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脸颊上两抹红晕,眼睛发亮:“你们要不要玩?”

张菡自然不会不捧场:“当然,机会难得。”她挑衅似的看了薛凝一眼,她也不甘示弱道:“我也是。”

明薇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好,我来带你们下水。”她又从仓库里搬出一套装备来,一边教她们穿,一边讲解一些关键点,还强调,“别看我耍起来很容易,要是不留神,会丢命。”

顾朗看她们大概没什么问题了,就去找了鱼竿出来,对剩下的周一帆和卓菁菁说:“来,我们就负责钓鱼好了。”

他笑着问卓菁菁:“会不会钓鱼?”

她抿着嘴笑:“会一点。”她的爷爷十分钟爱垂钓,因此她耳濡目染之下,懂的东西也不少,两个人一边钓着鱼一边说着闲话:“不想去潜水吗?”

卓菁菁摇了摇头,她的性格原本就偏向文静,不像薛凝那样咋咋呼呼的,这样吹着海风钓鱼,更符合她的心境,顾朗也称赞她:“你一向沉得住气,很好,钓鱼要耐心,这是养气的功夫。”

卓菁菁仿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她脖颈的姿势十分优美,好像是天鹅的长颈一样漂亮柔顺。

第23章 往事只能回味02

明薇连续潜了两次水,纵然是体力再好,上来的时候也有点喘,顾朗扶着她,替她脱下潜水服,看到她洁白光洁的背脊,泳衣的带子系成一个蝴蝶结,漆黑的头发浸透了水,滴滴答答的水珠滴落在她圆润的肩头。

他无缘无故想起她□□着蜷缩在床铺里的时候,像是西方文艺复兴时期拉斐尔的画。

明薇把紧贴着肌肤的衣服剥下来,像是在破茧成蝶,顾朗离她那么近,都可以闻到她身上海水的腥咸味道,而她灿烂的笑容真的是明媚赛过骄阳。

他心中一动,竟然趁她不备,将她拦腰一抱往空中抛去,明薇猝不及防,尖叫了一声,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在半空中身形一转,张牙舞爪向顾朗扑了回去,顾朗退后一步接住她,再用力把她往上一抛,明薇怪叫一声,微微旋身扑落下来,顾朗再拦腰把她抱住一抛,明薇干脆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身,最后翩然落回他怀里,两个人忍俊不禁,长笑起来。

这三抛三接,早就让其余人看呆了眼,过了半天,张菡的眼神突然意味深长起来,但是她是聪明人,并不点破,只是笑道:“我还以为是在看好莱坞电影。”她抛了个飞吻,“就差一个甜蜜的KISS了。”

明薇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从顾朗怀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肚子饿了,我们吃饭吧。”顾朗倒是说了句:“不掂不晓得,这掂了掂我就发现,你胖了好几公斤吧?”

“噢,我长胸上去了。”她得意地抛了个眼神给他,笑着跑去屋里拿酒了,顾朗也笑了起来,道:“来,我们中午还有饭吃,晚上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周一帆不等他多吩咐,就乖巧地到厨房里端了准备好的食物过来,一群人坐在甲板上吃吃喝喝,张菡见大家兴致好,便说道:“你们知道吗,我之前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明薇喜欢听:“什么趣事儿?”

“天上人间的花魁,前些日子不明不白死在家里了。”张菡神神秘秘道,“案子到现在还没破呢。”

卓菁菁还很莫名:“天上人间?”

薛凝用手肘撞了撞她:“就是那家夜总会。”

天上人间据说曾经是开在帝都的一家出名的夜总会,但是后来在严打中被和谐了,没过多久就关门大吉,但是等到风声一过去,就在明珠市又冒头了,有人说老板和后台是同一个,也有人说根本是换了一家,总而言之,这家天上人间比起之前传闻里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所谓的花魁,自然是在坐台的小姐里最漂亮的一个,按照惯例,不说真实姓名,就叫她为小茹吧。

张菡夸张地说:“说真的,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漂亮了,但是和她比起来,实在不是一个档次的,”她看了明薇一眼,又捧她,“当然比不上明小姐,你比许多明星都要漂亮。”

明薇也笑:“你就知道捧着我,我可不给你钱的。”

