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大伯母心情喜悦起来,她扶着老腰站起来,对站着的妇人们说:“你们坐坐烤火,这天色晚了,我这种老人,也要早些睡,就不凑这热闹。”倪家站在外围的一个小媳妇,上前一步扶着倪大伯母,给倪大伯母轻拍拍她的手说:“你也早些回去睡,明天还要帮着你三婶忙活。”那小媳妇对周边人微笑着点头,跟在倪大伯母身后走了。
周边一些年纪大的妇人,纷纷站起来,笑着说:“我们也年纪大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外面没事做,家里还有活要做。”倪家五婶笑着站起来,同他们说:“大家以后有空常来往,你们抽一根火把,这路上好照照路。”有些知倪家事的妇人,听她这话,笑着说:“有这么知事的弟媳,难怪倪大家可以放心去睡。当年的辛苦也值了。”
许多人唏嘘着往外面走,人群中慢慢提起倪大伯母,说她当年嫁进倪家的苦处,说她一心操持着倪家的事务,还不忘记善待下面的弟妹,这弟妹成亲后,一家上下和气,也算是是苦尽甘来。过来打招呼的倪妮娘亲,听着走远的人感叹,坐下来同几个还在火边的妯娌笑望几眼,问:“大嫂去睡了吗?”倪六婶点头。
倪妮娘在火堆旁稍坐一会,站起来说:“我去睡了,你们再坐坐。”倪五婶和倪六婶笑着点头说:“三嫂,你先去睡吧,难得有这么热闹,这一会还睡不着。”倪妮娘亲点点头,瞧一眼散去人的火堆,见到倪铁子带着他的朋友们,把空了人的火堆并在一处。她望向倪妮处,见到她笑着站起来,身边跟着站起来逸风和倪大弟,三人正说着话。
倪妮见到人散去许多,站起来对叶开说:“大师兄,我先去睡了。”逸风听她这话,赶紧扯着她说:“姐姐,再陪我们一会。”刚刚倪四婶过来打招呼时,倪二弟是借着多陪姐姐的名义留下来,现在倪妮说要走,明显是要跟着一起去。他紧张的望着逸风,手轻扯他好几下。逸风兴趣正浓着,听倪妮这话,自然是赶紧开口留人。
叶开在一旁听他的话,见到他眼珠子骨溜溜转的机灵样子,只是笑着说:“明天要爬山的事,看来有人是不想去。”他这话音一落,逸风笑着扯扯倪妮的手说:“姐姐,我们同大妹姐一起,早些回去睡。”他转头对叶开说:“大师兄,你明天一定要叫醒我。”叶开眉眼舒展的说:“行,只要你不去吵妮,明天我叫你起床。”
倪妮笑瞧一眼大师兄,见到他依旧神清气爽的样子,笑着说:“大师兄,你别同他们一样睡在外面,你一会进房早些睡。”倪妮知晓今夜跟哥哥来的许多人,打定注意在外面过一夜。叶开听她的话笑起来说:“行,管事妹,你放心,大师兄想睡时,就回房睡,后天我们还要赶路。”
倪妮同倪大妹回到倪铁子的房间,倪大妹从自已床上抱来被子,倪妮爬上床睡时,问倪大妹说:“大妹,弟妹他们没在家里吗?”倪大妹听她的话,笑起来说:“姐姐,前两天弟妹们,带去舅舅家玩,说好要趁着现在家里活少,让他们两人陪陪外祖父和外祖母。”
倪妮娘亲在生了倪二弟后,又生了一弟一妹,家里现在有七个孩子。好在倪铁子和倪大妹可以分担家里的活,倪三是一个本分人肯做,倪妮娘亲是个会打算的人,家里的日子并不难过。倪妮舅家的日子,在能干的两个舅舅和舅母的操持下,日子越发过得好。外甥们懂事,自家妹子和妹夫会做人,舅舅家的人越发对倪妮家人亲近,两个小的孩子,常给接去舅舅家中住。
第一百零三章学习
倪妮和倪大妹起来时,天色微微亮,外面已有走动的声音。倪大妹点上烛火,同倪妮两人梳冼好。逸风轻拍门,说:“姐姐,我同大师兄和哥哥们去爬山。”倪妮在房里听后,赶紧披件外衣打开房门,一把捉住兴奋的逸风,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后,再三对他说:“记得上了山,跟紧大师兄和大哥哥两人身边,不许单独一人乱窜。”逸风点头后,倪妮才放他离开。
倪大妹在房间里听他们两人的动静,见倪妮进房间笑着说:“姐姐,二弟出门,我们都不会这么紧张。”倪妮听她的话笑而不语,见到她又拿起针线,一把捉住她的手说:“大妹,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回来再做事。”倪大妹给倪妮扯着去吃早餐,厨房里正好有些倪妮娘亲准备的点心,姐妹两人随意吃了些,又赶回房间。
天色大亮时,倪妮已把短袄和裙子底边的花全绣好。她瞧着倪大妹在缝补粉衣的袍子,也不多言,转身出去找娘亲拿来两块布料。她再回到房间里,把倪铁子桌上的东西,重新收起来放凳上。把衣料平铺在桌上,拿起剪刀剪起衣样。姐妹两人安静的做着事,直到外面传来喧嚷声音。
没一会倪妞在房间外叫着:“妮姐姐,我来了。”倪妮笑看一眼皱眉头的倪大妹,走过去打开房门。倪妞手里拿着一块大红的布料,笑嘻嘻的抬头瞧着倪妮,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倪家姐妹,手里都拿着布料。倪妮笑着说:“天冷,大家进房间暖和。”
众人进了房间,一个个笑望着倪妮,还是倪妞开口说话:“妮姐姐,娘亲说这布料可以给我做两件衣裳,我来请妮姐姐给剪个好衣样。”倪妮笑起来,望一眼桌子上剪一半的衣样,对倪妞说:“妞,要等到姐姐剪切好这块布料,才能给纽剪,行吗?”倪妞望着倪妮点头说:“好,妞会陪妮姐姐和大妹姐在房间。不过,妮姐姐,我要大妹姐头上这种发带。”
倪妞这话一开,房间里的姐妹们全说了:“妮姐姐,我们也要大妹姐头上这种发带。”“妮妹妹,我们也要大妹头上这种发带,色不同也行。”倪妮听得头大起来,赶紧在她们说话空隙中,插队进去说:“你们一个个慢慢讲,要是一起来,我反而不知你们要说什么?” m
倪家姐妹们最终一个个说出口,要倪妮翦衣样,她们有的自已缝好衣裳,有的会拿回家,叫家里娘亲缝。倪妮听后瞧着一个个姐妹的眼神,想想说:“这发带的做法,大妹昨日就会,让大妹教你们做。我不知能不能帮你们全剪好衣样,我明天中午后就要离开。”她的眼睛扫过她们手中的布料,再说:“你们拿着这些衣料,有的款式要绣花衣裳才特别,有的则不用。这些事情,要有人能记下来,到时你们自已去做。”
倪家姐妹打量互相打量一眼,有手脚快的女子,从倪大妹手里接过她手中的衣,说:“大妹这件我来缝,我手法同你一样,手脚比你还快。你跟着铁子哥认了些字,这些事情,你一会记下来。”而另一个眼明的直接对倪妮说:“妮,你桌上这块布料已剪切好,就由我来缝补,我的针线活做得也比大妹好又快,这上面要不要绣花样?”
