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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么…呃…那个…”帝启咬咬牙,把后面几个字吞进肚子里。AI却已经猜到了。她从脑后抽出一根长长的辫子,辫子末梢嗒的一下展开,露出里面三十二根针头组成的传输阵列。
她一边拉开帝启的衣领,一边说:“20千秒之前,位于冥王星轨道的劫掠号发回的第一组高解析辐射云图显示,它们离太阳系边缘只有不到340亿光秒了,大致位于太阳系黄道面下方10度,坐标在30336、30337之间。误差约2000千光秒。由于激波边缘效应,至少还要等待3784万千秒标准时,才能收到第一批确认信息。”
“3784万千秒…啊,老天,三百年!啊…不,一千两百年!”帝启痛苦地拍打自己的脸。突然胸口一阵剧痛,他痉挛似的倒抽口冷气:“你…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AI抽回探针组,发梢啪的闭拢,徐徐收回脑后。她注视着帝启,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已经习惯使用人类的纪年单位了。那么你知道今年是离开前哨站的第几年么?”
“嘶——”帝启还未从剧痛中恢复过来,闭着眼喃喃地说,“第几年?我哪里记得…几千万年了吧?去他妈的!”
“脱离前哨站距今,已8647年又48天。”她凑近帝启,几乎贴上他的脸颊,帝启顿时觉得被一股清幽透体的香味笼罩。她低声说:“几率进一步降低了。”
“什么几率?…任务完成几率?”
AI点点头。“经过14次独立计算,我们成功完成任务的概率,降至不到4.43‰。220年前,开始呈现曲率下降的趋势。速度在加快,事态已处于失控边缘。第二…”
AI说出这两个字,罕见地顿住。她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额肌、眼轮匝肌、口轮匝肌、提上唇肌、提口角肌、颧肌、颊肌…三十七块人造肌肉出生以来第一次整齐运动,现出害怕的神情。但她只停顿了两秒,就又立即说,“第二单独从你身上获得前哨站授权密码的几率,则已增至23.34%,超过系统可以容忍的极限4倍。而我,能量已经低到3亿卡之下,面对下一次可能的冲击,存留的概率低于十万分之一。”
“我…嘶嘶…该死,这次注射可真痛啊…”帝启不想在AI前示弱,可见鬼,倦意席卷而来,他竟然都无法睁眼了。以往注射后,不是要十几分钟后才会进入嗜睡状态么?
AI从来不会提出尚无法解决的问题。它的优先级可比自己高呢。它一定是要宣布什么方案,才会提及此事的…帝启拼命压下倒头就睡的冲动,故作镇定地问:“那么你要离开克拉特克么?也许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单靠我们俩是不可能完成…”
“我不会离开克拉特克一步。”AI说这话时,眼望前方,口气淡淡的,却没有一丝转寰的余地。
“可是…第二…你顶不住的…而如果失去你,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完…完成…”
AI忽然发出一声哼哼,极似人类女子得意时的轻哼。帝启怀疑自己听错了,用力抬起好似千斤重的眼皮看她,却见她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你知道到目前为止,地球原生系统里,最强大、并且有意识存在的力量,足以对抗第二的力量,是什么?”
“什么?”
