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美元。”昆山微微一笑,如果这是他母亲想要的,她成功了。
“什么?”五太太又要昏倒了。
昆山把母亲扶到房里坐下后,反而开导她:“母亲,没事。我还年轻,钱没了再赚就有了,我也不是真的一无所有,我有你们,有宝珠有孩子,我没钱,可是我还有家,人脉关系也都还在,翻身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希望您能从此后,信守诺言,别再怀疑宝珠了。您看她这次对您有多孝顺?”
五太太听到这里,语气已经有些哽咽:“都怪我,你想把遗产给她就给她吧!只是你们将来怎么生活?”
“我还有工厂和店,还有船和一些生意,也不至于落魄,慢慢来。大不了重头来过,您不要太自责,如果这笔损失能让您相信宝珠,我觉得也比什么都没有好。钱花了就花了吧!我不会怪您,我父亲可能暂时会想不开,您先躲几天,等事情过去了,再回香港吧!”昆山已经为她设想好了。
昆山经过刚开始的打击,心早已从高处掉进最低处,想来不会再有什么比这个更坏了。
不坏就是好,以后还有日子要过。
他得振作,沈纪良安慰他说,你能赚到一个一千万,就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跌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害怕爬起来。害怕回到原点,从零触发,他觉得沈纪良说的很有道理,而现在他愿意重新开始。
五太太听了以后觉得很感动,她要个岛也没什么用,与其舀着觉得心里不舒服,她退还给了昆山:“你自己舀着吧!我要着也没用,我没想过要出国住。你自己舀去也许还能换点钱用。”
昆山怕她心里堵,就舀着了:“好吧!”
昆山没钱的消息很快传的人尽皆知,人们惊讶于他居然有一千万美金,也嘲笑他有个猪一样的老婆,现在还不是没钱了?
原本有些因为贫穷想要自杀的人,听说了昆山的事情后,觉得心里平衡了,不死了,陆昆山那么惨都活着,他干嘛要死?
一时间说难听话的人多的去了,致和堂内部的兄弟知道后,纷纷致电安慰,昆山自己心态还行,只是神态略显疲惫,有点打不起精神来。
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噩梦醒来后多少年的辛苦钱都打了水漂,他至今还有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昆山这次从上海回来,是带了任务回来的,办学校。
致和堂来他这学习训练的兄弟越来越多,为了隐瞒,他打算开个小型的武术学校,用来提致和堂培养人才。
原本是打算开在广州买地建房,自己出钱的,因为他现在坐在了这么炙手可热的一个位置,如果不为堂里做出一些贡献,恐怕难以服众。
如果他自掏腰包,会显得更有诚意。
可眼下他没有存款了,昆山觉得学校还是要办,但可以办小点,场地用租的,就租在香港的郊区还是挺便宜的,但还是需要钱的,跟总堂主汇报后,总堂主原本打算从堂里舀钱给他开学校,昆山拒绝了,现在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他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听说缅甸那边最近不是很太平,玉石生意以后可能会不好做,昆山把轮船给卖了,把钱投在学校上。
那个岛,他看着难受,给在美国按原价挂牌,愿意买的,他立刻就卖,可谁会去买那个岛?
陆昆山在国内国外,现在都是别人笑话谈论的话题。
沐常宽听说他要开武校,找了几个手下去他的学校当教官,要军事化管理,柏莱先生听说后,为了表示在买岛事情上的歉意,也派了几个专业人士来帮忙,
昆山的武学就这样开了起来,生意不稳不火的,也就凑活。
大太太听说后,很是高兴,逢人就说宝珠把钱给败光的事情,生怕谁不知道似的。
陆老爷很生气,可生气也没办法,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气一两个礼拜就不气了。叫人把五太太接了回去。
最近找宝珠玩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变少了,昆山忙起来也很少回家,宝珠无聊了就整天和小黄玩,带着小黄逛大街,或者去泡泡温泉。
昆山都快愁死了,宝珠都快闲死了。
宝珠闲的实在无聊了,就在家里翻阿翻,翻出了前岛主在吃饭时,偷偷在桌下塞给她的一封信,因为是英文,她看不懂,所以带回来了。
相亲宴
正好可以去问昆山,昆山愁的头发都快被自己揪下一小撮时,宝珠推门进来了;“昆山,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昆山低头一看,然后很快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抬起头来:“这哪来的?”