倪妮瞧一眼倪大妹,见到她微微点头后,便把给娘亲剪好的衣样,递到她手里说:“这种本身有暗花的布料,最好不要在上面绣花,那叫多此一举。只是有些转折处,你一会问大妹。”倪妞伸手扯扯倪妮,眼里泪花闪闪说:“妮姐姐,我不会做针线活,也不认字,可是我想妮姐姐给我剪好看的衣样。”
倪妮笑起来,摸摸她的小脸说:“妞可以帮姐姐们跑腿,姐姐剪完这件衣样,就帮妞剪两件好看的衣样,好不好?”倪妞放心的站在一旁,房间站着的姐妹们,有的轻轻开门去外面拿凳子进来,有的跟着大的姐姐身边,没有人再吵嚷。
倪妮转过身去,把桌面上的衣样修好,递给倪大妹说:“大妹,这袍子袖边和衣边,全绣上太阳花,要小朵小朵。”倪大妹听得皱眉头,倪妮笑起来,拿过倪铁子的纸和笔,画一朵小小的大阳花,对倪大妹说:“就这般大小最好。”倪大妹笑着接过去,顺手要接布料时,倪二伯家的三女儿,笑嘻嘻的接去说:“我来缝这件吧。妞,去我家里找我娘亲拿我的针线盒来。”
倪妮笑望一眼为难的倪妞,从她手中接过布料说:“姐姐先瞧瞧布料,想想衣样,你先去拿针线盒。”倪妞这才放心离开。倪妮把红色布料平铺在桌面上,想起自已年少时穿的红衣,她笑笑后便有了衣样。转身她笑瞧一眼做针线的女子,拉她站起来说:“姐姐,我先帮你手量下大小,一会做的时候,便不打扰你。”倪妮拿笔记下大小后,再量另一个缝衣裳女子的大小,量好三个人的身,倪妞这时气喘的跑回来。
倪妮剪好倪妞的两个衣样,回头瞧到一屋的姐妹,还是静默无语,她忍不住笑起来说:“大家小声音说话,不会影响我。”又顺便问:“还有谁的针线好?”当中有两个女子让人推出来说:“我。”倪妮笑起来把倪妞的衣样递给她们说:“妞这衣样要绣花,麻烦你们帮她缝下。等会有大样子出来,我才知要配多大的花。”
那两个女子笑着接过去,当中一人说:“妞也是我们的妹子,那有麻烦的事。妞,去姐姐家里拿姐姐们的针线盒过来,顺便跟我们爹娘说,姐姐们今日要跟妮姐姐长见识。”倪妞见到她们帮自已缝衣裳,笑着跑出去。房间里的人见到她的笑模样,笑起来说:“瞧,刚刚叫她做事,她扁着嘴。这下知道姐姐们帮她做活,马上笑给我们看。”
倪妮轻笑起来,接过最早接倪大妹手中活的女子布料问:“姐姐,你这衣裳做来是平常穿,还是有时出门穿?”那女子低头做活,头不抬起的说:“难得你有空帮我剪衣样,自然是用来出门穿。”倪妮打量她身上的衣裳,笑着问:“你绣花如何?”那女子笑起来说:“我不行,不过家里大嫂子绣花最好看。妮你尽管剪衣样再帮我画好花样,我到时求大嫂子帮我绣花。”
倪妮听她的话,放心的剪起衣样。等到临近中午时,有站着的姐妹们,过来对停下来的倪妮说:“妮帮我量下身,我去帮三伯母冼菜。”“妮姐姐,我也去。”倪妮笑着帮她们一个个量好记下来,瞧着她们笑着走开后。她扭扭两只手,倪大妹心疼的过来帮着她按按肩膀说:“姐姐,你休息一会。”房中人一个个笑着说:“妮,你休息一会。”
倪妮笑着点头后,望着她们问:“你们当中谁的花样绣得不错?”一个个望向倪大妹说:“大妹绣得不错,大嫂子都说她只是时间短,多练手就会更好。”倪妮瞧一眼倪大妹,笑起来说:“大妹性情静,做这些活不错。”她笑着说:“大妹,一会要是还有人要剪,我教你量身。”倪大妹眼睛亮起来,房内人听后点头说:“好,大妹你学会后,再教我们。”
倪大妹瞧倪妮笑着点头,又小声音说:“我还想跟姐姐学剪衣样。”倪妮瞧着她轻笑起来:“这都不是啥难事,姐姐教你,以后自已想做啥衣样都行。”房内人听倪妮这么说,全笑起来说:“妮,你也顺便教教我们。”倪妮笑着点头说:“好,一会人来齐后,我剪衣样时,同你们说说,再画个图给你们瞧瞧要注意的地方。”
房内人全笑起来,个个说:“妮,你要天天同我们处在一块,是多好的事。”倪妮听得笑起来说:“我现在这样好,我回来一次,姐妹们都同我亲近。要是天天处在一块,我性情没有姐妹们好,你们见我次数多也会烦我。”
房内人再次笑起来,房中最大的姐姐说:“妮,本来我们不敢来烦你,你现在同我们不一样,你瞧上去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昨晚换上粗布衣,瞧上去还是象大户人家的公子。今天听你这么一说话做事,我们就知,你还是我们三叔家的妮,是我们的姐妹。”
倪妮摸摸身上锦衣,笑着说:“我永远都是倪家人,你们是我的姐妹。我这身衣裳代表云门,身为师门的弟子,坐着云门车出入时,我不能随意脱掉这身衣。不过,等到明年我再大些,可以自已出入云门时,有时为了方便在外行走,还是会穿一般的绵布衣料。到时回家时,你们就会瞧到我同从前一样。”
房内的姐妹们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当中有一人感叹道:“我们这里除大妹年纪小,要等几年再成亲。我们的日子都选好,明年大家都要成亲。大家嫁的地方不同,以后再聚在一起很难。”倪妮望一眼苦着脸的众姐姐,笑着安抚说:“我娘亲说,我们倪家人嫁女儿,从来是看对方的品性嫁人。姐姐们的良人一定会好好待姐姐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大家想姐妹们,早早约好日子,一起回娘家聚聚。”众人一听全笑起来说:“这法子好。”
第一百零四章不舍(1)
倪妮所在的倪铁子房间,到了午后,越发的热闹起来。倪家姐妹笑逐颜开的进进出出,房内说话声音笑声不断。倪家的长辈们闻声而来,站在院子里听了一会,个个脸上露出笑容,转去倪妮娘面前,大家说笑一番走掉。只有大伯母留下来,她夸倪妮娘亲:“老三家的,你们把女儿教的好,这从高门回来的人,对姐妹们还能如此亲近。”
倪妮娘亲可不敢受这夸,忙笑着解释说:“大嫂,这是她师傅师娘教的好。再说倪家人生来重情,她是倪家人,自然同自家兄弟姐妹亲近。”大伯母瞧她好几眼,笑着说:“你嫁给倪三,是倪家的福气。你自个也是有福气的人,孩子们个个不用人操心。就是铁子,我瞧妮的大师兄真心喜欢他待他好。以后铁子的前程,也不用太担心,他要定下的事,老三家的,你就由着他去,儿大不由娘。”
倪妮娘亲听这话,吃惊的望着大伯母,小声音问:“大嫂,你瞧出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吗?”倪大伯母叹息一声,瞅一眼倪妮娘亲说:“老三家的,你是个精明人,我不信你没有瞧出来,铁子一天天大,这倪家村以后是困不了他。老三家的,你要放宽心,倪家的人心地纯良,不会走偏路。现在这情况,铁子明显想往更亮的地方走,他有门路,你就由着他去。”
