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贞,你又跟我说谎。”他说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周成贞瞪眼。
“喂,十九叔,我哪里说谎了?”他喊道。
东平郡王看着他,伸手指了指还在吃草的红马。
“马不是好好的?”他说道。
“这马很厉害的,说不定自己挣脱跑了。”周成贞说道。
“马怎么跑这里来了?”东平郡王又说道。
“周衍,你傻啊。”周成贞喊道,“刚才下人不都说了吗,这家伙是谢老夫人的,是谢家的马,它自然知道回来的路啊。”
“周成贞,你不傻啊。”东平郡王淡然说道,“你还知道这是谢家的马,是谢老夫人的马,那些山民们都傻啊。”
周成贞一怔。
山民们对谢家如此敬畏,而这马对山林又很熟悉,显然常在这郁山走动,山民们自然也认得这是谢家的马,他们怎么会抢谢家的马。
周成贞啊了声。
“可是,他们就是打我了。”他瞪眼说道。
“打你?肯定是你做了该被打的事。”东平郡王说道。
“喂,什么叫我该打的事,我不过是说了句话大实话,那一男一女,年纪轻轻大白天就在野外淫乱…”周成贞说道。
话音未落,东平郡王就哼了声,转身拂袖大步而去。
周成贞余下的话卡在嘴边,气恼不已。
“周衍!”他喊道。
我日啊!这怎么说着说着成了我的错!
他气恼的抬脚追上去。
听得身后呼啦啦的脚步声远去,站在马厩边背对着这叔侄二人的邵铭清嘴边浮现一丝笑意。
“臭丫头。”他低语一声,“也不傻。”
说罢转过身,神情肃重严厉。
“来人来人,加派人手,接着找,今晚必须找到这大胆的贼人!”
第三十一章 化了
邵铭清组织的搜查很快被东平郡王叫停了,谢文兴带着人也从城里赶过来了。
“飞鸽传书字数有限,到底怎么回事?郁山竟然有了劫匪?”他一脸焦急的说道。
屋子里周成贞木着脸不说话,东平郡王含笑摇头。
“是大家误会了。”他说道,“他只是被惊了的马摔下来而已。”
周成贞骑着惊马的事谢文兴自然也知道,当时他一面派人寻找跟随周成贞,一面给东平郡王报信,东平郡王却早一步接到护卫报信追去了。
听到原来是这个,他心里更扑腾了两下。
还不如遇到劫匪呢,至少麻烦就能推出去了。
谢文兴一脸自责愧疚。
“都是我的错。”他说道,又挺直脊背,“我这就杀了那匹疯马先给世子爷压惊。”
周成贞哼了声。
“那是我的马,岂是你说打说杀的。”他说道。
东平郡王皱眉。
“怎么就是你的马了?”他说道。
“不,不,的确是世子爷的马。”谢文兴说着笑起来,“这匹马疯了,我们原本是要射杀的,对我们来说这匹马已经是死了,世子爷驯服了这匹马,那就是世子爷的了。”
周成贞靠在椅背上不说话。
东平郡王含笑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谢大人馈赠了。”他说道。
谢文兴忙施礼。
“时候不早了,就请殿下在这里歇息一晚。”他说道。
东平郡王颔首,谢文兴退了出去。
夜色已深,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谢文兴却还没有睡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喝道,看着眼前站着的邵铭清,“是不是跟嘉嘉有关?要不然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到了郁山才摔。”
邵铭清笑了,点点头。
“我还没见到她,不过我猜应该是。”他说道。“所以才急找老爷你来。”
还真是她!
谢文兴眉头拧成一团。
“她干什么呢?”他低声喝道。
“我想她是误会了。她不认得世子爷,看到自己的马被他骑着,一定是要夺回来。所以才…”铭清摊手说道。
谢柔嘉的性子谢文兴如今也是看清楚了,对自己还敢冷冰冰的讲条件换好处,那看到马直接动手抢也是绝对能做出来的。
谢文兴吐口气。
“真是胡闹!”他低声喝道。
却并没有喊打喊杀,邵铭清心里再次确定。谢文兴不敢轻易抛弃这个与谢柔惠有着一样面容的二小姐,或许是因为哪天祭祀跳出的震撼人心的巫舞。一次能挑出,两次也能跳出,能替代一次,说不定也要替代第二次。
“老爷你带柔嘉小姐走。躲一躲?”邵铭清低声试探问道。
“你傻啊。”谢文兴瞪眼低声喝道,“被马摔下来了,这话难道说一说就成真的了吗?他们不信。我们也不信,互相都盯着对方。这时候我带她走,不是自投罗网吗?”
邵铭清由衷的点头。
“老爷明智。”他说道。
谢文兴看着他冷笑。
“你也明智。”他说道,“这些日子样子可装好了,别让人顺藤摸了瓜。”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倒水的声音,江铃忙披衣出来,看到未散的晨雾里安哥俾正将水倒进水瓮里。
“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她低声说道。
“我要去上工了。”安哥俾说道,又指了指厨房,“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
“你吃饭了吗?”江铃问道。
安哥俾点点头。
“我吃过了。”他说道。
江铃含笑点头。
“那就好,小姐说了你在这里要跟家里一样,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她说道。
安哥俾嗯了声,放下水桶。
“那我走了。”他说道,转身大步跑开了。
江铃看了看厨房里的锅,茶汤小菜蒸饼整整齐齐的,她笑了笑,听到屋子里传来动静。
谢柔嘉哎哟哎呦的趴在床上。
“该!”江铃捧着草药进来说道,“让你再在从树上往下跳。”
谢柔嘉哼哼唧唧。
“没擦破,内伤更难看,一片淤青。”江铃一边上药揉按,一边说道。
“安哥呢?”谢柔嘉哼哼唧唧的问。
“去矿上了。”江铃说道,“把饭也做好了,这人看起来笨笨的,竟然什么都会做。”
谢柔嘉嗯了声,趴在床上出神。
没想到他们又住到一个屋子里了,不是江铃的劝说,而是自己主动,不,不,这怎么能说又呢,跟那一世完全不一样,他们没有成亲,将来也不会成亲。
她长吐一口气,手一撑床沿,哈的一声起身。
虽然磕磕碰碰的,但小姐的精神越来越好,江铃笑着收拾了草药端来了早饭。
谢柔嘉呼噜呼噜的很快吃完了,起身向外走。
“干吗去?”江铃忙问道,“伤还没好呢,又说惹了麻烦,怎么还出去?”
“我去矿山。”谢柔嘉说道,对着她一笑,“躲在山石后,不露面。”
说罢跑了出去。
“还跑,伤不疼啊?”江铃在后无奈的喊道。
天色大亮,谢家大宅里人马乱乱,准备启程。
但屋子里东平郡王等人一直没出来。
“我不走。”周成贞说道,歪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