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打得脑袋嗡嗡作响,身体也晃动着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
本来以李雨的力气,一巴掌不会将她打得这么狼狈。只是她已经两天没有吃饭,本身的精力都不怎么样,刚刚为了杀了那个男人,体力和精神都消耗的很大,这才让她像个普通六岁孩子一样的脆弱。
李雨看到她跌在地上,不但没有因此放过她,反而趁机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这一脚脚的根本就没有留力,将女孩踩得双眼朦泪,满脸的痛苦,忍不住呻|吟着,可怜得好像幼兽的悲鸣。
“你以为我真的想死吗?”李雨认定了女孩不会再有反击的机会,浑身的巨大压力还有这一月被凌辱的怨恨全部都发泄在女孩的身上,大声的叫吼,“我不想死,我一点都不想死,所以像是你们这些一点用都没有的小孩子才该死,你们死的越多,我活下去的几率就越大。凭什么你就没有追踪器,凭什么你一个小孩子能安全活到现在,凭什么你这么点小就有本事,让大家都把你当宝贝啊!”
女孩咬破了嘴唇,精神越来越恍惚,全身的疼痛刺激她的感官,李雨的话更让她有种陌生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的揪住,然后不断的揉捏,痛得人恨不得昏过去算了。
“你这个小杀人犯!”李雨一脚揣在女孩侧脑,这一脚将女孩本来就恍惚的脑袋踢得更加的混沌,眼前一阵的发白,双眼的瞳仁开始溃散,耳朵里对于李雨的话语却还听得一清二楚,“这么点小就杀人不眨眼,你真恶心!像你这种恶心的东西,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作用,长大了也只会是杀人犯,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噗。”连续的重伤让女孩根本就无法承受,一口鲜血从嘴巴里喷出来,似乎还带着几丝碎肉。她就好像破败的娃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青白的皮肤本来就像死人,此时更加的难看冰冷,刚刚喷出的鲜血都粘滞在她的脸上,她的双眼也一动不动的睁着。
这幅模样的她让李雨停下手,一阵毛骨悚然的冰寒涌上她的心田,连续趔趄后退着,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不!不对,我没有杀人,她本来就是杀人犯,我杀了她只是在做好事,她杀了的话,对社会来说只有好处,我做的都是对的。杀人犯本来就该死,尤其是像这种小小年纪就杀人不眨眼的妖怪!”
李雨的自我安慰被欧阳术等人听到,几个男人的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欧阳术说:“小家伙对谁都挺防备无情的,可是偏偏对你不一样,最后死在你的手里,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喜哈。”他一点都不掩饰自己话语里面的嘲弄。
李雨表情僵硬了下,咬着下唇,脸上有些扭曲,对欧阳术等人低低的说道:“我赢了,我不用死了吧。”
“当然,我们说话算话。”在欧阳术身边的高大男人哈哈大笑的说道。
李雨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未来美满的向往。只要有了那么一大笔钱之后,她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无论的惩罚以前她厌恶的人,还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高大男人的话语再次的传来,“兄弟们,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看了一场好戏后,想不想爽一爽?”
李雨一听到这个话,满脸的笑容顿时变成了惶恐,尖叫着,“你们想要做什么,你们明明说好了,只要她死了我就可以活下去,你们不可以这样做!”
