有!”矢茵惊异地说:“你不明白?他们献祭的对象,并不是海神。”
这丫头不像在搞怪,但这话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六十一看着矢茵眼睛,想要找寻她的真正意图,却很快就转开。该死,她的眼睛可真亮。
“那么你说,他们献祭的对象是谁?天神?鲨鱼神?还是章鱼?”
“是你自己。你就是他们的神。”
六十一坐直了身体,坦然受之。
“或者说,装作是他们神,”矢茵笑嘻嘻地补一句。她抢在尴尬的六十一开口前又说:“不过我打赌,你其实并不清楚上帝为何要亚伯拉罕献祭自己的孩子。”
“哼,那你可输定了,小姑娘。以前我也不明白,上帝不是仁慈的父么?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弄明白——因为上帝不仅仅是‘父’,更是‘主’。献祭自己的孩子,的确不是为人父应做的事,对人主来说,却是必须的。唯以最为珍爱之物献祭,才能真正忠实于主,这就是亚伯拉罕成为人中之王者的原因!你现在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你果然完全不懂。”
“哈——”六十一刚想嘲笑,转念又强行忍住。小姑娘在耍花样呢。他问:“愿闻其详。”
“你不懂得这样一个道理:上帝可以要亚伯拉罕献祭他的孩子,可以要任何人献祭孩子,因为上帝是能同时创造与毁灭之神。人便是上帝创造,所以献祭给上帝,只是一个简单的轮回而已。”矢茵倾身向前,两眼亮幽幽地盯着六十一。“你这个凡人,不能创造人,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献祭?”
过来老半天,六十一才冷笑出来。
“不。”他虽然在笑,脸色却好像死人一般,咬着牙说,“你错了。”
矢茵眉毛一挑。“证明给我看。”
“嘿嘿嘿,”六十一越笑越欢畅,“小姑娘,我活得太久了,真是太久了,你想象不到的久远,久得我都忘了什么是生气,忘了什么是冲动,忘了…”
“对。”矢茵打断他。“也假装忘了你是个植肢者?”
砰——哗啦啦!
桌子飞上天之前,矢茵早已闪身避开。杯碗瓢盘和剩菜残汤漫天乱飞,矢茵抱着脑袋噔噔噔跑出老远,脑门上还是噼里啪啦砸了一堆碎片,幸运的是没有受伤。她回头看,桌子、椅子、火炉…这么一忽儿,所有的事物都炸得粉碎,散得满地都是。
那人站在残渣间,歪着头,耸着肩,形容愈发猥琐。麻布垂下,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清晰的看见他在剧烈颤抖。
“我建议你不要侥幸等待,现在跑也许还有一丝希望!”脚链在矢茵耳朵里大叫。
矢茵用大踏步走向六十一作为回答。
“天呐!”脚链生平第一遭发起抖来。
“证明给我看,植肢者!”砰!矢茵一脚踢飞了挡在面前的一张椅子。
“哎呀!”
咕噜噜…咕噜噜…扑通!
汩汩…汩汩…
哗啦!
“噗!咳咳!咳咳咳!哎…哟哟…”
矢茵从冰冷的水里冒出来,拼命抓住身旁的石壁,大口呛水。咣!头顶上的门关上了,顿时一片漆黑。
她呸呸呸地吐出水,叫道:“呸!好臭的水!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混蛋!”
骂了半天,眼睛渐渐适应了,发现这里也并非完全漆黑。这间水牢是在火山石间开凿出来,呈圆柱状,直径约两米。石壁的表面非常粗糙,却也没有足够立脚的地方。木制的牢门离矢茵有三米,一些缝隙投下些许光线。
她刚才被几名侍卫蒙着眼带到这里,一屁股踢下来,幸亏水深,否则非摔死不可。这水也不知是自然渗透进来,还是人为倒进来的,一股子腐败味道。矢茵想到水里或许真有死人,拼死贴在石壁上,但由于无法爬高,两条腿始终泡在水中。她又气又怕,可除了高声大叫大嚷,也着实没有什么好法子。
“好了。”半天,脚镣终于开口,“算了吧。”
“算?凭什么?我脑袋都撞肿了!你瞧瞧我身上这些伤口!嘶——”矢茵倒抽几口冷气,接着又骂,“王八蛋!不要叫姐再看见你!”
