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床边墙壁上,摆了一个他认为最风流倜傥的姿势:“我怕你担心先生安危,赶来告诉你,那些劫匪,我已派人在路上拦截,至于那个女人,看在她救了你的份上,可以放她一次。”
“哼,”舒九轻笑出声:“拦得住么?”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就等着好消息就是。”他卖起了关子。
“好了,那我知道了,”舒九瞪着他:“你走吧。”
“不是,”宇文飞雪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飞快地看了舒九一眼,又扭过了脸,他哼哼唧唧问道:“那个…那个我是想问你,你还…疼么?”
“什么?”舒九先是愣住,之后登时会意过来,一丝红云爬上耳根,她只觉得脸面烧得厉害,脚还在水盆中,她作势踢他,带起一片水花。
宇文飞雪飞快道:“听说这个女子第一次都要疼很久的,我出宫的时候在御医那问了药,”他在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反手放在床边也不敢看她,越说声越低,最后几不可闻:“抹、抹在那什么…那个地方。”
舒九抓起瓷瓶砸向他的脸:“滚!”
宇文飞雪闪身躲过,伸手一捞,瓷瓶便接在手中,像是接到了烫手山芋一般又扔回了床上,
“我不滚。”
他背对着她,她也是背对着他。
“滚!”
“我不滚!”
舒九又是一脚踢翻了水盆,她回头找着擦脚布,却发现小丫头走的时候放在桌上了,宇文飞雪回头瞧见了,连忙走过去拿。
他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抓过了她一双玉脚,因为从未缠足,舒九的脚修长而完整,仔细擦着,宇文飞雪打趣道:“我可从未侍候过别人呢!”
舒九盯着他的头顶,叹息道:“你真想娶我?”
宇文飞雪飞快抬头,笑意蔓延,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
“是,我想娶你,我只想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趁今日有时间多更点,明天或许出门就不能更新了~撒花吧,又双更诶!
九姑娘斩断情丝
前方有人!一片火光之中,八桂口中急急响起一声哨响,几个抬棺的人齐齐将肩上棺材放在地上,却是未待上前,点点火光带着劲风疾射而来!
她冷笑一声,举剑格开火箭,那箭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焦灼的味道,八桂鼻尖微动,脸色大变,她身形一动,向那片火光而去,全是官兵,堵在这条路上,还知晓控制药人的药物…格杀间回头望向那个在地上的棺椁,那里已然满是兵甲卫士,十二年来对他的留恋片刻被浇熄,想要她的命么,咬牙扔下药人,八桂急速后退,夜幕降临,她伸手入怀向身后扬去。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饶她一次。”身后追击声顿时消失,她顾不上太多,急急掠去,前面不知还有什么等着她,回头望向京城,她转了脚步。
日上三竿,夏如言玉听说舒九不吃早饭,还把几个小丫头都赶了出来,他撇下手中事务,连忙过来瞧瞧,大周已入了夏,艳阳高照,天气十分炎热,舒九的房门敞着,走过去,便一眼瞧见她光着脚散着长发,就躺在躺椅上面对着门口闭目养神。
连外衫都没穿,他皱起眉头,伸手拿来她的薄丝被给她从头到脚都盖了个严实。
“装睡?”夏如言玉站在一旁,又拿起梳子轻轻梳着她的长发:“怎么了?阿九?”
舒九仍旧闭着眼睛,她也不做声,仿佛真的睡着。
“你身子刚好,不吃东西怎么行?”他也浑不在意,自顾自道:“爹娘快到京了,莫要他们担心。”
她悠地睁开双眼:“你说什么?”
夏如言玉重复了一遍说过得话:“我说爹娘快到京城了。”
“他们来做什么?”舒九叹息着又闭上了眼睛,她无力道:“二哥叫我一个人静静,我谁也不想见。”
“阿九——,你擅自应下婚事,圣前赐婚,爹能不担心么…”他简单给她编了个大辫子,蹲在身侧仔细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你到底怎么了?”
舒九轻轻蜷起了身子,过了好半晌,她才闷声道:“我觉得现在好奇怪,什么事都怏怏的,一点也不像我。”
“奇怪?”他品着她的话,引她说出心底的想法:“哪里奇怪了?”