一身还算白净的欧阳术,算得上这里面难得不错的男人了。他转动着手里的手枪,笑呵呵的说:“我们也没说让你死,放心,要爽大家一起爽,肯定不会让你死了。”
他话语落下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男人笑着朝李雨走来。
李雨满脸的惊恐,口不择言,“这里不止我一个女人,地上不是还有吗?那个小杀人犯也是女的啊,你们去找他们,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她在这场游戏并不是第一次被人碰了。可是刚刚才杀了一个小孩她,精神本来就紧绷着,再加上她和女孩一样,两天的时间没有吃过东西,早就已经累得几乎脱力。
她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被这些男人碰了的话,她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呕!这女人可真变|态,不但要我们jian尸,连小孩都不放过。”一个男人满脸厌恶,摆摆手说:“你们玩吧,我不玩了,本来就累的慌,再来一炮的话,说不定还没有爽够就痿了。”
这个男人退出了,欧阳术也没有加入,可是还有六个男人靠近李雨。
眼看到这样的情况,李雨忍不住转身就跑。
“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李雨根本就不听他们说什么,她只知道这场游戏之后,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本来她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希望,可是活到这最后的一刻,她就忍不住贪婪起来——她要活着,得到一切她想要的。
正当李雨逃跑的时候,路过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女孩,她的腿像是被什么绊住了,整个人就朝地上跌下去,痛得她浑身打颤,一时半会根本就起步来。
李雨朝脚下看去,只见绊住她的竟然是女孩的手。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李雨忍不住这样想着,然后她看到女孩的脑袋动了动,黑溜溜的眼睛麻木的看着她。那双眼睛这样的平静又麻木,虽然让人看得毛骨悚然,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双眼睛的色泽的真实——女孩还活着。
“你,你怎么会……”李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无论的是她还是那些男人都女孩死了,没有一个人来查探她的气息和心跳,那是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像这样只有六七岁的瘦弱女孩被人那样的殴打,应该是必死无疑的。何况女孩的皮肤也实在诡异,青白青白的和死人没有多啊的区别,配上她满脸的鲜血,双眼无神的样子,想让人觉得她还活着都难。
女孩没有回应李雨任何的话语,她努力动着身子,然后在李雨惊恐的目光下,一口咬在她的小腿上。
鲜血顺着女口齿和李雨的小腿流淌下来,可见女孩咬得有多大力。
李雨摔得疼痛难耐一时没有办法动弹,这时候被女孩咬得更加痛得眼睛发红,那只被女孩咬着的腿一时受了刺激,竟然难得使出巨大的力气将女孩给踢了出去。
女孩娇小瘦弱的身体在地上滚了一个圈,然后有躺着地上没有再动。
这次,女孩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欧阳术等人心中都冒出这样的念头。他们也没有想到女孩之前竟然没有死,他们也根本就没有去看手机。
“咦,竟然还没有死。”这次有人打了一个心眼,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人数的数字还是十个,说明女孩还没有完全丧命。
欧阳术坐在地上,不在意的说:“看她样子也活不了多久。”
看手机的那人也觉得是这样,把手机丢在一遍就不再去关注女孩等事情。
李雨此时已经被六个男人给围住,很快就听到男人们的粗|喘和笑声,其中李雨的尖叫也非常的明了。
女孩就躺在不愿的地方,她浑身都痛得没有办法动弹,最后的力气也花费在了咬李雨上面。静静的躺在地上,女孩看着昏暗的天空,耳朵里都是男人们和李雨声音,很快她又听到了一些古怪又熟悉的声音。
女孩努力的转头朝一遍看去,她敏锐的目光里看到地面上很多细小的虫子在向他们靠近。
这些小虫子喜欢咬人,咬人吸够了血之后才会走。虽然每一只虫子吸的血并不多,可是架不住虫子多,何况这些虫子还有剧毒,和它们小巧的身子不成正比的剧毒。
女孩眼珠子动了动,她记得她只要流血太久的话,血腥味就会引来毒物。
再加上这里死的人这么多,根本就没有人处理,浓重的血腥味自然就引来了这些东西。
女孩抿着嘴唇,她虽然没有力气,可是大声的叫几句话语的能力还是有的,可是她不打算叫。
女孩的心神很平静,平静的几乎麻木。
她想这些欺负她的人死。
她没有任何的罪恶感,道德伦理上的空白让她根本就不懂杀害同类是多大的罪恶。她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想法做事,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过,只知道自己不想救那些人。就是这么的简单的想法,所以她一声不吭,看着那群毒虫子慢慢的靠近。
