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快..”
话没说完人就一声惨叫没了声响。
周成贞面色大变,抬脚要迈步,外边人已经涌进来。皆是铠甲鲜明手持弓弩刀剑。
屋子里的仆妇发出惊叫缩在地上。
“周衍,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成贞冷声喝道。
“意思就是你们谋反的事败露了。”东平郡王说道。
谋反?
谢柔嘉不由瞪大眼,旋即又恨恨。
果然没有梦错,原来他们真的谋反了。
“十九叔你在说什么胡话?”周成贞气急喊道,“你们是谁,谋反又是什么?”
“邵铭清都招了。”东平郡王说道。
邵铭清?
谢柔嘉不由伸手攥住衣襟。
“他招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可不熟。”周成贞冷笑,“你们要是对我搞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把戏就明白的说。”
东平郡王神情依旧淡然。
“你祖父没死。”他说道。
周成贞嗤声一笑。
“周衍,你到底在说什么?”他说道。
东平郡王没有回答他而是抬手。
“抬进来。”他说道。
外边脚步声响,谢柔嘉忙转身看去,赫然看到镇北王的棺材被抬进来。
没死是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抬脚。有人比她更快,周成贞穿过她先一步站在棺材前。
“周衍!人死为安!你竟然把我祖父抬出来!”他愤怒的喝道,抬手向东平郡王打去。
东平郡王抬手挡住他顺势一拧,就将他按在了棺材上,同时伸手到棺材里,谢柔嘉只听的撕拉一声,东平郡王抬起的手里拎着一张软塌塌的皮。
人皮吗?
谢柔嘉忍不住瞪大眼。
他把镇北王的皮撕下来了吗?
“他是谁?”东平郡王说道。
是谁?不是镇北王吗?
谢柔嘉忍不住扑过去看向棺材里,镇北王入殓的时候她也在场,认得那件寿衣,可是现在躺在棺材里穿着那件寿衣的人的脸却完全不同了。
是阿土!
谢柔嘉几乎要跌进棺材里。瞪大眼不可置信。
棺材里怎么变成了阿土?
耳边响起周成贞的笑声。
“啊,我的祖父怎么变了样子!”他带着夸张的惊讶,“十九叔你对我祖父做了什么?”
东平郡王将他扔给两个侍卫,侍卫将周成贞按住。
“真是没想到。你们玩了这么大一出戏,原来从谢家求赐婚的时候就开始了,不,或者说从邵铭清进献始皇鼎的时候,就已经是你们的安排了。”东平郡王说道,“始皇鼎原来是你给他的。”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跟她在梦里一样,真的有始皇鼎,而且真的也是在镇北王府,而且也是邵铭清进献的。
谢柔嘉说不上什么心情。
“我听不懂十九叔你说的话。”周成贞笑道。
东平郡王抬头看了眼还挂在白绫上的女子。
“让谢家这个女子嫁过来,就是为了把镇北王带出去。”他说道,“借着那次成亲,你可以让你的人从京城来到镇北王府,你的人替换了镇北王,然后谢家送亲的人带走了镇北王。”
什么?
谢柔嘉只觉得脑子乱哄哄。
原来她的亲事只是为了这个吗?
并不是父母厌弃不想看到她,也不是为与皇家联姻为谢家做贡献,而只是创造一个机会,搭个桥而已。
真是比原本以为的父母厌弃更为不堪。
周成贞的笑声再次响起,就好像在嘲笑她一般。
“十九叔你说的跟真的似的。”他说道。“听起来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一个在京城名声臭大街的家伙这么厉害啊?”
“是,你真挺厉害的,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邵铭清搭上的。”东平郡王说道。“又是怎么说服了彭水谢家,要不是邵铭清在最后关头幡然悔悟,在炼丹房里按住了假充道士的镇北王,被哄骗来的陛下可就真的被害了。”
邵铭清最后关头幡然悔悟?
周成贞面色一变,眼中难掩凶光。
“移魂丹。”东平郡王说道。“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效,只可惜没办法试,直接扔进丹炉里烧化了。”
周成贞站直了身子,挣开了两个侍卫的束缚。
“连移魂丹你都知道了,可见邵铭清这家伙果然反水了。”他说道,“真是没想到,这家伙真是个小人。”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做这种谋朝篡位的事。”东平郡王说道。
周成贞哈哈笑了。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你们不是天天这样想吗?”他说道。
谢柔嘉在一旁乱纷纷,她知道邵铭清是故意要谢家被诛。但也没想到原来他竟然是跟周成贞一起的,那是他主动的还是受周成贞撺掇?
“把他带下去。”东平郡王说道。
周成贞也不吵也不闹任凭两个兵丁抓住他。
“我祖父呢?”他问道,“可被你们乱刀砍死在原地了?”
东平郡王看着他。
“是,当场乱刀砍死。”他说道。
周成贞冲他一笑,被兵丁按着乖乖的向外走去了。
镇北王的棺材也被抬出去,屋子里变得安静下来,两个仆妇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谢柔嘉茫然的站在原地,直到一阵风将她推开,才发现是东平郡王走过来。
她退避在墙角。看着向门口走去的东平郡王,他忽的停下脚回过头,谢柔嘉心不由一跳。
殿下!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
东平郡王的视线没有看向她,而是看向其后。
谢柔嘉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见还挂在白绫上的自己。
“把人放下来。”东平郡王说道。
那两个仆妇瑟瑟起身,挂上去的难,把谢柔嘉尸首解下来也难,抖抖索索的几乎将身上的衣衫扯破了,人还没放下来。
疾风再次推的谢柔嘉飘开,她看着东平郡王从门口走回来。伸出手扶住自己的尸体,轻轻松松的扯断了白绫,将自己放在地上。
“也是个可怜人。”东平郡王说道,看着还瞪着双眼的女子,弯身伸手抚上了她的眼,再收回手,那双眼已经闭上了。
他又看了眼这女子几番拉扯而凌乱的衣衫,随手解下斗篷盖在了尸体上,这才转身向外大步走去。
谢柔嘉伸手掩住嘴,泪如雨下。
这不是在梦里,他们素不相识,她更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竟然还会给她这样的怜惜,给她这个死人最后的一丝尊严。
谢柔嘉追了出去,外边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乱跑的人,哭的喊的乱成一团,看不懂东平郡王的身影,不知道他是走远了,还是那个簪子不想他再被她这个鬼魂看到隔绝了她。
“镇北王祖孙谋反,奉旨抄家押送待判。”
这样的话不断在四周响起,下人们被驱赶着。
江铃!
谢柔嘉回过神,江铃怎么样了?
她忙向江铃的住处奔去,还没到江铃的住处,就看到江铃被几个兵丁抓着向外而去。
江铃披头散发的挣扎着。
“小姐!让我去看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怎么样了!”她撕心裂肺的喊着,拼命的挣扎,因为这样引来了兵丁们毫不客气的抽打。
“再不听话再闹当场砍了你!”他们冷冰冰的呵斥道。
江铃任凭棍棒刀背打在身上头上,头上流下的血滴落浸染了衣衫,她还穿着刚回来时的衣衫,尽管自己说让她歇息,可是她根本就不敢脱了衣衫,随时等候自己的召唤。
谢柔嘉哭着扑过去。
“江铃,江铃。”她想要抱住她,却扑了个空。
江铃趴在地上挣扎着爬。
“这丫头真是魔障了。”那些兵丁无奈的说道,“要死要活的不肯走。”
“那就让她死吧。”一个兵丁不耐烦的说道,“反正也不可能把人都带走。”
谢柔嘉大惊扑在江铃身上。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