她似是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懒懒看着夏如言玉,声音无比的落寞:“我想我娘了…昨晚试了一下,内力十分混乱,现在身上没有金叶子,心里也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好生奇怪…”
这孩子从小就很没有安全感,她的想法总是千奇百怪,夏如言玉叫来门口的小厮,去账房拿了一打银票,他亲手放在她的手中,轻声道:“现在好了些没有?”
舒九也不推脱,全部放在内衫的小兜里,冲他弱弱一笑:“现在好了一些,我想再躺一会儿,好好想以后怎么办.”
“嗯,”夏如言玉点头:“想想也是好的,婚期将近,等爹娘到了京城,你若不愿,总有办法推脱的。”
她又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愿多说,他也不强求,叫了两个小丫头在屋里侍候着,这便又去忙了起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舒九将全身都缩进了被中。
摸着内衫中得银票,她迷迷糊糊地稍感心安,也不知多了多久,竟然睡着,空白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舒九很清楚这是一个梦,想挣脱,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梦靥中,这个男子专注的看着她,对她说:“不管你信或不信,你是我的女人,这是事实也是命中注定!”
她想说不,却动弹不得,言语不能。
直到某人扑到她的身上,哭嚷着,她这才猛地、挣脱他紧拽着的手,醒来,心慌莫名,仿佛这个人一直并未离去,对,就是他,让她一夜都难以入眠,就是这个人,让她慌乱,没有盅母护体,没有金叶子傍身,没有个男人让她放心的依靠…
“阿九~”她从思绪中抬眼,拉开薄被,贺兰流云又重新扑上,他紧紧搂着她,泪水顺着脸颊直接流进她的颈子。
舒九好笑地去拉他的手臂,他却搂得死紧。
“傻瓜,哭什么?嗯?”她轻笑着拍着他的后背:“快起来,都多大了叫人家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贺兰流云轻轻松开她,又靠在她的胸前改搂她的腰,似是无意露出了他那张尚还肿着的半张脸。
舒九稍坐直了些,本是低头要去掐他的脸,却惊见那五指印,微怔间怒气渐涌,仔细捧起他的脸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贺兰流云泪花又滚落下来,他飞快说道:“本来是要去看你的,可半路叫别人罩住了头,绑了去,还有一个人打了我!阿九不在我身边总有人欺负我,我不想和家主爷爷在一起,你能不能别丢下我…”话语中满是委屈,他忍住即将滑落的湿意,看在舒九眼里更惹怜惜。
她凑上前去,轻轻抚着他白嫩的脸,无奈道:“你是贺兰家主选中的世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怎么能还跟着我呢,听话,嗯?等你长大了,娶妻生子了,那时我也就真正放心了。”
“我不!”贺兰流云大声道:“我不喜欢大哥也不喜欢爷爷,我想和阿九在一块!”
“胡说什么呢!”舒九轻轻点在他的鼻尖:“你爷爷这么大年纪了,日夜为你操心,你哥哥自少年之时,为了重振家业也是费尽心思,你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呢,多羞啊!”
完全是哄孩子的声调,贺兰流云慢慢弯起嘴角,他伸出食指在她面前嘟嘴道:“那你要一直看着我,我才长得快!”
她看着十三岁的他如此孩子气,也是向以前一样伸出食指在他的上面轻轻一点,点头笑道:“那就快点长大吧!”
贺兰流云心情大好,他拿了一个矮凳坐在她身边,这才提起了大哥贺兰如瑾,舒九正是疑惑,他怎么没来,原来是中毒加受伤,她心中苦笑连连,贺兰如瑾的身子一直就没真正的修养好过,因为有她,他总是受伤。
两个人,就像是受了诅咒,一旦靠近,就会受伤,她想着半月后的婚期,终于放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抓在手中的薄被——就、这样吧。
******
贺兰如瑾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次日黄昏,他猛地睁开眼睛,床前赫然站着一人,他身穿紫衣,两鬓花白,面容倍感沧桑,正是夏如紫衣。
“你…”他不解道:“我明明摸了你的脉搏…”
夏如紫衣见他这便要起身,登时按住了他:“先躺一会儿,此毒霸道,怕是对身体终有损伤。”
“我不能躺着,”贺兰如瑾起身道:“先生无事,想必宇文飞雪截住了那些药人,此事已了,可我还要去看阿九。”
他起身穿衣,夏如紫衣轻笑道:“世子还是想想再去吧。”
贺兰如瑾手下一顿,他脸色苍白,身上伤处实在是从未结痂,几乎体无完肤:“怎么?”