“是生命。”AI重新恢复平静的脸色。“根据16000年来的人类学统计结果,及十三使团的一致建议,我,授权启动‘人类基因组紧急补偿计划’。该计划独立于系统之外运作,具有完整意义上的不可逆转性,一旦开启,将不可更改、追踪、反馈、终止或删除。”
奇怪,这个计划完全不在可搜索的数据库里。帝启三天前刚抵达海岸时,曾经紧急浏览过一次数据,这意味着该计划被制订出的时间不超过259千秒。
这是近七千年来,第一次超越原定计划的行动。帝启很想追问,可不行了,他的四肢僵硬,双眼翻白,全身所有的感官都被飞速地剥离,温度、重量、甚至时间统统消失…7000年…不、不,是21500年来,他第一次陷入恐惧,仿佛即将进入一个再也无法醒来的噩梦…
他最后听见的一句话是:“…该计划并非完美无缺,然而经过计算,却能使成功几率上升至…”
一切骤然归于死寂。
第一章 爱的协奏曲
我最最亲爱的茵:
你能看到这封信,表明我已经离去了。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我成功地深入“通道”,如果不是,那我已经死了。
不要为我难过。事实上对我来说,早已做好了准备。我准备着去死,准备着为你铺平道路。两种方式通向神圣之地,通向——我该怎么说呢——人类进化的起源,与进化的未尽之地。我选择的,是一条捷径,而捷径通常也是死亡之路。
我对这个世界并不留恋,唯一放不下的只是你,我亲爱的茵。但并非因为你是一个奇迹,是一个超越人类想象的、完美的、却在概率学上注定出现的奇迹。不,不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
也许会有许多奇怪的人认识你,告诉你,你有多么重要,我有你这样的女儿该多么荣耀。别相信他们,茵,我只是爱你而已。只是爱你。
我不能在这里说更多,我不能保证你会第一个找到它。世事难料。我只能寄予最大的希望,做最艰难的准备。留给我们人类的时间不多了,留给我们这个脆弱生态系统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要记住这个时间:201□年12月。实际上,如果你没能和那个人一起进入通道,地球将在今后几年或几百年内彻底毁灭。
关于黑玉的一切,那个人会告诉你。你会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他已经寻找你很久了。
很久,很久,很久了…
永远爱你的父亲
哔——哔哔!
“捕捉到102生物信号,普里斯银行四号上行电梯,已经接近中央大厅…到达!”
“A、C、D、E观察点,准备进入目测观察。”
“C观察点锁定目标。”
“D观察点锁定。”
“A观察点,位置不明…”
“E观察点锁定!确认为102,两秒钟后传输视频。”
五面屏幕同时亮起,其中三面屏幕显示出从三个角度远距离拍摄到的102视频图像。她走出普里斯银行专用电梯…一名银行人员继续向她解释着什么…她们相互致意…102走向银行大堂的第一检测口…
由于银行所有窗户内都嵌有防监视系统,高频电子束上下扫描,所以人眼看上去洁净透明的落地玻璃,在摄像镜头内,却呈现出严重的镜面反光效果。反光一道一道地从上刷到下,画面始终只有大概30%能看清楚。矢理不顾强烈的反光,死死盯着画面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A观察点,你的镜头太突出了。海港市警署已经接到普里斯银行报警电话。这里毕竟不是内地,我们的行动要尽量谨慎。”
“A观察点明白。A观察点现在转移,四分钟后切入画面。”
“大家注意,102已经出了检测口,”二号叶襄说,“普里斯银行已失去对她的保护权,准备下一步…”
“等等!两名银行职员追了出来…还有三名保安,他们与102交谈,很可能在告诫102。保安拉开警戒线,扩大了管制区!”
“所有观察点收回,准备实施第三套方案!”叶襄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普里斯银行有权鉴别他们的顾客是否受到威胁,并提供24小时特别保护,直至顾客离开海港市。如果102真的提出保护要求,情况就复杂了。
“102拒绝了。”沉寂了一分钟后,D观察点小心翼翼地说,“她在摇头…她签了免责协定…好的,她拒绝了!她离开了银行管制区!保安们没有跟来,他们只是撤除警示线,目送102…她向东侧的门走去!”
“东侧通向大楼大堂,西面是百货公司和奢侈品专卖店。”叶襄移动鼠标,把大楼结构图推到屏幕中央,观察上面移动的红色目标。“第三特勤小组负责地下车库和西面通道,第四小组负责南、北两侧外围。第二特勤小组,湾仔码头和会展中心停机坪有情况吗?”