倪妮娘亲听这话,脸色微变起来,她瞧瞧四下里没有人,低声向大伯母问:“大嫂,你是不是听到啥动静?”倪大伯母点点头,低声说:“跟着上山老五家的小子,同我说,他听到,铁子问妮的大师兄从军的事。”倪妮娘一听这事,脸色变得惨白起来,瞧着倪大伯母说:“这军门哪有这么好进,我们这样的人家,进军门去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倪大伯母用手指点点她说:“老三家,你家铁子难道会不知这些吗?他这几年认字写字后,你们也没有拘他在家,你家兄弟见识深,不是让你们由着他去吗?他既然这么问妮的大师兄,妮的大师兄不看在妮的面上,也要瞧在她师傅师娘的面上,好好的为铁子打算一番。如果妮的大师兄说这事行。那么进军门不会有太大的坏处,凭他的性子,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拼个前程。这留在倪家村,再大的出息也是同他爹一样。”
倪妮娘给大伯母这么一说,心定下来对倪大伯母说:“多谢大嫂提醒我,我忘记叶兄弟的家世。”倪大伯母笑望着她,说:“你们啊,歪打正着。正因为这一点,妮的大师兄才对你们家的人好,他那样家世的人,啥都有对人也没啥好图,就图人一个真心,你还是照旧待他就行。我同你就这么一说,让你心里先有着数,不要到时铁子同你说起来,你心里先乱,反而要孩子为你担忧。儿子是你自已的,他是啥性子你也知道。他要去那里,也是想为自已和家人拼一条路出来,我们这样的家世,也只有这条路能出头。”
倪妮娘亲听着她的话,点头说:“大嫂,铁子和妮两人小时让我省心,这大了反而是我最担心的人。大弟和大妹他们的性子都随和安守本分,只有这兄姐两人从小就同别人不一样,两人都胆大有主见,这行事与旁人不同。有那家的女孩子喜欢玩泥巴,这么多年就只有妮一人。倪家村的人,有谁会想着要认字写字,也只有我家铁子,一心想多认字写字练武功。”
倪大伯母听倪妮娘这么一说,笑起来点头说:“老三家的,我们家有这对兄妹,是一家人的福气。我们倪家也多亏有妮,家里的女子嫁进夫家,在夫家让人高看一眼。人人都说,她们的妹妹能进云门,姐姐们不会差多少。我家大媳妇家,刚开始议亲时,听说我们家的情况,有些不情愿。后来听说有个妹妹进云门,她家人马上点头,还吩咐她说,进我们家,要按着我们家风行事,说我们现在日子差些,但不会再有更加差的时候。
你们铁子原本长大后,最多是村里最能干的人。但妮进云门后,她得到师傅师娘的疼爱,师兄们和师姐们也喜欢她,连带着他们对铁子都高看两眼。而铁子的心眼活泛,想的事多,他又肯学。将来倪家的兄弟们,还要他多照顾。只是这两兄妹的亲事,老三家的,怕以后不能由你们做主,将来你就由着他们去,也许反而会更加的好。”
倪妮娘亲点头说:“这事情我哥哥早同我和当家的说过,说铁子的亲事不着急,铁子年纪还轻,再说凭铁子现在的本事,会有好女子上门。妮现在的气派,要是没人说,比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会差,她的亲事自然由她师傅师娘做主。我这两天,瞧着她大师兄对她,还是同成亲前一般的好,就是她师傅师娘的儿子逸风,明显是事事听从她的意见。
我再瞧她对大妹和大弟他们,还是一样的亲近亲热。唉,她师傅师娘一向当她是长女,我听她的口气,明年底开始要接手她师傅师娘家的生意做。大嫂,你说这样的女儿,我们周边那有男子配得上,只能让她师傅师娘去多费心。”倪妮娘亲望向听这话明显惊讶的倪大伯母肯定的点头。
倪大伯母好一阵子缓过劲来,对倪妮娘亲叮嘱说:“妮要帮她师傅师娘家打理生意的事,你不能再同第二人说,就是你家哥哥也不能说。妮是心里有你这个娘亲,才同你透口风,想让你对她放心。”倪妮娘亲点头说:“我知道她是怕我担心,她师傅师娘有孩子后,会对她不好,才把这事情说给我听,宽我的心。我同她说过,要好好打理她师傅师娘的生意,那些以后交还给逸风。不是自家的财物,我们不贪心。”
倪大伯母听后笑着说:“妮的性子不贪不占,她师傅当年来选她,自然是带眼看人,这又养在面前多年,绝对比我们还知道她的性情。刚刚我们在屋外听她们说了一阵子话,妮只是在姐妹们说话时应和一句两句,从来不去争话头,也不去占上风。她这般性子象你,以后进夫家不会吃大亏。也难怪她师傅师娘敢把家业给她打理。看来以后她的嫁妆,她师傅师娘早有安排。我们到时不用太担主,到时放心的去喝一杯喜酒。”这话听得倪妮娘亲笑容满面,嘴里还是客气说:“她要象我这般命好,能遇到你们这般好的家人就好。”
倪大伯母再同倪妮娘亲又说两句后,想起啥似的,压小声音同她说:“老三家的,你安心放铁子走。我上次娘家来人,我们闲谈时说这十多年,倪家村难得的风调雨顺,日子好过许多,家里有节余。我家侄子在外面跑得多,见识广。听这话背后对我说,让我家里要常备些不易坏的食物,外面下雨时,要留心听动静。他说象我们这种地方,时常隔两三年有些小灾情,是正常的事。象我们这般风调雨顺十多年,这一遇灾便会是大灾。”
倪妮娘亲想着嫁进倪家村前,听人说倪家村的男人个个能干,就是不能发达,因为挣几个钱,又会因天灾散了去。现在想着这十年的安稳日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倪大伯母瞧她一眼说:“这有啥担心的,你未嫁进来时,家里遇灾时,穷得揭不开锅,兄弟妹妯娌们个个齐心,这日子不也慢慢好起来。我们现在比以前强很多,孩子们一个个大起来,只要肯干就会有活路可走。”
倪妮娘亲有些脸红的望着倪大伯母说:“大嫂,让你瞧笑话了,我没经过大事,这遇大事还要大嫂操心。”倪大伯母轻拍她的手,说:“我初嫁进来,家里爹娘多病,弟妹们年纪小。那时睁开眼睛要想着一家人的吃食,闭上眼睛还是要想着第二日的吃食。好在弟妹们懂事,有吃食的时候,总推给我和你大哥,说我们要撑起一个家。这事我经多了,反而心静下来,现在弟妹们一个个好,你们个个当了家,现在还事事来问我的意见。我想起从前那些日子,反而不觉得苦。老三家的,你只要想着,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就没啥好担心。”
倪妮娘亲嫁给倪三时,倪三成亲后,有一次对她说:“我对你没啥别的要求,只有一条,你行事时,不能伤了我大哥大嫂的心,我大哥大嫂对我们弟妹太尽心尽力。”倪妮娘亲一直记得这点,面对倪大伯和倪大伯母时,事事尊重他们两人。她现在听倪大伯母提从前的事,想着她年纪轻轻当这样的一个穷困的家,对弱小的弟妹一直不曾放弃,在他们的亲事上面操心。她心里更加对她佩服三分。
她笑着说:“嗯,大嫂,我听你的话。铁子要对我提这事,我要忍下心里的不舍,顺着他的意。当年倪妮二岁时进云门,我也是背着人担心。”倪大伯母瞧她一眼,打趣她说:“晚上哭,白天眼睛都是红的。你那时是有身子的人,大家瞧在眼里,都替你捏一把汗。还好孩子没事。”
第一百零五章不舍(2)
天色稍稍有些暗沉下来,逸风过来轻拍房门,房门打开后,他见到满屋子的女子,神色不改,大大方方的站在房门口,对里面的人微笑着点头,朝倪妮方向说:“姐姐,我有事要同你说,你出来一下。”倪妮笑着同正问花样的倪五家妹子说:“姐姐出去一会,回来再同你说这事。”
倪妮往房门口走去,她一到房门口,逸风拖着她快步往外走,走远几步后,他笑嘻嘻的凑近倪妮耳边说:“姐姐,是大师兄和大哥哥两人有事找你。”倪妮瞧一眼逸风的神情,再打量下他有些乱了的头发和衣着,她轻抚顺他的发,再伸手拉整齐他的衣服,问:“他们找我有事?”