毒虫撕咬在身上的感觉,女孩已经不是第一次尝试了。
她本身身体就很痛,毒虫咬在身上的那点感觉反而变得不明显了。
没有多久,女孩就听到男人们惊恐的尖叫,他们的尖叫声并不比李雨的差,甚至更加的尖锐。显然是惊恐到了极点的绝望尖叫。
希望后的绝望。
此时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夕阳下山,月挂梢头。
最后一天的时间总算过去了,毒虫也在不知不觉中离去,幸好这块地域似乎并没有什么野兽,这才没有将这里躺着的‘尸体’都给吃了。
清晨的露水从树叶掉落下来,落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女孩身上。
女孩眉梢微微的抖动,然后睁开眼睛。
当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蔚蓝的天空,随后就听到那熟悉的沙哑声音。
“不错,不错,这些绝望的怨念啊,还有被毒虫噬咬的身体,最适合练成傀儡了,不枉我花费一番功夫啊。”
一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脚步轻快的来到这里,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如果不看他那双浑浊森然的眼睛,只见他此时满脸的笑容,倒会让人错以为他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家,就像是那些总会在大广场里,穿着简易宽松的唐装,打着缓慢的太极养生拳的老人家一样。
谁会想到这场残忍的游戏完全出至这个老人之手呢。
女孩不知道老人的名字,一直以来都称呼他为主人,心中则叫着老怪物。
看到老怪物出现的时候,唐念念一双眼睛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脑海中那个无情的声音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响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作何打算。
老怪物一挥手,那躺在地上的尸体全部都消失不见,然后他走到女孩的身边,那双浑浊的眼睛和女孩清澈麻木的眼睛对视在一起,老怪物笑呵呵的说:“小东西表现的不错啊,本来以你先天月骨的资质,用来练成傀儡绝对是我的大助力,不过现在我有更好的主意了。不仅能让你的作用更大,还能让你保全自己的意识。”
他骨瘦如柴的手轻易将女孩给粗鲁的抓起来,笑眯眯的说:“你马上就会知道主人对你有多好,不但让你活命,还会让你长生不死啊。”
女孩静静看着老人,如果不是她的心脏还在均匀跳动着的话,只怕会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在老人手里提着的只是一具小孩的尸|体。
这一场热带雨林的残忍游戏就此结束,然而这场游戏的记忆却被女孩深深的记住。
唐念念眼看着眼前的画面不断的变化,每一场都是如此的真实。
在她的视线里,看到女孩被老怪物抓回去之后,依旧做着端茶送水的工作,依旧被实验失败后的老怪物作为出气筒一样的辱骂殴打,还有被老怪物强迫吃着各种丹药,被丢进各种毒物的黑暗房间里和它们作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女孩的身体一直成长到了十四岁的时候就再也没有长大过分毫。
唐念念亲眼看着女孩的变化,看着她难以忍受脸上的瘙|痒开始抓自己脸,看着她的身体慢慢的发出恶心的臭味,看着她的皮肤一点点从青白变成青黑,然后慢慢的腐烂到结疤再破烂再结疤,这样一步步的往越来越破烂的方向前进。
老怪物和女孩住着的地方是热带雨林中的一个山洞,山洞很隐蔽,里面布置的也很好。房间客厅书房实验室等等都被完美规划出来,格局一点都不混乱。
女孩一直被丢在实验室里,从十岁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用吃饭了,她的味觉已经消失,食物吃进她的肚子里面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只会被体内的毒素瞬间的侵蚀。
十四岁这年是她第一次被老怪物带出山洞,也是她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
八年时间不见天日,再次站在阳光下的时候,女孩有种浑身被灼烧的感觉。
老怪物并没有让她走远,只是丢给她一个熟悉的手机,然后让她将热带雨林的人全部杀了。
女孩没有反抗,或者不如说是她反抗不了,老怪物在她的身上下了某种咒法,让她没有办法反抗他的命令,除非她想死。
一路上她走过的地方,草木都会枯萎,她身上的恶臭味早就被她自己闻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恶心感。
当她遇到第一批人到最后一批人,她都能够看到所有人眼里面的强烈厌恶和恐惧,连表情也是一样,各种恶毒又惊恐的话语从这些人的嘴里朝她吐出来。
“怪物啊!怪物啊!救命!”
“妖怪,不要过来……”
“好恶心,好恶心……”
“什么鬼东西啊,快跑啊!”