“哪里的话,我这可都是实话实说。”张菡故作委屈,“再诚实都没有了。”

薛凝翻了个白眼,对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张菡也知道见好就收,继续道:“据说当时要小茹出来陪一次酒就要上万,不是达官显贵都不让见。”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出名的“公主”,竟然不明不白死在了家里,警察调查了她的住所,却始终没有发现消息,据说是情杀,也有说法是仇杀,但是众说纷纭,却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以上,就是张菡知道的全部消息,她作为局外人,具体的消息自然是不知道的,顾朗也听说过这件事,之前上过报纸,明薇经常读的小报上还声情并茂地胡编乱造了一出荡气回肠的两男争一女最后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桃色传奇。

“嗯,我记得听人提起过,不过只是一件比较有新闻性的杀人案而已。”

张菡不服气:“谁说的,我有一个朋友,和小茹是好朋友,听她说,小茹不可能陷进这些麻烦里,她一直是很聪明的,从来没有犯过错,而且她死前的一天还说约好了要去美容呢。”

明薇道:“由此可见,人的命运实在是不可测的,古人说人有旦夕祸福,实在是很有道理的,有的时候一念之差,可能就是生死之别了,那你们说,人的命运究竟是由自己掌握的,还是早就已经写好了呢?”

这一次发言的,竟然是少言的周一帆,他说:“我不相信人的命运是被写好的,否则我们所努力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不能代表不存在。”明薇喜欢和人辩论这些问题。

周一帆不卑不亢:“如果人的命运是写好的,那么是根据什么来写的,是由什么人所写的呢?”

明薇想了想,答道:“中国古代有生辰八字,外国有星座,什么时候出生对于我们来说有着一定的影响。”

“那也只是影响。”周一帆镇定道,“我认为是可以通过科学来解释的,但是命运是不存在的。”

他从小做的每一件事情,就都是为了改变命运,如果他没有努力,那他现在还在大山里和爷爷一起编草鞋。

这一次争论就不了了之,下午的时候太阳太烈,大家都回舱房里午睡,等到日头西斜的时候才重新出来钓鱼,明薇去驾驶舱看海图,白鲨号设备精良,其中就包括自动航行,按照预定好的路线,他们晚上可以到达一个小岛上。

夜里能躺在孤岛上数星星,肯定是一件很惬意享受的事情,人远离尘嚣的时候,尤其能够感悟许多东西。

夕阳西下的时候,目的地到了,大家纷纷下船,涉水到达了小岛的沙滩上,这里远离人工开发的地域,沙子是纯白色的,有螃蟹从沙洞里爬来爬去,薛凝拉着卓菁菁捉它们,张菡在捡那些好看的贝壳做纪念,只有周一帆老实地替顾朗搬东西上船,被他笑着拒绝了:“没事,一起去玩吧。”

周一帆抿了抿嘴唇,很坚持,顾朗无法,只能把帐篷交给他背,又和他说:“别的老师只教知识,我却不那么认为。”

他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我小时候也是拜过师父的,不仅教我学武,还教我做人,别人怎么教我不管,我有我的教法,不是把专业知识告诉学生就算是教学的,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传道才是首位的,体验生活实际上是人生很关键的一个环节,一帆,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如果说卓菁菁和薛凝还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有自己的娱乐,那么周一帆真的是像苦行僧一样努力学习,好像他的人生除了学习已经没有别的意义,可是人生在世,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用想得太多,对我来说,你们现在过得开心,以后也一样开心,才是重要的。”顾朗拍拍他的肩膀,“你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就觉得周一帆太过老实内向了,虽然都大学毕业了,但是根本没有什么心眼,在院里也一直被其他的学长学姐们使唤,他也从来不说。

一个人的遭遇如何,与其说是和年龄有关,不如说是和见识有关系。

“快来,”明薇已经找到了地方,对他们挥手,然后大家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烤架,将钓上来的鱼和准备好的食材串上签子放在铁架上烤。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一团橘红色的火光格外地显眼,大家欢笑着,彼此之间说了好多的话,连薛凝和张菡之间都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剑拔弩张了,不过还是看对方不顺眼就对了。