逸风望着倪妮,冷下脸摇头说:“姐姐,我不知他们找你有啥事?今天上山后,大师兄和大哥哥叫大弟哥陪着我。我下山时,转头看到大师兄和大哥哥两人,走在最后,两人没有一点笑容的说着话。”倪妮听他这话,就知这小子暗自恼怒着,没打听到叶开和倪铁子两人私下说啥。她轻笑着捏他的小脸,说:“你呀,这有啥生气的,你想事事皆知,这样你不累,姐姐听着都觉得好累人。你一会还是同大弟哥和二弟哥两人一块玩。”
逸风给倪妮这么一安抚,重新恢复笑容,他凑近倪妮说:“姐姐,我同大弟哥和二弟哥一会去钓鱼,晚上继续烤鱼吃。嘻嘻,跟着他们好,不会管我,啥事都由着我。”倪妮和逸风姐弟两人转过弯,看到叶开和倪铁子站在那里,四周没有旁的人。倪妮笑着对逸风说:“你不许乱跑别的地方。”逸风点头笑着说:“嗯,我不会乱跑。二弟哥说,他会在院子门口等我。”逸风笑着跑过去,跑到叶开和倪铁子两人面前,笑嘻嘻的叫着:“大师兄,大哥哥,我去找二弟哥。”那两人望着他点头。
倪妮走过去,瞧着叶开和倪铁子两人,笑着说:“大师兄,哥哥,你们有事要和我说?”叶开瞧一眼倪铁子,说:“是你哥哥有大事要同你说。”倪妮听这话,望一眼神情慎重的叶开,再惊讶的望着倪铁子问:“哥哥,你有啥大事要同我说?是你有中意的女子,担心娘亲不会同意,想让我和大师兄两人帮着你说话吗?”
叶开听倪妮这话‘噗’一下子笑开,他点头说:“嗯,成亲的确是天大的事,不过这回你猜错,你哥哥要同你说别的大事。”倪妮听这话后,望着倪铁子轻轻的“哦”了一声。倪铁子有些脸红的瞧着好说:“这成亲的事,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再说这事情有爹娘做主,不关我啥事、、。我想同你说我从军的事?”
倪妮听他这话,愣怔的瞧向他说:“哥哥,我不懂这些事情,、、、、”倪妮还要说下去,已听到有人声往这处来。倪妮停下要说的话,和叶开一起望向倪铁子。倪铁子眉头一沉,扯起两人往后院奔,轻声音说:“你们同我去一处安静处,我们三人再细细说这事。”
倪妮这次回来后,还没到院子后面转过。这还是第一次跟着倪铁子进后院,她抬头见到后院里的从前的小树,现在已长高不少,远远的望过去,还有些树影幢幢的感觉。她再往前走进几步,又抬头瞧见加高的院墙。倪铁子这时放开叶开和倪妮,说:“叶大哥,妮,我们翻过这院墙,去大树那里,我们可以好好说话。”
他说完话便飞快的往院墙处攀爬过去,他一下子爬上墙头,转头对下面的叶开和倪妮两人说:“快啊,一会人来了,我们又找不到安静的地方说正事。”他忽的跳下去。倪妮听到他跳下去的动静,苦笑的转头望着叶开,实话实说:“大师兄,这墙太高,我翻不过去,我还是院子门转出去。”叶开听她的话轻笑出声,单手提起她后腰的衣服,直接往院墙那里点上几点,轻松飘过了院墙。
倪铁子瞧到叶开提着倪妮跳下来,他有些呆怔的看着两人,在倪妮站稳后,木木的说:“妮,这墙不高,你都无法翻过来?”倪妮在叶开的扶持下站稳,把后腰的衣拉好,这一抬头听他这话后,瞪着他说:“我在云门不用学习翻高墙。”
倪铁子还要说话,叶开瞧一眼恼怒起来的倪妮,扯扯倪铁子说:“云门有规定,轻易不能动用云门功夫。”倪铁子有些不相信的望着叶开,结果他说这一句后,不再开口说第二句。倪铁子转头瞧见自家妹子的黑脸,很有眼色的压下问话。
出了后院墙,恰巧靠近山边,树木林立,当中有一棵最大的树。小时倪妮不高兴,最喜欢藏在这树后。倪妮抬头瞧到那颗树,想着刚刚在哥哥面前丢脸,她快快的低着头前行,脚步渐渐加快,掠过叶开和倪铁子两人,两三下便飘到树下面。
叶开在前面依旧缓步前行,倪铁子给妹子快速吓愣一会,赶紧跑前几步,惊叹的对叶开说:“妮跑的这么快。”叶开转头笑瞧他,说:“她是云门弟子,总要会些防身功夫。”倪铁子想想打听说:“这功夫可以教人吗?”叶开转头瞧向他,摇头说:“这是掌门师伯传授给妮的,一般人是学不会。我没想过妮学得如此精通,走路时都可以灵活用上。如果不是我细瞧,我都会误以为她在跑步。”
倪铁子听到不能学,他也知道各家门派的规矩,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失望。倪妮到树下时,天色更加的暗沉起来,叶开和倪铁子快步到树下,叶开停下来直接同倪铁子说:“天要黑了,你同妮说清楚你的想法。”
倪铁子听这话,赶紧开口对倪妮说:“妮,大伯和大伯母早说过,在我们这一代,老大成亲后,还是要分家过日子。我是家中的老大,弟妹们又小,我想了又想,我们这样的家世,只要从军这条路可走。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
倪妮听他的话,想想后说:“哥哥,这事你一定是想了许久。你要是有决定,只要爹娘许可,我不会拦你。”倪妮沉呤一会,有些不安转头问叶开:“大师兄,镜城驻地的将领,非常的好吗?值得我哥哥投奔吗?”