女孩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很难受,他们眼神和以前李雨看着她的眼神很像,不过比李雨的眼神更加的剧烈。虽然没有上过学读过书,女孩却也知道怪物、妖怪不是什么好话,就好像她在心里把老人叫做老怪物一样。
人都在女孩的手里丧命,然后她在一个女人尸|体身上看到一面镜子。
女孩蹲下身子,把镜子拿起来对着自己的面前。
在她的视线里,看到镜子里面出现一张脸。
如果那能被称做是‘脸’的话。
脓包、腐肉、疤痕、皱皮……
这张‘脸’连五官都看不见,只有两颗黑黝黝的眼睛能够看到当初的一点点影子。
“……”女孩张了张嘴巴,什么声音都没有,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会后,女孩又忍不住往镜子看了一眼,出现在她视线里的还是那张‘脸’,让人看了作呕厌恶至极的‘脸’。
“啪啦!”镜子在她手里捏成粉碎,碎片全部深深的扎入她的手心里。
女孩像是一点痛觉都没有,坐在地上弓着双腿,双手就环抱住了自己,嘴巴一张一合的声音声音都没有,无神麻木的眼睛偶尔闪过一缕波光,眼睫毛剧烈的颤抖着,眼皮轻轻的眨动。
她的样子很古怪,明明像是在哭,可是一丝声音也没有,一点眼泪也没有。
一股无尽的悲凉感由卷缩成一团的女孩身上散发出来。
唐念念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前世当时的感觉,哪怕记得也应该早就抚平了不在乎了,可是这个时候她好像和前世的自己融合在一起,她能够闻到自己身上那熟悉的恶臭味,她环抱着自己,可以碰触到自己那凹凸不平皮肤,她眨动着眼睛,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眼皮那种耸拉无力,好像随时都会变成腐肉掉下来的感觉。
“呜……”唐念念张了张嘴,悲凉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传出来,颤抖的眼睫毛被眼眶的泪水沾湿。她不自觉也蹲下身子,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身体颤抖着,好像随时都会碎掉一样。
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原来她记得很清楚。
她什么都不懂,老怪物什么都没有教导她,只会在她的身上试药炼药,可是她本能的知道别人在说些什么,清楚自己的容貌代表着什么。
巨大的恐惧感弥漫她的心神,恐怖的茫然让她不知所措。
她只能凭着本能的蹲着,然后张嘴想要将那口郁气吐出来,发泄出来。
可是她的喉咙也被老怪物的毒给毁了,她发不出声音,只能不断的吐着气;她眼睫毛忍不住的颤抖着、眼皮忍不住眨动着,一切都归于她的本能。可是她的身体根本就已经不算一个人,连眼泪都出不来。
“呜呜……咳唔……啊啊……”唐念念像个孩子一样哭着,哭得毫无忌惮,哭得无所依靠,哭得狼狈无助。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唐念念,不知道前世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没有办流眼泪的自己,一旦可以之后,原来竟是哭成这样狼狈。
“怪……怪物……”哭泣中的喃喃好像杜鹃啼血。
她除了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直到把心里面那股庞大的迷茫无助全部都发泄出来。
念念……念念!
司陵孤鸿看着身前蹲着哭泣的唐念念,神情聚变,伸手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可是结果只是从她的身体穿行过去。过大的力道然他从唐念念的身体穿行出去,双手的虚无,空气中传来唐念念的无助悲凉的哭声,他的神智某根弧无法控制崩断,等他想要控制住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从唐念念的梦境中扭曲破散。
厢房的床榻里。
“唔。”一声低低的闷哼在安静的厢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司陵孤鸿嘴角流出一缕鲜血,倏然睁开眼睛,看到被自己紧紧抱怀里的人儿。
她脸色苍白如雪,闭着的双眼不断的流出泪水,嘴唇一张一合的发出幼兽一样无力的悲鸣,哭得像是孩子一样的无助。
“念念,念念,别哭了。”司陵孤鸿慌了,真的慌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倾世修为,他的聪明才智在这一刻似乎全部都消失,像是凡人一样慌张无措。
