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主很喜欢看谢柔惠跳舞?”她说道。“还夸赞我们谢家的舞跳得好?”

显荣公主只觉得心内一寒。

她喜欢谢柔惠跳舞,那是因为谢柔惠跳的舞对她没有害。

但谢柔嘉跳的舞….

谢柔嘉跟着东平郡王从她身边擦身过去了。

显荣公主攥紧了拳头直到二人走进一间宫殿也没再喊出话来,她狠狠的跺跺脚转身奔走而去。

“殿下夫人在这里稍等。”

两个内侍笑吟吟的捧上茶说道。

谢柔嘉对他们含笑施礼。

“多谢公公。”她说道。

东平郡王娶的这个妻子宫里的人并不陌生。当年在宫里跟方皇后娘家的公子打架,又当着太后皇后的面敢以巫舞惩戒公主。可见是个又蛮又凶的。

此时见她笑吟吟的施礼,内侍们都吓了一跳。

果然女孩子成了亲就不一样了吗?

东平郡王接过茶喝了口,又示意谢柔嘉坐下歇息,刚要开口说话,有一个内侍急匆匆的进来。

“殿下。”他神情略有些紧张的近前,附耳低语几句。

东平郡王的神色无波,但谢柔嘉看到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出什么事了?

谢柔嘉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他。

东平郡王转过头看她。

“有点事,你先回去吧。”他说道。

是皇帝那边的事吗?

谢柔嘉没有问点点头起身。

“有事你跟我说。”她低声说道。

东平郡王对她笑了笑。

“没事,我回去再跟你说。”他说道。

进来说话的内侍对谢柔嘉施礼亲自引着她走出去了,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内侍的惊愕的神情。

那可是皇帝让他们夫妻来觐见的,怎么殿下竟然自己做主让人回去了?

当东平郡王走进殿内时,坐在几案后的皇帝看不到他身后的有其他人,也难掩惊讶。

“谢家的小姐呢?”他问道。

“我让她回去了。”东平郡王说道。

皇帝看着他似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陛下。”东平郡王上前施礼,再起身,“周成贞没来京城,已经脱逃往镇北去了。”

皇帝面色一沉,手里握着的笔啪的拍在桌子上。

扑扑的风撞在车帘上卷着沙土冲了进来,马车却在这时又一个颠簸,正对着镜子仔细审视面容的谢柔惠惊叫一声栽倒在车厢里。

沙土吹了一头脸。

“干什么?会不会赶车啊?”她尖声喝道,一面连声呸呸。

外边没有人理会她。

谢柔惠拿起镜子看着其内模糊的脸,上边的红斑依旧显眼。

又失败了!

怎么那些巫术做的药不管用呢!

她愤怒的将镜子扔出去。

马车又是一个颠簸,将她整个人也差点甩出车外。

“周成贞!”谢柔惠抓住车门愤怒的喊道,“为什么让我坐着这种破车?给我换好车….”

她的声音喊道这里忽的停下来,人有些怔怔的看着车外。

“这,这是哪里啊?”

视线里已经不是昨夜平坦的大路,而是偏僻的小路,四周群山环绕,还是光秃秃的荒山野岭。

不,不止是哪里的问题,外边的人怎么也不对了。

昨天前后拥簇的谢家以及彭水县调集的兵勇侍卫呢?怎么走了一夜之后,没了?只剩下七八个陌生的从未见过的护卫?

唯一没变的是那个裹着大斗篷走在车前的男人。

此时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回过头来,隐在斗篷大帽里的依旧挡不住的俊美的面容上浮现笑。

“这里啊,是通往镇北的一条路。”他爽快的答道,说到这里又摇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真无趣,要是她在,一定认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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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重归

通往镇北的一条路?

原来周成贞这混蛋根本就不是要带她进京。

进了京城,皇帝顾忌她们谢家的声名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去镇北王府可就没这么好了。

肯定是为了把她一辈子困在镇北王府!

谢柔惠愣了下旋即尖叫着跳下车。

因为从行驶中的车跳下,谢柔惠滚到在地上撞的尖叫声连连。

周成贞却是看了也没再看她一眼。

“扔回去。”他说道,纵马向前疾驰。

才停下头晕目眩要爬起来跑的谢柔惠就被人拎了起来。

“给她绑上。”耳边还有人说道,“我们要赶路,马车赶的急,免得她坐不安稳。”

谢柔惠尖叫,刚发出声音就被一块破布塞住嘴,呛得她差点晕过去。

“塞住她的嘴,省的她乱喊乱叫,而且还避免诅咒我们。”

“怕什么啊,有阿土在,她只能算个小巫。”

伴着这声音,谢柔惠被扔回了车内,撞得她趴下来,这还不算完,马车又同时加速,颠簸的她眼泪鼻涕都流出来。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这么倒霉。

要是不离开彭水就好了。

要是母亲那时候在,一定不会让她离开彭水的,或者被挟持抓走的就是母亲了,自己就会没事了吧。

这下怎么办?

谢家的人总会知道自己不在京城,会来救她的吧?

就算他们不来,也一定会把母亲放出来,母亲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谁让她是大小姐呢,她可是唯一的大小姐,没了她,谢家就断了传承,就完了。

没错,一定会来救她的。

母亲。你可快点来救我!

悬挂在架子上的舆图被两个内侍掀开展露出来,人也忙低着头退开。

东平郡王的手已经点在舆图上一个位置。

“就是从这里消失的。”他说道,手又顺着这个位置向上划去,“从这里穿过一道山脉。走西线就能到达镇北。”

皇帝站在舆图前神色沉沉。

“朕就知道他们另有算计。”他说道,“只是没想到他们还真有本事算计,安排了那么多人手监视,竟然还能让他们逃脱,看来朕的这位皇叔比朕想象还要厉害。”

“镇北王当年镇守西南西北多年。随众甚多,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人手调动安置的更为隐秘。”东平郡王说道,“这些人都几乎被镇北王遗忘了,唯恐断了自己最后一条根,但这一次竟然敢这么大胆的不惜暴露他们,可见是有了势在必得之事。”

“可是始皇鼎已经在朕的手里了,他们还能怎么样?严密的监视彭水,并没有发现周成贞从谢家找到什么。”皇帝说道,“难道就靠一个谢家大小姐的血就来威胁朕吗?”

“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是出手了。”东平郡王说道,“不管他们安插了多少人手,都占不得天下大义,三十年前没有反叛,现在更是不可能的。”

皇帝看着舆图久久未动,忽的伸手拍了拍舆图。

“这天下啊天下。”他感叹道,却没有再说话转过身,“如此你就去趟镇北王府吧,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样才能把谢家的小姐送过来。”

东平郡王应声是。

“还有,如果只是谢家大小姐的话。就只带她回来就可以了。”皇帝又说道。

也就是说镇北王府的那些人可以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