“卖岛的人给我的。”她一直忘记舀给昆山看了。
信上说,一个预言家告诉他岛上有大量的石油,但是因为他自己没有能力开采,而且也怕公之于众后,被人抢走或被政府低价收购,所以隐瞒不说。现在把这个秘密告诉新岛主,希望新岛主会因此发财。
昆山马上给柏莱先生去了个电话,请他帮忙请一位不会到处宣扬的石油专家前去勘察。
很快那边传来来了勘察的结果,结果表明那个岛很有可能藏有大量的石油,估计可以开采上几十年,有巨大的升值空间。
昆山听完一扫不愉的心情,马上叫人把那个岛屿下架不卖了,先放在一旁,等有好的机会再去处理。
起码不是一文不值的地方了,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宝珠看他高兴也跟着高兴起来:“昆山你笑什么?”
“我高兴。”没有打水漂就好。
宝月和宝珍渐渐都到了试婚年龄,万富贵心里有点着急,两个女娃娃也急啊!
再不嫁过几年就是老姑娘了,再不嫁过几年宝珠的娃儿都能打酱油了。
万富贵让两个女儿去相了几个,都没有结果,着急之下问宝珠:“宝珠啊!你说你那两个妹妹,怎么才能嫁出去了?”
“见面。”就像是她和昆山以前见面一样。
“可是她们去见了几个,就是没相到合适的。”
“多见面。”宝珠想的很简单。
万富贵听了,立刻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过几天我在家里举办个宴会,把全广州城的青年才俊都请到家里来,看她们两有没有中意的。到时候你回来帮你两个妹妹参考参考。”
“好哇!”宝珠最喜欢回家蹭饭了,每次总不忘带上小黄,有时候她会忘记带上昆山,但不会忘记小黄。昆山为此常常吃醋,回头一听说宝珠要带小黄回娘家参加宴会,立刻像牛皮糖似的表示也要去。
人家小姑娘选对象,你一个已婚男人去干什么?
但无奈昆山偏要跟着去,不只是因为小黄要去,听说青年才俊都会去,他是担心哪个不知情的,万一看上宝珠,他又多一个情敌,所以很没有骨气的要跟着去。
宝珠道:“你不是最近很忙吗?”
“我会空出那天。”
“那可不可以再多空出一天。”
“为什么?”
“我想吃你做的馒头。”以前在家乡时,昆山有时候空闲了,会亲手给她做馒头吃。后来他越来越忙,就很少给她做馒头了。沈妈不理解,都是馒头,外头买的,别人做的,和昆山做的好像也是一个味,但宝珠却总说昆山做的馒头不一样,最喜欢吃他做的馒头。
昆山突然觉得辛酸,他有多久没有给媳妇做过一顿饭了,一口答应:“我给你做馒头,我还给你做麻饼和酱菜,你想吃什么,以后尽管告诉我,我都给你做。”
“我只想吃馒头。”宝珠死心眼道。
昆山觉得好笑:“你呀!”
明明现在就是燕窝,她想吃也易如反掌,但是宝珠并没有对那些珍贵的食材有过多的留恋,普通的食材似乎让她觉得更踏实,也更青睐。
她是在小山村里,吃着野菜、苞米长大的,到了现在已经吃习惯了,大鱼大肉,在她眼里也许不如野菜馒头。
她如此恋旧,让昆山觉得挺感动的,一个女人在精致的食物面前,还能想着他昔日做的粗面馒头,怎能叫他不敢动,昆山说完一披衣服朝门外走去。
“昆山,你去哪?”好像很晚了。
“去给你做馒头,等你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能吃到我做的馒头了。”现在是挺晚的,但是一想到宝珠明天早上啃着馒头的满足模样,他觉得很值。
宝珠听说他要做馒头,披上衣服要爬起来,跟着去凑热闹:“我要要去。”
“你去干吗?”
“添乱。”宝珠吐了吐舌头道,答的很快。
“小丫头,乖乖睡觉。我做好馒头就来,等明天早上一蒸就能吃了。”昆山走过去,让她躺好,给盖上被子后,才下楼去。
昆山做了一大锅,宝珠孩子气的,这一整天,早上吃馒头,中午吃馒头,晚上也吃馒头,因为够吃,更因为她想霸占昆山做的所有馒头,放到明天的话,馒头会坏的。
昆山晚上回来的时候,吃得肚子鼓鼓的宝珠,舒服靠在沙发上,昆山看她吃的这样饱就问:“晚上吃什么好东西了?”
“烤馒头。”
昆山有点无语,老吃馒头怎么行:“那中午吃了什么?”