“别哭了,别哭了……”一声又一声的呢喃,司陵孤鸿用舌头轻柔的帮她舔舐泪水,双眼里尽是心疼,他连话都不会说,呼吸都好像被人完全被封住,心神破开一道巨大黑洞,露着风。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是对待这时间最珍贵的瑰宝,身体的颤抖着显露出他的心疼和慌张,“念念,我在这里,念念,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做……”
无论司陵孤鸿怎么舔,唐念念的眼泪好像流不尽一样,似乎要将她上辈子和这辈子的眼泪全部流干。
司陵孤鸿轻颤中,眼眸瞳仁扩散,里面波涛涌动,犹如魔神。
一场唐念念无助的哭泣,将司陵孤鸿的恐怖魔念全部引导出来。
千万里之外的无边山域。
本来盘绕在一座巨山之上的黑龙猛的睁开眼睛,幽蓝的龙眼波澜汹涌,不可置信的看着某处方向,“主怎么了?”它的声音犹如狂风惊雷,将周围的云雾吹得四处飘散。
一向神出鬼没的雪津此时也出现了,他在树梢上一动不动,古怪诡异的苍茫声音在此刻竟然有一丝情绪的认真,“主人很生气。”
“这还用你说?”黑龙被这突如其来的感受刺激到了,连平日说话的习惯都忘记,对雪津称呼为‘你’而非‘汝’。
这时候,司陵孤鸿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脑海,冷漠无情的声音,令神魂颤栗。
“一个月后归元。”
雪津和黑龙同时恭敬的应道:“是。”
黑龙幽蓝龙眼里面闪动着忧虑,看向还在盘山顶上犹如磐石的林君肆。
一个月后归元。
主只给荒蛮最后一个月的时间时间觉醒了。
如果一个月里荒蛮还不觉醒的话,那么以主的脾性,一定会无情的将他的魔源抽离。
“主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黑龙嗡嗡的呢喃着。
它清楚,能够让司陵孤鸿发生这么大情绪波动的只有唐念念。
“大事情。”雪津回了它一句。
只是他回应过来的这一句,说了就和没说一样。当然是发生了大事情,否则主怎么会发这么大的怒火。那巨大的情绪的变化竟然失控得连他们都能够感受到,这可别是主母有性命危险啊。
仙源妖谷司法殿中。
一道修长如画的身影站在其中。
这时候这身影身躯一震,似乎是感受到什么。
“爹娘?”
司陵无邪神色变了变,看着这司法殿内蕴含无数神秘,毅然的转身往外走去。
他的参与会让天道有变,他不参与就是,只要爹娘他们没有危险,他静看大局发展也没有什么。可是这次怎么回事?这种剧烈的血脉感应!
司陵无邪眯了眯眼,妖异双瞳内闪过幽冷光芒。谁敢伤害亲亲娘亲的话,本公子要他(她)生不如死!
“无邪……”正当司陵无邪踏出的司法殿的时候,一道沧桑充满威严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
司陵无邪停下脚步,“白獴。”
他竟然毫无忌惮的叫仙源妖祖的名字,这要是被妖谷中的妖兽们听到了,只怕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对他也会产生不满的情绪。当然,这也要妖谷的妖兽们知道他们妖祖的名字叫白獴才行。
“无邪,你该清楚……”白獴沧桑的声音有着身处高位的威严,其中还透出了一股慈爱之意。
“清楚什么?”司陵无邪打算了白獴准备说的话,他目光看着前方,似乎透过那虚无空气看到某人某物,笑容纯然又有股离经叛道的肆意,“我什么都不清楚,那些都只是你说的罢了。”
白獴的声音一下消失。
司陵无邪继续往前走。
“无邪,以你的天赋,你清楚老头子说的都是实情。”白獴声音再次出现。
如果他的话语被妖谷的妖兽听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从白獴的说话口气可以听出来,它竟然是将司陵无邪当做同辈般交谈。
“没错,我的确知道你没有说谎。”司陵无邪微笑着,他已经走出了司法殿所在的高峰山崖,脚踩着虚无的空气,如履平地一样的走着天空中,“可是我就是不想规矩的旁观又如何?”
白獴似乎被他这平淡轻狂的口气被镇住,回应的话语也停顿了一秒,然后说:“你这样做会乱了大局,甚至伤了……”
司陵无邪再次打断它的话,“大局?”他轻笑一声,妖异的双瞳闪过一缕波光,只是一缕眼神罢了,却透出一股玄奥,“你说我的参与会乱了大局,引来天道的干扰。可是你好像忘记了……”
白獴的本体并没有出现,可是它在妖谷中却无处不在,此时自然将司陵无邪的神态一一看在眼里,那双如同凝聚了生死妖异双瞳,闪过的一缕光芒,竟然连它都被影响。
“我的天赋是什么?”司陵无邪问。
白獴沉默着没有回答。
司陵无邪也不指望它的回答,妖异的双瞳清澈无边,淡淡的笑说:“我本身就是逆天之子,我的天赋本就足以撼动天道,掌控天道。”
如此清淡得似乎微不足道的语气,充满着镇服世人的自信,话语的内容更加令人疯狂。
“白獴。”司陵无邪微笑说:“不要试图的掌控我或者利用我,你要清楚自己的地位,有些人你动不得。更不要倚老卖老,你知道的,我没有多好尊老爱幼的良好品德。”
妖谷吹拂着的威风似乎起了某些变化。
司陵无邪嘴角的笑弧一勾,“这难道是在吹胡子瞪眼?”