新朔国招兵买马之事,从来不限一个地区性,常常是那里有名将,年轻人往那里奔去。天色这时更加暗起来,三人又站在大树下面。倪妮眯起眼也瞧不清叶开的神色,只能听到他淡淡的说:“镜城是个内陆地方,名将是不会派往这地方,稍稍有前途的将士,也不会往这地方送。
铁子从军想谋取好前途,这是个好想法。但从军的地方,要另选它地。我来时,有一个地方开始征人。铁子现在年纪尚小,如果这次征不上去,可以试试问下,将帅身边还要不要随从?如果行,跟在将帅身边从小处学起,我觉得同样也会有前途。只是这方面要有门路才行,现在先不想这些,铁子这事情,你要先同你爹娘说好,最好今晚决定好,行不行,都同我和妮两人说一声。”
叶开说完后,走出树下面。倪铁子在后面捉住倪妮的手问:“妮,要是爹娘肯,我可不可以与你们一起走?”倪妮瞧着叶开走远后,停下来的身影,小声音对他说:“哥哥,大师兄说要你决定下来同我们说一声。现在我不能答你。”倪妮往前走时,倪铁子还停在那里,倪妮反手拖他一把说:“哥哥,你相信大师兄,就快点去做你的事。不过,这事你别惊动太多人。”
叶开和倪铁子兄妹三人是从院门进去,叶开和倪妮两人瞧着倪铁子走过去,师兄妹往人少处走,走到没人的地方,倪妮轻声音问:“大师兄,你觉得我哥哥这想法不错,对吗?”叶开缓缓的点头:“你哥哥是有想法的人,如果他跟的将帅好,以你哥哥的性子,他用不了多少年就可以出头。你曲大哥那里正在征人,这次我们上京城要经过那里。”
倪妮听后了然的点头:“大师兄我明白了。如果我爹娘点头,我一会就给师傅师娘写信,说哥哥与我们同行的情况。”叶开轻轻点头。云门人出入有马车接送,如果有旁的人,如叶开这次要同行,都是云锦先说明情况。一般路途中,有特殊的情况出现,事后要同师门人说明情况,再由师门向上面说明原由。
叶开想想对倪妮说:“我觉得你哥哥这事有八成的希望,不过,话不能说得太肯定。你同师傅师娘写信时,也说说他也许会同行回来的情况。”倪妮听后点头,对叶开说:“大师兄,谢谢你。”叶开轻拍她的肩:“妮,大师兄听你这话,心里更加觉得亏久你。希望小宝不会拖累到你的终身大事。”
倪妮听后笑起来说:“大师兄,你别这样说。说不定我就是嫁不出去,到时可以让小宝长大后供养我老。”叶开听后没好气拍她的肩,沉声说:“乱说话,这些年跟着你那些师姐们,好的不学,坏的学了一堆。我们妮一定会有份好姻缘。”倪妮听叶开的语气,知自已太随意说话,反而让他担心,赶紧笑着说:“是,大师兄说的是贵言,一定会灵验。”叶开听她这讨好的话,轻笑着摇头。
第一百零六章不舍(3)
晚餐依旧因为倪妮和倪大妹年纪渐大,在房间里用餐。倪妮和倪大妹用完餐后,倪妮有些想不明白的问她:“大妹,几时我们家这么有规矩,一家人吃饭还要分两起?”倪妮从前回来,天气好,倪家人是一起在院子里用餐,偶尔天气不好,也只是分开几间房里,摆桌一起用餐,小孩子们端着饭碗在几间房里窜来窜去,非常的热闹。
倪大妹听她这话,轻笑起来,说:“姐姐你这次回家后,倪家才定的新规矩。”倪妮有些皱眉头的瞧着她,倪大妹见到姐姐一脸不明白的模样,笑嘻嘻凑近她耳边,低声音说:“姐姐,本来家里人想借着姐姐回来,在院子里摆上几桌,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吃饭。
只是姐姐回来后,村里许多的人家,都来了客人,连大嫂子娘家偏亲戚都上门。大伯母吩咐说,还是我陪着姐姐独自用餐。家里照旧摆桌一起热闹,当做欢迎叶大哥和逸风弟弟两人,我们自家同我这般大的女子,全送餐到房间用,一个都不许上桌。”
倪妮听她的话后,摸摸自已的脸,说:“难怪大嫂子今天在这里坐一会,赶紧就出门。”倪大妹笑起来说:“姐姐,这还是老大哥哥在家帮着挡客人,大嫂子才能抽空来见你。她娘亲啥叔叔家的小舅子一家人,笑眯眯的坐在大伯的院子里不走,吃饭时跟着过来。大嫂子请他们到自家的院子里坐坐,他们反而说大嫂子不懂规矩,这公婆当家时,娘亲人来了,应当是在公婆家中呆,才是正理。”
倪大伯家长子成亲后,今年修了自已的院子,大嫂子娘家来人,常常是在倪家长辈家转转打招呼后,便回他们自家院子里,由着他们自已招呼。倪妮今天在房间里,听姐妹人提起过这事,也听说大嫂子家中来客,抽不出多的时间过来坐坐。
现在听倪大妹的口气,原来那客人还不是正牌的亲戚,却比正牌娘家人来硬实。倪妮想起来,有些好笑起来,倪大妹瞧到自家姐姐的笑容,赶紧提醒她说:“姐姐,那些人是打了注意,要上门瞧你的。我听大弟说,我们家这两天到点吃饭时,家里非常的热闹。来的人都带着一个同大哥一般大男子上门,全说是听大哥有本事,想认识交好。”
倪妮听后大笑起来说:“那大哥怎么说?”倪大妹好笑起来说:“大哥点头说,好,多个朋友好。”背着人同大弟说‘他的好名声,怎么一下子传得这么广,还让人借着他当梯子。’然后对二弟说‘有人问起姐姐,就说是在我的房间,陪着我做针线活。还要对别人说,姐姐的针线活做得特别的好。’”
倪铁子在房间外面就听到两个妹子的说话声音,他直接推门进来,对房内的两个妹子,加多一句说:“大妹说少一句话,我让别人问妮长相如何时,二弟一定要说心里话说实话。”倪妮听倪铁子这话,抬头望着他,好奇的问:“我难道在二弟心里长得很奇怪吗?”
