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郡王似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再次愣了下。
当然不能说是跟谢家有关的事。
“信啊。”他说道,重复一遍,声音有些拉长,“不,跟你们无关,是,别的事。”
但这样说也不好。
别的事又有什么不能跟她说的,岂不是瞒着她?
可是要说什么事呢?什么事说了不困扰她又能把这件事圆过去?
他还在怔怔间,却见那女孩子高兴的应声是转身跑出去了。
走了?
哦对了,她为什么要这样问?
按她的性格,不是会问这个问题的人啊。
东平郡王看向外边眼中带着几分恍然。
邵铭清。
“邵铭清?”
谢柔嘉站在门外喊道,视线里空无一人。
“邵铭清呢?”
“夫人,邵公子已经走了。”门口的侍卫说道。
走了?
谢柔嘉不由上前几步看着远处的大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她的眼泪顿时就涌出来了。
骗子!根本就不是要我去问东平郡王收到的信是什么事的!就是不想跟我告别!
天边已经有暮色铺上,邵铭清收住疾驰的马,这才回头看了眼。
视线里一片空茫茫。
假托说去看信,让她单独跟我话别,你这人情我收了,不过我也不欠你,我让她知道你的好心,这人情又还给你了。
屋子里东平郡王慢慢的系好衣衫,面上一丝笑,从窗子里看着院子里气势汹汹又奔回来的女孩子。
第七章 别后
“我没有觉得你的傻。”
男子温和的声音从室内传出来,站在门口的小玲冲文士摆手,文士停下脚。
“什么事?”小玲走过来低声问道。
“京城的来信。”文士说道,晃了晃手里的信。
小玲哎呦一声。
“快别再说信了。”她低声笑道,伸手指了指屋子里,“就因为这信正吵架呢。”
吵架?
文士看向室内。
“吵架好啊,闲着也是无趣嘛。”他笑道,将信收起来,“不急不急,明日我再来。”
“那你为什么不直说,你是要我和邵铭清单独说话?”谢柔嘉说道,看着坐在对面的东平郡王,“扯一句什么有信来要去忙干什么?”
东平郡王忍着笑。
“是我客套习惯了。”他说道,“没有对你们坦诚布公。”
“对啊,明明可以坦诚说的事,你干吗说这一句假话,难道你不回避我们就不能单独说话吗?”谢柔嘉说道。
“能,当然能。”东平郡王说道,“是我把你当做其他人一般,用对待其他人那种场面话相待了。”
是吧!
谢柔嘉看着他吐口气。
“殿下,咱们说好了,大家谁也不用让谁不自在,有什么说什么,千万别客气。”她说道,“你这样就太见外了,也太瞧不起我了。”
“是,是我见外了。”东平郡王整容说道,“我下次不这样了。”
谢柔嘉瞪眼看着他一刻。
“骗人!”她又说道。
东平郡王失笑。
“没有,我不骗你。”他说道。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谢柔嘉说道,“你现在就是在骗我,你根本就不是见外,只是好心罢了。”
说罢有些悻悻的站起来。
“是我无理取闹了。”
东平郡王笑意散开。
“你不是无理取闹,你是知道我的是好心,所以才来质问的。”他说道。“柔嘉小姐是想要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好心善意,我想这就是坦诚布公。”
谢柔嘉看着他又噗嗤笑了。
“什么事到殿下口中都是大道理。”她说道,又走回来,“那我问殿下。你干吗跟我祖父和五叔他们说我和你是先有私情的?”
“相比于报恩之情,我是觉得两情相悦更能让关心你的亲人们安心。”东平郡王说道。
谢柔嘉挑眉。
“哦,这么说你就是让他们误会,不是他们自己听了你的话误会的?”她问道。
“当然,虽然很多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但大多数时候无风是不起浪的。”东平郡王说道,“我那句话的确是含着故意的引导。”
说到这里又一笑。
“这不能说谎,柔嘉小姐又不傻怎么看不出来。”
这又应和了他回答她适才质问的话上了。
谢柔嘉噗嗤笑了。
“你喝多了吗?”她忽的问道,“是不是不能喝酒啊?”
东平郡王愣了下。
怎么又说道喝酒上了?
小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飘忽不定。
“没,一点点。”他说道,话音落一根小白手指就伸到眼前。
“这里都红了。”谢柔嘉说道,“你喝了多少啊?”
东平郡王笑了笑。
“没多少,我只是喝了酒会上脸。”他说道,“其实没事。”
谢柔嘉哦了声,笑眯眯的看他。
“那殿下你日常肯定不轻易喝酒。”她说道。
“柔嘉小姐怎么知道?”东平郡王似乎有些惊讶问道。
谢柔嘉带着几分小得意。
“因为殿下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肯定不会轻易让人看到这样子。”她笑道。又盯着东平郡王的脸看,“殿下这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你,倒有些像娇俏的小姑娘。”
东平郡王哈哈笑了。
“那殿下快休息会儿吧。”谢柔嘉说道。
说罢不待东平郡王说话就走了出去。
东平郡王看着被拉上的门摇头笑了笑,说了这一通话,再看看天色,也不用休息了,他伸手解开衣衫一面脱下一面走向衣架,刚脱下还没拿起要穿的外袍,耳边脚步碎响同时门又被咚的拉开了。
“殿下,我知道了!”谢柔嘉喊道。
东平郡王转身。手里拿着的外袍一时不知是穿上还是先披上遮住的好。
谢柔嘉一眼看到男子赤裸的上身,他的身材匀称,肤色跟他的面色一般如玉石光泽,但就在这一片光泽中。一道伤疤如同笔墨勾画从前胸直到后背而去。
就如同清雅的山水画上陡然一笔浓墨重彩。
谢柔嘉一时忘了回避和害羞,有些惊讶的看着那道伤疤。
这是陈旧的伤疤,可想而知曾经的伤口有多长多大。
他一个郡王,锦衣玉食,侍卫林立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谢柔嘉想到他说的从小在外行走,去往偏僻荒远之处。所以也会遇到危险的吗?
眼前的伤疤忽的被衣衫遮住,也让谢柔嘉回过神。
东平郡王系上衣带。
“小时候在野外不小心跌落悬崖被划破的。”他含笑说道。
谢柔嘉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