小小的帐篷已经搭好,仅容两个人睡,卓菁菁最先熬不住,拉着薛凝先去睡了,之后周一帆和张菡也陆续钻进了帐篷,篝火旁就剩下了明薇和顾朗。

喧嚣过后的静谧总是格外难得,两个人并肩坐着,都不说话,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好,星辰镶嵌在天幕里,璀璨地像是钻石,好像伸手可摘,不远处蔚蓝的海面安静美丽,倒印着星光,像是有两个世界。

明薇随身带着一个小小的随身听,那是很老很老的一个款式了,如今早已被淘汰,谁都用上了数码设备,但是她却很喜欢这样老式的东西,特地收集来了,播放的卡带如今早已绝版,但是因为质量很好,所以声音还很清晰,上个世纪悠悠的调子,缠绵的歌词,大半夜令人听起来心碎。

明薇听了会儿,站了起来,对他比了个小声的手势,两个人携手攀登上不远处的一块礁石,浪花撞击着礁石,泛起朵朵水花,她把那个随身听放在一边,顾朗轻轻拥着她,两个人跳起舞来,她赤着脚,踩着湿滑的石头,好几次差点滑倒,但是她不以为意,反倒哈哈笑起来。

一首歌结束,另一首是尤雅的歌,轻轻哼唱:“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已经也添了新岁,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童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后也会逐渐组织起别的家庭,两个人终有一天会渐行渐远,再也不能这样毫无拘束地在这里跳舞到天明,顾朗想起很多次的夏夜,他们两个人扬帆出海,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放那些靡靡之音,两个人相拥慢舞,有时说话,有时不,因为不需要在对方面前掩饰自己,所以很轻松快乐。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会不会终有一天,陪伴对方的,会变成了别人呢?

顾朗想过这个问题,明薇没有,但是他们这个时候都不约而同想起这件事情来,终有一天,他/她会是别人的。

这样的猜测让他们不禁松开了对方,在星光下默然相对,明薇想,我竟然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我本以为到七老八十了,我还可以找顾朗来出海,钓鱼跳舞,说所有的心里话,不必顾忌任何事情。

可是,真的能这样吗?

除非他们彼此终其一生,都不曾婚嫁,那他们才可以永远是最好的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对方。

为什么没有想过与对方相爱?明薇从来不曾想过这个可能性,爱情那么强烈激情,她希望她被拥抱的时候心会砰砰乱跳,而不是心平如镜,她希望他们可以轰轰烈烈地相爱,缠绵悱恻,开心的时候忘记一切,哀伤的时候泪落如雨,不能停歇。

如果不爱了,他们也可以潇洒地彼此分手,再去寻找新的爱情,她可以离开爱人,却不想有一天要和顾朗成为陌路人。

她认为自己爱他如同兄弟手足。

但是那一刻,她心中泛起了酸涩的怅然之感。

第24章 往事只能回味03

大海寂静无声,明薇抱膝坐在礁石上,水珠飞溅在她□□的脚背上,顾朗在她身边坐下,两个人静默无言。

过了半天,明薇长长出了口气,像是要把满胸腹的惆怅之情呼出体外,她这么做了以后,发现还真的轻松了不少,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呢!

她正打算说什么,就不远处的海里有什么东西在沉浮,她眯眼细看:“什么东西?有美人鱼吗?”

她探头探脑张望了一番,意外道:“是个人!”

顾朗也看见了,他二话不说跳进海里,奋力向落水之人游过去,然后将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胳膊上,明薇站在岸上帮忙一起把他拽上来:“哎哟,还怪重的。”

“成年男人,又是这样的体格,当然重。”顾朗抹了把脸,给那个人做心脏复苏,那个人大概落水的时间也不久,马上就醒过来了,看着他们两个人,表情十分迷茫。

明薇问他:“你醒啦?”