倪大妹听她的话,笑弯了腰说:“姐姐,二弟一直说你长得同仙人一样美。”倪妮再摸摸自已的脸,细瞧倪大妹的脸,笑着说:“我要是成仙人,爹爹是仙爹,娘亲就是仙娘,哥哥就是仙男,大妹就是仙妹。”倪大妹听这话一边摆手一边笑着说:“姐姐,再说下去,我们一家人都成仙人。”
倪铁子听这话,同样忍俊不禁的笑出来说:“这是哪同哪的事,我只是要让那些人,心里更加的痒,却同样是见不着人。”倪妮瞅他一眼说:“哥哥,我明天出村子,大家不是一样看得到我的样子。再说我回来时,村里人都瞧过我,这话太吹得狠,反而惹事生非。”
倪铁子听倪妮这话,也瞅她一眼说:“二弟才多大的人,他的话能算数吗?在他心里自家姐姐象仙人是好事。别人转着弯向我打听时,我可是实话实说,说三个妹子,各有各的好样子,象我们家爹娘的模子。”
倪妮和倪大妹两人听这话,大笑起来同时说:“哥哥,你这话说了和没说一个样。”倪铁子听后笑着说:“我们家的姐妹们都不错,今天有许多人的女儿,要过来瞧妮。她们全打发出去说,自家姐妹同妮说话,都不够时间,哪能让别人家的姐妹来凑趣。”
倪妮用力揉下自已的脸,对倪铁子和倪妮两人说:“就这么一年时间,我的样子变化很快吗?这些人瞧我做啥?”倪铁子顺手拍她一下说:“大妹都订亲了,你这个做姐姐,别人会不来打听下。你一天亲事没有订下来,这情况怕以后几年都会有。我不在家里时,只有叫大弟和哥哥们出面挡挡人。”
倪妮听倪铁子说这话,就知爹娘许可了他从军的事。倪大妹听他的话,叫嚷起来说:“大哥,你不在家里,你要去哪里?”倪铁子瞧一眼倪妮,伸手摸摸倪大妹的头发说:“大哥要去从军,以后家里的事,你要帮着爹娘多做些。”
倪大妹听他的话,怔怔的望着倪铁子说:“大哥,你以前没有说过要从军的事?”倪铁子笑瞪她一眼,说:“这般大事,我自个没有决定,同家里人说有用吗?”倪妮安抚的拍拍倪大妹的手,笑瞧倪铁子一眼,说:“你同大师兄和逸风说过吗?”倪铁子点点头说:“我一听爹娘许可,就去同叶大哥说了,逸风刚好也在。”
倪妮瞧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说:“你明天和我们一起走?”倪铁子笑咧一张嘴,点头说:“妮,我原本以为要自已去,正想着要不要叫上几个朋友结伴行。叶大哥就同我说,你们顺路要经过那里,带上我一起去。”
倪妮笑拉着他,兄妹两人走到桌边坐下来,倪妮对一脸不解的倪铁子说:“哥哥,我们出入用云门的车,那车一般情况是不搭外人。象这种情况,我要同师傅师娘说你搭便车的原由,你也顺便给我师傅师娘写上一张感谢信。明天我们上车后,让人捎带回云门给师傅师娘。一会我再叫逸风过来,要他也写几句话给师傅师娘。”
兄妹两人坐定下来,倪大妹轻轻往门口走,这门刚一打开,冲进来一个人,张口就说:“铁子,我同你一起去。”倪大妹给他撞得退后两步,那人赶紧捉住倪大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大妹,是哥哥猛,撞了你。”倪铁子和倪妮回头一看,是五叔家的长子,比倪铁子稍大一岁。
倪铁子和倪妮站起来,他松开捉倪大妹的手,冲过来捉住倪铁子的手说:“铁子,我同爹娘说了,我要同你一块去从军,这去了那里,我们两兄弟有伴,可以互相照顾。”倪铁子捉紧他的手说:“牛哥,那事不知行不行?从军可是苦差事,这事我可不能乱答应你。”倪牛听他的话,想想说:“铁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吃苦对我们来说不算啥大事。我去让我爹娘过来同你说。”
倪铁子的手要捉他时,他已往外面冲去。倪铁子转头望向倪妮说:“要是五叔五婶同意,那车能不能多搭一个人?”倪妮轻扯扯他说:“哥哥,牛哥是自家人。不过他要去的话,你还是要同大师兄说说,毕竟我们这车上,他做主。”倪大妹这时也不走了,站在房间里。倪妮瞧一眼她说:“大妹,去前面瞧瞧,还有没有不相干的人在家里?要是没有快点过来叫我们。”倪大妹听这话跑出房间。
倪大妹很快的跑回来说:“大哥,姐姐,没有旁的人在,我们自家的人同叶大哥说话,逸风和二弟他们在院子里玩。”倪妮听后扯起又坐回桌面,只写了开头的倪铁子说:“哥哥,我们去前面等牛哥的准话。等有结果再回来写这信。”
倪铁子兄妹三人走到前院时,倪牛已拉着倪五夫妻进院子门,他们看到倪铁子兄妹时,三人快步走过来,倪五开口说:“铁子,你要去从军?”倪铁子点点头说:“五叔,对不起,没有先跟家里人说,就自个决定下来。”倪五笑起来重重拍他的肩说:“好,我们倪家人有志向。你牛哥想同你一起去,选一个日子,你们到时就一起动身。”
倪铁子瞧瞧倪五夫妻,转头瞧倪妮一眼,扯扯倪五说:“五叔,我明天就同妮他们一块走,我不是在镜城从军,叶大哥来时,有一个地方在征人,他让我过去试试。”倪五听他这话,眼睛亮起来说:“那将领本事一定行,征人都要定日子。我们镜城这里,听说天天征人,只要愿意,那天都可以进去从军。”
倪五眼光瞧向倪妮说:“妮,你帮着你牛哥同你大师兄说说,瞧能不能捎上你牛哥?”倪妮赶紧笑着说:“五叔,牛哥也是我哥哥。你和五婶和牛哥三人再想想,你们定下来同我们说。”倪妮捏一下倪铁子,他笑着接口说:“五叔五婶,这事你们想想再说,是大事不能太匆忙。这要上了路,就不能乱反悔,我不会返回来的。”
第一百零七章不舍(4)
早上起来,倪妮娘亲过来拉着倪妮到房外,低声说:“妮,帮着大妹好好打扮一下,一会亲家来了,让他们瞧瞧我们大妹的美。”倪妮笑着对她点头,瞧着她快步走开去忙活。她回到房间后,按住倪大妹坐在凳子上,把她粗粗绑好的发拆除,轻轻的重新帮她梳好头发,再把浅蓝的发带尾稍稍垂下来一些,恰巧衬映着大妹的脸旁,倪大妹微黑的小脸上泛起红色。
倪妮笑着看她穿上浅蓝的短袄和裙装,打量着她略带羞色的小脸,笑着赞叹说:“我家大妹真美。”小小少女羞涩的笑起来,那朵小小笑容如春花般绽放。倪妮轻轻拉她出房门,路上笑着对她说:“大妹,你说姐姐美,我们同爹娘,你怎会长的比姐姐差?我穿的衣裳色亮打眼,大妹你穿的暗沉色,今天你这样一穿,人人都能看到我家大妹的健康美。我家大妹聪明能干,在倪家村算出名。现在姐姐细细看大妹,瞧上去比姐姐还要美三分。”
倪妮和倪大妹姐妹两人说着话,走到倪三夫妻面前时,他们夫妻两人眼前一亮,倪妮娘亲笑着拉过倪大妹的手,转头笑着对倪妮说:“妮,还是你有法子。现在你们两人站在一起,象一对姐妹花。”倪妮忍笑站一旁,倪大妹有些不好意思的挣开娘亲的手,小声音说:“娘样,我不如姐姐美。”听倪大妹说这话,倪妮上前直接拍打她两下,说:“又说瞎话,你是我的妹子,你现在比姐姐美。以后不美这话,不要随便说出口,我听着难受。”