“难道你忘记了?半月后就是阿九的婚期,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总要有些顾忌的。”
他的确忘记了,从未想过舒九会离开他,她喜欢他的心意从未变过,不论怎样都从未让他为难,似乎第一次,阿九似乎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宇文飞雪么?不,就连想着也不行,贺兰如瑾飞快地穿好衣物,对夏如紫衣深深一躬:“谢谢先生提点。”
阿九怕的什么,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余三就在门外,他打发他送先生回府,这便急急入宫而去。
******
本来总觉得茫然无措,可流云一来,全都抛到脑后去了,乱七八糟的事一去,就觉着饿了,舒九吃了些东西,有了点精神头,陪着流云在园中转了转,天黑前又吃了点糕点,身子虚弱,这就要睡下了。
夏如言玉却急急的来了,她正和衣在床上歪着,见他一脸的急色,勉强坐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他沉默片刻叹息道:“梦卿去圣前退婚了。”
舒九一惊:“然后呢?”
夏如言玉道:“龙颜大怒,受了八十杖刑,现在在大殿前面跪着。”
她又躺了回去,低喃着:“他怎么这么糊涂…”
…
夜已深,一顶小轿缓缓抬进了皇宫,早有小太监过来引路,一锦衣少年在轿中跳了下来,那小太监引着他向皇帝寝宫去了,轿夫是小世子的侍卫,都随了他去,不多时,一只玉手轻轻挑起了轿帘,舒九穿着宫女的衣服躲在轿中,见是四下无人,她飞快跳下轿子。
有人在前面等着她,走了几步,一个小宫女默默过来引路,她低头跟在身后。
贺兰如瑾还跪大殿门口,舒九远远地看去,他后背挺得笔直,想着几年来对他的心思,总也没空空一场,示意那宫女下去,她缓缓走向他,她的梦卿。
贺兰如瑾直直望着大殿,他痛得麻木,脑中满是那年阿九跳入他怀中的摸样,不知道明日晨起还会有什么样的祸事,心中就像被人挖空了一角…
身后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他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周悦,朗声说道:“公主请回!贺兰心意已决!”
那人停在他的背后,声音颤抖似是犹豫不决:“梦卿?”
他猛然转身,昏暗的夜色中,舒九就站在他背后,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喃喃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她悠然长叹:“晚了。”就连这句话都晚了些。
“什么?”贺兰如瑾痴痴看着她:“什么晚了?”
舒九道:“什么都晚了。”
贺兰如瑾双瞳紧缩,他咽下喉中上涌的腥意,慢慢站起身来:“不晚,什么都不晚,”他向前一步坚定道:“这一次我只陪着你,再不反悔。”
舒九也向前一步,俩个人离得很近:“算了,”她伸手轻轻抚着血迹斑斑的衣襟,抬头道:“你求娶三公主的事,后来我才知道那曾是一段佳话,佳人九岁,你愿等她长大…你知道我娘和我爹缘何翻脸,我舒九此生不愿排队,二或三都不愿,喜欢你的时候你让我等,我就一直等一直等,”抓住他握紧拳头的手,贴在脸侧,一串泪珠潸然落下,她亲吻着他的掌心,之后决然放开:“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放手,放开你的手,从此了无牵挂。”
“不!”贺兰如瑾心慌意乱,他猛地将她揽入怀中:“不行,你不能这样…”
话未说完,只听一人在舒九背后低喝道:“放开她!”
宇文飞雪步步逼近,他扇面轻扫,贺兰如瑾浑身是伤跪了几个时辰,哪里是他的对手?他一扇推开贺兰如瑾,伸手拉住舒九手臂,转身一带,便紧紧搂住。
“宇文飞雪!”贺兰如瑾欲待上前,只听一声娇喝:“给我拿下!”
三公主周悦赫然现身,几个大内高手联手,片刻就压制住了贺兰如瑾,她走到他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贺兰如瑾!你求娶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她眼中含泪,却是冷厉道:“可曾有人逼迫与你定婚!”