“汝乃何人?”他皱着眉头看着明薇,又警觉地看着顾朗,防备之意溢于言表。

明薇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居然拽古文?汝乃何人?”她竟然照搬照抄又问了他一遍。

结果对方皱着眉,严肃地说:“吾乃西楚霸王。”

“…”明薇囧了,“阿朗,他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所以不正常。”

顾朗忍着笑:“也许吧。”

“你们不信我?”他终于不讲古文了,但是对于他们竟然不信自己十分不满,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他长得不算好看,但是魁梧高大,别有一番硬汉之气。

明薇哈哈大笑:“我说大哥,你要是穿着古装,一直咬文嚼字呢,我们指不定还会信你。”她乐不可支,“但是你看看你自己身上这身衣服,这件西装不便宜吧,这手表,哟,还是百达翡丽的最新款,你说你是项羽,鬼信你。”

那个男人却没有被戳破后的尴尬与无措,他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重复道:“吾乃西楚霸王。”

“好吧,西楚霸王,你是怎么会在海里的,船失事了?”明薇递了块毛巾给他,又把毛巾兜在顾朗头上,被她捏了把脸。

那个人眨了眨眼,竟然回答不出这个简单的问题,明薇和顾朗十分好笑,但是依旧给了他食物和衣服,他身材魁梧高大,站起来比顾朗还高一个头,大约有两米左右,如果穿上古装,蓄上长发与胡须,倒也有几分项羽的既视感。

如今穿越小说电视剧那么火,连家庭主妇都知道什么叫穿越,关于穿越的讨论也很激烈,但是明薇是万万不会相信面前这个人是穿越时空来的。

第二天其他人醒过来,看到多了个人也相当好奇,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多半有问题,因此一语不发,被张菡问急了,张口又是一句:“吾是楚国项燕之孙,西楚霸王是也。”

其余人目瞪口呆,明薇笑得肚子都疼了:“如果你是项羽,你看见这个,怎么不说是妖法?”她手里把玩着的,正是一个汽灯,虽然这东西十分常见,可是如果真的是一个古人,必然会大惊小怪的,可是他根本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还有,你会说白话,别拽古文了,我听着都累。”明薇笑个不停,“你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了吗?”

他无视了她的第一个问题,答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要紧,看你的衣着打扮,肯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明薇安慰他,“等我们回去了,就替你找自己的身份,但是你可千万别说自己是项羽了,我听着特想笑。”

他闷闷不说话了。

张菡最擅长通过一个人的衣着打扮来判定他的社会地位了,她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个遍,说:“看他的出生肯定不错,这一身行头起码几十万吧,不算那个表。”

“不过,一个穿成这样的人突然掉进海里,还是蛮奇怪的。”明薇为人仗义,虽然知道他来历不明,却还是很热心地打算替他查查,“回去问问附近有没有在出海。”

他们说话的当口,顾朗已经和周一帆整理好了东西,大家准备登船返航了,昨晚睡得好,众人的兴致都不错,原本大家很和谐地在一起打牌开玩笑,张菡还是喜欢凑到周一帆旁边逗他,但是也不知道是这次把人家惹毛了还是怎的,周一帆突然站起来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和你说话!”

张菡尴尬极了,但是依旧笑容满面:“大家都是同学啊。”

周一帆抿了抿唇,像是压抑着怒气,张菡的笑容终于也撑不住了:“你是什么意思,乡下来的穷小子,我理你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不用你看得起我!”周一帆一字一顿道,“我也看不起你!”

这两句话一出口,房间里的气氛就顿时凝滞起来,火药味十足,薛凝本就看不起张菡的所作所为,而且周一帆还是她的同门师弟(虽然是同一年,但是晚入门不是),她自然偏帮他:“张菡,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张菡的宅斗技术是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嘴皮子利索得很,“你怎么不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薛凝也火了:“问别人之前先问问你自己,你自己做的什么事儿你自己不知道?”

张菡冷笑连连:“行,你们都是青春玉女,你们高贵,你们看不起我,呵呵,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你们不要有来求我的一天。”

薛凝冷嘲热讽:“求你?你别有一天被人弄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行了。”顾朗终于看不下去出来阻止了,他虽然平时好说话,从来不给学生脸色看,可是他真的发话的时候,没人敢不听。

张菡冷笑了声,一刻也不想多呆,马上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边吹风,还从口袋里摸了包烟出来抽,那种女式的香烟,味道很淡,她吐着烟圈的时候姿态很迷人,明薇啧了一声,靠在旁边的栏杆上问:“我还以为你不会和她们多计较呢。”

“要是不计较,还不一个个爬到我脸上来作威作福了?”张菡冷冷道,“我又不是好欺负的。”

明薇也不生气:“你为什么要去做这行业呢?”