倪妮这话说的没错,在倪三夫妻眼里,现在倪大妹比倪妮要美些。倪妮这么多年在云门,或多或少身上染上山里人不喜的书香气质,偏偏她的容貌显得比倪大妹清丽优美。而倪大妹长得大气,皮肤虽黑些,但那家在外做事的女子不黑。她年纪虽小,小小身板却显得结实挺直。普通人家要选媳妇,都会选择倪大妹这种,瞧上去就能干的女子,而倪妮这种长辈们未必会中意。
倪三夫妻心里是同意倪妮这话,面上却不显现出来,怕伤了倪妮的心。倪三笑着伸手拉过倪妮到面前,把她从头到尾好好打量一遍,很是舍不得的问:“妮,你今天离开,明年几时回来?”倪铁子这时从他身后转出来,听倪三这话叫起来:“爹爹,我同妮一起走,我早上在你面前打转几次,你为何不问我几时回来?”倪三笑瞪他一眼说:“行李收拾好没有?这出门一路上,多听你叶大哥的话,有不懂的地方,赶紧向你叶大哥请教。”
倪三对倪铁子说着话,手却抓紧倪妮不放。倪妮娘亲过来,要扯过他的手说:“他爹,亲家就要过来,你快些放手让妮和铁子两人,同家里长辈们去告别一声。一会出用过饭就要出门。”倪妮笑眯眯的对倪三说:“爹爹,明年我同师傅师娘说,早点回来看你和娘亲。”倪三听她这话,再多盯着她两眼说:“妮,在外面不比家里,你不要随着自已性子来。”
倪妮对着他再笑着点头,倪三慢慢松开捉住倪妮的手,又捉紧她的手说:“妮啊,再等几年,家里弟妹大了,爹爹上山打狐回来,把皮留下来给你做衣裳穿。”倪妮知倪三猎狐历害,可是狐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她听后反捉倪三的手,轻轻摇晃说:“爹爹,我不要那做衣裳,我要爹爹平安无事。”
倪妮娘亲见这一大早上,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清理,这父女两人就开始上演依依不舍起来。她眉头深皱起来,干脆直接站在两人中间,对倪三说:“你以前不是说,女儿大了要嫁人,嫁人后才会瞧不到。妮的亲事不是还没定吗?下次她师傅师娘有空来,我们同他们说,就在我们这地选人。要是实在不行,干脆叫她师傅师娘同以后的亲家商量,妮嫁人后,一年里,你去她家住上十天半月,让你们父女可以好好扯扯话。”
倪铁子在一旁听自已娘亲这话,嘻笑起来说:“娘亲,爹对妮好,你心里吃妮的味。”倪妮娘亲听他的话,气极恼极反手一掌拍过去。倪铁子笑着闪开去,说:“娘,算我说错话,娘亲你要打,快快多打几下,一会我和妮两人走了,又少两个跟你抢爹的人。”倪妮娘亲脸慢慢红起来,伸手要捉倪铁子,嘴里念叨着:“你别跑啊,让我捉住你这个没大小人,乱说话的人。”
倪大伯母进院子,瞧到他们几人的动静,轻‘哼’一声音,倪妮娘亲赶紧收住步子。倪大伯母笑着说:“还是你们院子热闹,大早上母子两人就闹上。这铁子和妮一走,家里还真少了几分热闹。”倪铁子扯扯倪妮,两人上前去同大伯母问好:“大伯母好。”
倪大伯母瞧着这兄妹两人,笑着对兄妹两人点头,说:“铁子,你和你牛哥两人到地方后,要快些托人给家里送信回来,让家里人安心。铁子,你性子稳重,在外面时,你要提醒你牛哥,遇事不要只记得往前冲。妮,听说你要去林家外祖父家中住一阵子,那是高门大户,事事同家中不同,你事事跟着林家姐妹行事,遇事多听你林家外祖母的话。”
倪铁子和倪妮兄妹两人乖顺的点头,倪大伯母想想后,觉得自个也没啥话还要对他们说,对他们两人摆手,说:“你们有事就快去忙吧。”倪铁子笑着拉倪妮往院子门口走。两人听到倪大伯母在后面说:“大妹穿这样色的衣裳漂亮,同你姐姐一样美。”倪铁子听到倪大伯母的话,轻笑起来对倪妮说:“大妹有一次晚上出来,我撞到她,还以为是哪家老太婆夜里睡不着,到我们家来瞎逛。”
倪妮听他这话,瞪他一眼说:“那有做哥哥的说这种话,伤自家妹子的心。”倪铁子赶紧对倪妮解释说:“妮,这事我没同别的人提过。大妹爱穿灰衣,我早想同她说,她穿灰衣不好看。可是她性子细腻,遇事又爱多想,我同她说话,也不敢直言,就怕不小心伤到她。我本来还想背后同你说这事,让你没人时劝劝她,以后不要穿灰溜溜的衣。谁知你会直接同她说,她也没有生气。还是我小瞧了大妹,原来她也能听进别人的劝。”
倪妮听倪铁子的话,笑望他几眼说:“哥哥,我是姐姐自然好同她开口。”兄妹两人再回到院子,后面跟着提着两大包袱的倪牛,倪五夫妻远远的落在他们三人后面。倪妮他们一进院子,就觉察出有动静,再瞧着院子里的人,全围上正房的门口。倪铁子瞧那动静,悄悄同倪妮说:“曾家小子一家人来了。”
倪四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瞧到他们三人,笑着说:“牛儿,铁子,妮,你们三人去见过妹夫家人。”倪牛把包袱放在院门石头上面,笑着说:“四婶,曾叔曾婶过来了?”倪妮上前接过倪四婶手中的菜,笑着说:“四婶,送那房?”倪四婶笑着小声音说:“你送去正房,同你妹夫家人打招呼后,就来厨房里吃饭,我们帮你留了菜。”倪妮笑着同样小声音说:“我就知家里的婶婶们疼我多些。”
倪四婶笑眯眼说:“家里姐妹就你会哄我们,不疼你多些疼谁去。”倪妮端着菜,跟在倪牛和倪铁子身后,进了正房。正房里摆了两桌,主桌上坐着倪家大伯夫妻和二伯夫妻,倪三也在陪客中,他们几人正同两个朴实的男女说着话,倪妮端菜上桌,她的绵衣让那两人稍稍抬眼。倪大伯笑着说:“曾亲家,这是我们家倪妮,刚巧她出去了。”
倪妮放下菜,倪大伯母已开口说:“妮,见过你曾叔曾婶,以后是一家人。”倪妮大方的笑着说:“曾叔好,曾婶好。”然后对桌面上的倪大伯夫妻和倪二伯夫妻点头说:“我下去帮着端菜。”倪大伯母点头后,对桌面的曾家夫妻说:“她在外面这么多年,回家对我们还是亲亲热热,跟家里兄弟姐妹亲近。她这下去后,家里人又会缠着她说话。”
曾婶开口说:“以前常听人说,倪家村倪家兄弟姐妹们亲近互爱,我们瞧大妹就是如此,连你们家在外面长大的女儿,回来后对家里人都亲近。”这话坐在正房的倪家人,个个都爱听。倪妮回到厨房,倪四婶端来一碗汤给她说:“汤已上桌,这是留给你的。”倪妮接过去,喝两口嘴甜的对她说:“四婶,这汤好喝。”
倪妮娘亲正在煮菜,听倪四婶美滋滋的说:“嗯,今天大早上,我就过来煮上这汤,还是妮尝得出味道。”厨房里倪六婶和倪七婶两人笑看对方一眼,倪妮对厨房里的长辈们一一叫过后,走近娘亲身边问:“娘亲,我大师兄和逸风呢?”她娘亲笑着说:“你大伯母说,你大师兄那般人,对着我们不错,我们的亲家就不要让他应酬。在偏房开了一桌,让你老大哥陪着他们用饭。那桌只有曾家小子是外人,你是要上桌吃饭,还是站在厨房里吃热菜?”