“暂时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保持高度警惕,对方可能已在码头等待。其余各单位,等待目标与102接触后再展开行动。五号,102向你的方向去了。”
“C观察点失去观察角度。”
“D观察点失去目标。”
“A观察点观察点切入画面,我看得很清楚…”
“这里是五号,我看见目标…是的,她向电梯走去…不,不是观光电梯,是高速电梯…该死,她似乎真的想上到47层的第二中央大堂。头儿?”
频道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叶襄看着矢理,矢理面无表情地说:“继续。”
“是。各单位注意,准备转入第二套方案。各外围小组维持原状,六号,准备切入!”
“六号明白。”
“她到了——运气很好,电梯间只有她一个人…她向一号电梯走去,六号!”
“我在做!1、2、3…好了,第1、3、4号高速电梯切入临时故障状态。快点,伙计们,大楼管理方随时可能介入!”
“非常好,场面还在控制中…她进入了,她进入二号高速电梯!”
“管理方没有察觉…我捕捉到她了…她取下了墨镜,整理头发,别上发夹…画面很稳定,视频已经上传,十号。”
“嘶…”十号的加密频道延迟了5秒钟,才清晰起来。“视频收到,非常清晰,行为模式小组正在鉴定…嘶嘶…根据102的手势、瞳孔、眉骨、鼻翼和唇角的模式,我们初步判定,她目前处于‘泛获得性焦虑及潜意识迫切性压抑’综合状态中。”
“…解释一下,十号。”手册里虽然有这个词的详细解释,但矢理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屏幕上那个依然扎着马尾、胸前挂着CD墨镜的小女孩。
“我们基本上能确定,她获得了某件重要物品。对于该物品的归属问题,她自己尚不能确定,因此处于急于确认,同时避免外部力量强制确认的焦虑中。”
矢理深深吸了口气。
“是黑玉…”不知谁脱口而出,频道里顿时一片死寂。谁都知道若102得到的真是黑玉,那么前任执玉使矢通的叛国行径就是板上钉钉了。站在矢理背后的叶襄一颗心怦怦乱跳,全身绷紧,身体后倾,生怕矢理突然暴怒发狂。
“继续。”矢理平静地说。
“…嘶嘶…刚才小组成员对之前六段视频进行研判,进一步确认此结论。小组暂时把目标锁定在她背的背包内…”
“我想问的是,潜意识迫切性压抑情绪。”矢理打断他。
“嘶嘶…利用电梯下方安装的感应器,我们测量了102的血压、脉搏及46处关键部位体温。根据获得的数据,我们发现102体内甲状腺素分泌过多,肾上腺素也处于超量状态。其中表现最为明显的是下肢,因为长时间肌肉高度紧张,却没有发力,由此堆积了大量热能。我们由此判断,102可能有某种即将快速奔跑的预期,这种预期被目前的状况限制,但身体已经在做准备。”
“我一直不太明白。如果想要逃离,为何选择进入电梯?”矢理问,“此举不太符合逻辑。”
“我不认为这是焦虑之下的无意识行为。”十号说。
“你坚持认为,她会选择第二中央大堂作为接头地点?”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矢理使劲揉着太阳穴:“对方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在监视102。我相信102也一定感觉到了。那为何还要冒这个险?”
“对方如果真的对我们了解甚深,就会明白其实方圆几公里内都无所谓安全的地方。另一方面,也许102也已意识到这件事物的重要性,远远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因此打算以最快捷的方式转交他人。”
“…与外界的联络?”
“没有无线电,没有特定光学信号。通讯组的监控显示,五公里范围内完全没有与102接触的信息。至于是否有特别约定的其他信号,目前没有更多资料。”
“你的建议?”
“果断行动。”
“谢谢。”矢理切断了十号的信号。“三号,你的位置清晰吗?”
“三号已经就位,距离三百三十米。我已看见三组辅助瞄准系统启动。”
“隔壁大楼就是海港市出入境司,尽量把事态控制住。”
“三号明白。”
“四号?”