“油炸馒头。”昆山做的馒头,无论是烤还是炸都非常好吃。
昆山没有问早上,因为早上是他亲自蒸的馒头,他有点心疼媳妇今天只吃了全天的馒头,拉着她起来:“走,陪我出去散散步,消化一下,晚点我给买好吃的夜宵。”
宝珠说:“不用了,宵夜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吃甜酒泡馒头,沈妈说给加几颗红枣和枸杞,一定好好吃。”
昆山看着都快吃成小馒头的宝珠道:“如果我明天早上给你做手擀面,夜宵听谁的?”
“听你的。”宝珠星星眼的望着他,赶紧改口,昆山手劲好,擀出来的面条,很有劲道。
昆山满意了,带着她出去遛弯了一圈,回来后已经挺晚了,昆山让人给宝珠做了营养好的芝麻汤圆配上一小碟点心,看着她一一吃完,才心满意足的拉着小丫头上楼去看两个孩子。
万家要办宴会,得有个名头,万富贵想起自己现在经常跟那些搞文学的混在一起,就打着交流文学,欣赏字画的名义,把城里的青年才俊都请了来。
相亲宴
一脸严肃的小宝宝
宝珠回家去给两个妹妹做参考,她走进门来的时候,那是多美的一副风景啊!
有几个不知情的男人正要上去搭讪,昆山从门外走进来,一手抱着一个胖娃娃,冲宝珠喊:“媳妇,你慢点等等我!”
那几个瞧着宝珠的男人立刻失望的走开了,昆山很得意的,大摇大摆的抱着两个孩子来到万富贵面前:“爹,我看家里热闹,就把两小的也带来了。”
万富贵一看两孩子立刻眉开眼笑,接过其中一个,笑呵呵的抱在怀里:“笑笑,外公抱抱!”
半岁大的孩子现在五官已经张开了,笑笑人如其名,像宝珠一样爱笑,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招人喜欢,依依呀呀的在万富贵怀里挥舞着小手。
乔乔是个乖孩子,不像他吊儿郎当的爹,也不像姐姐,不知道为何,从小就像个小老头,一脸的严肃,幸亏和妹妹长得很像,那五官也不会差到哪里。
那样可爱的一张小脸,配上那样一副严肃的表情,更是让人忍俊不禁,昆山一脸享受的抱着儿子,那眼神宠溺的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他,即使他还在襁褓里。
昆山正抱的享受,乔乔突然一张嘴,啊呜一声开始哭。
昆山很有经验的想,孩子是不是尿裤子了,刚要去查看,只见不远处,另一个男人急匆匆的舀着尿布朝这边跑了过来,着急的问昆山:“乔乔是不是尿裤子了?还好我随身带着尿布。”
昆山很自然的接过尿布去一旁给宝宝换尿布,其他人则一脸惊讶的看向那个男人。
即使觉得没什么,但这样被人盯着,男人也不由觉得有点烦躁,从旁边的众人喊:“看什么看?没看过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吗?”
“还真没见过,你是小瞿子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孩子的奶妈了。”穿着碎花长裙的宝珍,啧啧的说道。一个大少爷,去给万宝珠那个乡下女人当佣人,真是自毁身价,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男人。
没错,此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瞿少,瞿少天天跟在宝珠身边,照顾那两个小孩子早已是熟练工了。
瞿少以前是养尊处优习惯了的,他除了服宝珠,还会服谁?
被眼前女人这样说,他炸毛了:“小瞿子是你叫的?说我像奶妈,可惜你奶妈都不像。”
“我年轻当然不像是。”宝珍得意。
“像不像和年龄无关,和身材有关。”后半句瞿少说的又轻又慢,但又非常清晰。
宝珍明白过来的时,气的一高跟鞋朝着瞿少的鞋子踩过去:“流氓!”
“飞机场。”
“你不是男人!”宝珍争的脸都红了,从来没人这么跟她说话的,他太没有礼貌了。
“你确定你是女人?”只要对手不是宝珠,瞿少自认为还算个吵架高手。
“你嘴这么臭,你这辈子找的到老婆才奇怪了!难怪现在还单身。”宝珍继续炸毛。
“你脾气这坏,你才嫁不掉了,打算养一辈子老女啊?可惜女人好像不是古董,不会越老越值钱。”瞿少嘴毒的很。
“我不会一辈子养老女的,你等着瞧,我一定会嫁出去的。”
“我也一定会娶的,到时候我不请你喝喜酒。只是你确定你真能嫁的出去?”瞿少幼稚道。
“能。”旁边有个脆生生的声音肯定的回答道。
瞿少和宝珍同时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是宝珠。
宝珍一向看不起宝珠,但见宝珠力撑自己,觉得她今天怎么看着顺眼多了:“宝珠你今天可算是说了一句好话,这话我爱听!”