“我倒是觉得…唉,他受地伤害远比你重…”脚链为六十一由衷叹息两声。“而且我猜,这结果根本就是你自己想要的。”
矢茵一怔,果然不再大喊。她仔细聆听,没听到任何人声,才低声问:“你咋看出来的?”
“你喊归喊,但有第三个人在,‘植肢者’这几个字提都没提,可见也知道厉害轻重。”
矢茵贴着石壁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一个略可踏脚之处,但也只是不再沾到水而已,离牢门还是远得很。笔直的石壁,加上两米的直径,这是算准了一个人无论如何也爬不出去。她靠着石壁喘气,渐渐的呼吸恢复了平静。
“我还是不明白,”脚链说,“为什么你一定要激怒他?刚才他别说拍晕,拍死你也绰绰有余。或者干脆一脚踢下熔岩洞,化成一道烟,眼不见心不烦。”
“嘿嘿,他不是没下狠手么。”
“你拿准了他不会?”
“当然。”矢茵摸到手臂上的伤口,沾了脏水,伤口开始抽痛。该死,必须尽快消毒才行。不过她一点也不慌,六十一那王八蛋不会忍太久的。
“我对于人类的情绪化,始终还是不能明白。”
“你不懂,是因为你没混过江湖。”矢茵老道地说,“手下没几十号弟兄,没人叫你一声茵姐,没有顶着明晃晃的刀片,还喊对方回去换尿片,你当然不能明白。”
“你混黑道?”
“吓死你了吧,哈哈!”矢茵一边笑一边掰起指头算,跑酷联盟和强哥的十几个小弟加起来——嗯,够了够了,都够格当大帮会了!
“我只能说几千年时间,人类进化得真快。”
“那我告诉你吧,如果一个老大第一时间能却并没有干掉对手,他再一次下手将变得更难。所谓杀气可聚不可散,就是这个道理。他不杀我,说明他指望着我这里有对他有利的东西,之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往他心眼深处去了。”
“所以你不停地跟他插科打诨?”
“是啊,哈哈哈!让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去吧!老不死的妖怪!”矢茵得意洋洋地踢踢脚,让脚链淅沥沥地响。“咱们这么熟了,既然你那么那么想听,叫我三声茵姐,我就告诉你。你要继续耍酷,就活活憋死。”
“一个根本没有人格编码的机器称你茵姐,也会给你带来某种感官上的快感?”脚链觉得不可思议。
“我管你是什么!叫不叫吧?叫不叫,叫不叫,叫不叫!”矢茵使劲踢、踢、踢,脚链就拼命乱响。
“茵姐,茵姐,茵姐!”
“嗯,乖,百万分之一。”
“我的编号远在六十一之上!”脚链陡然拔高声音,“根本没有‘六十一’这个编码,数字编码最大只到六!之后的编码都非常复杂,除了代表其生成地区的名称外,通常还有其任务编成、归属系统、预计执行时间,甚至还有中止信号代码!那狗娘养的王八蛋隐瞒了真实姓名!”
“我管他呢?那你说你自己叫什么吧?”
“我…该死!我没有权限提取记忆…呜…”脚链悲愤的抽泣。
“嗯,正好,就用百万分之一这个名字好了。你到底听不听?别吵!”矢茵说,“我问你,在外面石柱那儿,我说了句话,你听见了么?那是什么意思?”
百万分之一罕见地喘息几声——虽然只是机械模拟,倒也像模像样——才说:“听见了,不过完全不能解码。这句话等级异乎寻常的高,照我看几乎算是最高等级的命令了。你怎么会说?”