张菡微微笑了笑:“怎么,你以为我有什么悲惨的身世,我爸妈在医院我等着用钱才迫不得已做这种事情?让你失望了,我是为了钱,为了更好的生活。”

明薇颇为讶异地挑了挑细眉:“你真坦白。”

“我爱钱,我的家庭很普通,但是我从小就长得漂亮,我知道我要过上好的生活,只有努力赚钱。”

明薇虽然年幼时家贫,但是长大后却从来没有过任何赚钱的概念:“大部分人和你赚钱的定义好像不怎么一样。”

“哈哈,她们就想着好好读书,有个好文凭,找个好工作,做白领,然后结婚买房还房贷。”张菡冷嘲热讽,“多么高尚的生活,我才不稀罕,我一定要做有钱人,我要过最好的生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此而努力。”

明薇也很直白:“但是这一行你能做多久?”

“我又不准备一直做下去,又不是小姐,”张菡看着自己指甲上精致的美甲,漫不经心地笑,“我这些年也攒了点钱,认识的人也不少,最重要的是,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你昨天拿出来的那瓶酒,我就认得,是一家老酒厂的镇馆之宝,三年卖一瓶,贵死人,对不对?”

昨天那瓶葡萄酒拿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面色如常,根本没有认出来里头的奥妙,明薇没有想到张菡看出来了:“你没白混。”

“我不是白陪人的。”张菡说起来有几分得意,“我学看珠宝,品酒,做生意,谈合同,我都在学,学的东西比她们在学校里多得多,等我一毕业,我就回家里去,那也是省会,发达得很,关键是那里的有钱人都不认得我,到时候以我的本事,再嫁个有钱人有什么难的?”

她自信极了,微微抬起下巴:“我肯定能比她们更成功,我会有更多的钱,过最好的生活,所以我从来不后悔我今天所做的一切。”

明薇这时反倒对她有几分佩服:“不管你的手段怎么样,至少你目标明确,执行力又高,你会成功的。”

“他们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好了,”张菡握紧了手,“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

明薇叹息道:“有目标的人生还是比较有趣味的。”

张菡已经恢复了过来,笑问道:“你的人生没有目标吗?”

“没有,”明薇托着腮,靠在栏杆上眺望海面,“我有花不完的钱,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做人上人,但是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张菡扑哧一笑:“那肯定是因为你没有恋爱,如果你谈恋爱了,你就肯定不会这么说。”

“恋爱啊…”明薇回想了一下自己那么多年遇见过的人,很惋惜地说,“缘分未至。”

张菡试探着问:“我本以为,你和顾老师…”

她话还没说完,明薇就笑了:“怎么可能。”张菡紧紧看着她:“是吗?”

“是的。”

张菡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好吧,既然你自己这么认为。”她耸了耸肩,又问,“明小姐,我们现在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熟人了,对吧?”

明薇忍俊不禁:“算是吧,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我知道你很有钱,也很有本事。”张菡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我们都算认识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明薇没有立即答应,狐疑道:“和我借钱?”

“不,”张菡踟蹰了番,说道,“你还记得我和你们说的小茹吗?”

明薇很意外:“当然记得。”

“她不是我朋友的朋友,是我的朋友。”张菡低声道,“小茹和我不一样,她是那种狗血故事里的悲情女主角,当初出来卖也是迫不得已,等赚够了钱想收手,那个老板却发现她有价值,抓了她的把柄不让她走。”

“我对查凶杀案没有兴趣。”明薇拒绝地很快,“不过我可以介绍个警察给你认识,你去找他,把知道的事情和他说,他会帮你的。”

张菡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明薇能帮到这一步也已经很不错了:“那我替小茹谢谢你。”

“不用了。”明薇把刘邵的电话给她,那个时候她倒也没有想过,这件普通的凶杀案会引出后来那么离奇的故事来。

那个时候上岸后让她烦恼的事情只有那个莫名其妙落水的“西楚霸王”,她毫无头绪,只能和顾朗说:“丢给刘邵算了。”

刘邵真是随传随到,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替他们认领失踪人士,结果和那人一照面就大吃一惊:“哎哟喂!”

明薇马上意识到他认识对方:“你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