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手就白送三眼矿,再说咱们大小姐的坏话,他们才是猪油蒙了心呢。”谢文秀说道。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后悔也没用,最要紧的是避免再犯这种错。
“嘉嘉的脾气你们也都看明白了,骂着不走,打着倒退,以后都安生些吧。”谢文兴看着屋内的诸人,“别再埋怨她坏了家里的规矩。败坏了家里的收益,总比去外边败坏规矩,给外边的人送钱要好吧。”
在场的人都无奈的点点头。
“郁山那边人手再多派点,别被人趁机摸进去。”谢文兴说道。
有人应声是。谢存礼皱眉。
“过年也不回来?”他问道,“这大冷天,山上怎么住?”
“搬到祖宅了。”谢文兴说道,再次伸手按按头,“也不知道这孩子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是啊。
这才半年不到。就闹得心焦力瘁,多少祖宗的规矩都变了,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事也发生了。
在场的人都叹口气。
“大小姐对咱们不满,所以不听咱们的话。”谢文昌忽的眼睛一亮,“那就找个跟她没有过节的人好好跟她说话。”
没有过节的?
她现在看谢家的人都不顺眼。
“大小姐过了年十四岁了,可以议亲了。”谢文昌看着众人一笑,“议亲一年,及笄之后就能成亲了,有什么话也有个人能中间斡旋一下了。”
对啊!
想想谢家的历代丹主们,成亲之后当务之急是孕育下一代丹女。除了日常的祭祀,其他的事都顾不上了,家里的事都要交给父亲兄弟以及丈夫。
尤其是现在,大小姐跟父亲也不亲近,那将来更亲信的自然是丈夫,如果能笼络到这个丈夫…
大家的眼顿时都亮了。
“是啊是啊。”
“不知不觉都这么大了。”
“还是孩子气,等成了亲,就成大人了,就好了。”
屋子里的人七嘴八舌的打着哈哈笑着说道。
谢文兴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清楚的很。
生养什么样的女儿他没得选。但要什么养的女婿可就由他选了。
谢柔嘉打个喷嚏,江铃忙上前给她系紧斗篷。
“谁又在背后嚼念小姐呢。”她说道。
谢柔嘉哈哈笑了。
“要真是别人嚼念我打喷嚏,那我这一天就停不了了。”她笑道。
身后传来蹬蹬的拐杖声,谢柔嘉和江铃回过头。看到谢柔清拄着拐和水英走过来。
“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了咱们就搬回山上去。”谢柔嘉忙对她说道。
邵铭清恨谢家而一刀两断,不愿意用谢家的一针一线,谢柔清心里也是恨父母亲长,这祖宅只怕也不想去。
“不就是遮雨挡风,哪里都住的。”谢柔清说道。
她这样清楚明白,谢柔嘉松口气笑了点点头。
“要过年了。我明天会去矿山看看。”她想了想又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吗?”
谢柔清看她一眼嗯了声。
谢柔嘉更高兴了。
这一段她带着谢柔清在郁山上来去,只是很少提及矿山,现在看来谢柔清并不排斥害的她如今模样的矿山。
“不是矿山害我这样的。”谢柔清说道。
站在矿山口上,她看着冬日里越发显得死寂一片的矿山,虽然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矿山上的石头,也分活石和死石吗?”她还问道。
谢柔嘉笑着点点头。
“是啊。”她说道,“不过矿山是裸山,不好区分,你可以去试试。”
她说着转头喊了声安哥。
安哥俾从一众人中跑出来。
“你和柔清小姐上山,看看她找的活石和死石对不对。”谢柔嘉对他低声说道。
安哥俾知道这一段谢柔清也跟着谢柔嘉学辨山,闻言点点头,一句话不说的先向山上走去。
谢柔清自己拄着拐跟着迈步,水英晃着手在后跟着。
谢柔嘉走过去跟矿工们说话,询问了他们过年的米粮够不够,衣被暖不暖,一众矿工激动的叩头答谢,谢柔嘉又叫过几个经验丰富的矿工们,指点了几句怎么挖砂运砂。
“好了,这些事你们慢慢琢磨,先好好的过个年。”她笑道。
众人感激的叩头躬身退开,谢柔嘉转过头看去,谢柔清和安哥俾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她才要跟过去,就被人叫住了。
“大小姐。”老海木恭敬的施礼。
谢柔嘉停下脚对他笑着点头。
如今她已经不像曾经因为前世和安哥俾是夫妻,而见到他们父子就不自在了。
“你有什么事?”她问道。
老海木迟疑一下抬起头。
“大小姐觉得安哥俾还算不丢人吧?”他说道。
“当然不丢人,他多争光出彩啊。”谢柔嘉笑道。
自从凤血石还有这些青山矿之后,大家见到他都高声的喊着他的名字,眼里都是敬佩,不像上一世看到安哥俾只知道他是大小姐的丈夫,他的名字都没多少人知道。
老海木激动的施礼。
“那,过了年,安哥俾能帮大小姐做些别的事吧?”他问道。
做别的事?
谢柔嘉愣了下。
“我,我听说砂行要换新掌柜,大小姐,您看,安哥俾他…”老海木红着脸说道,欲言又止。
他是想要让安哥俾离开郁山。
“安哥他,还要再在郁山待一段,将来他的本事可不仅仅是个掌柜。”谢柔嘉说道,又笑着对老海木点点头,“你放心等着看吧。”
老海木没有再说话,低下头应声是。
谢柔嘉抬脚向山上走去,老海木这才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和失望。(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遥念
虽然过年谢柔嘉没有回去,但家里的人送来的年礼从初一一直到十五都络绎不绝。
“这些给你做嫁妆。”谢柔嘉指着一大堆年礼对江铃说道。
江铃脸色微红。
年前由杜娇娜出面见了成林的父母,定下了成林和江铃的亲事,婚期就在二月十五。
“新来的小丫头可挑好了?怎么还不送来?”江铃又问道。
谢柔嘉指了指在院子里坐着一边吃果子一边喂牛的水英。
牛也是年礼,是谢柔嘉给谢文俊要的不大不小的一头黄牛,送来后被下人们刷洗收拾的干干净净。
“不是有水英嘛。”她说道。
“她能干什么啊。”江铃说道,“别的事有小丫头们,只是小姐身边没人。”
“你前脚走后脚人就能来,多少人等着来呢,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好好的等着做新娘子吧。”谢柔嘉笑道,手枕在脑后靠着柱子,看着冬日阴霾的天空。
“小姐你干嘛急着让我嫁啊,到五月六月不也好,我还能多带丫头们一段。”江铃嗔怪道。
“因为我太想看你成亲嫁人了。”谢柔嘉笑道,转头看着江铃,“想了一辈子了。”
江铃噗哧笑了。
“那我成亲之后也能伺候小姐。”她说道。
谢柔嘉点点头,正说着话,那边水英和牛都叫起来。
牛跑了,水英又不敢去拦,江铃忙上前帮忙,院子外的丫头们也忙过来,院子里一阵喧闹。
伴着梆梆的声音,谢柔清从另一边屋子走出来,看了眼院子里的热闹。
“是觉得我学不会骑马吗?”她问道。
谢柔清说过想要学骑马,但过了年谢柔嘉却送她一头牛。
“牛能上山,马能跑路,我觉得牛更适合你。”谢柔嘉说道。
疾行路对谢柔清来说已经是没必要的事了。牛更稳妥,行动缓慢,对于她这样的残了人来说作为代步更方便。
“我觉得争气不是争在这些事上。”谢柔嘉又说道。
既然身有不足,还是不要非要做那些身子健全的人能做的事来证明自己不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