“这里是四号,我在第二中央大堂。今天有某位青年画家的个人展览,但观光人数不多。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希望你的判断正确,”矢理隔了半天才说:“交给你了。”
“明白。”
明昧坐在第二中央大堂星巴克咖啡靠窗的一张桌子旁。窗户正对着1500米之外,屹立在维多利亚湾旁的海港市最高建筑,国际金融中心二期大厦。它像笋子一样拔地而起,刺向云天——话说今天的云层特别低矮,从明昧坐的位置看去,金融中心那逐级缩小的楼顶好像真的插入了云端。
气象局昨天发布了暴雨橙色警报,最迟中午时分,就会有一场风雨来袭。云层在悄无声息地变黑、变厚,明昧几乎可以想象云层的上方正在剧烈翻滚、收缩,随时准备将25万磅的水倾泻到下面这喧嚣的闹市里。
她戴着墨镜,穿一身连衣短裙、浅色丝袜、十厘米高的高跟鞋,仪态无懈可击。她坐的这个角落被几株植物遮挡,102不会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等到她发现,差不多就是强制执行的时候了。
倒是窗户外一名擦玻璃工人对她看傻了眼。明昧打个响指,立即有服务生上前殷勤地拉上窗帘。
明昧看看表,在这里已坐了45分钟,奇怪的是一直没有见到可疑的人。方圆几公里之内也没有发现任何萨拉丁之翼或是光辉军团的人。没有高频测试脉冲,没有高能量反馈,没有近距离目测观察。从早上七点四十五分走出酒店到现在,102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这样的宁静真让人毛骨悚然。
时间非常仓促。
长达一个月的秘密监视,102一直非常平静,没有与任何可疑的目标接触。然而三天前102突然飞到上海,在世博园区转悠了两天,又于昨天中午直飞海港市,完全打乱了执玉司的部署。等连夜包机赶到海港市,春霆号却因登记申报手续不齐全,被港署航空管制司拒绝入境。
不过通讯组的人还是在昨天晚上截获了102的电话,查出她要造访的银行。三个小时内,他们就初步部署完毕。环绕大楼的告士打道、菲林明道、港湾道,乃至更远一点的会议道上,一共安排了30辆车守候。旁边的港府入境事务大楼、港湾消防局、海港市展览中心等部门,由一只本地的特别小组进驻,随时与管理单位联络,控制事态。
根据行为模式小组的一致推断(固执的十号拒绝评价),102和对方最有可能接头的地方有两处,分别是距离大楼不超过300米的海港市会议展览中心,及同样在300米范围内的湾仔码头。这两处人多、道路复杂,而且都能方便地登上快艇。当然,码头旁的直升机停机坪也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
第一、第二特勤小组部署在这三个地点。如果加上负责街道和现场维护的本地警员,一平方公里内,有超过130人严阵以待。透过矢理的私人关系,警方提供了一架警用直升机,在1000米上空盘旋,随时准备支援。
明昧却与十号一样,认定102不会离开大楼,所以主动提出在第二中央大堂现场指挥。现在,大鱼真的上来了。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几根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轻敲打,呼吸均匀,47层之下的中心指挥车里,她的心跳显示记录也仍然平静如常。
但是她的脚心却渗出了一层汗,小腿隐隐有些胀痛…潜意识迫切性压抑?这可真有意思。
第二中央大堂高12米,分作两层。北面第二层是两个独立的电梯间,电梯间外是观光厅。南面第二层则是咖啡座和酒吧。南北之间由天井隔开,由环绕整层楼外围的观光走廊连接。某个国画展动用了几十个展板,沿着观光走廊排了一圈。
一直绕着国画展兜圈子的九号停在了电梯间附近,欣赏一幅画。他身旁几名小报记者和十几个死粉正簇拥着不知名画家邓某采访。邓某穿一身订作的唐装,很严厉地竖起一根指头:“中国画已经到了不得不拯救,不得不反思,不得不开拓,而竟至于刨开心腹,掏出些陈腐败絮,从而涅槃重生的时候了!然而,就鄙人所见,国内之所谓新型国学研学,林林总总,千奇百怪,不过是西学为骨,国学为表,岂非荒唐?”