妖谷的风瞬间停了,透出某种特殊的沉寂,让人心惊。
司陵无邪神态却没有一点的不妥,身影离司法殿越来越远,说:“白獴,天道知晓万物,哪怕只被的我掌握一丝,也足够让能够清楚明白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你知道些什么?”白獴的声音出现。
司陵无邪说:“我知道……爹他可不傻,你的所作所为他一定清楚明白,只是为了让娘开心才顺着你的打算去做,你可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要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白獴的声音再次消失。
这时候,站在天空中的司陵无邪袖子一展,身影在原地消失,出现在百米之外。
“白獴,不要试图阻止我,如若不是当初你将我带到妖谷黑海域修炼,你这样有意掌控我的行为,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善良吗?”司陵孤鸿妖异的眼眸闪过一缕冷光。
“不可意气用事,天道之威你该明白!”
司陵无邪笑说:“幸好你没有狡辩,否则我还真的要看不起你了。要知道在我的眼里,所有谎言都是无处遁形的。”
白獴挫败。
如今仙源和魔域相融合,想要从仙源到魔域的话,只要一路行走通过了止步河即可。
司陵无邪却伸手向前,在面前的虚空开了一道口子,人就朝里面踏了进去,随着他的身影进入,虚空口子就自然的消失,空气中只留下了他最后的一道话语:
“白獴,得意忘形不是好事,真的惹怒了司陵孤鸿,下场比惹怒了我还恐怖,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在司陵无邪消失的地方,一阵清风隐约凝聚成一道模糊的影子,似乎在思考着。
此时,魔域某处,一道裂口出现。
司陵无邪的身影从中走出。
望着天空的明月,司陵无邪朝着一处方向迅速行走,他的身影不断的闪现消失。
“我的参与会招来天罚?那就看看,这天能罚得了我这一家子如何。”
司陵无邪感受到那股血脉的震动慢慢弱下来,知道唐念念和司陵孤鸿应该没事了。嘴角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一改面对白獴时那股风淡云轻的自信、离经叛道的不羁,妖异的双眼里闪过一缕顽劣的粗促狭。
“亲亲娘亲,你的宝贝儿子来了,老爹又该吃醋了吧,呵呵。”
------题外话------
呃……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还没有完全恢复欢乐啊,明天肯定会了,⊙﹏⊙b汗
第253章 真相
梦境中。
从唐念念的思想感受和前世的自己融为一体,清晰感受着当时无知自己的迷茫无助,一场肆意的哭泣让她不断的发泄,发泄着前世自己所不能发泄的所有情绪。
唐念念并非完全沉溺进了梦境的前世自己思想中,她潜意识里依旧知道自己是唐念念,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力改变任何事情的无知药奴,她拥有了以往不曾有过的一切。
只是她并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那股一直以来被她自己都以为遗忘掉了或者已经抚平的情绪。一个属于十四岁无知女孩的本能情绪,没有得到任何教育的她,脑袋里面几乎一片的空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领悟出来的,没有任何的根据,没有任何的真实感,这让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个不真实的人,好像一直站在虚空中,周围什么都没有,随时都可能化为和空气一样的虚无。
偏偏她又本能想要活着,不断的挣扎着,承受着各种各样的痛苦也坚持着,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努力这样活下去到底是为了些什么。
没有目标的人生带来的空虚感可以磨灭掉一个人的理智,何况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十四岁女孩。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她听到所有人厌恶的眼神,恶毒的咒骂和恐惧的尖叫声,然后看到那连自己都忍不住恶心厌恶的‘脸’的时候,一股可以将人泯灭的悲伤迷茫将她完全笼罩,不知所措,茫然难过。