贺兰如瑾垂下眼帘。
舒九也被吓了一跳,宇文飞雪却拉着她快步而去,他浑身怒意,绷紧的身体直到走到转角的一处宫墙才稍微松懈,他甩手将她按在墙上,压抑的怒气再次上涌,她张口欲言,他一口将她双唇含住,趁机登堂入室。
她身子刚好,本是虚弱,这会儿被他拉着快步走了一会本已吃不消,此刻哪还有力气,捶在他后背上的双手酸软无力。
他纠缠着她的香舌宣泄着不满,察觉到她的无力,这才放过他,可刚一松开她,她猛地推开他,挥手也是一个大耳刮子!
舒九啐了一口怒道:“你干什么!”
宇文飞雪被打偏了的脸,缓缓转过来,他伸出双臂将她困在身体和宫墙之间咬牙道:“我要你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呲~你的女人?”舒九狠狠推开他转头就走。
可还未走出两步,便被他在身后拽住左臂,她刚一回头,他已然揽住她,双唇堵个正着!
“唔唔…”宇文飞雪,你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你们忍心霸王我么,看看几点了?看看这章是不是多一些?~~~~(>_<)~~~~ 码了几个小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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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婚期临近
啪啪啪,几声巴掌声,一人自暗处走了出来,他浓眉似墨,刚毅的面目在墙上宫灯下显得英气十足,只见他身着怪异,短褂长衫,一双马靴上面嵌着宝石隐隐发光,这人头上细碎发辫很多,通通束在脑后扎成一绺。
“大哥还真是风流做派,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一个宫/女就叫你乱了分寸?”
宇文飞雪放开舒九,向前一步,侧身将她挡在身后。
看向来人,他嘴角轻撇:“赫连世子比飞雪还大上两岁,怎敢承这大哥之名?”
来人正是赫连世子赫连城壁,他探视的目光越过宇文飞雪看向他身后的舒九,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口中却漫不经心说道:“城壁与小宛订婚已久,成婚更是指日可待,不敢对大哥不敬啊!”
宇文飞雪也不辩驳,他淡淡笑道:“成婚之后再叫不迟。”说着向他略略点头:“听闻世子护驾受伤,还是多多休息吧,飞雪先行一步。”
他回手拉过舒九的手,两个人越过赫连城壁,便向宫外而去。
舒九始终低着头,赫连一族镇守边疆,那里少数民族甚多,近年来几大世家权势渐大,皇权近似架空,皇帝老儿对赫连一家更是依仗,心中猜测着他此时在京中现身的目的,任宇文飞雪将她带离出宫。
待他二人身影消失在眼前,赫连城壁脸上笑意渐失,一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身后,他个子稍矮,灰白的脸上面无表情。
“啧啧啧,”赫连城壁摇着头,看向舒九消失的地方喃喃道:“倒是宝贝得紧,看一眼怕什么,嗯…你确定这姑娘有用?”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此女一动,牵动三大世家。”
“好,”赫连城壁低低笑了起来:“好个舒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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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在路上缓缓行驶着,宇文飞雪与舒九坐在马车内各守一边,他看着上了马车就靠在一边的舒九,轻轻皱起了眉头。
“几年以来贺兰如瑾不断用各种方法推脱着婚事,皇帝对他已然很不满,可他从未说过退婚,倒是与我说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舒九回头看着他开合的双唇,叹息着又扭过脸去。
车赶得很稳,宇文飞雪见她又转过头去,也不看他,轻轻挪动身子就靠了过去,她歪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他伸手扳过她的身子,迫使她睁开双眼看向自己。
“我不想做趁虚而入的人,”他正色道:“大婚在即,若是阿九改变心意不想嫁我,婚事即刻可以取消。”
舒九咬紧嘴唇,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冷哼道:“我既已答应了你,就不会改变心意,世子多心了!”
“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宇文飞雪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抓过她的手放在心口处说道:“今晚公主拦下贺兰如瑾,不消一个时辰就会去皇上面前求情放他出宫,三日内他若还去圣前退婚,那么我愿尽全力帮助你除去一切阻力,与他双宿双飞!”