记者和死粉们拼命点头,争先恐后地表现出对五千年国学精髓之流逝的担忧和愤慨。九号看着面前这幅画,整个画面都覆上一层淡墨,时而觉得妖风四起,猎猎扑面而来;时而觉得黄沙滚滚,卷天动地;时而又仿佛雨打浮萍,不仅心中钦佩,觉得此画立意深刻玄妙、兼有明代大家仇英与唐寅之风格。看下面题款,却是《幽兰》。
九号退后两步,歪头细看,果然发现刚才的妖风狂沙,不过是枯笔画的兰草,又歪又斜,还断了笔锋。九号火冒三丈,正想一脚踢过去,耳麦里传来六号的声音:“二号高速电梯,到达!”
叮——
噔噔噔!
矢茵大步走出电梯,飞快四下看了一眼。她穿着紧身T恤,青紫色百褶短裙,乳白色半透明丝袜。背一个维尼熊背包,手腕上缠着一大串亮光闪闪的手链,CD墨镜挂在胸前,毫不掩饰的露出锁骨和胸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把健康、年轻和嚣张演绎得无可挑剔。
九号略一侧身躲在一张国画后面,低声说:“我是九号,锁定102,她正走出电梯间…”
“密切监视中央大堂所有人员,只要确定102与之接触,立即采取强制措施。”明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问,“五号、十一、十二、十三号,你们的位置?”
“五号在43层,马上就到。”
“这里是十一号,我在观光厅。”
“十二号在北面观光走廊,距离电梯间10米。”
“十三号在南面观光走廊。”
“保持距离,注意隐蔽。我们的重点是接头方。”
“明白!”
当电梯门无声地合上时,矢茵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徐徐吐出,一直绷紧的肌肉总算略松了下来。
但现在还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事实上,真正的危险还没来呢。矢茵用手将散乱的头发梳到脑后,理得一丝儿不乱,扎紧。她慎重地别上一只发夹。
发夹比寻常的要长很多,深入头发,一段弧形刚好紧紧贴在头骨上。发夹另一端的金属花瓣里,藏着一只小型接收器,却不是接受无线电波。整栋大楼,甚至包括几个街区所有的无线电都在执玉司的监控下。这个装置效法执玉司的DELL1技术,利用大楼内部金属偷偷传导信号。
矢茵仰头喝矿泉水,很随意的弄湿了手腕。她把手靠在电梯金属墙上,一组0.3毫安的电信号透过她的身体,被藏在T恤后的扩大器捕获。扩大器过滤、放大信号,以超声波形式传输到发夹里的接收器。接收器被超声波激发,微微颤动,振动波顺着簧片传到矢茵头骨,在头骨共振的辅助下,勉强还原成一个男声:
“部署如下:观光厅一人,观光走廊一人。有一人正对电梯间监视,还有两人情况不明。要确保行动成功,你必须想法子把所有人都调动起来,特别是下面那帮。坚持3分47秒,我相信你没有问题的。”
矢茵鼓起腮帮,呼的吹起额前的碎发。
“记住,至关重要的是同步。离开墙体必须超过3米,但不能超出6米。垂直距离不能超过20米,也就是说,时间误差不能超过0.7秒。姿势要好,身体要尽量打开,别手舞足蹈…这些你都懂的,是不是?”
矢茵微微点了点头。
“我最后提醒你,一旦走出电梯,联络就会中断。而只要走出电梯,我就认为你选择了行动。你会得到一次,并且只有一次机会。3分钟之后,有90%的可能你会一命呜呼,你真的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