“你是说——这句话是个命令,并且让帝启陷入昏迷?”
“是的。”
矢茵怔怔地说:“那他真是跟黑玉有关的人了。”
“拜托,你到现在还不肯相信?”百万分之一要是有手,就要抹额头的汗了,“清醒点!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肯定是重要关键的一环!”
矢茵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帝启很奇怪,阿特拉斯也奇怪,可是小心眼里,一直期望着他们只是装神弄鬼,其实也只是普通人。可是现在,连一个脚链也认为他非同寻常。
“你怎么了?”
“没有,这事我自己也烦嘀咕,算了,以后再说吧。老妖怪一定也听见,一定更加震惊。这就是他没有第一时间杀我的原因——他没弄懂我是什么人。事实上,我自己都不明白,何况他?”
“所以他来套你的话。”
“对!”矢茵暂时把帝启的事抛开,重振精神。“他自报家门,就是想取得我的信任。我哪里听得懂!可是越说不懂,他就越不能确定,越不确定,他就更不能杀我。”
“有点道理,但我还是不明白,你说他不杀你,跟那些人用婴孩祭祀又有什么关系?”
“那是在激他。你下午说那些不是真正的人,我就在想,老妖怪一定用了某种技术,造出那些似人非人的东西。那技术很可能就来自黑玉,是不是?所以我一定要激他给我看。”
“逻辑倒是合理,但这么激他真的有用?我怎么觉得你是在使气?”
“嗤!我才不会跟他这种妖怪使气。你仔细想想,他做梦要当神呢!身为神,绝对不能容许受到质疑,然而我却做出了令他害怕的事。他肯定还不知道我究竟有什么能力,但却渴望得到。你没看见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瞧着吧,他一定会憋不住来求我的,到时候也必定会恭请我去看他的造人技术。为什么?哈!还能为什么,他想借此压倒我,而后才能促成大家平等交易。”
百万分之一微微发热,尽最大的能力计算了一会儿,说:“若他真想当神,他立即杀死你,阻止秘密泄露的几率高达99.9999997%!”
“你没算对,”矢茵轻蔑地说,“漏了一个关键——他的身体。”
“这…我的角度不够,看不大清楚。”
“他佝偻着,并且永远只用右手,左半边身体一直笼在衣服里。这是有严重的残疾呢。我第一眼看见,不知为何就立即想到了之前看见的一尊雕像,你猜怎么着?雕像左边有两只手!如果那东西是他做的,恐怕就是他自身的写照。想想看,也许在遥远的过去,他作为植肢者被植上一只手,因为某种原因永远无法自我消除,该是多么痛苦?神是完美的,他始终差了那么一点而不能成为真正的神。他一定无比渴望得到史前的技术来弥补。千百年来,只有我出现了,只有这么一个可能的希望出现了,他会舍得杀我?哈!哈哈!可谓算无遗策!”
“不是还有帝启么?”
“呃?”稍稍亢奋过头的矢茵一怔,过了半天才一拍脑门。“把他给忘了!”
“单从外表看,帝启的能力怎么也比你强一点吧?”
矢茵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问道:“那你说,这是为什么?”