舒九挑眉,她鼻尖轻动,嗯了一声,懒懒道:“若是他没去呢?”
他笑得灿烂,双手捂紧她的手在他心口轻轻按住:“他若不去,阿九从此就不要再见他。”
她闻言轻轻笑了起来,抽回自己的手,双手拢于袖中,闭上了眼睛。
“我不赌。”
“是不想呢,还是不敢?”宇文飞雪双手枕于脑后闲闲道:“亦或是阿九现在就知道结果呢?”
“好。”舒九再无别话。
他似愣住,片刻后转过脸去,慢慢扯开了一丝笑意。
夏如言玉正焦急地等在门口,马车就停在他面前,他愕然间,舒九已经下了马车,宇文飞雪探出半个身子,见了他笑着点了点头:“二哥。”
他顿时黑了脸,扶着尚还虚弱的舒九回头道:“成婚之后再唤不迟,世子请便。”说着两个人已然抬脚进了府门,只留下苦笑的宇文飞雪 ,这样的话,刚才出自自己口中,没想到这么快就报在了自己身上!
******
抱着双臂站在窗前,舒九披着外衫透过开着的窗子,看向空中月色,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做什么要理会宇文飞雪呢,贺兰如瑾身后有那么多东西,还指望他能带着她私/奔不成?
自宫中出来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贺兰如瑾如果出宫,定会来寻她。
晚风习习,她一动不动,这些年来的脆弱仿佛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如果,如果贺兰如瑾真能放下一切,哪怕只是说说而已,她宁愿背负一切罪名和谴责。
闭上眼睛,这可能么,苦笑着转身,却听见窗外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脚步声,舒九顿足。
一人跃窗而入,他急切奔来,在身后一把将她抱住。
她任他将自己拥入一个微凉的怀抱,全身竟然觉着温暖了起来。
“阿九,”贺兰如瑾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耳边,跟着是他茫然无措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可拿你怎么办才好?”
舒九贪恋着这一丝暖意,她靠在他怀中低喃道:“我的梦卿…”
“你不要嫁给他,”贺兰如瑾咬着她的耳垂:“不要去他身边,好么…”
一股子凉意自脚底窜上头顶,舒九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慢慢转过身子,苦笑着看着他。
“那你呢?”她挥袖甩开他又要揽她入怀的双手疲惫道:“我可以取消婚事,那你呢?”
贺兰如瑾心中苦涩,他为难道:“阿九再等我两年…”话未说完,舒九已然捂住了他的嘴。
她哀求道:“别说了…”
他伸手抓下她的,急切道:“这次是真的,新帝登基…”
舒九慢慢抽回手,他看着她直到他意识到不对,再说不下去。一行清泪在脸上缓缓滑落,她低声做着最后的挣扎:“梦卿,能带我走么?”
贺兰如瑾看着她满脸凄苦摸样,心都要揉碎了,向前一步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她却随着他的脚步后退。
“阿九~”他无奈道:“我已不是少年,身上有重担万千,岂能容我轻狂?”
“我知道了,”舒九泪意不止,她用力看着他的脸,试图将这一刻永远记住:“其实你不必这么急着来的,可你就连让我等这最后三天都…”再也说不下去,她冷漠转身,拭去脸上的泪水,淡淡道:“贺兰世子请回吧,舒九即将大婚,孤男寡女总是要顾及些的。”
“阿九!”贺兰如瑾心中模糊地闪过一丝慌乱,他听不懂她的话,却察觉出她的疏远,想要她安心,他飞快道:“再等两年,天涯海角,贺兰如瑾定然陪着你,再不离开!”
舒九低低笑了起来,在她背后只看得见她不断耸动的肩膀,她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好半晌才道:“贺兰如瑾啊贺兰如瑾,你还不明白么,若不是宇文飞雪,舒九命悬一线,大限将至,恐怕都不能活到两年,还谈什么天涯海角呢!”
他如遭雷击,贺兰如瑾试图向前,舒九也不回身,她挥袖一甩,一股强大的劲风扑面而来,他不是铁人,几番受创,此刻心思如潮,再不能忍,张口便是吐出一口污血。
轻咳着,看向眼前这心心念念的人:“做牛做马我来还,阿九不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