第一百零八章路遇
倪妮闻着菜香味,口甜的说:“我要在厨房里,陪娘亲和婶婶们说说话。”她这话一出,倪六婶笑着端饭过来给她,说:“难怪你爹时时惦记你,就你这甜心的话,听多了心里也舒畅。”倪妮娘亲听倪六婶这话,又把早上倪三说的话说一遍,最后感叹的说:“这么多年,我只摸过狐的毛,可不敢想有一天要穿狐皮做的衣。”
厨房里全是比倪妮娘亲小的人,没一个敢接她这话。只有倪妮听后,无事样笑着说:“娘亲,以后弟妹们大了,你想穿红狐白狐的衣,爹爹都会想着法子,给你猎回来。”倪妮说完这话,快快的吃了几口饭,听到倪家婶子们压制的笑声,同样也听到自家娘亲明显欢喜的笑声。
倪家人送倪妮一行人到官路上,云门驾车的两位师兄已候在那里。倪妮赶紧跑快几步,把手中两包肉干递过去,笑着说:“莫师兄,林师兄,让你们久等。”莫师兄和林师兄两人笑着接过去,林师兄直爽的说:“是我们早来了,听以前送你过来的师兄们提过,你们家的肉干好吃。这回差事可是我们自个要求来的,我们是特意早早到。”
倪妮听他们这话,再笑着说:“莫师兄,林师兄,我两位哥哥要去莫日城从军,想同我一起去,可以给个方便吗?”他们两人相互看看,莫师兄笑着说:“倪师妹,只是多两个人,你们自已能接受,我们师兄弟也不会多口。”倪妮笑着对他们行礼说:“多谢两位师兄,我准备书信给师傅师娘,不会让师兄们回云门时为难。”
莫师兄和林师兄见倪妮懂这些事,相互笑笑说:“我们能多结交两位兄弟,也是不错。”云门这些驾车的弟子,都是记名弟子,学的只是云门里最粗的技巧。可是各家名门大户却想着法子,把自家最有潜力的弟子送到云门做记名弟子,图的就是广结善缘,能让自家名门屹立不倒。
倪妮对叶开轻点点头,叶开拉倪牛和倪铁子上前来见莫林两位师兄。倪妮回到家人群中,说:“牛哥和哥哥可以同我们一起去。伯伯伯母叔叔婶婶们放心。到了地方哥哥们就会家中来信。大家回去吧。”她走近倪三身边,笑着扯扯倪三的手,示意他稍弯腰后,笑嘻嘻凑近他耳边,低声音说:“爹爹,娘亲想要狐皮做的衣。”
倪三轻捏他的手一下,笑着说:“爹爹知了。”倪妮娘亲家中有客,未来送倪妮,倪大弟过来望着倪妮,嘴动好几下,只说一句:“姐姐,家中有我在。”倪妮瞧他点点头,顺顺他的衣领说:“哥哥不在家,大弟看好弟妹们,你也要多认些字,有空时写写字。”倪大弟点点头.
一行人告别依依不舍的倪家人.在路上倪牛和倪铁子同莫林两位师兄混熟后,两人主动向两位师兄请教驾车的事.他们两人都不是懒散的人,学这些事情极其上心.叶开坐在车内,瞧到倪牛和倪铁子两人在前面已能稳稳驾车,莫林两位只是在后面,时不时指指方向.他转头笑着对倪妮说:“妮,你们家的人朴实能干。”倪妮只是笑着望向他,回头把倒在自已身上睡着的逸风扶稳。
这一路马车行驶的比先前快,莫师兄和林师兄两人看上去对倪家兄弟有好感,对倪牛和倪铁子两人去从军也赞同,还在要注意的事情上面,对他们两人提点两句.倪牛和倪铁子两人听后暗喜,对这两人更加的上心,而莫林师兄两人投桃报李,对倪牛和倪铁子两人也亲近几分。
他们私下同叶开商量说:“叶兄,倪家两位兄弟要去莫日城,我们加快步子.到时可以多留莫日城一天,你瞧这样可好?”叶开正想着借机提这件事,现在听他们两人主动来说,顿时一脸感激的对他们说:“多谢你们两位高看他们两人。能这样为他们兄弟两人着想。”
莫师兄听后不好意思笑起来,直言说:“叶兄,你客气了。我们也不瞒你,这些天同他们相处,瞧他们兄弟两人的为人处事,相信他们兄弟两人只要有机会,都是能往上走的人。我们现在只是顺手扶一把,就能交两个相当不错的朋友。”
叶开听这话,仔细打量莫师兄和林师兄两人,笑着说:“难怪莫林两家百年不倒,有你们这般人在家族里,莫林两家只会更兴旺。”这话说得莫林师兄两人都高兴,毕竟叶开是叶家的嫡子,是叶家未来的接任人,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同样是非常的难得。
天渐渐的冷起来,晚上又要赶多些路程。逸风渐渐在车内坐不住,白天有时也会好奇的坐到前面去,说要学着驾车。倪牛和倪铁子两人抱他在身上,也会握着他的手教两下。车内反而多数时间,只留下叶开和倪妮师兄妹两人。叶开会拉开窗子,把自已随身带的帐本,交给倪妮翻看,时不时他抽查倪妮两句。
有时叶开会对倪妮小声音说些生意经,在倪妮不明白时,再把盲点指给倪妮。叶开慢慢的加重倪妮看帐本数量,时时对倪妮进行提问,也会仔细听倪妮的见解。同行时,他会教倪妮注意行人的言行举止,还有走过的城镇有啥样的不同。
距离莫日城不远,车子缓缓慢下来,林师兄下车去路边,给后面云门来往的车辆,留平安的字样。倪妮想着给师傅师娘的信还未发出去,有些着急的掀起车门帘,往前方的路上望去。莫师兄听到她的动静,回头笑着说:“倪师妹,你放心。一会就有回云门的车过来,你可以顺便让他们捎信回去。”倪妮听他这话,放心的笑起来。这一路上,莫林两位师兄处事稳重大方,空话两人从来不说。
倪妮笑着往路边打量几眼,瞧到路边的树杆上,有着云门特别的联系方式。倪妮嘴里对莫师兄客气的说:“我相信莫师兄的话,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着急。”逸风坐在倪铁子的脚上,听倪妮的话,回头笑着说:“姐姐,你别太担心。爹娘从来舍不得骂你。”车上几人听他这话全笑起来,逸风不解的望着倪铁子问:“大哥,你们笑啥?”倪铁子笑着说:“我们高兴。妮有个好弟弟。”
倪妮缓级放下车门帘,回头瞧见叶开的笑脸,想想问:“大师兄,你送我们去京城,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叶开轻声音说:“不会。大师兄要过了年,才会接手家里的事。妮,以后有啥不懂和为难的事,都可以来问大师兄。你记得大师兄永远是你的大师兄。”倪妮笑起来点头说:“我知道,大师兄是我的大靠山。”
马车行驶一阵子,慢慢缓下来,前面林师兄笑着说:“倪师妹,有云门的车过来。”车停下来后,倪妮掀起车门帘。云门过来的车,在林师兄的示意下,同时停下来。莫师兄这时已跳下车,快步过去对那赶车的师兄说着话,他回头瞧到倪妮后,向倪妮招手。倪妮赶紧跳下车,叶开把放在车内的包袱和两个小包,递给倪妮拿着。
倪妮提着东西快步过去,向两位驾车的师兄问好:“师兄们好。”她顺手把两小包肉干递过去说:“这是家里晒的肉干,给两位师兄尝尝味道。”莫师兄笑瞧一眼那小小的一包,笑着对倪妮说:“倪师妹,我先过去,你同两位兄弟说说。”倪妮笑着同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