“哼,”轮到百万分之一不急不慢地说,“你考虑得很周详,只有一个地方错了,六十一善待你,并不是想知道你的能力——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你的能力,或者说,他已经从你身上看到了可以利用的能力。”
那光亮起来,跟一颗闪烁的星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频率——频率非常稳定,并且完全忽略了气流影响。一连串的闪烁完毕后,隔了一会儿,又是同样的一串信号。
这是“北极光”光敏信号传播卫星,它在170公里高的近地面轨道掠过,16组光感器指向预定角度,连续闪烁。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只会把它当作国际空间站的反光。
该系统的设计理念基于全球范围内低烈度核攻击,电磁暴导致中、低轨道导航和通讯卫星失灵后,单方面大规模信息发布。闪烁信号在编码上避开了大气扰流干扰,能够在最大范围内向分散的部队传递信息,并且不会被任何敌方电磁干扰破坏,唯一的障碍只有天气。
一直盯着夜空观察的明昧舒了口气——命令传达下去了,先头部队距离东岛不超过20公里,一切准备就绪,等待进一步指示。
她缩回头,把衣服扎紧。现在是拼命的时候了,没有武器,没有后援,更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这对自己来说可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她还没装束停当,忽听不远处嚓的一声响。声音虽然轻,她却立即听出是从屋顶上传来。明昧在地上一滚,滚到窗后静静等待。
嚓、嚓,声音渐渐向内院方向而去。
明昧跳上窗户,反身吊在屋檐下。她爬上屋顶,正见到一条单薄的身影一晃,跳到内院去了。如果猜得不错,她就是跟自己一样,被遴选通过的人。
矢茵?单从背影上看,就知道不可能是她。明昧搔搔额头——果然,不是是非人,不进是非门,对方很可能也跟自己的目标一致呢。
明昧迅速下了一个决心:跟着她。
她猫着腰往前跑。刚接近屋顶边缘,忽然头顶上隐隐有风声。明昧极快极轻地埋下身,抬头看,却只看见一条苍灰色的影子掠过。从它宽大的体型看,应该是信天翁一类的大鸟。它的影子在夜色里飘飘浮浮,时隐时现,向着脚下的森林降落。
不知为何,明昧的心莫名地乱跳了一阵,一直等到大鸟彻底消失不见,她才定下神。她转头看,“北极光”卫星已经消失不见——或者停止闪烁,与广漠无垠的星空背景融为一体了。潮湿的海风呜呜地刮过,山崖下方的树木纷纷俯低,又依次抬起,在星光下,活像八月间的麦浪,只是稍嫌纷乱琐碎了一点。
明昧深深呼吸,觉得心肺一片冰凉。她喜欢这感觉。
她喜欢战斗的感觉。
距离她不到两公里,绝壁下方,森林边缘的一片开阔地上,列普辛柯放下了望远镜,问另外一名正用望远镜观察的人:“怎么样?”
“的确是光敏信号。虽然不能解码,但目的性很明确,应该是指挥岛上的人开始行动。”
“奇怪,他们为何不使用无线电通讯?”
“大概是怕岛上有别的信号源。我们对这个岛所知太少了。”
“嗯。”列普辛柯点点头,又问,“是‘飞驰者’系统?”
“不太像。光敏信号非常强,抗高空气流层干扰也很独特。我有个同期同学在远东事务所工作,他说飞驰者系统是中国军方构成天基防务中段的通讯核心单元,主要任务是作为结点,链接三个不同轨道和不同事务的卫星系统。附带的光敏器尚在试验阶段,应该达不到这种强度。”
列普辛柯叹了口气:“仅仅二十年,他们的系统成熟度已经远超过我们了。我听说成飞公司研制的五代机,隐身性就比T50还要好,世道变化了呢。”
普留申科坚定地说:“如果我们能成功唤醒它,就一定能再次站在世界之巅!伟大的共和国万岁!”
“你说得对,普留申科同志!”
“你们的眼光真是小得可怕。”
突然,有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普留申科猛地转身,但列普辛柯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把抓住他已经上膛的手枪,说:“别动!”
他们身后茂密的丛林里传来哗哗的声音,普罗提斯慢慢走了出来。他裹着一袭灰色的布,头发蓬乱,眼睛发出逼人的光,活像一头苍狼钻出老窝。列普辛柯厌憎地看了看他,转头对普留申科说:“你去吧,普留申科同志,等待我的命令。”
“是!”普留申科警惕地看了普罗提斯几眼,转身匆匆跑开。
“你们来得很晚呢,差点就要错过好事了。”
“是你的消息来得太晚了,”列普辛柯寸步不让,“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