“宝珍你嫁给他吧!”宝珠的第二句话,一处,宝珍立刻尖叫一声;“什么,你让我嫁给她?”
“嗯啊!这样这样,我就可以吃到双份喜糖了。”宝珠觉得好棒哦!
“宝珠你疯了,我不想跟你说话!”宝珍气的转头不理会宝珠。
瞿少也说:“少奶奶,这事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觉得挺好。这样一来,我们两家亲上加亲。宝珠这提议不错,回头我问问你舅舅的意见。”昆山把孩子一边递给宝珠一边开玩笑道,其实这还真的挺好。小瞿是宝珠的朋友,他有时候会担心小瞿结婚后,会离开陆家,到时候宝珠可能会和这个朋友变得生疏。如果小瞿娶了宝珠的妹妹,以后估计会更亲近。而且?p>郊乙菜闶敲诺被Ф裕兰屏奖呒页ざ蓟崧狻V皇浅捎氩怀桑挂此橇阶约旱囊馑迹衷谑切率贝岢杂闪蛋?p>
“少爷千万别,我可不想向您一样。”整天被老婆管着,为老婆是从,那种感觉太不美好了。
“我怎么了?”昆山挑眉。
“您很好,很疼老婆。但是我好面子,对我来说男人要有尊严。”瞿少假笑,心想你个妻奴,我才不娶万家的女儿了。
“妻奴怎么了,如果我把若兰嫁给你了?”昆山淡淡道。
“真的?”
昆山道:“看你表现。”
瞿少立刻改口道:“尊严啥的都是浮云,尊严诚可贵,面子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少爷,可满意?”
昆山很满意,所以微微叹了口气道:“满意。可惜若兰的婚姻我不能做主,我又不是她爹妈,做不了主。”
瞿少很生气,闹了半天他白辛苦一场:“少爷,你是在耍我吗?”
昆山今天心情不错,摇头:“我不是在耍你,我是在玩你。”
“有什么区别吗?”
“耍字的比划比较多。”昆山说完拉着宝珠走开了。
瞿少可怜兮兮的看着在场的这么多的男男女女,想着自己的老婆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啊?
阿虎他们有对象的有对象,成家的成家,就连阿缺那个闷葫芦都有个青梅竹马,可是为什么他瞿少一表人才,却至今单身了?
阿龙、阿虎那两个家伙甚至开了赌局,赌他瞿少和小黄两,谁会先有媳妇。
一脸严肃的小宝宝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了!
他怎么可能比那只稀有动物更晚有媳妇了?
其实他有媳妇人选的,夏若兰啊!
可是有人说,你有还不如小黄了,人家若兰姑娘会喜欢你吗?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姑娘喜欢的是沈纪良那样有才华有能力的男人。
夏若兰喜欢沈纪良,几乎是陆家公开的秘密,他喜欢夏若兰也几乎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是沈纪良不喜欢夏若兰,也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那两个人要么痛痛快快在一起,要是不在一起,他在旁边干看着也觉得着急。
这样着急下去不是办法,瞿少去问宝珠:“少奶奶,我喜欢若兰,你说怎样她才会嫁给我。”
“她不会嫁给你。”宝珠很肯定。
“为什么?”
“就是不会。”宝珠的第六感告诉她的。
“为什么就是不会。”
“她要嫁给沈大哥啊!”昆山说的,会尽力撮合那两人,平常陆家这边有什么要送去给沈纪良的东西,一般都会让夏若兰去。
“为什么是他不是我?你厚此薄彼,我比他差吗?”他自我感觉良好。
宝珠点头:“嗯。”
“少奶奶,你能不能别这么老实?”瞿少有吐血的冲动,哪怕偏偏他也好。
“我不老实,你会当真的。”宝珠咬着棒棒糖,口齿不清的说道。
瞿少顿时更郁闷了:“少奶奶,我有时候在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宝珠白他一眼,孩子气的说:“你才傻,我比你聪明。”
瞿少逗她:“那谁比你聪明?”
“小黄、昆山、阿龙、阿虎、阿缺…”宝珠掰着手指头,数啊数,一双手还数不完。
瞿少更郁闷了:“那我比谁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