然而哪怕是这样,前世的她竟然连发泄这股庞大的迷茫悲伤的情绪都不行,被毒药侵蚀没有用了的身体,不但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连眼泪都没有。这就好像是一个气球被绑紧了口处,任由着那气球不断的膨胀,得不到任何的发泄,最后的结果只有由内到外的爆炸。
这一次,唐念念和前世自己因为某种突然的共鸣,让情绪联系相容在一起,这才引起了唐念念不知所措的肆意哭泣,也是由于她这场哭泣,将心底深处掩埋的情绪完全都发泄了出来。
这样的情况带来的只会是两种结果,一种是唐念念沉溺在梦中难以自控,另外一种则是将心结由此发泄解开。一坏一好,且看唐念念自己的造化和自持悟性了。
女孩这样环抱着自己一抱就是半天,直到老怪物那里传来诏令,让她回去山洞,她便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的往山洞方向回去,双眼麻木无神,眼皮依旧在轻轻的颤抖眨动。
唐念念此时此刻已不再是完全的旁观者,她的魂魄好像回到了自己前世的身体里,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穿鞋子的脚踩在草地上的触感是那么的清晰,那些因自己靠近而枯萎的草木也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心情很平静,平静的几乎麻木,这是一种很怪异又极端的情绪,似乎在大悲之后的沉淀,一切好像瞬间变得格外的平静,无论什么都无法让她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
就好像怒极反笑,喜极而泣一样,一种情绪到了极端的时候,反而露出了完全相反的反应。
回到了老怪物的山洞后,唐念念就继续着被老怪物试药的生活,以前端茶送水的工作她已经很少做了,这原因在于老怪物也嫌弃她身上的那股恶臭味,还有老怪物已经找了另外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做这些事情。
那个女人皮肤呈现出很不健康的苍白,甚至有些透出青色,双眼漆黑得没有一点神采,漂亮的脸蛋不见任何一点的表情,给人一种硬邦邦没有生气的木讷感,她的肢体动作也是如此,每一个动作都很规范,却又很直板僵硬。
这个女人唐念念认识,李雨。
只是原来的李雨已经死了,这个李雨不过是利用李雨的身体,被老怪物练成的傀儡而已。
少了端茶送水的工作之后,唐念念也有了自己的闲暇时间,只是她除了山洞哪里也不能去。
每次被老怪物试完了毒药之后,唐念念就会被赶到一个角落里。她则在那个角落里独自忍受着毒药的侵蚀痛苦,然后一个人安静的睡觉,或者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哪怕发呆也不知道到底在发呆些什么。
时间慢慢的过去,唐念念的生活一直就如此度过,被当做工具一样的度过。
每天都是试药、睡觉、发呆,独自做面具、或者被丢出去杀人,直到二十岁的时候,唐念念第一次被老怪物带出去,带出这个山洞还有这个热带雨林。
她全身都被包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里面,手戴着手套,脚套着靴子,面上戴着面具,头上还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整个人都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下面具后的一双眼睛可以看到外面。
唐念念此时就坐在一艘游艇上,海风吹在她的身上清凉又舒服,她的双眼也不由的闪动着几缕波光,不时的左右观望着,看着无边广阔的海面。
“臭死了。”老怪物本来就坐在她不远处,厌恶的说了一声,然后就打出手诀,让她自己到一个铁箱子里,这就把她关进箱子里面,阻碍了她所有的视线。
唐念念坐在箱子里面,心中默默的想:这么臭,不是你弄的吗。
等唐念念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是一座风景秀丽的山下。
老怪物看起来很兴奋,一改在游艇上对她的无情厌恶,难得对她一脸笑容的说:“臭东西,这次你可要好好的给我表现,不要让我丢脸了,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么样呢。
老怪物没有说,唐念念只猜到一定会很痛。
他们从山脚下走上山头去,在山头上有一座连环的肃穆典雅的大庄园。唐念念并不知道这是仿古的古代阁楼,只觉得这片房子真漂亮,住在里面的人真好。
老怪物这时说:“杀进去,无论是人还是畜生,看到的一个都不准放过。”
唐念念得令的走进这座庄园里,然后不出意外的所有人看到她都不由的捂住鼻子,露出厌恶的表情。紧接着当一个人死在她手里的时候,一片的尖叫和叫骂的声音不断的在她的耳边响起。